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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你的碧海藍天 文 / 米朵拉(水玲瓏)

    夏初。

    中國上海,一個飄著雨絲的微冷夜晚。透明的玻璃公交車站台上,有一個穿著雪白衣裙的女孩,正孤單地坐在那裡,等待著最後一班公交車的到來。雨滴沙沙地打在透明的玻璃頂上,再輕輕柔柔地滑下來,就像是誰的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把這個昏黃路燈下的小站台,塗抹得那樣美麗、迷人。

    韓依諾就這樣坐在站台上,抱著自己的背包,有些好奇地盯著從玻璃頂上滑落下來的那一顆顆「眼淚」。看著那些晶瑩的水珠在滑落的時候,折射出溫暖街燈的金色光芒。

    這讓她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從來不知道原來在下雨的時候,也可以看到這樣晶瑩的「星星」的,雖然上海已經污染得很嚴重,可能連晴朗的夜晚,都不可能看到這麼多明亮的「星星」。

    不過她似乎真的很累了,竟然在抬頭仰望中,就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她只想休息一下的,但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就靠著透明的玻璃站台,沉沉睡去了。

    碧藍的天空、蔚藍的海浪、白色的沙灘、在海面上鳴叫著掠過的紅嘴海鷗……微風在輕輕地吹拂,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海水味道……高大挺拔的椰子樹下,有一個背對著她的男生,他穿著一件天藍色的T恤,正在畫架前投入地畫著什麼。白色的畫紙,他挺拔的脊背,幾乎已經跟眼前美麗的風景融成了一片……

    她就站在他的背後,卻一直看不清他在畫什麼。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卻還是一片模糊。

    「你……你在畫什麼?」

    「我在畫你的碧海藍天。」他很認真執著地頭也沒回地回答她。

    可是他的聲音那麼舒服,低低沉沉的,聽起來那麼有磁性。

    「我的碧海藍天?」她吃了一驚,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你在畫我的碧海藍天?可是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正在畫紙上移動的炭筆突然就這樣一停,沙沙聲立刻就止住了。

    「依諾,別鬧了。你怎麼會忘記我呢?」

    那個男生突然轉過身來,一臉燦爛的笑容,就如同高懸在空中的明媚陽光。可是即使依諾已經離他如此之近,卻還是無法看清他的臉頰。只有那一臉燦爛的笑容和一片耀眼的光芒……

    「喂!喂!」突然有人在用力地推她。

    碧海藍天就這樣從夢中突然退去,那張燦爛的笑臉也立刻消失不見了。依諾驀然從夢中驚醒,她張開矇矓的眼睛,立刻就看到一雙像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那是一張那樣清秀動人的臉頰,白皙的臉龐、濃重的眉毛、挺拔的鼻樑、秀氣還透著淡淡粉紅的嘴唇。再加上他這雙明亮得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睛,甚至還有他那一頭染成了金色,卻只把他的臉頰襯得更加精緻動人的頭髮……

    呀,這個男生清秀俊美得讓依諾覺得自己彷彿依然在夢中。

    「你醒了?」他皺著眉頭看她,「怎麼睡著了?車子要開走了!」

    嗯?依諾瞪大睡得有些矇矓的眼睛。

    啊!車子快要開走了!

    她突然從迷離狀態中清醒過來,立刻便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啊!最後一班車!」依諾一下子從站台上跳起來。

    最後一班公交車正停在玻璃站台前,車上所有的人都透過車窗注視著這個睡在站台上的小女生。司機看到她醒了,便不耐煩地按了一下喇叭:「小姑娘,你走不走?」

    「我走!我要回家!」依諾抓起自己的背包,三步就衝上了車。

    呼——!

    車門立刻便合攏了,車輪開始滾動。

    依諾拿出月票卡刷了一下,剛想轉身找個座位,才想起剛剛把她從站台上叫醒的那個男生。啊,她居然忘記跟人家說聲謝謝。

    她連忙回頭,但是車子已經駛離了車站。透過那些流著「眼淚」的玻璃窗,依諾依稀看到那個高大的男生,還站在玻璃站台下凝望著車子裡的她。

    他的身材高高大大的,穿著一件天藍色的T恤衫,把他那滿頭的金色和他的乾淨白皙糅合得那麼迷人。依諾從未在這個站台上見過他,但就在剛剛他叫醒自己的那一刻,她卻似乎看到了兩顆明亮的星星,就落在她的眼前。

    依諾連忙推開一扇玻璃窗,用力地朝著那個男生揮手。

    「謝謝你!謝謝——」她用力地呼喊著。

    可是車子已經漸行漸遠,那個蔚藍色的身影,終於也只變成了雨幕中一個淡淡的光圈……

    崇南學院。

    一座遠離鬧市區,依山傍水、風景優美的藝術學院。學校就坐落在半山坡上,山坡後面,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終年常青的針葉松林;山坡下面,就是一大片被同學們戲稱為「愛情湖」的美麗湖泊。如此怡人的風景,帶動了崇南學院裡最浪漫的藝術細胞,因此學院裡的藝術系最為盛大。

    韓依諾就在藝術系廣告設計專業三班學習。

    其實當初她曾經學過一年的韓文,本來是打算去韓國留學的,但是一年前她突然遭遇了一場車禍,據媽媽說,她是躺在醫院的ICU(重症監護室)裡整整三個星期才搶救回來的。不過依諾卻對那場車禍沒有一點印象了,除了在胸前留了很小的一個傷疤之外,她並沒有覺得生活改變了什麼。

    但是媽媽卻不允許她去留學了,因為她的身體從那時候開始變得有些虛弱,經常稍稍有些疲倦,就會沉沉地睡著。所以媽媽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才比較放心。依諾也很聽話,就乖乖地進入了崇南學院,選擇了她最喜歡的廣告設計。

    昨天她趕作業趕到很晚才回家,不知不覺又在站台上睡著了。幸好有那個男生把她叫醒,不然她一定趕不上末班車。不過那個男生真的很帥氣迷人,直到今天,依諾還清楚地記得他那雙即使在雨夜裡,也能像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

    「嗨,依諾!」突然有人從背後拿鉛筆敲了一下她的頭,一下子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是依諾最好的朋友湯寒舒,她穿著一身翠綠的迷你裙,披著時下最流行的捲曲長髮,蘋果般的小臉上,兩隻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個不停,一副青春逼人的可愛模樣。

    「寒舒,早啊!」依諾連忙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湯寒舒放下背包,在依諾的身邊坐下來。

    「沒什麼,胡思亂想啦。」依諾微微地抿了抿嘴唇。

    「真的嗎?」寒舒卻一臉不肯相信的表情,「喂,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和周冠宇出去約會了?看你一臉春風似的表情。」

    「什麼?我和周冠宇!你別鬧了,寒舒!」依諾被好友說得滿臉黑線,「拜託你好不好,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要一直把我們扯在一起好不好!」

    周冠宇是隔壁設計二班一直在暗戀依諾的一個男生。他每個星期都轟轟烈烈地跑來給依諾送花,搞得全學校都知道他在追求依諾,而且似乎大家都認定了他們肯定是幸福的一對。這讓依諾覺得很煩惱。

    寒舒看到依諾有些不高興,便連忙岔開話題:「好啦,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不過亞欽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他們班上新來了一個韓國留學生,他的中文很不好,想要找一位懂韓文的中文老師。我想你不是讀過一年韓語嗎,你要不要接這份工作?」

    「韓國留學生?教中文的家教?」依諾聽到寒舒的話,微微地皺了皺眉。

    歐亞欽是湯寒舒的男朋友,他們從高中時代就在一起交往了,現在已經過了五個年頭,卻依然如膠似漆地膩在一起。亞欽念的是美術系,也因此在設計作業上幫了湯寒舒很多忙。可是依諾就慘了,那堆成山的設計作業她總是要趕到最後,才能勉強完成。並不是因為她不認真,而是設計作業大部分是畫圖,她的手因為受過傷,畫得比較慢而已。

    「是啊,考慮看看吧,聽說那個從韓國來的是個小帥哥耶!不過才幾天的工夫,就已經收服了校園裡所有女生的芳心了!」寒舒說得眉飛色舞的。

    「什麼?太誇張了吧!什麼收服所有女生的芳心?那你怎麼還跟亞欽在一起啊!」依諾跟湯寒舒開玩笑。

    「喂,我可是名花有主的,哪裡可以亂動心思!不過,你倒是可以試試的啦!」寒舒笑瞇瞇地捅捅依諾,「如果那個周冠宇不能打動你的芳心,不如就去試試這個?」

    「湯寒舒!」依諾忍不住對好朋友板起臉孔,「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啊,這個不行換那個!」

    她才大二耶,居然就開始讓她相親,真是夠誇張。

    「去試試嘛,就當賺點錢也好啊!亞欽說那個男生看起來還不錯,一直安安靜靜的樣子,所以才讓我來問你的。你總是學校——家裡——學校,太悶了吧,就算去交交朋友,賺點錢吧!」寒舒繼續勸她。

    依諾聽著好朋友的話,忍不住皺眉。

    去當韓國留學生的中文老師?雖然她的韓文還算流利,但從來沒有想過要拿這個去賺錢的。而且她習慣了平靜的生活,也不願意像寒舒說的那樣,去交什麼朋友。一個幾天之內就收服了所有女生芳心的韓國男生……應該很不簡單吧!

    「依諾,你看!」正當依諾還在猶豫的時候,突然被寒舒一把拖了過去。「你看下面!從校門那邊走過來的,就是那個韓國留學生!」

    廣三班教室在教學大樓的二樓,南面玻璃窗又正對著學校的大門,凡是進出的學生,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依諾被寒舒拖到一扇打開的玻璃窗前,立刻就看到了剛剛走進學校大門的那抹天藍色的高大身影。

    依諾忍不住一愣。

    雖然還看不清他的臉頰,但那高大的身形,天藍色的T恤,那頭雖然染成耀眼的金色,但卻和他白皙的肌膚搭配得那麼和諧的頭髮。

    啊,是他!

    昨晚在公交車站台上,叫醒她的那個男生!沒有錯,她不會看錯,真的是那個男生!

    「你說的,是他嗎?」依諾指著那個天藍色的身影,驚奇地問著寒舒。

    「是啊,就是他!他叫姜正薰,三天前才剛剛從韓國轉到美術系的!怎麼樣,長得很帥吧?你就別想了,快點……」

    「我答應了,寒舒。」依諾突然開口。

    湯寒舒還想滔滔不絕地勸依諾,卻發現她竟然已經答應了。

    「呃?你答應了?依諾?是真的嗎?」

    韓依諾認真地點點頭:「真的,寒舒。幫我打電話給亞欽吧,告訴他,這份工作,我接下了。」

    「啊,太好了!你答應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亞欽去!讓他們不用再找別人了!」寒舒興奮得直拍手,連蹦帶跳地就跑到桌邊,拿起自己的手機就給她的男友打電話。

    依諾卻還趴在窗台上,注視著那個天藍色的身影,慢慢地向她走近。

    今天的陽光很燦爛,完全不似昨晚的雨絲飛揚。在那片碧藍色天空的映照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張讓她難忘的臉頰。

    姜正薰……這個深夜在站台上叫醒她的男生,這個將要成為她的「學生」的韓國男孩……不知道為什麼,依諾竟然覺得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看著他這樣慢慢地走來,她都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彷彿在什麼時候,有個男生,也曾經這樣對著她走來……

    他慢慢地從她的眼前經過,走進了教學大樓。

    依諾看不到他了,但她卻抬起頭,看到了一片碧藍色的迷人天空。想起剛剛他那個帥氣的天藍色身影,她的心裡驀然就跳出一個奇怪的詞:

    碧海藍天。

    姜正薰走進藝術系的大樓。

    走廊上立刻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幾乎所有看到他的女生都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只想讓這位韓國大帥哥看到最美麗的自己。

    不過姜正薰顯然對她們沒有什麼興趣,他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清秀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那樣沉靜的表情。他有著那樣一雙明亮的眸子,可是在那份清澈之中,似乎又含著一抹淡淡的憂鬱,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那抹憂傷到底為何而來。

    歐亞欽從美術系一班的教室裡走出來,就看到不遠處的姜正薰。

    「好了,寒舒,我們下午見。」他匆匆地掛斷電話,對著姜正薰喊道:「正薰!」

    姜正薰抬起頭,看到同樣高大帥氣的歐亞欽。

    他是和姜正薰不同類型的男生,雖然個子高高,但卻留著一頭清爽幹練的短髮,一張濃眉大眼的英俊臉龐,看起來是那樣的健康而充滿活力。和那個青春無敵美少女湯寒舒,倒真的是「無敵」的一對。

    「早,亞欽。」姜正薰的中文還不是很流利。

    「早,」歐亞欽對他揮揮手裡的電話,「寒舒剛剛打電話來,依諾已經答應了。約好了明天晚上去你的公寓,幫你補習中文。」

    突然聽到歐亞欽的話,姜正薰的腳步忍不住一停。

    「真的?她真的答應了?!」他再也保持不住冷漠的表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是的。她真的答應了。」亞欽看著好友,認真地點點頭。

    姜正薰驀然抿緊了嘴唇,眉頭緊緊地鎖成了一團。他的手指緊緊地握住自己懷裡的課本,有些痛楚地閉上了他明亮的眼睛。

    太好了,她終於答應了。沒有想到會這樣順利,他還以為,她會排斥他的靠近。但太好了,她答應了。那麼每個星期,他至少能有三天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歐亞欽看到好友的表情,忍不住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姜正薰的肩膀。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正薰。」

    姜正薰抿著嘴唇點點頭。

    「但是要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和寒舒的話,不要傷害依諾,她已經很脆弱了。」歐亞欽忍不住提醒他。

    「放心吧,如果她發現什麼,我會立刻離開這裡。」姜正薰鄭重地說。

    「那就好。」亞欽點頭。

    玻璃窗外燦爛的陽光映照在兩個大男生的身上,漾起一片淡淡的金色光芒。

    可是姜正薰的心,卻在這溫暖的陽光下,微微地顫抖著。不是因為寒冷,只是因為那個名字——韓依諾。

    跨越千山萬水的阻隔,他終於……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依諾,你……還記得我嗎?

    傍晚放學時分。

    韓依諾匆匆忙忙地收拾著自己的背包,急匆匆地從教室裡跑出來。

    因為今天是她和湯寒舒、歐亞欽約好了,一起去那個韓國留學生家的時間。不過因為她又在趕作業,所以當寒舒、亞欽都吃過晚飯之後,她才趕緊地從教室裡跑出來。

    「依諾,你快一點啦!我和亞欽在樓下等你哦!」寒舒在電話裡著急地對依諾說著。

    「我已經很快了!」依諾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抓著背包,急匆匆地朝樓梯走去,「對不起,再等我一分鐘,我馬上下來了!」

    雖然知道讓朋友等很不好意思,不過她還是想要把自己打理得整齊一點,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姜正薰見面,可是總是希望能給他留下個好的印象。

    不過好像總是事與願違,依諾剛剛跑到樓梯口,腳步就忍不住一停。

    因為……她看到抱著一束玫瑰花的周冠宇,就站在一樓的樓梯口。

    天哪!怎麼他偏偏挑這個時間……她今天是沒有時間和他拉來扯去的,還是繞道走吧!雖然側樓梯在很遠的地方,可是為了不要再出什麼麻煩,依諾只能立刻轉身。

    可是好像她還是晚了一秒。

    「依諾!」站在下面的周冠宇已經看到了她,立刻大叫著她的名字,三兩步就跨上了樓梯。

    依諾抬腿就想跑,卻被他一下子從後面拉住了衣袖。

    「依諾!你要去哪裡?」

    天,又被他抓到了,真是好倒霉!

    「呃,沒有啊,我……我回教室……」依諾尷尬地轉過身來。

    其實周冠宇也是一個很帥氣的男生,不過卻不是依諾喜歡的那個類型。他的熱情讓她招架不住,而且他的鮮花攻勢,更是讓她有些反感。

    「回教室?你忘記什麼東西了嗎?我看到湯寒舒和歐亞欽在樓下呢!他們是在等你嗎?」周冠宇的語速非常快,「是不是你們三個今天有什麼活動啊?不如帶我一起去吧!」

    暈倒!

    依諾真的很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可是家教和禮貌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做。

    「沒有啦,他們不是在等我。我們……我……」依諾想不出應該用什麼話來搪塞他。

    「依諾,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周冠宇瞭解地看著依諾漲紅的臉頰,「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想要撒謊的時候,臉頰就會變紅的。」

    他突然湊過來,緊緊地盯著依諾的臉頰。依諾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反射性地摀住自己的臉。

    「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真的好可愛。」周冠宇越看她越是喜歡,「喏,這束花送給你的!走吧,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天,又來了!他的鮮花攻勢,讓她頭痛欲裂。

    「對不起,我不想要這束花!」依諾連忙推開他的手,「你說的沒錯,今天我和寒舒、亞欽真的有事,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對不起!」

    她急匆匆地推開周冠宇,轉身就朝樓下跑去。

    周冠宇好容易見到她一次,哪裡會那麼簡單就放過她。看她下樓,也立刻跟著跑下樓來。

    「依諾,你別走!等等我!你聽我說!」

    「對不起,我真的有事!」依諾不敢多停。

    「你有什麼事?我和你一起去啊!」周冠宇竟然還跟著她不放。

    一樓大廳裡到處都是經過的同學,聽到他們兩個的叫聲,不由得都停下腳步來,奇怪地看著他們。一個女孩子在前面跑,一個男孩子捧著玫瑰在後面追,這場景還是相當吸引大家注意力的。

    湯寒舒和歐亞欽就站在一樓大廳的門口,樓梯上的騷動當然也驚動了他們。

    「亞欽,是周冠宇耶!啊,他又來找依諾了!」寒舒連忙拉著自己的男朋友朝教學樓裡跑去。

    歐亞欽也快步跟過來,想要跟寒舒去「解救」韓依諾。

    可憐的依諾被周冠宇拉住了背包,被迫停下了腳步。

    「依諾,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喜歡你是沒有錯的吧?你為什麼每次都要躲著我呢?」周冠宇不肯放過她。

    「周冠宇,你不要這樣啦!」依諾想要從他的手裡拉出自己的背包,「我不適合你的,我早就對你說過了!你去找別的女孩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依諾,你沒和我交往過,怎麼知道我就不適合你?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的!」周冠宇一邊拉著她的背包,一邊拚命地想要把那束玫瑰塞進她的手裡。

    圍觀的同學們忍不住響起一片竊竊的笑聲,依諾的臉頰立刻就漲紅了。

    「不要!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依諾伸手,想要把他的花推開。

    周冠宇卻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把花束塞給她。

    依諾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雖然知道他是因為喜歡她,可是這樣的強迫,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不,是非常不喜歡!

    就當依諾急得都快要哭出聲來的時候,突然從她的背後,伸出一隻大大的手掌,一掌就推開了周冠宇的玫瑰花。而且就在依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就把她拉離了人群。

    「啊——」依諾尖叫了一聲。

    可是那個握住她手腕的天藍色背影,竟然連頭也不回地,拉著她就朝著學校門口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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