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5ACT·688 文 / 紫色泡桐
歐洲巫師國家合作組織與會代表們被安排到了妥善的地方休息,大會議室被封閉,維修保養部門已進駐開展修繕。而妥善的休息場所位於地上,各部門的工作安排表顯示,交通指揮中心的會議室今天一整日都處於空關狀態,拉卡裡尼前部長一出面,交通指揮中心的頭頭就慷慨的打開了會議室。這裡面朝陽光、鳥語花香,迷人的景致使各位代表暫時忘卻了樓下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恐怖襲擊。代表們坐在充滿田園氣息的白色木椅上,手邊是用來壓驚的冰鎮黃油啤酒。
據某國藥劑師最新研究表明,黃油啤酒麻痺不了巫師的神智,卻可以起到一定的放鬆情緒的作用。這項研究還沒得到任何相關部門的認證,看得出交通部門的頭頭願意嘗試著去相信。
隆梅爾喝了一口就嫌棄的放了回去,不以為然的揚起眉毛。
「為實驗獻.身的總是我們。」
海姆達爾突發奇想,把做裝飾用的橄欖丟進酒中,那滋味讓他瞬間變了臉色。他驚魂未定的把杯子推得遠遠的,桌上的水漬很快被勤勞的家養小精靈一掃而空。
「這黃油啤酒還不錯吧?」一人在他們身旁站定。
往煙斗裡掐煙絲的隆梅爾抬起頭,臉上的錯愕不加掩飾,甚至故意放大了誇張成分。
「你在和我們說話?」
拉卡裡尼前部長的眉梢抽動了一下,逕直看著海姆達爾,神情溫柔得讓人不寒而慄,好在斯圖魯松室長多少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沒有屈服在顯而易見的糖衣炮彈之下而暈頭轉向。
「謝謝,您的安排十分貼心。」海姆達爾知道自己不說點什麼,眼前這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作為本年度的主席國代表,在突發事件到來之時,唯獨拉卡裡尼前部長沒有隨波逐流的權利。
「那些受傷的代表怎麼樣了?」隆梅爾不用問就知道拉卡裡尼剛從傷病救治中心回來。
「都已經清醒,情緒也比較平靜,他們每一個人在醒來之時都大惑不解地詢問我魔杖新規則是什麼時候出台的。」拉卡裡尼前部長說到這裡就沒了下文——雖然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海姆達爾還是興高采烈地把這突兀的停止腦補成內心的酸楚無處排遣。
「其實我也想知道。」隆梅爾說。
拉卡裡尼前部長似乎並不意外,「我已經派人去聯繫匈牙利魔法部長,也許過一會兒就知道答案了。」換句話說進入會場後交出魔杖的提議是這位部長提出的。
隆梅爾聽了只是哼笑一聲。
匈牙利是本年度國際巫師聯合會輪值主席國,這位部長是出了名的不著調,身體內的感性因子遠遠大於理性的佔有率,虎頭蛇尾還不算什麼,一出岔子就躲,事情一旦平息了就自動冒出來,典型的烏龜鴕鳥黨成員,奇怪的是這樣的人還很受國內巫師擁戴。
海姆達爾心想這位部長運氣真差,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內發生襲擊事件真正是百年不遇。如今各地方的巫師恐怖組織又難成氣候——英國那邊姑且不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被這位部長輪值時撞上了。
拉卡裡尼前部長在會議室內兜了一圈,聽取其他代表的意見,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等等,之後又回到了斯圖魯松父子二人這裡。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隆梅爾很難相信他們會有和平共處的一天。
拉卡裡尼前部長眉眼一沉,不等他說點什麼,海姆達爾很快接上去,一副高風亮節捨我其誰的樣子。
「您不用太感激我,救您不過是舉手之勞,今天換任何一個巫師我都會那麼做。」
拉卡裡尼前部長並非抖m體質,再加上他一直把自己獲得的政治地位看得比隆梅爾.斯圖魯松的成就高出那麼一大截,故而當倆父子默契地表示不帶他一塊兒玩之後,認為自個兒紆尊降貴的前部長先生迅速以不屑的冷笑反擊,可惜傲然離去的腳步被一群爭先恐後的家屬拖住了。
他們都是各代表的同事親屬,聽聞消息後便迅速趕到了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經過一系列繁瑣的排查才被允許進入這間會議室。通常這樣的親屬都是有些門道的,比如這位腳踩高跟鞋並以令人歎為觀止的驚人速度向拉卡裡尼前部長撲去的美人。
「倫巴第親愛的,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你不知道聽到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為顯低調特意穿了身與慣常審美截然不同的棕黑色巫師袍的達麗雅小姐幾乎掛在了前部長身上,兩隻手在對方胸口靈活的摸索,慌亂得模樣彷彿一隻快從樹幹上滑落下來的浣熊。「你摸摸我的胸口,它到現在都是撲通撲通撲通個不停。」
「……平常它也是撲通撲通的跳!」
饒是臉皮練就得比城牆還堅實的拉卡裡尼前部長亦禁不住尷尬萬分,在眾代表似笑非笑且興味盎然的注視下,飛快糾正了達麗雅小姐不怎麼檢點的摟抱姿勢,此舉換來女方不滿的嘀咕。
當拉卡裡尼前部長瞥到斯圖魯松父子再度默契到令人髮指的戲謔眼神時,心中沒有一點懊惱那是不可能滴,由此可見斯圖魯松主席與千金小姐、良家婦女保持距離的原則是多麼的深謀遠慮,並非他始終以為的故作清高。
從前媒體總抓著隆梅爾的私生活不放,標題還被時常冠以「糜爛、**」等不堪入目的詞彙,分會主席先生從沒否定過,他泰然面對洪水猛獸般的媒體,表示紅燈區裡的女性通常知情識趣,大家一拍即合,事後銀錢兩訖,沒有情感糾紛,更不會迫使自己某天忽然深陷債務危機。
進入二十世紀之後的巫師社會早已看不見那把千百年來高懸頭頂的道德標尺,人們越來越能接受層出不窮甚至是天馬行空的男女關係,緊貼在隆梅爾身後的指責漸漸銷聲匿跡,媒體們也逐一取消了關注。偶爾才因私生活爆料出現在八卦新聞上的隆梅爾解脫了,一直被國內巫師視作情深不壽好丈夫的拉卡裡尼前部長卻因為某千金的不懈努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公關危機。
民調顯示,國內一部分女性巫師已倒戈向了他的政敵。假如他在這件事上跌跟頭,拉卡裡尼家族很有可能就此結束對於意大利巫師世界的掌控,不得不黯然地下台一鞠躬。
拉卡裡尼教授伴隨腳步匆匆的斯諾.斯圖魯松以及威克多.克魯姆進入會議室時,拉卡裡尼前部長下意識地從年輕的女伴身旁退開一步,這或許出自一名父親最後的稀薄的廉恥心。然而小拉卡裡尼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在父親身上停留了幾秒,眼神就像往常一樣疏遠而缺乏熱忱。
有了斯圖魯松父子做對比,拉卡裡尼前部長或許能借此領悟到自己失去了什麼,也或許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樣熟視無睹。
達麗雅小姐感覺自己被冷落了,湊過去說:「親愛的,你臉色不太好。」
跟個火車頭似的咚咚咚跑進來的彼得面對此情此景感到深受啟發,腳下一個加速,超過了斯諾和威克多,並代替他們撲進了早已準備就緒的海姆達爾的懷裡,小鳥依人地依偎在對方胸前,一臉羞射的說:「裡格親愛的,你沒事吧,我一聽到消息就趕回來了,別怕,一切有我。」
站在彼得身後注視著這一切的克魯姆老爺面無表情地一把抓住彼得的後領子,手上一使勁把人拎開。海姆達爾對搗亂的彼得投去一個死氣沉沉的眼神,後者立刻躲到斯諾身後裝聾作啞。海姆達爾分別擁抱男朋友和斯諾,告訴他們自己和父親均安然無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把魔杖帶進去的?」斯諾大惑不解。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至少人被控制起來了。」威克多說。
大家就各自的猜測討論了一會兒,海姆達爾發現彼得頻頻使眼色,於是說了聲抱歉,又和老爺眉來眼去片刻,隨彼得離開了會議室。這批與會者暫時不能離開大樓,必須經過相關人士的調查,確認他們的身份。路德維格.布朗夾帶魔杖進場並引發騷亂的事件給國際巫師聯合會負責安全保衛的部門敲響了警鐘,搞得整個大樓人心惶惶。
海姆達爾和上司在一個簡易吧檯旁碰了頭,平時總有三五成群的巫師在這裡忙裡偷閒的抽煙斗,眼下只看見來去如風的人影。
「也許我不應該刺激他。」海姆達爾大致描述了當時的情景。
霍林沃斯有自己的看法,「既然他想辦法把魔杖帶進去,說明早有此意。」
海姆達爾說:「大家現在都在猜測路德維格.布朗與聖徒組織有牽扯,距離上次聖徒突然對體育館發動襲擊沒超過一個星期。」時間挨得近,地點也不遠,所以會議室裡好多代表都這麼議論。
霍林沃斯沉默不語。
「我們現在……」海姆達爾遲疑道。
「看西班牙魔法部怎麼說了,如果他們打算自己收拾爛攤子,我們只有悉聽尊便。」
海姆達爾沉默片刻,「斯內普教授那裡怎麼樣了?」
古赫特被抓的消息一經傳出,為了海姆達爾的安全設想,生怕伏地魔的怒火會波及他,教授拒絕他再參與境外食死徒的活動,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和教授取得聯繫了。
「最讓人詫異的就是這個,他那邊風平浪靜一點事都沒有。」反常即是妖,霍林沃斯捉摸不透盤旋在心頭的那股不安到底代表了什麼。
海姆達爾吃驚道,「伏地魔沒有發脾氣嗎?」那位可不是善解人意的好人。
「有,脾氣還不小,但是斯內普教授堅稱黑魔王很古怪,因為伏地魔只是發了脾氣而沒有下一步行動,通常他會指名道姓的抓幾個倒霉蛋宣洩怒火,這次只是叫罵了幾聲就沒了下文,不像是他的風格。」
海姆達爾陷入沉思,「……其實我仍然有很多問題沒弄明白,感覺還有更多的疑點埋伏在看似真相大白的謎底之後。路德維格.布朗的突然爆發並沒有解除我的不安,反而使我越發忐忑。這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但遺憾的是我找不到得以放鬆的蛛絲馬跡。」
霍林沃斯沒有嘲笑他杞人憂天,心平氣和的說:「那就自己去尋獲放鬆的契機。」
等他們離開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的時候已過了午茶時間,幾人在大樓門前告別。威克多此行目的原本是探望母親,誰知道發生了這麼件讓他提心吊膽的事。海姆達爾再三保證不會再出岔子,還把彼得同志拿出來充數,男朋友雖然對那位貌似舉止輕浮的小個子印象不佳,最後還是妥協在了海姆達爾專注的眼神下。
「耶爾也來了,就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吧,他進不去大樓,我讓他在那兒等著,你可以跟他一塊回去。」威克多說。
海姆達爾愣了一下,很快恢復常態:「代我向安娜問好。」
與男朋友做分別擁抱時,聽到他說:「眼睛賊溜溜的轉,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不然的話這娃肯定會主動要求跟他一起去探望母親。
海姆達爾詫異道,「我轉眼睛了嗎?」
「瞎猜的,你沒有否認我的猜測。」老爺不慌不忙的翹起嘴角。
海姆達爾笑得一臉溫柔,貌似不捨的摟住男朋友的脖子,在人家耳邊小聲說:「晚上回去再跟你講,聽話啊。」說完啊嗚一口,又吧唧吧唧親了老爺的臉蛋好幾下。
老爺哭笑不得,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目送他齜牙咧嘴的離去。
海姆達爾推門而入,與老闆揮了下手,在沿街的座位上找到了耶爾。
「你沒事吧?」耶爾看到他的那一瞬急促地站起來。
「沒事。」海姆達爾笑了笑,又拍拍對方的肩膀。
耶爾剛向他投去納悶的眼神,海姆達爾已經把手收了回來。
耶爾沒有放在心上,臉上浮現出幾許擔憂。
「我聽到有人襲擊的消息嚇了一跳,可惜我進不去。」
海姆達爾做了個暫緩點單的手勢,桌上出現了一杯檸檬水。
「抱歉讓你擔心了。」
耶爾露出個如釋重負的表情,「沒事就好。」而後貌似隨口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襲擊事件?」
「有個被問詢的人在聽審會上突然拔出魔杖攻擊別人,好在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傷亡,擔心受怕已經過去了。」
「那個被問詢的人呢?」
「被抓起來了,這位就是兇手,換句話說案件告破,大家都解脫了。」海姆達爾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結案了?」耶爾不確定的問。
「結束了。哎呀一說到這個我就激動,一激動嘴巴就饞,我還是要點東西吃吧。」
耶爾笑了笑,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端起杯子大口飲用。
「路德維格.布朗!」海姆達爾刷地跳起來。
耶爾差點把嘴裡的飲料噴在桌上,急忙抬頭四下張望,還來不及發覺自己的行為實際洩露了什麼,海姆達爾已經向門口跑去。
「很抱歉耶爾,我突然想到點事,你先回去吧!」話音還留在店內,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出了門直奔巫師聯合會大樓的海姆達爾馬不停蹄的趕到iw所屬的辦公區域,找到了還在加班的上司,上司一臉不解的讓人叫來了彼得。
「怎麼了?」彼得也是一頭霧水。
海姆達爾把右手遞向彼得,興沖沖的問,「你聞聞,是不是這個人。」
彼得莫名其妙的抓住海姆達爾的手嗅了嗅,「沒什麼不良氣味啊,你剛才摸到什麼了?」
海姆達爾不禁滿臉喪氣,「你再仔細聞聞,有沒有覺得特別熟悉的氣味?」
「你身上有很多我很熟悉的氣味。」
海姆達爾見他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抓了抓鼻子,「有沒有曾經聞到過,之後就再沒嗅到過的?」
聽了這話,彼得又舉起他的手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正準備搖頭忽而表情一變。
海姆達爾眼睛一亮,「怎麼樣?」
彼得又嗅了嗅,疑惑的看向海姆達爾,「你剛才跟誰在一塊兒?」
海姆達爾卻說:「你先回答我,是不是那個人?」
海姆達爾獨自一人走出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轉過幾條街後突然拔腿就跑,只見他越跑地段越偏僻,直至鑽進一條靜悄悄的小巷。不一會兒,久未露面的小強隊長爬上他的手背,揮舞著細細的觸鬚。
海姆達爾轉身朝巷內走去,而後身影一晃,不見了蹤影。
與他始終保持距離的黑衣人心裡一驚,等他回過味來準備撤退,黃雀在後的彼得雙腿一蹬踩上對方的後背,黑衣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在站穩的同一時間迅速使出幻影移形,但被破空而來的金黃色繩索留在了原地,並被狼狽的拖了個大跟頭。黑衣人頭上的黑色硬質禮帽滾落到一旁,禮帽上血紅色的裝飾邊似乎黯淡了幾分。
彼得張牙舞爪的撲上去,被黑衣人的「塔朗泰拉舞」咒語擊中,彼得的雙腳不受控制地跳起舞來,最後一屁股摔倒在地。彼得發出憤怒的咆哮,黑衣人再度抬起魔杖,被守在旁邊的海姆達爾制止——黑衣人在結舌咒的作用下結巴得無法念清咒語,緊接著又被繳械咒擊飛了魔杖。
彼得鉗住對方的雙手,把黑衣人壓在地上,一副怒氣難消的樣子。
「別傷害他!」海姆達爾跑到二人面前,阻止彼得越發粗暴的舉動。
「你精神不正常嗎?」彼得有些遷怒。
「我精神很正常,我只是阻止你傷害我的朋友。」海姆達爾心平氣和的指出。
「朋友?!」彼得嗤笑。「會攻擊人的朋友?」
「他沒有攻擊我,記得嗎?你不能把戰鬥中的失誤怪責到我頭上。」
彼得被海姆達爾的話語激怒了,他突然賭氣鬆開黑衣人並站起來。
「好,既然你們是朋友,我不管了!」說著轉身就走。
被海姆達爾攔住,「鬧什麼脾氣,他是他,你是你,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彼得聽了這話嘴巴一癟,老不開心的說:「解釋就是掩飾!」
海姆達爾無奈的想,我有什麼好掩飾的?忍不住懷疑這矮冬瓜謊報了年齡。
黑衣人從地上爬起來,海姆達爾先解除了結舌咒,拾起對方的魔杖並在手裡顛了顛,之後便交還給了黑衣人。假裝別開頭的彼得見了眉頭大皺,可海姆達爾一意孤行,他只好拉長臉並小心注意黑衣人的一舉一動。
「果然是你。」海姆達爾講不清楚現在自己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黑衣人彎腰拾起禮帽,並戴回頭上。與此同時,繚繞在面上的使人無法看清五官的迷霧隨之散去,迷霧後出現的臉是耶爾.拉維拉。
「我太大意了。」耶爾說。
「現在想來你一直都小心得讓人毛骨悚然,假如你今天還不上鉤,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迫使你主動現身了。」海姆達爾對他的演技表示由衷欽佩。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向我的校長求證?」耶爾當時就認出那只總弄錯方向,還喜歡說廢話的鸚鵡正是母校校長的寵物。
「多方求證。你們校長的來信只是其中之一,上面告訴我你去年就已經畢業了,你不是留級生,你們校長對出類拔萃的拉維拉先生印象深刻,甚至反過來詢問我你目前在哪兒,做些什麼?可見連他都不知道你畢業以後的去向。」
「還有呢?」耶爾感興趣的問。
「我還問了父親,他雖然沒有明確告訴我答案,單單一個卡捷寧教授安排進來的熟人這一說法就提供給了我足夠的想像空間。我記得你來的時候遲到了,我父親骨子裡不是個平易近人的人,他親自接我表弟來校還說得過去,你跟他非親非故,沒有特殊原因他絕不會讓天馬繞彎路。」
「不錯,還有嗎?」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一直在誘導我。從最初的報紙、雜誌,能夠使我受到啟發的資料幾乎全都直接或間接出自你手,你總是看似不經意的引起我去看什麼聽什麼。偶然為之我不會察覺出來,但次數多了難免讓人起疑。」海姆達爾說。「還有些別的不起眼的小細節小疑惑,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耶爾大笑,似乎並不為此感到苦惱,「哎呀哎呀,還是暴露了。」
海姆達爾注視他毫不做作的燦爛笑容,「你是紅帽子成員?」
耶爾點頭,痛快的說:「菲利克斯.卡捷寧是我的老闆。」
一直在聽他們你來我往的彼得迷茫的說:「你們認識?」
海姆達爾微笑,「我剛才不是說了他是我朋友麼。」
「我以為……」彼得撓撓頭。「那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要不要把他抓起來?」
作為巫師警察的彼得應該把紅帽子成員繩之以法,不過彼得似乎對這個原來讓人聞風喪膽的的殺手組織如今嘗試轉行的待業小公司很陌生,海姆達爾樂得含糊其辭。
「他是我朋友。」海姆達爾說。
「哦,那就不抓唄。」彼得聳聳肩。
海姆達爾說:「我正式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耶爾.拉維拉,我在海德格拉克上學時的同學。」
耶爾伸出手,補充道,「我還是威克多.克魯姆的鐵桿粉絲……這一點絕不是弄虛作假。」
海姆達爾心知肚明地拍拍他的肩膀。
彼得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咧咧的握住了耶爾的手。
「請不要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海姆達爾請彼得務必保守秘密。「即便對方是霍林沃斯法官。」
二人目送彼得走出這條巷子,海姆達爾才把話題轉到另一個方向。
「雖然我好像弄明白了你的身份,但我依然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要跟蹤我,拜訪西米利.貝西米的那天夜裡是你出手救的我吧,也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也出手幫過我。為什麼?你的僱主是誰?」
「也許是你的父親?」耶爾嘿嘿一笑。
「我父親對卡雷爾.迪呂波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你一直在想方設法勾起我的興趣,似乎就是準備把我拖下水,讓我參與進去。我父親不會主動給我製造事端,更不會讓我主動參與製造事端。」海姆達爾頓了一頓。「我想不出那人是誰。」
耶爾摸摸下巴,「其實你挺聰明的,但是聰明人通常會把簡單的事想複雜。我問你,除了你以外,誰對卡雷爾.迪呂波的事情最上心?」
「我老闆,還有很多人,比如法國魔法部……」
「不,」耶爾搖頭,鼓勵道,「再想想,答案就在眼前,別繞彎路。」
海姆達爾眉頭緊鎖。
耶爾又說:「你曾經不止一次向某個人咨詢了卡雷爾.迪呂波。」
海姆達爾恍然大悟,而後張口結舌,「……蓋勒特.格林德沃。」
耶爾微笑,「我的僱主想見你,你去嗎?」
海姆達爾回過神來,「怎麼忽然要見我?他知道你會暴露?」
「當時我們打了個賭。假如我贏了,我就會把你帶過去,你可以把你的那些問題一股腦的丟給他,讓他給你答疑解惑。今天你揭穿了我的身份,所以這個賭我贏了。」
「感謝你如此信任我。假如你輸了呢?」
「那就沒有今天的坦誠相告了。」耶爾齜出一口大白牙。「怎麼樣,去嗎?」
「我越來越迷糊了。」海姆達爾歎氣。「你肯定都知道,乾脆告訴我得了。」
「很抱歉,我有保密協議約束,無能為力。」
海姆達爾糾結壞了,為了男朋友,他致力於和老菜皮保持距離。要不還是跟男朋友報備一下吧……斯圖魯松室長妻奴的想。
tbc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所有高三的同學脫離苦海,別的暫時不用去考慮,把握當下高興一把。
看了朋友們的留言,恭喜某位朋友真相了。迪呂波在人前不斷往嘴裡倒的的確是變身魔藥——強力復方湯劑,不是他研製的等待審核的新型藥水。能想到這點真棒,鼓掌~~
迪呂波沒有迪波呂順口?咱因為懶得想名字,就照搬了比利時現任首相的姓,首相先生若知道了估計蠻苦逼的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