正文 第87章 不如 文 / 雨下下雨
卯時七刻,大臣陸陸續續進宮,聚在正和宮的青華門外。望著門內,白玉七十二階間刻著雙龍呈祥,莊嚴的映著金鑾殿上的琉璃黃瓦。只是陰天壓著雄獅大吻,有幾分陰森。近日明明是天晴的天兒,轉眼就變了,一陣涼風都吹的都能讓人寒顫。
江知佑此時,卻望著明顯疲乏的公孫正名,愜意問道:「正名兄昨晚睡的還好?」
「嗯,嗯……」馬車一路震進宮,公孫正名卻還覺得眼皮子睜不開,含糊的應著。
「待會可就要早朝了,正名兄這樣的狀態,還是用涼水淨臉,清醒清醒為好。」江知佑說著,公孫正名卻搖頭道,「沒事兒,近一百人上朝,半年也輪不上我說話……」
「趙小姐昨晚為難正名兄了?」江知佑側問道,「該不會是,罰正名兄在趙府門外,負荊請罪了一晚上?」
「若是如此還好了!」公孫正名皺眉歎氣道,「守了一晚上都沒見著人,我還吹了風還有些受寒。」
江知佑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匡噹的一聲巨響。公孫正名也因為這突然的驚嚇,困意醒去了一半。
偏頭望去,只見側門前,正和宮的公公當場就跪下,一旁的金盆滾落在地,叮咚匡框的打滾兒。公公也來不及收拾,磕頭磕的響亮的賠禮道:「奴才冒失,衝撞了大人,實屬該死,請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花笙笑著,「今兒這天氣怕是要落雨,公公倒是勤快,提前潑了我一身。」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公公的聲音慌亂,不停的磕頭。
花笙依舊笑著,還未說話。支部尚書剛好到青華門外,看著這一幕就勸道,「這位公公像是才進宮,不懂規矩。侍郎又何必同奴才過不去,不小心濕了一小片披衣,也並未污上官袍。這天氣突寒,侍郎也不會戴著披衣上朝。待侍郎下朝,披衣也用碳木溫干了……」
「李大人,下官並沒有為難公公,要拿他怎麼樣。」花笙笑意不變,「且不說下官,也管不著宮裡的人。若是調侃幾句都不行,公公也太禁不起玩笑了。」
「說起來,本官就這點樂趣,公公怕什麼?」花笙對著公公道:「匆匆忙忙的就衝撞上來,怕是還有事。公公就別杵青華門這兒了,待會又衝到誰可怎麼好。」
「奴才多謝大人!奴才多謝大人!!」公公道著謝,就連忙撿著盆子麻利的走了。
這看的公孫正名搖頭,可憐那位公公道,「撞著誰不好,撞著花笙……」
江知佑卻看花笙抬眸,側望著公公的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上朝議政,百官諫言。上官丞相首當其衝,站出來就跪道:「皇上,求皇上替微臣主做啊!」
這才上朝就這麼一出,看的殿中人一片視線交會。齊謹元坐在龍椅上,沒有動靜,「愛卿有話,起來說。」
上官丞相站起來,就訴道:「昨日皇上召見三公等大臣回見,故此微臣也並未在家操辦宴會。宴會中,西門家的千金出事。照理說,的確有微臣的疏忽。可微臣的大兒子,卻是因為西門家作祟而死!」
「丞相大人,這等事情根本就不是朝政,大人又何苦拿到朝堂上丟人現眼。」西門家的人都沒出列說話,花笙反倒是出來先針鋒相對。
「花侍郎!」上官丞相當場就氣道:「本官的兒子就這麼死了,稟明聖上求個公道,又管你什麼事!戶部就有這麼閒,閒到你可以在朝中處處插手,如此放肆麼!」
「皇上都不曾說放肆,上官丞相可是氣糊塗了,這話能亂說的麼?」花笙道,「丞相大人的長子死了,求皇上有什麼用,上官一脈又不是皇家的人。」
「且不說丞相大人的正妻早逝,說是病死,可丞相大人的妾室都有二三…誰又曉得到底是不是病死的,上官不也是平妻所出?丞相大人,又不止上官宏傑一個兒子。」花笙不經意的說著。
上官丞相卻瞬間怒了,「花侍郎,你這話什麼意思?!屢屢說起朝中人的家事,你又以為你是誰?詛咒本官,還污蔑上官家的名聲?!為了世襲之位殘害手足,上官家就算是全然沒落,也斷然沒有這樣的家教!」
「丞相家有沒有這樣的家教,下官怎麼知曉。」花笙凝眸,「下官從來都沒有這樣說過,丞相大人這麼著急做什麼,當心怒火攻心,於老人家的身子骨可不好……」
「誰不知曉你花笙成天瘋言瘋語!」上官丞相心裡的火更甚一分,撇下這話,欲不同花笙糾纏,就對齊謹元道,「皇上!微臣所說,並不是沒有真憑實據!西門清荷自出事,整整三個時辰,宏傑若是想不開會出事,早該出了!就是西門家的人,前來說道了一通,才鬧成如此!京都滿城風雨,我兒更是死的冤枉!」
「丞相大人。」花笙繼續道:「想同西門家過不去,大人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西門清荷還是在丞相大人的宴會上才出的事,丞相大人反倒是說是西門家害了上官宏傑。」
「西門清荷被送回西門家,準確來說,午時三刻後就沒了氣息。」花笙道:「雖說丞相府的宴會,午時就結束了……」
「我兒死於未時!仵作也證明了這點!!」上官丞相激動的打斷花笙道:「若不是西門家傳報西門清荷死了,宏傑追上去詢問,又怎會想不開墜河!」
「丞相大人這話,也不覺得好笑。」西門家的人站了出來,「像花侍郎說的,西門家痛失千金,沒追究丞相府,便已經是我們西門世家的儀態大度。上官宏傑自己想不開,難不成還真能像傳言所說,是我家千金還魂,勾公子下河的麼?!」
「這位大人,你可要搞清楚
楚。」花笙側眸就道:「本官從未說過,西門家追究丞相府便是對的。」
西門家的人啞然,看著花笙不溫不慍的樣子,真是讓人不適。
公孫正名在聽著也皺眉,對著前面的江知佑就道:「花笙這是腦子有病麼,西門家的人出來幫著他,他都如此。」
「西門家的事情,本就不關花笙的事,怎麼說的清誰在幫誰?朝堂上只有花笙侍郎和上官丞相對峙,言辭犀利本就不容他人插足。」江知佑說著,回眸望著公孫正名,卻道:「殿外的天氣,怕是要下雨了。」
公孫正名也回頭望了望,不以為意的道:「今兒一早上的天氣就不好,下雨也正常。原本還以為今日會有大軍出征的朝儀,可同花笙這麼扯下去,午時都不用下朝。早知道我就學我大哥的,休朝個幾天好了。這爭來爭去的,聽著也當真是煩人。」
經公孫正名這麼一說,江知佑才發現太尉出京,官裡也沒有公孫正成的身影,「正成兄很少休朝,府上出了什麼事?」
「那倒是沒有。」公孫正名搖頭,「說起來也是湊巧,琳兒的生辰,也是上官家千金辦壽宴的時候。因為兩家除了朝堂上的事情,不常往來,所以也不知曉這回事兒。上官家白日辦壽宴,我們府上是晚上賀祝了一番。所以白日裡,琳兒也就沒有隨著我娘去赴宴,畢竟我爹也不在京中。」
「說起來,琳兒一直說要去府上尋公主玩。」公孫正名拍著腦袋道;「昨個兒我守在趙府,大早上的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帖子都沒及時送過去,你家那位該不會介意吧?」
「怎會。」江知佑道:「阿月在府裡,也是閒的慌。琳兒聰慧靈巧,會相處的很好。帖子都是門面上的東西,琳兒還是阿月的表妹,介意一說,實屬客氣了。」
「兩位大人。」一旁的武將耿直,聽了半天的閒話,對比著朝堂上激烈的爭執,還有些不適應,提醒著就道:「朝堂上還在爭執,雖說沒武官什麼事。可一直在底下嘮嗑,怕是…不太好?」
公孫正名默然,江知佑對著旁邊就賠禮著,「叨擾大人了。」
而此時,上官丞相在前面老淚縱橫,對著齊謹元道:「皇上!微臣也知曉,若是宏傑自己想隨之而去,微臣也是無奈,定不會追究,甚至拿到朝堂上說。然宏傑本就想求娶西門家的千金甚久,西門家一直都不曾答應!」
「即是不答應,又何苦在痛失千金之際,還要拖著宏傑。宏傑本就年輕,容易衝動,禁不起兒女情長這樣的刺激。西門家傳話的人,不好好傳話,反而責備他負心,讓他萬念俱灰,落得如此下場!」
「微臣一開始是不怪罪西門家的,也只當兩個孩子有情。可之後,微臣卻想起,初承皇上聖恩,剛治權卻觸動了西門家的利益。是不是就是因為如此,種種不合,宏傑才會如此慘死!」上官丞相從袖中,拿出一本折子和幾張蓋著印章的宣紙,「微臣查知,也收集到了證據!西門家就是因為於皇上的聖命不滿,容不下微臣掌權,欲要報復,間接害死微臣的長子不說,為了一己之私慾,甚至要謀逆犯上!證據確鑿,還望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人都死了,歸於黃土一捧。丞相大人這樣倒打一耙,心安的了麼?」花笙對著這一番肺腑之言戳之以鼻,「且不說,事情又當真,是丞相大人所說的這樣,是西門家有愧於上官宏傑?」
「仵作說是未時,未時一刻和未時七刻的區別可大了。」花笙邪眸,「先不說一個時辰長,給下官一個時辰,下官可以繞著京都走一圈。也可以,殺盡丞相府上下一百口人。」
「這也當真是,太放肆了。」公孫正名喃喃說著,江知佑卻沉眸皺眉,否決道:「不,或許…是失控了。」
失控?公孫正名詫異的望向花笙,想起上朝前有宮人與花笙撞了個正著,小聲道:「一大早上還正常來著,你說會不會是因為……」
公孫正名能想起的事情,自然看到這事的人,也能想起。朝下開始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江知佑憶起那宮人給花笙跪禮的時候,埋頭三分深。並不是正和宮的奴才,給官臣行的禮。能在正和宮當差的,怎會是手腳笨拙之人?就是掃地灰的,都知曉不用將頭深埋。若這人不是金鑾殿內的奴才,所以急匆匆的跪下,並沒有來得及反應改過平常的禮儀。而能讓宮人埋頭行禮,甚至埋五分深的全盡禮儀,只有鳳朝宮和長秋宮的兩位,才有如此殊榮。
若是長秋宮那位,大可不必在上朝前,通過這樣的方式傳話。畢竟吳僕主,也不是擺著看的。
「你說是誰的人?」公孫正名問的小聲,自然細語也不止他一個。
「正名兄。」這畢竟還是朝堂之上,前車之鑒身旁都是同僚,江知佑道:「凡事不好空口無憑。」
聽到這話,公孫正名心裡有數,江知佑多半知道些什麼,不好說出來,所以也沒有繼續追問。
「花笙似乎一開朝就不對勁。」想了想,公孫正名換了個話題,「嗯…也不能這麼說,花笙就沒正常過。上朝若不是不涉及他,他不是常出列的。公主一事,他有些怪異。上官丞相與西門家的事情,他如今又這反應,怕是又要摻和一腳。」
「花侍郎,丞相自前朝覆滅,不成重用。可你也別以為本官,就當真不能拿你怎麼樣!!」上官丞相氣急,眼圈都紅了。
「下官查到,上官宏傑死前,的確誠如丞相大人所言,並沒有輕生的念頭。」花笙道,「甚至還準備著,要在西門家棺柩起靈的時候,前去拜訪。怎會在未時,就溺水而亡。西門家的千金,明看著是孫家小姐下的毒。可要是丞相大人不在其中通融,這毒怎會這麼容易到西門家的宴席桌上?」
&nbs
「上官宏傑是上官丞相喜愛的長子,暗中發現這事不難。」花笙冷情道著:「當他知曉自己心愛的女人,是自己的父親害死的時候,心裡又是何感想?…他能想的開麼……」
「胡說!簡直胡言亂語!!」上官丞相氣的直指的手,都抖了起來。
「丞相大人,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花笙道著,「下官可是還查到,其貼身小廝都說,上官宏傑聞西門清荷出事時,太醫的息事寧人,卻不願多說的樣子,西門清荷就定然是沒救。因為此情景,同上官宏傑的娘親去世時是一樣的!」
「固然,上官宏傑自然承受的住這樣的場景。若不是更大的打擊,他又怎會輕生?」花笙又道:「就獨獨西門清荷,是他上門求娶四五回,甚至忤逆了上官丞相的意願,都願意共度一生的女子。因為丞相大人的放縱,西門清荷陰差陽錯慘死。上官宏傑又怎麼不會想到,當年他娘親的『病去』,丞相大人是不是也睜了一隻眼,閉了一隻眼。」
「上官家世代為官,一直勤勤勉勉,很少出差錯。說起來,上官宏傑昔日想從武,精忠報國,性情也是爽朗。丞相大人在他心裡,應該是極為敬佩的父親。可丞相大人,害死他的生母,唯一的歡喜的女人也沒有善終,走都走的痛苦。」花笙道:「如此一想,上官宏傑又怎不會抱荷而死,萬念俱灰的終結一生,讓自己心裡不受折磨。」
看上官丞相還想發怒的樣子,花笙接著就補充道:「就算丞相大人再怎麼反駁,從此處到西門清荷死,整整三個時辰。上官宏傑會用兩個時辰,掙扎自己是死還是不死,那倒還不如死了,這麼蠢活著也當真讓人糟心!」
「你!你!!」上官丞相被這一句句話氣的身子直哆嗦,捂著心臟有些暈厥。一旁的官見狀,連忙攙扶著。
這情景,朝中看不下去的老臣,終歸是站了出來,對著齊謹元稟道:「皇上,花笙侍郎言語毫無忌諱。皇上一直都不曾嚴加管束,還望皇上懲戒,以正朝綱。而上官和西門兩家的事情,多半有誤會。如今民間雜事紛爭,先不說東北之事,就是大軍之征都需要多加商討。這些事情,實屬不宜拿到朝堂上爭論。皇上還是讓丞相大人和西門家,私下調解,以免耽誤國事。」
「臣等復議。」朝中大半的官員都接二連三的跪下,場面頗為壯觀。
「皇上,微臣針對丞相,並不是無事生非,而是丞相大人五年前所為之事,萬死不能平民心。」花笙稟著,朝中復議的人,瞬間了無聲息。
整個金鑾殿靜的駭人,大臣紛紛站起來,抿唇不語。
「五年前的事情,可還要下官給各位大人提個醒?」花笙笑道,「下官也沒有想到,丞相大人多年前欲掌政囤權,也參與其中。」
「招兵買馬不說,更是於心不安,挑撥離間。」花笙讓人呈上證據,同時呈給三省中人,「陳家和當時的整個支部,血流成河。丞相大人午夜夢迴,就沒覺得睡不著麼?」
上官丞相聽著這話,看著呈到自己手上,自己昔年所為之事,絲毫不曾遺漏。一口氣終是沒提緩過來的暈厥倒地,朝中頓然一片混亂。
那幾張互通朝堂的收買證據,就大大方方的,隨著上官丞相,躺在金鑾殿上。而齊謹元,卻望著花笙,一直不曾有反應。
兩刻鐘後,鳳朝宮內的雙蓮姑姑,向慕容舒稟道:「娘娘,早朝結束了。丞相大人被門下省和尚書檯連連參議,革職查辦。皇上還是沒動作,而花笙大人,在閥門外求見。」
飲茶的動作聽到最後一頓,慕容舒放下茶杯,「還以為過去這麼多年,他知曉這事會沉的住。」
雙蓮姑姑輕歎一聲,就退出了殿外。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花笙進了後宮參拜著,慕容舒點頭,「侍郎很少來後宮。」
「今日朝堂之上,皇后娘娘可得了想要的結果?」花笙直截了當的問著,慕容舒不說話。花笙卻因此,言語中帶著一逝而過的怒氣,「為了激怒上官丞相,皇后娘娘暗地裡怕是費了不少功夫。不然以上官丞相的城府,來陰的,西門家怎麼招架的住?又怎會在朝堂上,操之過急的追究這勞什子事?…可那些證據,為什麼五年前,不拿出來?」
「五年前……」慕容舒垂眸,柔笑道:「五年前於朝堂,你自己都難保,知道能如何?」
「真的是因為這樣麼?」花笙冷眸問著,卻自答道:「若不是丞相當年動不了,皇后娘娘不想攬權得勢。而如今反之,皇后娘娘現在,又會將這些東西拿出來麼!」
「如今都過去五年,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慕容舒微愣,卻是說著另一番話,「且不說,你如今都二十有七了……」
「微臣的事情,還不勞煩皇后娘娘憂心。」打斷慕容舒的話,花笙就幾分猶豫,「孫西晴…是皇后娘娘下的手麼?」
「只是告訴了她,白柊有了西門家的骨肉,是西門清圖的孩子。」慕容舒垂眸,「她的生死,從來都是由她自己。可就算不是昨日,西門家也會讓她,活不過秋後。」
花笙問完這話就一言不發,隨即就告退離開。慕容舒看著花笙離去的背影,對著一旁的雙蓮姑姑就道,「茶涼了,再沏一壺吧。」
西陵荒郊上,衣著紅裳的男子提著兩提酒罈子,穿過遍地雜草,嗅風疏眉。
將酒放在凸坡上,就地而坐。也不管雨有多大,會不會污了衣裳,拔除幾顆不順眼的草。花笙吹著清風,掀開紅蓋,灌了一口酒覺得有些不對,才將剩餘的酒澆在墳前。
「你還記得西門的妹妹麼?」自顧自的說著,「嗯…就是你以前說,長的會跟西門一樣妖孽的那
那個丫頭。」
「這麼多年過去,人變了,也都快出嫁了。」嗆下一口烈酒,花笙笑道:「卻終歸沒留住。」
「京都滿城說歡喜那丫頭的,如今都避之不及。」唇角勾起一抹諷笑,「也還好沒嫁,不總歸有個上官宏傑追去…滿池蓮香,抱荷而眠,世人都說此情難尋。」
「……。」花笙指尖拂了拂碑墓上的水珠,嘴角拈笑,「可誰知道世間有沒有閻羅殿,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也就我辛苦點,一直活著為你上墳。」
抬頭望天,明朗空清的雨一直下。看著卻也風和日麗的有幾分愜意,似乎什麼都可以容納,什麼都可以沖刷。
「葬在西陵裡,該最是靜,你過的應該不錯?」這話問的從和,回應的卻只有和風細雨的呢耳聲。
作者有話要說:補昨天的更新,雙更合併~~
因為網卡有問題,所以最近兩章抓蟲什麼的,就留到明天,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