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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38.第238章 官家人 文 / 二月二

    穩婆是東家進西家出的人,可以說她見過的人與事比平常人吃過的飯都多,因此她很知道此時此地她應該做些什麼。

    不然,金家少奶奶為什麼要保她?所以她立定後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往雲氏的要害上戳,雲氏不痛她這個小小的穩婆今天就很難平平安安離開金家。

    淑沅倒沒有想到穩婆會臨陣倒戈,但這是好事兒。只是她現在身子有些虛,看著眼前的老大夫想笑一笑,都要用不少的力氣:淑沅此時才知道,原來笑也是要用力的。

    老大夫只要一搭病人的脈,他的眼中便只有病人,其它的事情都不會再入他的眼、他的心。

    「少奶奶近來很勞累吧?」他搖搖頭:「我用一下針再開兩副藥,少奶奶先用一下,到時候再看如何吧。」他說完又瞧瞧淑沅的眼睛:「要多休息,記得要好好歇著。」

    金承業的臉色有點發白:「老人家,您是說……」

    「現在說還早些。」老大夫站起身來:「不過最不濟也就是早生上些日子,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金承業還想再問兩句,可是他的父親和雲氏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雲氏居然衝上來要抓穩婆,而穩婆就在淑沅的身側,哪個敢讓雲氏過來?

    雲霧等丫頭自然過去相攔,三老爺一見那真是怒從心頭起:「你們還真是反了,反了!」他上前去打雲霧等幾人,手下是真得用了力。

    不管如何三老爺都是金家的主子,所以雲霧等人敢對雲氏下手,面對三老爺的大手卻只能躲閃——又不能完全避到一旁去,為了攔下雲氏和三老爺,幾個丫頭躲掉的耳光還真得沒有挨上的多。

    金承業的大手一緊,給淑沅一個安心的目光:「老人家已經過來了,你也需要休息,還是先進屋……」

    淑沅卻急道:「救人要緊。」老大夫正在用針,一針下來她就感覺肚腹間不再那麼疼了;身子好了些,再加上老大夫還沒有用完針,此時她真得不急著進屋。

    「來人,把耳屋裡的東西都給我清出來。」金承業知道能讓淑沅安心的法子就是照她說的做,所以他一掃自己的父親和雲氏,開口說了話。

    他沒有質問雲氏一句,也沒有再多問穩婆一個字,更沒有讓人去阻止雲氏和三老爺;但是他開口話沒有說完,雲氏便退了兩步,看看身後不遠處的耳房,再看看三老爺。

    見雲氏如此,金承業便知道穩婆的話是真的,至少不是空穴來風,於是他又加了一句:「給我仔細的分辯清楚,哪些是這個院子的東西,又有哪些不是。」

    他說到此處看向雲氏:「不是我們院子裡的東西,自然有主家的。」

    雲氏的臉色變了幾次,然後她看向三老爺:「老爺,此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您是懂得也是明白的;本想著過了這一關,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到時候有了孩子自然不會再要今天的孩子。」

    雲氏退後三老爺發覺後也退了一步,此時聽到雲氏的話後臉色大變,抬起手來指著雲氏:「你、你全在騙我?!」

    金承業想,接下來也就不用他再說什麼、做什麼了,雲氏並沒有懷上金家的骨肉,她是不可能再留下來的。

    而此時最惱恨雲氏的人非他的父親莫屬,要發落雲氏的人當然會是他的父親,這原本就是族裡的意思。

    所以他轉身看向淑沅:「我們進屋吧。老人家也被連累,也要請到屋裡奉茶好好的歇一歇才是。」

    淑沅點了點頭,雲氏和三老爺不再是問題了,想來他們有很多的話要說,而淑沅並不想聽:「但,銀針等人的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那個雲氏一會兒還要帶進來。」

    「還有,我要知道是哪一個對銀針等人下得手,不可能是雲氏一人所為,只要傷過銀針等人的,一個也不能放過。」

    「當然。」金承業一口答應下來,並且轉身對著老大夫及其子深深一禮:「還要勞煩兩位,有幾個家人受了傷,怕是不能再等下去,只能有勞了。」

    老大夫當然不會不答應,自有人帶他們父子去給銀針等人瞧傷,而淑沅也被人抬起來轉身要進屋。

    院中如同兩個木頭人一樣瞪了半晌都沒有聲音的雲氏與三老爺,就在此時三老爺卻道:「一定要是兒子,一定會是兒子。」

    這話聽著不對,淑沅示意人停下來,而金承業轉身看過去,琢磨著不是自己父親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是犯傻病還是瘋病?

    雲氏看著三老爺輕輕點頭,同時她開始整理衣裙,不忘收拾一番她的頭髮,臉上沒有半點的愧疚:「就是兒子,絕對不可能是女兒。」

    三老爺盯著雲氏的臉,吸了好幾口氣猛得轉身看向穩婆:「你,還我的兒子來!不然的話,我們就去見官。」

    穩婆看他就像在看一個傻子:「剛剛你那個姨娘說的那麼清楚,你認為只有你一個人看到了,還是只有你一個人聽明白了?她根本無孕,兒子?就是屁也生不出一個,你管我要兒子要的著嗎?」

    「七爺,少奶奶,我這人的名聲大家都是知道的,嘴巴再嚴沒有,絕對不會胡亂說話;還有,經此一事我也想明白了,算起來我年歲也不小了,不想再做這一行。」

    「我會離開走得遠遠的,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買幾畝田、買個房子把孩子養大;到老了,我也能老有所依。」

    她這是想要離開了。

    雲氏尖聲道:「你想走?!你以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嘛,就憑你一個人就能取信於人?如果你不把我兒子給我,你馬上就會知道大牢的滋味。」

    淑沅聞言挑起眉頭來,張嘴就想答雲氏一句,卻被穩婆搶了先,她便閉上嘴巴由著穩婆和雲氏說下去:院門外可不是空無一人,此時讓雲氏和穩婆多說而自己不摻和更好。

    「真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人,告官?行啊,現在咱們就可以去見官。」穩婆沒有半點懼色:「你雖然沒有生出個一兒半女來,但你也不是大姑娘了,難道不知道衙門裡自有查驗你是否剛剛生養的法子嗎?」

    「還有,不怕告訴你,我呢正好就在官府當差,一般的女犯或是女的什麼人,都是由我和老姐妹查驗。」

    穩婆垂下頭看向懷中的孩子,雙臂輕輕的搖晃著,就是不想孩子被吵醒:「至於你身上的血,我都說過了,八成不是人血。如果是人血,那你的事兒就大了。」

    「做我們這一行的日久年長的,人血和其它的血還真得能分出來;你不用瞪眼珠子,也不用不服氣,查驗血的事情不是我所長,在官衙中也不是我的差事,那自有忤作查驗。」

    說到此時她抬起頭來看向雲氏:「忤作可是極有經驗,且他們說出來的話那就是憑證。見官,咱們是現在就走,還是你要收拾收拾再走,我奉陪到底。」

    不是男人也沒有什麼錢財,算起來穩婆也就是個殷實點的人家,但是並非所有的老百姓都怕事,也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會怕望族,更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怕見官。

    穩婆就不怕。

    雲氏臉上的怒色已經散掉不少,看穩婆的目光像看一個怪物:「我、我有錢,我、我們還是官家!」

    穩婆笑了:「是嗎?那這句話你敢不敢當堂說出來,我們來看看你的錢與你所謂的官身,倒底有沒有用?」她說完看向三老爺:「金家不是一般的人家,算起來你們金家有近三百年了吧?」

    「如果說你們金家不算豪門望族,這城中也沒有幾家敢稱自己是望族了;我真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會納了這麼一個姨娘。」

    淑沅咳了一聲:「她不是姨娘,只是一個丫頭罷了。那句姨娘,也不過是說出來好聽些,想是老爺給她的三分臉面。」

    穩婆聞言長長的「哦」了一聲:「怪不得,我就說金家再怎麼樣,也不能納這麼一個姨娘啊。」她再看向雲氏:「走不走?」

    雲氏聞言看向三老爺:「一定可以的,是不是?金家可是百年望族,在朝中可是有人為官的,豈能讓一個小小的穩婆欺到頭上?」

    三老爺看著她搖了搖頭,然後長長一歎再次搖了搖頭:不要說金家的家訓了,就憑城裡還有一個王爺,這府裡還住著一位公主,還有一個和他過不去的兒媳婦在——枉法?

    他就算是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兒,因為現在金家北府之中在朝中為官的人便是他的兒媳!

    「見官就不用了。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兒子,只要你把兒子給我,今日之事我不但不會追究你,而且還會重重的賞你。」他看向穩婆語氣還真得誠懇了三分。

    威逼不成,那便只有利誘。

    金承業憤然叫道:「父親!」

    「閉嘴,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三老爺惡狠狠的看向兒子。

    「你才給我閉嘴,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三老爺身後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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