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陪赴新加坡,第一夜 文 / 若兒菲菲
斐小伍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他下面的話用腳趾頭想都可以猜得到,牙齒咬著唇,太過用力,劃下一點月牙似的痕。
該死,她也喜歡咬唇,遲睿的心中驀然出現一道美麗的容顏,隨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思念和疼痛。
「傾城。」
他在心底輕喚一聲,視線再次投向面前的小女人時,已經改變了心意:「明天我要去新加坡談筆生意,你同我一起去吧。」
額?
斐小伍僵直的身姿陡然一鬆,抬起頭來,發現他已然邁著瀟灑的大步向大堂深處走去。
她終於成功了,不,只是成功了一半,他並沒有承諾什麼?不是嗎?
要想從這個年輕卻老謀深算的男人口袋裡掏出錢來,只怕她得下一番功夫。
一回到家裡,裴小伍便開始整理行李。
「你要出國,不會是一個人去吧?那男的是誰,小伍,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的身價不比從前,眼睛千萬要放亮一點,慢慢挑,我們不急。」馮麗娜一聽,急了。
斐小伍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櫃好空,又沒一件拿得出手的。
便一邊挑挑撿撿,一邊沒好氣地應付媽媽:「唉呀,您胡說什麼呀,人家就是一般出差。」
馮麗娜撇撇嘴,她是什麼出身,要是連這點看不出來,舞女這行算是白做了,從來對打扮不上心的女兒,一回來便翻廂搗櫃,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男人,她將名字倒著寫。
「你媽媽我別的不行,穿衣打扮可是強項,聽我的,這件不錯。」邊說邊抖開一件大紅顏色的裙子。
斐小伍看了一眼媽媽撲著厚厚粉底的臉,差點沒笑出聲來,她雖然不善妝扮,但也知道現在不流行這種濃妝艷抹式了。
「不行,太艷了。」
「那這件,粉紅色,很襯你。」
「這式樣太俗了吧。」
「那這件顏色也不艷,式樣算別緻,總可以吧。」
「好像……有點太保守了。」
唉!女人的衣櫥總好像少了一件衣服,何況她的衣服本來就少,平常又不喜歡在上面用心,現在臨時抱佛腳,發現一件都拿不出手。
「媽,您出去好不好,讓我自己慢慢挑。」本來煩,媽媽還在旁邊添亂,斐小伍一邊轟一邊將媽媽往外推。
馮麗娜也氣得懶得管了,邊走邊嘀嘀咕咕:「小女人,翅膀硬了不認媽了,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回來鎖好門,斐小伍立到鏡子前,將一件件衣衫披在身上看效果。
結果,越試越洩氣,他的那些女友個個又漂亮又出眾,自己沒有一樣比得上的,想要成功提起他的興趣,談何容易
突然為自己感到悲哀,她雖然出生不清不白,但一向潔身自好,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如今卻為了討好一個男人而大費周章,叫她情何以堪?
可是她沒有辦法,他是斐氏最後的一根救命草,不管怎樣,為了斐家人好好活下去,此行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第二天,他派了司機接她去機場,斐小伍沒想到自己的處女航,竟然乘坐的是豪華的私人飛機,上機前,沿途都是通過貴賓通道,傳說中的繁瑣是一點都沒遇到。
華燈初上的時候,兩人已坐在著名的金莎大酒店典雅奢華的西餐廳裡就餐。
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斐小伍對奢侈的耐受度卻已經突飛猛進,不再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地小家子氣了,她試著優雅地使用刀叉,小心地做到最好。
可是還是出了糗,一不注意,杯口沾上了一枚唇印,剛剛在酒店套房,她特地沐浴過了,還化了淡妝,不想出了事故,不禁有些惶恐地抬起頭來查看他的反應。
「斐小姐,想要討好一個人,總得瞭解他的喜好吧。」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偏頭,優雅地抬手,招來侍應生,吩咐替她換一隻杯子。
他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不對他的味口。
而且他越是典雅從容,斐小伍越覺得自己上不得檯面,信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斐小姐明天打算去哪裡玩,新加坡號稱花園城市,建議你一定要四處逛逛;免稅店掃貨也是不錯的選擇,明天讓我的秘書陪你去吧。」
他絕口不提公事,她也只好隨著他談談旅遊和風土人情,這些她也不在行,應付得很吃力,心中又著急,這樣子東拉西扯什麼時候才能進入主題?
「斐小姐,食物不合口味?」見她心不在焉地挑著盤中的食物,遲睿關切地問,十足的紳士味,竟是滴水不露。
她吃了一驚,該死,竟敢在他面前漫不經心。
抬眸睃了他一眼,正對上他充滿審視的目光,涼薄的眼神令她心中一冷,慌不迭地低了頭,心卻砰砰亂跳。
「有沒有人對斐小姐說過,你低頭的樣子很……好。」即便是誇人,他的聲音依舊無溫,但聲線低醇而富磁性,很好聽。
額,什麼叫她低頭的樣子很好?
斐小伍茫然地抬起頭,再次與他的視線相撞,才要低頭,驀然想起他剛才的話,倒不好意思做此動作了,便強迫自已挺起頭。
卻垂了眸,不敢去看他。
他笑了起來:「原來,垂眸也很動人呢。」
這人著實可惡,擺明了逗著她玩呢。
她斜視一眼,略帶著一絲負氣:「有沒有人對遲先生說過,你笑的樣子很……好。」
「斐小姐這是在批評我,成天板著一張臉,對不對?等你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便知道每天千頭萬緒需要解決的滋味,你如果還笑得出來,我就服了你。」
他一口一個斐小姐,擺明了與她拉開距離,這也令她灰心。
吃完了,他周到地拿起她的包遞過來,兩人並肩出了餐廳,坐電梯上樓,兩個的房間挨著,站在門口,他淡淡地道了一聲:「晚安。」
斐小伍幾乎要衝口而出了:「遲先生,不進去坐坐嗎?」話到唇邊卻嚥下了,微笑著道:「晚安。」
她來的目的,兩個人心知肚明,他要麼是對她實在提不起興趣,要麼就是太壞了,等著她開口,或者自動送貨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