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1ACT·684 文 / 紫色泡桐
【我已經把腦子裡能夠想到的全部寫了下來,它們傾盡了我全部的心血,我猜測導師已經做好接納這些成果的準備。我很猶豫。
今天午休的時候博朗斯問我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他開玩笑的說我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吞下了一隻裹著香草醬的蟾蜍,實際上家養小精靈的手藝很不錯,這些美味沒有一絲一毫可指責的地方。我很想把心裡話告訴他,但我不能。我不能害他。
我滿腦子都是我的研究,在這以前我一直當它們是我的小聰明、小把戲,我從沒想過通過它們引起導師的注意。這麼說可能會顯得我很清高,可我知道我沒有撒謊,我也知道我其實不太願意與導師談論我的那些小把戲所指向的小成果——如果巫師醫療先輩們允許我自得意滿的把它們稱之為「成果」。導師的重視讓我受寵若驚。我按導師的吩咐把它們詳細的、毫無保留的記錄了下來,並親自交到導師手中。導師眼中的光芒讓我心潮澎湃,可又無法抑制從心底深處流露出的忐忑。我應該相信導師,他的專業知識、他的人格毋庸置疑,但我始終無法消除那股不安。
怪事發生在下班前。
古赫特治療師在走廊上攔住我,我很驚訝,像我這樣的新人很少有機會接觸到如古赫特這樣名聲顯赫的人物。況且古赫特治療師與導師的關係並不友好,這是整間醫院都知道的事情。我一開始以為他是來找茬的。
「奉勸你別太信任你的導師,他遠沒有外面傳說的那般高風亮節,或者說恰恰相反。我和他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我太瞭解他了。」古赫特的眼神刁鑽而凌厲,他那種心知肚明的貓逗耗子語氣以及對導師的污蔑讓我很不愉快。
我不再在乎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帶著我剩餘的禮貌略一點頭,可他不準備放過我。
「你會後悔的。我提醒你了。你會後悔的。」
我努力保持和緩的語調與他告別,他的目光沒有從我身上移開,猶如一條未出口的詛咒,等待爆發的時機。當我走上樓梯並離開他的視線,我快速衝了出去,狼狽的逃離了那裡。
記於195(剩餘部分被焦痕覆蓋)】
記錄上的地址不太好找,字跡潦草不說,就連拼寫都出現了錯誤。海姆達爾和彼得跑錯了兩個地方,最終摸索到或許是正確的方向。
「我就說我的感覺是對的,我們終於走出了那片伐木場……哦!看在我敏銳嗅覺的份上你就別折騰那破紙了!」彼得抓過海姆達爾手裡的地圖,嫌棄的揉成一團又塞回海姆達爾手裡。
「你充分表達了對這張地圖的感想。」海姆達爾把紙團放進口袋裡。「但你不能否認,它之前還是挺管用的,至少幫助我們選擇了正確的大道,不然我們就會在相反的方位兜圈子,記得麼,那時候你指向另一邊的態度就像現在一樣不容置疑,如果我那會兒稍許遲疑一下,你的嗅覺將面臨更嚴峻的考驗。」
地圖是他們在城裡找了位據說在此地閉著眼睛都不會走岔的巫師根據記憶畫下來的,顯然那位巫師高估了自個兒的思考能力——海姆達爾很後悔請那位巫師喝了杯特別帶勁的超級火焰威士忌。
「這個叫布朗的到底住在哪裡?」彼得東張西望,海姆達爾相信他正試圖用鼻子辨認方向。
他們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一堵牆。牆體呈現出灰敗的顏色,幾塊磚鬆垮垮的吊在牆壁的幾個凹陷處,整面牆彷彿隨時都有垮塌的危險。
「真不錯。」彼得摸摸下巴。
斯圖魯松室長稍感安慰,終於有個比自個兒的品味還獵奇的人。
二人轉過破牆,發現破牆連著一座小房子,房子後方簡單的圍合出一小塊空地,裡面養了三隻哼哼唧唧的動物,它們正忙著搶奪槽裡所剩無幾的吃食。
「這是什麼?」彼得不認識這些看上去貌似跟豬有親屬關係的動物。
「巨尾獸。」站在籬笆旁的海姆達爾抬眼打量四周。
「好吃嗎?」彼得看著那些搖頭擺尾的「煮」。
「好吃啊,那天你差點吞下去一整頭。」
「我以為那是牛肉。」
海姆達爾對他的味覺表示懷疑,不過又一想,彼得不吃熟肉,生肉可能對味蕾的挑戰不大,所以吃不出大的變化。沒吃過生牛肉的室長只能這麼猜測。
想到那天肉的滋味,彼得跟黃鼠狼瞅肥雞似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巨尾獸,後被海姆達爾強行拖離,一步三回頭的嘀咕「我的肉」。
「你別知法犯法,我不介意大義滅親。」海姆達爾生怕他趁自個兒不注意真的衝進去。
彼得敲門,沒人應聲,與海姆達爾對視一眼,後者轉到屋側,就著黑咕隆咚的窗戶往裡瞧,要進去是很容易的,但他們沒有正規手續,私闖民宅的罪過可大可小。
「嘿,你們要對我的房子做什麼?!」
彼得準備跳上屋頂的時候有人尖叫著奔跑過來,對他們怒目而視。
「路德維格.布朗先生?」海姆達爾上前一步,堵住他衝過去找彼得理論的腳步。
拖著一隻布袋子的棕髮巫師看看他,又看看表情訕訕的彼得,一臉戒備的說:「你們是誰?」
沒有否認。
「您認識卡雷爾.迪呂波先生嗎?」海姆達爾說。
布朗神情一變,而後佯裝什麼都沒聽見,快步越過他們,揮手道,「不認識。」
彼得攔下他。
布朗抿緊嘴角,不發一言,低著頭拒絕與他們對視。
「您是迪呂波先生的學生。」海姆達爾又道。
「我不認識什麼迪呂波,你們找錯人了。」
「我們不準備打擾您的生活,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您。」
「我拒絕!」布朗繞開彼得,逕直走向房門。
海姆達爾注意到他手裡的布袋子上繡著幾個大個頭的黑色字母,似乎在哪兒見過。可他眼下沒有為這些小事分神的時間。
「卡雷爾.迪呂波已經去世了。」布朗的腳踏上屋前台階的那一刻,海姆達爾的這句話促使他驟然停步。
「……我知道。」很久以後,布朗微弱的聲音傳來。
「您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布朗慢慢轉過身來,與海姆達爾的對話似乎觸動了他不願意觸碰的東西,他的動作十分緩慢,臉色異常難看,彷彿動作稍微大些就會頭暈目眩難以支撐。
「導師……我是說迪呂波先生是個有熱情有經驗的受人尊敬的治療師,他的成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海姆達爾注視他,「就這些?」
布朗低下頭,渾身緊繃,似在克制著什麼,當海姆達爾以為他終於放棄謹慎,捨棄矜持,願意向他們坦露心聲,他卻飛快的轉過身去,下逐客令。
「抱歉,我還有別的事,請原諒。」
房門在二人眼前打開又快速合攏。
「很可疑。」彼得抱胸道。
「這話從你嘴裡講出來特別讓人振奮。」霍林沃斯莞爾一笑。
彼得摸摸鼻子,不吱聲了。
「一個好消息。」低頭整理手邊資料的海姆達爾把它們一一懸掛在半空,並依照順序排列組合好。
「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好消息。」霍林沃斯說。
海姆達爾微笑,「別的路德維格以及別的布朗就不用再去找了。」
「這算好消息?有沒有更帶勁的?」彼得抱怨。
海姆達爾刷地坐直身子,揮動魔杖,一張被燒成兩截的羊皮紙落入彼得手中。
「什麼東西?」
「布朗的日記。曾經猜測是他寫的,與他見面後就肯定了這一猜測。」
就連霍林沃斯都表示了關注,他放下羽毛筆,看著彼得。
彼得閱讀速度很快,不出一分鐘就看完了。
「我們的布朗先生寫了什麼?」霍林沃斯問。
彼得眨巴眼睛,帶著點困惑和遲疑,「真的?」他把紙片交給霍林沃斯,轉而看向海姆打擾。
後者聳聳肩。
霍林沃斯也看好了那一份日記,不由得眉頭緊鎖。
「還記得迪呂波剛離世那會兒,外面是怎麼說他的嗎?」
「我記得,」彼得積極舉手。「有不少人質疑他的成就,還有人指控他是偽善者,偽君子,謊言家。」
海姆達爾抿抿嘴,「那時候我以為他們說的不是迪呂波,而是和迪呂波同名同姓的某個政治家。」
彼得搖頭,「我跟你說過,你不能把個人感情代入進去,要客觀的看待問題,你不斷為迪呂波找借口對別人是不公平的。」
「別人?誰?路德維格.布朗?」海姆達爾淡淡的說。
彼得指向霍林沃斯桌上的羊皮紙,「這難道還不夠嗎?你沒看見上面怎麼寫的?迪呂波不但抄襲他學生的研究成果,還厚顏無恥的把由成果帶來的種種功績作為加冕的皇冠套在自己頭上,理直氣壯地接受世人的朝拜敬仰,並為此沾沾自喜。他的學生呢?無力反抗,忍氣吞聲,默默無聞。
還有你看看迪呂波對他學生說的那些話,典型的反.動黑巫師的口吻。什麼叫歷史由勝利者書寫?什麼叫非正常人格掌握世界代表的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進階階段?什麼叫我們不能抹殺那一階段為後來巫師世界的興盛鋪墊的貢獻?通過製造混亂?通過草菅人命?通過否定他人的生存價值?一派胡言!狗屁不通!我算是看明白了,卡雷爾.迪呂波就是一個潛在的不安因素,他的那套理論和格林德沃那些亡命之徒的實踐簡直不謀而合,只是這些年他掩飾的很好!」
「彼此彼此。」海姆達爾勾起嘴角。「我還是第一次聽你抒發了這麼長一段評價。」
「什麼?」彼得不解。
「不能把個人感情代入進去,要客觀的看待問題。這話剛才是誰說的?」
彼得重重坐在椅子上,「我沒有代入,我根本不認識路德維格.布朗。」
「行了。雖然在案件處理上有爭論比沒有進展強,但我不想看見因為一個陌生人造成你們之間的嫌隙。」霍林沃斯不客氣的朝他們一人丟了一個噤聲魔法。
二人無可奈何的閉緊嘴巴,端坐在座位上。
「光憑一面之詞無法說明問題,這張紙不能因而作為證據出現在法庭上。」霍林沃斯面無表情的說。「我要你們各自取證,拿出有力證據證明你們的猜測是成立的,別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要是耽誤了我往**官座椅晉陞的機會,有你們好瞧的!」
這番恐嚇著實可怕。二人不禁對看一眼。
海姆達爾張張嘴,霍林沃斯揚起一邊眉毛,海姆達爾指指脖子,霍林沃斯恍然,解除了魔法。
海姆達爾吐出一口氣,「您想讓我們分開行動?」
「不,我要你們配合行動。也就是你們其中一人取證時,另一人必須放下芥蒂全力配合,反之亦然。」霍林沃斯冷冰冰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蛋。「還有問題麼,先生們?」
二人不約而同的搖頭。
霍林沃斯短促一笑,「嗯,希望你們的默契能一直保持下去。」
二人尷尬的保持沉默。
「要來點威士忌嗎?」霍林沃斯道。
彼得搖頭,決定暫時忘記上班期間不得飲酒這條規定。
酒……布袋上的字母……海姆達爾刷地站起來。
霍林沃斯看了看他,「我會讓家養小精靈給你倒上滿滿一杯。」
「烈酒村。」
「什麼?」霍林沃斯和彼得不解的看著喃喃自語的海姆達爾。
「彼得,我們走!」海姆達爾揚聲道。
彼得一頭霧水。
霍林沃斯催促,「傻坐著幹什麼?沒聽到你的搭檔在叫你嗎?」
彼得摸摸頭,走向已移動到門口並打開房門的海姆達爾。
「為什麼要戴帽子?」彼得看他往臉上架大黑眼鏡框子,好奇道。
「因為他們認識戴瑞克.肯尼,不認識我。我們的動作得快點,必須趕在西班牙魔法部發現我們入境前離開。」
「你曾經去過那什麼烈酒村?」
「蹭團去的。」
二人說著話走進村子,村子沒怎麼變化,各家建築還是那麼的別出心裁,海姆達爾環視一圈,嘴角輕揚。
「肯尼先生?!老天我沒看錯吧,是肯尼先生嗎?」洪亮的聲音傳來。
海姆達爾笑容滿面的迎上去,「一年多不見,您還是這麼精神奕奕。」
村長哈哈大笑,海姆達爾的奉承話讓他十分高興。
海姆達爾向村長介紹了彼得。
友好的寒暄過後,村長說:「基金會上次送來的教科書、學習用品等物資已經全部發下去了,您是來查驗實地情況的嗎?」
海姆達爾上回就是頂著科索爾基金會的訪問名額來的,村長的自我腦補使海姆達爾不用另外找借口了。
「對,就是如此,我是來查看分發情況的。每一家的孩子都拿到了?」
村長擺出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自得表情。
「烈酒村的孩子都有了,聽說山那邊的火烈村缺了幾套。」
海姆達爾點點頭,貌似隨口道,「烈酒村的老師叫什麼?上次沒見著怪可惜的。」當初他看過某位隨行女巫的登記表,烈酒村沒有人家姓布朗。
「你是說馬爾克斯老師?」
不是路德維格.布朗?
「老師不住在村子裡?」
「他不是本村人。」
「他是什麼時候來烈酒村當教師的?」
「我想想,好像是前年。」
「他長什麼樣?」
「我這裡有活動照片,」村長興致勃勃的拿出村幹部記事本,裡面夾著一張全校師生的合影。「當中抱著小不點何塞的巫師就是馬爾克斯老師。」
海姆達爾把照片遞給不停伸脖子的彼得,後者接過一看,而後不動聲色的對他點點頭。
海姆達爾把照片還給校長,稱讚拍的不錯。
沒有察覺出絲毫異樣的校長樂呵呵的收好照片。
「馬爾克斯老師看上去不年輕了。」海姆達爾說。「結婚了嗎?那時候寧可曠工都要進城做買賣,探望女友。」
「大概四十來歲吧,我沒仔細問過,你也知道,問別人年齡可不好,無論對方是男是女。」村長接著歎氣,「聽說跟那女朋友吹了。馬爾克斯老師是個好男人,太可惜了,現在的小姑娘跟我們那會兒可完全不一樣了。」
海姆達爾再次對巫師遲鈍的老化速度表示敬畏,按記錄,路德維格.布朗十八歲進入西普裡安醫院就職,如今怎麼算都該六十來歲了,但就像村長說的那樣,怎麼看都只有四十多。
「聽起來您對他十分推崇。」根本就是讚不絕口。
「當然,你看我們村子連個治療師都沒有,但是附近巫師村落的人都到我們這裡來看病,就因為馬爾克斯老師。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我們這裡哪個不對他感恩戴德,哪家的孩子都受到過他的照顧,給人看病他還分文不收。他的醫術相當高超,比那些大醫院的治療師還高明。」
「真是個好人。」海姆達爾和彼得均一臉感動。
「我看比法國一直吹噓的那卡爾什麼的老巫師還要了不起!」村長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卡雷爾.迪呂波?」
「好像是這個名字。」村長點頭。「魔法部應該給馬爾克斯老師頒發功勳表彰,表彰他的傑出共享,我們又何必去羨慕自命不凡的法蘭西有一個他們自封的『醫聖』。」這吹捧的,可不是一般的高度了。
離開的時候,海姆達爾暗示村長不要把他們的拜訪說出去,即便基金會派其他巫師前來也請守口如瓶。村長遞過來一個心有靈犀的眼神,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麼,總而言之,海姆達爾很感謝他那旺盛的想像力。
「我還會再來的。」說完這句話,海姆達爾與彼得揮別烈酒村。
移形前,彼得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並不時斜眼瞅海姆達爾。
「你到底想證明什麼?」海姆達爾咬牙道。
「證明我是正確的,你不得不承認你就是在偏袒迪呂波,事實勝於雄辯。」
海姆達爾一言不發,伸出胳膊。
「你在生氣,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小心我把你丟在這裡。」
「噢噢噢噢,斯圖魯松先生,你是惱羞成怒了嗎?」
啪啪兩聲,海姆達爾消失了。
彼得望著空蕩蕩的前方張口結舌,「……好你個斯圖魯松,你——」
話音未落,啪啪聲再度響起,海姆達爾面無表情的伸出胳膊。
彼得低眉順眼的把手搭上去。
「抓起來了?」彼得永遠比海姆達爾嚷嚷得快。
「西班牙魔法部是那麼說的。」霍林沃斯的表情十分微妙。「對斯內普教授來說是件好事。」對於抱有很大期望的黑魔王來說,足夠讓他再次大發雷霆,不知道食死徒上班能不能請病假。
「西班牙的速度倒是快。」海姆達爾撓撓額頭。
「我懷疑他們早有準備,也或許iw出了奸細洩露了進展。」霍林沃斯冷著臉,似乎打算清理門戶。
不等海姆達爾消化完,霍林沃斯又拋出一個後續。
「西班牙魔法部的探員在古赫特家中找到一大摞卡雷爾.迪呂波的新聞,他花錢請人跟蹤迪呂波,打探迪呂波的行蹤,還搜繳到一份關於怎麼悄無聲息的謀殺迪呂波的詳盡計劃表。另外,他私下盜取屍體,在黑市販賣收購巫師臟器。偷偷研究起死回生術的秘密基地也被發現了,他的同夥被一併抓個正著。探員還從秘密基地裡搜找到古赫特家族利用活人研究詛咒禁術的一系列證據,不單單古赫特教授本人,他的父親,尤其是他祖父受人尊敬的加爾帕斯.古赫特要遺臭萬年了。流芳百世的治療師家族玩完了。」
霍林沃斯都能想見明天西班牙各大巫師日報那駭人聽聞的頭版頭條。
海姆達爾懵了,語氣虛弱的說:「……迪呂波是自殺。」
霍林沃斯譏笑,「誰知道呢?」
「壞人被繩之以法,這個案子結束了?」彼得咧嘴大笑。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我們的人已經開始撤退了。」霍林沃斯說。實際上不撤也不行了,西班牙魔法部言辭鑿鑿,那是他們的家務事,外人不得干涉。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彼得手舞足蹈。「厚顏無恥的偽君子導師遭報應死有餘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作惡多端的壞蛋教授將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不去三流小報發揮長才真是委屈你了。」霍林沃斯冷眼道。
彼得心情好,雖然收斂了,但臉上的笑容怎麼都停不住。
「真相大白的感覺真好。」連連感歎。
「這就完了?太順利了……」海姆達爾忍不住撓牆。
「你管我們這段時間的來回折騰叫順利?」彼得難以置信的瞪眼。
「不該是這樣的,還有很多事情沒有……」
「斯圖魯松。」霍林沃斯打斷他的喃喃自語,並把他叫到跟前。「西班牙魔法部暗示我這個案子他們已經全權接手了,換句話說這件事我們不能插手,至少現在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了。」海姆達爾皺眉。「但是——」
「斯圖魯松見習審判員!」
「mylord.」
「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了,回去寫一份結案報告,給你三天時間,我要在第四天上午看到這份報告。」
「yes,mylord.」
彼得剛幸災樂禍的扯開嘴,霍林沃斯眼睛一轉,冷笑道:「還有你。」
彼得樂極生悲,嗷嗷哀嚎。
幾個女同學在教學樓的過道廳內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麼,海姆達爾走近後看見她們把魔杖揮舞得眼花繚亂,頭髮在魔法的幫助下形成各種不同的效果。原來她們在看一本教人打理頭髮的美發雜誌。
走過她們身旁時,讓娜舉著兩隻發卡微微晃動,「裡格,這兩個哪個好看?」
海姆達爾飛快掃過,指向右手那個。
有個女孩發出懊惱的□,就見讓娜掂了掂左手:「看見沒有,明顯就是這個好看嘛。」
斯圖魯松室長投去憔悴的一眼,而後冷艷地別過頭,決定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裡格。」威克多從後方趕上來。
「克魯姆教授。」海姆達爾點點頭。
那幾個姑娘發出竊笑,一個個眼神曖昧,海姆達爾十分勇敢的繼續裝腔作勢。
「有什麼事麼,克魯姆教授?」
「接下來準備做什麼?」威克多的目光貌似不經意的滑向那幾個偷笑的女同學,她們立刻低下頭假裝忙碌。
「把自己裝進睡衣裡,再套上被子,」海姆達爾拿出懷表。「我現在回去休息,到下午上課之前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這段時期為了那莫名其妙告破的案子寢食不安,反正現在想什麼都於事無補了,報告也交上去了,他決定養足精神盡學生的本分,爭取期末考試佔據名次前列。
威克多圈住他的肩膀,「別忘了吃午飯。」
「我讓家養小精靈提醒我。」海姆達爾塞回懷表。「還有什麼事?」
威克多一笑,「沒什麼事。」
「不,我有感覺,你叫住我不僅僅為了問我接下去的計劃。」
威克多無奈道,「你的律師希望與你見面,但他不確定你什麼時候有空,所以就來詢問我。他暗示我談話的內容與布萊克家有關,所以他需要確定你是否會排斥這次談話。」
「排斥什麼?布萊克?老實說我想像不出布萊克家除了西裡斯.布萊克以外,還有什麼跟我有關。不過好吧,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律師先生了。」海姆達爾眨巴眼睛,反應過來,「我的律師向你打聽我的閒暇時間?我要扣他工資。」
威克多大笑,親吻海姆達爾的嘴角。
斯圖魯松室長東張西望,矜持道,「為人師表,克魯姆教授。」
「今天早上你從我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克魯姆教授笑瞇瞇的說。
海姆達爾一臉深沉的揮揮手,「麻煩您轉告我的律師,明天晚上見,地點您來定吧,定完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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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小提示:1里格的私人律師叫默罕默德.拉瓦爾,是一位非洲裔的巫師。第一次出場在五年級,大概在act.566。因為還沒到這位私人律師占篇幅的時候,出場次數極少。知道一下就行了。
2烈酒村也是五年級的情節,不記得的朋友可以從act.515後半段開始回顧。
另外,最近打開總是跳成神馬91,據說是因為dns被篡改,也就是路由器遭到了攻擊,因為不太懂這個,如果有相同煩惱的朋友並且不知道解決方法,可以複製以下鏈接:?board=22&id=60143學習解決方法(複製過去別忘了檢查一下)
我的方法是清除瀏覽器緩存,貌似就好了。
同學們,週末快樂,兒童節快樂=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