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龍脈順延 六 天書的鬧劇 文 / 余耀華
1、千萬不要得罪小人
和平降臨了,來自北方的巨大壓力沒有了,大宋終於拋掉了壓在心頭數十年的包袱。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不光彩的味道,但和平終究還是可貴的。
趙恆並不覺得有什麼屈辱,還洋洋得意地覺得自己取得了一場偉大的勝利,心情格外地舒暢。
既然北方戰爭威脅的警報解除了,那就不用再打仗了,不打仗,就不必要那麼多的軍隊了,因為養兵是很耗錢的。為了節約軍費開支,進而減少財政支出。景德二年(1005年)正月,趙恆下令,合併防區,裁減軍隊,讓大批的士兵回家種田,將那些因戰爭而荒廢已久的土地重新開發出來,種上莊稼和經濟作物,盡快恢復經濟發展。
在那個農耕的時代,農業絕對是立國之本,趙恆的這一決策確實是一件利國利民的聰明決策。
宰相畢士安、寇准還奏請通互市,號召流亡在外的百姓回歸家園,廣儲蓄等,並舉薦馬知節守定州、楊延昭守保州、李允則守雄州、孫全照守鎮州,並擬定了一攬子計劃,報請趙恆審批。
這都是利國利民的國策,趙恆是求之不得,當然是全盤照批,且還將兩位宰相鼓勵一番,叫他們多出一些這樣的好點子,將國家的經濟恢復起來。
通互市,就是發展對外貿易。
宋朝人是中國歷史上最會做買賣的,國內貿易不必多說,海外貿易遠達阿拉伯各國。以前,宋朝遼邦一直處於戰爭狀態,兩國的邊境相互封鎖,沒有什麼來往,更談不上邊貿了。宋、遼休戰之後,畢士安奏請通互市,搞雙邊貿易,這可是宋、遼兩國互惠互利的一個英明決策。因為遼在北方,畜牧業發達,他們的戰馬是宋朝想得到的好東西,而大宋內地盛產糧食,茶葉等農產品都是遼國的緊缺物資。因此,發展宋、遼雙邊貿易以互通有無,確實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此後不久,宋朝先後在雄州、霸州、安肅軍、廣信軍設置榷場與遼國做生意。
榷場就是交易市場。景德四年(1007年)又在宋夏邊境的保安軍(今陝西志丹)、鎮戎軍(今寧夏固原)等地設置榷場,同西夏做起了買賣。
對外貿易的發展又帶動了國內商業的發展,出現了「京城資產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的盛況。從商人數急劇增加,眾多富商大賈雲集京城,當時商業發展的程度可見一斑。商業繁盛,帶動了經濟的發展,也給朝廷帶來滾滾財源,商稅成為國家財政收入的支柱,景德年間僅商稅年收入就高達四百五十萬貫。
此時大宋王朝的繁榮,可以用盛況空前來形容。
這個時期的經濟發展,同畢士安、寇准二位宰相的盡心輔佐是分不開的。
澶淵之盟簽訂以後,趙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宋廷雖然賠了一些財物,但換來了宋、遼兩國邊境的和平,在他看來是值得的。因此,他對當時力主親征的寇准也心存感激,在戰後的一段時期內,對寇準是言聽計從。
景德二年(1005年)十月,畢士安病逝,趙恆親自到靈前哭祭,輟朝五日,賜謚文簡。
寇准性格剛直,很多事情都是畢士安從旁調停,工作才更有起色,澶州一役,政策雖多出自寇准,但也有畢士安相助之功,畢士安的去世,對宋朝是一個損失,對寇准,也少了一個在工作上能互補的好搭檔。
畢士安病逝後,寇准一人獨居相位,一切政令多半獨斷獨行。責任大了,做的事情就多了,難免要得罪人,其中就有勸趙恆南逃金陵的王欽若。
君子可以坦蕩相對,小人可是得罪不得,因為小人的花花腸子忒多,他不找你的麻煩就算是萬幸,如果你得罪了他,他就會不擇手段地纏著你,一直纏到你死為止。
王欽若就是這種小人。寇準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不久,這個小人就給寇准帶來霉運。
2、小人的招數能通天
王欽若身材瘦小,脖子上長個肉瘤,被人戲稱為「癭相」,這個人善於揣測趙恆的意圖,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在趙恆做太子的時候,他就曾鼎力幫助他渡過一次難關。
那是至道二年(996年)的事。開封府所屬十七縣都因為遭災而被免稅。有人上報太宗皇帝,說開封府誇大了災情,大面積免稅意圖收買人心。生性多疑的太宗皇帝對這件事很重視,派人去調查核實。趙恆當時兼任開封府尹一職,如果調查屬實的話,朝廷一定會追究趙恆的責任,甚至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幸虧負責調查的官員回來報告,說災情屬實,其中有一個叫王欽若的官員還聲稱,有幾個縣的災情比上報的還要嚴重,太宗這才放心。
趙恆瞭解事情的經過後,很感激王欽若,若干年後提起這件事,對王欽若仍是大加讚賞。事實上,王欽若這是弄虛作假、欺上瞞下,幫助趙恆打馬虎眼。
趙恆即位之後,王欽若第一個站出來請求減免五代以來積欠的賦稅,並且在一個晚上就把該減免的數目理清造冊,第二天便送呈御覽。趙恆看後大驚地說:「五代以來,竟然有這麼多的欠稅,先帝怎麼不知道呢?」
王欽若巧妙地回答說:「先帝英明得很,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只是他故意不辦,將這份人情留下來給陛下去做,讓陛下借此收買民心。」
太宗皇帝是不是這樣想的,誰也不知道,但這句話很符合趙恆的胃口。從此以後,王欽若便步步高陞,一直做到參知政事(副宰相)的高職。
王欽若雖不是忠誠善良之人,但也頗有才幹,能幹一些實事,可惜心術不正。當契丹兵打過來的時候,他勸說趙恆南巡金陵,被寇准臭罵了一頓,隨後還被驅趕出京,知天雄軍去了。從此,他和寇准的梁子就結上了,心裡把寇准恨上了。
遼、宋澶淵會盟之後,南北通好,在裁減軍隊的過程中,知天雄軍王欽若奉詔還京,恢復原職,仍為參知政事。
王欽若與寇准結有樑子,兩人合不來,王欽若乾脆自己請求解除參知政事的職務,改任資政殿學士這個清職。
寇準確定王欽若上朝站班,位列翰林學士之下。當時文武大臣上朝,是按官階等級站班的,官大的站前面,官小的站後面。王欽若認為不應該將他排在翰林學士之下,因為他原來就是副宰相。於是,去找趙恆申訴。
其實,寇准也不錯,他是按規定辦事,按規定,資政殿學士確實應排在翰林學士之下。
趙恆為了解決這個矛盾,特地在王欽若資政殿學士前面加了一個「大」字,王欽若的官職便成了資政殿大學士。這樣,王欽若站班就可以位列翰林學士之前了。寇准見皇上有意抬高王欽若,也無話可說。趙恆巧妙地解決了寇、王兩人之間的矛盾。
趙恆派王欽若、楊億等人負責主持《冊府元龜》一書的編撰工作。
趙恆很重視這部書,經常親自審稿。王欽若善於揣摩聖意,凡是趙恆喜歡的部分,他都要設法讓趙恆知道是自己寫的,凡是趙恆不喜歡的部分,他都要想法讓趙恆知道,這是楊億等人幹的,與他無關。其實,就文才而言,王欽若無論如何不能與當時文壇領軍人物楊億相提並論的,但是,王欽若會耍花招,通過這些或明或暗的手腕,王欽若逐漸成為趙恆最為賞識的大臣之一。
編書,對於悠閒風雅的文人學士來說,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對於有著強烈政治慾望的王欽若來講,無異於是在服刑。王欽若認為,這都是拜寇准所賜,他恨死了寇准。
王欽若是小人,誰得罪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像一隻餓狼,眼睛放著綠光,睜得大大的,時刻注視著身邊的一切,他要尋找機會,狠咬寇准一口,以洩心頭之恨。
一天散朝後,趙恆很恭敬地目送寇准離去,王欽若對趙恆說:「陛下這麼敬畏寇准,是因為他對江山社稷有功嗎?」
趙恆點點頭,表示贊同。
王欽若卻說:「澶州一戰,陛下不以為恥,反認為是寇准的功勞,臣實在是想不通。」
趙恆愕然,忙問王欽若為什麼這樣說。
王欽若解釋道:「城下之盟,春秋時期的小國都感到恥辱。陛下是大國天子,反而與外夷議和,這不是很可恥的事嗎?」
趙恆聽後,不禁臉色大變,心裡極不是滋味。
王欽若見趙恆心有所動,故意不看趙恆的臉色,進一步說道:「澶州之役,有一個極恰當的比喻,猶如賭博,賭徒的錢快要輸光了,就把剩下所有的錢全押上,作最後一搏,這叫做『孤注一擲』,寇准請陛下至澶淵,就是把陛下當做他的孤注啊!用陛下的生命作最後一搏,這是多危險的事啊!」
趙恆聽後,猶如五雷轟頂,臉色大變,原來寇准竟如此不顧自己的安危。
這原本就是王欽若挑撥離間,故意陷害寇准,但趙恆居然信以為真,於是,他漸漸疏遠寇准了。
寇準是個性情中人,凡事率性而為,就是在選任官職上,也不是按部就班的搞陞遷,他說:「當宰相的職責就是選賢任能,循規蹈矩可不行。」不拘一格,選賢任能,這本是一件好事,想不到卻授人以柄。
景德三年(1006年)二月,寇準被罷相,以刑部尚書銜出知陝州,參知政事王旦升任宰相。
王旦進宮謝恩,向趙恆表達了他的疑問,他認為,寇准宰相當得好好的,為何突然免去他的宰相之職呢?
趙恆遮遮掩掩地說:「寇准不按律條任用人員,用國家的爵賞來樹立自己的聲譽,現在不讓他再執掌大權,也是在保護他嘛!」
沒什麼可說的,皇上對誰失去了興趣,隨便找件事就是一個理由。
3、王欽若的歪點子
寇準成了地方官,王欽若升參知政事,出任知樞密院事。一個下,一個上。下去的明知有人從中搗鬼,卻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上來的春風得意,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一次簡單的人事變動,似乎沒有什麼大驚小怪,因為宋朝的宰相變動太頻繁了,好些人都是幾上幾下,做了幾次宰相。然而,這一次卻不同,這一次宰相的調整似乎預示著一個安定平穩的時代逐漸逝去,大宋多事之秋的開始。
寇准到陝州以後,一切倒還順利。這一天,知益州張詠從成都回京述職,路過陝州。寇准出郊迎接,並設酒為他餞行,臨別之時,寇准對張詠很客氣地說:「君治蜀多年,政績卓著,寇准敬慕得很,能將你治政的經驗傳授給我嗎?」
「你也未免太謙虛了吧!」張詠話鋒一轉道,「不過,《霍光傳》不可不讀喲!」
寇准聞言,一時莫名其妙,只得答一聲:「領教了!」
送走張詠之後,寇准立即取來《漢書?霍光傳》,邊讀邊想,不知張詠的話到底有何含意。忽然,《霍光傳》中出現了「不學無術」之句,寇准頓時醒悟,不由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張公說我,想必指的就是這句話了。」
過了一段時間,趙恆下詔,寇准調任知天雄軍。契丹使臣經過大名,寇准設宴招待,來使笑著對寇准道:「你是宰相,德高望重,怎麼不在中書省,卻到這裡來了呢?」
「我朝天子,由於朝廷無事,特地派我到這裡來,掌管朝廷北大門的鑰匙。」寇准機智地說,「你有什麼疑問嗎?一併提出來。」
契丹使臣啞口無言。
寇準被罷相,貶出了京城,王旦也繼任宰相了,趙恆心裡卻很不痛快,越想越覺得窩囊,越想越覺得澶淵之盟是他平生的奇恥大辱,整日裡悶悶不樂。
王欽若最會揣摩趙恆的心事,他知道皇上心中的鬱悶之氣從何而來,也知道趙恆無心打仗,便故意對趙恆說:「陛下如果想雪恥,可以再次發兵,奪回燕雲十六州。」
趙恆哪裡還敢與契丹作戰,便借口說河北的百姓剛剛脫離兵禍,他不想讓百姓再受戰爭之苦,問王欽若有沒有其他好辦法。
王欽若順水推舟地說:「那就只有封禪,因為封禪才可以鎮服四海,誇示外國。」
「那是不可行的啊!」趙恆說,「自古封禪,先要有祥瑞之兆,或是建立了很大的功勳,才會封禪。」
王欽若又奏道:「祥瑞當然是不容易得到,但古往今來的祥瑞有多少是真的呢?前代載在史書上的種種祥瑞都是人力製造的。只要人主尊信崇奉,詔告天下,大力推崇,那和真的祥瑞有什麼區別?」
王欽若見趙恆心有所動,又補充說:「陛下認為最大的祥瑞河圖、洛書就一定是天降的嗎?其實那只不過是前代聖人以神道為名,假造出來,教化天下罷了。」
王欽若的話,顯然是要誘使趙恆人為地創造條件進行封禪。趙恆雖然心有所動,但還是有些猶豫不決,擔心宰相王旦會反對。
「王相那裡我去做工作。」王欽若說,「只要我把陛下的意思告訴他,他不會反對的。」
趙恆低頭思忖了半天,終於還是點頭同意了。
趙恆作為一國之君,怎麼這樣沒腦子,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造假呢?這都是一個「名」字在作怪,趙恆雖然為一朝天子,他仍然想出名,而且不是一般的出名,是要青史留名,因為太祖皇帝開創大宋天下,統一了中國南方,太有名了,太宗皇帝雖然稍遜於太祖,但畢竟也收復了漳、泉二州,吳越之地,消滅了北漢。而他在開闢疆域方面,可以說是未建寸功,御駕親征到澶州,卻與契丹簽訂了引為奇恥大辱的「澶淵之盟」,他真的想洗刷城下之盟的恥辱。
趙恆為何不選擇其他方式洗刷心中的恥辱,偏偏要選封禪這件事呢?這得要說說什麼是封禪。
封禪源於原始社會時期東夷人對自然山川的崇拜,是一種原始的祭天儀式,是古代帝王在泰山上舉行的祭祀天地的國家大典。在東嶽泰山築土為壇,祭天叫「封」,目的是為報天之功;在泰山下的小山如梁父山、云云山、亭亭山等辟場祭地,稱為「禪」,目的是報地之功。為什麼封禪活動非要不可呢?這是因為古人認為,群山之中,泰山最高,離天最近,因此人間的帝王應到那兒去祭天,表示受命於天。
泰山封禪不僅是古代帝王祭祀天地的國家大典,同時還是皇帝向天下昭示國家繁榮昌盛、天下太平的景象,進而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這就是中國古代帝王之所以熱衷於泰山封禪的原因。
秦始皇是第一個到泰山封禪的封建帝王,他當了三年皇帝,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東封泰山的活動。漢武帝劉徹先後五次到泰山封禪,是封禪次數最多的封建帝王。
關於封禪,雄才大略的漢武帝首次提出應具備三個條件:一、必須一統天下;二、必須天下太平、長治久安;三、必須有祥瑞不斷顯現。
泰山封禪,幾乎是中國歷史上每一個帝王都夢寐以求的政治理想!
王欽若正是抓住了趙恆的心理,極力建議封禪。但是,當時根本就沒有封禪的條件,他就出了一個造假的歪點子。
正是由於趙恆的這一歷史性的點頭,宋朝的歷史多了一段荒唐的黑色幽默。
4、天書出籠
王欽若找到王旦,把皇上的意圖告訴他,王旦心裡雖然很不情願,但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趙恆雖然同意造假,但還是顧慮重重,心裡也沒有底。一天,他信步走進掌管書籍的秘閣,秘閣裡值班的是右諫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杜鎬。趙恆知道杜鎬是位飽學之士,便問他:「先生精通經典,所謂的河出圖、洛出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杜鎬是個書獃子,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也不知道察言觀色去琢磨皇帝問這話的意思,就老老實實地回答:「這類事,其實就是古時的聖人以神道的名義來教化天下的手段。」
杜鎬與王欽若說的話一模一樣,趙恆就不再猶豫了。
根據王欽若的建議,趙恆將宰相王旦召進宮中,在偏殿設專宴招待他,吃飽喝足之後,趙恆還賜給王旦一罈酒,並特別地提醒說:「這酒的味道很好,回家和夫人一起嘗嘗吧!」
王旦回到家裡,打開酒罈一看,發現裡面裝的全是稀有的珍珠。王旦心裡明白了,前些日子王欽若對自己說皇上有意製造天瑞的事,就要開始實行了,皇上無端賜給自己這麼多的金銀珍珠,實際上是要堵住自己的嘴,叫自己不要多說話。
從來都是下級向上級行賄,臣子向皇帝進貢,這裡,趙恆給王旦名義上是賜,實際上是行賄,給的是封口費,這在中國的歷史上,恐怕是破天荒的一回。
景德四年(1007年)正月,趙恆駕臨大明殿,接受群臣朝賀、忽然,皇城司進奏說,左承天門南鴟尾上,有一幅長約二丈的黃帛掛在那裡。
趙恆面有喜色,一面派人前去看是怎麼回事,一面對群臣說:「去冬十一月的一天夜裡,朕剛睡下,忽然滿眼放光。朕正在驚訝,忽然看見一位神仙穿著紅衣、戴著閃爍星光的帽子。他對朕說:『你應該在正殿連續做一個月的黃菉道場,上天將降賜天書《大中祥符》三篇。』朕正要詳問,這神仙就消失了,朕就按照這位神仙的建議。十二月開始,就素食齋戒,在建元殿建了黃菉道場,誠心祈禱,整整一個月,從來沒鬆懈,如今有帛書出現,莫非就是天書不成?」
正在這時,奉命察看的使者回來報告,說黃絹長約二丈,繫著像書一樣的東西,外面用青繩纏著,封口處隱隱有字。
趙恆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說:「這一定是天書了!」
於是,王旦等人齊集殿階,跪拜稱賀。趙恆率領文武大臣,前往承天門迎接天書。到了承天門後,趙恆先對著黃絹行禮,然後命人上到屋頂把黃絹取下來。宰相王旦接過跪下,獻給趙恆。趙恆又拜了三拜,接了過來,把黃絹送到黃菉道場,命知樞密院事陳堯叟啟封。
陳堯叟先讀黃絹上的文字:
趙受命,興於宋,付於恆,居其器,守於正。世七百,九九定。
然後打開黃絹,裡面有天書三幅,語句類似《尚書?洪範》、老子《道德經》。
第一幅贊趙恆能以孝道和仁政治理國家,第二幅告誡趙恆要清靜節儉,第三幅祝趙宋國運昌隆。讀完天書,趙恆跪接,把天書收入一個金匣之中。
三幅天書,全都是為趙恆歌功頌德,簡直就是老天發給趙恆的嘉獎令。
第二天,趙恆在崇政殿接受百官朝賀,派禮部官員祭告天地、宗廟、社稷,大赦天下。
改元以大中祥符為年號,次年為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大宴群臣,並賜京師百姓大吃大喝五天。
天書的鬧劇,在王欽若的導演下,就這樣粉墨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