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交易 文 / 許諾
這世上從沒有絕對的實力,有的只是相對的力量。
方墨作為道家的繼承人,他會的那些禁制，不管級別有多高,只要機緣到了,總是能解開的。這一點,方墨自己也知道,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用在韓笑身上的這道禁制竟然會失效。明明韓笑什麼都不懂,怎麼可能解得開？
韓笑的確是什麼都不懂，她甚至嗤笑過方墨所謂的道士身份,可她有機緣。上輩子能得了滴水觀音的空間,這輩子還不是有了個伊麗莎白的眼淚？之前那一番空間裡的旋風，改變的不止是黑泉和豆芽,還順帶著衝開了方墨落在她身上的禁制。
晚間的時候，高雲翔被她逗得棄甲曳兵，兩個人在床上大汗淋漓地酣戰一場，她的身心都得到了一種滿足。在這一點上，韓笑不用比較也知道，高雲翔絕對是個不錯的床伴。只不過女人在床榻上就算是出力少的那一方，最後手腳酸軟爬不起來的也還是女人。高雲翔精神奕奕地拿了點飯菜回來，韓笑吃了幾口就睡著了。
直到剛才，她的身體不受控制了，而她的意識卻是無比的清醒。最初的一陣恐慌後，韓笑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包括指揮自己的身體躲回空間也不行。難道是夢遊？韓笑本以為是這樣，但等看到站在那兒的方墨後她才知道不是。
雖然不知道這古里古怪的方墨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韓笑肯定，不敢正大光明來的都是壞念頭。她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能就這樣讓方墨得逞，手不自覺地放到那卦盤上的時候，韓笑凝住所有心神，彷彿好像是聽到了一聲叮的聲音，然後自己覆在卦盤上的手就收回來了。
那東西的中央轉得飛快，悄無聲息，不像是什麼部件，反而更像是一道光暈。這樣奇怪的景象，她像是在哪裡看見過，對了，上次空間裡的異像。這人……
韓笑抬頭，狠狠盯著對面的方墨，她心底有個聲音，這人很危險，他……應該是衝自己的空間來的。想到這裡，韓笑眼底凝成一片冰霜，雖然藏不了東西，但只要空間還在，不說裡面的那口黑泉，就憑著空間能藏住自己，這在末世就不知道能保自己多少次性命。
方墨沒想過自己的禁制竟然會突然失靈，之前都是好好的，要不然韓笑也不會聽到召喚過來。出現這種掙脫禁制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禁制鬆了，一種就是被禁錮著實力強大了。
落在韓笑身上的這道禁制是他下的，松沒松他最清楚，之前分明沒有感應到任何一點，那麼剩下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韓笑又得了什麼機緣，讓落在身上的禁制不得不鬆開，才叫韓笑有那個本事掙脫開。
同樣的禁制，解過一次，下一次也就不靈了。方墨收回鬧騰的乾坤卦，沖對面的韓笑微微勾了勾唇角，「哦，我有對你做過什麼嗎？」
修道之人，其實最講究一個厚顏無恥，只要不欠人恩情，其他的都無關緊要，何況禁制這種東西，韓笑怎麼可能知道？既然不知道，也就足夠他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滿月，拿不到韓笑身上的至陰之氣，著實可惜。
瞧瞧，布囊裡的乾坤卦顯然還記得韓笑身上的那股氣息，這會兒就算是被關回到布囊裡頭，它也還是在嗡嗡嗡地轉動。方墨迎上韓笑的眸光。
韓笑沒想到有人竟然能這樣睜著眼說瞎話。之前方墨住到韓家來的時候，韓笑也好奇過，只是看了幾眼，發現這人除了衣服老土之外，其他的幾乎什麼都沒記住，這樣的人顯然沒什麼背景，自然也就入不了韓笑的眼。
只是現在想來，方墨這人越是這樣越是古怪。韓笑忽然有點後悔，她憑什麼篤定自己清醒的時候方墨就不會對自己動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韓笑甚至手心裡凝出一絲細細的腐蝕氣，時刻防備著方墨。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當那絲腐蝕出現的時候，方墨布囊裡的乾坤卦都快瘋了。
兩個人都眼也不眨地盯著對方，相對來說方墨的主動性更多一些，所以他在思考，這件事要怎麼解決。當然，至陰之氣他是一定不會放棄的，至於韓笑，醒來就醒來吧，他無所謂。現在關鍵就是韓笑能控制住那股氣，所以他希望韓笑能心甘情願地交出來。
比起道行，韓笑自然比不過方墨。
冷笑了兩聲，韓笑轉過身想走，肩膀上是一沉，然後聽見方墨說了一句，「我要一件東西，就在你身上。」
當方墨說完這話後，韓笑直覺地摀住自己胸口，那兒是她貼身帶著的伊麗莎白的眼淚。於是，韓笑想也不想就偏過頭，「我不答應！」
「如果我幫你對付韓嬌的話，你答應不答應？」相生相剋，這就是韓家這對姐妹花的命運。方墨嗤笑，什麼親情愛情友情，在大道面前全都是虛空，他只求長生。
韓笑的聲音因為韓嬌這個名字而微微愣了一下，什麼時候走到至死方休的地步了？韓笑搖了搖頭，迎上方墨的眼，「你要什麼？還有，我憑什麼相信你能對付得了韓嬌？」韓嬌自己有異能，而且她身後還有費曼家的保護，就連高雲翔都不願意招惹的人，她實在不相信方墨能對付得了韓嬌。
「這就不勞韓小姐擔心了。」說著，方墨從布囊裡取出鬧騰不安的乾坤譚，攤在手心遞給到韓笑面前，「我要你像剛才那樣，驅動你的異能。」至於韓笑擁有的那個究竟是不是異能，方墨並不想多說什麼，總之都是非常理推斷得了的，都是異數。
韓笑沒想到方墨要的竟然是自己的腐蝕液，至今為止她用這東西不知道要了多少喪屍的腦袋，可沒想到竟然有人還會要這東西。而且，這卦盤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承受得住自己的腐蝕黑液麼？
韓笑狐疑地盯著方墨，「你確定要這個？」說著韓笑就伸出自己的右手，指尖一簇黑亮的液體，月色下瑩潤而詭異。方墨只覺得自己都快要握不住貪婪的乾坤卦了。這傢伙，果然是沉睡太久，太渴望醒來了。
「是。」
韓笑忽然想這也真是個好機會。她沒那個好心提醒方墨自己的腐蝕液究竟有強，若是他就是這樣一個腦袋被門夾過的，那麼這會兒死了活該。
「那好，你可不要後悔……」就在韓笑施展出自己最強的異能，將腐蝕性最強的那液體凝出指尖後，她只覺得身子猛地一冷，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地從身體裡順著指尖往外衝。那種彷彿抽筋剜骨般的感覺，不疼卻叫人心慌極了。韓笑想要掙扎，可是一切又像最初失靈了一般，身子根本都控制不住。
乾坤卦沉睡了幾個世紀？這恐怕就連方墨的師門都不一定記得了。畢竟這個師門一代只收一個徒弟，這樣傳到方墨手上，究竟過了幾代人，誰都不記得了。而這乾坤卦也一直傳承下來，只等著有緣人將它開啟。
這會兒，它好不容易被那喜歡的氣息喚醒，這會兒又嗅到如此香甜的至陰之氣，它就更加不想放棄了。它一定要吃飽吃夠，直到體內的力量能夠衝破桎梏！
乾坤卦拚命地吸取韓笑體內的那股氣流，韓笑呢？她想反悔卻根本操控不了自己的身體，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感受著那股心慌的感覺，而自己掌心下的卦盤，那銀色的光圈越轉越快，快得幾乎都要飛出來了，然後又慢慢變慢下來，原先那清涼的銀色也一點點變成了銀灰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乾坤卦吸飽了足夠的至陰之氣，乾坤話才戀戀不捨地停了下來，卦盤上一側映著月光光華流轉，而卦盤的另一半卻還是沉沉的。
「好了。」方墨微微笑著將卦盤收回布囊，然後抬頭對上韓笑，也不管對面的韓笑臉色如何蒼白，「我答應過你的事，自然會做到。」
說完，他就轉過身走了。
韓笑的身子好一會兒都還是愣愣了，那種冰冷的感覺彷彿刺一般倒流回四肢百骸。等方墨離開後，韓笑整個人身子一軟就跌到了地上，更是死死摀住自己的手。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笑抬頭，看著方墨離去的方向，忽然像是想起什麼，連忙驅動異能，直到指尖依然出現一滴黢黑的腐蝕液後，她才鬆了口氣。剛才，怎麼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竟然什麼都沒管，竟然就把手放到卦盤上了？
只不過現在想起來也已經晚了。韓笑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才慢慢站起身，只希望方墨這人能守信，真能對付得了韓嬌才行。
不然……
韓笑瞇了瞇眼，只要她不死，那就一定不會放過騙了她的人。至於離開的方墨，他從沒答應過誰什麼條件，韓笑是第一個，也是他不管什麼原因，這個條件他都一定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