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出宮 文 / 飛霧非煙
妖女的傳言四起，官員們都抵擋不住百姓們的壓力紛紛開始向宗政瀚詡上書，表示要停止封後大殿，並且將鳳九瀟逐出宮去，以示謠言並非是真實的。
這樣的奏章每天都有十幾份，但是每一份都被宗政瀚詡壓了下來，他不會因為這些謠言導致的民怨就退縮，整個天下都快是他的了，憑什麼要向這些卑微的人妥協？「以後誰要是在針對這些謠言上書，誰就給朕辭官回家！」終於有一天宗政瀚詡在朝堂上氣得拂袖而去。
歸與君不同於其他的官員，一旦君王發了火，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人敢在吱聲。宗政瀚詡一離開，歸與君便跟了過去，反正他又沒有不識相的跑去上奏折，也不擔心宗政瀚詡會遷怒於自己。
「你跟過來幹什麼，朕現在煩著呢！」雖然不至於遷怒，但是宗政瀚詡的怒氣卻還是難免燒到了歸與君身上。
「臣自然是要為陛下分憂解難的。陛下請放心，臣不會那麼不識抬舉，臣也明白，娘娘對陛下而言意味著什麼。」歸與君只好先給宗政瀚詡滅滅火氣，否則自己就要變成傳說中的沖頭了。
「分憂解難？好啊，你倒是說說看，你要怎麼替朕分憂解難？這些亂民真是一個比一個膽大，要不是怕激起民憤，朕一定會去把他們全都殺了！」宗政瀚詡說這些當然只是氣話，做大事的人是不能這麼處理問題的，他不會是個明君，卻也不能做一個暴君。
「陛下，其實這解決的方法陛下不會不知道的，只是陛下不願意去做，不是嗎？其實只要陛下暫時停止封後大殿，再給娘娘在宮外安排一個住所就好了，等到事情漸漸平息了，再給娘娘另一個身份，接進宮裡就好了。」
「不行，朕等不了這麼久！」宗政瀚詡並不同意歸與君的建議，要讓他離開鳳九瀟一段時間的話，他就更加沒有機會讓她慢慢對自己改變心意了。
「陛下，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你為了娘娘著想，你就不該反對。只有假裝冷落了娘娘，百姓們才會相信，之前所說的都是謠言，娘娘並不是什麼禍國的妖女。如果陛下希望能夠快一點，那就不如選一回秀女，選進宮裡的那些女人，陛下要是不喜歡，就放在那裡就好了。」
「秀女什麼的，朕是不會要的，把九兒送出宮裡，這是朕的極限了。」相比於招惹一群花枝亂顫的女人進宮添麻煩，他寧願暫時分別，反正也就是多等一些時日。
「陛下英明。」歸與君就知道自己這麼說一定能奏效，雖然宗政瀚詡不希望把鳳九瀟送出宮，但是他絕對不會要選秀女的。
「還有什麼主意的話，就都一併說了吧，朕知道你一定不會就這麼點心思的。」宗政瀚詡是瞭解歸與君的，況且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當局者迷，也就更加需要歸與君的建議了。
「娘娘在宮外需要派人保護，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娘娘的具體所在，這樣是很危險的，這一點臣即使不說，陛下也一定是知道的。還有就是，陛下不想要選秀女，但是也不能讓後宮就這麼空著。陛下的隱秘部隊裡有不少女人，陛下可以挑幾個看得順眼的把她們安排在宮裡，堵住悠悠之口。」歸與君覺得自己想的應該還算是到位，如果後宮的女人也是自己的人，陛下就不會反感了。
「行，就照你說的做吧！」宗政瀚詡扶著額，覺得心煩，最後卻還是補充了幾句交代的話。「安排一個人扮作九兒，然後把她趕出宮去。還有宮外的住所，也不要安排別的地方了，就住在你那裡吧，朕相信你。」
「謝陛下的信任，臣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娘娘的。」歸與君跪下叩首，之後就離開了。宗政瀚詡既然已經吩咐了的事情，他就一定要馬上去做。
沒有過多久，宮裡就有一個女子被趕出了宮裡，此女著裝華麗，而趕人的侍衛稱其為妖女。宮外徘徊的百姓便一擁而上，片刻之間，此女便奄奄一息，由於無人救助，最後死在了宮門口。
這樣的消息並沒有傳到鳳九瀟的耳朵裡，當時宗政瀚詡正來找她，所說的是另一件事情。「九兒，我想過了，你要是一直留在宮裡，反而會不好。我已經安排好了，等天色暗了，就讓歸與君將你帶出宮去，等到這件事情徹底的平息了，再接你回來。」
「出宮？去哪裡？」雖然鳳九瀟心心唸唸一直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她又不知道宗政瀚詡究竟是怎麼打算的，也不敢貿然答應。
「不是放你離開，你這段時間就先住在歸與君的府上，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有機會的話，我會來看看你的。」宗政瀚詡也是提醒鳳九瀟不要亂來，歸與君既是自己派去照顧她的人，也是監督她的人。
「哦，知道了。」鳳九瀟沒有忘記之前歸與君的態度，如果自己所料不錯，那麼這回是自己離開這裡的最好機會了。
當天夜裡，鳳九瀟就悄悄的出了宮，進了歸府的大門。歸與君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像當年一般，言語之中都是淡淡的疏離，換做以前，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調侃自己的機會呢？
「娘娘，夜深了，臣會給娘娘安排一間最好的房間讓娘娘居住，娘娘有什麼吩咐都可以提出來，臣一定會做到的。」歸與君顯得有些畢恭畢敬的樣子，甚至都沒有看著鳳九瀟說話。
「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鳳九瀟準備就此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機會就在眼前，怎麼可以放過？「你覺得師兄什麼時候會接我進宮呢？」
「娘娘難道是懷念宮裡的日子了？陛下要是知道了，估計會很高興的。」但凡是鳳九瀟能夠有那麼一點對宗政瀚詡動心，他都會全力支持的，可是現在卻似乎並不是這樣。
「我自然是不想回宮的，不過不想也沒有辦法，師兄他是一定會這樣困著我一輩子了。」鳳九瀟故作惆悵的樣子，好像已經放棄了抵抗一般。
「那倒未必，陛下說，你已經知道他的病情了，那我告訴你也無妨。陛下最多不過十幾年的生命，你要是不甘心，十幾年後一樣可以走，還是你現在的認命只是假裝的呢？」歸與君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騙到的人，前幾天還在負隅頑抗，怎麼就突然放棄掙扎了呢？
「那要是我想離開，你會幫我嗎？」鳳九瀟一臉認真的樣子，想要從歸與君的表情裡看出一些什麼來。
「若是娘娘堅持的話，臣未必不會幫娘娘的。」歸與君已經大致猜到鳳九瀟是想試探自己，但是他並不介意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他做的事情是為了陛下好，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哪怕是受到責罰！
「你願意幫我？」歸與君回答得這麼快，鳳九瀟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只好小心的求證了。如果這是真的……那她就不用擔心自己沒有辦法回到家人身邊了。
「臣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會被懷疑，歸與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自己的行為換作他人看來確實有些匪夷所思。「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如果想要逃走的話，你就盡快拿主意，你家裡可是來人了呢！」
「什麼意思？」鳳九瀟沒有理解，家裡來人了，是指誰來救她了嗎，如果是，那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龍未離呢？「是什麼人來了？」
「大約是十來個人，以你家相公為首。不過裡面倒是還有個不會功夫的人，是不是你哪位兄長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也不認識。」歸與君說得很詳細，只要鳳九瀟願意相信自己，他就有更大的機會把人送回去。
「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你是師兄最信任的屬下，你沒有理由背叛他的吧？」雖然有些喜從天降的感覺，但是鳳九瀟並沒有太過激動，她希望能夠確認，不然反而可能會惹怒師兄的。
「老實說，你的出現一開始確實是激勵陛下的動力，因為你，陛下開始越來越努力，誓要達成自己的宏偉大業。可是自從你進了宮開始，一切卻有些不一樣了，陛下不再一心撲在國事上，他把一半的時間都分給了你，而你，卻總是對他冷眼相對。我知道，你喜歡的人只有龍未離，所以為了避免大家都痛苦，也避免陛下會為了你而做出什麼不該有的決斷，我決定讓你從陛下的生命裡消失！」
「消失……」鳳九瀟被這兩個字嚇了一跳，原來他不是要幫自己，而是想要自己的命啊！「你別亂來，就算我的武功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真的覺得要是殺了我，師兄會善罷甘休嗎？到時候你的下場一樣會很慘！」
「我沒有打算讓你死，既然你有自己愛的人，那我可以成全你，但是，名義上，你卻必須得死！而你可以選擇和龍未離一起！」
鳳九瀟對歸與君的話完全摸不著頭腦，一會說不會讓自己死，一會兒又說要名義上死去，名義上死去究竟是什麼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