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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5章 ACT·810 文 / 紫色泡桐

    一、

    比賽進行了一個小時後,尼日利亞國家隊的教練依然沒有叫暫停,場上的局勢沒有發展成戲劇性的一邊倒。克魯姆是找球手,傑出的找球手能夠在很大程度上保證球隊的最終勝利,卻無法阻止對方進球。克魯姆的出場確實令人振奮,但這種振奮不能代替保加利亞隊得分。

    現實終究會喚醒人們的理智,魁地奇比賽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尼日利亞國家隊教練十分冷靜,他認為他已經看穿了對方教練的蹩腳把戲,這麼做無非就是利用譁眾取寵的手段先聲奪人,在心理上給予他們壓力,迫使他們露出破綻?坐在場邊教練席上的喬納森主教練想到這裡嗤笑一聲。

    娘們就是喜歡耍弄小聰明,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人自己其實很有主意!

    喬納森主教練又無聲地咧開嘴,坐在他身旁的主力之一看到他的表情連忙轉開頭。喬納森不是個好看的男人,他個子很高,但渾身上下沒幾兩肉,兩隻眼睛明明長的很尋常,但掛在他臉上偏偏顯得很凶相。他凶神惡煞般的模樣曾嚇哭過不少孩子,其中包括他的兩個女兒。

    所以喬納森不喜歡女孩,哭哭啼啼膽怯懦弱讓人厭煩,但喬納森又離不開女人,要不然他不會娶了第一任妻子後又接連娶了五個。喬納森老家那邊的習俗讓女權主義者們痛心疾首,女人喜歡嫁有老婆的男人,男人的老婆越多越吃香,如此一來導致的後果就是光棍的一直光棍,有老婆的就一個接一個的往家裡娶。這多少算是一種不斷擴大化的貧富差距。

    喬納森不覺得自己的喜好互相矛盾,他對女人的唯一要求就是老實待在家裡生孩子帶孩子,凡是不聽話的女人就該狠狠教訓,直至她聽話。

    尼日利亞國家隊裡沒有女隊員,自從喬納森當上主教練之後就沒吸收過一名女性隊員,他當主教練前的女隊員在他上任以後就被踢出了球隊。這並非特例,聯盟那裡的記錄顯示,尼日利亞籍的女性魁地奇球員屈指可數,還算活躍的幾個都在外國發展。

    大環境如此,喬納森的性別歧視更加明目張膽了。

    如果說喬納森主教練之前對保加利亞國家隊還有所顧忌——畢竟是上屆冠軍,直至保加利亞宣佈國家隊主教練的姓名後,喬納森心裡本就不多的忌憚全部化為輕蔑。選一個女人當主教練,保加利亞打算放棄奪冠了?

    他根本不把米蘭.馬裡奇放在眼裡,在他看來女人的腦容量極其有限,因而出場名單臨時變動帶來的驚訝過去後,喬納森沒有給隊員任何新指示。

    預選賽抽籤結束後,媒體曾就同組的其他球隊採訪過喬納森。這位主教練的回應保持他一貫的特色:智利的勇猛讓他印象深刻;美國隊並非每一屆世界盃都參與,不太瞭解,不作評價;立陶宛是老牌強隊,但近十幾年開始走下坡路。

    當問及保加利亞隊時,他說:「如果他們現在更換主教練,本屆世界盃也許還有點希望。」理直氣壯的態度讓見多識廣的記者們禁不住面面相覷。

    大家都知道喬納森不喜歡招女隊員,沒想到他更「仇視」女教練。

    「總而言之,喬納森那老傢伙在女性魁地奇球員中的風評很不好,還上過黑名單。國際魁地奇聯盟做過測試,喬納森是聯盟的女性隊員『最不想合作的教練』排行榜第一名。」卡羅看著他的小本說。

    海姆達爾好笑的說:「聯盟還有這種測試?」

    「聯盟什麼測試沒有啊,多得數不過來,什麼『最上鏡球員』、『最臭美教練』、『穿賽服最帥球員』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聯盟的調查人員測試不到。」

    「威克多拿過第一沒有?」海姆達爾感興趣的問。

    「他拿過很多第一。」卡羅都懶得報數了。

    海姆達爾喜笑顏開,米奧尼爾看看他小爸,也跟著傻樂。

    這時場上比分70:50,保加利亞隊暫時領先。

    二、

    當保加利亞隊的比分被追平時,保加利亞隊的主教練喊了暫停,喬納森露出一切盡在掌握微笑,下一秒他的笑容被馬裡奇教練一巴掌拍飛。保加利亞隊換下了三名追球手中的二人,換上了讓喬納森嗤之以鼻的女隊員,喬納森不敢相信馬裡奇居然在局勢不利的情況下派女隊員上場,女人能幹什麼?!

    事實證明,那兩名女性追球手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為保加利亞隊貢獻了6個進球,比分超過尼日利亞隊,變成130分。而尼日利亞隊這邊,在70分的基礎上只加了10分。

    貌似氣定神閒的喬納森終於吹鬍子瞪眼,在心裡大罵自己隊員的無能,居然被倆娘們鑽了空子!被喬納森寄予厚望的守門員尤其慘烈,坐在掃帚上連續打了數個噴嚏,頭都快噴暈了。

    被四周激.情澎湃的球迷們推搡得東倒西歪的探子們開始交頭接耳。

    「喬納森那老東西事先不做功課嗎?不搞清楚對方底細就貿然派人打比賽?他倒是胸有成竹。」說話的人是法國國家隊的追球手,這位黑髮大叔把手遮在眼睛上,目光緊追保加利亞隊追球手的空中身影一刻不離。「嘿,佈雷塔,我打算比賽結束後請保加利亞隊的追球手喝一杯,你說她會答應嗎?」

    「她們有兩個人,你要請哪一個?」法國隊的主力擊球手佈雷塔問。

    「我不在乎,一個不答應再去問另一個。」黑髮大叔毫無節操地聳肩。

    佈雷塔點頭,「到時候我就邀請沒答應你的那一個。」

    大叔:「……」

    和法國探子們相隔幾排的後方座位,來自威爾士的探子一邊謹慎地注意周圍球迷的動向,一邊竊竊私語。他們談論得都是與比賽相關的內容,比那倆不務正業的法國探子入戲多了。

    威爾士隊的追球手從巨大的看板上轉回視線,「……新上場的兩名追球手的名字有點眼熟。」

    擊球手攤手表示不知道。

    追球手沒理會,低頭琢磨了會兒,仍然一無所獲。

    「我們說點別的吧,」擊球手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小彩旗。「保加利亞隊的旗子做的不錯,回去告訴教練,我們可以參考一下。」

    追球手:「……」

    尼日利亞隊那一邊的觀眾席上。

    列支敦士登隊的隊長說:「保加利亞國家隊新上場的兩個女追球手四年前就被選進了國家隊,那時她們是替補,沒有出場的機會,大家對她們很陌生,以為是馬裡奇提拔上來的新人。」

    副隊長說:「馬裡奇提拔了好幾個女球員。」

    「她喜歡用女隊員,威爾士的那支隊伍就能看出來,不過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並不像一些人推斷的那樣想要和男人一爭高下,她沒那麼膚淺。」

    副隊長有些意外,「你對她評價很高啊。」

    「我這是正常評價,喬納森再自負下去肯定會栽跟頭。」

    「那可不一定,你別忘了這只是第一場預選賽,喬納森主教練有的是機會。」

    二人決定拭目以待。

    三、

    海姆達爾讓兒子坐在他身旁,然後拖來擱在小桌上的布袋子。

    「寶貝,餓不餓?」

    米奧尼爾點頭。

    海姆達爾從布袋裡拿出雲朵形狀的小飯盒,又拿出兩隻中規中矩的飯盒,都是老爺為他們準備的愛心便當。米奧尼爾美滋滋地接過小奶瓶,歡快地嗍著。海姆達爾見卡羅嚥口水的模樣,把其中一隻飯盒推給他。

    卡羅連忙搖頭,「我帶吃的了,一會兒可以訂午飯。」

    「威克多和希娜做了很多,你就別客氣了。」海姆達爾把飯盒塞他懷裡。

    卡羅沒再推拒,打開飯盒看見裡面躺著一隻鼓鼓囊囊的全麥麵包,正有些納悶,隨即發現麵包另有乾坤。他用飯盒附帶的叉子小心翼翼地扒拉,原來麵包中間被掏空了,裡面填滿了用茄子泥拌的混合沙拉。

    卡羅大口嚼著麵包沙拉,不停點頭豎大拇哥,這一刻,瓊斯先生被老爺的廚藝征服了。

    比賽已經進行了兩個半小時,早就到了中飯時間,金色飛賊還是沒有出現,兩隊的找球手在賽場上除了躲避偷襲,其餘時間就是無所事事。威克多至今沒有出彩的表現,只是忠實地,或者說刻板地執行找球手的職責——隨時保持警惕,盡量不讓自己提前下場。

    鐵桿球迷依舊狂熱,不夠鐵桿的球迷逐漸開始不滿,他們想看的不是教材式的找球手——完全忘了他們一開始壓根沒指望克魯姆會上場,克魯姆今天的表現讓他們大失所望。與非鐵桿球迷層層遞進的高標準嚴要求不同,各個國家隊的探子們更多的是五味雜陳,他們既希望克魯姆拿出上佳的表現使他們的偵查有所收穫,又希望克魯姆離開賽場太久已找不回當初的狀態,這樣他們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尼日利亞隊的隊員想的比較簡單,克魯姆不在狀態?太好了!

    「爸爸還要飛多久?」奶娃也不耐煩了。

    海姆達爾指指他的飯盒,「飽了嗎?」

    米奧尼爾點頭。

    海姆達爾這才回答,「等金色飛賊出來就結束了。」說著揮動魔杖,轉眼收拾完了七零八落的小桌子。

    今天這場比賽其實關注度並不高,除了魁地奇熱愛者,普通巫師基本沒有參與,單純湊熱鬧的人少之又少。保加利亞隊的家屬席除了海姆達爾他們仨,其間陸續來了三位女士。在兩個半小時的比賽中,那三位女士總是進進出出,十一點半出去後直到現在沒有返回。

    卡羅聽了海姆達爾的話搖搖頭,「克魯姆確實很厲害,但你的信心也太絕對了。」

    海姆達爾給米奧尼爾擦了把臉,手指指向場上的某人,「那傢伙是主力找球手?」

    「他們的主力找球手個頭很大,應該不是賽場的這個。」卡羅分析道。

    「那不就行了,完全沒有懸念。」海姆達爾不在乎地揮手。

    在魁地奇球場上,在找球手這個位置,還有人比得過他的男神?!

    賽場上齊齊發出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某個催動掃帚飛行的人身上,剛準備叫暫停的喬納森臉色難看地閉上嘴,意識到他已經錯過了最後的換人時機。如今場上比分差距懸殊,兩隊相差90分。喬納森只有期待自己的找球手能先一步抓到金色飛賊,或者克魯姆也沒抓到,金色飛賊再度消失,讓他有機會把主力找球手換上去力挽狂瀾……

    喬納森終於承認他的失誤,他在給對手下結論時過於草率,保加利亞隊並非烏合之眾,他們的冠軍也不是全靠運氣獲得。一想到自己的隊伍可能會輸給一個女人帶領的隊伍,喬納森坐如針氈。

    面對他的冷臉,四周的隊員靜若寒蟬。

    喬納森突然轉頭對主力找球手說:「回去以後重新制定追球手的訓練計劃,加大他們的練習量,居然連兩個娘們都搶不過,還有拉各斯(守門員),真tn的廢物!」

    找球手戰戰兢兢地點頭。

    觀眾席上爆發出激烈的尖叫,兩隊找球手開始一前一後的追逐,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金色飛賊,人們只能通過找球手的活動來判斷金色飛賊的動向。

    喬納森鐵青著臉。

    這場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搶奪戰幾乎沒有任何戲劇性可言,完全是威克多.克魯姆的掃帚飛行個人秀,尼日利亞的找球手被遠遠甩在身後,儘管他已經竭盡所能的往前衝,但他的吃力表現只會凸顯出克魯姆無與倫比的控制能力。

    尼日利亞的球迷們漸漸沒了聲音,賽場上空迴盪著為保加利亞隊、為威克多.克魯姆的歡呼吶喊。

    喬納森低下頭,而後起身離開了教練席。

    四、

    預選賽一般不安排新聞發佈會,除非是主教練自己要求,但今天不同,記者們感覺自己不問點什麼就沒臉見人了。他們在比賽結束後不約而同地匯聚到聯盟特派專管新聞的工作人員面前,提出採訪的請求。

    經驗豐富的工作人員並不意外,很快讓管理賽場的巫師提供一個用以採訪的專門房間,並同時向兩支剛進入休息室的球隊傳達採訪請求。

    尼日利亞隊以隊員精力不濟為由,拒絕了採訪。記者們略感失望,但另一支隊伍讓他們格外精神振奮,於是在採訪用的房間內焦急地兜圈子。直至那邊傳來願意接受採訪的好消息,記者們喜出望外。

    保加利亞隊走進房間時,閃光燈讓他們幾乎看不清東西。

    因為今天的勝利,隊員們的精神都比較放鬆,所以也不怎麼計較,甚至很合作地面對鏡頭拉開笑臉,照相機變得更加凶殘了。

    一行人一落座,下面的記者就爭先恐後地舉手。

    一名中年大叔被指名,他報了自家的名號後說:「請問馬裡奇教練對保加利亞隊今天的比賽有什麼評價?」

    馬裡奇面無表情,從進門到現在不動聲色。

    「薑還是老的辣,年輕的隊員們還需磨練。」馬裡奇簡單的說。

    「您是在稱讚克魯姆是個老辣的找球手,希望新人像他學習?」那名記者又問。

    「我們的隊伍裡不止克魯姆這一個隊員吧?」馬裡奇反問。

    那名記者歉然地笑了笑,但目光依舊執著。

    馬裡奇無奈的說:「你們都沒發現嗎?除了後來上場的兩名女隊員是上屆的主力替補,今天上場的隊員全部是參加過上屆世界盃的主力。」

    換句話說,尼日利亞這塊巨石擋不住保加利亞獵鷹的衝擊完全在情理之中,沒必要大驚小怪。

    下面立刻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保加利亞隊的隊員們紛紛自嘲:除了克魯姆,我們完全沒有存在感……

    又一位記者問,「您派出如此豪華的陣容,是想給尼日利亞隊一個下馬威,還是害怕保加利亞隊首戰失利?」

    「你說的我都沒想過,」馬裡奇坦然道。「我這麼做是為了給新隊員一個學習的機會,讓他們親眼看看前輩們在賽場上是如何做的。」

    「請問您的目的達到了嗎?」

    馬裡奇終於露出微笑,「現在不好說,以後就知道了。」

    下面是針對球員的發問時間,被問到最多的當然是老爺,就連早上吃了什麼之類的問題都被問了。

    「吃的是意大利面。」威克多似乎想起什麼,咧嘴一笑。

    「有什麼特殊含義嗎?」記者問。

    「1月1日是我的生日。」

    記者們不解,今天貌似是4號吧?!

    「裡格,我是說我的愛人,他主動提出給我做一個星期的早飯。」

    「您喜歡吃意大利面?」

    「……他目前只會做這個。」

    「您連續吃了四天?」

    「餡料不同。他之前完全不會做飯,為了我特意和家養小精靈學了,這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之一,我很感動。」威克多又道,「今天早上他準備的是我最喜歡的蘑菇面,這是個好兆頭。」

    「蘑菇面=獲勝?」

    「我可沒那麼說,這是你講的。」老爺圓滑地指出。

    「您對今天自己的表現有什麼評價?」

    「沒出差錯,也沒有太亮眼的地方,」隨即威克多又開玩笑的說:「我要再一次感謝我的愛人,他在上場前親了我整整一分鐘,我認為我的動力主要來源於此。」

    與此同時,兩個地方的男人乾脆利落地關上了收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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