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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07.第207章 神佛 文 / 二月二

    淑沅聽到銀針的話時,也沒有想到汪氏已經對燒香拜佛之事癡迷到如此地步:香燭的味道讓淑沅的眉頭皺了起來。

    十一抽了抽鼻子:「這香燭味有點熟悉呢,還真是捨得用銀子。」她說完轉頭看看自己的宮人竹兒:「你有沒有感覺熟悉?」

    竹兒點頭眼珠轉了轉:「只是有一點而已,嗯,或者說有點像,不好說。」

    淑沅沒有聽她們主僕的話,她的腳已經踏過了汪氏的院門;見到淑沅自有人迎上來,也有人去汪氏那裡報信。

    汪氏此時正在房裡剪一些東西,並不像是窗花之類的,但也不是冥幣;聽到丫頭說淑沅來了,她高興的站起來。

    她和淑沅娘倆是極為投緣的,自淑沅嫁進來娘倆就一直很親近,她是真得沒有把淑沅當成外人,是當成了自己的子侄來疼愛。

    後來她因為有一些苦衷不得不支持呂氏,但是對淑沅的情份沒有變,所以愧疚也就更深;越是看重淑沅,她越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淑沅說明白。

    汪氏還認為她和淑沅娘倆的情份走到頭了,卻沒有想到今天淑沅會親自來看她,自然是喜出望外的。

    屋裡有些亂,她吩咐丫頭們收拾自己抬腳迎了出去,看到淑沅連忙伸手握住了淑沅的手:「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踏我的門兒了呢。」

    話一出口她的眼圈就紅了,連忙笑著掩飾:「看我說風就是雨的。快進來,今兒不知道你來沒有準備,讓丫頭們弄點簡單的湯水吧。茶是涼性的,對你來說倒底沒有什麼好處。」

    她拉著淑沅直接上了床,一左一右坐定後她又歎了口氣:「淑沅,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這委屈還是嬸娘給的——日後你叔父回來定會好好的彌補你。」

    淑沅笑道:「嬸娘在說些什麼,我就是怪嬸娘才更要來打擾你才是,豈能讓你落個清淨?」她說到這裡微微皺起眉頭來:「嬸娘這屋裡一股子怪味,我聞著有點不太舒服。」

    汪氏卻連連擺手:「淑沅你不要亂說話,味道是敬神才有的,最好沒有的。莫怪莫怪,不知不怪,小孩子家不知道神佛莫怪。」她還特意雙手合什念叨了幾句。

    「我這屋裡敬奉著神佛,只要足了日子你叔父自然就會回來的。淑沅你剛剛對神佛不敬,過來上柱香,正好也讓神佛保護你們母子平安。」她說完拉起了淑沅來。

    淑沅正想看看汪氏供養是什麼菩薩,順勢起身可是抬起手來,卻發現手上滿是紙屑,黃色的紙屑,和她屋裡出現的方勝顏色差不多:因為是紙屑,太過細碎,所以不能確定是不是和方勝顏色相同。

    她自然的放下手掌,一面走一面回頭掃了眼汪氏的床,嘴裡卻道:「今兒一時興起就來看嬸娘,也沒有知會嬸娘一聲,不知道打擾到嬸娘沒有?嬸娘剛剛在做什麼,如果忙的話,我就不留下來用飯了。」

    說完她嘻嘻的笑起來。

    汪氏嗔她一眼:「不用飯你想走,那是門也沒有。一會兒我打發人去請承業……」

    「不要叫他。」淑沅的笑意淡了下去,但是臉卻微微有些泛紅——她想起了她和金承業曾經在汪氏這裡吃麵的事情:「我們娘倆好好說話。」

    汪氏知曉淑沅打了金承業的事情,見淑沅還在氣頭上便沒有再勸下去,反而帶開話題和淑沅說笑起來:現在不比從前,她和淑沅倒底還是生份一點兒。

    東裡間已經空了出來,在西面靠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尊不小的瓷像;神佛像前還有香案,香案的香爐內還有煙裊裊升起。

    汪氏過去雙手合什立在香案前,神色間是無比的虔誠,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過了好一陣子她才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上叩了三個頭,再起身她便看向了淑沅:

    「過來給神佛上三柱香,神佛不會怪你的,也會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她不是在說笑,那神色表明她是無比的認真的,她是真得認為神佛會保佑淑沅。

    淑沅眨了眨眼睛:「不知這是哪一位仙家?」她還真得不認識那神佛的像,從來沒有見過。

    當然了,她去過的寺廟與道觀也不多,見識有限也是有的。

    汪氏再次合什對著神佛像行禮,然後才走過來:「這是最為慈悲的明日神佛。來,淑沅上香了,一會兒出去我再給你細說。」

    淑沅接過了汪氏遞過來的香:「神佛?是神還是佛?」她一直認為神與佛是不同的,一般道觀中供的是神,而寺廟中供的是佛。

    「不要胡言亂語,神佛就是神佛,是所有神與佛中最為慈悲、神通最為廣大的,所以是神佛。」汪氏草草解釋兩句後,便催淑沅上香。

    淑沅沒有違拗汪氏的話,乖乖的跪下叩頭;叩頭的時候,她看到面前火盆中有些沒有燒淨的冥幣,是黃紙做的。

    光線有些昏暗,淑沅不能確定和方勝是不是相同的黃紙:怎麼想個法子把那片火盆裡的紙取走?

    她轉著念頭叩完了三個頭,在汪氏的注目下她無法取盆中的紙片,卻在把香插入香爐時又有發現:香爐下壓著幾張紙,三指寬的樣子,上面有紅字的字跡,只是每一筆都彎彎曲曲的。

    香爐下露出來也就有一寸左右,所能看到的字並不完整,就算是完整淑沅也肯定不認識:應該是符,只是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符用的也是黃紙,看上去和方勝所用黃紙差不多:實在是光線太昏暗了些,無法確定。

    淑沅伸手把符紙取了出來,回頭看向汪氏:「這是什麼,嬸娘?」

    汪氏連忙奪過符來:「你這孩子,唉,你這孩子,這是你叔父的八字,你怎麼能動呢?」她連忙又上香又叩頭的好一番折騰,把淑沅晾在一旁根本顧不上。

    折騰半晌後,她站起來依然是心神不寧:「仙長說不能動的,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會如何,我還是去問問仙長的好。」

    「你這孩子啊,」她看向淑沅眼中全是責怪,因為著急而心神大亂,眼圈都紅了,淚水轉來轉去的眼瞅著就能掉下來:「你、你害了你叔父啊。」

    淑沅有心要說幾句,見汪氏的模樣暗歎一聲,連連的賠罪說是不知道,然後說什麼也要陪汪氏一起去見仙長,說什麼也要請仙長想個法子補救,不然她是真的吃不下也睡不著了。

    汪氏見她如此也不忍再多說什麼,再加上心神已亂哪裡還有心思和淑沅計較:「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仙長那裡,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不要跟來了。」

    她是說什麼也不許淑沅相隨,被淑沅糾纏不過只能道:「不是嬸娘怪你,也不是嬸娘不許你為你叔父盡心,只是仙長說過在你叔父來之前,他不能見到我們金家其它人,只能見我一個人。」

    「不然,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把你叔父接引回家了。淑沅聽話啊,我去看看,肯定會讓仙長想法子的。」

    她是真得很著急,說完聽到丫頭說馬車備好,也顧不上淑沅徑直去了:把淑沅自己丟在了屋子裡。

    當然,她沒有忘了讓淑沅遠離神佛,生怕她再做出什麼不對的事情來,再害到她的夫婿讓她去哪裡哭?

    汪氏想到仙長說自己夫婿回不來,是因為家中有人和夫婿刑克:該不會是淑沅吧?

    淑沅跟著汪氏出來的時候,使了一個眼色給探頭探腦的十一:汪氏的人唯一不敢阻攔的人便是公主殿下了。

    當然了,公主殿下也不會對神佛有興趣,所以她只是在門外張望,並沒有跟進去。看到淑沅的暗示,她才踏進屋裡,還裝模作樣的跪下叩了幾個頭,倒讓汪氏的丫頭鬆了一口氣。

    「本宮拜神當然要淨手淨口的,剛剛真是不敬。快,你去取水來給本宮。」十一忽然坐倒在蒲團上,開口就帶著懊惱:「這裡你熟,我的人笨手笨腳的不要給你們添麻煩。」

    汪氏的丫頭當然不敢說旁的,急急的出去很快就轉身回來:水當然是讓其它人去取,她還是伺候著公主殿下吧——萬一公主殿下也像少奶奶那樣毛手毛腳的,她的夫人今天怕是要急死過去。

    所幸屋裡一切如常,公主站是站了起來,離神佛像遠的很;丫頭又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不妥,終於把心放回了肚子。

    看到十一出來時丟過來的得意目光,淑沅便知道她得手了,當下便說要走;汪氏已經離開,她的人也沒有相留。

    還沒有走到院門口,汪氏的院子裡就來了一位讓淑沅極為意外的客人:雲氏。

    雲氏也是進了門才看到淑沅,想要避開也已經不可能,再說十一那裡正用眼睛盯著她呢,只能上前乖乖的跪下行禮。

    淑沅和十一腳下沒有停留,理也沒有理跪在地上的雲氏,自和汪氏的丫頭說笑著步出了汪氏的院子。

    直到走了很遠,十一才道:「她的腳底不太乾淨,有泥土還有草葉,應該是去過園子了。」

    「銀針,你去問一問,看看雲氏倒底是去了園子何處,她又是自何處來嬸娘這裡的。」淑沅也看到了雲氏的腳底,心中有個聲音讓她不能對此事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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