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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聖堂武士的木偶像 文 / 張悅然

    盧德坤blog:9059

    【感冒中】

    從樂清回來那天喉嚨就有點不舒服了,這幾天杭州天氣一變,雖然也及時加厚了衣服,但是兜裡也多了幾包紙巾備用。午飯時遇見一對老同學,女的委婉地說你怎麼好像沒睡醒的樣子。男的比較直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不得不承認我感冒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矯情,但是我真的是好久沒有體驗過生病的滋味了——身體裡埋伏著的隱形因素先忽略不計。生病意味著我對一些人變得漠然,生病意味著先前訂好的旅行計劃再次擱淺。生病也同樣使另外一些人變得漠然,也更改自己的旅行地址。讓我自個兒好好地呆一陣,這主意可真不錯。

    曬曬陽光好不好呢?我不知道。

    最近在翻一本獲布克獎的英國小說:保羅·斯格特的《眷戀》(書名直譯應為《滯留》?),王治奎、孫福增譯,山東大學出版社1988年12月第一版,印數20000冊,定價2.80元。這本小說中的人物個個可愛,場景就固定在那三四個地方:旅館、教堂、設拉子飯店。但是敘事卻夾纏得很,敘述到一個點,馬上會回溯到之前。比如說剛剛和丈夫吵完架盧西來到教堂,與鬼鬼祟祟的布拉博伊先生相遇時,時間彷彿凝滯了,視角換到了布拉博伊先生那邊,作者花了很大的篇幅去解釋他為什麼會帶有慾望地看著自己好友的妻子且年紀不小的盧西了,那裡有另外一場爭吵。我懷疑作者在寫作之前對整個結構是否瞭然於心,這樣寫我想會吃很多虧,也處處顯得笨拙。換作對技巧熟稔於心的小說家們,肯定會設置兩條平行的線,而不會如此「彆扭」。然而我卻非常喜歡這「夾纏」與「笨拙」,不僅因為在遇到我認為是敘事困難的地方,作者總會有乍現靈光,彈指之間便輕輕化解,使得整部小說不落俗套,更多的是這讓我想起自己最初寫小說時的情景。

    摹仿在我的生命中佔據重要位置,每次我的人生似乎有那麼一點小轉折都是因為眼前出現一個偶像式的人物,而我又克制不住摹仿的慾望。我並不是說我很想摹仿斯格特,而我對那些「偶像」有意識的摹仿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大多數時候與初衷都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很多人懷疑我的偶像真的有那麼多嗎?答案是肯定的,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飲,重點不是三千,而只是那一瓢。讀《眷戀》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好久沒有寫小說了,有一部舊稿子在電腦裡躺了好久,要是我繼續感冒到寒假,一定要接著寫下去。美好的時光容易讓人懶散。現在我要痛定思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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