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龜茲古國探迷 第八十四節 文 / 飛行電熨斗
眾人魚貫而入,等我最後爬上來,只看到他們一個個都傻愣愣地站在身前,背朝著我,似乎在看一件不可思議的東西。而上方的光線,正是來自於屋頂的那個破洞。
我第一時間沒有去湊熱鬧,而是先觀察了一下這二層的空間。本以為怎麼說也要相對富麗堂皇一點,因為古時候但凡這種不止一層的建築,越往上,住的人也就越高級。
但我還是失望了,這二層比一層還乾淨,除了他們擋著的那一片,四周光禿禿的,竟沒有一件家居擺設。
不過牆角的裝飾倒是吸引了我,只見一共有八個碩大的長肚陶罐,平均分佈在這一圈的各個角度。每個陶罐帶上口頸都有三米多高,一半在牆內,一半露在外面。據我目測,如果這些東西單獨放置,差不多直徑要四人合抱才可以。
雖然看起來頗有歐洲建築的風格,但按照中國審美學的觀點,這些陶罐的腰封,也就是最粗的地方,剛好和二層的地板平著,如果我猜得沒錯,它們甚至會一直延伸到一層,也就是說……這些陶罐每個都有兩層樓那麼高!
怪不得「大螺螄」的內牆會如此得厚,原來是裡面埋了這些東西。看來這八個陶罐絕對不知是裝飾那麼簡單,一定有它們的用處,否則砌那麼厚的牆幹嘛?
可是如此碩大的陶罐,那時候究竟該如何燒造呢?
研究完這些大傢伙,我見他們還沒有散開的意思,於是也只得擠上前,從殷騫和秋天中間探出頭來,這才看見原來屋子的正中擺放了一把椅子,而椅子上面還坐了個人。
人,當然是死人,而且還是個男人,臉色成鐵灰色,早已沒了原本皮膚的顏色,但他的特別之處則在於,渾身上下非但沒有一點干的跡象,反而有些發脹,就好像……全身浮腫的樣子。
面前這個人,死時的年齡應該在五十歲上下,面無表情,眼睛細細地瞇成一條縫,看樣子應該是正常情況下的死亡,顴骨很高,臉蛋很圓,不知道是因為腫脹的關係還是本來就養尊處優吃得好。
不過從他身後的椅子和頭戴的一頂帽子不難看出,這個人的身份很不簡單。椅子邊稜全都是包金工藝,雕以各種流線的海浪紋飾,坐面和靠背上還都包得有更為柔軟的材質,但年代久遠,早就看不出了原本的面貌。
最讓所有人呼吸急促的,則是他帽子正中額心的位置上,居然嵌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綠色寶石,在手電光線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深邃靈動。
雖然現在還不好確定是哪種寶石,但從色澤和純度上看,絕對是萬里挑一的極品!
死了一千多年,屍體非但沒有意思脫水的情況,反而圓潤有加,我們誰都沒見過,所以只是圍著在看,沒人敢上前仔細觀察。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眼前這人有著和樓下十六人鮮明的不同——他身上沒有一個那種小孔。
殷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顆寶石看了半晌,可又不敢靠近,只得歪頭調侃我道:「上!老賀,寶貝是我們的,死人是你的!你可是說過,這種幾乎沒減肥的,當殭屍的幾率奇大!」
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掏出兩張符,一手一個,慢慢向這死人靠去。記得舅爺曾經說過,如果死了很多年,屍體卻沒有發生應有的自然反應,那這具屍體屍變、或是遭人利用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所以但凡遇到這種屍體,一定要謹慎行事。
其他人見我如臨大敵,也都立刻跟著提升了防禦等級,黃博雅和倆老外乾脆把槍的保險都推了開來,指著椅子上的死人,嚴防他突然暴起。
而我則在靠近他一米以內的範圍後就暫時屏住了呼吸,不但要全身注視著他真的屍變,同時又要找好貼符的位置,爭取手腳利索,一次成功。
終於,在離這傢伙只剩三十公分的時候,我看準了兩點,猛地往前一竄,兩手分別在他前額和脖頸後一拂,就將兩張符貼了上去。
但是轉過身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了想,又將剛貼上去的符揭掉了。
眾人大惑不解,不知道我這唱的是哪出兒,過了半天,黃大美女才眨巴了兩下眼睛,問我道:「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