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龜茲古國探迷 第六十六節 文 / 飛行電熨斗
第一站是克孜爾石窟,它位於拜城和庫車正中間的雀爾達格山。「克孜爾」在維吾爾語裡是「紅色」的意思,是因為雀爾達格山的紅,在朝暉夕陽的映襯下能綻放出攝人心魄的絢麗色彩,由此得名。
在克孜爾石窟呆了五天,一切正常,考察隊先前那種步步為營的緊張感也逐漸放鬆,在到了木扎特河以後,就沿河一路西行,於第八天來到了兩河的交匯處。
凡是遇到河流交匯,都是考察水文和地質的絕佳地點,往往利用這裡的一些客觀因素,就可以推斷出一個地區文明的發展趨勢、足跡和地理環境的變遷。
由於兩河交匯處這裡地廣人稀,考察隊想進行河水採樣,又沒有船,只得用最原始的方式——用一根魚竿綁著採樣瓶,派人盡可能地接近河口的中心地帶進行採樣。
於是隊內的兩個年輕人主動站出來,要求去完成這個任務。
河口的面積比想像中要大,周圍還都是那種泥濘的灘涂,長滿了野草,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剛靠近有水的地方,只見拿魚竿的那人突然身子一歪,轉瞬就沒了蹤影。
岸上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緊張起來。好在旁邊拿著採樣瓶的另一人趕忙伸手拉了一把,又再次將拿魚竿的人拽了起來。原來是他踩到了一個較深的泥坑,突然之下失去了重心而已。
待兩人重新站定,他們卻低頭圍著腳下那個深坑瞧了半天,拿採樣瓶的人才回頭喊道:「領隊!這個深坑裡的水跟其他的都不一樣!要不要也取一些回去看看啊?!」
兩人此時穿著隊內僅有的兩條淌水用皮褲,其他人都在六七十米外的岸上,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領隊聽了,則直接回道:「那就一併取了回來吧!」
於是那個拿瓶子的又從外面的馬甲兜裡又拿出一個較小的採樣瓶,蹲下身忙活了好一會,這才拿起來,對著太陽開始觀察。
但他剛把手抬起來,一直用望遠鏡觀察的兩位老教授立刻色變,頓時也顧不得自己年近古稀,一邊往那兩個年輕人靠去一邊喊道:「快!快回來!快!」
眾人見此情景,再去看他們倆,這才隱隱約約瞧見,那舉著瓶子的青年,捏瓶子的手,似乎已不是剛才的樣子,即使隔著幾十米遠,也能勉強看到手背上早已沒了肉,連著筋的骨頭就那麼在外面赤裸裸地暴露著!
事情就突然發生在這兩三秒內,那青年直到此時才感覺到疼痛傳來,緊跟著扔掉瓶子,舉著只剩骨頭的手,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
眾人這才知道出事兒了,也顧不得下面都是泥,紛紛跳下去想要拉他回來。
身旁拿魚竿的那個青年自然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伸手想抓住夥伴,卻沒想他對面受傷的青年是慌張還是太疼了,兩人同時伸出手,竟沒能抓住,再加上腳下的淤泥已經很深,受傷的那個身子一歪,也跟著栽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似乎嚇住了剩下的那人,他發了聲喊,竟然扔下同伴,自己開始往回跑。直到和眾人匯合,這才一臉後怕地蹲坐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蟲子……滿滿一水泡的蟲子!……吃人的蟲子!」
大家沒空問他,畢竟那裡還倒著一個,等速度最快的兩三個人衝過去,只見剛才兩人站的地方除了淤泥,還有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小水坑,倒下去那青年的頭此刻剛好杵在水坑裡,身子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幾人手忙腳亂的將那人抬起來,卻瞬間都大聲驚叫起來。定睛一瞧,竟發現那人自頸部以上,腦袋居然沒了一絲皮肉,只剩下一顆煞白的骷髏頭!!!
眾人大驚,眼前這人肯定是沒救了,但是他趴在那裡總共也不過半分鐘左右,究竟發生了什麼?竟會讓一個人的頭部像被腐蝕了一樣,瞬間沒了皮肉?更或是那水泡內有什麼蹊蹺?
確定了他的確已經嚥氣,又將其抬上岸,幾個膽大的隊員圍在那個水泡前,想要找出隊友遇難的原因。但左看右看,也沒瞧出有什麼不同,只有先前那個拿魚竿的隊員在反覆強調,剛才水泡裡滿滿地都是一條條黑色蟲子。
就這麼稀奇古怪地死了一個人,考察隊內立刻蒙上了一層緊張的氛圍,先前那些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民間傳說,也開始慢慢在隊員心中生根發芽。
但是考察又還是要繼續,於是考察隊只得聯繫附近的鎮子,先將隊友的屍體運回去,留待考察完成後再做下一步處理,他們就又接著上路了。
此後幾天都平安無事,又考察了幾處古時留下的烽燧和關隘,過了台台爾石窟,考察隊終於來到了位於黑英山鄉的克拉塔格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