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龜茲古國探迷 第六十四節 文 / 飛行電熨斗
眾人這才想起施救,趕忙找來帳篷將兩人包住,此刻哪還管乾淨與否,人一旦沒了皮膚,水分會急速喪失,眼瞅著這兩人就算是立刻送到醫院,能不能活都難說,畢竟渾身上下幾乎一寸皮膚都沒剩下。可現下都還在喘氣,不救又於心不忍,於是只得臨時改變路線,往最近的鎮子駛去。
但考察隊的厄運還尚未結束,只是開出去幾十公里,隊員們又紛紛鬧起了肚子,症狀有些像腸胃炎,上吐下瀉,痛如刀絞。此時只有兩人是好著的,一個是他們的蒙族嚮導,還有一個就是韓教授。
韓教授也奇怪,早上吃的都是一樣的飯,為何偏偏就他倆沒事兒?想來想去,看來只有喝的水嫌疑很大。
每個隊員當時都配備了一個比較大的便攜保溫水壺,韓教授昨晚的水他沒喝完,剩了一多半,所以今天就沒有去添新打的水。而蒙族嚮導則是生活習慣的問題,上午從不飲水。所以,其餘的幾人嘔吐,全是因為喝了昨晚從那片海子裡打上來的水!
嚮導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終於發火了,也不管這些人傷的傷,吐的吐,氣憤地站在中間,指著他們,用一連串聽不懂的蒙古語發了通火,這才平復一下心情,和韓教授一人一輛車,拉著這些人繼續上路。
那幾個喝水的人症狀也很奇怪,一吐起來就沒完沒了,而且還要時不時地下車狂瀉一通,使得行進速度更加緩慢。
反反覆覆吐了幾次,韓教授偶然間看到同事的嘔吐物種,似乎摻雜著一些白花花的條狀物,走近一瞧,竟是一條條寸許長的白色蠕蟲!而且還都是活的,或吐或拉出來後,在地上來回翻滾,但一照太陽,就會在數分鐘內死亡、脫水,直至乾癟。
這些蟲子通體白色,略顯透明,有大有小,大的如小指般粗細,最小的也有火柴棍兒那麼大,猛一看倒有點像桑蠶,但它們頭是尖的,幾乎看不到眼睛等器官。
韓教授想撿起條已經乾癟了的蟲子仔細瞧瞧,可手指頭一碰,頓時那乾癟的蟲子屍體就化為粉末,散落在草地裡,好像被火燒成了灰燼一樣。
轉身看到隊友們的慘狀,他們決定還是趕路要緊。終於在四個小時後,來到了一個公路旁很小的鎮子上。找到鎮衛生所,把兩個重傷員抬進去,布一揭開,就連醫生都捂著嘴先吐了一陣,並表示這種傷情衛生所根本治不了,讓他們趕快轉大城市醫院。但私底下醫生又多說了一句,這兩個人已經幾乎沒救了,就算立刻送進大醫院,也只不過是多喘上會兒氣而已。至於其他那幾個吐蟲子的,同樣也無能為力。
但離這裡最近的一座城市也有三百多公里,兩個重傷員能不能堅持得到都是另一說。
正當眾人開始絕望的時候,那個蒙族導遊發話了,說這個鎮子上住著一位極高明的薩滿巫醫,也許她有辦法。
隊員們此時也沒有辦法,也許是病急亂投醫,也許是打算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思,跟著嚮導來到鎮子外的一座小蒙古包裡,見到了他所謂的那位薩滿巫醫。
這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老婦人,臉上到處都是褶子,且被太陽曬得黝黑,渾身上下系滿了五顏六色的布條,乍一看就像個雜技團的小丑。
眾人不敢造次,說明了來意,以及發病的原因。老婦人過了半天方才說道:「你們不聽勸告,觸犯了呼斯楞守護的聖母子湖,本該就一死,罪無可恕。但念在民族和宗教的差異,以及草原和太陽對萬物都有憐憫之心,我且一試,但是觸犯了呼斯楞的師威,需要他們傷好以後自己去贖罪。」
大家一聽居然能治好,哪兒還管什麼後續問題,趕忙連聲答應。將兩個重傷員抬進去後,那老婦端出來一碗濃稠刺鼻的湯藥,先讓上吐下瀉那幾人一人往裡面啐了口吐沫,攪拌了一下,然後吩咐他們一次喝一口,待都喝過了,出去吐去,吐完了回來接著喝,如此反覆三遍,雖然幾個人吐得天昏地暗,但蟲子竟慢慢減少。到第五次時,已經再也找不到哪怕一條蟲子,腹瀉也隨之轉好。
這樣一來,考察隊對這老婦的本事更加信服了,稍作休息,就立刻去著手置辦老婦交給他們的任務——採買給重傷員治病的物件。
說來也怪,老婦開的單子裡什麼都有,甚至包括兩匹馬、五隻羔羊以及十數張蛇皮,唯獨沒有治病的藥品。但在蒙族嚮導的督促下,他們也不敢多問,一頭霧水地買來後,拴在蒙古包前,那老婦又不知道從哪裡叫來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幫忙,剩下的事情就不讓考察隊過問了,就連探望一下傷員的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