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人生第一次 文 / 淡雅閣
曾啟海很快就拿來了一套衣服，楊承歡拿在手裡看了看，再攤開遠遠地對著司徒睿比了比，然後把衣服給了華姨，說「華姨，讓你家小少爺回屋裡去穿上吧」楊承歡把衣服給了華姨之後，扭身被對著司徒睿。此時此刻楊承歡不得不承認，她在害怕司徒睿會在心裡笑話她剛才對著他犯花癡了。老天啊，他不會把她和那些膚淺的富家千金放在了同一個層面上吧，千萬不要啊，她寧願被認為是沒見識的村姑也不要和那些口是心非、綿裡藏針的惡毒小姐同處在同一個檔次上，楊承歡在心裡懊悔道。
司徒睿不知道楊承歡心裡的小九九，接過華姨遞過來的衣服，從容地回屋去換衣服了。司徒睿的動作很快，楊承歡還沒在心裡懊惱完，司徒睿便出來了。
「哇，哥哥，穿著這衣服也很好看」楊承軒看著從堂屋出來的司徒睿讚歎道。聽到楊承軒的讚歎，楊承歡回身一看，也是愣住了。村裡人穿的都是素色的麻衣，穿在身上，人人看上去都是一個樣的，但是曾啟海這件衣服穿在司徒睿的身上，不僅沒有顯得司徒睿土氣，反而被司徒睿穿出了一種貴氣。楊承歡搖搖頭，甩掉腦海裡閃過的不切實際的話語，淡定地說「既然衣服已經換好了，那咱們就出發吧」
楊承歡率先走出院子，楊承軒蹦跳著跟在後面。司徒睿看著楊承歡姐弟兩走了，自己也邁開步伐跟了上去。華姨目送楊承歡三人走遠，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繼續曬自己的菜。
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楊承軒也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也閉上嘴不說話了。
司徒睿跟在楊承歡姐弟兩身後，時不時用手扯扯身上的衣服，他是第一次穿麻衣，感覺很不好，衣服不僅不好看，還硬硬的，他身上的皮都被摩擦得隱隱作痛。但是，司徒睿從小就被教育，像他家那樣的家族，家族裡的每個成員都必須具備吃苦耐勞的毅力，要不然就沒有資格被稱為司徒家的子孫，所以儘管身上的衣服穿著很不舒服，司徒睿還是沒有抱怨一句。
楊承歡一直都在偷偷地注視著司徒睿的一舉一動，發現司徒睿不停地扯身上的衣服的時候，楊承歡才發覺她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她忘了司徒睿是一個富家少爺從沒穿過麻衣，看他現在的樣子，身上的麻衣一定弄得他全身通紅了。想到這，楊承歡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楊承歡內心掙扎了好久，終於決定還是先勸司徒睿回去吧：「嗯，那個，如果」
「風輕」
「嗯？」楊承歡聽不明白司徒睿說出的話。
「你可以叫我風輕」司徒睿補充道。
風輕？你該不會還有一個兄弟叫雲淡吧？楊承歡在心裡嘟嚷道。彷彿猜到了楊承歡心中的想法，司徒睿一臉平靜地說「我沒有兄弟叫做雲淡的」
哈？兄弟，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都說清楚一點嗎？楊承歡在心裡吐了一下槽，表面卻沒什麼變化，接著說道「嗯，風輕是吧？我覺得你今天還是先別看咱們村子裡的風景了吧，我看你身上的嗯那個」楊承歡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直白一點。
就在楊承歡還在糾結著要不要說出司徒睿身上的衣服的時候，司徒睿淡漠地應了一句：「沒事的，多穿幾次就習慣了」
楊承歡對著天空翻了一下白眼，隨司徒睿去了。算了，既然他堅持，她也沒理由強逼他回去，還是繼續前進吧。
楊承歡帶著司徒睿和楊承軒在村裡的官道上走過，官道兩旁的田地裡有不少正在勞作的村民，看到楊承歡帶著一個俊朗的少年，議論紛紛。楊承歡皺著眉，頭真正痛了，她最怕的就是村裡的長舌婦，什麼正的東西到了她們的嘴裡都會成為歪的，楊承歡有點後悔答應華姨帶司徒睿出來了。
司徒睿也知道自己被人討論著，但是心裡卻沒有什麼感覺，依舊挺著腰桿跟在楊承歡身後。司徒睿見楊承歡緊鎖眉頭，再看看周圍的人群，心下瞭然。
村裡的官道上，劉蘭提著一壺水正在朝自家的田里走去，遠遠地劉蘭就看到了楊承歡，忙揮動著手，說「歡歡，歡歡」劉蘭一邊揮手，一邊快步地跑到楊承歡跟前。劉蘭跑到楊承歡面前，喘息了一會兒才看到跟在後面的司徒睿。
劉蘭一抬頭，心神便停留在了司徒睿的身上，再也移不開了。好好俊的一個少爺啊，她不是在做夢吧，要不然怎麼會看到這麼好看的少爺呢。劉蘭眼神渙散，癡癡地笑著，就差流口水了。
楊承歡窘迫地看著劉蘭，再偷偷地看了一眼司徒睿，還好，司徒睿沒有什麼反應。楊承歡的手在劉蘭眼前晃了晃，說「蘭蘭姐，蘭蘭姐？蘭~蘭~姐~」楊承歡見劉蘭依舊沒反應，最後一句話是大聲喊了出來的。
「啊，啊？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劉蘭回過神來問道。
楊承歡看著劉蘭傻帽的樣子，真的恨不得直接扭身回去，她好想說她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傻妞，嗚嗚嗚，老天啊，可不可以讓她重新選擇一個新的朋友啊。
劉蘭見楊承歡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再看看已經轉身背對著她的司徒睿，全身的血液立馬衝上了臉部，漲紅了她圓嘟嘟的臉。劉蘭捂著滾燙的臉，招呼也不跟楊承歡說，直接跑開了。哇哇哇，她不要活了，她怎麼會做出那麼丟臉的事啊，那個少爺一定覺得她像個傻子。嗚嗚嗚，劉蘭淚流滿面。
楊承歡滿臉黑線地看著劉蘭跑遠，想要伸手留住劉蘭都不行了，**，好姐姐，有你這麼出賣姐妹的嗎？自己丟臉了立馬走人，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對著一個面癱，她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別人的了，這輩子才會讓她那麼尷尬地面對一個人。此刻楊承歡的心裡真的是波濤洶湧，難以平靜。
楊承軒奇怪地看著一臉糾結的楊承歡，再看看依舊面無表情的司徒睿，小聲地說道「姐姐，我們還去山上嗎？」
楊承歡深吸了幾口氣，鎮定了下來說「去，當然去了，怎麼可能不去呢？走吧」楊承歡一揮手，帶著楊承軒走在了前面。司徒睿抿著嘴，跟上。
平時只覺得不是很長的一段路，今天楊承歡卻覺得走了很久很久。來到山腳下，楊承歡終於鬆了一口氣。
司徒睿看著完全放鬆下來的楊承歡，抱歉地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聽到司徒睿的道歉，楊承歡的心靈再次受到了衝擊。她她沒聽錯吧，小少爺居然會對她說對不起，太陽沒有從西邊升起來？
司徒睿看楊承歡愣愣的，一句話也不說，心裡有點擔心是不是他讓她難做了。司徒睿心裡左右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繼續跟著楊承歡。他既然來到了翠竹村，就必須適應這裡的生活，但是在這裡他熟悉的人就只有曾啟海一個，其他見過面的人就只有楊承歡姐弟兩了，所以司徒睿只能厚著臉皮跟在楊承歡的身後。
楊承軒的視線不斷地在楊承歡和司徒睿兩人的身上轉來轉去，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出聲打斷了楊承歡的深思，說「姐姐，怎麼還不上山啊？今天要是沒有摘到紅果，回去一定會被阿奶罵的」
楊承歡一擊掌，決定不再為司徒睿的事煩惱。於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面帶微笑地說道「好，咱們馬上出發」
楊承歡從路旁撿來一根粗木棍，遞給司徒睿，吩咐道「你第一次走這樣的山路，會很容易滑倒的，拿著這根棍子對你有幫助」
司徒睿點點頭，接過了楊承歡手裡的木棍。楊承歡對楊承軒說「軒軒，捉緊路邊的小樹枝，姐姐在前面給你們開路」
「嗯，軒軒會捉好，姐姐你先去開路吧。軒軒跟哥哥走在後面」
楊承歡點點頭，率先走在前面開路。楊承軒捉住路邊的樹枝，對身後的司徒睿說「哥哥，你跟在軒軒的身後吧，這樣就不怕會摔倒了」
司徒睿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對這些地方不熟悉，此刻也不逞強乖乖地跟著楊承軒這個小弟弟的身後，一步一步穩穩地爬上了山丘。
山丘上有一片不大的草地，楊承歡在草地邊緣的樹蔭下弄好了一個位置，對楊承軒和司徒睿招招手，說「誒，軒軒，快來這邊，姐姐給你們弄好了一個乘涼的位置」
走在草地上，司徒睿已經沒有了爬山坡時的窘迫，從容地拉著楊承軒的手來到了楊承歡身邊。司徒睿看著楊承歡鋪好的位置，不解地問「我們在這邊坐著，誰幫你一起摘那個紅果什麼的」說罷，司徒睿轉過臉去不看楊承歡。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一開口就說出了這麼長的一句話。
楊承歡不知道司徒睿心裡的扭捏，指著一旁的一棵紅果樹笑著說「你也不看看我弄得位置是在哪裡，看吧，剛好就在紅果樹下，這樣你和軒軒坐在這裡也可以摘紅果了」
經楊承歡這麼一提醒，司徒睿才發現楊承歡弄的位置邊上有一棵結滿了紅彤彤的果子的樹。楊承軒看到紅果，高興地拉著司徒睿在楊承歡弄得位置上坐了下來。楊承軒摘了一把紅果，在衣服上搓了幾下遞給司徒睿，催促道「哥哥，你快嘗嘗，紅果可好吃了」楊承歡也對司徒睿點點頭，示意司徒睿嘗一嘗。司徒睿拿起一個小小的紅果在楊承歡和楊承軒的注視下放進了嘴裡。司徒睿輕輕地咬了一口，紅果的汁水馬上流了出來，司徒睿急忙吸了幾下。逗得楊承歡和楊承軒哈哈大笑了起來。
司徒睿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拿著紅果不知道該吃好還是不吃好。楊承歡也看出了司徒睿的尷尬，制住笑意，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沒有笑你的意思」
「沒事，是我自己鬧笑話了。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這樣的果子」司徒睿解釋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楊承歡解釋這件事，只因為他覺得如果他不解釋一下的話，楊承歡又會像之前那樣，一直糾結著。
楊承歡看著司徒睿，心裡的衝擊已經減小了。看來之前是她以偏概全了，司徒睿可能和別的富家少爺們不一樣。想通這一點，楊承歡之前的糾結也消失了。
楊承歡對司徒睿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好好享受一下這裡的鳥語花香吧。雖然一開始可能不習慣，但是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司徒睿詫異了一下楊承歡對待他的態度，但是看到楊承歡臉上燦爛的笑容，司徒睿的心也開始波動了一下，說「那請多多關照」
楊承歡不客氣地應了，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