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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馴妻遊戲(2)) 文 / 若兒菲菲

    女人一身開司米線裙,粉粉的藍色,看上去好清新。

    此刻,正怯怯地伸了手,巴掌大的精緻小臉皺成一團,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小可憐見的模樣,惹人心疼。

    只是,她的可憐似乎並沒打動對方的心,一柄介尺,高高地揚起,重重地落下。

    啪,,

    隔了這麼遠,都聽得清晰無比。

    他的心,彷彿也挨了一下,猛地收緊,再張開。

    「好,打得好。」

    「哎,這也太重了吧。」

    「第二下又來了。」

    ……

    窗台邊,看戲的人比那對主角還要興奮。

    「咳,,」

    眉頭一擰,遲睿重重地清了一下嗓子。

    一眾下人這才看見他,嚇得臉色俱是一變,轟地一下,作鳥獸散。

    他本來不想管閒事,這下子,卻不得不管了。

    遲家向來以高貴、典雅治家,即便父親在的時候,那樣嚴肅的一個人,數次舉了戒尺,也從未落下來一次。

    遲楓是瘋了嗎,眾目睽睽之下,玩馴妻遊戲。

    「老師,最後一下免了吧?」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好痛呃!

    「不可以,不然,你怎麼長記性?」戒尺再一次高高揚起。

    重重落下的那一瞬間,被人一把捉住了。

    「楓,你鬧夠了沒有?」

    遲楓緩緩對上一雙慍了薄怒的眸子,似笑非笑:「哥,你還真喜歡管……閒事。」說話的同時,眼底的戲謔無限擴大。

    他明白弟弟的潛台詞,人家夫妻的事,你老喜歡插一槓子,算什麼事?

    「你打人,就不對,我還非管不可。」

    只是,有人未必領情:「大哥,我們夫妻間的事,別人管不著。」

    女人的眼角還掛著疼出來的淚水,剛才還朝挨打的手呼呼吹著氣,轉臉卻衝著他說,他們夫妻間的事,別人管不著。

    遲睿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有病啊?

    「哥,我現在不是在教訓老婆,而是教訓學生,作為一家之長,你還真管不了。」遲楓撫著鬢角,漫不經心地笑。

    充塞了戲落與嘲弄。

    遲睿抓狂:「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興體罰。」又哼了一聲:「你這樣能教出好的來,我還真不敢相信。」

    「哥,在教學生這項上,我會證明,我,比你強。」

    那慢條斯理的腔調,意味深長的笑意,明顯是在譏諷他當初的失敗。

    遲睿有些惱。

    這不怪他,裴小伍實在太笨,也不是做生意的料,現在害得他這個曾經的老師被人恥笑,真是氣煞人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都教了些什麼?」遲睿沉了怒氣,反而笑著,一把扯上畫架上的作品。

    有人在一邊嘀咕:「又不懂。」

    極小的聲音,仍被他聽到,不由哼了一聲,瞇了眸,帶著明顯輕視意味地掃向手中某人的「大作」。

    這一看,有些心驚。

    老是聽到她說學設計,學設計,可他從來沒有好好地過問一句,現在一看,小女人的確很具功底。

    不過,他現在只想挑刺,不想表揚人。

    「抽像主義的畫有逃避現實的意味,可惜你的心並不寧靜。」他看著那大塊的色彩、線條、形體和構圖,不禁蹙了眉頭,「遲楓,你沒看出虛無嗎,這很危險。」

    裴小伍震驚,他居然懂畫,而且讀懂了她的內心。

    啪,啪,啪……

    是遲楓在由衷地擊節讚歎。

    「哥,你的鑒賞水平沒有隨著身上增加的銅臭味而削減,真是難得!」

    遲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在誇人,還是在損人,好啦,你們繼續吧,我要是再管,我就……」他咬牙:「不姓遲。」

    「那你姓什麼,對了,乾脆跟媽的姓得了。」遲楓像個孩子,衝著哥哥的背影拍掌大笑。

    笑完,收回視線,發現女人還在發呆。

    「喂,傻了。」他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噢,,

    裴小伍如夢方醒。

    「作為世家子弟,從小便與各類高雅藝術耳濡目染,可以不成名成家,但必須都懂得一些,這是出入上流社會必備本領之一。」遲楓解釋道。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收回剛才那一句嘀咕,「老師,我走偏了,對不對?」

    「是,他的評價很中肯,這就是我打你的原因:藝術不容許浮躁;而虛無,雖自成一派,我並不喜歡,因為它會讓人厭世和消極。」

    一番話,有如醍蝴貫頂。

    「謝謝老師。」她由衷地感謝,感謝上蒼讓她結識與師從這個男人。

    遲楓突然板了臉:「接下來的任務,設計五十種不同風格的婚紗,不完成不准睡覺。」

    天哪,,

    五十種,還不能重複,看來今晚又得熬夜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歎歸歎,她揮舞著拳頭給自己打氣。

    遲楓抓住那只拳頭,攤開,往掌心輕輕地吹氣:「疼不疼?」

    「你試試。」不問還好,一問,掌心火辣辣的,臉上的表情頓然戚楚起來。

    遲睿走回門口,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頭,正好將這一幕收入眼簾,唇抽了抽,轉臉徑直進了大廳。

    「您是沒看見,二少爺一手捉住二少奶奶的手,一手舉起戒尺,啪……」

    一進門,便聽到方姐正在繪聲繪色地講演。

    剛才,好像叫好,嚷著快點打的也是她。

    「大少爺。」方姐驀然看見他走過來了,倏地住了口,訕訕地笑:「我去給您沏茶。」

    遲夫人滿臉傷神的表情,向他招手:「睿兒,你終於回來了。」

    「媽,身體不舒服嗎?」

    媽媽捂著胸口,精神好像不大好的樣子,令他緊張起來。

    「唉,還不是那一對給鬧的。」遲夫人指指門外,「你剛才也聽到了,下人們現在聚在一起便是議論,遲家二少爺打老婆的事。」

    原來是為這個,遲睿倒是放了心。

    「媽,人家小兩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您只當沒看見。」

    遲夫人不認同:「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麼可能當沒看見。你說,楓兒是不是心理扭曲啊,要不,請個心理醫生看看?」

    「唉呀媽,沒那麼嚴重。」遲睿不免好笑,弟弟凡事追求完美,治下嚴格早有耳聞,在一幫腦殘粉裡還傳為美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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