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幕 霹靂無敵貧窮貴公子 文 / 郭妮
為什麼？
他住著擁有碩大草坪的別墅，竟然……
竟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更誇張的是，還優雅地吃著泡麵。
這這……蘇佑慧，挺住！
不要氾濫你的同情心！也許這是個陷阱也說不定。
1
我手裡攥著那張紙條，不知不覺竟走到金月夜家的樓下了！怎麼辦？要不要回去？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在難過嗎？還是在被家裡人罵？又或者……
我在他家面前的草坪裡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看看這碩大的草坪，整棟的別墅，這個傢伙果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少年……「你還要在下面呆多久？！」
啊！是金月夜的聲音！慘了！他看到我了！怎麼辦？
不管，先跑再說！！嘿呦，嘿呦，怎麼……怎麼跑不動！
我猛地一回頭，金月夜竟然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站在我身後笑笑地看著我！
「HI，呵呵呵……」我尷尬地笑著說。「既然來了幹嗎又要跑？」金月夜笑著問。
「啊，那個……這個……我只是路過而已！呵呵……」
「我們家在不同的區，根本就不可能路過，笨蛋！」「我……我想繞個大圈圈走！不行嗎？！」他怎麼知道我家在哪？
「撲哧－－真是個笨理由！走啊！」
「啊！去哪？等等！！金月夜！你別拽我啦……」十分鐘後，我站在了金月夜家中。
－0－……
「佑慧妹妹！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金月夜一屁股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好笑地看著我。「這……」
「什麼？嗯……」
怎麼會這樣啊？諾大的房子空蕩蕩的，連說話都有回音，這是金月夜的家嗎？「地毯呢？水晶燈呢？豪華電器呢？高級沙發呢……」
「你在說什麼啊？」
「這樣的房子不是應該有那些東西嗎？」這個金月夜到底是什麼人啊？住這麼大的別墅，裡面卻什麼也沒有，難道有錢人都有怪癖？「呵呵，好像也是！不過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買那些東西啊？」這傢伙隨意地躺在地板上，眼前的景象讓人說不出的奇怪。
百米寬的客廳，只有一隻電火爐，上面的小鐵鍋正在沸騰，地上零碎地放著幾包方便麵，還有一些藥瓶……
「連自己也養不活？你不是有錢家的少爺嗎？」難道他因為什麼特殊原因和家裡斷絕關係？又或者為了心愛的人離家出走……
「傳言是傳言，事實就是現在你看到的樣子！蘇佑慧，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啊……沒，沒什麼！」這傢伙這個壞習慣怎麼老改不了，靠這麼近，雖然長得帥點，也會嚇人啊！「呵呵，別把那些老套的電視情節用在我身上，這樣的日子很好啊，沒人管也沒人煩，呵呵……」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在笑，可我感覺像在哭！
「那你爸爸媽媽呢？他們……」「我沒有爸爸媽媽！」
「你沒有爸爸媽媽……」
「很奇怪嗎？」我抬起頭，這傢伙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眼睛已經出現危險訊號！
難道說……他是孤兒？！
我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外面下著雪，他卻一個人縮在諾大的房子裡，窩在一個小小的火爐。也許到了後來火爐裡的火，還因為沒錢買柴而熄滅了……「蘇佑慧，喂！你幹什麼哭啊！」
哭？我有哭嗎？我下意識的擦擦眼睛，真的有淚水！！！蘇佑慧，你是怎麼了？居然因為這傢伙一句話哭起來……
「蘇佑慧，沒你想的那麼慘啦！只是沒有爸爸媽媽而已嘛，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十年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也習慣了啊！」金月夜伸了個懶腰再次躺在了地板上。
十年……
笨蛋，這種事情可以習慣嗎？
十年前眼前的金月夜應該是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孩…………
「糟了，水開了！」
看著眼前穿著名牌運動服煮方便麵的金月夜，突然自己發現對他的瞭解實在有限，李哲羽他們知道他的生活是這樣的嗎？他真的沒有親人了嗎？但是如果他是個可憐的孤兒，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房子？擁有這種貴族般的氣質……「哇！蘇佑慧！你的樣子好難看哦！！不要把鼻涕流進我碗裡！」金月夜驚訝地看著我大叫。
「你……哪有鼻涕！！你……你找死啊，嗚嗚嗚嗚……唏－－」我幹嘛哭得這麼淒慘！我又不是孤兒，眼前這個故事的主角還在快樂地煮麵呢！
「啊！鼻涕！鼻涕！！你過去一點，別靠近我的面！」金月夜居然把我當成了鼻涕蟲，可惡！！剛剛的眼淚白浪費了……「唉！白癡……過來！」
這傢伙突然看著我安靜下來，不知從哪拿出一條手絹，輕輕給我擦著，我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這麼溫柔，溫柔到讓我差點連呼吸都不會了……
「你這個樣子哪像明德之花啊！知道自己差勁的話，好歹也裝一點，好不好？」「你，你今後怎麼辦？」我突然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他是一個孤兒，現在又被退學，以後該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就是以後的生活啊！」被退學等於斷送了他的前途，今後他該怎麼生活？！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以後？還是一樣啊！可以專心打工，還不用擔心學業，不是更好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如果不是我，他應該有很好的前途，他只要考上大學就不用再過這種辛苦的生活！都是我……「……那個，金月夜……對不起……」
「嗯？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要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會被學校開除……」「哈哈哈哈親愛的佑慧妹妹！我要犧牲也的找個漂亮點的，可愛點的，身材好點的吧！你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嘛，我除非是撞壞腦袋了！哈哈哈……」
「你……」
天啊，為什麼……太沒有天理了，明明都落魄到要吃方便麵了。可是……那傢伙竟然這麼紳士……他的動作好優雅迷人啊……我拚命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頂住！頂住！千萬不要被那傢伙的「吸心大法」給弄得暈呼呼了。
「本來就夠傻了，再敲就要變白癡了。你今天怎麼來了？」
「啊？哦，是李哲羽告訴我你的地址！我看你今天早上好像不舒服所以就來看看……」對啊！我是來探病的，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哦！這麼說，你是擔心我？佑慧妹妹，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什……什麼？」我被他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了一大跳，這麼近，似乎連他的呼吸都感覺得到。「算了，當我沒說！病沒什麼大礙，吃了藥睡一覺，現在好多了！」
「生病你還吃方便麵！」這傢伙當自己是鐵打的啊！
「那我吃什麼？你看病人也不帶點吃的來！」看著他幽怨的眼神，我突然覺得內疚，是啊！怎麼說我也是來探病兼道歉的啊，怎麼能看著他吃方便麵呢？「我……那我出去給你買的，你要吃什麼？」
「哎！等等！」
我在被他拉扯倒下那一瞬間，看到那傢伙眼角賊光一閃，他想幹嗎？！「啊！不要！！」
一個極其曖昧的動作，我倒在他懷裡。
「你，你沒事吧！」我掙扎地想爬起來，卻動不了！「啊！！你……你想幹嘛？！！」這傢伙居然把我們的位子調換了一下，他壓在我身上！
那張笑得像天使般燦爛的臉越靠越近，曖昧的氣息越來越濃……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蘇佑慧，不行，你得清醒，不能讓這個色鬼欺辱！！
「報恩啊！你害我生病，又因為你休學，總的要有報答吧！」
報恩？以身相許？！不可以……
我開始拚死掙扎，可是這傢伙力氣好大，他的臉怎麼越來越近了啊！連他纖長的睫毛都能看得清楚，他想幹什麼？親吻嗎？不行啊！我的吻……可是我的身體不能彈動，五官全皺成一團，眼睛，嘴巴都緊緊地閉住……
咦？怎麼沒聲音了？那傢伙好像沒反應了！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卻對上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
「呵呵，呵呵……」他居然在笑！「呵呵呵呵……」
有這麼好笑嗎？居然連人都笑翻了，還在地上打滾！
看著他因爆笑而顫抖的身影，我突然覺得輕鬆了不少，他應該是在逗我吧！蘇佑慧，你被他整過這麼多次了，怎麼還上當啊！……
2
夜晚，路燈下。「啊啾！」
突然，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驚訝地轉頭一看。
「今天有寒流，你不知道嗎？還好我多帶了一件外套……」金月夜穿著一件T恤笑瞇瞇地看著我。「謝謝！」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們之間竟變得出奇地沉默。太過安靜的氣氛讓我有點害怕，我盡量讓自己找到一個話題：
「嗯，金月夜，你想過以後做什麼嗎？」「我想做外科醫生！」
「醫生？」
我有點驚訝聽到這個答案。不過，這個有著天使笑容的傢伙倒挺適合做醫生的，只是病人會不會也成為他戲弄的對象呢？「我爸爸媽媽他們是同一所醫院的外科醫生，記得以前他們在家的時候，經常會有他們治好的病人來感謝他們……」金月夜望著遠處，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
「哦……是……是嗎？」原來他有父母的？可是他父母去哪了呢？為什麼會丟下年幼的他？
「喂！笨丫頭！你那是什麼表情！」「……」
「當醫生好啊！收入又不錯，還可以收紅包！將來，就算我家裡養一頭你這樣的大笨豬都沒有問題！嗯，嗯……」金月夜煞有其事地摸著下巴沉思著說。
「你說什麼！說本公主是大笨豬！我才不要你養呢！哼！」真是，剛把他想得高尚一點，就原形畢露！「大哥哥！給這位漂亮的姐姐買一朵花吧，我只剩最後兩朵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穿得很單薄，在風中有點瑟瑟地發抖。
「嗯？多少錢一朵？」
「十塊！」小女孩似乎看到了希望，輕輕把手裡的花抬的更高。「十塊？！這也太貴了吧！」我皺皺眉頭，一般也就賣兩塊一朵而已啊！
「給你！二十塊！」金月夜從口袋裡掏出錢放在小女孩的手心裡。
「喂！好像太貴了！」我拉拉他，平時不挺精明能幹的嗎？「謝謝大哥哥！大哥哥真好！」小女孩把花塞進金月夜的手裡，飛一般地跑開了。
「喂，玫瑰花在花店裡才要兩塊錢！笨蛋！」
「你要花嗎？」金月夜沒有理會我，笑笑地問。「我……我才不要呢！」我口不對心地撇了幾眼金月夜手中的玫瑰花，嘟著嘴說。
「哦，這樣啊！那你幹嗎拽這兩朵花捏得這麼緊啊？」
唔－－怎麼回事？！我的手！我的手竟然不經過大腦批准，自動跑過去拿金月夜手上的玫瑰花了！
真丟人！
我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覺得有點惱火。「撲哧－－」
「嗚……」
「好啦，這花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金月夜笑著看著我說。「真……真的嗎？」
金月夜點了點頭。
啊，怎麼回事？我的心……我的心輕飄飄的……好像要飄到天上去了一樣！！
玫瑰花，玫瑰花耶……好浪漫哦……
金月夜這傢伙，有時候還不錯嘛，呵呵呵呵！
「給我吧！」金月夜突然伸出手，放在我面前。「給你什麼？」我不解地瞪大眼睛問。
「二十塊錢！」
「二……二十塊錢？！什麼意思？！」「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都不明白嗎？花我已經給你了，所以現在你要把錢給我才行啊！」
「……有沒有搞錯啊！哪有男生送花給女生，還找女生要錢的道理！」
「我又沒說是送給你的……再說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還在掙飯錢，哪裡還有閒錢去搞這種名堂啊！」「那……那我不要你的花了！拿回去！」
「不行，本人售出貨物蓋不退還！」
「你……你你你你你！你簡直就是無恥！」「哈哈，是不是沒錢啊！……那你先把這兩朵花賣掉吧！賣掉的錢還給我，我還真倒霉啊，居然遇到個比我還窮的丫頭！」
「你要我賣花！！」
「嗯，不賣花的話就還錢，先不要多了，就二十塊吧，呵呵。」「唔－－金月夜！你這個大混蛋！」
「呵呵呵呵，加油吧佑慧妹妹！」
「嗚嗚嗚嗚……」晚上回到家，爸爸媽媽都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我打著哈欠推開房間的門，把書包往床上一扔，坐在了電腦前。
風過無痕：蘇姬，蘇姬，你們在不在啊！三月的小雨：在啦在啦！我一直在等著你呢！你死哪去了啊！現在才上來！
風過無痕：我死到金月夜家去了啦！
三月的小雨：哦！！不是吧……你去以身相許了？風過無痕：你在說什麼啊！我只是想去謝謝他！
三月的小雨：呵呵，知道了啦！那他家怎樣啊？是不是超豪華？
風過無痕：嗯，房子是很大啦！可是……三月的小雨：可是什麼啊！不會是他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風過無痕：不是啦！只是除了牆壁、地板還有天花板，他家就只有一幢空蕩蕩的房子！
三月的小雨：你！你不是走錯門了吧？……不要告訴我他家被洗劫一空！風過無痕：不是洗劫一空，是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我也說不明白，總之他不是你想像中的有錢富家少爺！
三月的小雨：你確定！
風過無痕：確定！在那個房子裡呆了幾個小時，看到了那樣的金月夜，我還有什麼不確定的！
三月的小雨：難怪他要打工，可是佑慧，那他現在被停學，豈不是連最後的前途都被你給毀了，想不到萬人矚目的白馬王子落得如此悲慘下場……
風過無痕：蘇姬，沒你說的那麼慘吧！再說，也許還有機會復學啊！畢竟他是金月夜哦！……
對啊！他是滿分天才金月夜啊！不可能就這樣被打倒的！想到這，我突然看到了一絲希望，但願明天醒來一切會變的不一樣！
「哇∼佑慧好漂亮啊！真不愧是明德的公主耶！」「佑慧同學！你的試驗報告做得非常的好！真不愧是好學生中的典範！」
「佑慧公主！佑慧公主！能幫我簽個名嗎？」
「佑慧！你這次小考又是明德第一名耶！而且比崇陽的第一名高出好多分呢！沒有金月夜了，崇陽根本沒辦法和我們明德比啦！」「佑慧……」
……
這才是我嚮往的高中的生活，這才是在大家心目中無尚崇高的佑慧公主！可是心情為什麼卻大不如以前呢？金月夜不在，我蘇佑慧現在是獨霸武林，不是應該仰天長笑嗎？可是，我的心情……
一天……
兩天……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每一天我都生活在掌聲與讚美中。
不過，奇怪的是，我為什麼會漸漸的開始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心裡也空蕩蕩的。
3
「喂！我聽崇陽有學生說金月夜現在在崇陽旗下的蓓蕾幼兒園當男幼師，每天帶一大班小孩，好可憐！」
「是嗎？崇陽的滿分天才居然去幼稚園當男幼師？！！」……
金月夜？！當男幼師？？我回頭居然看到是蘇姬和曉影在交頭接耳。
「把X代入這個方程式以後，這道題目就……」這可是上課時間，這兩個傢伙難怪成績不好！我甩甩頭，集中精神，可是耳朵卻不聽使喚！
「我們是不是也該幫幫金月夜，蘇姬！」
「我也想啊！可是偏偏我那個嚴肅的媽，根本不可能讓金月夜復學，再這麼下去恐怕沒希望了！」「小炫炫他們也在想辦法哦！但是好像都沒用也，而且他說金月夜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點也不著急，每天只顧著打工！」
我聽著他們的話，陷入了沉思，手指習慣性地飛快地轉起筆來。
金月夜在幼稚園打工嗎？他不想復學了嗎？
還是說他復學真的沒希望了？
那我該怎麼做？看著他因為自己放棄大好前途嗎？還是……一整天的時間，我腦子裡全是金月夜，連放學也只是茫然無目的的走出校門。
可是我清醒過來，抬起頭時我居然看到「蓓蕾幼兒園」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我面前閃耀！
咦，院子裡好安靜啊！小朋友們現在大概在教室裡上課吧。好可愛的滑梯！鞦韆！還有木馬……
好懷念哦，真想重溫一下童年的感覺！
我忍不住走到木馬前面，小心地四下看了看。沒人！
呵呵呵呵……
我眼睛一亮，掀起腳，一屁股坐到了小木馬上！搖啊搖……搖啊搖……
啊哈哈哈，好好玩！！好好玩！！
「嘩－－」嗯？！什麼聲音？！我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蘇佑慧！你在這幹什麼？！」金月夜領著一大幫小朋友，突然出現在幼兒園的教室門口，像看怪物一樣瞪大眼睛看著我。
「啊！我……我想試試看這個玩具夠不夠穩！」嗚嗚嗚嗚……蘇佑慧，你怎麼這麼丟臉啊！竟然被逮了個正著。「那到底穩不穩呢？！」金月夜強忍住笑看著我說。
「穩……很穩……呵呵……」我的腳用力在地上蹬了蹬。
起不來……我……我的屁股好像被座位卡住了……怎麼會這樣！
「喂！老太婆！你快點讓開啦！小強要坐木馬了！」一個小男孩跑過來飛揚跋扈地瞪著我說。
老太婆？！！！現在的小孩怎麼都這麼囂張！太可惡了！「小子，叫姐姐！」我強忍著怒氣柔聲說，故意把「姐姐」兩個字說得特別的重。
「你快點下來啦！」臭小孩居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跑過來使勁拽我的手！
啊——不行啊！這個木馬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突然變小了嗎？！這下怎麼辦？！怎麼辦？！我急出了一頭冷汗！
「這個大姐姐在幹什麼啊？」
「不知道啦，這麼大的人了還玩我們小孩子的玩具，好羞羞……」「她還不願意下來！羞羞臉羞羞臉……」
「……」
「來吧！」金月夜笑著向我伸出了手。「干……幹嗎？」我沒聲好氣地問。
「當然是把你從木馬上拉下來啊，你想在這裡坐一輩子嗎？」
嗚嗚嗚嗚……不想……我哭喪著臉伸出了手，幾分鐘後，我終於從木馬上解脫了下來。
「佑慧妹妹，你怎麼老是做這種丟臉的事啊！」金月夜一臉賊笑地看著我！
「啊！什麼叫做丟臉的事，還不是因為聽說你在這打工……」天啦，我怎麼說出來看他的事實！「這麼說你是來看我的啦？」
「哪有！」又來了，又來了，他的頭就不能不靠這麼近嗎？
「哈哈哈哈，既然來了，就幫我做點事吧！親愛的佑慧妹妹！」
我一邊揉著生疼的屁股，一邊哭喪著臉被金月夜拉著和小朋友走進了一間教室。我……我的天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世界大戰了嗎？！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這間大概五十平米大的教室裡，積木、書本、玩具灑滿了一地！連課桌椅都全被掀翻，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小傢伙們衝進教室，大喊大叫地瘋跑了起來。
「哦！幫我把地上好好打掃一下，太亂他們容易摔跤！」金月夜那傢伙居然理所當然地指使我做事！
「今天和我一起值班的老師突然生病了來不了，我一個人剛好忙不過來！正好你來了！呵呵。」「啊！」一個小男生突然一聲大叫把我和金月夜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
「金老師！小強……小強他尿褲子了！」「不許這麼大聲說！」
「啊！小強打我的頭！！」
呃？那不就是剛才那個很臭屁的小鬼嗎？嘿嘿嘿嘿，剛才那麼囂張，現在倒霉了吧……「夜老師！夜老師，蘭蘭想聽夜老師講故事。」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大堆故事書，害羞地拉了拉金月夜的衣角。
「啊！好啊……」
「夜老師！！小強他！他擰我的臉！」「啊？小強！你要乖哦，不要老欺負其他的小朋友！」
「哼！是他自己太沒用了！」
「夜老師，我要尿尿了！」「啊！等等！」
「夜老師……」
呵呵呵呵……平時老是一副泰山壓頂也紋絲不動的金月夜，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被一群四五歲的小屁孩折騰成這樣。我站在教室裡，幸災樂禍地看著滿頭大汗的金月夜。
「喂！蘇佑慧！快點過來幫幫忙啊！」
「呵呵呵呵……想要我幫忙嗎？」「你說呢？」這傢伙連求人幫忙都這副德行！
「幫你也可以，不過你的答應我一個要求！」
「……」「不答應啊，那你就等著被這群小傢伙折騰死吧！」
「我答應！」一副算你狠的表情，呵呵，看到金月夜這麼狼狽，今天我真是來對了！
我掃視了一下教師周圍，手風琴？就用這個吧！我把手風琴掛在身上，開始按起熟悉的鍵盤……「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小朋友們似乎被音樂聲吸引，漸漸地安靜下來了，慢慢的，他們圍到了我身邊，認真地聽我唱起歌來……
我一邊唱著，一邊得意地回頭看了一眼金月夜。「一閃一閃……亮晶晶……小星星……」
開始纏著金月夜要聽故事的小女生，認真地聽著音樂，然後把手舉起來跟著節奏舞動起來。
「一閃一閃……「越來越多的小手舉了起來，整個教室迴盪著童稚的聲音和音樂的旋律……
4
好累……好累……我幫金月夜收拾完小朋友散落在地上的玩具，整個人差不多要累癱在地上。而金月夜竟然還在忙著為明天的課程做準備。
我靠著牆壁看著檯燈下的金月夜——
平時的他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難看到這麼專注做事情的他。稜角分明的輪廓在柔和的燈光下變得更有吸引力了。又碰到什麼事情難住他了呢？兩道英挺的眉毛正苦惱地輕皺在一起……嗯，我不喜歡這樣，還是有時候捉弄我時輕輕佻起來的樣子比較帥。
他薄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平時的這個時候應該不是調侃我，就是在數落我的不是了。
還有……唔……怎麼他的樣子越來越模糊……自己的頭也越來越低……
好睏啊……
呃……有點冷啊……那傢伙什麼時候才好啊……
我睡得朦朦朧朧的。
好漂亮……四周都是晶瑩剔透的水滴狀的珠簾，啊？那是誰……我看到一個小男孩蜷在一個流光溢彩的透明水珠裡，孤單得好像只有那才是他的全世界。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竟然很想飛過去輕輕地安慰他……可是，我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我發現自己竟然也被困在一個水珠之中，不要，好冷……好孤單……
突然，天上飄下了很多很多白色的羽毛，自己好像也被擁在一個大大的羽翼下，所有的孤單和害怕全沒了影蹤……似乎還有一片羽毛輕輕地貼上了自己的唇……
輕輕的，柔柔的，暖暖的。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突然的短信聲讓我猛然驚醒。啊？！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我轉頭看向檯燈——
呃？竟然沒人了！
我翻開短信一看：看你睡得跟豬一樣沉，呼嚕打得比雷還響，我就先閃了。
對了，記得擦擦口水，別把全亞洲都淹沒了。
明天六點我在米蘭車站等你，這是第三個條件。金月夜
啊！！
我恨恨地用力關上手機蓋，虧我今天還這麼用心幫他，明天豬才會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