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惡魔的賭局 文 / 苗希卡
23、他奪走了我的初吻
星期一上課，我第一件事就是盯著何木永看，結果發現，這還是那個像冰山一樣的大豬頭，還是那樣的不可一世，清高，懶散，冷酷，一點變化都沒有嘛。要不是小狗還呆我家，我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幻想症了。
「喂，小雨。」孟蘇文一個勁地推我手臂：「怎麼辦啊？」
我才回過神來，迷迷糊糊地：「什麼怎麼辦啊？」
孟蘇文白了我一眼，用手指指外面：「王子。」
我才想起來，我一個上午都在盯著何木永看，都快把裴永澤給忘了。說來又是那莫娜搞的鬼，我就知道星期五請了何木永回去吃飯，就又要惹到莫小姐了。結果今天她這兩天率著那兩個小跟班到處去散佈我在勾引裴永澤，還放話說裴學長快成了我囊中之物了。
因為裴永澤對我上次的情書並沒什麼大的反應，而且現在基本上全校師生都知道我在暗戀裴學長了，所以莫娜這一席話還真有效，結果今天一大早我就發現課桌上居然有一張插著把水果刀的詛咒信，信上說我再勾引裴學長的話，就會不得好死之類。
ＫAO，這女生肯定是黑幫片加神鬼片看多了。我當然不理，然後又發現一走出教室就有N個女生用惡毒的眼光注視著我，有些女生還衝到我教室裡來在我座位上放釘子，還有有在我走路的時候故意撞上來，把我校服弄的都是油漆。ＭＤ結果我連上廁所都心驚膽戰的，生怕給一群女生暴扁，太痛苦了，每次只能拉著孟蘇文同行。
「能怎麼辦？涼拌。」我沒好氣地說，今天一上午我都呆在教室裡不敢動，太可怕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吃飯了。」孟蘇文慢吞吞的說，我立馬站起來，緊緊拉住她然後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走，然後左瞄右瞄看那些危險人物的蹤跡，過了好一會才鬆了口氣。
「呼，估計都吃飯去了，蘇文走吧。」我伸了伸胳膊，大為輕鬆，然後聽到孟蘇文突然叫：「小雨，小心！」
MD，連吃飯時間都不放過我，我一聽孟蘇文的聲音就知道大為不妙，一偏過頭，果然，又是一堆女生氣勢洶洶地向我跑過來。嘴裡還在叫著：「尹小雨，你這個狐狸精！」
我當然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沖孟蘇文喊：「小孟，幫我打飯！」然後拼了命地就往樓下飛奔。
跑了好大一段路，發覺後面那群女生還是在玩命地追。KAO，這些人真強悍啊，個個都不要吃午飯啊。她們不餓我還要餓呢，氣死我了。圍著學校跑了半天，我實在受不了了，乾脆站住，衝她們大吼：「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喜歡裴學長怎麼樣！你們整死我好了！」
吼完，突然發現她們全部安靜了下來。我正竊喜自己的吼功有用，卻發覺這些剛才還凶悍得要命的女生個個開始作扭捏狀來，紛紛低下頭，表現得淑女的要死。
我覺得很不對勁，馬上回頭，結果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天，原來我已經跑到音樂教室了。我的身後居然站著正在微笑的裴永澤。天，就是說我剛才的話全給裴永澤聽見了，我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你們在幹嗎？」裴永澤聲音還是那樣的溫和，渾身散發著一種天生的貴氣，哇，真是迷人啊。一雙黑色的眼不動聲色地盯著那些女生手裡拿著的掃帚拖把之物。那些女生不說話，頭越沉越低，KAO，她們怎麼在裴永澤面前這麼溫柔啊，受不了。
「請你們不要再找尹小雨的麻煩了好嗎？」裴永澤溫和的開口，話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這種做法是違反校規，要被開除的。」
女生們都不說話，然後才不情不願地慢慢散去。我差點跌倒在地。裴學長真厲害啊，比那個全身像長刺般的何木永強多了。
等他們走遠，我才舒了口氣：「這群凶婆娘，總算走了。」然後瞄到一旁正對著我微笑的裴永澤，不由臉都有些羞紅了。我話都有些說不清：「嗯……裴學長……我剛才是……」我剛才只是一時衝動啦，我正想說，他卻打斷了我的話。
「尹小雨，我們交往好嗎？」他極其認真的看著我，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揚。
我一下子愣住了，傻站在那裡不動，耳畔聽到裴永澤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尹小雨，我們交往好嗎？」
再次愣了十秒鐘後，我啊地叫出聲來，然後伸出胳膊咬了自己一口，好痛。看來不是做夢。我再望向向我走來的裴永澤，心海翻騰，只覺得自己激動的快死過去了。
天啊，裴永澤居然要和我交往了！我追王子的計劃終於成功了嗎？我只覺得一陣眩暈，然後聽到裴永澤在問：「尹小雨，你願意嗎？」
我還愣在那裡，奇怪，除了感到震驚我怎麼心裡一點喜悅感都沒有，這可是我歷盡千辛萬苦盼來的結局呀。對了，我肯定是興奮過度都有些反常了。這可是我夢裡經常遇見的倩影耶！我終於醒悟過來，忙拚命點頭。正要說我願意，突然身後響起一個冷酷的聲音：「她願意也沒用，尹小雨，你一個人到底要許諾給幾個人？」
我大吃一驚，回頭，看到何木永帶著一身清冷的氣息從黑暗處走出來，天，他真像個鬼一樣如影相隨。我受夠了，衝上去朝他吼：「何木永你什麼意思啊？你別老這樣跟著我行不行？」
何木永卻不理會我，直接走到裴永澤的面前，兩個大男生相互對視著，我產生一種錯覺，彷彿這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英俊男生眼裡閃過劈里啪啦的電花，是那種在交鋒的電花。尤其是何木永，那種看著裴永澤的眼神裡散發著強烈的警告。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裴永澤皺眉，然後看向我：「尹小雨，你已經和何木永同學交往了嗎？」
我拚命揮手：「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和這種豬交往？」
何木永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差點吐血的話：「尹小雨，你忘了你小時候曾說過長大後要嫁給我的嗎？」
我瞠目結舌，像患了口吃一樣，手指著他：「你，你，你，你說什麼鬼話？我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
何木永走到我面前，褐色眼眸裡閃著十分邪惡的光芒，然後微笑：「尹小雨，你忘了我可沒忘。雖然你那個時候還小，但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吧。」
我再次無言，天，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看看若有所思的裴永澤，再看看何木永，怒意頓生，這小子怎麼回事嘛，是不是純心來攪局的。５５５，人家都快追到王子了嘛。怎麼來了這一手。而且就算我小時候說過，那也是小孩子家家胡說的，怎麼能當真！
我正要發火，裴永澤卻走到我們面前，向何木永伸出手：「小雨是個好女孩，我祝福你們。」
KAO，什麼跟什麼啊。這兩個人完全無視我嘛。何木永看了他幾秒鐘，然後也伸出手和他牢牢握住，然後就把我拽走了。
等到稀里糊塗地跟著他走了幾十米，我才想起來我幹嗎要跟他走啊。於是我停下了腳步，一甩何木永的手，朝他大吼：「何木永！你到底搗什麼鬼啊？」
他也停下腳步，兩眼緊緊盯著我，盯得我心裡發毛，我一邊向後退，一邊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音：「喂，你別以為這麼看我就好啦？明明是你不對……呀！」我驚叫出聲，因為……
這豬頭居然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唇！
我就像被雷擊了一樣，剎那間就傻掉了。天啊！我的初吻耶！純潔無暇的準備獻給我生命中的王子的初吻，居然就這樣被這個豬頭給取走了！
「你幹什麼呀~~~~」我心裡狂叫一聲，然後拚命地要推開他，他卻依舊不鬆口。我一咬牙，乾脆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何木永嘴唇一縮，然後終於鬆開了我。
「你這個混蛋！豬頭！王八蛋！我咬死你！」我簡直是震怒，何木永捂著流血的嘴唇，後退了幾步。我衝上去，對準他的右手就一口咬下去。
「啊！」他發出一聲慘叫。我哼了一聲，有必要顯得這麼痛苦嘛。我瞄了一眼他的右手，卻有些微愣，難怪他要慘叫了，原來我正咬在他的一塊舊傷口上，那塊傷口明顯還沒脫痂呢。
「哼！沒想到你原來是個色鬼，這是不是也是哪個女生咬的！」我呸了他一口，沒想到他是這種人，想到他居然還這樣親密的親過別的女生，心裡突然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胡說，這還不是上次給那個混蛋咬……」他面露怒色，話到一半卻縮回了口。
我一驚，突然想到上次我給花澤永劫持後，花澤永在被打暈前說的那句話：「……我咬死你……」
昏！那次來救我的居然不是裴永澤，而是何木永！
「你！」我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咬了咬唇想了好一會，才理清頭緒，我對他大叫：「喂，何木永，你別以為你救過我就可以和我交往啦。小時候說的話也不算數的。」然後轉身就跑。
哎，除了跑，我現在還能做什麼！
24、原來是一場賭局
結果害得我連中飯都沒心情吃了，在校園裡瞎逛，越想越不對勁。天，何木永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走到教室還覺得腳發軟，孟蘇文早在座位上等我了，提著一個袋子，裡面裝的麵包，牛奶。嗯。還是死黨好啊。
「飯都不吃？」孟蘇文奇怪地看我一眼，我大咽麵包，沒空理會她。吃飽喝足後才有力氣把剛才的爛事一股腦地倒給她聽。
孟蘇文聽得張大嘴，好半晌才合攏，然後才說：「我說吧，暗戀。」然後很得意地指指自己：「活神仙。」
我朝她翻個白眼：「根本不是好不好，我覺得他莫名其妙。」
「啊。」孟蘇文指了指我的課桌裡，微笑：「何木永給的。」
我聽到何木永三個字，就差點跳起來，然後看了下周圍，何木永的座位上是空的，說明他不在。我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有點忐忑不安地俯下身子去看課桌裡。
結果發現了一個大禮盒。我不敢在教室裡打開，只能在孟蘇文的掩護下提著盒子拿到宿舍裡去看。一打開包裝，裡面居然是件淡藍色的長裙，還有一雙高跟鞋。鞋子的旁邊有張小紙條，我拿起來看，只見上面是何木永的字跡：「今天晚上七點和我在仁和公園噴水泉前約會。」
「什麼玩意！」我氣忿地把禮盒一扔，孟蘇文卻撿起來，看了我一眼：「你不去？」
「鬼才去！」我恨恨地說：「我幹嗎要去啊？好像我真的和他在交往一樣！」當然不去羅，我悶悶地坐在床上嘟起嘴，而且這何木永確實是個大豬頭，約女孩子約會居然還用那種下命令的口氣，我呸。
孟蘇文卻不理我，把那條裙子從盒子裡取出來，展開來，然後發出嘖嘖聲：「好漂亮啊。」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小雨，他很愛你。」
我差點暈，就憑一條裙子說明何木永愛我？哪跟哪？而且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怎麼會愛上我呢。我抬頭，正要駁斥她這個沒來由的結論，卻只感覺眼前一花，哇，那條裙子果然淑女的很啊。而且看得出來做工極其細緻，白色的蕾絲花邊，水藍色細紗織就，上面還鑲著一小圈閃亮亮的白色珍珠。我看著有些發愣，這條裙果然漂亮啊。不過漂亮歸漂亮，關我什麼事。這麼想著我把裙一扔，努努嘴：「變態，誰理他。」
孟蘇文卻拿著裙子欣賞個不停，還發出誇張的聲音：「好美哦！」
「你覺得美你拿去穿好了。」我沒好氣地回她一句。這人有病啊，就算約會女孩子也不用讓她穿的這麼正式啊，又不是去參加什麼酒會。所以，最可能的就是，何木永這傢伙是嫌我平時穿得沒品味，太男性化。
「你真的不去？」孟蘇文瞄了我一眼，還不死心。
不去不去不去！我頭搖得像拔浪鼓，我喜歡的又不是他，幹嗎要去和他約會？就不去就不去，我氣死他。
「好看。」孟蘇文拎起那雙銀白色的高跟鞋，左看右看：「真像灰姑娘的那雙水晶鞋。」
我哼了一聲，眼睛卻下意識去看那雙鞋子，果然……很漂亮。
「小雨，穿上。」孟蘇文拎著它走到我面前，露出懇求的笑容：「試試嘛。」
說實在的，這雙鞋真的好漂亮。看得我都有些心動。我一撇嘴：「試就試。反正我不會去約會的啊。」試試而已。
「一起試吧。」孟蘇文忙著把那件裙子也遞給我，昏，這丫頭得寸進尺。
我想了想，一樣是試，我還從未穿過這樣淑女的衣服呢，而且這麼漂亮。是個女生都會心動的，我就穿上看看，反正絕對不穿著去約會就成。
十分鐘後，我穿上新裙，高跟鞋，然後發現孟蘇文在一旁發出誇張的哇哇聲。她把我推到穿衣鏡前，我都有些迷惑了。鏡子裡那個穿著淡藍淑女細紗裙的女生是我？是我這個平時總是穿著休閒服象男生一樣的尹小雨。
所以證實一句話，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啊。這麼一打扮，灰姑娘都變公主了。
「小雨，穿著走走。」孟蘇文好不容易說了五個字，然後推著我在宿舍裡走來走去。
結果我在她的慫恿下，當然也是我虛榮心作祟。這行頭我肯定是要還給何木永的，那現在先穿個夠本好了。嘿嘿，反正宿舍裡又沒其他人。
這樣臭美的後果五分鐘後我就崴了左腳。「唉喲。」我痛苦地揉著左腳。天，痛死了。痛得我眼淚都出來了。「何木永這混蛋，居然用高跟鞋來暗算我。」我咒罵他。果然不安好心。
孟蘇文白了我一眼，然後扶著一拐一拐的我往校醫務室走。在路上我頓成全校焦點。害得我一個勁地催她快走，而且只能找人偏僻的地方走，比如小山，樹林什麼的。
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小山坡的樹林裡，孟蘇文先讓我在一塊石頭上歇息，她先到醫務室去看看校醫在不在，因為現在是午休時間，我腳不方便，省得白走一趟。
「嗯。也好。」我點頭，一屁股坐下來，我的腳真的好痛。
等孟蘇文走後，我無聊的東張西望，一轉身突然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裡有三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何木永還有莫氏兄妹。莫娜和莫亦凡正激烈地爭吵著，而何木永則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真是太詭異了。我好奇的顧不上疼痛的左腳，悄悄地一拐一拐走到亭子附近，進行光明正大的偷聽。
「金哲皓，你不可以這樣欺負我妹妹。」我聽到莫亦凡低聲，扶住臉色有些發白的莫娜。我有些發愣，金哲皓？何木永還有另一個名字？他和莫氏兄妹是認識的？我只覺腦子裡一頭漿糊。
再聽下去，我不由也和莫娜一樣，臉色發白了。
「亦凡，管好你妹妹，她再胡來，別怪我不客氣。」何木永語氣森然，看都不看身後的莫娜。
莫亦凡有些微怒：「金哲皓，我們好歹是一起長大的，難道你為了個才認識不久的尹小雨就不惜破壞我們多年的友誼嗎？」
何木永哼了一聲，莫娜跺跺腳：「哥，都怪你和哲皓哥打什麼賭，現在他都弄假成真了，被那個尹小雨迷得七葷八素的。」
莫亦凡上前拍拍何木永的肩：「哲皓，我們的賭不要再打下去了，算我輸了好不好。」
打賭，什麼賭，我覺得自己渾身在打冷顫，下意識地有些察覺到這件事肯定是和自己有關。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強忍疼痛，走上幾步，大聲打斷了他們的話：「打什麼賭？何木永你到底是誰？」
我的出現讓他們三個人都愣住了，莫娜眼睛掃過我的一身淑女裙，眼神中閃過怨毒的目光。何木永一雙褐色的眼眸有些許震驚，然後卻了動唇想說什麼，卻始終未開口。
莫娜走到我面前，衝我冷笑：「他是誰？他是你這種平民提鞋都不配的人。他不是什麼何木永，他叫金哲皓，是金氏財團的獨子，我們莫家的世交。你算什麼人，要不是哲皓哥和我哥打賭能不能讓你追他，你也配和他做同學？」
我臉色蒼白如鬼，只覺血液沸騰，牙齒縫裡費力地蹦出幾個字：「什麼打賭？何木永你給我說清楚。」
「娜娜，少說兩句吧。」莫亦凡見何木永臉色越來越陰暗，上前拉了一把莫娜的衣袖。
「你別插嘴！」我和莫娜同時對他吼，吼得莫亦凡一愣一愣的。然後我深吸了口氣，對莫娜說：「你說下去，原原本本告訴我，讓我知道我這個平民學生是怎麼被你們這些有錢人當玩物一樣耍的。」
「哼，尹小雨。」莫娜挺起胸膛，眼神中含著不屑：「你以為你是怎麼進元德的，都是哲皓哥的安排，你想不想知道他和我哥賭的是什麼？他賭即使他是平民身份也能讓你這個虛榮的女生倒追他。你穿的這麼漂亮來找哲皓哥幹什麼？那就是說他贏咯。」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一字一句地告訴她，覺得舌頭都有些發涼，我終於有些猜到上次何木永對李主任說的咒語是什麼了，大致也是運用他們財團的勢力把他趕出元德之類。原來是這樣，何木永，不，金哲皓，你為了玩這場遊戲，居然是這樣的煞費苦心，你好狠！
「娜娜不要再說了。」莫亦凡把她妹妹拉到後面，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沉聲說：「我們是在聖榆門口打的賭。哲皓本來在美國讀的書，他班裡正好有個同學叫何木永，與你認識的。」
我腦子裡轟地一下，差點跌在地上。我什麼都明白了。原來那天金哲皓和莫亦凡在聖榆附近把我和孟蘇文的話都聽去了。而且這麼巧他和正版的何木永是同學，為了演得逼真，他就來了這麼一齣戲！
哈，原來全是一個圈套。尹小雨呀，你真笨。
我咧開嘴，浮出一個微笑，一拐一拐地走到金哲皓的面前，盯著他那雙褐色的眼睛，他一反常態的沒與我對視，別過頭，稍稍仰起，嘴唇抿緊，他不敢看我！
「金哲皓同學！」我的聲音在顫抖，但是卻平靜的出奇：「你真不愧是天才少年啊。打個賭都做得這樣滴水不漏。」原來都是假的，什麼救人，什麼幫我補習，可是，他為什麼要吻我！這個混蛋。
「小雨。」金哲皓終於正視我，眼神閃爍不定，說了兩個字還是無話。
「今天的約會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你是想讓我慢慢愛上你嗎？你做夢吧，你這個豬頭！」我吼完，感到左腿鑽心的疼，我一咬牙，脫下左腿的高跟鞋，一把朝金哲皓的身上扔過去。
莫氏兄妹發出驚叫聲，尤其是莫娜，她對我尖叫：「尹小雨，你居然這樣對哲皓哥！」
而金哲皓目光有些迷茫，像石頭人一樣呆立著不動，我瞪他一眼，轉身一拐一拐的就走。
回到宿舍後把自己藏在被窩裡埋頭大哭，尹小雨，你居然被那個混蛋整得這麼慘。金哲皓你是個豬！豬八戒！
半個小時後，遍尋不到我的孟蘇文終於在宿舍裡找到了我，看到我這模樣大吃一驚，她給我請了假沒去上課，然後又拿來了藥膏給我貼上。我把所有的真相告訴給了我這個死黨，然後再次倒頭大哭。
「小雨。」孟蘇文拿毛巾給我擦臉，然後平靜地問我：「傷心什麼？」
我一咬牙：「我都這樣了還不傷心啊？」
「是什麼？」孟蘇文兩眼盯著我，眼鏡片後一雙漂亮的單鳳眼閃著智慧的光芒。
為了什麼傷心？我想了想，然後一扁嘴，在死黨面前我盡暴脆弱：「這豬頭居然騙我！」
孟蘇文拍拍我，像哄小狗一樣，然後再問：「你，愛上了吧？」
「胡說！」我迅速抬起頭，看到孟蘇文一副被我中了的表情，她伸出手止住了我要辯解的話，微笑：「如果，莫亦凡，你生氣嗎？」
如果換成了莫亦凡？我愣了幾秒鐘，躲過她的眼神，低聲：「反正我沒愛上他。他這麼樣整我，我當然要生氣了，這和愛不愛的沒關係。」我明明是喜歡裴永澤的，和金哲皓有屁個關係。
孟蘇文不說話，只是笑得像狐狸一樣看著我。
結果我又是徹夜不眠。
從這天起，我和金哲皓再不說半句話，他這幾天看上去像是憔悴了不少，還是那副懶懶的，冷冷的樣子，還是每堂課睡大覺。每次看到我都死死盯著我。而我，就把他當空氣一樣。哼，裝吧裝吧，你就繼續裝下去吧。把大家當猴子耍，等你暴露的這一天，看大家不扁死你。
日子依舊是那樣過，莫娜看我的眼光越來越怨恨，莫亦凡在校園見到我也總是神情尷尬。而我，已經想通了，全部視他們為透明人。也好，拜他們所賜，我總算來了元德，遇到了我的王子裴永澤，雖然上次他向我表白被金哲皓這個混蛋給攪局了，但我只要和他說清楚，機會還是有的。
但是……我還是很鬱悶，上課時我總是要把目光投向正在呼呼大睡的金哲皓，然後心如針刺。我想，他是傷我傷的太重了。
實在鬱悶的時候我就和孟蘇文談談心，她不在，我就采兩片冬青葉吹吹《蘇武牧羊》，好歹讓自己心裡好過些。這天孟蘇文去參加她的美食社團活動去了，百無聊賴的我只能窩在校園的一隅拿兩片葉子吹小調。結果越吹越傷心，何木永何木永何木永，你為什麼要這樣子騙我！兩滴清淚不爭氣地自臉上劃落，我抽了抽鼻子，抹去臉上淚痕。我不哭不哭，為這種豬頭生什麼氣！尹小雨，你現在越來越不像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尹小雨了。
「尹小雨。」一個溫和的聲音自面前響起，我忙再抹了把淚水抬起頭，是裴永澤，他正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裴學長。嗚——」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裴永澤特別的傷心，可能是現在的我迫切需要一個人來安慰。我抽了下鼻子，強作歡笑：「沒什麼。」
他俯下身子，看著我：「怎麼了，何木永欺負你了？」
「什麼何木永，他叫金哲皓，嗚——全是騙人的。」在裴永澤溫柔的眼神裡，我這幾天偽裝出來的堅強全盤崩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傷心，一頭紮到他懷裡，淚水收也收不住，哭得像個淚人一樣。
「別哭，別哭，小雨。」裴永澤有點手忙腳亂，一手輕輕撫著我的短髮，聲音有些困惑：「金哲皓？金氏財團的少爺？」
我點頭，把頭埋到他的懷裡，我現在急切需要一個能讓我痛哭一場的懷抱。
「啊——」突然我聽到裴永澤發出一聲悶聲，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我嚇了一跳，抬起頭在被淚水蒙住的眼睛裡看到他捂著高挺的鼻子，帶著一臉無奈的笑容。
我回過頭，看到鐵青著一張臉的金哲皓，他正帶著嚇人的怒氣走向裴永澤，然後揚起拳頭又要向他揍去。
「你幹什麼！」我忙擋在裴永澤面前，怒視金哲皓：「你耍我耍得還不夠！現在真相已經揭曉了，幹嘛還要像個鬼影子一樣跟在我後頭！」
「尹小雨！」這個豬頭居然還有臉對我大呼小叫：「你以為裴永澤是真的喜歡你要和你交往嗎？他上次不過是同情你被那些女生攻擊，我看他對你是什麼感情自己都弄不清楚，你這個笨蛋女生。」
我腦袋有些犯暈，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看向後邊的裴永澤，他有些發愣，我深吸口氣，然後沖金哲皓冷笑：「我是笨蛋，所以才被你這個天才少年耍得團團轉。我們都是笨蛋，不用你來分析我們的感情問題。我告訴你，不管裴學長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假的，反正從現在起我要和裴學長交往了！」
一語出口，金哲皓頓色臉色慘白，他兩眼緊緊盯著我，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有些害怕，但還是挺起胸膛直面他，大聲說：「所以，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們了，金哲皓同學。」
金哲皓嘴唇有些顫抖，眼神空洞而迷茫，讓我心裡泛出一陣酸意，我強忍住要迸發的淚水，走到裴永澤的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深吸口氣，對金哲皓說：「請你離開。」
金哲皓不說話，再盯著裴永澤幾秒鐘，然後轉身就走，不再看我一眼。
「尹小雨。」等他走後，裴永澤歎口氣，輕輕撫著我的頭髮：「你呀，真是個傻女孩。」
我終於忍不住，哇地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