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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09.第209章 端倪 文 / 二月二

    淑沅回到房裡,還沒有開口十一便搶先提醒她:理應讓人去看著雲氏,或者讓人去搜一搜雲氏的房裡,看能不能找到那枚方勝。

    「有三老爺在呢,那哪裡是她的房,分明就是三老爺的房嘛。」淑沅當然也想啊,但是她有所顧忌。

    十一翻個大白眼珠子給淑沅:「你怕什麼,你怕三老爺就會放過你嗎?我的姐姐,如果你不是有個將軍的官身在,早就被你那位公爹吞下去,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淑沅托起下巴看著十一:「接著往下說。」

    十一反而扭捏起來:「我不說了。」不過她轉個臉就忘了被淑沅看穿心思的尷尬——她分明就是感覺這兩天金家太平靜了,沒有誰折騰讓她悶的很:「姐姐,現在可不太像你了。」

    淑沅伸手:「拿來。事情要做也不能太過直接,就算直來直去破陰謀,但是也不能一點兒遮掩也不用。多少也要找個借口,旁人信與不信是她們的事情,至少我們要讓一些人臉面上過的去。」

    「我們倒底是活在人群裡的,不是一個人就可以過活的。」她接過十一遞過來的碎紙片,看了看道:「只燒掉了一點啊,我還以為所餘不多呢。」

    誰也聽不出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留下來的東西多不是更好?

    淑沅拿出方勝來,和多半個冥幣放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來紙張幾乎可以說是一樣的:同樣有些舊,是放了很久的樣子,還因為潮濕又曬乾後紙張有點變形。

    她原以為如果真在府中能找到這樣的黃紙,也應該是在錢氏那裡:就像十一的感覺,她也認為錢氏那人很有點古怪;何況金家人對錢氏的態度也讓她生疑。

    萬萬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錢氏而是汪氏。錢氏那裡有黃紙卻是嶄新的紙張,看得出來金家人對祖宗還是很恭敬的。

    想到這裡,淑沅立時皺起眉頭來:汪氏對神佛的虔誠可以說沒人可以相比,又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舊物來敬神?

    她的手指輕輕的點在桌子上,過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嗯,我們出去再走走。」

    雲霧自外面進來,把淑沅攔下了:「都晌午了,到了用午飯的時候,眼看著這天兒是一天比一天熱,外面熱的能把人頂個觔斗,姑娘您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要等一等。」

    她身後跟著暖暖,兩個人把淑沅扶到桌前坐好:「您等著用飯吧。下飯的菜,我們兩個給您加一道好了——有那麼一點收穫。」

    「找到人了?」淑沅可是因為方勝大動過一場干戈,最後卻還是不了了之;想不到今天會如此簡單。

    暖暖點頭:「找到人了。不過現在她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她的小命早就沒有了。」

    「如今還是很費了些功夫才能留住她一條性命,只是這一輩子她只能做個啞巴了。對了,她還不識字,名字叫做花枝。」

    淑沅聞言臉色一變,想到了南府那個自盡的姨娘:如果不是死了人,事情也不會查到一半就只能草草收場。

    「除了她之外還死了一個人,是她的母親;據她的比劃,給呂氏送方勝的人就是她的母親,而她放到新房中的方勝,就是她母親交給她的。」雲霧輕輕的歎了口氣:「她的弟弟,唯一的弟弟體弱,她母親是貪銀錢給兒子養身子才會如此做的。」

    「就算是到死,她母親也沒有想到此事會搭上她和女兒的性命;不過她母親吃的點心有點多,而花枝留下了幾塊想到半夜的時候再吃——她今天半夜裡上差。」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花枝也早一命嗚呼了,就算是九叔的藥也難以救轉她。」暖暖最後說了一句,搖搖頭:「我還認為只有宮裡才拿人的性命不當回事兒呢。」

    淑沅想了想道:「有人知道花枝活了下來嗎?」

    暖暖馬上搖頭:「沒有。我們找到她們母女的時候,打開門就有人看到了她們母女躺在地上,口鼻處全是烏黑的血。」

    「我們把人抬了出來,並沒有假手與人,所以現在花枝被安排到了您的院子裡——就是少了一具屍身,怕是瞞不了許久。」

    淑沅搖了搖頭:「不需要瞞太久。再說這裡不是宮中,就算有人很小心謹慎,也不會去查花枝母女的屍體,只要她們的家人不說什麼,應該就可以瞞上一段時日。」

    雲霧立時道:「我去安排。」

    正好此時飯菜也送了過來,暖暖和碧螺擺上飯,銀針伺候著十一和淑沅淨了手:食不語,飯桌上倒沒有人開口。

    用過飯後,淑沅在雲霧的相勸下還是小睡了一會兒:她說她不乏,但幾乎是躺下的同時就睡著了,看得十一連連搖頭。

    十一可不會乖乖的睡午覺,她帶著兩三個宮人去園子裡玩:早就發現園子裡有幾株杏,杏子雖然還沒有熟但已經有變色的了,不紅也變得發白了——不是愛吃,只是閒的難受。

    房裡靜了下來,雲霧便又去看花枝,碧螺守在門口處,不多時歪在桌子上睡著了。

    淑沅這一覺睡得挺沉,也睡得時間挺長。

    睡著睡著,她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發現在自己面前有一條長長的路,路的兩邊都是輕霧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沿著路走了下去,不多時就到了一叢灌木前,忽然聽到有人喊她,轉身四顧卻沒有找到人。

    「在這裡呢,你真是貴人哪,人在眼前你也瞧不見。」

    聲音近在咫尺,淑沅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去抱肚子——猛得就醒了過來。

    屋裡靜靜的,她就躺在床上,帳頂因為微風的吹拂如水波一樣層層疊起又層層消失。淑沅揪起的心重新落回了原處,她長長的出了口氣,翻個身便看到床側居然倚坐著一個人。

    金承業半坐半倚在床頭正睡的香,一條腿在床上,一條腿卻在地上。

    淑沅伸手重重的推了他一把,看著他跌在地上,然後拿起床頭的雞毛撣子沒頭沒腦的打了下去。

    金承業摔醒了,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身在何處,等到雞毛撣子落在身上才清醒過來,一面躲一面痛叫:「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見你睡得香……」

    淑沅並不答話,只管用雞毛撣子抽打金承業,直至把人打出門去,她才把雞毛撣子重重的丟出去,砸在了金承業的身上:「你來做什麼?」

    「父親那裡,你要賠個不是的;子不言父過,淑沅我也是明白的,但我們做兒女的……」金承業彎下腰揀起雞毛撣子來,遞給了不遠處的碧螺。

    淑沅想也不想的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去的。原本就打算要過去的——」她忽然一頓,抬眼看向金承業:「對了,要不你陪我一起過去?」

    她的目光有些詭異,似笑非笑模樣也讓金承業心頭發毛,他答了一句很明智的話:「我、我還有功課,晚些時候、晚些時候我再過去吧。」

    金承業說完轉過身去要走,還沒有抬起腳來又回頭:「淑沅,你可千萬要注意身體。」

    淑沅伸手又拿過了雞毛撣子來——金承業把撣子給了碧螺,與遞給淑沅有什麼區別?

    「和你無關。有事就說,無事就快點滾,看到你姐就心浮氣燥,還能好得了?」她看著金承業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金承業抿抿唇對碧螺道:「我這些日子都留在呂姨娘那邊,萬一有什麼事兒你們就過去……」

    淑沅手中的雞毛撣子再次丟了過去,正正打中金承業的額頭,這下他不敢再多說,而且他要說的也都說了出來。

    看到金承業走了,淑沅才把雲霧叫了過來在她的耳邊細細的叮囑了一番,又叫耐冬去汪氏那裡瞧瞧:雲氏還說過其它的沒有。

    她又使了銀針去尋十一:倒不是做什麼事情非要十一相陪,而是公主殿下不在她眼前她實在不放心——皇宮都關不住的孩子啊,萬一真在他們這地方有個差池,金家上下全滅了也賠不起。

    十一還沒有找到耐冬就回來了,她帶回來的消息讓淑沅有點小小的吃驚:雲氏中午的時候回去了,可是現在又去了。

    不過汪氏沒有給她留臉面,直接一句不見就打發了她;而她卻磨了半天,也沒能再踏進汪氏的院子,只能怏怏的回去了。

    淑沅對雲氏手中的方勝感興趣了:如果不是雲氏知道了點什麼,絕不會如此用功夫的;雲氏的心思很簡單,她是想找個聯手之人共同對付淑沅。

    只不過她和呂氏不同,雲氏不想糊里糊塗的和人聯手,更不想萬一的話再被人推出來當做墊背的。要聯手也要找到那個人,然後確定聯手的話對她不會有害。

    到太陽西斜的時候,雲霧才回來,看到淑沅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幾句話都是閒話:只有她們主僕兩人明白,進門那微微的點頭是雲霧給淑沅的回答。

    「這個時候熱氣也消了不少,咱們出去走走吧。」淑沅抬起手來扶了扶頭髮,又伸手進衣袖裡拿帕子,卻忽然臉色一變:「印信呢?」

    她指的當然是懷遠將軍的印信。

    雲霧等丫頭都嚇了一跳:「您是不是收起來了?」有人便去桌子上找,也有人去櫥子裡找,淑沅在床頭上找了找。

    可是找來找去卻怎麼找不到。

    「該不會是掉在外面了吧?」雲霧急急的帶著出去找,不多時回來道:「沒有,姑娘去過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找到。倒是、倒是有人看到……」

    淑沅都快急死了:「看到了什麼?」

    雲霧輕輕一歎:「看到雲姨娘在園子裡摔倒的時候,自懷中摔出的東西很像是姑娘的官信。」

    淑沅聽到後連忙提起裙子來就走:「不會是真的吧,真落在她手上可壞了,萬一被她毀掉,那我真就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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