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吾為螻蟻 文 / 光腚少年
「綾兒，跟我走！」姜雲羽一把握住了姜綾的手腕，便是要往身後離開。
唰！
瞬間，一道寒芒出現在了姜雲羽的喉嚨之上，玲夭俏臉朦上一層寒霜，冷聲道：「把少宮主放開。」
「為何要放開？」姜雲羽神情也在霎那間冷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的女子，低聲道。
「想死的話，成全你。」玲夭嘴角掀起一個森冷的微笑，手中長劍，便是要刺向他的喉嚨。
「不要！我會跟你們走！所以請你們不要……」姜綾心中一急，快速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身前，「請你們不要傷害他，也不要傷害我的族人，不要背棄你們的承諾。」
「好，少宮主這麼說，我們自然不會做出出格之事，燭風，打開空間鎖。」聞言，玲夭臉色略微柔和了下來，收回長劍，對著一旁的燭風說道。
燭風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姜雲羽一眼，打了個響指，忽然，在他身旁的空間，竟是詭異地扭曲了起來，一條黑縫從半空之中慢慢裂開，逐漸擴張，像一扇隱藏好的空間之門，裡面隱藏著另一個世界。
「少宮主，請吧。」
姜綾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少年那清秀的臉龐，伸手把自己的髮簪抽了下來，一頭柔髮，慢慢傾洩而下，握緊髮簪，遞給了前方一臉迷惘的少年。
「綾兒……先走了。」
說完，少女揮淚轉身，躍入了那神秘的空間之門…
最後時刻，少女轉身回眸，眼角帶著淚花，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雲羽哥哥，再見了。綾兒會想你的。」
一瞬，十五年。
姜雲羽全身定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發誓要一生守護的少女，漸漸消失在那空間之門…
他心中猛地一抽，心臟似乎被一柄利劍生生刺穿一般，痛徹心扉…
誓言？
承諾？
到最後，自己還不是如同螻蟻一樣，無力地看著她離去，她眼中，有不甘，有心痛，有不捨，還有無盡的悲切之意，這絕對不是一個甘願離開之人會流露而出的。
手掌緊握住少女留下的髮簪。
下一刻，雙眼變的猩紅。
姜雲羽牙根咬緊，低著頭，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定……一定是你們逼走她的！為什麼！？十五年前，把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丟在荒郊野林，如今卻要隨意將其帶走，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做這件事之前，你們，問過我了沒有！」
聞言，玲夭的臉龐，霎時冷了下來，一股極具壓迫性的靈壓，籠罩這片天地。
聯軍的所有人都是瞬間變得臉色煞白，實力不濟者，都是直接跪伏了下去，一個個不敢胡亂動彈，只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那兩位靈尊級別的大人物，心有餘悸地祈禱著少年莫要再惹他們動怒，否則他要將這裡所有人化為屍體，不過是舉手之事。
玲夭看著在氣場之中腳步略微有些踉蹌的少年，她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是我們用了些強硬手段，才讓少宮主心甘情願回歸天宮，但……那又如何？以你這小小的靈者實力，只怕連我們一根毫毛都碰不到，除了在此放聲厥詞，還能做什麼？」
「玲夭，不必多話，走吧。」燭風看了姜雲羽一眼，對著女子說道。
玲夭冷哼了一聲，將釋放而出的靈壓收回體內，轉身和燭風並肩。
正是所有人都不敢動彈之時，少年的身影，一步步踏出。
「你們給我停下！」
姜雲羽抬頭，一雙充滿冷漠肅殺的眼神，瞪著前方兩人，淡淡說道：「把綾兒還給我。」
聞言，兩人同時轉身。
「呵呵，倒是還有點意思，不愧是少宮主青睬之人，單單這份魄力，就足以遠勝你身後那些無能之輩。」燭風一聲輕笑，饒有興致地雙手環胸，看著那彷彿無所畏懼的少年。
嗒！嗒！…
姜雲羽前進的腳步聲，宛如踏在眾人的心頭上一般，讓人捏了一把冷汗。
「螻蟻之輩，妄想和鳳凰共翅。」玲夭森冷的臉龐仿若千年寒霜，舉起手中銀色長劍，低聲道：「再前進一步，死。」
姜雲羽像是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腳步木然前進。
撲哧！
一道冷冽劍氣，瞬間刺穿了他的腹部，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姜雲羽身體一窒，一大口鮮血，從嘴角流出…
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緊緊停頓了半秒，卻又邁開了腳步。
撲哧！
玲夭長劍微微一震，又是一道劍氣刺穿了姜雲羽的胸膛，生生打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猙獰血洞，鮮血如同潮湧般從中流出，他哇地吐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木然地低頭看了看傷口，腳步再度邁開。
聯軍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面對前方的龐然大物，這只螻蟻，依舊是想上去討回心愛之人，這是多大的執著與癡念。
「我…我說過，要讓她一生一世…開心地笑著，絕不容許有人……」姜雲羽口中不斷淌出嫣紅的鮮血，殘存的一絲力氣支持著身軀不倒，嘴唇微微張開，唸唸有詞。
這般不要命的行徑，縱是玲夭此等人物也是從未見過，後者眉頭微微皺起，手掌微微握緊長劍，便是要一舉了結他的生命。
劍芒一閃，一道比之前凌厲了許多的劍氣，橫空刺出…
「不要！」
嬌喝之聲響起，一道倩影，在劍氣到達之前，擋在了姜雲羽前方。
劍芒無情地刺穿了少女的腹部…
姜雲羽神情一窒，眼神愣愣地看著前面那慢慢倒下的少女…
「月兒…」嘴唇無力地發出一聲低語，心中像是被萬箭刺穿一般痛到了骨子裡。
「哼，螳臂擋車。」玲夭一聲冷笑，劍鋒發出一聲嗆鳴，就要直取他們二人的性命，這時，一隻大手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臂。
燭風肅然搖了搖頭，「夠了，不要做出格之事。」
玲夭：「哼，那倒也罷，我倒是想看看，日後你這小小的靈者能撲騰出什麼浪花。」
說完，她化為一道流光，瞬間飛到了天際，燭風深深看了姜雲羽一眼，「世間果真有如此癡情兒，但你選錯了人，我們少宮主，必定不是你這身份能挽留的住的。」
說完，燭風歎息一口，搖了搖頭，靈力加持在了身上，尾隨玲夭往天空飛去…
姜雲羽慢慢跪伏而下，把一臉蒼白的少女抱在了懷中，猩紅的眼眸之中，一滴淚水慢慢落下，滴在了女孩那俏麗的臉頰之上。
紫月慢慢睜開了雙眼，無力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道：「她就是你所說的心愛之人吧，果真如同想像裡同天仙一般美麗，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好好珍惜她…」
「月兒，你好傻。」眼淚不停掉落，姜雲羽聲音有些嘶啞地說著。
「父王戰死，我已經一無所有，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也死去……」說完，紫月慢慢閉上了雙眼，嘴角還有著一絲蒼涼的微笑。
姜雲羽彷彿感覺不到胸口那血洞的鑽心之痛，只是用盡所有力氣，抬起頭，臉龐變得猙獰。
「吾為螻蟻，但仿若有哪一日我隻手遮天之時，定會讓你們雲頂天宮也嘗透螻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