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弱肉強食 文 / 光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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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柔拳法擊打在它的身軀之上，周圍的空氣爆破開來，嗜血豺狼嚎叫了一聲，身體竟是被那詭異的力道推開，強大的波動瞬間滲入它四肢百骸，只見它那不大的軀體竟是在空中劇烈抽搐起來！
姜雲羽發出這一擊後，被反震的雙手同時開始以一種超高的頻率抖動著，鮮血從毛孔中滲到手掌的皮膚，將整雙手掌染成紅色，而那眼神卻是冷如尖刀地望著嗜血豺狼那飛出的身體。與此同時，那四人也如同在絕境中看到了希望，也只有在與生死近距離接觸時，才知道這及時到來的援助有多麼珍貴。
那頭嗜血豺狼體內的血管內臟已經被姜雲羽的柔勁全部震碎，重重摔在地上，全身皮膚開始湧出大片的鮮血，幾息之內，那頭以速度著稱的二階魔獸已經變成一堆爛肉。
姜雲羽確認豺狼已經死絕之後，才一屁股坐在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即使封塵已經在他身上注入了靈者級別的靈力，但那集全力一擊還是把渾身力氣完全搾乾，而手掌的虎口，更是在劇烈的反震中裂開了一個大口，酸楚痛感傳來，加上剛才竭力隱蔽自己的氣息，導致現在全身神經一陣麻痺，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緩緩對傭兵小隊關切問道：「你們……沒事吧？」
「呼……多謝小兄弟出手相助！」一名高大的青年對著姜雲羽重重一抱拳。
那個已經斷了一臂的青年也是如獲重赦，「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這位小兄弟你來的及時，小夭就危險了……」
那個名為小夭的少女也木然地癱坐在地上，眼中依然還有著散不去的恐懼和悲傷。
姜雲羽望向這片已經被搗毀地一片狼藉的土地，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四具屍體，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我…還是來晚了點麼。」
那四人聽到這話，也沉默了下來，誰也不願先開口提到那已經死去的同伴，全場只剩下少女那輕輕的抽泣聲，氣氛變得哀傷起來。
半響之後，那斷了一臂的青年紅著眼圈走到一具屍體面前，一顆淚水滴在已經染得猩紅的破爛衣衫上，將屍體扛在了肩上，說道，「阿雷，老三，先把蕭成大哥他們帶回去吧，也好讓他們早點安息。」
其餘兩名青年也抹著眼眶走向了夥伴的屍體，一人對著女孩說道，「小夭，別自責了，我們當傭兵的遲早有這一天的…」
將四具屍體都背上，那個斷臂青年轉過身，對著姜雲羽說道：「恩人，如果有緣再見，定當以命相報！」
姜雲羽艱難地抬起頭，「好好安葬你們的夥伴吧…」
過了一會，那四人抬著四具屍體的身影慢慢隱沒在叢林中。
封塵緩緩從天空中飄下。
看著一地的血跡，十分平淡地說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其實從他們一開始跟魔獸動手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
姜雲羽忽然臉色大變！
雙目圓睜，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封塵那淡然自若的身影，腦中突然閃現那個傭兵小隊的幾人臨死前還掩護著同伴逃走時的表情，只覺得心頭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拳頭微微握緊，呼吸逐漸變得濃重起來。
艱難地從地上站起，手指顫抖地指著封塵那稚嫩而又平靜的側臉……
封塵用著淡淡的語氣說：「知道我為什麼不先告訴你，也不親自出手嗎？」
姜雲羽小臉陰沉下來，雙眼佈滿血絲，齒縫間有無法遏制的震怒，「……為什麼！四條人命……居然還比不得你隨口一提嗎！」
把一堆斥罵的話生生嚥入肚子裡，看著那個矮小的身影，眼神慢慢從憤怒轉換為怨恨…
封塵沒有理會他的質問，說道：「今天為師要教你第二個道理…」
隨後小手一揮，一股靈力竄入姜雲羽的眉心，他只聽腦中一聲音鳴，意識忽然一轉，一時間來到了一片戰場，那裡殺聲動天，哀嚎連片，無數男兒飲恨刃下…
隨後，場景變換，他來到了一片巨大的山谷，那裡有數千人的傭兵團正在獵殺一頭王級魔獸，最後那數千人的傭兵團在王級魔獸的震怒下全部化為冰冷冷的屍體……
神識再度轉化，他似乎來到了一片草地上，那裡，兩隻螳螂正在互相捕殺，最終弱小的那一隻被對方刺破了腸肚，慢慢死去。……
慢慢地，姜雲羽的神識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他正眼神空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言不語。
「在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生命都能拯救……即便是擁有移山填海的力量。」
「這種殺戮，每天都在進行……每個地方，每個角落……」
「哪怕是樹洞裡一個蟻窩數萬隻螞蟻，也可能因為一場大雨而全部喪命，而它們跟我們一樣，都是生命。」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法則，而我身為秩序的守護者……不會刻意去破壞這個定律。」
封塵提起一片沾著鮮血的樹葉，放在陽光下，在瞳孔中印出耀眼的光彩，「如果你剛剛魯莽去救援，你只可能和他們一起死在這豺狼的獠牙之下。而你考慮過嗎，當天地間出現威脅的時候，如果沒有你的存在，這世界會有多少生命會含恨死去，難道這億萬生靈，還比不上剛剛那幾個素不相識的人重要嗎？」
姜雲羽聽完之後，在原地愣了許久許久，表情不斷變化著。
然後一臉鄭重地站起身，看著封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著：「你太理智了…理智到讓我感覺你很冷血……而你卻忘了，在我接下那份責任之前，我先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去，我做不到！」
封塵平靜地往著那張臉，緩緩說道：「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要學會為大局著想。」
姜雲羽此時也徹底地冷靜了下來，咬著牙道：「等著吧……我一定會用我的做法，改變你的看法！」
目光看向天空中那輪驕陽，沒有感到刺眼，姜雲羽用手掌在那太陽前當下一片小小的陰影，「連眼前的幾人都無法拯救，談何拯救蒼生？！」
封塵歎了口氣，「也許是我執傲了些罷…也好，你就讓我好好看看，什麼樣才是你追求的正義，而在那之前，我這當師傅的，只能盡力保你不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