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1章 ACT·846 文 / 紫色泡桐
一、
三天後,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
海姆達爾放下手中的記事本,環視一圈,每個學生會成員的表情被盡收眼底。他剛剛當眾宣佈了他將推選的下一任學生會主席人選——恩裡克.拉卡利尼。
成員中善於觀察的學生流露出的神態清清楚楚寫著「不出所料」,海姆達爾平時的表現提前展示了他的決定。恩裡克作為學生會的宣傳幹事,老被主席安排超出職責範圍的工作,單這一點就非比尋常。
恩裡克的吃驚溢於言表,他不是故作姿態,當局者沒有旁觀者視野清晰,他一直以為斯圖魯松師兄不過是找個跟班,自己任勞任怨又手腳麻利,所以一再被調來使喚。
當然不是所有學生都心平氣和,其中不乏眼界期望超出預計的孩子。
海姆達爾心知肚明,繼續不動聲色地說:「我的推選理由已經傳達給校長了,下個學年開始前學生們將獲知下任學生會主席人選。對這一決定不服或者對自己擁有更高期望的同學,你們可以在9月底之前向校長遞交競爭學生會主席的申請,但與此同時,不論競選結果如何,競選期間請繼續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千萬不要本末倒置。」
在現任學生會主席的逼視下,幾個躍躍欲試的學生陸續低下頭,或不自然地轉開視線。
海姆達爾依然選擇視而不見,「恩裡克,你現在還是宣傳幹事,9月以後隨你怎麼翹尾巴,現在絕對不行!」
我怎麼敢在您面前翹尾巴,您會直接拔了我的尾巴!恩裡克到底沒敢回嘴,乾笑著摸摸頭,把一個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中的手足無措少年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就好!海姆達爾心想在德姆斯特朗當學生會主席還必須有點演戲天賦才行,除非像博納瑟拉那樣奔放……海姆達爾回過味來,難怪他對馬羅尼有種詭異的熟悉感,那傢伙不就是另一個埃達.博納瑟拉嘛。
以為逃過一劫的恩裡克又遭到主席先生新一輪目光洗禮,那個忐忑,那個憂慮,他連忙審視自身。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坦然?不夠真誠?不夠卑躬屈膝?恩裡克的小心臟無助地砰砰亂跳。
等等!
恩裡克突然想到前兩天海姆達爾和卡羅決定用申請書吊馬羅尼的胃口,他們口中接爛攤子的下屆學生會班子指的不就是自己嗎?!恩裡克失意體前屈。
學生會內諸人痛並快樂著。
接下來,大家把注意力轉向被邀請圍觀此次會議的各研究室室長身上。這一環節的主要負責人卡羅出來接替海姆達爾主持會議。
卡羅說:「下一周是研究室的學年末審核周,請各位室長最遲本週六之前把本學年的各項活動總結交上來,總結需要包含以下幾點:一、本學年總共使用和申請的經費,以及剩餘經費;二、本學年曾代表學校參加的比賽和出賽成績;三、本學年自認為還不錯的作品;四、通過學生會外聯部獲得的參加校際外比賽、活動的次數與最終成績。另外還有你們心目中理想的下任室長候選人名單。」
上述內容年年相差無幾,胸有成竹的室長們聽到最後一條時愣住了。
坐在群眾中的實驗研究室室長舉手道,「下任室長不是內定嗎?」
各室長不禁恍惚,這傢伙什麼時候混到室長隊伍裡來的?對了,他們差不多快忘了學生會主席還兼任實驗研究室室長。斯圖魯松主席這一學年大多為學生會奔波勞碌,在實驗研究室室長的位置上有些不務正業,其實他早已放手,室員因特拉根.楚格開學之初就接手了實驗研究室的日常運作。
疑似楚格女友的小胡椒在魁地奇訓練之餘,還熱情洋溢地投身到實驗研究室的各項活動中,這倆人不但活力充沛、相處默契,對未來的成績同樣信心十足。
只有在遇見關乎實驗研究室存亡等重大問題時,海姆達爾才會重新亮出一室之長的帽子。再過幾個月就能領到畢業證書的斯圖魯松室長免不了老氣橫秋地唏噓自己的時代即將過去。
言歸正傳。
「下任室長的確是內定,」卡羅說。「但不妨礙你們提交內定名單。」
「既然保持內定的傳統,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為了便於管理,向校長提前報備。」
「下——」
卡羅皮笑肉不笑地打斷他,「斯圖魯松室長,你這是在幹什麼,對學生會的工作有意見?別忘了這是我們一起討論的結果。」我們這詞咬得重重的。
剛才還是戰友,轉眼跑對立面挑撥離間了,這麼精分你老公孩子知道嗎?
「我是站在室長的角度看待問題,為求推陳出新、精益求精,讓學生會的工作效率更上一層樓。」斯圖魯松室長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眾室長心裡無比舒坦,還有什麼比咄咄逼人的學生會鬧窩裡鬥更讓人拍手稱快的?
「你還有什麼問題?」卡羅決定快刀斬亂麻。
海姆達爾拿出懷表瞅了眼,然後回答,「沒了。」老老實實地坐回去。
室長們瞠目結舌,這就完了?你的進取心呢?你的推陳出新、精益求精呢?不是還沒問到關鍵點嗎?真正的原因還沒出現呢!眾室長齊齊鄙視某人的半途而廢。
卡羅暗暗好笑,海姆達爾接下來還要去校圖書館——進入加密圖書館的申請今早被告知通過了,估計發現時間不等人,開始裝聾作啞以期加快會議進程。
會議持續到下午四點三十分,卡羅一宣佈散會,第一個跑出會議室的就是學生會主席。
眾人詫異地看去,腳底抹油的主席先生就像有惡犬在後面追。
二、
在蘭格的邀請下,威克多隨他走進學生們用來實踐練習的魔藥操作室。
「我向學校申請了專門的使用權,這個房間除非經我同意,家養小精靈都不能擅自進出。」蘭格順手把架子上幾隻浸泡了動物器官的玻璃瓶整齊地碼放好。
「你讓我來幫你收拾屋子?」威克多問。
這個活計難不倒老爺,曾經有一度他替海姆達爾的衣櫃把關,那個階段沒有出現找不到衣服的窘境,倒是主席先生這個家務盲經常越收拾櫃子空間越擁擠。
「我的整理魔法用得還不錯。」蘭格委婉地否定了威克多的猜測。
二人落座於靠窗的兩把扶手椅上,蘭格轉手把一個木質長圓筒遞出去。
「這是什麼?」威克多接過。
「我父親生前的藥劑師工作記錄。」
威克多困惑地說:「給我?」
「我花了三天時間整理了這份記錄,把你可能感興趣的部分挑出來放在裡面,」蘭格說。「別的我保留下來了,這份記錄原本是父親留給我前妻的遺產之一,我不想把父親的手跡交到她手裡,我用一筆數額還過得去的金加隆代替了這一部分,我的前妻直至遇害前都沒有就這個差異提出抗議。」
「你父親為什麼把記錄留給你前妻?」威克多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問題,通常不是應該留給兒子嗎?
蘭格沉默不語,威克多以為自己無意戳中了對方的心事,正打算再編個話題岔開,蘭格開口道,「我父親生前希望我子承父業,後來魔法部的工作日趨緊張,藥劑師這一行慢慢從我的視野中消失。與此同時我的前妻一直表現得對藥劑師這個行當充滿了敬畏……」說到這裡蘭格的嘴角浮出一絲苦笑,「老實說我不是個稱職的兒子,我的前妻身上有很多毛病,唯獨作為兒媳這一點幾乎無可挑剔。我父母都很喜歡她,父親對她不時流露出的崇敬信以為真,經常帶她出入愛沙尼亞的藥劑師協會。我想父親把工作記錄留給她,也是出於這一點。」
「顯然你父親看走眼了。」威克多輕聲說。
蘭格說:「這是我決定容忍她,把錢給她的原因之一,為了感謝她在我父母面前肯花這點心思。」
蘭格看了看不起眼的長圓筒,「你拿回去吧。」
「給我一份複製品就行,這個你自己保存好。」威克多意識到手中物品的珍貴程度。
「你以為我打算送給你?以後還給我。」蘭格搖頭。
威克多顛了顛手裡的東西,很輕,他不急著打開。
「讓娜不準備搬回來?」威克多問。
蘭格的前妻在異國他鄉身亡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讓娜當初為了避開糾纏不休的前部長夫人選擇提前回國。
「她想待在熟悉的地方,讓娜的母親也是這麼認為的,勸她留在法國,最好在法國待產。」蘭格這時像個普通的准爸爸一樣煩惱又浮躁。
「讓娜的體質看上去不錯,你別擔心。」威克多安慰蘭格,這才剛剛開始呢,現在就六神無主了,剩下的大半年怎麼過?
「哦,對了,萊納托今早向我炫耀了。」蘭格滿臉笑意。(ps:萊納托是小拉卡利尼的名字。)
「他哪天不炫耀?這回是哈蘭教授親了他的臉頰?還是他們共同分享了一隻冰淇淋?又或者度過了甜蜜浪漫的晚餐時間?」拉卡利尼教授大約被拖家帶口的倆教授刺激狠了,整天興師動眾的叫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不是孤家寡人。
「他決定結婚了。」蘭格說。
威克多一愣,「新娘是馬蓮娜.哈蘭?」
「不然還有誰?」
「哈蘭教授終於被他攻克了?」
關於這點蘭格都有點忍俊不禁,可見拉卡利尼教授的纏人功力非同一般。
「我今天還沒碰上他。」威克多問,「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六月或七月。」
「這麼趕?」
拉卡利尼教授想盡快把正宮娘娘的名分確定下來,不然沒有安全感。
「恭喜他了。」威克多笑道。
「具體我就不再說了,等你遇見他的時候肯定要聽一遍詳盡版。」蘭格說。
威克多低頭看見被自己拿在手裡的圓筒,「這裡面寫了什麼讓我感興趣的事情?」
蘭格沒有被他心血來潮的問題打亂陣腳,從容地說:「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上面的內容,你看了就知道了。希望你能明白。」
三、
威克多回到德姆斯特朗的時候沒有見到海姆達爾,房間裡空無一人,等了二十分鐘左右,米奧尼爾在魔法史教授勞拉.曼科的護送下回來了——剛參加完興趣小組活動。米奧尼爾看到大爸爸立刻忘了身旁的曼科教授,啪嘰一下抱住威克多的腿。
威克多朝曼科教授歉然一笑。
「不跟教授道別嗎?」威克多把米奧尼爾推到曼科教授面前。
「教授再見,今天過得很愉快,謝謝。」米奧尼爾故作老成地說。
父子二人送走了啼笑皆非的魔法史教授。
「剛才的話是誰教你的?」威克多確信海姆達爾教育孩子時不這麼肆意。
「爺爺。」孩子忐忑地問,「米奧尼爾說錯了嗎?」
隆梅爾遠隔千里,還能遙控孫子為人處事?
威克多問,「你小爸爸知道嗎?」
米奧尼爾一臉問號。
威克多又道,「你小爸爸每次給你爺爺寫信的時候,是不是順便幫你帶消息?」
米奧尼爾這下聽懂了,「米奧尼爾給爺爺寫信,裡格寄信。」
翻譯過來就是小粑粑每次會把米奧尼爾的信跟他的信放一塊寄了。
米奧尼爾繼續爆料,「週末看壁爐。」
再次翻譯過來就是每週末還會通過壁爐「見面」。
威克多很慚愧,發生在身邊的事他竟然一無所覺。
「以後大爸爸也和你們一塊看壁爐。」威克多發誓要參與到愛人與孩子的所有互動中去,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不能獨缺他。
「爺爺會不會不開心?」米奧尼爾老煩惱的。
「為什麼這麼說?」
「爺爺每次都問米奧尼爾是不是跟大爸爸一起來,米奧尼爾說小爸爸一起,爺爺就告訴米奧尼爾終於有機會眼不見心不煩了。」
其實這孩子的理解能力很強大,偶爾字正腔圓得令人髮指。
威克多無言以對,「你爺爺不想看見我?」
明知問孩子這種問題不好,老爺終究沒忍住,反正隆梅爾不管人前人後都不掩飾對自己的不喜,跟個老小孩似的。
「爺爺每次會問大爸爸最近在做什麼。」
瞧瞧,就說這孩子的邏輯逆天。
老爺拍拍兒子的小肩膀,詢問他是否吃點心。
米奧尼爾最喜歡飯後的點心時間了,連忙放下小書包,開心地爬上專門為他準備的兒童椅,在大爸爸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桿,等著點心上桌。
海姆達爾回來的時候米奧尼爾嚥下最後一口點心,美滋滋地抱著奶瓶嗍著。
海姆達爾親了親兒子的頭頂,被孩子糊了一臉牛奶印。
「回來了?」坐在書桌前翻開羊皮紙的威克多抬起頭來。
海姆達爾走過去與他交換親吻,隨口道,「在看什麼?」說著轉向壁爐,把這些天準備好的胡椒小頑童等點心和物品分給動物小夥伴——類似爸爸給孩子們買玩具零食。
「喲,四不像怎麼捨得進來了?」海姆達爾看到在壁爐前撕扯一團綠色花布的四不像。
那團花布帶著花木的奇特香味,在四不像這裡變成逗貓棒一般的存在了。
四不像不喜歡待在人類居住的地方,在海姆達爾的協調下,得到後山馬人的許可,如今與馬人們相處愉快。
「那是希娜最喜歡的茶巾吧?」海姆達爾很快認出花布的出處。
「希娜已經哭過了,別再提她的傷心事。」可惜威克多的提醒晚了一步。
隱約的尖銳哭泣聲傳來,伴有撬動桌椅的摩擦聲,擋在雙人床前的屏風咿呀張合,夫夫二人迅速交換眼色。
「希娜,這是我替多多馬帶的琴酒棒棒糖,請替我轉交給他。」海姆達爾把一包棒棒糖放在吃飯的桌上。
魔法世界的某些商品和商店禁止家養小精靈進出,琴酒棒棒糖就屬於禁止家養小精靈購買的物品。據說它的效果比黃油啤酒還要驚人,小精靈吃下三根便爛醉如泥。事實真相到底如何海姆達爾沒做過實驗不清楚,不過多多馬是個嚴於律己的小精靈,肯定不會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而影響工作。
希娜的哭聲戛然而止,桌上的棒棒糖隨之消失,讓家養小精靈分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派工作。
豆莢撕扯著胡椒小頑童的包裝;國王戴上了海姆達爾為它特別定制的浩克版魔法假眼,在屋子裡新鮮的轉圈子東張西望;小八得到一支魔法加工的錄音筆;奶糖和小麵包各拿到一塊滑板,它們都有從高衝到低的滑雪**,小麵包迫不及待地踩在滑板上溜來溜去……
四不像丟下花布,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看著海姆達爾。四不像的睫毛又密又長,特別天真,特別可愛。
海姆達爾與它對視了約有一分鐘,還是敗在了那雙清澈大眼的逼視下。他從兜裡拿出買給自己玩的迷你魔方,找了根繩子把魔方串起來,套在四不像脖子上。然後也不管四不像滿不滿意,逕直走向老爺,把後背留給四不像。
人家四不像已經把他丟在腦後,朝米奧尼爾顯擺新項鏈去了。
米奧尼爾抱著奶瓶,耐心地看四不像擺姿勢,然後打了個嗝。
威克多伸手攬住海姆達爾的腰,把他拖向自己。
海姆達爾順勢靠在看上去不怎麼結實的椅子的扶手上,他不是嬌小玲瓏的軟妹子,不敢坐實,怕塌了把倆人摔了。
「你剛才不是問我在看什麼嗎?」威克多說。
正專心致志看奶糖顫巍巍地往滑板上壓的海姆達爾不由得轉頭好奇問,「看什麼?」
「你看看這個。」威克多舉起羊皮紙。
海姆達爾看到這樣的文字,用俄文寫的:……我打算翻閱資料,為他配置一種療效顯著的安神藥水,他的情況很糟糕……我懷疑他有嚴重,嗯,疾病,原來沒事打發時間,看過麻瓜醫書中列舉出的各種病例,有一種與他的情況類似,他們管這種病叫精神衰弱……我要不要暗示他些什麼……
海姆達爾來了精神,接過羊皮紙的同時問道,「這是什麼人寫的?」
「安德魯的父親生前的工作記錄。」
「安德魯的父親?」海姆達爾摸不著頭腦。
威克多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說:「你最近為了減少外界對你的干擾,有意識地避免看和聽報紙的某些版面?」
有些高科技的巫師報紙除了看,還具備有限的收聽功能。
「怎麼了?發生什麼大事了?」海姆達爾以為自己的故意閉塞,拖了大家的後腿。
「安德魯的前妻死了。」
「什麼?!」海姆達爾猛地彈跳一下,身下的椅子發出嘎吱脆響。
夫夫二人沒有放在心上。
「怎麼死的?」海姆達爾問。
「謀財害命或情感糾葛,目前尚待調查。」
「安德魯那裡?」
「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海姆達爾吐了口氣,夫夫二人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的第一反應是如此相似。
「好端端的怎麼就……」海姆達爾一頭霧水。
「死亡地點在意大利。」
「她去意大利做什麼?」
「安德魯猜測是為了花錢和度假。」
非懷疑對象的前夫的猜測通常與實際相差無幾。
「她的丈夫很慷慨。」海姆達爾翹了翹嘴角。
「前夫。」
「啊?」
「死前已恢復單身。」
「難道是前夫對財產分割不滿,一氣之下跟蹤到意大利,而後藉機——」海姆達爾比了個手刀。
斯圖魯松審判員嘗試放開大腦,開拓思路……
「聽說那位前部長一個納特都沒給。」威克多透露。
換言之,蘭格的前妻很可能淨身出戶——就蘭格的猜想她不會善罷甘休,不然不會眼巴巴地盯著前前夫的父親的遺產。眾所周知,蘭格老先生並非腰纏萬貫。
「沒錢還跑去意大利揮霍?」海姆達爾大概終其一生無法理解那位女士的生活方式。
「安德魯把錢給她了。」威克多說。
海姆達爾很驚訝,小腰和小腿分別用力,「為什麼?」
又是一陣嘎吱。
「破財消災吧。」個中複雜說不清楚,威克多試圖直擊重點。
海姆達爾皺眉。
「我手中的羊皮紙原本是安德魯的父親留給安德魯前妻的遺物之一,安德魯在履行轉贈約定前把他父親的手跡換了出來。安德魯的前妻似乎沒有察覺,或者假裝沒有察覺。」威克多說。
海姆達爾盯著那份羊皮紙。
威克多又道,「這份記錄中提及的內容與我存在千絲萬縷的連繫,安德魯今天向我提及並交給我。衷心希望他前妻的死與此毫不相干,這樣的巧合實在讓人寢食難安。」
海姆達爾情不自禁地往前探身。
啪卡!
「什麼聲音?」
夫夫二人沒來得及對視,身下一空,身體猛地往下墜去。
尖叫聲響起。
椅子垮了。
倆人摔了。
小米的奶瓶打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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