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一枚袁大頭——民間異術後人的傳奇經歷

第一卷 古城舊事 第十七節 關不上的窗 文 / 飛行電熨斗

    起初大家並不在意,都以為是人走在上面,鋼板受力不勻所造成的。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因為那些鋼板發出聲音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甚至有時候會很有節奏地響上一段。真的就像下面有人在閒來無事敲著玩似的。

    於是流言蜚語就傳開了,越傳越邪乎,到最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認為,那些坑洞是通往十八層地獄的,聲音是小鬼們要出來的信號。更有甚者,認為火葬場其實根本就沒有燒過人,他們的鍋爐裡面就是個大坑,直接把人推進去,到時候拿些替代品出來,就說是骨灰,這樣可以節約成本。

    重壓之下,火葬場領導為了保證以後的經營,決定掀開一塊當眾看看裡面是什麼。選定了最早開始發出聲響的那塊鋼板,把周圍的地面全都清理乾淨後,就讓幾個工人將其抬開了。

    這一打開不要緊,只見在洞口下一米多處,竟然填滿了粘稠的黃泥槳子,還不停地咕嘟咕嘟冒泡,就像被燒開了似的,偶爾還會從下面翻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

    眾人正打算撈出來一些看看,那黃泥漿子卻逐漸開始往回退去,等找來工具,早就無影無蹤了,只剩下一個冒著腥氣的黝黑洞口

    不看還沒大事兒,這一看算完了,事情一下傳開,說什麼火葬場裡面開了海眼,暗示災禍不斷,從此再也沒人肯來火葬場火化了。又堅持了半年後,火葬場不得不宣佈——關門大吉。

    不過隨後有關單位對其進行了拆除,畢竟剛建起來,許多東西還都是新的,多多少少能賣點兒錢。

    從此,喧鬧了幾年的亂葬崗又恢復了從前的幽靜,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種上了許多樹,地上還有很多被遺棄的鋼板,卻又顯得更加陰森森的了。

    故事二:關不上的窗

    這件事發生在舅奶還年少的時候。嫁給舅爺前,她住在自己家院子的南屋。

    這個南屋挨著院牆,後面就是另一戶人家。但是兩家各有各的院牆,所以他們之間就有了一個半米左右的空隙,被夾在院牆中間。

    南牆和東牆上各有一扇窗戶,後來可能是由於長年見不著太陽,也怕跑小蟲子什麼的,南牆的窗就不再打開,再後來就乾脆用一個衣櫃給擋著,徹底不用了。

    舅奶說記得有一年夏天很熱,她早上起來就盤算著把南牆上的那扇窗打開,這樣能吹吹過堂風,也許到晚上了就不會那麼悶。

    那時候的窗戶還是一根中軸,然後通過推上面或是下面,可以跟個風車似的打轉。舅奶推開衣櫃,搬來個凳子站上去,撕掉了封在窗欞上的一圈黃紙。那時候她年紀小,以為黃紙只是用來封嚴實,不讓冬天跑風用的。

    撕掉黃紙,舅奶用力推了幾下,窗戶紋絲不動。仔細看後才發現,縫隙中竟然都被灌了蠟,而且還打了幾顆釘子進去。

    要是就此打住,就不會有後面的事兒了,但舅奶偏是個要干就一定得幹成的性子。她先是拿來錘子,用起釘那頭把幾顆釘子都拔了出來,然後又找來一柄很薄的銼刀,把縫隙間的封蠟都給鏟出,最後一推,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

    頓時,一股夾雜著霉味的涼風衝進屋內。窗戶外面,是長滿了青苔的磚牆,最深處黝黑黝黑的,什麼也看不清。

    舅奶很得意,如果這麼開著窗戶,看來晚上就不用擔心熱得睡不著了。

    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做的,並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直到晚上熄燈上床後,居然還都沒家裡人發現這回事兒。

    舅奶回到房裡關上屋門,覺得雖然南窗打開了,但並沒有想像中的涼快,於是她決定再去將縫隙開大一點。

    剛來到窗前,舅奶就聽到窗外傳來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聲音,不過壓得很低,聽不清是什麼?

    「誰?!」舅奶跑到窗前,大聲問了一句,聲音戛然而止。等她透過燈光看清,外面只有半米處的磚牆和一條長長的狹小空間。

    這個空間裡,是不可能有人的。舅奶想了想,應該是自己聽岔了,聲音或許是來自隔壁屋的家人。

    於是她吹滅了油燈,躺下開始睡覺。

    但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夜裡舅奶總能聽到有人在那南窗外小聲說話,可能她集中精神去聽,卻有沒了聲音,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天亮。

    第二天起來後,舅奶就跑去質問隔壁屋睡著的姐姐,為什麼不睡覺,有什麼話可說的,說了一整夜?

    姐姐卻很奇怪地說沒有啊,一夜睡得好好地,哪裡說話了?

    舅奶只當她不承認,於是決定晚上事先埋伏起來,到時候好抓個正著。

    又是一晚,舅奶等家裡基本上都熄了燈後,躲在屋門口,打算只要那私語聲響起,就衝到隔壁去質問她姐姐。但等了好一會兒,這晚卻怪了,一點聲音也沒有。舅奶想可能是姐姐被她警告,有所收斂了,沒辦法只得回床上睡覺。

    但就在她一轉身的時候,卻看到那扇窗外有個影子一閃,隨即不見了。

    這下可把她嚇得不輕,那只能一個人側身站著的死胡同裡怎麼可能會有人?!但這會兒家裡人都已經睡了,舅奶只得重新點上燈,戰戰兢兢地走過去,也不敢看,快速把窗戶關上,又將衣櫃擋在前面,這才和衣睡下,連燈也不敢熄。

    當晚,舅奶夢到從那扇窗戶外伸進來好多雙手,胳膊又細又長,一直伸到炕上,要把她扯進那死胡同裡去,舅奶死命地抱著炕角,才沒被拽走。

    當她一頭大汗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但舅奶第一眼卻看到那衣櫃居然又回到了昨晚她挪回來前的位置,就連窗戶,也是之前半開著的,窗外依然一片黑暗。

    舅奶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闖禍了,可是她又不敢說,一方面怕被兄弟姐妹們笑話,更重要的是著窗戶封得如此死,說明當初沒少費勁,現在她擅自打開,也怕挨父親的罵。

    於是她決定——還是按照原樣封上的好。吃過早飯後,趁家裡沒人注意,她找來釘子、錘子、蠟燭和一些廢紙,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算是勉強將窗戶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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