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決裂 文 / 淡雅閣
楊家河夫婦倆臉色難看地看著杜氏和楊禾，不知道該開口勸誰。苗氏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家子鬥嘴，這會兒看時機差不多了，開口說「娘，爹其實不是吼你，爹也只是為了咱們家的聲譽著想，你想想看，今日那邊一定很多人去買肉，也肯定知道二寶闖禍的事，這會兒二寶要是不過去認錯，那鄉親們就認定是二寶打傷了人，但是只要二寶去認錯的時候一口咬定沒有傷人，那邊也不能把咱們如何，娘說是吧？」
杜氏聽苗氏這麼一說，覺得也有點道理，「嗯，如花說的對。二寶，你就跟你爹過去一趟，記住千萬不能認是你打傷了人，知道了嗎？」
「嗯嗯」楊二寶哆哆嗦嗦地點點頭，跟著楊家河出了堂屋。杜氏看著楊家河父子倆走出門，心裡卻放心不下，「不行，我得跟著去瞧瞧，可不能讓那邊的人欺負了咱們這邊的人」說罷，忽地站了起來推門走了出去。宋氏見狀也是拍拍衣裳，緊追著杜氏往楊田家跑。
楊田家，何氏坐在床邊看著緊閉雙眼的兒子，流著淚撲到了楊家旺的懷裡，哭著問「夫君，咱家勝全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就只有勝全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勝全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嗚嗚嗚」
楊家旺神色傷感地拍拍何氏的背安慰道「不會的，勝全是個有福的人，老天爺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是啊，弟妹，勝全一定不會有事，你可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子，不然勝全還沒好全，你又病了，那三弟不是要操碎心了嗎？」一旁的姜氏出言安慰何氏。
屋內的其他人也是紛紛出言安慰何氏，何氏擦乾眼淚點點頭說「嗯，我知道，我一定會愛惜自己的身子的。大嫂和二嫂還有沐娘，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
沐氏拍拍何氏的肩膀說「你休息一下，咱們先出去幹活了，有事喊一下咱們」
「嗯」何氏點點頭，沐氏、劉氏等人便出了房間去幹活了。
院子裡，眾人都大氣不敢喘一聲。楊田面無表情地坐在院子的一張長凳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院門。
楊家河領著楊二寶來到楊田家，一進院門，全院的人都看向楊二寶。楊二寶急忙哆嗦了一下躲在了楊家河身後。
「二寶來了，快過了。大爺爺有話要問你」楊田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對楊二寶說。楊二寶求助地看向楊家河，楊家河瞪了一眼楊二寶，讓楊二寶快點過去。楊二寶不情不願地往楊田前面的那張凳子挪去。
緊跟在楊家河身後而來的杜氏見那麼多人都用責備的眼神看著自家孫子，心裡的火蹭地一下燃燒了起來，兩步作一步地走到楊二寶跟前，一把拉過楊二寶護在身後。指著楊田說「你不要以為你是長輩二寶就要聽你的，要不是看著咱家老頭的面上，誰會過來這邊，我告訴你楊田，今日你要敢對二寶吼一句，我就直接鬧到村長那邊去，看誰比較有耐性」
楊田直接無視杜氏的威脅，冷眼看著楊二寶說「二寶，你說說你有沒有打傷勝全？」
「沒沒有是他他自己摔倒的跟我沒關」楊二寶搖頭否認。楊田又看向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著糕點的楊大寶問「大寶。那你來說說是誰打傷勝全的？」
楊大寶一心只記掛著吃糕點，這會兒被問到話。只能口齒不清地回答「是是二寶要搶打鳥的工具軒軒不給二寶就搶然後勝全拿石子打了二寶一下二寶生氣了就追他們然後又拿石子打了勝全」
眾人聽了這話一臉明瞭地看著楊二寶，杜氏悔恨地看著拚命吃糕點的楊大寶，狡辯道「剛剛大寶也說了是勝全先打二寶，二寶才會打回去的，他會被打到，那只能說他沒躲開二寶扔的石子，關咱家二寶什麼事」
「那也是二寶先搶勝全的東西，勝全才會出手打他的，再說了勝全才七歲，不懂事很正常，可是你們家二寶都已經十一歲了，難道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懂輕重的嗎？」楊李氏不憤地說。
「二寶就是十一歲又怎樣，我說他是孩子就是孩子。今日我能讓二寶過來對你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你們要是再不肯鬆口，咱們就沒話可說了。二寶，咱們回家」說罷，拉著楊二寶就要走人。
楊田看著杜氏目中無人的模樣，一拍桌子說「都給我站住，你以為這是你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平日裡我對大寶和二寶的行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差點鬧出人命了，你們還想這麼寵著他們嗎？」
「鬧出人命了？那怎麼沒看到你們哭？又怎麼沒看到你們勝全的屍身？我呸，你們家的人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就死了，我還要拜拜各路神仙，感謝他們替我收了你們呢」杜氏撇撇嘴說。
屋內的其他人聽了杜氏這話，驚得是嘴巴都閉不上了，楊李氏和幾個兒媳婦更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宋氏看著屋內的人，手緊緊地拽著楊家河的衣袖，小聲地說「孩子他爹，咱們現在怎麼辦啊？娘把話說的那麼絕，咱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楊家河緊鎖眉頭瞪了宋氏一眼低聲喝道「閉嘴，一切都看娘的，咱們只要跟著娘就行了，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做」
宋氏無奈地點點頭，站在楊家河身旁一句話也不出。
對面楊田聽了杜氏的話，不怒而笑說「好好好，我楊田這半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讓你這個女人進了咱們楊家的大門，不僅擠兌了咱們兄弟兩個的感情，還禍害了咱們楊家的後代，我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同意楊禾娶了你這樣的女人進門」楊田越說越懊悔，都恨不得時光能倒退十幾二十年，讓他不再犯下這個錯。
杜氏鄙夷地看了一眼楊田說「我呸，就算你不同意楊禾娶我又怎樣，楊禾還不是照樣娶我進了門，當初要不是你阻擋著，我還會被我的姐妹們笑話嗎？哼，我告訴你楊田，我杜氏這一輩子都視你們大房的人為仇人，所以別在我面前說什麼兄弟情深的話，那些都只不過是哄小孩子的話」
楊田家的人恨恨地瞪著杜氏，都恨不得把杜氏全身瞪出幾個窟窿來了，楊田重重地拍了一下凳子，指著杜氏罵道「滾，你們都給我滾，我楊田今日在這裡發誓，自此之後與楊禾斷絕兄弟情意，老死不相往來。杜氏帶著你們家的人滾出咱們家，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路，誰也打擾誰，但是倘若你們家的人要是再敢打傷咱們家的人，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到時我會親自打斷你們家人的腿，滾，都給我滾」
杜氏拉過楊二寶對正在吃糕點的楊大寶喊道「大寶，還不趕緊跟上，咱們回家去了，阿奶告訴你，今後不許再來這裡，更不許對別人說他們說咱們家的親戚，今後咱們家沒這樣的親戚，知道了嗎？」杜氏厲聲地問楊大寶，楊大寶嚇得扔下手上的糕點，滿臉狼狽地看著杜氏點點頭說「知道了」
杜氏再瞪了一眼楊家河和宋氏，拉著楊二寶像個常勝將軍一樣離開了楊田家。
楊李氏上前拍拍楊田，輕聲安慰道「老頭子，別氣了，斷了就斷了，沒了這樣的親戚，咱們的日子過得也舒心一點，我想爹娘在泉下也會明白咱們的難處的」
「是啊爹，咱們已經盡了長房的義務了，是他們不願意領咱們的情而已，咱們也不必為了他們搞壞了咱們一家子的好心情」楊家順也開口安慰楊田。
楊田點點頭，抹了一把臉，說「好了，大夥兒都開始幹活吧，鄉親們還等著買肉呢」
劉大壯聞言急忙識相地招呼眾人開始切豬肉，「誒，啟海，家順哥，快過來咱們可以開始賣肉了。鄉親們想要哪塊肉就儘管開口，我大壯一定切給你」
「好啊，好啊，大壯，給我來個前腿」
「我要豬腰子」
「我要後腿」
場面再次熱鬧了起來，劉大壯等人也忙活了起來。楊田對楊李氏說「你也去忙吧，一會兒該吃午飯了，你帶著幾個兒媳婦去弄吧」
楊李氏點點頭，說「誒，我這就去，你也別想太多了，凡事咱們盡了心就行了，老天爺能看到咱們的難處的」
楊田默默地點點頭坐在一旁喝著茶，楊田看了一眼依舊懊悔地看著自己的楊勝文和劉喜，說「把你們的彈弓拿過來讓我瞧瞧」
劉喜聞言急忙把手上的彈弓遞給楊田，楊田仔細看了一下彈弓，說「你們玩一玩，讓我也瞧瞧這彈弓的威力」
劉喜和楊勝文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如言照做，楊勝文和劉喜各拿起一把彈弓，上好石子，對著院子外的一棵小樹射去，「啪，啪」兩聲，兩顆石子同時射中了小樹，頓時小樹上就飄落了不少樹葉，樹幹上也留下了兩個傷痕。
楊田把弄著手上的彈弓，問「這彈弓是誰做出來的？」
「大爺爺，是我弄出來的」楊承歡低著頭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對不起啊，大爺爺，是我考慮不周，只顧著一時的快活就忽略了彈弓會傷人這事了」
楊田沒有表情地看著彈弓，幽幽地說「這彈弓大爺爺就收著了，以後就不要再讓大爺爺看到它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大爺爺」楊承歡應了下來。
楊田點點頭，揮揮手讓楊承歡等人各自玩去了。看著院子裡忙前忙後的人群，楊田不由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