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惘然記(火影傳) 文 / 楊千紫
飛段,銀色短髮的紫眸少年,你終於不需要再守護我。前方漫長的黑暗的路,讓我一個人走。
如果忘記我你能更快樂……那麼你就忘了吧。
因為我……愛上了宇智波家的男人啊。
從此,注定,再無光明。
楔子
二零零九,上海。
繁華的商業街,寸土寸金,高樓林立。巨大的深藍色玻璃樓宇輝映著清晨的日光,抬頭望去,有種遙遠冷峻的感覺。
那棟大樓的西北角,卻坐落著一棟與這摩天大廈市風格迥異的米黃色小樓。樓頂是裝飾用的白色塔尖,下頭掛著一個無論怎樣看都無甚特色的牌匾,端端正正寫著——
時光旅館。
此時正是週末的早晨,街上行人不多。時光旅館樓下的小花園裡,卻有一個穿紅色蕾絲睡裙的女子,正在閒閒地澆著花。
她的神色那麼認真,彷彿澆花才是世上最緊要的事情。懸掛在門口的銅鈴,在同一時刻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一個少女懷抱一疊漫畫書,輕輕推門進來,看了看四周,然後對上女子的目光,禮貌地說,「請問你是鳳十一小姐嗎?」
女子點點頭,笑瞇瞇地說,「你好,我是。」
抱著漫畫書的女孩有些興奮,說,「終於找到你了!漣漪果然沒說錯,你真是個超級漂亮的老闆娘呢!」
鳳十一笑顏如花,說,「呵呵,過獎了。漣漪?請問是哪位漣漪小姐呢?」
女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禮盒,說,「就是漣漪李,我在英國的同學。她托我把這個禮物帶給你……」
鳳十一想了想,恍然道,「哦,是尋找青花瓷的那位李小姐吧?」
女孩使勁點頭,說,「對,漣漪是有提過青花瓷,她說多虧了你,她才能找到奶奶遺失了的青花瓷呢。
正在這時,一個女傭模樣的老婆婆走過來敲了敲玻璃門,說,「小姐,有點事需要你來處理,可以出來一下嗎?」
鳳十一聞言,歉意地看一眼女孩,說,「不好意思,等我一會好嗎?請隨便坐。」
女孩點點頭,大方地說,「當然好。」
這個房間很大,與方面的風格不同,四周是一排古色古香的紅木書架,窗台還擺著一盆白瓷花盆的君子蘭。女孩給自己找了一張舒服的椅子坐下,隨手在懷裡抓了一本漫畫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套漫畫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火影忍者。據說紅的翻天覆地,全球很多人都在追。她曾在網上跳著看過幾集,覺得好看,正打算從頭看個痛快。碰巧方才看到店裡有賣這套書,就買回來收藏。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隔壁房間裡傳來的「砰」的一聲響,好像是什麼打碎了的聲音。
女孩抬起頭,只見前方有道門虛擬著,門縫裡隱約透出一絲青色的光芒。她有些好奇,站起身試探地走了過去……
這時,腳下卻忽然被什麼絆了一下,懷裡的漫畫書霎時飛了出去,女孩也整個人跌進了那道門裡。一片青色的光芒中,那些漫畫書連同她壓在地上的手掌,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來……她還來不及發出驚叫,就已經被那些耀眼青光所淹沒,跌進一片無邊的黑暗中。
一.{浪人忍者由沐人}
鼻子裡傳來一股食物的香味,我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的火堆旁,放著一隻熱氣騰騰的烤雞。我胃裡一陣抽搐,好像是餓了很久很久,當下也想不了那麼多,拿起來就咬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我一低頭,看見自己穿著一套很奇怪的衣服,低領窄袖,鞋子也換成了深藍色的板狀物。怎麼會這樣?我愣了愣,分明記得自己今天穿了一雙漂亮的銀色高跟鞋……怎麼會換成了一雙這麼醜的……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毫無善意的聲音,「喂,由沐人,你居然還沒死麼?還打算送你的屍體去換金所呢,哪知你這麼禁打,竟然怎麼打都不死!」那個男人撇著嘴巴,一臉陰險的樣子,身後跟著幾個手下。他們的額頭上都繫著一塊鐵,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上面畫著什麼,可是這種裝束有些面熟,我是哪裡見過呢?
我有點不爽,心想這人在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也撇撇嘴,說,「誰是由沐人?還有,這裡是哪裡?你們穿得好奇怪,是在搞野外的化裝舞會嗎?主辦方是哪裡?我可沒說過我要參加呢……」
那人愣愣地看我一會,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回頭對他身邊的手下說,「喂,由沐人不會是被我打傻了吧?亂七八糟地在說些什麼?——哎,真沒想到,好勇鬥狠地浪人女忍者由沐人,也會有今天呢。」
他的態度還真是欠揍,我開口就罵,「喂,你這人真沒禮貌!你才好勇鬥狠呢,你才浪人,你才……」我忽然頓住。忍者?忍者。這兩個字電光火石般地在我腦海中一閃……我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他們的裝束,恍然大悟之餘又驚異無比,失聲叫道,「什麼?火影忍者!」
我手裡還拿著那只烤雞,我難以控制地走來走去,焦慮地自言自語說,「這怎麼可能呢?莫不是在玩Cosplay?而且由沐人是誰啊?火影裡根本沒這個人嘛!哎,可是也不一定,我只零星地看了幾集,後面的劇情發展我根本就不知道……哎,就算要穿越,也等我把整套漫畫都看完了再穿好不好!鳳十一怎麼能這麼害我呢!」
那人的眼睛一直隨我來回晃動,再一次哈哈大笑,斷章取義地說,「不會吧由沐人,就憑你,也想做火影?雖說木葉離這裡不遠,可是你的想法也太不著邊了吧。——你可是連我都打不過的二流忍者啊,連塊護額都沒有……」
我頓住腳步,打斷他問,「喂,那你是什麼人?哪個村子的?」
那人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歎口氣說,「看來你真的被我打傻了,連我都忘了麼?……我是雲隱村的佐佐木,你和你同伴飛段的眼中釘,你真的不記得了?」
原來我還有個同伴叫飛段。我斜眼看那人一會,揚了揚下巴說,「什麼佐佐木啊。佐助我就有聽過。敢情你連個小角色都不是,還敢在這跟我唧唧歪歪的。」
說完,我轉念一想,似乎「由沐人」這個名字也很陌生呢。哎,你說要穿也穿成小櫻啊綱手啊這些帥氣的女主角該多好,偏偏穿成了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浪人女忍者」,我都不知她是什麼來頭……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風聲,轉眼我手中的燒雞已經被一支手裡劍釘在了後面的樹上。那個佐佐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地說,「你居然敢說我雲之下忍佐佐木是小角色!由沐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命就捏在我手裡!」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他兩手一揮,幾十隻四角飛鏢呼啦啦地朝我飛來……我想躲開,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躲,跳也跳不起來,往兩邊跑也來不及了。怎麼辦,看來我完全沒能繼承到這個由沐人的忍術……
……我就說嘛,要穿也穿成個厲害的角色多好,起碼不會這麼快就被做掉啊……我只好閉上眼睛,很久很久,想像中的疼痛卻並沒有來臨。只聽叮叮噹噹幾下金屬碰撞的聲音,有個不耐煩地男聲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響起,「真是麻煩。由沐人,我不是告訴你不要跟那些雲忍在一起嗎?會變笨的。怎麼看到飛鏢都不會躲了?」
佐佐木哼了一聲,抱著肩膀露出一絲冷笑。
我睜開眼睛,只見一個銀髮紫眸的少年正擋在我身前,手裡握著一把奇形怪狀的刀。他的頭髮很短,在夜風裡水草一樣擺動,也沒有戴護額……正在我偷偷打量他的時候,他忽然牽起我的手,神色裡有幾分關切,小聲問我,「喂,你沒事吧?」
回復收起回復
*
我也說一句
*
木葉城管
*巫艾艾
*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低頭看一眼被他緊握著的手,試探著問,「你是飛段?……我的,同伴?」
少年一愣,紫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呆呆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只見他銀髮一閃,整個人已經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緊握著那把奇形怪狀的刀,怒吼道,「你們這群混蛋!你們到底對由沐人做了什麼!居然把她打得連我都不認識了……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飛段高舉大刀,氣勢洶洶,佐佐木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反倒有些不屑,只見他身影一閃,已經一個迴旋踢將狂奔而來的飛段踢倒在地。
我不由一愣——不會吧。飛段看起來那麼凶,難道竟是個繡花枕頭?
佐佐木的手下一擁而上,圍著飛段狂踢。一邊踢還一邊嘲笑道,「誰不知道你飛段是個吃軟飯的?一直都是由沐人保護你,現在連她都被老大撂倒了,你們浪人二人組哪裡還會有活路呢?」
飛段紫眸一閃,瞳仁裡劃過一絲被戳到痛處的痛苦,抬頭倔強地怒視著那些人。
我也聽出個大概,心中不忍,揚聲喊道,「都給我住手!真以為我們兩個會這麼容易就會被你們打敗麼?哈哈哈!」我虛張聲勢地乾笑了幾聲,自己都覺得聽起來很白癡,可是還是得繼續說道,「我們早已跟木葉聯盟,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等他們來呢!」
佐佐木切了一聲,說,「鬼才信你。」可是他身後的手下卻說,「可是,這丫頭引我們來木葉和雲隱村的交界處,難道真是為了……」
佐佐木到底是比其他人冷靜,不屑地說,「怎麼可能?就憑他們兩個浪人,木葉跟他們結盟有什麼好處?再說,就算木葉與雲隱村有什麼冤仇,捉我們幾個小角色又有什麼用。由沐人,你少在那裡嚇唬人了,省點力氣吧。」
我一邊背過一隻手去掏腰包,一邊胡謅道,「你們雖然只是下忍,可也能代表雲隱村的軍事實力,木葉想秘密抓你們回去,就是為了破解你們村子的忍術呢!至於木葉跟我的關係,幾天幾夜也說不完。三代火影是個姓猿飛的老頭,他是我二叔公!還有卡卡西,他曾跟我一起執行任務,是我遠房表哥呢……宇智波家族你們知道吧,他們家的血繼界限是寫輪眼,宇智波佐助跟我很熟呢!——我要是沒跟他們結盟,我怎麼會知道木葉這麼多機密?」
佐佐木一愣,側頭問他的手下,說,「她說的有幾句是真的?」
「三代火影真的是姓猿飛,的確是個老頭子。」
「木葉的卡卡西……被稱為是天才忍者,可不是個好惹的人。」
「宇智波家就更厲害了,據說他們家的寫輪眼天下無敵。宇智波佐助這名字到是沒聽說過,可是宇智波鼬卻很有名,聽說他十歲就從忍者學校畢業,是個獨一無二的天才!」佐佐木的手下七嘴八舌的回答,一個比一個神色肅穆。佐佐木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些相信了我的話。
這時,我終於從腰包裡摸出了幾把手裡劍和引爆符,我把這些胡亂朝他們丟過去,吼道,「笨蛋!宇智波鼬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你們幾個真沒文化!」
「砰」地一聲,引爆符在半空爆炸,騰起一陣白色的濃煙……
煙霧散開之後,那些雲忍卻都已經消失不見,看來是被我唬住了。只剩受傷的飛段躺在地上,手裡還握著那把奇形怪狀的大刀。
我走過去扶起他,說,「喂,你沒事吧?」
飛段眸光微顫,側過頭不看我,說,「是我沒用。每一次,都只會連累你。」
雖然我並不認識這個少年,可是從他倔強又受傷的眼神裡,我能明白他的苦楚,我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跡,說,「你別這麼說。剛才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被那些飛鏢穿成漏斗了……既然是同伴,就沒有誰連累誰的說法,大家並肩作戰嘛。」
「同伴……」飛段忽然轉過頭來,他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說,「由沐人,你的忍術呢?你為什麼會躲不開那些飛鏢?」
我一時語塞,這樣的情景下,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同伴……我對你來說,就僅僅是同伴嗎?」他的紫色的目光有些飄忽,顫顫地說,「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二.{初遇宇智波鼬}
篝火辟啪作響,夜色比方才清淺了一些,天快要亮了。我扶飛段在樹幹旁坐好,低著頭不敢看他,說,「方纔醒過來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有些歉意,說,「對不起啊,我……我也不想這樣的。」
飛段果然是個熱血少年,聽我這樣說,忽然一下子把我抱進懷裡,緊緊地,說,「你別這麼說,這不是你的錯!佐佐木那個混蛋,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
我莞爾,他總是這麼熱血沸騰的樣子。我拍拍他的背,安慰說,「呵呵,你別激動。你把以前的事慢慢講給我聽,我總會想起來的。」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一絲魚肚白,漫漫長夜就這樣過去。我一邊用手裡劍切著那只剛剛被釘在了樹上的烤雞,一邊聚精會神地聽他講。飛段的口才很好,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我過去的英勇歷史。從天黑講到天亮,我也大概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撕了一隻雞翅膀給飛段,說,「今天就講到這裡吧,你也累了。」
飛段把那隻雞翅捏在手裡,剛要張口去咬,卻忽然頓住,說,「喂,你口渴了吧?」
我點點頭,說,「你怎麼知道?」
飛段笑笑,銀髮飛揚,紫眸在晨曦裡明亮如琉璃,他站起身,說,「跟你在一起這麼久,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去給你弄些水來。」
我心中一暖,忍不住問,「你……你和我,之前,真的只是同伴而已嗎?」
從他對我的態度看來,兄妹,情侶,或者其他更親密的關係,也都是有可能的吧。
飛段身影一頓,說,「呵,我們當然……當然只是同伴而已。」飛段紫眸一閃,轉身往樹林裡走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彷彿在他轉身那一瞬,在他臉上看到一絲落寞的神色。
四周起了薄霧。我獨自坐在樹林裡,抬起自己那雙帶著露指手套的陌生的手,忽然有些迷茫。在這個我一無所知的忍者世界裡,絲毫不會忍術的我,該如何生活下去呢?過去的由沐人一直與飛段相依為命,一直是她保護他,她替他出頭。自從他們的師傅失蹤之後,由沐人就承擔著被仇家追殺和照顧飛段的責任,她一定是太累了,才會死在佐佐木那些人的手裡。
……以後,該怎麼辦呢?我連自己都不保護不了,又如何去保護飛段呢?
這時,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脊背一涼,直覺身後有人,可又不知是敵是友。不會是由沐人以前的仇家吧?若是讓他們知道我現在已失去所有忍術,豈不是自尋死路。念及於此,我從腰包裡掏出一把手裡劍,可是還未來得及揮出去,就已經被身後的人一招制住——
「你是由沐人?」我艱難地側過頭去,只見身後站著三個蒙著面的男人,捉住我的那個很高大,聲音卻並不凶狠。
我回答道,「我是由沐人。你們是誰?」我打量他們的裝束,試探著問,「你們是木葉的人?」
那人微微一怔,手上一加勁,說,「你怎麼知道?」
我毫無反抗之力,說,「我只知道,木葉是正義的忍者村,不會這麼粗暴地對待一個不會忍術的弱女子。」
那些人一怔,也有些詫異,其中一個說,「奇怪,都說浪人忍者由沐人雖然沒有護額,卻已具備了上忍的實力。可是她看起來似乎真的不會忍術。」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忽然豎起雙手的食指和中指,喝了一聲,「白眼!」隱約可以看見他眼睛四周青筋迸出。
我剛好看過日向寧次出場的集數,忍不住驚道,「白眼?你是日向家的人?」
那人微微一怔,沒有回答,只是端詳我片刻,說,「她雖然不會忍術,可是身體裡依然聚集著大量的黑色查克拉,與鳴人體內的查克拉有些類似,屬性卻是至陰至寒的。」
——關於這一點,我方才也聽飛段提起過。也正因為我體內這種來歷不明的黑色查克拉,才讓我在這些年的戰鬥中積累了聲名。可是這些黑色查克拉是從哪裡來的呢?聽飛段說,我們師傅是先收養他,然後才收養我的,他小時候曾聽師傅提起過,我是出生在極北陰寒之地,也許那種至陰至寒的查克拉與這有關吧。
「隊長,我們先帶她回去吧。她既然已經看穿了我們的身份,就不能再讓她輕易離開木葉了。」使用白眼的人回過頭去,請示那個從一開始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的男人。
這時,忽聽「啪」的一聲,我頸椎一疼,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遠處隱約傳來一縷飯菜香,還有一種柔和熏暖的味道……很像是,家的味道。
我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床乾淨溫暖的被子裡,這個房間大而整潔。正中擺著一個木製的小茶几,上面放著一小瓶鮮花。
我站起來走出房門。這棟宅子很大,卻沒什麼人,沿著走廊一路走到前廳外,一路上竟沒受到任何阻攔,就好像……是我自己的家一樣。
連廊外面是一個很大的院落。一個身穿家居服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小凳子上掛燈籠,忽然她整個人一顫,差一點就跌了下來。我急忙跑去去扶住她,說,「阿姨你沒事吧?不如讓我來幫你啊。」
中年女人回過頭來,雖說臉上已有歲月的痕跡,可是依舊美麗溫和,看見我,微微一愣,隨即一笑,說,「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我幫她把燈籠一盞一盞掛好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漂亮阿姨點燃了燈籠,我這才發現,每一盞燈籠上都畫著一個紅白相間的團扇圖案。這不是宇智波家的族徽嗎?我一愣,忍不住抓住漂亮阿姨的衣角,說,「……這裡是宇智波家嗎?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漂亮阿姨溫柔一笑,撫慰地拍拍我的肩膀,說,「是鼬帶你回來的。他說你是木葉的客人呢。以後,你就放心住在這裡吧。」
鼬?我站在原地,怔怔地重複這個名字。
宇智波鼬麼?雖然我還沒看完那套漫畫書,可是這個名字依然如雷貫耳。
回復收起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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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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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城管
*巫艾艾
*
「曉」中實力最強的忍者之一,從小就被稱之為超天才的宇智波家的驕傲,卻在一夜之間滅了宇智波全族。佐助的哥哥,也是他最憎恨的人。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忽然覺得有些慌亂。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清脆好聽的童聲,「哥哥,今天好開心啊。」我聞聲走過去,躲在門口往外望。一個身長玉立地少年背著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小男孩趴在少年背上,臉微微一紅,說,「哥哥,如果以後你能多點時間陪我練手裡劍……那該有多好啊。」
少年把小男孩放在地上,聲音溫和動聽,一如遙遠而美麗的月光,他食指和中指戳了戳小男孩的額頭,說,「佐助,其實哥哥能教給你的並不多。有更多的東西要靠你自己去學。以後,要成為比哥哥更強的忍者哦。」
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臉頰上泛起一絲紅,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地說,「比哥哥更強的忍者嗎?……我,我真的可以嗎?」
夕陽還未完全落盡,天邊還殘留著一絲眩目的餘暉。我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湧起一絲暖意。
這時,小男孩忽然朝我藏身的地方跑來,警覺地喝道,「什麼人躲在那?」
我只好從門後的陰影裡走出來,低頭看向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的皮膚很白。落日餘暉的光暈映得他小小的臉龐白皙如玉,一雙黑葡萄樣的眼睛烏溜溜地盯著我看,皺著眉,擺出一副很凶的小樣子,說,「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家裡?」
我呆呆地看了他好一會,心想他應該就是佐助吧,原來他這時還這麼小。雖然說我現在也沒比他高多少,可是依然可以對他做出一個居高臨下的動作——
我伸出雙手去掐他的臉頰,由衷地說,「你是小佐助嗎?天啊,你長的真是太可愛了!我從來沒見過長得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小佐助臉一紅,狠狠甩開我的手,很不爽地吼道,「喂,你這個瘋女人,幹嘛啦!」
這小樣子更可愛了,我忍不住去捏他的小鼻子,左右晃了晃,努起嘴巴逗他說,「喂,對女生可不應該這麼凶哦!」
小佐助惱羞成怒,從腰包裡掏出一把手裡劍,氣哄哄地就要朝我丟過來……
原來他小時候就這麼不好惹!我大駭,慌不擇路地躲到一個人身後,探頭看一眼佐助,說,「喂,你這壞小孩,怎麼脾氣那麼大?」
我話還沒說完,一把手裡劍已經直直朝我飛過來。我下意識地藏到那人背後,臉頰貼在他的衣服上,鼻息間湧入一種淡淡的清香。
一個磁性的男聲響在耳邊,月色一般清冷動聽,又有一種暖意,他說,「佐助,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哦。」然後他回過頭來看我,說,「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我抬起頭,不由重重一怔。
他有一張跟小佐助一樣漂亮得無懈可擊的面孔。只是帶了更分明的稜角和刀削一樣的輪廓,那雙幽黑的眸子那麼深,彷彿夕陽下的深潭靜水,深邃又輝映著明亮的光。
這樣一張天使的臉龐,以及溫柔熏暖的目光,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他就是那個日後屠殺光自己族人,讓弟弟背負起一生仇恨的男人。
我呆呆地抬頭看他,目光複雜,自語一般地叫他,「宇智波……鼬?」
他對上我含義未名的目光,微微一怔。隨即禮貌地朝我點點頭,說,「你好,由沐人。」
三.{宇智波的藍月光}
「開飯啦!」我笑瞇瞇地說。佐助的父親還沒出來,母親還在廚房忙碌,只有他們兄弟倆坐在桌旁。轉眼我已經在宇智波家住了一個月,每日幫他們的媽媽做些家務,時光飛逝之餘,也漸漸讓我對這裡有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我把一盤子熱氣騰騰的紅燒肉端到桌上,剛想再回廚房去端別的菜,只聽小佐助不滿地「嗤」了一聲,說,「喂,每天都是紅燒肉。除了這個你還會不會做別的了?」
「當然會啊。」我撇撇嘴,說,「我會的菜色數不過來呢。比如,紅燒魚,紅燒羊,紅燒土豆,紅燒茄子,紅燒……」
聽了這個答案,鼬莞爾,小佐助也忍不住笑,笑完了又板起小臉,說,「我就說你只會這一種。」
我努起嘴巴,飛快地伸手拍一下佐助的頭,說,「小鬼,有的吃還這麼多話!」
小佐助眉頭一皺,氣得臉上一紅,站起來又要掏手裡劍打我,我本能地又往鼬身後躲,腳下卻一滑,整個人就往桌子上跌去……
鼬的動作快得像風,轉眼已經站起身扶住我,聲音裡沒有一絲責備,只有淺淺涼涼的溫柔,他說,「好了。父親就要下來了,你們別鬧了。」
他的手掌很暖,且寬厚有力,覆在我肩膀上,有種很灼熱的感覺。我的臉一紅,一時竟不敢去看他。小佐助不屑地看我一眼,唇邊露出一絲冷冷的壞笑,「哥哥,你別對她那麼好。搞不好,這個笨女人會喜歡上你。」
這個早熟的小鬼!我臉更紅,抄起筷子剛要丟過去……鼬卻輕輕把我拽回身邊,恭敬地叫了一聲,「父親。」
夜色迷離。一鉤新月懸在半空,綻放出一縷獨特的藍光。方才吃完飯,佐助約了鼬在樹林裡練手裡劍。我一聽,心想這小鬼要是練好了手裡劍還不得用來對付我,就嚷嚷著要一起來,心想就算我練不成給他們搗搗亂也是好的嘛。
鼬……想起他俊美的面容和溫暖的手掌,我心裡微微一震,隨即又是一陣莫名的惆悵。這一個月以來,我看到的是一個完美的哥哥,那麼溫柔,那麼強大,處處為佐助著想,就連聲音都那麼迷人……這樣的他,怎麼會成為一個屠殺全族的罪人呢?
因為這種先入為主的恐懼,使我總是不敢直視宇智波鼬的眼睛,而那雙眼睛,也讓我再每一次無意間碰觸的時候,讓我心底騰升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震顫……
迷離月色下,不遠處站著一個身長玉立的身影。
鼬朝我看過來,黑玉一樣的眸子深邃而柔美。我低下頭,莫名有些侷促,說,「……佐助呢?佐助怎麼沒來?」
鼬清淺一笑,說,「他白天在忍者學校已經很累了。現在怕是已經睡著了。」
「啊,那……那我也先走了。」我始終不敢與鼬獨處。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了我。我頓住腳步,心砰砰跳著。
鼬頓了頓,說,「總覺得……你好像很怕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重重一愣。
是啊,我為什麼要怕他呢?在以前的世界裡,我並沒有看完全套的《火影忍者》,每一個人的命運,劇情,我都只是一知半解。即便鼬他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也應該更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這個人。
念及於此,我回頭朝他嫣然一笑,說,「我是怕自己太笨了,你教不會我。」
鼬微微一怔,隨即笑笑,拈起一把手裡劍說,「也許吧。不過,可以試一試的。」
我腦門浮現三條黑線,「也許吧」是什麼意思?他以為我真的很笨嗎?我快步走過去,接過那把手裡劍,往靶子上一丟,鬥志昂揚地說,「只要我想學,一定學的會!」
「叮」地一聲,那把手裡劍還沒飛到地方,就掉在了半路。
我大窘,垂頭喪氣地說,「……這東西,果然是很難啊。」
鼬忍不住揚起唇角,那笑容清且美,就如四月櫻花般透著一抹致命的溫柔。他重新拿出一把手裡劍放在我掌心,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扶著我的手腕,對準了標靶,在我耳邊說,「首先,集中精神看準靶心,然後把查克拉彙集在手上……」
他離得我那麼近……他氣息就在我耳邊,他的聲音那麼動聽,我的心砰砰跳著,卻根本無心去聽他在說什麼……一邊暗罵自己沒用,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微微抖著,他的碰觸讓我不自在,卻又有些期待……
察覺了我的侷促,鼬急忙鬆開我,一瞬間竟也有些羞澀,後退一步,說,「對不起。」
我急忙解**蓋彌彰地說,「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我說不下去,頓了頓,只好歎一聲,說,「哎,一向能言善道的我居然說不明白話了,真像個傻瓜啊。我……我還是不學了。」說著,我轉身要走。
這一次,鼬沒有再開口留我。他只是……輕輕拉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腕微微一震,他卻沒有放開,柔聲說,「父親方才不是說過,要你跟我一起去參加上忍考試麼?……不學會手裡劍的話,會很危險呢。」
其實什麼上忍考試,我根本就不在乎,可是我方纔還是答應了。也許潛意識裡,我在乎的是可以多一點時間跟他在一起吧……我深吸一口氣,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轉身回握住他的手……
那麼寬厚,那麼的暖……一旦握在手裡,就再也不想放開了。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說,「你確定,你願意教我麼?……即使我學不會,只是給你添麻煩,你也願意麼?」
鼬的臉龐在月色下光澤如玉。
「嗯。」他低頭看我,一雙黑眸平和且溫柔,輕輕點了點頭。
我忍不住抱住他,把頭放肆地埋進他懷裡。……他衣服上還帶著那種熟悉的淡香,讓人沉醉,讓人心安。也許從我第一次躲在他身後的時候,就開始迷戀上在他身邊的感覺……
鼬愣了一下,終是輕輕回抱住我。
我想這也許是一次賭博。在這個未知的世界裡,我不該輕易放縱了自己的情感。
……這也許是幸福的旅程,又或許是我痛苦的開始。
四.{殘酷的上忍考試}
「鼬,她是你的朋友嗎?長得好可愛哦。」那個女生看起來跟鼬很熟,一雙白眼就像戴了一層乳白色的隱形眼鏡,倒與她漂亮的五官很契合。她朝我伸出手,說,「你好,我叫日向天晴,是鼬的好朋友。」
「你好,我叫由沐人。」我握了握她的手,心想終於有一個不把我當殺父仇人的正常女生存在了。
今天跟鼬一起出來,我才見識到了他真正的魅力。幾乎鎮上所有的女性生物見了他都一副花癡的模樣。因為我站在他身邊的緣故,不知道被各種女生瞪了多少次,就好像與我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
鼬一如既往的溫潤寧和,說,「上忍考試一向是三人一組。我們三個碰巧是一組呢。」
我有些擔心,說,「可是我看了考試章程……初試是要單打獨鬥的,我……」
一點忍術都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贏?
鼬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麼自然,似乎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說,「放心吧,你要相信你自己。」
見他這樣對**向天晴一愣,用重新審視的目光看向我,眼角劃過一絲黯然。
大屏幕上出現我的名字。——由沐人VS油女其能。
初試的選拔方式是二進一,也就是說,我和我的對手之間,只有一個能參加第二輪的考試。我必須要打敗這個看起來怪怪的男人才行。
油女其能很坦然地走上場地,雙手插在褲袋裡,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我怯怯地走上來,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一溜煙跑了下去。
鼬一把拉住我,又好氣又好笑,說,「你要跑哪裡去?」
我握住他的手臂,有些激動地說,「我想起來了!『油女』家是那個能操控蟲子的家族啊!我最怕蟲子了,打死我也不上去!」說著,我轉身就跑,眼前卻忽然一黑。
我睜開眼睛,耳邊傳來盛夏的蟲鳴,天高地遠,月光裡夾雜著一絲好看的藍色。我坐起身,只見日向天晴正端端坐在我身邊,見我醒了,冷冷地別過頭去。
「我這是在哪裡?」我四下望望,這是一處陌生的森林,夜幕下顯得有些嚇人。
「上忍考試第二場——死亡森林。」日向天晴淡淡地說,「與中忍考試一樣,我們要收集全天之軸和地之軸。只不過時限有所縮短,要在兩天之內到達森林中央的塔。」
說到這個規則,我倒似乎略有耳聞。中忍考試似乎也是這樣的,只不過他們的時限是五天。——果然是上忍考試啊,兩天之內要搶到其他隊伍的卷軸,又要趕到中央的塔,也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鼬呢?」我四周看了一圈,都不見他。「對了,剛才我不是要跟油女其能比賽嗎?怎麼會來了這裡……鼬呢?我想見他……」
「夠了!你不配叫他名字!」日向天晴忽然跳起來,動作快得出奇,轉眼已經出現在我身邊,用一把手裡劍指著我的喉嚨,說,「我不管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明明體內藏著大量查克拉,卻又裝出一副不會忍術的樣子。——想鼬一輩子保護你麼?不可能!」說著,她的手裡劍就朝我刺過來,我下意識地避開,她又充滿鄙夷地說,「你知道麼?日向和宇智波家是木葉兩大名門,所有人都覺得我跟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要不是為了他,你以為我會跟你這種笨蛋一組麼?可是他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為什麼要對你這個什麼都不如我的女人這麼好?——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喜歡鼬!」
——我,不配喜歡鼬麼?這句話挫傷了我。此時鼬不在我身邊,心裡本就有些慌亂,我站起身,恨恨地看著日向天晴,身體四周騰起一圈黑色的光焰,這種體內湧出黑色越來越濃,霧氣一樣將我環繞……
日向天晴一驚,唇角卻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體內好像有一團冰冷的火,在不受控制的灼燒……自己好像正在失控,這種黑色火焰就要將我吞噬……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自後抱住我,緊緊的,他的懷抱溫暖且熟悉。鼬的聲音響在我耳邊,他說,「由沐人,我在這裡。」
我眼眶一熱,卻霎時冷靜了許多。他的懷抱讓我心安,讓我內心深處的不安和恐懼緩緩消散。
日向天晴神色一冷,咬牙道,「鼬,你忘了你父親的指示了嗎?——讓她參加上忍考試,為的就是激發她體內來歷不明的黑色查克拉。她是你親手抓回來的,可是你為什麼要護著她?」
我一愣,腦海中迅速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一時竟不敢回頭去看他,我的身體微微抖著,顫顫地說,「鼬……她說的是真的嗎?」
鼬抱得我更緊了些,卻只是沉默。我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一時間心酸得難以言說,「鼬,她說的是真的,是不是?——是你親手把我抓回來的,你是為了觀察我才把我留在身邊。……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實驗室的白老鼠嗎?為什麼……你要騙**向天晴冷笑一聲,眼神裡似是有比我更痛的傷,說,「方纔的第一場考試……別人看不出來,可是卻瞞不過我的眼睛。方才分明是你打暈了由沐人,用變身術變成她的樣子,在場上一瞬間擊敗了油女其能。——鼬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個女人,到底有哪裡值得你這樣對她?」
我此時腦中很亂,我再也不想聽到日向天晴的聲音……我掙開鼬的手臂,慌不擇路地往樹林裡跑去……鼬追出幾步,卻被日向天晴抱住,她聲音裡帶著哭腔,說,「鼬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從小我就跟其他女孩子一樣,喜歡你,只喜歡你……也只有我們日向家的女兒,才配得起作為宇智波家天才的你啊……都是她,是她破壞了這一切……」
我頓了頓,緊握著拳,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咬牙跑進了無邊的黑暗裡。
五.{寫輪眼之月讀}
夜,還是那麼濃。漫長得好像再也不會過去。
我抱膝躲在一棵大樹下,心中堵得難受,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得再無力氣。——其實我並不是生他的氣,也不是再怪他欺騙了我,我只是忽然間絕望地覺得,我與鼬之間好像再無將來。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略微耳熟的笑聲。「這不是由沐人麼?憑你,也來參加上忍考試?」
我抬起頭,心中暗道一聲冤家路窄。
佐佐木這個混蛋,居然又在這裡碰到他。
「滾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我厭惡地說。
「哼,脾氣倒是見長呢!」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佐佐木已經出現在我身邊,揚手就給我一個耳光,恨道,「上次你騙得我好苦呢。讓我在手下面前像個白癡!」
我捂著臉頰,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你本來就是!」佐佐木扳住我的手臂,手上一加力,說,「你就嘴硬吧,臭丫頭。這一次,我一定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放開她。」就在這時,他的聲音自遠處響起,依然動聽,卻帶著幾分令人心寒的涼意。
佐佐木四下張望,卻尋不見人影。這時,只見數十把手裡劍雨點一樣地飛過來,轉眼間他的幾個手下已經被刺翻在地。
倏忽間,鼬的身影閃現在我眼前。佐佐木還扳著我的手臂,聲音卻有些抖,「……寫輪眼!你……你是宇智波……」佐佐木的話音還未落,手腕處已經傳來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
佐佐木慘叫一聲,驚起死亡森林裡的大片飛鳥。
鼬蹲下身,輕輕撫摸我的臉頰,目光有幾分寒意,說,「他打你?」
他手掌的溫度那樣熟悉,那樣讓我眷戀,我心頭一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落淚。鼬扶我在樹幹下坐好,站起身,看著佐佐木的眼睛,說,「好吧。像你這種人,原本沒資格見識
『月讀』的。——不過,今天,我要你永遠記住這種痛苦。」他提起他的衣領,冷冷地說,「我要你永遠記住——不許再碰這個女人。」
鼬的眼光一閃,瞳仁已經變成紅色,其中有黑色的詭異花紋。佐佐木整個人一震,彷彿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物,瑟瑟地抖著,目光漸漸呆滯起來,張大了嘴巴,臉孔扭曲地不成樣子,彷彿被什麼釘在了原地。
關於月讀,我也曾經聽說過。那是寫輪眼中的一種強大的幻術,也是目前最強的幻術,據說只有相同血統的寫輪眼使用者才可能抵擋住。使用者使對手進入「月讀」的世界,在其中,時間、空間、質量全部由使用者支配,痛苦自然也會加倍。可是這種術對使用者的眼睛會有極大的損傷。
鼬俯身看向我,瞳仁又恢復成溫柔的黑色,他橫抱起我,說,「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騙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鼬……」我忍不住哽咽,緊緊環住他的頸,把頭深深埋進他的懷抱裡。
我到底有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對我呢?可是我不想再用這些疑問來困擾你,從此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就再無所求了。
長夜就快走到了盡頭。
鼬方才用了月讀,似是有些疲倦,他閉著眼睛沉睡的樣子就像是個嬰兒,漂亮,安詳,不染凡塵。
他還抱著我。我靠著他的肩膀,他枕著我的頭……如此親密的一個姿勢。我貪婪地看著他,此刻卻全無睡意。深吸一下他衣服上的清香,只覺他的懷抱如此讓我迷戀。
晨曦初露,夜色更明亮了一層。眼角掃見對面樹上閃過一個黑影,我定睛一看,只見一條二米多長的巨大黑蜈蚣正爬在對面的樹幹上。
神啊,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蜈蚣!
我嚇得一抖,卻怕驚醒了身邊的人,捂著嘴巴不敢叫出聲來。
這時,一把手裡劍忽然騰空飛出,將那蜈蚣釘死在了樹幹上。
鼬抱緊了我,柔聲說,「別怕,我在。」
我心頭一暖,卻又有些歉疚,環緊了他的腰,把頭更深地埋進他懷裡,小聲說,「我真沒用,總是給你添麻煩。」
他尖尖的下巴抵在我頭上,卻很舒服,輕輕摩挲我的長髮,說,「傻瓜。」
我心中甜蜜,輕錘一下他胸口,嗔道,「不許叫我傻瓜。」一邊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在熹光之下俊美的面容。
「……鼬,我喜歡你。」我臉一紅,可是我一定要說出這句話。我探頭笨拙地吻向他的唇,在碰觸那兩瓣柔軟的片刻,緊張得彷彿連呼吸都要停滯……
鼬輕輕地回應著我,兩片長而濃密的睫毛彷彿沾染了寡淡星光,與他的吻一樣那麼讓我沉醉……
這時,我忽然在他身後看到一個巨大的蛇頭。綠色的雙眼,嗤嗤地吐著信子,我下意識地伸手擋在鼬身前,鼬的反應卻比我快很多,一把將我拉回身邊,紅色眸光一閃,那條蛇已經轟然倒地。
我鬆了一口氣,鼬卻還在冷冷地盯著前方。
四周暗下來,彷彿被某種陰森氣場的所覆蓋……一個人影緩緩從蛇頭上冒出來,低垂著長髮,手臂上的皮膚蒼白得好像死屍。
他似笑非笑的聲音自四周響起,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二位的好事呢……呵呵呵,沒想到被稱為宇智波家百年不遇的天才的鼬啊,竟會被我的徒弟所吸引。」
那人抬起頭來,慘白慘白的一張臉孔,長得像是一條蛇。我見過這個人,驚叫道,「大蛇丸?」
大蛇丸嘿嘿一笑,說,「好徒弟,原來你還沒忘了我。」
原來我和飛段的師傅竟然是他!我重重一愣。
鼬也怔一下,抱著我的手卻緊了緊,淡淡地看著大蛇丸,說,「大蛇丸麼?傳說的三忍之一,倒是聽過你的名字。有何貴幹?」
大蛇丸陰測測地說,「當然,是帶我的好徒弟回去了。」說著,長舌頭一揮,將鼬一瞬間投出的手裡劍擋了下來。
我站起身,說,「不管過去我們是什麼關係都好,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好狠心的徒弟啊。」大蛇丸陰陽怪氣地說,忽然間扔出一把奇形怪狀的大刀,砰一聲掉在地上,說,「那麼他呢?你也肯不認了嗎?飛段這孩子自小就很沒用,若不是你一直護著他,我都不會留他到現在。」
我一愣,想起那個銀髮紫眸的少年,說,「飛段……你把他怎麼樣了?」
大蛇丸滿意一笑,說,「你跟我回去,我自會放他一條生路。」
鼬站起身,把我護在身後,冷冷地說,「你以為,你有本事把她從我身邊帶走麼?」
大蛇丸眼神中騰起一抹興奮的光芒,陰陰地說,「鼬啊,你是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家的天才……我真的很想跟你打一場……可是時間不等人,只好留到下次了。」他瞥我一眼,說,「由沐人,你告訴他,你是不是自願跟我走?」
……鼬今日已經用過兩次寫輪眼,這樣的狀態下即使能打贏大蛇丸,也會使他元氣大傷。飛段救過我的命,我不能眼看著他去死。而且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讓鼬為我殫精竭慮,我想靠我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鼬,我會回來的,等我。」我抱住他,深深吻向他的唇……戀戀不捨地分開,我說,「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叫著他的名字,我卻忽然想到,鼬這種動物在日本是被認為具備某種魔力的。傳說,當你見到鼬,或者聽到他的聲音,你就有厄運降臨頭上。而且據說,當有人在鼬平時的路線上走過後,鼬永遠都不會再走這條路。
鼬,我並不怕你會帶給我厄運。只是忽然覺得……你的名字和你……看起來,都那麼孤獨啊。
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鼬的眼中劃過不捨,卻還是緩緩鬆開了我的手。他看向大蛇丸,說,「如果她有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勾了勾我的手指,柔聲說,「我等你。」
六.{只是當時已惘然}
耳邊傳來飛段的哭聲,他說由沐人你為什麼要那麼傻……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奮力睜開眼睛,四週一片黑暗,只有飛段的銀髮透出一絲絲明亮的光芒……我虛弱地說,「頭好痛……發生什麼事了?」
飛段抬起頭,滿眼是淚,他眼中深深的痛楚讓我心酸,他緊握住我的手,說,「……師傅利用我威脅你回來的,對不對?你這個傻瓜,你幹嘛要回來呢?……因為你身體裡的黑色查克拉,所以你成了最適合封印二尾尾獸的宿體……師傅將你賣給了雲隱村,現在你體內,已經封印了傳說中的二尾妖貓……二尾又被稱為怨靈,與其他尾獸不同,它身上帶著強大的怨氣……由沐人,你能再醒過來,本身就是個奇跡……」
「二尾……怨靈麼?」我忽然想起我曾在宇智波家看過的一本古書,猛地拉起飛段的手,將他拉到我身邊。
也就在這時,大門嘶地一聲被打開,大蛇丸站在陰影裡,臉上露出詭異地笑容,他說,「由沐人,你終於醒了呢。」
我用右手摀住胸口,暗自用力,道,「大蛇丸,你把我賣給雲隱村當宿體,可不會是單單為了錢吧?」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陰陰笑著,說,「這種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冷笑,猛地從胸口抽出一團黑色的火焰狀查克拉,一掌打入飛段體內。飛段大驚,忽然間抱著胸口在地上翻滾,說,「好熱……好熱啊……」
大蛇丸一愣,上前一步用掌心對準了飛段的胸口,可是已經太遲了,那團黑色的火焰已經滲透到飛段體內,與他自身的查克拉融合在了一起……
我哈哈大笑,笑聲裡卻帶著難以言說的淒楚,說,「我曾在宇智波家的古書上看過二尾的傳說。——得二尾者得永生,可是它的宿主,卻會在每個夜晚,變成一隻黑貓。大蛇丸,你想利用我來得到永生麼?不可能了!我已經把這種能力給了飛段。……你把我從鼬的身邊帶走,你把我變成一個怪物,你毀了我一世的幸福……你說,我怎麼可能讓你如願?」
飛段掙扎著站起身,他驚訝地看著我,眼眶疼痛欲裂,說,「你說什麼?由沐人……你說什麼?」我笑著看他,眼角簌簌地落著淚,說,「現在,我把那種永生的力量給了你。飛段,你以後再也不用怕了,任何人都無法殺死你……」
飛段,銀色短髮的紫眸少年,你終於不需要再守護我。前方漫長的黑暗的路,讓我一個人走。
如果忘記我你能更快樂……那麼你就忘了吧。
因為我……愛上了宇智波家的男人啊。
從此,注定,再無光明。
飛段攥著我的手臂,狠命搖晃著,說,「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永生給了我?——你知不知道,與我自己比起來,我更願意你永遠活著……其實,我騙了你啊,你和我不僅僅是同伴而已,你曾經愛著我,甚至比我愛你還要多……我這麼沒用,你卻一直保護我,照顧我……我為了不再連累你,才不敢承認我喜歡你啊……由沐人,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飛段捂著胸口,忽然間泣不成聲。
我眼前一黑,卻又看見初遇那日,我被小佐助追殺,慌不擇路地躲到他身後的樣子……他那雙幽黑的眸子那麼深,彷彿夕陽下的深潭靜水,深邃又輝映著明亮的光。
湛藍湛藍的月光下,他教我練手裡劍……他那樣地抱著我,他的臉龐在月色下光澤如玉,我便也是在那一刻,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這個男人……
我看見他對佐佐木說,我要你永遠記住——不許再碰這個女人。
我看見他橫抱起我,說,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騙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前塵舊夢,電影一樣回放在我眼前……胸口一窒,我忽然再無站立的力氣……
我的身軀緩緩倒地,我奮力扶著飛段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飛段,答應我……幫我守護宇智波鼬……永永遠遠……」
尾聲
十年之後。
一個銀髮紫眸的男子穿著印有紅色雲朵的黑袍,獨自坐在溪邊的大石上,捏著下巴糾結地望著遠方。
這時,一個黑髮赤眼的男子從山洞中走出,自大石旁邊走過的時候,他叫住了他。
「喂,鼬。」飛段叫住他,紫眸裡有一絲迷茫。剛替組織捕捉到二尾,以他的性格,原本應該很興奮才是。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心裡此時卻有一絲莫名的悲傷,不知是從何而來。
「嗯?」鼬側頭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加入『曉』之後,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只是想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飛段一臉疑惑,說,「這種感覺今天才有……腦海中有個女聲,一直在我耳邊說,『幫我守護宇智波鼬,永永遠遠……』一遍又一遍的,好奇怪,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
飛段從大石上跳下來,低頭捂著胸口,自語般地說,「可是,每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心裡就好難受……這種感覺,真是……真是很奇怪啊。」
鼬不動聲色扶著那塊大石。他看起來神色如常,那塊大石卻一點點碎裂,自內而外地綻出條條裂痕。
他恍惚想起,許多許多年前,他曾在某個月光湛藍的午夜,樂此不疲地保護一個傻瓜……
她有一頭金色的長髮,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卻總喜歡去掐佐助的臉頰……他曾經那樣親暱地抱著她,說,別怕,我在。
……他也曾被她變成一個傻瓜,他相信了她的話,他像個傻瓜一樣回答說——我等你。因為她說,她會回來的。」
可是她沒有再回來。
……這一世,她都沒有再回來。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十年來許多個漆黑的夜裡,有一隻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貓,曾經無數次地在他窗前走過……
它想陪他孤獨,陪他悲傷,陪他度過一切一切地難關,可是它不敢走上前來,因為她不想他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當時道只是尋常。
一別十年,再見時竟是對面不相逢。
那一段單純快樂的歲月,那麼光明,那麼美好,只是以後都不再有。
只是當時,他為什麼沒有拉緊了她的手。他為什麼,眼看著她走……
只是當時。他想。
只是當時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