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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她和他和他和他 文 / 米米拉

    (1)空中接吻

    「嗚嗚嗚~……我長得這麼醜,人家都笑我、討厭我,沒有一個男生追我,我去追別人又每次都是被拒絕,活到15歲了連一次戀愛也沒談過。看我這副丑斃了的恐龍相,肯定活到85歲也沒人願意跟我談戀愛!那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

    臉上頂著一塊超大超醜陋傷疤的我,站在我們海灘初中的教學樓天台邊緣上,一邊嗚啊哇呀地鬼哭狼嚎,一邊滿臉悲壯地準備往下跳。

    「啊~,你……那個女孩,你想幹什麼?你千萬不要想不開!」

    就在我準備起跳的前一秒,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焦急而好聽的男聲。

    哇啊啊啊∼,真的是好好聽的一個男聲啊,簡直跟我赫赫有名的帥老哥的聲音一樣好聽,但是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種味道,那麼淺淡而柔軟,還有芬芳的溫暖氣息瀰漫,好像只要聽過這一次,就會長久地繚繞於心尖,一輩子也休想忘掉……

    呸呸呸,什麼一輩子也休想忘掉?我才不是花癡呢∼,何況我還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不過,上帝已經給他一個這麼好的聲音了,如果再給他一副好長相,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嘿嘿,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他是只「青蛙」(醜男的慣稱)呢,那跟我就是同類了耶∼,HOHO~!

    於是,抱著尋找同類的偉大目標,我唰地將頭扭轉了過去——

    嗚哇哇哇哇哇哇——!這個人……這個人……這個人到底是人還是1千瓦的電燈泡?為什麼會這麼閃亮?為什麼會這麼耀眼?

    該死的,我討厭承認他的頭髮像麝墨一般漆黑,我討厭承認他的身形像綠竹一般挺拔,我討厭承認他的面容像湖水一般清俊,我討厭承認他的眼睛在夕陽暖紅的顏色裡閃爍著晨星一樣的光芒,我討厭承認他就像是一尊最最完美的神像,充滿著讓人窒息的美和爆發的力量。

    嘎啊啊啊——,我恨上帝——!為什麼真的這麼不公平,造出這麼完美到不像人的人?這樣更顯得我醜啊∼!該死的上帝老頭,真是可惡,可惡,可惡……

    我正在心裡將可恨的上帝老頭罵得稀里嘩啦時,那個讓人嫉妒的閃亮雄性生物已經不動聲色地慢慢靠近了我,他想要阻止我跳樓!

    我趕緊大聲喝住他:

    「別過來!你再往前挪動半步我就立即跳下去!」

    「你如果跳下去我也跳下去!」

    「啊~?什麼~?你是不是白癡啊∼?!你要搞清楚狀況,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我又不是你深愛的女朋友,你幹嘛擺出這種殉情的架勢?你腦子有問題是不是?」

    他閃亮亮的帥帥臉唰地就紅成了熟透透的大蘋果。

    「因為……因為……因為如果不能成功阻止你輕生,我的罪孽就會很大,只能……只能結束自己的生命來贖罪了……」

    我暈死~……這個傢伙腦子一定有問題!唉唉唉∼,真是可惜了那一副好長相!

    「好好地你為什麼要死呢?」那個腦子有問題的閃亮生物又正兒八經地向我開炮了。

    「真是頭豬!問這麼白癡的問題!你的眼睛長到腳底板上去了是不是?沒看到我長得像只超級大恐龍啊∼?!」

    我如果長得像只漂亮的白天鵝,你以為我還會去死嗎?

    「你長得像只超級大恐龍∼?誰說的啊?那個這樣說的人肯定沒見過真的恐龍!」

    「你的意思是——你見過比我更醜的?」

    「沒有。」匡當~!當頭一棒~!

    「但是,我在書上見過真的恐龍,它們的頭像蛇頭,嘴部比較尖,有長長的尾巴,最大的一個特徵是,它們的身體一般都很龐大,那種龐大是人的身體絕對不能比擬的。」

    「舉個具體的例子,像中國四川省合川縣發現的合川馬門溪龍,全身長度達22米,體高達3.5米,體重達40∼50噸,平時是在水深5∼10米的湖泊中生活,利用水的浮力浮起笨重的身體,以水中的藻類為食物。」

    「所以,你一點都不像恐龍,我沒說錯吧?」

    我狂暈~……

    「拜託!我指的恐龍是個比喻詞,是「醜女」的意思好不好?身為21世紀的青少年,你不會連這個很通俗的網絡詞彙都不知道吧?I真是服了YOU∼!」

    「呃∼?真的嗎?『恐龍』真的是比喻『醜女』?呵呵,好奇怪的比喻哦∼,恐龍明明很可愛啊!而且,你不醜啊∼,你真的不醜!你臉上的傷疤看起來很藝術,就像是立體的浮雕,還是畢加索的印象派風格呢∼。」

    「怎麼可能不醜?所有人都說我醜得能嚇死一動物園的動物!你要撒謊也撒得高明一點好不好?」

    「我以上帝的名義擔保,我真的沒有撒謊!我從來不撒謊的,那樣會遭受上帝的懲罰」

    「好,你要我相信你沒撒謊也可以,那你主動吻我一下!如果你真的吻了我,我就相信你說我不醜是你發自內心的真話,我就打消跳樓的念頭!」

    放心,我敢打包票他絕對不願意親我的,連那些臭烘烘髒兮兮、比我長得也好不到哪裡去的野貓野狗都鼻子哼哼地不願多看我一眼,何況是他這樣一個暴帥到沒有天理了的傢伙呢?!

    只是,沒想到那個閃亮生物聽到我貌似索吻的話後,臉居然唰地紅得像猴子屁股。我沒記錯的話,他已經是今天在我面前第二次臉紅了!

    他的帥帥臉作猴子屁股狀維持了不短的時間後,他才吁口氣認真地看著我說:

    「如果我……我……我……那個那個了你,你當真會打消跳樓的念頭?」

    什麼那個那個啊∼,他把「吻」字說出口會死嗎?那個字又不是炸彈!真是的,搞得自己好像很純情似的,其實彆扭得要命!

    「我一言既出,八馬難追!」我拍拍胸脯大聲道。

    「那……好,我……那個那個……你!」

    我暈~,怎麼又是用「那個那個」啊∼,他是不是打算一直用「那個那個」代替「吻」這個字啊?我的天,真沒見過這麼彆扭到家的人!

    不過,不會吧?

    他,難道,真的,要,吻——我這只超級大恐龍?

    啊~,天啊~,他向我走過來了……

    一步、兩步、三步……

    5cm、4cm、3cm、2cm、1cm……

    「哇呀呀————!你真吻啊~?不要啊~,我開玩笑的……啊——!」

    在他的嘴唇要碰到我臉蛋的前一秒,我驚慌失措地趕緊後退躲閃,卻忘了這是在天台邊緣,我一退就退到了空中,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向下墜,真的「跳樓」了……

    那個閃亮生物趕緊伸出手來想拉住我,我也本能地像抓救命稻草一樣去用力抓他……

    哈哈,沒想到抓住了耶∼,真的抓住了,太好了,我居然抓住了他!

    等等,不對勁,啊~,糟糕,我怎麼把他從天台上給抓了下來?!

    我的力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現在好了,我有陪葬的了……

    呸呸呸,死丫頭,陪你個頭啊∼,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你這是間接殺人啊,間接殺人,你懂不懂?

    我懂啊∼,可是,我懂了也是沒用的,因為事情已經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而且——

    而且我好像還不是單純地殺人,因為……

    因為我那麼用力一抓他,確實是抓住了他,而且是緊緊地抓住了他,只不過……

    嗚~,這個緊實在是緊得有點太過頭了,緊得——連我們倆的嘴唇都「緊」到了一起!當然就是我這罪魁禍首的一抓將我的嘴唇貼到了他的嘴唇上!

    轟轟轟∼,我們……這算是……KISS了~?

    我們KISS了~?!

    沒錯~,真的~,我們真的KISS了~!

    暈暈暈暈暈~……

    但是……但是……

    但是我對天發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想吃他豆腐的,嗚嗚~……

    我也不想的啊,這可是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啊,嗚嗚嗚……恐龍妹的初吻也是很珍貴的!

    所以,帥呆了的閃亮生物先生啊∼,求你別再用那麼驚恐的眼睛看著我了好不好~?

    不對,按照正常邏輯,我現在不應該一心想著為自己辯解,而是——趕緊將自己的嘴唇離開那個閃亮生物充滿巨大電流的嘴唇啊∼!

    於是,我慌忙鬆開了他……

    嗚哇哇~……這一鬆就讓我清醒地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完了完了,我要摔成一堆肉泥了,我最最親愛的帥老哥啊∼,永別了,嗚嗚嗚嗚~……

    (2)零下N度殭屍

    「撲通通——!」

    該死的~,我為什麼會摔在一堆爛紙箱子上~?

    應該是氣墊才對!我們海灘初中戲劇社社長兼導演明明早說了會安排人放氣墊在下面接應的!

    沒錯!我是在拍校園短劇,剛才的跳樓場景就是導演安排我演的,哈哈,我韓夕貝才不會那麼蠢真去跳樓自殺呢∼!

    可是——嗚~,我和閃亮生物從天台上失足跌下來和空中接吻卻完完全全是——意、外!

    只不過是我剛才入戲太深了,什麼都沒覺察到……

    嗚嗚嗚~……我的初吻啊∼,我的初吻……

    不過,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哈哈哈,我韓夕貝臉上的傷疤是假的哦,是我自己故意貼的,其實我一點都不醜!雖然長得不算PP,但起碼不至於影響市容!呵呵……

    但?是,關於貼假傷疤扮醜女這一點,卻並不是導演安排的,而是只有我和我老哥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所有不知情者都還以為我是剛才我飾演的那位跳樓恐龍妹的現實真人版呢∼,哈哈!

    哇卡卡卡~,我之所以假扮醜女可是有非常非常偉大崇高浪漫之目的的,所以,才懶得管那些不知情者對我的冷嘲熱諷呢∼!

    我韓夕貝是一隻快樂的「大恐龍」,快樂的「大恐龍」,喲霍霍∼,咿哦哦∼,咖啦啦……

    嗚嗷嗷~,不好!我為什麼感覺有股強烈的冷空氣一直在對我絲絲絲地掃射個不停?一抬頭……

    哇啊啊啊啊——,居然正對上一雙絕美無比的深邃狹長眼眸!

    Oh,MyGod∼,我今天到底是走霉花運還是桃花運啊,為什麼會接連碰上兩個帥得人神共憤的傢伙?

    而且這個傢伙好像比剛才那個「英雄救丑」的閃亮生物還要帥耶∼,他的旁邊好像還漂浮著一個條幅,上面用燙金大字寫著——「此乃迷死人不償命之天下第一美男子」……

    嗚哇哇~,慘了慘了,我的眼睛真是中毒不淺耶∼,居然出現幻覺了,嗚嗚嗚嗚……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傢伙遠遠沒有閃亮生物討喜,因為他冷得貌似沒有體溫的殭屍,哈哈,估計他那長得像刷子似的睫毛很快就要嘩啦啦嘩啦啦掛滿冰柱子了……

    呀啊啊啊——怎麼搞的~?為什麼他的睫毛上沒有出現冰柱子,倒是慢慢慢慢地冒出了汗珠子?

    而且居然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冒的!

    天啊∼,天啊天啊~,這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眼睛濕濕的像出汗一樣,是在哭嗎?幹嘛要哭?

    哎呀∼,韓夕貝,你管那麼多,趕快起來才是……

    「啊啊啊——!」

    還沒爬起來的下一秒,我就殺豬似的大聲驚叫起來,因為、因為……

    因為那個該死的「零下N度殭屍」(就是直愣愣看著我眼睛冒汗的那股強烈冷空氣),居然二話不說就攔腰把我抱了起來,啪嗒啪嗒走得比鴕鳥還快。

    拜託,你以為現在正在舉辦「抱著老婆走」競走比賽嗎?不,不是「老婆」,是「老虎機」,嗚哇哇~……我現在就好像一架要被他扔到垃圾場去的散架老虎機啊∼,嗚哇哇哇哇~……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非禮啊∼,綁架啊∼……」

    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我,不得不向所有路人亮出我的最高分貝嗓音求救,可是,嗚嗚嗚……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搭理我?

    只聽見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的花癡流口水聲,而且這些噁心的聲音都是朝著那個該死的「零下N度殭屍」發出的:

    「哇塞∼,他好帥哦∼,他實在是toooooooooooo……帥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這麼養眼的男人啊——?!」

    「Oh,MyGod∼,他一定是神派到人間來的完美天使,他那對能呼啦啦飛翔的白色翅膀隱形了!」

    「天啊∼,天啊天啊∼∼,他簡直是帥呆了酷斃了,他不是漫畫裡走出來的騎士就一定是童話裡飛出來的王子!你們看你們看,他的唇線多麼凜冽迷人,他的電眼簡直勾魂奪魄,哦哦哦∼,我要醉了∼∼∼,我要醉死在他魅惑的氣息裡了……」

    「嗚嗚嗚嗚~……這個現實世界為什麼這麼殘酷?因為我一看到他的暴帥帥臉,就感覺我所看到過的所有男生都是風乾的饅頭、都是沾了灰的炒年糕、都是臭斃了的過期豬崽肉……」

    「啊啊啊啊——,帥哥哥帥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華麗麗金貴名字∼?」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QQE-mailMSNEHOME家庭詳細住址∼?」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奶∼?豆奶∼?牛奶∼?酸奶∼?還是……」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一般洗澡時擦背是怎麼擦∼?」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內褲顏色∼?」

    我寒~,我暈~,我倒~,我狂吐血~!我真是佩服這些花癡,居然可以噁心到這種境界!

    哈哈,幸好那個「零下N度殭屍」從始至終板著撲克臉把她們當透明人,不過,那群花癡好像也在把我當透明人耶~,她們看不到我在他懷裡掙扎嗎?

    難道她們是認為我這樣的「醜八怪」根本就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所以不屑一顧?可惡!

    切∼,懶得跟她們一般見識,反正我知道我自己其實不醜就是了,我之所以假扮醜女可是有非常非常偉大崇高浪漫之目的的,那些以貌取人的花癡哪跟我在一個檔次啊∼,差了N檔呢!哼∼!

    嗚嗷嗷~,不得了了,那個該死的「零下N度殭屍」居然將我塞進一輛跟棺材沒什麼差別的黑色高級轎車裡,呼隆呼隆地將車開到了本市最好最大也最貴的一家醫院。

    「喂喂喂∼,你這具該死的綠毛殭屍,你到底想幹嘛?我不認識你!我真的不認識你!你眼睛長屁股上去了是不是?連個人都不會認?」

    「……」

    「滋滋滋∼,你這頭只會裝啞巴的豬,你到底想幹什麼呀∼?為什麼把我拖到醫院來?我沒病啊,是人都知道我沒病……」

    「……」

    「嗚哇哇∼,你不會想賣我的器官吧?我告訴你,我全身沒有一個器官是好的,我有愛滋病、糖尿病、心臟病、腸胃病、食管癌、惡性淋巴瘤……」

    「……」

    嗚嗚嗚~……死了,死了,我真是要死了,那個「聾啞殭屍」從頭至尾連個屁也沒回應我,卻依次把我帶到這家醫院的每一個診療室,要醫生們給我來了個徹徹底底、底底徹徹地全身大檢查,連我可憐的腳指甲也沒放過。

    最後,他挺著那張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還硬的撲克臉,看著被那個該死的全身大檢查折騰得奄奄一息的我,幽幽地說:

    「霍霍~,你的身子原來是爛鐵打的,那麼高摔下來居然沒事!」

    「喂喂∼,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我摔死你才高興啊?」噗呼呼……真沒見過這麼垃圾的人~!

    「……」

    該死的,對我的話為什麼沒有反應?只是一直眼神複雜地盯著我臉上的那塊大傷疤看,看得我渾身不舒服……

    「喂喂喂~,你老是看什麼看啊∼,沒見過恐龍嗎?不許看!」我唰地用手摀住了那塊傷疤,我可不想被他瞧出那塊傷疤是假的。

    「是啊∼,本小姐是長得影響市容了點,那又怎麼樣?只要心靈不醜就可以了……」

    「你很漂亮!」他突然走近我說。

    「啊?什麼?你說什麼?」我真懷疑我耳朵出了毛病~。

    難道~……難道他發現我那塊傷疤是假的了?不會吧~?那塊傷疤足以亂真耶∼,我貼了這麼久都沒一個人發現。

    「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他更進一步地走近我說。

    什麼什麼~?他說什麼~?

    他說我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

    不會吧~?他的審美觀是不是有問題~?

    即使是揭掉這塊假傷疤的原貌,我也不能算是個美女耶~,頂多就是個有點小小可愛的普通MM啦∼,滿大街都是我這種長相的人!

    「哈哈,真看不出你這種鼻孔朝天的『零下N度殭屍』也會拍馬屁?還拍得這麼……噁心~!說!幹嘛這樣對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我才不相信你是出於好心安慰我呢∼!」

    「……然……皙……」

    他定定地看著我,一邊慢慢將手伸向我臉上傷疤的方向,一邊緩緩地、不連貫地吐出了這樣兩個低沉的字。

    與此同時,我又看到他那雙絕美深邃的眼睛開始嘩溜溜嘩溜溜出汗,晶亮的瞳仁上慢慢又慢慢地升起濃厚的迷霧,是破曉十分朝陽剛剛浮現的顏色,悲傷又喜悅,也許還有很多別的亂七八糟的東東……

    (汗……他在玩變色龍嗎?)

    哎呀∼,總之太複雜了,依我的IQ反正是看不怎麼懂……

    但是,就像他眼睛的第一次出汗那樣,他始終沒有讓他的淚珠跑出眼眶,一顆也沒有。

    這個傢伙真是好奇怪,沒事哭什麼哭啊∼?要哭又不放聲哭出來,哭得這麼淅淅嗦嗦……淅淅嗦嗦……像——娘們~,還一天哭兩次,真是的。

    哎呀,沒工夫想這麼多了,他那只修長的手爪子就要摸到我的傷疤了呢,我可不能讓他有機會發現它是假的~!

    於是,我趕緊靈敏一閃,瞪著他凶巴巴地大聲說:「我告訴你,你可別想吃我豆腐~!」

    「……然……皙……」

    「汗~……怎麼又是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字?到底什麼意思?你別跟我打啞謎行不行?本姑娘我不喜歡動腦筋!」

    真是的,真是個怪人,好像中了邪一樣在唸咒語。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卻嘶溜溜冒出這樣一句。

    「哎~,『零下N度殭屍』,你這問題也問得太白癡了一點吧?你明明知道我們兩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我怎麼可能知道你是誰啊?切∼,你以為你很有名嗎?你以為你長得稍微人模狗樣一點,所有人就必須都知道你是誰、就必須都拜倒在你的牛仔褲下啊∼,你小心摔到酒缸裡醉死……」

    「我是……」

    你是?你到底是誰啊∼?你難道是傳聞中那個「帥到連美神也要下崗了」的冰予初中初三GG——安聖予?

    你難道是傳聞中那個「如果MM與其相遇而不被其電暈、她就一定是GL(女同性戀)」的冰予高中高二大叔——冰凌?你難道是……

    (3)雙面老哥

    「我是飛蛾……」

    「啊~?什麼~?飛……蛾?」我目瞪口呆得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該死的,真是頭不討喜的大笨驢,你好歹也跟我的猜測挨點邊嘛∼,枉費我那麼辛苦地猜測你是XXXXXX……

    「哈哈,你的名字叫飛蛾嗎?哈哈哈,好好笑哦∼,你老爸老媽難道是抓昆蟲的?哈哈哈哈……飛蛾?!哈哈哈哈哈……飛蛾?!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前仰後合,等再次看他時卻發現人早已經不見了~。

    該死的~,那個傢伙怎麼跑得這麼快?難道真變成一隻飛蛾飛走了~?

    哎呀呀∼,管他呢,他走了不更好,我不是巴不得他走掉不要再纏著我嗎?

    不過,不是他強行把我弄到這裡來的嗎?怎麼倒自己先走了?不是神經就是腦子進水了!

    啊呀呀∼,我幹嘛在那個「殭屍神經」身上浪費這麼多腦細胞啊~,我的校園短劇還沒拍完呢,我還要趕緊去看看那個閃亮生物到底有沒有摔傷。韓夕貝,趕緊趕緊!

    於是,我啪嗒啪嗒地飛快衝到了學校。

    「韓夕貝,你死到哪裡去了?我們今天的拍攝任務還沒完成呢∼,你浪費了我多少寶貴又寶貴的時間你知不知道?你只是個屁大的小小小配角而已,要不是我看你長得這麼醜很符合這個短劇人物形象,我還不找你拍呢,你擺什麼譜!真是的~!」

    大老遠地,我們海灘初中的戲劇社社長兼導演就扯著他的鴨公嗓子對我進行潑婦罵街式的訓斥了。

    「我哪裡擺譜啦∼?」

    我也毫不示弱地扯開了我的大嗓門。

    「我剛才從教學樓天台上『跳』下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你和拍攝劇組?你不是明明說會有氣墊放在下面的嗎?為什麼會是一堆又臭又磕人又不保險的爛紙箱子~?要不是我皮厚,準得摔傷~!」

    「死丫頭,你跟領導吼什麼吼啊∼?你以為我想啊~,是我們學校那個古董氣墊被該死的老鼠咬得不成樣子了~,我臨時才發現,所以只好先從學校垃圾站搞一些紙箱來暫時充當氣墊救救急,然後就帶領劇組去向鄰校借嘍∼,你說台詞總是超級囉嗦的一個,我怎麼知道你跳樓跳得那麼快……」

    我暈死~,原來是這麼回事……

    「派一個人去借氣墊不就行了?幹嘛像去泡MM一樣群狼出動啊∼?」

    「唉唉唉~,真是小小小配角的IQ!你連這個都不懂嗎?人多才顯示我們有誠意啊∼,那樣人家才肯借氣墊給我們……」

    我再暈~!

    「啊——!」暈完後,我一拍腦門突然大叫。

    「還有那個閃亮生物帥哥男演員啊∼!我跟你一扯又把他給忘了!不知道他摔到哪裡去了,他沒摔成重傷吧?想想他那細皮嫩肉的樣子就一定不經摔!」

    「人家早被一群花癡救走了,還用得著你這隻大恐龍在這裡擔心?!

    「還有,你頭腦發暈發到冥王星上去了是不是∼?你搞錯了男演員你知不知道?你講的那個臭小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臨時演員搭檔,他剛發短信給我請假了說要晚點才能到。那個傢伙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外星洞裡鑽出來的,他八成是以為你真跳樓才想充英雄的……」

    「啊~!不會吧?他居然不是我的臨時演員搭檔?依我不算低的IQ怎麼可能搞錯……哎呀呀∼,可能啦可能啦,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可預知的無限可能性!呵呵,他沒事就好!哈哈,我就說嘛,像我們這樣一所青蛙滿地跳的海灘初中怎麼可能有那麼帥得冒煙的人嘛……」

    啦啦啦∼∼,我韓夕貝可真是走運啊,居然把初吻給了那麼一個閃亮亮帥呆呆的生物,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咳咳咳,雖然我不是花癡啦,但是那傢伙真有蠻可愛耶∼,就衝著他「英雄救丑」這一條……

    「韓!夕!貝!你說誰是——青蛙?」

    正在美妙幻想當中時,戲劇社社長和拍攝劇組的那幫男生已經做出了想要把我吃掉的樣子。

    「嘻嘻,你們啊∼,你們都是滿地跳的青蛙!呱呱呱,呱呱呱呱……」我衝著他們使勁扮鬼臉。

    「韓大疤臉,你去死——!」

    糟了,他們要群起而攻之了(在他們眼裡我根本就不是女生),韓夕貝,趕緊跑啊跑啊跑……

    嗚嗚~,眼看就要被他們追上,我只好拋出我的殺手鑭:

    「啊∼,老哥,老哥你來了嗎?老哥你來接我回去嗎?嗚哇哇哇~,救命啊,老哥救我!那群青蛙又在追我了,他們肯定又要餵我吃粉筆灰!救我,老哥,我的帥老哥,我的宇宙超級無敵保鏢帥老哥……」

    「啊啊啊啊~,她老哥來了嗎?我可不想住醫院……」

    「嗚哇哇~,我也不想!我上次被他打掉的那粒牙齒還沒長出來呢∼,我打算去裝顆金牙算了……」

    「金牙?你有那麼多money嗎?」

    「還money你個頭啊∼,我們趕緊跑才是對的,趁她老哥還沒追過來之前!」

    「是啊!一、二、三、RUN(跑)——!」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衝著那群比兔子還溜得快的膽小鬼笑個不停。

    哈哈∼,沒錯啦∼,我老哥韓林野的赫赫威名可絕不是吹的,他的打功真是沒得說啊!

    那叫一個厲害,嘖嘖嘖~,簡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啊,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有一個人可以打過他的!

    他可是我心目中最最有安全感的男人~!

    而且,他長得好帥好帥好帥哦——!

    絕不會比我今天見到的那個閃亮生物和殭屍神經差多少的耶!

    嘿嘿,為他神魂顛倒的女人簡直可以填滿整個太平洋了,但是他連瞧都不瞧她們半眼,她們如果追他追煩了,他就掏出一把華麗麗的砍刀唰嚦嚦甩到她們面前,嚇得她們哇哇哇哇地大叫著趕緊跑……

    「我是恐龍我怕誰,Oh∼,Yeah——!

    我是恐龍我怕誰,Oh∼,Yeah——!

    我是恐龍我怕誰,Oh∼,Yeah——!

    ……」

    啊!是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Yeah∼,太棒了,是老哥打給我的電話耶。

    「喂,老哥,哈哈,你不會現在就開車來接我回家了吧?」

    HOHO∼,我最親愛的老哥每天都會準時開著他的超帥帥摩托車來學校接我放學回家的哦∼,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也不會放我鴿子的,這麼多年來從未間斷過耶∼,一次也沒有!哈哈,很羨慕吧?

    「但是,我親愛的健忘的老哥,我不是昨晚告訴了你今天我要晚點放學嗎?因為那個該死的上課上上癮了的數學老師還要補一節課,嗚……」

    「呵呵,對不起,貝貝(老哥對我的慣稱),」

    手機那邊傳來老哥溫柔好聽如天籟的聲音——

    「哥哥今天實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接你放學了,你自己打出租車回來好嗎?」

    「什麼呀∼?你不是說只要是關於我的事情就是你最重要的事情嗎?那接我放學就應該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啊!怎麼突然冒出一件比我還重要的事情出來了?到底是什麼事情比我還重要啊∼?快點如實招供!」

    我故意裝得很生氣的樣子。

    「我……」

    「幹嘛吞吞吐吐的?對你老妹我都不能說嗎?啊∼,哈哈,肯定是交女朋友了對不對?趕著去約會所以沒時間接我了?」

    「不是的~,貝貝……」

    「哈哈,老哥啊∼,你幹嘛這麼緊張?呵呵,我只是小小開個玩笑而已!你老妹我怎麼可能這麼不通情理呢?不能來接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說什麼『對不起』啊……」

    「韓林野,還沒打完嗎?」

    我還沒說完呢∼,電話裡突然就冒出一個結了冰似的冷酷男聲,嚇了我一大跳。家裡有人來嗎?

    而且,那個聲音好像還有點耳熟……

    「你多等兩分鐘會死啊∼?!少囉嗦,給老子滾一邊去!嚇壞了我的寶貝妹妹我讓你橫著出去!」

    老哥遠離手機旁的粗暴聲音。明顯就是對那個結冰男聲說的。

    「老哥,家裡有人來拜訪對不對?誰啊∼?我認識嗎?就是因為他你才不能來接我放學回家了,是不是?」

    「呵呵,沒有啊~,家裡沒人,就我一個人在~。」

    「騙人!這麼爛的謊虧你撒得出來!」

    (4)不速之客冰激凌

    「真的,家裡真的沒人,你要立即飛回來驗證驗證嗎~?」

    「什麼呀∼?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立即飛回來的!好啦好啦,管它有沒有人呢,反正我又不感興趣!老哥,沒別的事了吧?那我掛了。」

    「嗯,再見,回家時路上小心。」

    「知道啦知道啦∼,Byebye∼!」

    呼哈∼,一步一步極不情願地挪到教室,看著數學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地忘我激情演講了足足一個小時後,飽受嚴重拖堂之苦的我們,夾著餓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衝出了教室。

    Yeah∼Yeah∼Yeah∼,萬歲,終於可以回家嘍∼,老哥,我來了!HOHO∼!

    呼呼∼,跳下公車後,我便樂顛樂顛地往家裡跑去,可是快到家門口時卻唰地站住了——

    天啊~,那個……那個正從我們家走出來、進了一輛黑色高級轎車的人,不是我今天遇到的那個「殭屍神經」嗎?

    他怎麼知道我家住在這裡的?他到我們家來幹什麼?我和我老哥都不認識他耶∼!

    這人是不是真有點神經啊~?

    聯想起他白天的種種古怪舉動……啊呀呀,好恐怖,簡直是越想越恐怖啊~,我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妙……

    於是,我趕緊躲到一個牆角,不讓他發現我。

    等他開著轎車走了老遠以後,我才跑進了家門。

    「辟里啪啦!乒乒乓乓!匡呲匡呲!砰砰砰砰!」

    好傢伙,老哥又在怒氣沖沖氣勢洶洶地演奏「交響樂」了——把那些桌椅瓢凳踹得滿天飛。

    「老哥,誰又惹你了?是剛才從我們家走出去的那個該死的『殭屍神經』?」

    「啊?哦~,貝貝,你回來了,呵呵。」一見到我,他便立刻搖身一變成了最最溫柔的天使。呵呵,我老哥就這德行——雙面性格,對我和對別人是天使和惡魔兩個版本!

    「老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因為他比我帥,所以我看著火大,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哎呀呀∼,我說正經的!」

    「呃~……哦~……呵呵~……他……他是來問路的,就是個陌生人。」

    「啊?HOHO,原來就只是問個路而已哦∼!那你幹嘛滋滋滋滋地火氣燒得那麼旺?」

    「……」

    「說嘛∼,為什麼會滋滋滋滋地火氣燒得那麼旺啊∼?」

    「貝貝,你可以不問了嗎?哥哥現在真的很煩!」他說著就走到廚房做飯去了。

    什麼呀∼?老哥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記得以前,不管他心情有多不好,他都從來不會給我壞臉色看的,今天居然破例了!嗚~。

    哼∼,肯定是那個該死的「殭屍神經」造成的,碰到他我真是倒了八輩子……不,十輩子、N輩子的霉!

    「呵呵,老哥,我來幫你做飯吧。」

    我哧溜哧溜鑽到他身邊笑嘻嘻地說。噢霍霍∼,身為老妹,當然有義務安撫老哥受傷的心靈嘍∼。

    「貝貝,你知道嗎?你雖然對於世界而言,只是一個人;但是對於你哥哥我而言,卻是整個世界!誰也休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哎呀呀~,老哥,你幹嘛突然說得這麼肉麻啊~?害我都忍不住寒了一下~。你這樣的話應該留著對你以後的女朋友說才對!」

    不過,嘻嘻~,老哥啊~,謝謝你這句話哦~,其實老妹我還是蠻感動的啦∼。

    但是,如果是我愛的男生這樣跟我說就好了,那我就會萬分幸福地暈過去了……

    唉∼,可惜至今我還不知道他在哪裡啊~,還在我未來婆婆家裡養著吧?

    啊呀呀~,想到這裡,我怎麼突然想起今天遇到的那個閃亮生物了?

    呵呵,他是自從我在臉上貼了假傷疤以後,第一個說我不醜的人耶∼,還那麼奮不顧身地救我,回想起他看我要跳樓時俊臉上那焦急的神情,真是越想越覺得可愛啊……

    還有……還有我的初吻給了他呀~!

    雖然是不小心才造成的,但……但事實是他真的是第一個碰到我嘴唇的男生啊∼!

    而且也看不出他討厭我,還說我的醜傷疤藝術呢~,真是美妙的比喻啊∼!

    哈哈∼,這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是上天安排的緣分耶∼。

    更何況,我一直是打算把我的初吻獻給和我結婚的老公的呢∼!既然已經被他佔去了……

    那、那……那他不就很有可能是穿越億萬年來到我面前的我命中注定的真愛嗎?雖然到現在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說實話,我真的是對他很有點動心哦∼,好像現在嘴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耶……

    哎呀呀∼,真是越想越興奮、越想越不好意思了,弄得我的臉莫名其妙地發起「高燒」來,上床後都睡不著覺了,一個勁地在床上翻「燒餅」,左一個,右一個,左一個,右一個……

    最後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裡面卻全是閃亮生物的暴帥帥臉……

    他還在溫和地對我一個勁微笑呢∼,哇喔喔~,那真是世界上最最俊美無暇的笑容啊,就像是最最乾淨純潔的白玉一樣,隨著他那傾國傾城的微笑一綻放,剎那間,嘩啦啦嘩啦啦——我的眼前似乎春暖花開,冰消雪霽,那叫一個美啊~,嘖嘖嘖嘖……

    不過,唉~,因為閃亮生物這個迷死人的夢裡微笑,搞得我第二天去學校上課都是暈暈乎乎的,腳好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飄啊飄、飄啊飄的……

    哪還有什麼鬼屁心思聽課啊∼,一整天都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到底應不應該放下少女的矜持,鼓起勇氣去追求他?

    看他昨天那副聽我說個「吻」字就臉紅得像猴子屁股的羞答答模樣,即使對我有意思,也不可能主動來追求我的吧,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妹妹大膽地往前追」——主動出擊呢∼?

    「叮鈴鈴……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鈴鈴鈴……」

    不知不覺間,放學鈴聲就已經響亮亮地吹起大喇叭了,我的腦子卻還是在那個問題中起勁地左轉右轉、上轉下轉……

    「哇啊啊啊啊——!帥GG啊∼,超級大帥GG啊∼∼,華麗麗的宇宙超級大帥GG啊∼∼∼!」

    「8錯8錯,簡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俊暴帥酷GG啊——!」

    「什麼暴帥酷GG啊∼,他有超炫炫響噹噹的名字的好不好?你們難道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嗎?你們的花癡級別還真低耶~!告訴你們,他叫——冰?凌!是貴族高中冰予高中高二年級的絕版美型男,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校園一線明星啊∼,家裡更是富得流油……」

    「冰?凌——?!嘎哦哦哦哦哦哦哦——!他難道就是傳聞中那個『如果MM與其相遇而不被其電暈、她就一定是GL(女同性戀)』的冰凌?!超超級興奮ing……」

    嗚哇哇~,受不了,是哪些該死的花癡又在我的耳邊聒噪了?

    沒看見我正在思考重大神聖的問題嗎?

    她們嘴裡的那個什麼什麼冰啊什麼什麼凌的到底是誰啊∼?

    這名字為什麼取得這麼蠢,活像支冰激凌,黑烏龜冰激凌?!

    嗚嗷嗷~,不好!我為什麼突然感覺有一股強烈的冷空氣正在向我凜冽逼近?不要啊~,我最怕冷了,最討厭冷了……

    「嗚呀啊啊~!怎麼是你——殭屍神經?你怎麼跑到我們教室來了?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你又想幹什麼~?」

    難怪我覺得這麼寒颼颼的,原來是這個該死的傢伙又跑來向我發神經了!

    難道他就是花癡口中的那個冰予貴族高中校園一線明星——冰……激凌?!嗚嗚嗚~……他為什麼陰魂不散啊∼,我實在是想不出我哪裡跟他有冤有仇啊……

    對於我的問話,他板著那張茅坑石頭臭臭臉一個字也沒答,直接就啪地甩給我一大疊票據,我一拿起那些票據就匡地張大了嘴巴。

    「耳腔檢查費……XXX元」

    「鼻腔檢查費……XXX元」

    「尿液化驗檢查費……XXX元」

    「血液化驗檢查費……XXX元」

    「心臟透視檢查費……XXX元」

    「肝腎功能檢查費……XXX元」

    一串一串龐大的費用數字……我真是越念越汗啊~,瀑布汗都要出來了……

    「你……你……你的意思就是:要我還這些身體檢查費嘍∼?」

    天啊~,我真是沒見過這種可惡到極點的人渣!天地為證,日月為鑒,明明是他硬拉我去檢查的好不好?!而且,為什麼隨便搞個破檢查就這麼貴?那家醫院是不是吸血鬼開的?!

    該死的~,他居然真的理直氣壯地點了下他的臭腦袋。可惡——!

    「嘿嘿,該死的『殭屍神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還的,一分錢都不會還的!誰叫你自己硬拉我去檢查的!我沒叫你賠我的精神損失費就已經是很仁慈了!哼∼!」

    「貝雷帽!」他居然又發神經一樣地吐出三個莫名其妙的字。

    (5)7歲的兒子19歲的老爸

    「什麼?貝雷帽?貝雷帽又是什麼東東?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在叫你——貝?雷?帽!」

    「什?麼?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居然敢給我取這種難聽得要死的外號?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呼呼呼∼,呼呼呼呼……」

    嗚酷~,叫「兔毛帽」都比叫這個強啊~!或者,你還不如直接叫我做「地雷帽」來得爽快!

    況且,全世界人民作證,我韓夕貝哪裡有半點長得像帽子~!真不知道他的狗眼怎麼看的~!

    嘎啊啊啊∼∼,我真的要發瘋了,他居然無視我的憤怒,用他那長得貌似青蔥的手指像勾豬肉一樣地朝我勾了勾。

    「幹嘛~?」我齜牙咧嘴地瞪著他大聲說。

    「人家冰凌帥哥哥叫你過去呢∼!真是頭蠢得嗷嗷叫的白癡大母豬,這麼簡單的手勢都看不懂!」

    旁邊的一個花癡忍不住替我充當臨時翻譯了,我一本字典砸過去賞給她做翻譯費。

    「哼∼!我不過去!我死都不過去!你快點滾蛋,我就要收拾書包回家了!」

    我啪地一屁股坐下,開始收拾起書包來。

    「嗚啊啊啊嗷——!」下一秒,我就像火燒到了屁股一樣拚命慘叫起來。

    天啊∼,我真懷疑這個傢伙有擄人癖,居然一把把我扛到肩上就走出了教室。

    我用書包死命抽他也沒半點作用。嗚哇哇~,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該死的冰激凌,你要擄我也好歹像昨天一樣抱著我嘛∼,你知不知道我這樣像條死魚一樣掛在你肩上很不舒服耶∼,你這該死的肩膀哪來那麼多骨頭啊,我快磕死了磕死了,媽呀呀~……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志赫的保姆!保姆期限:38天!」

    在他那輛棺材跑車上,冰激凌邊開車邊板著他的茅坑石頭臭臭臉砸給我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支死冰激凌又在發什麼神經?我什麼時候賣身成為保姆了?」

    他把那堆醫院檢查票據扔到我臉上:「這是賴帳的代價!」

    我倒~……

    天啊~,誰來救救我……嗚嗚嗚嗚~……

    「剎——!嗤——!」

    冰激凌的棺材跑車停下來了,他們家到了。

    寒哩哩~……寒哩哩~……我的黑色時刻即將到來……

    不過,最先,那棟超超級華麗麗的房子暫時性地奪去了我的所有恐懼。

    嘖嘖∼,好傢伙,居然住那麼大那麼大的漂亮房子!他們家到底有多少人啊?

    但是,當我跟著冰激凌走進他們家大廳時,卻唰地怔住了。

    「哇呀呀∼,閃亮生物,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瞪大眼睛看著正坐在大廳裡的那個暴帥GG,驚喜得都快要冒出淚花花了。

    「啊~?怎麼是你?」

    嗚嗚~,他為什麼看到我的眼神沒有半點驚喜,而是像我昨天不小心吻到他時一樣驚恐萬分?他難道真把我當成大色女了嗎?

    「對不起,我這一周內都不能見你,我先走了。再見。」

    什麼呀~?閃亮生物到底在說什麼~?

    他為什麼這一周內都不能見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他啦∼?

    我到底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啊∼?

    我不就是昨天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嗎?

    該死的閃亮生物,你以為本小姐想把我的初吻獻給你啊∼,你要搞清楚狀況,我是女生,你是男生耶∼,我還沒說我吃虧呢~!

    切~,你以為你是帥哥我是「恐龍」就是你吃虧啊∼?

    看來是我把你想好了,我還以為你跟別的男生不同,不會以貌取人呢~,原來也是一個死樣!

    哼∼!

    呼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舅舅,再見。」閃亮生物朝冰激凌說完這四個字就走了。

    嗚嗚嗚~,你不要走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啊~,等等,等一等,他剛才叫他什麼?閃亮生物剛才叫冰激凌什麼?舅……舅~?是舅舅嗎~?

    啊啊啊——什麼?什麼什麼~?!

    他居然叫那個冰激凌為——舅、舅~?!他為什麼叫冰激凌為——舅?舅~?!他難道是他的外甥嗎~?!

    嗚喂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個冰激凌不是才上高二嗎?那年紀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才對啊?相貌看起來也嫩得很!

    那……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外甥啊∼?他難道很老了嗎?他難道是童顏啊∼,只是看起來嫩嫩的像小白菜,就像金庸武俠片裡小龍女那種貌似長生不老型味道?

    不會吧~?別嚇我,我已經寒寒的了,開始流大汗了……

    但?是——

    非?常……不幸的——

    接下來——

    不知道從哪個老鼠洞裡跳出來的一個小屁孩——

    卻真的真的真的——

    好像證實了我這一想法!

    因?為……因為因為因為——

    那個超可愛的小屁孩居然開口就叫他為——老、爸~!

    Oh,MyGod∼!

    不是老哥、老叔、老舅、老伯、老頭、老爺,也不是老帥、老鼠、老虎、老虎機,更不是老冰、老凌、老冰激凌,而是——

    「老?爸」耶!

    老——爸!

    老爸老爸老爸老爸老爸老爸老爸老爸……

    就像無數個大問號直愣愣地砸在我的頭上……

    「?」

    「冰……冰……冰冰冰激凌,你到底有多老了~?怎麼不僅已經做了——舅舅~,連——兒子都這麼大了~?」我瀑布汗一落千丈地問。

    乍一看,他跟那個破小孩好像還真有點像耶∼,一樣都長得漂亮無比,一樣都——不討人喜歡……

    「哈哈,他已經有整整19圈的年輪了哦∼。」

    對於我汗汗的問話,冰激凌好像沒聽見似的一聲不吭,那個小屁孩卻搶先笑嘻嘻地替他回答了。

    只不過,怎麼說得他好像一棵歪脖子老樹一樣?!

    19歲?19歲?19歲才讀高二嗎?要我,已經讀大學了,他到底留了多少級啊∼?

    他的學習成績一定超爛得沒得說,一定比爛泥塘裡的泥巴還要爛!哈哈……

    「等等!不……不對啊∼!小鬼,冰激凌沒理由才19歲的!他不是跟我說你已經有7圈年輪了嗎?難道他12歲就生下了你啊~?哈哈,不可能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該死的,那個小屁孩怎麼突然指著我笑得比我還狂啊~?我說錯什麼啦~?

    「哈哈,恐龍大嬸,你看起來這麼老了,為什麼還這麼白癡啊∼?我老爸是『MAN』耶∼,『MAN』怎麼可能生出我來呀?生我的工作當然是我老媽做的啊,我老媽才是『WOMAN』耶∼!你連這個都分不清嗎?你到底是從哪個破星球上掉下來的怪物啊∼?」

    「什麼呀~?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這個小屁孩真是不討人喜歡!

    「好啦!」一直站在一邊裝啞巴的冰激凌終於不耐煩地開口說話了,「志赫,她就是你的新保姆!」

    「噢霍霍~!原來這個恐龍大嬸就是我的新保姆哦∼,怪不得這麼土裡吧唧的!不過,老爸,你好了不起哦∼,從哪裡找來一個這麼這麼這麼這麼這麼——暴醜的女人啊~?這樣的恐龍極品我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耶∼!」

    「啊哈哈~,太好了,以後不要勞煩老爸你給我當保鏢了!她挺著這張丑大疤臉往哪裡一站,都可以嚇跑……不,是嚇死一群人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一個大爆栗在那個死小鬼頭上炸開。

    「嗚哇哇~,老爸,你幹嘛突然打我的頭?」

    志赫死小鬼抱著頭大聲抗議,「嗚嗷嗷~,你從來都不打我的!這麼多年來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一次!現在……現在居然為了這個該死的醜八怪……」

    「砰——!」一個更大的爆栗在那個死小鬼頭上轟隆隆炸開。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這下好了,那個死小鬼終於號啕大哭起來了。

    哎呀呀∼,他真是哭得好可憐哦~,漂亮的小臉蛋被淚水浸得濕濕的……不行,母性的本能被激發了……

    於是,我趕緊呼啦啦站到了小鬼一邊:「死冰激凌,哪有你這樣當老爸的啊∼?照這麼下去,他那麼可愛的一個小腦袋遲早會被你敲成人肉醬的!我是長得醜,他又沒說錯……」

    「貝雷帽~!閉嘴~!」哎呀呀∼,他居然又衝著我發起大火來了?!這支塘泥巴做的臭冰激凌,他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藥啊∼?

    「該死的~,我說了不要叫我『貝雷帽』——!我就是叫『兔毛帽』也不叫什麼噁心的『貝雷帽』——!」可惡的傢伙~!真是可惡到極點~!

    「貝雷帽!你給我記住:以後不准說你自己丑!」什麼呀∼?為什麼每次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呼呼呼∼,真氣人~!

    「死冰激凌,你是要叫我撒謊嗎?我明明就是長得醜嘛∼,全地球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又不是你長得醜,我自己都還沒計較呢∼,你計較個什麼勁啊?真是的~!」

    「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我不是對你說過嗎?」

    「咿呀呀~,死冰激凌,你幹嘛那麼大分貝啊∼?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啦∼!真是個神經病,神經病!撒謊居然還撒得這麼大聲這麼理直氣壯,好像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似的……」

    「……」

    咦哦哦∼,他幹嘛那麼痛苦的樣子?

    好像全世界的悲傷一下子全部都壓到了他的身上。真是個怪人,怪人,怪人怪人怪人……

    「匡——!」

    該死的,他居然登登登登跑到樓上的一間房間,狠狠地摔關了門。喲喲喲喲∼,還真是容易生氣啊∼,沒見過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切……

    「嘟——!」突然,我感覺背後有個什麼東東頂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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