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麻煩從遇到人類正式開始 文 / 可蕊
「我……變成了美男子……」楚君因為在娜兒口中聽了這麼多天的「醜八怪」和眼前的面孔之間巨大的落差而呆在了那裡,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原本的楚君不是醜八怪,可是也稱不上美女,客氣的說法是清秀,不客氣的說法就是普通。唯一的特點是有些中性的臉配上短髮符合了時下的流行趨勢,所以讓人的記住機率還能提高一些。她的男朋友也是這樣的水準,平凡的五官加上二十出頭就開始有些突出的肚子,距離美男子的標準有二十層樓的高矮。
楚君也有過少女時代的那種幻想——有一位英俊的白馬一下子成為自己的愛人。可幻想中的英俊少年的臉永遠是模糊不清的,因為現實生活中根本沒有樣本給她參考,現在她的面前卻突然擺上了這麼一張,而且長在自己身。「我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與帥哥無緣的,可是從來也沒有想過要這種緣分啊……」楚君用手撫著自己的臉,看著水中重新凝結的面孔自言自語。
娜兒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坐在她旁邊摟著她的肩說:「主人,現在我們倆個都變成醜八怪了,我們都要嫁不出去了……」說這又哭起來。
嫁不出去倒是真的——自己現在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嫁」了,而娜兒,她會看上人類嗎?在她心目中沒有毛皮、尾巴的人類與她的擇偶標準相差太遠了,而嫁給貓……現在有貓敢娶她嗎?
「我為什麼不能變成主人原來那麼漂亮的人呢。」娜兒沮喪地打著水中自己的影子。
「娜兒,你認為什麼是最漂亮的。」
「主人原來的樣子啊,主人是最漂亮的人類!」娜兒興沖沖地說。在她的眼中,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與自己的主人相比了。她記憶中最溫暖的一幕就是狂風暴雨中主人的面容突然出現在面前,為自己撫去身上的水滴,然後把濕淋淋的自己揣進懷裡,任自己貼著她溫暖的胸口入睡。平時不論自己做了什麼壞事,主人都會笑著原諒自己,主人的笑臉最美了……可是現在……不過沒關係,主人變醜了娜兒也不嫌棄她!只是娜兒變成了醜八怪怎麼辦,主人還喜不喜歡自己啊?
「娜兒,除了我原本的樣子,你認為還有什麼模樣稱的上美呢?」
「娜兒自己呀,還有大黃,還有虎子!」娜兒掰著手指數著她心目中的美貓帥貓。
「人類呢?」
「×××、××……」娜兒說了幾個電視上常見的明星。他們之間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與楚君原來一樣,長的較中性,女性男性化,男性女性化,但是五觀都與英俊與美麗扯不上什麼關係。楚君歎了口氣,娜兒的審美觀與人類不同是正常的,可是她對人類的審美觀怎麼也會出現這麼大的偏差呢?難道這是自己的錯?
「娜兒,你現在是個美女,真的,你是最漂亮的!」楚君認真地對娜兒說。
娜兒點著頭:「我知道主人不會嫌我醜的,我也不閒主人醜,真的!」
出於天性,一個女性即使無端變成了男人也會認為還是帥哥比醜八怪好。現在楚君的心情就比起前些日子好了許多,眼前碧波蕩漾的湖水讓她早早下了宿營的決心,抓回試圖逃跑的娜兒,拎著她下湖去洗澡。
娜兒雖然百般的不情願,但還是被弄下了水。
本來楚君是穿著衣服下水的,雖然變成了男人這件事她自己已經認命了,但是她總不能在娜兒這樣一個少女面前露出男性的裸體給對方看吧?(娜兒:以前你男朋友洗澡我還不是總在浴室裡走來走去,有什麼好看的,連條尾巴都沒有)可是娜兒對此極為氣憤:「強迫我洗澡自己卻不脫衣物,欺負人!」她的力氣比楚君大,功夫比楚君好,很快就把楚君的衣服丟進了水中,高興的歡呼起來。
翠樹環繞的清澈湖水中,一男一女兩個絕世佳人正在對浴,他們的姿容是那樣的飄然出塵,他們的身體是那樣無暇,他們之間相互凝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純潔無瑕,不摻雜半分的情慾,他們……楚君邊為娜兒洗著頭髮邊想,如果有人看見現在的這一幕,絕對想不到這裡的其實是一個倒霉的女人和一隻運氣稍微好一點的貓在一起洗澡吧?
不過楚君忽然想到,等將來走到有人煙的地方,他們的相貌也許會造成麻煩。楚君身為男性還好些,娜兒即那麼美麗,性格雙那麼單純,要對那些心懷不規的男人多加留心才行。如果他們膽敢接近娜兒,哼哼……楚君心中這麼想著,一抬頭卻對上了一雙快從眼眶裡蹦出來的眼睛和一張大張著,正在向外淌口水的嘴巴。它們的主人是個瘦小的男人,正呈現一種夢遊狀態,一步步的從林中向岸邊走來。
楚君連忙用身體擋住娜兒。她一直盼望著趕快遇見人。趕快走出這片森林,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遇見這樣一個人。
當娜兒忽然從視線中消失之後,那個人才總算回過神來看見了楚君。他擦擦口水,上下打量著這個在水中與那位絕色美女共浴的男子。毫無疑問,這個男人與那個少女在一起會給人天造地設的完美一對的感覺,這更讓他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他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片森林中,為的是追尋傳說中的寶物,可是當他看到水中的那個少女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一直想要追尋的東西。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楚君見他的目光還在千方百計地想要越過自己去追尋娜兒,不由十分生氣地喝聲問他。
那個男人目光跳動一下,但是馬上陪上了笑臉:「不好意思,我實在沒想到這裡會有人在,被你們嚇了一跳。我是灼熱之冰傭兵團的克利,二位是誰?到這裡來幹什麼呀?」說著伸手拿起了她們留在岸邊的衣服並且向楚君遞過來,「我沒有惡意的,呵……,只是這位小姐實在太……你們還是穿上衣服再聊吧?」
看到對方爽快地承認失態,楚君也不好再說什麼,接過衣服快速地想先為娜兒披上。誰知她的注意力剛剛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對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前探身,對著楚君當胸就刺下來。楚君的身體反應速度很快,在她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之間身體已經做出了快速後退的閃避動作。但是由於雙方的距離太近,在水中又有一定的阻力,所以她只是勉強避開了要害,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她的手臂中。
「哈哈哈哈……只要一點外傷就夠了,那把匕首上淬了巨毒,只要沾到了你的血液,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哈哈哈……敢到這種地方來,你也應該是為了那個東西,應該不是普通人吧?可惜你太大意了,遇上了我毒牙克利。不過你放心,你的女人我就幫你接收了。這麼美的女人,我會好好疼愛她的……」
楚君要伸手撥下匕首,可是手指剛剛觸到匕首的時候身體就開始發麻,等她終於握住匕首的時候,整個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一頭栽進了水中。頭沒入水中的一剎那,她看見那個男人正蹉著手,滿臉下流笑容地看向自己身後的娜兒……
匆匆行進在密林中的隊伍最前面,相鈞忽然停住腳步,向身邊的魔法師打個手勢:「我聽到奇怪的聲響,是不是攻擊魔法的動靜?」他的感官天生的異於常人,往往能夠和精靈或者半獸人一樣察覺到遙遠地方的異動。他的敵對者因此誣蔑他擁有半獸人的血統,他自己卻對外宣稱自己的祖先中有一位是精靈。不管是什麼血統造成了他的異常,總之他的這種能力曾經多次在危急時刻拯救過他或者團隊的性命,也曾經幫助他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挽回敗局。所以他對自己的能力十分的信賴和依賴,就連他的部下們都會在背後悄悄形容他是「總是豎著狗耳朵」的人。
魔法師閉目向四周探查,不一會睜開眼搖搖頭:「沒有異常的波動。其實這種時候,除了四大魔導師之外,恐怕不可能有魔法師有能力在這片區域施展攻擊魔法的。」
相鈞沉默片刻:「大家小心點,只要是魔法師,就算大魔導師也不見得不會覬覦那個東西。去探路的克利傳遞回什麼消息沒有?」看來與魔法師專業的結論相比,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感官。
隊員們對著他的剛愎自用早已經習以為常,負責偵查的另一個戰士馬上說:「克利只在兩刻鐘前表示一切正常,之後沒有任何消息。」
「不是要他一刻鐘回一次嗎!龍爪的人就在旁邊虎視眈眈,雖然表面上黑色旋風沒有接這次的任務,可是我就不相信他們會放棄這樣的肥肉!大家都給我小心點,提起精神來!立刻聯繫克利,在不認真干就給我滾回去換別人來!另外聯繫增援分隊,看他們走到哪了?這麼磨磨蹭蹭的,想讓龍爪趕到前面去嗎!」相鈞是個表面上成熟冷靜但是實際上很容易大發雷霆的人,跟隨他的隊員們對他十分瞭解,在他的咆哮聲中各自去做自己分內的事情了。
「副團長,」負責與克利聯繫的戰士小心翼翼地回復,「克利沒有回答。」
「什麼?」相鈞皺起了眉頭,「之前聯繫的時候他在什麼方向?」
「在湖的方向,他說身上的清水喝完了,要去補充一點。」
「會不會是遇見龍爪的人了?」
「也許是飛揚的人,上次的事後他們對克利可是恨之入骨。」
「克利那麼機靈的人怎麼可能被他們堵住,見事不好他小子向來溜得比誰都快。」
「那怎麼會不按時聯繫呢?他不怕副團長收拾他啊。」
「那誰知道?說不定是在湖邊遇見美女洗澡,色狼的本性發作,在哪裡躲著偷看呢。」
「……」
克利的人緣很不怎麼樣,就連他的隊友們在知道他有可能出現了意外之後,都是個個幸災樂禍,每人露出半分為他擔心的模樣。
相鈞知道克利的謹慎個性,他不是個隨意違背命令的人,更不會接到聯繫後無端的不回答,難道真得出什麼事了?相鈞沉吟片刻後決定:「龍科帶幾個人繼續前進去跟增援的隊伍會合,其他人跟我去接應克利。」要不是擁有克利這樣身手、經驗的探子不好找,他倒是真想不管對方了。
這次的任務事關重大,不僅僅有各大傭兵團眼熱,好幾個國家的魔法工會業在蠢蠢欲動,雖說太陽帝國和赤峰國都曾經發佈公告,表示在這個非常時期不歡迎任何國家的「使節」穿過他們兩個國家的邊境前往遺址,但是向來有很多國家為了所謂的國家利益是可以把這種外交辭令當作耳邊風的。由於得到消息較早,正好在著附近活動的他帶著隊伍搶在其他所有隊伍之前進入了這座森林,本來想的是就算不能率先完成任務,至少可以佈置下一些陷阱機關對付後來的人,可是沒想到急於求成的心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不但犧牲了一名魔法師,而且有四五個隊員受了傷,不得不等待團裡的支援,眼下的局勢反而變得對於灼熱之冰並不算有利。
相鈞的心情很急躁,雖然也是灼熱之冰的副團長之一,但是無論是能力還是資歷他都排在其他幾個副團長之後,眼看老團長退休的日子越來越近,自己接人的可能越來越渺茫,他的情緒怎麼好的起來?這次重要任務本來輪不到他的分隊前來完成,只是因為他距離最近,才把任務搶到了手。如果順利完成這個任務,灼熱之冰傭兵團的名聲必然大振,自己在傭兵團裡的地位也就順勢提高,可是如果完不成任務……
相鈞惱怒地揮劍斬削擋路的荊棘,心裡恨恨地想:「克利,你最好別惹來什麼麻煩,不然……」
楚君感到水嗆入了自己的呼吸道,可是麻痺的身體使她無法反抗,甚至連咳嗽的動作都作不出來。她感到自己的意識在漸漸模糊,雖然她竭力掙扎著,心中想著哪怕只是把火娃與雷娃從戒指中叫出來去保護娜兒也好,可是她卻做不到,不行,不能放棄,不能放棄……楚君在心裡大聲叫著,她的意識卻無力地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彷彿飄浮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之中,沒有上下之分,沒有光明與黑暗之分,沒有呼吸心跳,不能看,不能聽,不能感觸。楚君就像陷在半夢半醒時分,一邊要自己馬上起來,一邊無法擺脫睡意。突然什麼意識碰觸到了她的心神,有些焦急的「聲音」在她的意識響起:「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
楚君無意識地重複:「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究竟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
「你是誰?」
「你……」
那個意識越來越微弱,終於消失了。楚君漸漸開始感到自己身體還存在,感到傷口傳來的疼痛和湖水的冰冷,漸漸開始聽到水中細微聲響,水草的蕩漾與魚兒的囁嚅。從水面傳來的聲音模糊不清,似乎是娜兒在大聲叫嚷著……娜兒!楚君的神志猛地清醒過來,努力想要使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作。
如果克利第一眼看見娜兒時她不是裸體站在在水中的話,如果與娜兒共浴的楚君不是那樣的英俊不凡的話,如果這裡不是渺無人煙的原始森林的話,如果他不是事先偵察過,知道這附近沒有其他的人存的話,他也許不會對娜兒生出那麼強烈的佔有的邪欲,也就不會對楚君因嫉妒生出殺機。
看樣子那個男人的身手還不錯,可惜他遇見的是自己。這種小白臉世界上還是越少越好!克利一邊這樣惡狠狠地想著,一邊向正在手忙腳亂地想把楚君從水中扶起來的娜兒陰森森地說:「小寶貝,如果你想讓他活著,從現在起最好乖乖地聽我的話──我的匕首上有致命的毒藥,如果沒有我的解毒藥他就死定了!」其實他對楚君下手的時候用的是他淬著見血封喉的毒藥的那支大名鼎鼎的鬼匕首,這種毒藥出自一個著名的半獸人巫醫之手,不但塗在兵器上以後不會隨著使用而消減效用,而且根本沒有什麼解藥。死在這支卑鄙的匕首上的強者已經不勝凡屬,也成就了克利惡毒的名聲。
克利從得手的那一刻就知道那個英俊男子死定了,或者說他是從一開始就想要了那個男人的命。不過現在只有這樣說才能讓這個小美女乖乖的屈從於自己,為了救心上人,大多數女人或選擇屈服於強者的。
克利用毫不掩飾的充滿色慾的目光打量著娜兒,反正並不打算給對方留什麼好印象,因為他知道與水中那具英俊的「屍體」來比,自己再怎麼表演也無法企及,即然這樣還不如放開一切掩飾與道德,好好的享受一番老天賜給自己的這份厚禮。
這個女人身上、手上沒有半點武技練習留下的痕跡,她能出現在這種原始森林中又不是戰士的話,她多半是個魔法師吧?克利這麼想著,用舌頭舔著嘴唇,想到一個高高在上的魔法師就要任由自己盡情玩弄他就興奮異常。「來吧寶貝,就這樣走過來,別去碰衣服,如果你不想讓你的相好死掉,最好乖乖的聽話!不然不用一個小時他就會毒發身亡喔。」
娜兒把楚君的頭從水中抱起來,拔出那把匕首,然後用鼻子嗅著楚君的傷口,變成人之後嗅覺變的遲鈍了許多,她伏下身想用舌頭舔一下來確定。
「不行!」克利大聲制止她,「用嘴去吸毒血根本沒用,只會讓你也中毒而已,你想救他,除非乖乖聽我的話。」他可不希望這個小美人就那麼中毒死去,讓自己空歡喜一場。她裸體站在碧綠的水中,那樣的動人,克利知道下一分鐘這個美麗的肉體就要成為自己的玩具,所以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娜兒抬頭盯著他,一步步地向他走來。
「對,就那麼過來,不許去動那些衣服,寶貝,我會好好疼你的,來吧,我會讓你滿意地不再去想你的老情人的。」看娜兒果然赤裸裸的向岸上走來,克利更加慾火難耐,把匕首插回腰中,手腳利落地脫起自己的衣服。娜兒一步步向克利走進,當她從水中走出踏上岸邊的時候,克利已經是神魂顛倒,按耐不住地向她撲了上來。不過迎接他的不是一具被摟在懷中供他蹂躪的玉體,而是劈面的一拳。娜兒怒火沖天的一拳便硬生地把克利不算矮的身體打的雙腳離地,倒飛了好幾步才跌在草地上。不等他站起來,娜兒一個箭步又衝到他的面前,抬腿一腳踢在他的頭上,把他又踢了個跟頭。克利剛把手伸到腰間接觸到匕首,還不等他拔出來,娜兒的一掌重重擊在他的胸口,又把他打翻在地上。克利捂著胸口咳嗽幾聲,沒想到娜兒的力氣居然這麼大,當胸的一掌打得他幾乎吐出血來。
娜兒看起來嬌怯怯的樣子,可是身手卻十分的矯捷,招式更是熟練狠毒,克利曾經見過不少高手,甚至見過號稱大陸千一百位高手中的多位,可是單只從招式來講,娜兒絕對不遜色於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位。可以想像,如果她不是赤手空拳的話,即使手中僅僅握著一支短刃,自己在剛才的回合中也已經死了幾次了。
被一個裸體的美女毆打這樣的想像或許十分香艷,現實經歷起來視覺效果也十分的刺激,可是這並不能抵消這位美女的力量加諸在肉體上的痛苦。克利就地一滾,躲過了娜兒接下來的一腿,拔出另外一把只淬了麻藥的匕首來。他之所以能在娜兒狂風暴雨般的襲擊中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並且可以拔出武器,是因為娜兒忽然覺得拳腳的威力不足以發洩她心中憤怒,後頭去尋找傢伙去了。
克利站起來時娜兒已經抓起了她的武器──那根木棍,重新向克利一步步的逼近。
克利無法想像為什麼一個女人在全裸的情形下還可以用這樣的態度面對陌生的異性。在他以往的經驗中,一個女人在這種裸露著身體的情況下,原有的實力十成中還能發揮出二成就算不錯了。而且一般來說越美麗越有實力的女人面對此種狀況會愈加慌亂,因為她們很難得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可是娜兒不僅僅對於裸著身體的事實不置可否,而且還毫不在乎的使用著抬腿高踢,手肘攻擊這類的招數,使用這些招數時的姿態發揮了極大的效果,令色慾熏心的克利更加不知如何招架。
兩個人各自拿上兵器又打了十幾招後,克利原本還有的色慾和憐香惜玉便在娜兒暴風雨般的攻擊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對自己的武藝很有自信的克利在娜兒之前的攻擊時還可以為自己辯解說是沒有準備,沒有武器,被色心蒙蔽了理智等等,到了現在簡直已經是生死相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武藝是遠遠比不上這個自己本來以為可以手到擒來的小女子的。
對克利來說,這個女人不僅是一個強大的對手,而且還是一個盛怒中的對手。她的攻擊招招都向著致命的角度,不管克利怎麼威肋那個男人中的毒只有自己有解藥可以救治她都不加理會,克利遠遠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等他意識到自己再不逃走就會被這個女人收拾掉之時已經來不及了,娜兒先揮棍打飛了他的匕首,接著迎面一腳把他揣倒,然後一隻腳踏到他的咽喉上,用手中的棍子削尖的那頭指著他的眼睛:「你居然敢打主人!我要讓你跟黑毛(註:娜兒的敵貓)一樣變成獨眼龍!」
克利與自己作夢都不曾想見過的裸體美女進行著如此親密的接觸,卻嚇得心臟狂跳。那木棍被削尖並且用火烤硬的的尖部距離他的眼球只有半寸,只要對方的手一顫,自己立刻就會失去一隻眼睛。克利氣急敗壞地叫起來:「如果你敢傷我,我就決不交出解藥,那個人只要再過一刻鐘就會毒發身亡。如果你不想讓他死就放開我!」
「毒?」娜兒側過頭想了想,「那是什麼?是指耗子藥嗎?你竟然敢給我的主人吃耗子藥!」說著更加氣憤地重重踩了克利幾下,「你不知道吃了耗子藥就必須去打針嗎?那有多疼啊!你居然敢對主人幹這樣的事,我要讓你變成獨眼龍!」
「你敢傷我、我就……」克利見她打定主意要弄瞎自己的眼,聲斯力竭地叫起來。他心裡很清楚那個男人現在一定已經死了,如果這個美人去察看一下,自己的下場一定會比失去一隻眼睛更悲慘。他現在想就是盡力的拖延時間,直到自己的同伴來趕來救援為止。可是自己的眼睛真的要毀在這裡嗎……
當木棍碰到克利的眼皮時,一個聲音阻止了她:「娜兒,別弄死他。」
「主人!」娜兒興奮地叫著回過頭去。
楚君正從岸邊的淺水中站起來,他的手捂著肩上的傷口,但是從指縫中滲出的血已經是鮮紅色的,而不是中毒後的黑紫色。「別殺他,我還有話要問他。」楚君的頭昏沉沉的,就像是被娜兒趴在臉上睡了一夜後醒來的感覺。他覺得剛才昏迷中似乎發出了什麼事,卻又一點也想不起來。好在渾身上下除了手臂很疼之後沒什麼不適,想到這個卑鄙的男子剛才的偷襲和對娜兒覬覦,他滿面怒火向克利走去。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在原始森林中跋涉了這麼多時日之後,第一次遇見人,本來應該欣喜若狂才對,可是遇見的卻偏偏是這麼一個畜牲!楚君在心裡狠狠地咒罵。他也想像娜兒一樣把他暴打一頓,可是有許多的事情還要從他這裡尋找答案,至少不能殺了他。
克利來不及去想為什麼中了毒的楚君還活著,他趁著娜兒分神的時機用力向上一挺身彈開娜兒的腿,快速滾向一邊之後,抽出匕首向娜兒腿上刺去。
「卑鄙小人!」隨著楚君的一聲怒喝,一道閃電無聲無息地當頭劈在他身上,使他抽搐著倒回了地上。克利抽搐著看著楚君逼近,原來自己一開始的推斷全錯了,那個纖弱細嫩的少女是個女戰士,而這個肌肉強壯的男人卻是一個魔法師。
「娜兒,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楚君厭惡地掃了地上的克利一眼,急切的迎向娜兒。
「主人你還在流血啊,快舔一舔,不然會感染。我幫你舔。」娜兒撲進她的懷裡叫。
「娜兒快把衣服穿上,女孩子家不可以光著身體到處跑!更不能讓男人看見──尤其這種下流的東西!」楚君手忙腳亂地幫娜兒套上衣服,絮絮地囑咐著她。
「我把他打了一頓,我很厲害吧!」娜兒洋洋得意,仰著臉等著得到表揚。以前只要她打敗了對手,不論是貓是狗,主人總是會稱讚她一番的。
可是現在的楚君沒有精力再去誇獎她,她來到克利身邊,趁著對方還不能行動把克利身上的四把匕首全搜出來拿在自己手中,並且把他的口袋全部清空了,然後才開始審問:「你是誰?到這裡來幹什麼?為什麼襲擊我們?」
楚君現在的樣子使他在板起臉來說話的時候自然有一種威嚴氣勢,就連克利也不自覺地認為在這樣的人面前說謊是個愚蠢的行為,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是灼熱之冰傭兵團的克利,我們是為了一個任務到這裡來的。」他看了看娜兒,沒有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不過楚君已經很明白他的答案了。
「傭兵團?你們來了很多人嗎?這裡是什麼地方?離最近的城鎮有多遠?」這個克利的打扮與「傭兵團」這樣的字眼讓楚君感覺十分不對勁,她想不起地球上還有什麼地方的人是這樣的裝束的。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不過在這之前也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傷害我們的團員?」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楚君抬起頭,一行四人從森林中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魁梧的大漢,緊跟在他身邊的則是個腰佩長劍的高瘦男子,另有兩個人在樹林邊便停住了腳步,各自摘下肩上的長弓,雖然沒有張弓搭箭地對著楚君,可是戒備的姿態已經表示的很清楚了。
楚君回頭看看娜兒已經穿好了衣服,微微鬆口氣,對著那四個人反問:「你們在意思是問我為什麼打傷這個一見面就用匕首捅了我一刀的人嗎?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能,也不應該從我這裡獲得!」
四個人看著楚君手臂上的傷,看著他和娜兒渾身濕淋淋的樣子以及娜兒的長相,心裡大約已經明白了克利是怎麼會與他們發生衝突的了,想不到一向好色的克利這次居然招惹到一個魔法師頭上。不過話說回來,這麼絕色的女人洗澡的時候被自己遇到的話,自己也不敢保證不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來。
「副團長,他們只有兩個人……」劍士吞著口水在相均耳邊悄聲說。而那兩個弓箭手也忘記了戒的任務,正大張著嘴看過來。
看來像娜兒這樣的尤物,男人想不動心很難啊。楚君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四個男人,其中三個的目光簡直象想要把娜兒的衣服再次剝下來一般,而領頭的那個人目光閃爍不定,也決對不像是在打什麼好主意。他(從這裡開始稱呼楚君時使用這個他,畢竟在大多數人眼中她是個男性)把娜兒向身後擋了擋,把電娃與火娃叫出來浮在自己面前,防備著這些人也和克利一樣突然襲擊。
克利爬起來跑到相鈞的身邊,咬牙切齒地說:「副團長你們可算來了,他們竟然襲擊我,他們瞧不起咱們傭兵團!」他有了撐腰的,心裡的慾火燃燒起來,色瞇瞇地看著娜兒說:「副團長,讓他把那個女人留下再說!」
楚君面對五個穿著鎧甲、帶著武器的男人心裡也很緊張,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娜兒不讓她受這些色狼的欺負。看著那幾個人在克利的挑唆下也開始蠢蠢欲動,楚君隨時準備搶先出手。僅在那幾個男人已經開始向楚君他們靠近時,相鈞大喝一聲止制了他們:「你們幹什麼?嫌麻煩不夠多嗎!正事你們都忘了!克利,你的腦子進水了不成,見到女人就亂咬人!」他喝斥過幾下部下,向楚君娜兒作了個道歉的姿態:「二位十分抱歉,我們傭兵團的人作出了這種事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這也是因為這位小姐實在太迷人了的緣故。請二位放心,回去之後我們會依照團規逞罰他的。我是灼熱之冰傭兵團的副團長相鈞,請問二位是誰?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來這裡呢?」
楚君雖然依舊戒備著,但是微微有些放了心,至少這個領頭的人眼中還沒有那種對娜兒赤裸裸的慾望。他想了想說出了現編的詞:「我看剛才的事情大概只是個誤會。我們是獵人,現在好像是迷路了,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座森林呢?」
「這裡是遠境森林,你們在這裡迷路可不妙啊,呵呵呵。不過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不能親自為二位引路了,你們順著我們來的方向一直走,兩天以後應該就可以走到曼諾鎮了。」
「那就謝謝您了。」楚君向相鈞微微點頭,背起筐子帶著娜兒走向他指的方向。克利雖然想討回自己的武器,可是楚君顯然並沒有償還的打算,他跟著楚君走了幾步,被娜兒扭頭的一個鬼臉再次弄得神魂顛倒。
「副團長,不能放那個女人走!」克利不管不顧地向相鈞叫起來,相鈞用眼神制止了他,直到楚君他們消失在林叢之後才怒斥:「你腦子裡只有女人嗎?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就憑你能跟一個魔法師搶女人!要不是我們來得快,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克利憤憤不平地嚷起來:「魔法師就了不起嗎?居然搶走了我的武器!副團長,你為什麼放他們走!那個小美人可是難得一見的尤物,留下來大伙樂樂多好!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害怕他們兩個,魔法師我可見的多了!居然敢不把我們灼熱之冰放在眼中。」
「你這個蠢貨!難道看不出來對方的實力!現在這個時候,這附近的魔法元素已經在趨於平衡,咱們隨團來的幾個魔法師哪一個還能正常的使用魔法?而人家連咒語都不需要準備就能釋放出閃電來把你放倒,他至少是個大魔法師,就憑咱們幾個人想制服他也沒有那麼容易,一不小心還會得罪他身後的勢力。現在是什麼時候,有好幾個傭兵團跟我們得到了同樣的消息正在向這邊趕過來,你都不分輕重地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可是那個女人簡直比精靈還美,錯過這次機會我可能這一輩子恐怕都沒有可能玩玩這樣的女人了。」克利的話引起了幾個同伴的共鳴,魔法師雖然強大,可是己方人多勢眾,就這樣放過他們太可惜了。
相鈞吼道:「你們不知道正事要緊嗎!而且他們走的那個方向……哼哼,你們可忘了,那個地方可是最不歡迎魔法師光臨的。他們這樣冒冒失失地進去……到時候只剩下那個女人,她想不聽我們擺佈都不行。」
「不愧是副團長啊,原來您早就想到了。」克利等幾人聽到這裡立刻紛紛恭維起他來,大家都知道相鈞其實是個好色的人,看到這樣的美女果然他是不肯放過的,「副團長,您看到時候那個女人能不能讓我先……」
「你們這些人腦子裡只有那件事嗎!我想要那個女人是因為那件事!」相鈞若有所思地說,「希爾副團長獻給大公的那個女人跑了你們知道罷?我是在想,這個女人的長相恐怕之比那個更好,如果能把她弄回去的話……」
「……那麼我們就可以壓希爾他們一頭了!」克利興沖沖地補充。
「是希爾副團長!」相鈞板著臉糾正。果然還是克裡最瞭解自己,馬上就可以領悟到自己的用意。從看到娜兒的那一刻起,他的腦海中就產生了這個念頭。
伯萊克大公不僅是灼熱之冰的大主顧,也是這個行為不怎麼檢點的傭兵團的庇護者,對於傭兵團來說討好這位權勢頃天的大公就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伯萊克大公平生的愛好除了權利,就是美女,在他的城堡裡收集了大陸各個國家,個個種族的美麗女人,用美麗的女子來討好這位大公是最容易,也是最困難的事情,畢竟這位大公什麼樣的美女都見過了,能夠入他的眼,讓他覺得滿意的女人並不好找。
希爾的團隊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那個女人相鈞他們並沒有見過,可是聽那些見過的團員們描述,那是一個比起號稱大陸第一美女的晴雲公主都不遜色的女人。大公對這個女人十分滿意,甚至表示出他十分希望希爾成為灼熱之冰的下一任團長的意願。誰知道那個女人只在大公的城堡裡呆了一天,伯萊克大公甚至還沒來得及「享用」,她便失去了蹤影。伯萊克大公的城堡以戒備森嚴聞名,一個女人是怎麼從裡面逃走的?她怎麼逃出了大公廣闊的領地,像蒸發一樣的消失不見?
伯萊克大公勃然大怒,不知道是為了到口的「肥肉」飛走還是為了自己城堡的戒備出了問題的氣憤更多一些?他的衛隊長和衛兵們都受到了牽連,各自接受了處罰,而灼熱之冰傭兵團責備要求找回那個女人。這一下原本得意洋洋的希爾頭大如斗,那個女人本來就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從一間旅店裡捉來的孤身旅行者,他對對方的姓名來歷身份都一無所知,現在要他到哪裡去把對方找回來?
如果能把這個女人帶回去送給伯萊克大公的話,不僅僅可以平息他對傭兵團的憤怒,下一任的團長職務……退一步說,既是這次任務失敗了,只要能夠得到大公的歡心,我也不算白跑一趟吧。相鈞想著,臉上露出了笑容。
「副團長,抓到那個女人後我們可不可以先找找樂子啊?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就是啊副團長,一旦成了大公的禁臠,咱們這樣的身份可就再也碰不到了,你就讓我們過過癮吧。」
「先別說這些,這次的任務要緊,回去等待後援!」相鈞揮著手吩咐,「要是你們這次表現得好,等抓到那個女人,讓你們先玩玩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