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傷人 文 / 淡雅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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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禾家，杜氏坐在堂屋的火爐前，雙眼定定地看著對面悶不作聲抽著旱煙的楊禾，有意無意地說「聽說那邊今日殺豬，咱們也沒活兒干理應過去幫幫忙的」
楊家河和楊家川聞言微微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楊家河站起來拍拍衣衫說「爹，娘，我去大伯家幫忙了」說罷也不等楊家川推門出去了。
「大哥，等等我」楊家川急忙站起來追上楊家河。楊大寶和楊二寶見狀也嚷著要一塊兒去。
「想去就去吧，怎麼說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過去幫幫忙也是好的」杜氏開口道。
楊大寶和楊二寶聞言一骨碌地直起身子奔了出去。杜氏看著兩個走遠的兒子和孫子，嘴角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楊家河來到楊田家院門口，看到正在院子裡刮豬毛的楊家順等人，打開院門走了進來，「家順哥，我過來幫忙了」
楊家順抬頭詫異地看了一眼楊家河，但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就恢復了平靜說「是嗎？有心了」說罷繼續刮豬毛。
楊家興和楊家旺頭也沒抬，低頭仔細地刮豬毛。楊家河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楊李氏從廚房出來，看到楊家河以及後面追來的楊家川，還有楊大寶和楊二寶三人，心裡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就熱情地招待道「家河和家川來了，快進屋坐坐吧，很快就有豬肉吃了。大寶和二寶也進來坐吧」
楊大寶和楊二寶一進門兩眼就直勾勾地看著地上的豬，那眼睛賊亮亮的就像看到了滿桌子的肥肉似地。
楊李氏見狀，心裡雖有點不喜。但是也沒說什麼，讓大兒媳婦給楊家河和楊家川上了茶水後，依舊各忙各的。
楊大寶和楊二寶盯著地上的豬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見楊勝文和楊勝全都不在便覺得無趣，問「大奶奶，勝文和勝全去哪兒了？」
「哦，他們去後山打麻雀了，說要打些麻雀回來烤麻雀吃」楊李氏如實說。
一聽有烤麻雀吃，楊大寶和楊二寶的口水又開始氾濫了，楊大寶眼珠子轉了幾圈。小聲地對楊二寶說「咱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也能打幾隻麻雀回來」
「嗯。大奶奶，爹。小叔，咱們去山上幫勝文他們打麻雀」說罷，兩人飛快地往山上奔去。
楊李氏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只期待著兩人別再鬧出點什麼ど子來，免得又傷了兩家的和氣。但是有些事你越擔心它反而越會發生。而這次楊大寶和楊二寶兩人還真是又鬧出了點ど子出來折騰人。
楊家後山，劉喜和楊勝文一手拿著彈弓一手提著裝有石子的布袋，領著楊勝全和楊承軒輕手輕腳地往樹林子裡走去。
劉喜走在前面，看到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有一群麻雀正在覓食，急忙對身後的楊勝文幾人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楊勝文和楊勝全以及楊承軒急忙停住前進的腳步，看著劉喜。劉喜指了指前面。小聲說「噓，小聲點，前面有麻雀。勝文。咱們先練練手吧，勝全和軒軒先在後面看著」
「嗯」楊勝全和楊承軒小聲應道，並小心翼翼地躲在草叢裡看著劉喜和楊勝文如何打麻雀。
劉喜和楊勝文手持彈弓，彎曲著身體慢慢地向前挪動。待距離差不多了，劉喜向楊勝文使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停住腳步，拿起彈弓。上好石子同時發射。
「啪，啪」兩聲，兩顆石子同時射了出去，但是都沒有射中而是射在樹桿上了。劉喜和楊勝文可惜地看著射出去的石子，惋惜了一下。
「沒事，咱們繼續往前面走一走吧，多練幾次就熟練了」楊勝文自我安慰道。
劉喜贊同地點點頭，對身後的楊勝全和楊承軒喊道「勝全、軒軒，咱們要往前走了，快跟上」
「誒，來了」楊勝全和楊承軒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快步跟上劉喜和楊勝文四人繼續往樹林子的深處走去，來到一處空地上，劉喜提議道「咱們在這裡弄幾個陷阱吧，順便看看四周有沒有谷子之類的鳥食，弄點回來引麻雀」
「好，我這就去回家去拿點谷子來，勝全和軒軒就幫著劉喜哥哥弄陷阱」楊勝文安排道。
四人贊同後便各自忙開了，楊勝文沿著來時的路往家裡走去。楊勝文剛走出樹林子就看到了往山上趕的楊大寶和楊二寶。
楊大寶見到楊勝文態度傲慢地問「誒，麻雀呢？你們不是去打麻雀嗎？怎麼一隻麻雀也沒有？真是沒用，上山大半天了也沒打到一隻」語氣極其鄙夷且帶著濃郁的鄙視意味。
楊勝文也不理會楊大寶和楊二寶兩人扭身想從旁邊繞過去，可楊大寶是什麼人，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纏著你，看到楊勝文繞過他們兄弟兩人，忙伸手捉住楊勝文的衣袖說「誒，問你話呢，怎麼都不應一聲？好歹咱們也是你的哥哥，你就這樣目無尊長的，你爹娘平日裡都是怎麼教你的，真是的」
楊勝文雙眼略帶憤怒之情看著楊大寶和楊二寶，楊勝文倒沒想到楊大寶還能說出目無尊長這樣只有讀書人才能說的出來的話語，而且讓人諷刺的是楊大寶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那個目無尊長的人。
楊勝文定了定心神，讓自己無視楊大寶說的話，臉笑皮不笑地說「勝文這是第一次上山打麻雀，當然比不上大寶哥和二寶哥隨時都拿著石子練手的熟手，不過看大寶哥和二寶的樣子，現在應該也是想去打麻雀的吧，正好我往回走的時候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有一群麻雀，大寶哥和二寶哥可以去試試手氣，看能不能打到幾隻麻雀回來」
「哼，那是自然的，哥。咱們走，就打幾隻麻雀讓他們瞧瞧」楊二寶囂張地挑釁道。
「嗯，咱們走」說罷楊大寶和楊二寶大搖大擺地往樹林子裡走去。楊勝文看著兩人的背影，對著路邊的草叢吐了好幾口唾液才覺得心情好了一點。
空地上，劉喜用樹枝和一些籐蔓弄了幾個小陷阱，然後再把空地上的一些足跡抹掉，「好了，咱們在一旁等著吧」
「嗯」楊勝全和楊承軒拿起地上的彈弓和石子跟著劉喜躲在樹叢中，靜靜地等待著楊勝文拿谷子回來。
三人沒把楊勝文等回來倒是等來了楊大寶和楊二寶，楊大寶和楊二寶看到劉喜三人躲在樹叢後好奇地上前說「不是打麻雀嗎？躲在這幹什麼啊？」
「就是啊。難道躲在這就能打到麻雀了，太傻了吧，哈哈哈哈」楊二寶捧腹大笑。
劉喜緊皺眉頭。看著楊大寶和楊二寶很不客氣地說「閉嘴，咱們怎麼打麻雀關你們什麼事，有本事你們就打幾隻給咱們瞧瞧」
「哼，打就打，誰怕誰啊」楊二寶挽起衣袖。自信滿滿地揚言道。楊大寶也是一臉挑釁地看著劉喜，「二寶，咱們這就去打幾隻麻雀讓這些沒見識的人瞧瞧」
楊大寶和楊二寶轉身準備往另一邊去找麻雀，突然，楊二寶看到了楊承軒和楊勝全手上拿著的彈弓忙上前霸道地問道「這是什麼玩意，拿來瞧瞧」
楊承軒見楊二寶伸手過來。急忙把彈弓藏在身後，楊承軒的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楊二寶，「拿來。有一段時間沒打你就皮癢癢了是吧？看我不弄死你」說罷，直接動手扭轉楊承軒的身體，想要搶彈弓。
劉喜見狀，急忙上前推開楊二寶，厲聲說「走開。你要再敢動軒軒一根寒毛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我倒要瞧瞧你怎麼對我不客氣法，哼」說罷楊二寶操起拳頭就往劉喜臉上打去。「啊啊啊」楊勝全和楊承軒被楊二寶的動作嚇到尖聲驚叫起來。
「勝全，軒軒你們快走」劉喜一邊擋住楊二寶揮來的拳頭一邊回頭對楊勝全和楊承軒喊道。
楊大寶見狀急忙上前與楊二寶一起拳打劉喜，楊大寶和楊二寶的行為徹底嚇到了楊承軒和楊勝全，楊勝全拉著楊承軒躲在一旁焦急地跺著腳，期待著楊勝文能夠快點回來。
突然，楊勝全的眼光瞄到了手上的彈弓，楊勝全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立馬拿起彈弓裝上石子瞄準楊二寶。
「啊，誰，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拿石子打我」楊二寶摸著被打痛了的大腿大罵道，轉身看到楊勝全手上拿著彈弓正對著他這邊，立馬明白了過來，直接氣沖沖地朝楊勝全這邊走來，「小雜種，居然敢打我，今日我不把你打瘸了我就不是楊二寶」
「啊，勝全哥哥，咱們快跑啊」楊承軒驚慌地拉著楊勝全就往山下跑。
「你們兩個臭雜種，有本事別跑」楊二寶緊追不放。
楊勝全和楊承軒在慌亂中不小心把其中一把彈弓落在了地上，楊二寶見到忙拿了起來，從地上撿起一塊手掌心大的碎石子，學著楊勝全之前的樣子射了出去。
「啊」一聲痛呼，楊勝全捂著被石子打中的後腦勺，痛得直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血血血啊，劉喜哥哥，勝全哥哥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啊，哇哇哇」楊承軒嚇得驚哭了起來，大呼劉喜。
楊二寶看著楊勝全頭上不斷往外流的鮮血一下子慌了神，「不不關我我的事啊是你是你自己湊上前來讓我打的」說罷扔下彈弓急忙奔下了山。
不遠處與楊大寶打著架的劉喜聽到楊承軒的呼喊，立馬一把推開楊大寶跑到了楊勝全的身邊。
「勝全，勝全，你怎麼樣？不要嚇劉喜哥啊，劉喜哥這就帶你去張爺爺家，你忍著點，知不知道？」劉喜脫掉自己的外衣摀住楊勝全的傷口，然後背起楊勝全就往山下跑去，楊承軒一邊哭一邊緊跟其後。
楊大寶看著劉喜慌張離開的身影，追上往另一個放心跑下山的楊二寶，拉住失了心神的楊二寶，楊大寶鄙夷地說「慌什麼慌，咱們又沒把他們怎麼樣」
楊二寶死死地捉住楊大寶的衣袖，顫抖著聲音說「不不是哥我我打傷了勝全好多好多血勝全流了好多血哥你說勝全會不會死死掉啊？」
楊大寶看著不爭氣的二弟，大罵道「我呸，死什麼死啊，不就是被石頭打了一下嗎？大不了就是流多一點血而已，你怕個鬼啊？走了，咱們去大奶奶家吃肉了」
說完也不理會楊二寶，自個往楊田家走去。楊二寶慌亂地搖搖頭，最後大叫了一聲往自己家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