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陝北白狄峁 第八節 御寶齋 文 / 飛行電熨斗
這幾人發現後,也是怕的要命。但為了掙錢,趁沒人發現,又忍下心來將那姑娘撈起,身上綁了石頭,再次沉入湖底,只等再賺幾天錢,就跑路走人。
但這姑娘死得時候怨氣很重,連續幾晚上在校園裡遊蕩,幾人害怕,這才搬了個菩薩丟進去鎮邪。
「錢呢?!」我聽完後,氣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將這幾個錢孫子碎屍萬段。
「在這在這!」龐校長沒敢耽擱,立刻把身旁的保險櫃打開,拿出好幾捆百元大鈔。
我們的學費一年是五千八,目測了一下桌上的錢,我估計他們至少騙了有近二十人。
「自己報警吧!」我感覺到背後的白紙已經開始變干,說道。
「什……什麼?」龐校長呆呆地看著我,一時不能理解。
「實話告訴你們。」我乾脆撕掉背上的紙,扔到他們面前,惡狠狠地道:「我不是什麼菩薩,因為我比菩薩要可怕得多!甭管你們信不信,我有至少十種以上的辦法,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日被這些陰魂纏著,最後不得不自殺以求解脫!你想試試麼?」說著,我又搓著了一張燃火符。在他們看來,那團藍火就好像突然出現在我手中一樣。
「不敢!不敢!」龐校長早就出汗出得虛脫了。
「那還不快打110!!!」我突然暴喝道,幾個人頓時都徹底蔫了。
當第二天一早那兩家人起床時,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滿校園都是警察,有些地方還扯上了警戒線。
女孩的屍體天亮前就被撈了出來。我看那團黑氣已然散去,她應該是可以瞑目了。
倒是龐校長這幾人對初步的審訊非常配合,我在旁邊只要把眼睛一瞪,頓時該招的不該招的,全都招了。
我當然不拒絕跟警察回警局,至少回城省事兒了。直到在一份調查報告上畫了押,承諾配合後期的調查,看著他們將錢都退回給了那些被騙來的學生,這才拎著行李到學校報到去了。
說實話,雖然氣憤,但我更多的是替那女孩覺得不值。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呢?非要選擇自殺?人活一輩子,有很多難題,唯獨牽扯到錢的問題是最好解決的,也是最多人覺得不好解決的,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把錢看得太重了。
力所能及,沒了再賺,這就是我對於錢的看法。
找到「正牌」學校,辦了手續交了錢,進了自己宿舍,發現我居然是頭一個來的。
選了個好床位,把行李往上面一扔,我看看表,已近晌午,趕忙掏出殷騫的條子,按地址找他去了。
坐上公交在市區裡左拐右拐半天,終於在小雁塔附近一條綠樹成蔭的僻靜小路上發現了殷騫家的店面。
「……御寶齋。」我站在這個古香古色的店門前,看著門頭,啞然失笑。這名起的有夠俗的!
不過不得不說,裝修挺靠譜,外面是凸出來的半截仿古琉璃瓦屋簷,雕樑畫棟,顯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屋簷下掛著一塊紅木大匾,上書「御寶齋」三個燙金大字。
不用問,這絕對是殷騫他老爸的手筆。只瞧那幾個龍飛鳳舞的簽名就知道。
推開店門,裡面一片昏暗,只有幾個博古架上面安裝的小射燈在發散著光芒。昨天那個接他的那位李伯正在櫃檯後面無聊地看著電視,聽見動靜,站起來問道:「您是來品相啊還是出貨?」
「我找殷騫。」我朝他笑了笑說道。
「你……哦!」這大叔看著我愣了一下,才拍著腦袋道:「瞧我這記性!昨兒個才見的就忘!少東家吃飯去了,你要不等會兒?」
「啊?……」我聽了想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叫少東家的!忍不住道:「這傢伙,昨天說好中午一起吃的,他可好,自己跑去了!」
「他等了你一中午,實在餓得沒法了,才去吃的。」這大伯實話實說道。
我看了看桌子上那台古香古色的座鐘,時間都指到一點多了,心想也不能怪他,於是說道:「沒事兒,大叔您忙您的,我等他一會兒。」
「好勒!」李伯笑著道:「沒什麼事兒,你也過來看電視吧!」說著搬了個凳子在他旁邊。我恭敬不如從命,走過去坐了下來。
看了沒一會兒,店門被人推開了,我以為是殷騫,抬頭看去,卻發現是個樣子猥瑣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小鬍子,臉色有些蒼白,來到櫃檯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團手帕包著的東西,打開手帕,露出了一尊兩寸高的鎏金佛像,問李伯道:「掌櫃的,收麼?」
李伯看見這物件,打開櫃檯上的射燈,又帶上一副老花鏡,拿起來看了半天道:「您是打算出手啊?還是讓我們幫著搬磚?」
「出手,急等用錢!」小鬍子男人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
「嗯……」李伯撇著嘴又看了個遍,才道:「您這東西擱我這兒,也就這個數!」說著,伸出三根手指。
「開什麼玩笑?!」那小鬍子男人一聽就急了:「這可是前兩天剛挖……咳,剛從鄉下收上來的!怎麼得也得值個十萬八萬吧?」
「呵呵!~」李伯摘掉眼鏡,將那佛像放在櫃檯上道:「您這個東西啊,不假,是真的,但是個生瓜蛋子。這玩意兒擱手裡燙啊!是要吃風的。你拿錢走人了,到後來萬一沒包住,我可就賠大發了!」
「您再漲點!再漲點!」小鬍子男人估計是被大伯說中了心事,也不講別的了,只是一個勁兒地讓漲錢。
我看得奇怪,嫌這家給的低,你去別地兒不成了?還非賣給他們不可啊?!
磨嘰了半天,李伯只肯多加五個數,多一個字兒都不出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反正最後小鬍子男人沒辦法,只好將東西留下,跟著李伯到後堂拿錢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