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5章 ACT·769+ACT·770 文 / 紫色泡桐
act769
一、
正和園丁討論得興致勃勃的威克多突然變了臉色,老園丁儘管不如年輕時耳聰目明,過了片刻仍察覺到了什麼,同時注意到他為之服務的主人走進了花園,他連忙脫下呢帽拘謹地站在原地。
格林德沃揮揮手,園丁握著釘耙向威克多點點頭,匆匆離去。
威克多突兀地轉回身,注視腳邊長勢旺盛的逐蠅梅。
格林德沃雙手後背,在距離他三臂遠的地方停下。
「你喜歡植物?」格林德沃問,但遲遲等不到回答。
威克多依然看著那株逐蠅梅,彷彿被它迷住了。
格林德沃沒有流露出絲毫尷尬,怡然自得地欣賞滿園絢爛的花草。
「我的祖父曾經得罪了你?」威克多轉眼看向格林德沃。
「沒有,恰恰相反,我認為我們相處愉快,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威克多停頓了一會兒,「你為什麼殺他?」
「這個問題問得好。為什麼?大概因為他試圖阻止我,」格林德沃看向遠方。「那個時候,膽敢和我對著幹,或已經那麼幹的人,他們無一例外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認為的懲罰。」
「那個時候?」威克多嗤笑。
格林德沃靜默片刻,「裡格曾問我,我是否懂得懺悔,老實說事到如今我依然不懂。假如懺悔可以讓那些人起死回生,我想我願意每天懺悔……你的表情真可怕。」
「我在竭力克制不在腦中假設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威克多僵硬的說。
「我覺得你想把我生吞活剝了。」
「如果真能那麼干就好了。」
格林德沃露出微笑,「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刻板乏味的人,我偶爾懷疑裡格選擇伴侶的標準。如此看來你和塞爾蓋伊十分相像,都是表裡不一的人。」
威克多無聲冷笑。
格林德沃又道,「要我談談你的祖父嗎?」
「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居然向被你殺害的人的孫子若無其事地建議談論那位命喪於你手的祖父?」
「……我不會請求你的原諒。」格林德沃緩緩道。
威克多的冷笑發出了聲音,「你連這麼想都不應該。可惜這裡是英國,如果我們現在在保加利亞,相信我,剛才那些對話就不會存在了。同時還應該感謝我的祖母,感謝她崇尚西歐式的刻板多禮,我的啟蒙老師是個保守的英國巫師。」
「造成你祖父死亡的原因確實在我,但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證,我並非有預謀的那麼干……」格林德沃低語,「我之前根本沒想過置他於死地……」
「哦,恭喜你,沒有預謀,那麼按英國魔法部的法律,你至少可以避免接受攝魂怪之吻了。」
威克多說完,抽身而去。
海姆達爾從屋裡出來,進入花園張望,威克多立刻走了過去。
「好了?」威克多表情溫和的問。
海姆達爾點頭,「鬆了口氣。」他看向威克多身後,遲疑道,「你還好吧?」
威克多微笑著握住他的手,往外走,「為什麼那麼問?」
海姆達爾立刻回握住,關切的說:「我以後不會央求你陪我一起來。」
「這可不好,」威克多輕鬆的說。「我時時刻刻都想和你待在一塊兒,即使上廁所都不想離開,莫非你已經開始嫌我煩了?告訴你,斯圖魯松先生,想得美!」
海姆達爾被他的肉麻話和故作威脅逗得眉開眼笑。
「需要道別嗎?」威克多問。
「不,鄧布利多教授已經知道我要走了,我不想隱瞞你,」海姆達爾壓低聲音說。「我想盡早離開英國,我不想再和與神秘人或者與他相關的任何人扯上關係。」
威克多警覺地問,「墓地裡的年輕人是誰?」
「通過我和鄧布利多教授的談話,我推測那應該就是鳳凰社不惜代價想要潛入墓地的原因。鄧布利多教授可能並不打算真的在墓地裡做什麼,他只是需要證實他的想法,那個年輕人的存在證明了這一點。」
「什麼意思?」威克多茫然的說。
「事實上我也一頭霧水,不過鄧布利多教授管那年輕人叫『所剩無幾的良心』,可就我和那年輕人短暫的相處來看,即使有良心也相當薄弱。希望鄧布利多教授心想事成,不會弄巧成拙。」
威克多似乎把握到了什麼,「莫非神秘人打算捨棄他的『良心』?之所以沒有真的那麼幹,僅僅因為他目前還不能確定捨棄『良心』是否會對他自己造成某種損害?所以他遲遲下不定決心?」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還能這麼做?!如果是真的,我們要提醒鄧布利多教授嗎?」
「我都能想到,難道教授想不到?他的一系列安排就是最好的證明。對於魔法來說沒什麼不可能,死亡同樣不是問題。」威克多轉而喃喃道,「不過需要付出些代價……」
海姆達爾忽然沉默下來,「瓦西裡耶維奇教授曾想過那麼幹,是嗎?讓自己活著,等待約爾夫重回人世。」
「沒錯,」威克多攬住他的肩膀,在他的頭髮上落下一吻。「但他最終選擇了一同離去,他想通了,約爾夫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他沒有後悔。」
海姆達爾悵然地吐出一口氣,用力回抱住威克多。
二、
海姆達爾堅定地把從墓地裡帶回的記憶球交給了威克多,「我希望由你第一個開啟它。」
他們開啟記憶球的地點不是別處,正是海姆達爾當初在彼得的帶領下進入的那間擺滿魔法器物的倉庫。倉庫位於國際巫師聯合會國際威森加摩下屬警察分隊的某個冷清的辦公區域內。
聽說他們打算使用冥想盆奧爾刻斯,彼得當時開玩笑道:「何必來找我?讓裡格再去色誘嘛,別說使用一次了,把冥想盆帶回去大概都不是問題。」
「再去色誘?」威克多的語氣和藹到讓人後背發毛。
室長使勁給基友使眼色。
彼得這個生活中總在犯二的青年渾然不覺,「分隊的倉庫管理員勞倫斯.列丁啊,你不記得了?你還指導過他打魁地奇呢!」
「啊,我想起來了,」威克多刻意面對海姆達爾,翹著嘴角。「那位『你的勞倫斯』?」(ps:出自act.717)
海姆達爾賠笑,然後死氣沉沉地瞥了眼幸災樂禍的彼得,彼得急忙大聲說:「我立刻帶你們去!」
那段記憶或許很長,因為威克多看了很久。
陪伴海姆達爾等在旁邊的彼得開始無聊的東張西望,發揮想像力為倉庫內各種擺件編織一個有趣生動的來歷。
「你不用陪我在這裡等,去忙吧。」海姆達爾說。
「你是不是覺得麻煩我很不好意思?」彼得問。
海姆達爾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別這樣親愛的,」彼得咧嘴道。「我代替列丁監視你們,以免你們碰壞了倉庫裡的東西。」
「我明白了,是我多慮了。」海姆達爾沒好氣的說。
彼得假裝沒發覺異樣,「這次的英國之旅順利嗎?」
「還行,掉進了陷阱,鑽進了地道,曾經有一度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太陽了。」
「聽上去很驚險。」彼得評價,還有點遺憾,這麼精彩絕倫的過程他居然不能參加。
「有驚無險。」
「iw呢?最近有什麼大案子?」海姆達爾問。
「有一起巫師團伙作案——通過魔法製品傷害麻瓜的事件,鬧得挺大的。」
「這種案子幾乎每個月發生一至兩起。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海姆達爾問。「麻瓜歧視現象抬頭?私人恩怨?還是無心之過?最後一種應該不太可能。」
「按當事人的說法,似乎是一時興起釀成的悲劇。」
海姆達爾聳聳肩,「發生了什麼?」
「在一個非公開性質的麻瓜私人藏裡,幾個夜裡偷溜進去的巫師準備放火——他們事後堅稱只是開玩笑,被巡夜的保安發現,衝突時巫師使用了魔法,那可憐的麻瓜保安內臟都移位了,在當地的巫師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身心皆受創不輕。」
「藏?什麼地方?」
「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因為涉案的巫師國籍複雜,意大利的威森加摩就送到我們這裡來了。」
說話間,與威克多相握的手猛地擺動,在彼得的幫助下,二人把老爺拉了起來。
威克多一接觸到新鮮空氣,連忙做了幾個深呼吸,海姆達爾掏出手絹為他擦臉。
「怎麼樣?有收穫嗎?」海姆達爾問。
「有。」威克多拿過手絹抹了兩把。
「怎麼了?」海姆達爾覺得他情緒不高。
威克多低頭折著手絹,似乎很不願提及,「我現在很慶幸你沒有接觸神秘人的記憶,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之後,威克多對彼得表示了感謝,並在海姆達爾的眼神暗示下走到一旁等待。
「你要和我說什麼?」彼得的表情十分誇張。「你丈夫已經感謝過了,不過我不反對你再謝一次,我可以指定餐館嗎?」
海姆達爾微笑,「謝謝你,彼得。」
「這是我的工作。」彼得齜出一口白牙。
「沒錯,所以我對你不時向上面匯報我的行蹤的舉動並不反感。」
稍顯輕浮的嬉笑從彼得臉上悉數退去,「你知道?」
「原本只是猜測,你這句話證實了我的猜測。」
彼得低聲咒罵。
「這不是你的錯,是上面讓你監視我的不是嗎?我雖然已經升任為iw的正式員工,實際一年中的絕大部分時間並不在這裡為了正義出生入死,上面不放心我很正常。他們只是讓你監視我,並非干涉。」
「我應該為你的寬宏大量高呼理解萬歲嗎?」彼得難得尖刻的說。
海姆達爾不以為然,「惱羞成怒?」
彼得摸摸鼻子,「有點。」
「你的監視還是很成功的,別因為我而懷疑自己,」海姆達爾靠近他小聲說。「我喜歡胡思亂想,想得多難免疑神疑鬼。感謝上面讓你來擔任這個角色,假如換成別的什麼人,我不可能讓自己配合,難免節外生枝。」
「希望不是每一個被監視對象都像你一樣。」彼得的幽默感再度出現。
「應該不會。」海姆達爾咧嘴一笑。
彼得點點頭。
二人同時陷入突如其來的沉默之中,氣氛有些尷尬。
海姆達爾率先開口,「我理解你的工作,你不能反抗上司的命令,上班時間先是警探彼得,然後才是裡格的朋友。」
彼得如釋重負,「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好。」
「當然,不然香檳大橋商店的開店錢就要還給你了,咱們先說好,如果我們打算鬧翻,等賺了錢以後再說。」
彼得哭笑不得,故作惱怒地揮舞拳頭,「快點滾,守財奴!」
三、
第二天中午,海姆達爾正在對室員楚格和小胡椒講解分辨巫師棋是否工序完善方式,奧古斯特敲響實驗研究室的大門。
「教練!」小胡椒叫了一聲。
奧古斯特點點頭,遲疑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不,我已經說完了。」海姆達爾與室員交代了一句,邀請奧古斯特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坐下。
奧古斯特拒絕了飲品招待,開門見山道,「南歐的巡迴賽有眉目了嗎?」
「正巧,早上剛收到。」海姆達爾說。
貼心機靈的希娜立刻把一摞信放在海姆達爾身旁的沙發上。
海姆達爾低頭翻了翻,挑出一隻灰藍色的信封。
「是這封。」他把信遞給奧古斯特。
奧古斯特沒有著急拆開它,「信裡怎麼說?」
「有點麻煩。」海姆達爾喝了一口橙汁。
奧古斯特靜待下文。
海姆達爾把玻璃杯捏在手裡,「南歐巡迴賽由意大利、西班牙等幾個國家的魔法學校發起,他們每年邀請的隊伍基本上是固定的,據說邀請名單早就準備好了,時候到了發出去,這種模式這麼多年來幾乎不曾改變。」
「請你挑重點講。」奧古斯特不耐煩聽歷史。
「簡單說來他們不確定是否能夠滿足德姆斯特朗替補校隊的參觀請求,他們也不確定德姆斯特朗校隊若不參加本學年的巡迴賽,他們是否應該對替補校隊網開一面。他們害怕一旦德姆斯特朗的特例成立,往後他們就不得不滿足其他學校隨之而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請求。」
「這些南歐巫師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奧古斯特吐槽。
「你怎麼想?」海姆達爾大口喝著果汁。
「什麼意思?」
「如果你確定此行必有益處,我盡量為替補校隊爭取。」
「這封信難道不是拒絕?」奧古斯特嘲弄的說。
「通篇的『不確定』,說明這些學校沒有達成一致,也說明他們並不如表現得那麼團結,更說明有空子可以鑽。關鍵看你怎麼想了。」海姆達爾煞有介事地揚了揚眉毛。
奧古斯特看著他笑了起來,「你要是耍起壞來真是讓人難以想像,我看雷.迪亞斯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別抹黑我高尚的形象,」海姆達爾把杯中的橙汁一飲而盡。「我們學校最最壞的當然是迪亞斯主席,不可能有人青出於藍——至少我在校期間不可能,我還指望拿傑出校友獎章呢!」
曾經的學生會主席雷.迪亞斯儘管非常出色,遺憾的是他沒有獲得傑出校友獎章,不該迷信的時候總念念不忘的斯圖魯松室長老介意這個的。
四、
經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學生會主席的周旋,意大利的一間魔法學校熱忱地表示願意盡地主之誼,帶領兄弟學校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替補校隊進入南歐巡迴賽的比賽現場。
「我們什麼時候和這個溫裡裡亞魔法學校結成了兄弟學校?」裡安在飯桌上不解的問。
「是翁布裡亞魔法學校。」卡羅糾正。
「管他呢!」裡安毫不在乎。
「昨天,不,前天吧。」海姆達爾切了塊火腿塞進嘴裡。「我把謄寫了友好協議的羊皮紙交給校長的那一天。」
「僅僅為了替補校隊能進南歐巡迴賽?」裡安認為他此舉不夠謹慎。
「這樣很好,」萊昂說。「翁布裡亞是南歐魔法學校魁地奇巡迴賽的發起者,被這所學校接納,對我們學校將來在南歐巡迴賽重新打開局面很有好處,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我也認為這個點子不錯。」卡羅朝海姆達爾舉了舉杯子。「敬主席!」
萊昂附和。
裡安說:「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認為,」他也舉起杯子。「幹得好,裡格!」
「謝謝。」海姆達爾微笑,「事實上這不是我的功勞,牽線搭橋的是拉卡裡尼教授,我們的那位師兄,不然你們以為我憑什麼讓遠在歐洲那一頭的翁布裡亞對德姆斯特朗青睞有加,和顏悅色?」
「但是你參與了,而且獻謀獻策,這就足夠了。」卡羅懇切的說。
「斯圖魯松主席。」有人來到海姆達爾身後。
大家停止了交談。
海姆達爾轉過身來,「方塔那?有什麼事嗎?」
校隊前隊長方塔那自從失去了在校隊作威作福的機會後,日子不太好過,就像原本當官的突然成了平民百姓,心理落差太大,再加上週遭人幸災樂禍的視線——絕大多數出自他的幻想,日日夜夜寢食難安,原本豐潤的臉頰凹了下去,顯得格外憔悴。
海姆達爾不想和他談論天氣,也不想問候他的健康狀況,只是含笑注視著他。
「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回校隊?」方塔那的低聲下氣令人吃驚。
「我什麼時候攔住您不讓您回校隊了?」海姆達爾不答反問。
「如果不是您……」方塔那艱難的說。「如果不是您,教練不會那麼苛刻的對待我……」
「帕爾梅教練怎麼苛刻了?」
「他的那些入隊考核,恕我直言,很不合理。」
「奇怪了,在你們之前的校隊都使用這套考核模式,莫非我的記憶力出現障礙,記錯了?」
方塔那低著頭,寸步不讓。
「好吧,」海姆達爾妥協道。「我回去以後翻翻貝爾尼克.克魯姆隊長的筆記,再來回答您,您看怎麼樣?」
方塔那抿了抿嘴,正要說什麼,有個人從後方跑來,氣勢洶洶地站定在眾人面前。
是三年級的羅伯特.馬羅尼,他和方塔那一樣也被帕爾梅開除了校隊,帕爾梅的理由是他存在於校隊名單之內本身就是個錯誤。凡見過馬羅尼的人都認定他不適合打魁地奇,他當初之所以被選入,並且成為擊球手,對他別有用心的前隊長方塔那功不可沒。
「您又有何貴幹?」海姆達爾問。
馬羅尼這幾天總愛往他眼前湊,理由永遠都是一個。
「你確定你沒有給教練不好的暗示?」馬羅尼大聲質問,並不因對方的學生會主席身份而有所顧忌。
「你今天又挑戰了什麼位置?」馬羅尼自從被開除以後,每天雷打不動地去騷擾教練,讓帕爾梅監視入隊考核。
「守門員。」
「你終於想通了?」之前他執著於擊球手。
「你敢說你沒有下過暗示?!」馬羅尼非要打破砂鍋。
「你要我說幾遍你才相信?我從來就沒有和教練說過你的壞話,也沒有干涉過你的入隊考核!」主席先生被他煩得抓狂。
「那個人太過分了!」也不知道馬羅尼聽進去沒有,他忽然轉了話題。
「哪個人?」
「帕爾梅!」
海姆達爾說:「你應該叫他帕爾梅教練,如果你真打算進校隊,並得到他的指導。」
「可是他做的那些事太過分了,你沒看見他砸鬼飛球的動作,那麼狠,那麼蠻橫,毫不講理,還撞開了我的掃帚,我差點就掉下去摔死了,如果之前沒有先被球砸死!」
「守門員考試就是那樣啊,」裡安忍不住皺眉道。「帕爾梅教練模仿的是追球手,在賽場上誰還在乎你是誰,無論哪一支隊伍的追球手都不會對敵方的守門員謙和溫柔。教練對你很客氣了,如果加入遊走球和擊球手,你還活不活了?」
「千萬別提醒他,」海姆達爾似笑非笑。「不然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萊昂和卡羅低頭偷笑。
馬羅尼嘟嘟嘴,對海姆達爾說:「你敢保證你沒有使壞!」
海姆達爾懊悔的大歎,當初他順著馬羅尼的開除校隊指控不過是權宜之策,沒想到這二貨信以為真,並且一直念到現在,從那以後稍有不如意就把矛頭指向他。
「我對你使壞對我有什麼好處?作為學生會主席的我,還需要跟你一個三年級的小孩一般見識?」海姆達爾沒好氣的說。
「我又不是你的家養小精靈,誰知道你怎麼想的!」馬羅尼貌似大度的點頭。「既然如此,再信你一次。」說完掉頭徑直離去,估計又躊躇滿志地去校隊挑戰了,根本沒有理睬一旁詫異得無以復加的方塔那,或者說他始終沒有注意到旁邊站著個人。
直到再也看不見馬羅尼,方塔那才收回目光,臉上的驚詫之色未消。
「羅伯特怎麼了?」方塔那喃喃道。
「不怎麼,」海姆達爾說。「他只是一心一意想回到校隊,回到陣容名單——通過帕爾梅教練重新啟動的嚴苛的校隊考核機制,而不是毫無尊嚴地來請示我什麼時候可以回校隊。」
方塔那面紅耳赤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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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770
一、
和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寒暄了幾句,威克多坐進了裁判理事會的小型會議廳內。他鋪開記事本,準備好羽毛筆和墨水瓶,然後利用等待會議召開的這一小段時間閱讀早上沒來得及翻閱的信件。
他拿出一小摞信,查看信封上的寄信人和地址,當他看見夢想煉金術研究所的負責人大衛.戈麥斯的名字後,他停下翻閱的動作,放下別的信,拆開了這一封。
大衛.戈麥斯首先禮貌地詢問他的近況——一些千篇一律的問候,威克多此前並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雖然大衛.戈麥斯從一開始就知道寄信人是誰,卻順著威克多的話假裝一無所知,老爺和室長難免陰謀論的猜測戈麥斯和他的小夥伴居心叵測。
戈麥斯轉入正題的第一句話是恭喜他得到了又一份古籍碎片的去向,威克多拿到神秘人的記憶球後的第二天就給戈麥斯去了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戈麥斯的回應完全在老爺的設想範圍內,他想知道戈麥斯之後還有什麼計劃。
出乎意料的是戈麥斯提到了魔法機構和德姆斯特朗神秘莫測的先賢房間,並暗示從中可獲得新的收穫。
威克多很快看完了信,沉吟片刻後把它們收好。
裁判理事會的負責人相繼進入會議廳,四周頓時人聲鼎沸,亨利.德瑞在別的理事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進會議廳,年輕的裁判們不由得肅然起敬,直到四周的同事都站得筆直,坐在靠後座位上的威克多才假裝如夢初醒慌忙起身。
主席台上的德瑞對大家揮揮手,裁判們紛紛放鬆下來坐了回去。
不同於那些敬老愛幼的高尚的同事,老爺從頭到尾就立了幾秒鐘。
會議正式開始以後,威克多拿出懷表,祈禱這次的例行會議不會拖延太久,祈禱愛逞強的德瑞裁判長別再裝腔作勢,他還要去木棉古鎮接孩子他小粑粑呢。
二、
即將離校的海姆達爾脫下校服,穿上自己的長袍和御寒斗篷,每次離校前他都習慣性的彎去學生會,從學生會出來後再去實驗研究室。新學期的忙亂如今已經平息下去,各部門各研究室均步入正軌,到學生會來投訴抱怨的人數直線下降,學生會各部門的幹事們終於能騰出手來處理本職工作。
替補校隊即將代替校隊前往南歐參加傳統巡迴賽的消息傳遍了德校的每一個角落,肖像畫們都不甘寂寞議論紛紛。帕爾梅教練心狠手辣,上任以後雷厲風行,原本的校隊正選半數以上被換了下去。如今的德姆斯特朗校隊的7人正選中有4人是五年級,他們都是被帕爾梅從萬年冷板凳上提拔起來的,據說和從前的隊長方塔那相處的不怎麼融洽。
方塔那離開校隊以後,副隊長升任為隊長。這位六年級的副隊長當初一門心思追隨方塔那,帕爾梅教練居然沒把他換掉大家感到很吃驚,更遑論讓他當了隊長。據說這位副隊長球技突出,至少教練是這麼評價的。從前的老戰友紛紛離隊,他即使想頤指氣使也缺乏現實條件,現在的隊長除了專心致志訓練隊友,找不到其他實現自我價值的平台。
聽說歸隊心切的方塔那後來和他鬧得很不愉快,這是卡羅.瓊斯提供的八卦最新動向。
海姆達爾在研究室走廊上遇見了帕爾梅,他剛從飛天掃帚研究室裡出來,看見海姆達爾便笑容滿面的揮揮手。
「真是個大忙人,想見你居然需要預約。」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
「那天開會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實在是有事耽擱了。」帕爾梅訕訕道。
「我沒有責怪你。」海姆達爾請他放鬆。
帕爾梅不自然的笑了笑。
海姆達爾感到古怪,「你是不是覺得工作開展的不順利?」
「沒有。」帕爾梅對他的話很莫名。
「我們的學生讓你很頭疼?」
「那些孩子雖然有些自以為是,但總體來說並不讓人感到灰心喪氣,他們只是缺乏清醒的認識。」
海姆達爾想到了百折不撓的羅伯特.馬羅尼,點點頭,「我同意你的觀點。」
「你叫住我有事嗎?」帕爾梅已經不止一次向海姆達爾身後張望。
海姆達爾頭一個反應是他想上廁所,但視線方向不對。
「我是不是耽誤你了,很抱歉。」海姆達爾讓開一步。
「不,你誤會了,我只是……」意識到自己的語無倫次,帕爾梅無力地歎口氣。
「怎麼回事?」海姆達爾不解。「你碰到了什麼棘手的事嗎?也許我可以幫你,如果你不嫌我多事。」
「謝謝你的好意,我當然不會嫌棄。」帕爾梅頓了一下,而後艱難的說:「我只是想盡量避免與奧古斯特隊長碰面。」
海姆達爾驚訝的說:「你們鬧翻了?」
「沒有!我認為沒有,不知道他怎麼想……」
「吵架了?」
「也沒有,事實上這兩天都沒說上話。」
「難怪平時見不到你人,」海姆達爾想了想說。「但是奧古斯特隊長一切如常,我沒看出他有任何異樣,是不是你多心了?」
「那天從一張床上下來以後就沒說過話了……」帕爾梅嘟囔。
海姆達爾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掏了掏耳朵。
「你說真的?」海姆達爾追問。
帕爾梅尷尬的點頭。
「你的進展真夠神速的,已經進行到肢體交流的階段了?你不是決定放棄他了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那天氣氛很好,我們都是單身,我們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我建議到地精旅館喝幾杯,他同意了……」
「都是酒精惹的禍?」
「我們根本還沒喝呢!」
「那就是你情我願了,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好彆扭的?」
帕爾梅惱羞成怒,「這是成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
「小孩子還有事,這種限制級的事不聽也罷,免得污染小孩子純潔的心靈。」海姆達爾掉頭就走。
「你等等,」帕爾梅拉住他,央求道,「你走了誰給我出謀劃策?」
「你自己看著辦,我才不幫你出謀劃策。」
「你是學生會主席!」
「您也知道我是學、生、會主席?!帕爾梅教練?」
「斯圖魯松!別在這種時候拋棄我,我們是老朋友了!你不能做那種背信棄義的事!」帕爾梅死死抓住海姆達爾的胳膊。
這傢伙到底懂不懂什麼叫「背信棄義」?!
「反正你也躲習慣了,權當今天沒遇見我吧。」海姆達爾嘗試抽出胳膊,但沒成功,曾經的職業魁地奇球手的臂力不是一介宅男可輕易撼動的。
「我知道了,你放手,抓著我像什麼樣子?!」海姆達爾吐槽。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學生看他們的眼神透著說不出的曖昧詭異,主席先生必須維護自身端正的光輝形象。
帕爾梅怏怏鬆開手。
海姆達爾想了想,小聲問,「那天你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上面。」
海姆達爾對他豎了個大拇哥,然後賊頭賊腦的道,「人就在你後面,這事你們自己解決吧,小孩子不方便瞎湊熱鬧。」
帕爾梅嚇的一扭頭,海姆達爾立刻腳底抹油。
發現自己被耍了的帕爾梅的咆哮聲在走廊內迴響。
三、
一個小時後,海姆達爾來到木棉古鎮,順著仲夏大道停在青木棉飲品店門口,推門而入,對熱情的店主說了句「找人」,靠角落的座位上有人站起來向他招手。
「斯圖魯松!」
海姆達爾和店主點點頭,走了過去。
「大忙人啊,我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小拉卡裡尼笑道。
海姆達爾與他握手,「抱歉,是我的錯。你沒當過學生會主席,所以我不怪你不夠善解人意。」
在座的幾人都笑了起來。
一位女士站了起來,小拉卡裡尼心情愉悅的說:「應該不用我介紹了吧?」
「當然,哈蘭教授。」
溫婉的瑪蓮娜.哈蘭教授握住他遞來的右手,「你好,斯圖魯松,見到你很高興。」
瑪蓮娜.哈蘭是海德格拉克魔法學校的初級魔藥學教授,和小拉卡裡尼是同事,目前二人正處於熱戀中。
海姆達爾看向在場唯一的陌生人,很年輕,亞麻色的卷髮,沉靜的雙眸,上翹的嘴角給人易於相處的友好印象。
「這是翁布裡亞魔法學校的學生會主席亞歷山德羅.馬林。」小拉卡裡尼介紹道。
「馬林先生,很榮幸。」海姆達爾伸出手。
馬林握住他的手,使用口音明顯的英語說:「終於和你見面了,我一直想親眼見見傳說中的海姆達爾.斯圖魯松。」
「很抱歉讓你閱讀那麼難看的字,而且每一封信又那麼長,希望今天沒有讓您失望。」海姆達爾微笑。
二人之前為了兄弟學校和替補校隊參賽的事情保持通信,能夠結成兄弟學校除了小拉卡裡尼為他們搭線,翁布裡亞的學生會主席亞歷山德羅.馬林也出了不少力,海姆達爾很感謝他。
「如果您還擔心會讓人失望,其他的人還怎麼活?」馬林的奉承話很直接,海姆達爾除了笑不知如何是好。
「關於您主動提及的替補校隊參賽的事,我代表德姆斯特朗表示由衷的感謝。」海姆達爾真誠的說。
誰知馬林一臉好笑的看向小拉卡裡尼,後者煞有介事地說:「你瞧,我說了他肯定坐下以後立刻一本正經的道謝,他就是這種掃興的人,和沉悶的克魯姆教授一個樣。」
「所以我和他是一家人,這種心靈上的百分百契合你大概不會明白。」海姆達爾貌似輕蔑的說。
「看見沒有,我們也要再接再厲,免得被他嘲笑!」小拉卡裡尼對哈蘭教授嘮叨,被哈蘭教授塞了一塊點心,安靜了。
「你們別刺激單身漢。」馬林為形單影隻的自己叫屈。
「那是你的問題!」小拉卡裡尼對海姆達爾吐槽馬林的怪癖。「雖然這傢伙長得沒有我帥,但前前後後交過不少位女朋友,都不長久,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海姆達爾搖頭。
「為了分手。」
海姆達爾困惑的繼續搖頭。
「他有分手癖,談戀愛就是為了分手。」
海姆達爾表示吃驚。
「太誇張了!」馬林不服。「我只是對她們沒有感覺了?這是我的錯嗎?我每一次的戀愛都是負責任的,從沒有腳踏幾隻船!」
「因為你擺不平啊,不然你肯定就那麼干了。」小拉卡裡尼嘲笑道。
馬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給我在新朋友面前留點面子行不行?」
他們又說了幾句閒話,哈蘭教授想去看看店主栽種的魔法植物,小拉卡裡尼認為責無旁貸,毅然丟下倆朋友,緊隨在佳人身旁做牛做馬。
海姆達爾和馬林分別在心裡吐槽他痕跡太露的慇勤,而後同時被對方眼中的生動鮮明逗樂,相視一笑。
「在德姆斯特朗讀書有意思嗎?」馬林拿起飄到身旁的菜單,問海姆達爾需不需要。
海姆達爾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覺得挺有意思,七年了,我對它的感情無法言表。」
「我同意你的說法,我對翁布裡亞也是如此,不管別人怎麼評價它,我只相信我自己看見的。」
二人舉起玻璃杯碰了一下。
「敬新朋友!」
「敬新朋友!」
「意大利是個迷人的國家。」海姆達爾說。「我曾經去過佛羅倫薩,印象深刻。」
「你的導遊一定把你當麻瓜糊弄了,如今懂行的巫師幾乎不去羅馬、米蘭、威尼斯還有佛羅倫薩,麻瓜太多。」馬林興致勃勃的建議。「如果你下次再去意大利,記得通知我,我來做東,保管讓你永生難忘。」
「令人期待。」海姆達爾表示感謝。
過了一會兒,海姆達爾說:「我前不久看報紙,聽說那不勒斯發生了一起影響頗大的巫師襲擊麻瓜的事件,這是真的嗎?」
馬林愣了一下。
「如果這個問題讓你不快,我很抱歉。」海姆達爾急忙說。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你對麻瓜很有研究?」
「我曾經住在麻瓜倫敦,有時無法控制地注意與麻瓜有關的事情。」
「這裡的報紙怎麼說?」馬林問。
「很含糊,據那些被捕的巫師交代,他們起初並無惡意,最多就是想惡作劇一下。」
馬林說:「哦,看來各地的報紙差不多。我們那邊還有個說法,那些巫師並非惡作劇,而是有目的的闖入。」
「為了什麼?」
「大概為了什麼古書,你知道,越古老的書價值越高,它們有時比珠寶還昂貴。」
海姆達爾困惑的說:「在麻瓜的藏裡找巫師古籍?」
「這並不罕見親愛的,」馬林說。「很多麻瓜並不知道他們保管了幾代的東西其實只有巫師能夠使用……我沒看錯吧?」馬林突然滿臉激動地說了一串意大利語。
海姆達爾茫然地回頭,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抵達的自家男人正和小拉卡裡尼說著話。
「他已經很久沒上過賽場了,有人還記得他真好。」海姆達爾回過頭來笑瞇瞇地喝了一口飲料。
馬林張口結舌地瞪著海姆達爾,而後猛地一拍桌子。
海姆達爾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你是威克多.克魯姆的男朋友!」
「你的消息落伍了。」已經是丈夫了。
馬林懊惱地抱頭,他腫麼現在才想到?!
四、
「心情不錯?」威克多問。
「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朋友。」海姆達爾說。
「亞歷山德羅.馬林?」
「他很熱情。」
威克多歎氣,「太熱情了。」
海姆達爾哈哈大笑,「被狂熱的粉絲崇拜的感覺如何?」
「我還以為我已經忘了這種感覺。」威克多自嘲道。
「你真的不再上場比賽了?」
「還不到時候,不過早晚有一天球員和裁判必須二選一,我打算選後一個。」
「真可惜,你的球員生涯正值黃金期,再過10年即使想拼也飛不動了。」
「親愛的,」威克多不懷好意的掐住他的後背。「再過10年我不過三十出頭,你不必如此憂心忡忡。」
海姆達爾裝模作樣的說:「我這個人就喜歡胡思亂想,如果傷害了你的自尊我很抱歉。」
「那就多想想我!」威克多強硬的說。
「對了,你還記得帕爾梅嗎?」海姆達爾忽然來了八卦的興致。
「你最近的信裡平均每隔五行會提到一次他的名字,出現的頻率之高一度讓我非常擔憂。」威克多苦大仇恨的說。
海姆達爾咧嘴大笑,在老爺的嘴唇上落下幾個親吻。
「帕爾梅曾向我打聽奧古斯特隊長,似乎很感興趣,後來聽我說奧古斯特可能是個雙性戀,他很快打消了念頭。」
威克多說:「既然你刻意提及,說明他並沒有成功打消。」
「他們似乎在一塊過了一夜。」
海姆達爾說的隱晦,威克多還是聽出了言下之意。
「真沒想到……」老爺也認為很突然。
「帕爾梅太沒出息了,他明明是上面那個,卻像耗子似的成天躲著奧古斯特隊長,彷彿被佔盡便宜的是他一樣。」
威克多遲疑道,「他說的?」
「說什麼?」
「他是上面那個。」
「對。」
威克多的表情有些微妙,「隊長沒事吧?」
「我覺得很正常,如果帕爾梅沒有那麼說,我根本看不出絲毫異樣。」
威克多研究了下海姆達爾的表情,「你在擔心什麼?」
海姆達爾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帕爾梅注重感情,讓人高興的是經過了索爾傑爾那件糟心的事後他對愛情依然懷有憧憬;奧古斯特似乎對床上運動更感興趣。」
「……需要我和隊長談談嗎?」
「別那麼幹,這種事旁人不能瞎干預。如果帕爾梅需要我,我會給予他精神上的幫助,竭盡所能的開導寬慰他,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隆梅爾的藍絨小屋近在眼前。
「裡格!爸爸!」守在門口的米奧尼爾馬上撅著屁股,背對著他們一格一格爬下對小不點來說有點高的屋前階梯。
海姆達爾和威克多飛快跑到階梯前,緊張地看著他,但沒有上前把他抱下來,直到他離開階梯,一臉驕傲地跑向倆爸爸,倆爸爸喜出望外地張開臂膀。
「寶貝真能幹,自己就能下樓梯了!」海姆達爾眉開眼笑地親吻米奧尼爾的臉蛋。
被同樣眉開眼笑的米奧尼爾糊了一臉口水。
兒子很快被大粑粑接了過去,米奧尼爾如法炮製,威克多也被舔了一臉口水。
海姆達爾轉眼看見隆梅爾站在門前,那一臉如釋重負的解脫讓人莫名,也惹人發笑。
海姆達爾走上前去,「爸爸,你好。」
隆梅爾親吻了他的臉頰,說:「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回來了。」
「發生什麼了?」
「我已經跟在米奧尼爾身後毫無成效的抓了三天蟲子,如果你們再不回來,我怕我會失控燒掉附近的樹林以及那個讓我十分鍾情的湖泊。」
海姆達爾忍住大笑的衝動,「抓蟲子?」
「他的家庭老師佈置的作業,先祖在上,我怎麼知道那些蟲子是公的還是母的,我以為蟲子沒有性別。」
威克多抱著兒子走來,嘲笑道,「我為你的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感到傷心。」
「我當初在德姆斯特朗學的是保護神奇生物,不是保護神奇蟲子。」
「嗯……蟲子當然有公母,它們也需要繁衍後代。」海姆達爾試圖緩和氣氛。
威克多翹起嘴角,「你爸爸一定認為,除了人類,其他生物只需要依靠想像力就能更新換代,尤其是蟲子。」
海姆達爾匆忙別開臉,如果在父親眼前大笑無異於火上澆油。
可惜這無法改變隆梅爾的臉霎時黑如鍋底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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