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水落石出 文 / 甘草兒
晚上,萌萌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邊寫稿一邊等著李旭辰上線。白天的偵察大計算是胎死腹中,折騰了一下午沒結果不說,兩人還和酒店保安扯了半天口舌。
金亮又像往日似的還沒回來,萌萌看著空空如業的房間忽然有點想哭,冰箱也空了,她強打起精神泡了一碗方便麵吃了就守在電腦前。
QQ上李旭辰的頭像終於亮了。「婉約小狐狸」立馬發信息過去,「你今天怎麼放我鴿子?我等你兩個多小時,嗚嗚嗚嗚!」
那邊半天沒反應,「婉約小狐狸」又發道:「難道我又遇上了負心的男人?」萌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李旭辰的頭像終於晃動了起來,回了一條信息,「我到了飯店門口,看到你了,又回來了。」
「為什麼?我不好看?」
「不,你很好看。」
「那究竟是為什麼?」
「我越往你那裡走,越發現我心裡只有我老婆。」
「可是你說過,她脾氣不好,你們現在的感情越來越差了。」
「我向你那裡走的時候,心裡想的全是我老婆。她沒你漂亮,沒你溫柔,可是我們有快十年的感情。」李旭辰自顧自說下去,也不管網絡那邊的小狐狸有沒有在聽。
「你都到我身邊了,才想起來你們十年的感情?」
「我在網上不僅跟你,跟很多女人都這樣瞎聊過,是我壓力太大了。現實生活讓我不能夠承受,我需要發洩。」
「為什麼不能夠承受?」
「實話告訴你吧,我自己開著一家公司,本來日子還挺寬裕的。但近段時間整個市場的大環境不是特別好,我的資金周轉不太好,幾項款子都收不回來,還上了當,我很多年的朋友居然背後給我一刀,這對我的生意是一次致命的打擊……」李旭辰大段大段地打出話來,這是這麼一段時間來,他們唯一一次很正經的談話。
「偏趕這時候,我老婆又病了,得的是甲亢。你知道這病只能靜養,可她的工作太累,如果一邊上班一邊治病,她的身體不會很快恢復,為了讓她恢復身體,我要她在家休息。」
萌萌沒有回應,靜靜地看著屏幕,同時一條條把李旭辰的話給網絡另一邊的丁玲複製過去。
李旭辰接著說:「現在我公司已經快周轉不開了,員工的工資也拖了兩個月沒發了。我要養公司、養老婆、養父母,還要付寫字樓租金、我自己和父母的兩套房貸。不怕你笑話,我連這個月的房貸都不知道到哪去弄了。」
「這些我老婆都不知道,我怕她著急,她脾氣本來就暴,現在又得了這病,如果知道這些肯定不能安心在家養病了。再說,養家餬口是男人的事情,我希望我能夠給她安全感,讓她相信我可以讓她生活得很好,但現在我做不到,所以壓力很大。她因為病鬧得脾氣我不可能朝她撒氣,所以我最近很煩悶,在網上這樣瞎聊一通總可以減減壓,我認為我可以把握得住。但是你約我的時候,我確實沒能扛住誘惑,我當時想多少男人在外面沒點艷遇,這又有什麼呢。所以我就同意了,也去了。」
「等見到了你,你確實漂亮,但我越向著你走,心裡對我老婆的愧疚越大。我向她求婚的時候,曾經跟她發過誓要一生意世對她好,永遠只跟她一個女人睡覺,有了錢給她一個女人,那張結婚證,永遠不換。這段話在走向你的時候就一直在我耳邊想。我當時,就是特別想回我老婆身邊,我不能對不住她。」
萌萌沒有打擾李旭辰的傾訴,她望著屏幕上的字,眼裡騰起一片水霧。而那邊李旭辰似乎也在做最後的陳述,「小狐狸,我這兩天一直在反省,我在網上這樣瞎聊,其實並不算個男人,即便是那天我跟你在飯店裡真有什麼,也不過是飲鳩止渴,像吸毒一樣麻醉自己,解決不了實質問題。雖然現在的社會生活很累,但我還得挑起這重擔,所以,我們就此結束吧。」
李旭辰說完這段話,就把「婉約小狐狸」從好友名單裡刪除了。輕點鼠標,心裡竟是一陣輕鬆。
萌萌在電腦那頭,眼看著李旭辰的頭像變暗,長出了一口氣,她的轉帖工作也到此結束。
好久,都沒有得到丁玲的回信。萌萌發信息過去,「哭了?」
丁玲只簡短地回了兩個字:「是的。」
萌萌心裡打定一個主意,第二天和丁玲見面的時候,她拿出一個信封,裡面有厚厚一撂錢,塞到丁玲的包裡。
「你……這是幹什麼?」丁玲詫異。
「借你們的,先把這兩月房貸支應過去。」
「不不不!你們也不寬裕。」丁玲要把錢朝外拿。萌萌一把壓住,「別推了,老李夠累的了,而且他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好過來以後,盡快還我就得了。」
丁玲眼圈又有點紅了。
萌萌這次是把家裡僅剩的一點存款拿出來了。丁玲是自己的閨蜜,現在遇到困難,萌萌覺著應該拉丁玲一把,等李旭辰把生意緩過來,人家小夫妻倆的日子就能恢復以前的樣子。雖然自己和金亮現在也不寬裕,但畢竟倆人還都算白領,有工作,身體也健康。
但是萌萌沒把動家裡錢的事兒告訴金亮。要擱以前,她肯定會跟金亮商量,但自從那天吵過以後,兩人的冷戰狀況還在持續。況且這一個多月,萌萌總覺得金亮跟自己變得在疏遠,要不然就是加班,要不然就是每天回家忙忙碌碌的,或者把自己關在書房不出來,她忽然有種感覺,如同坐車旅行,經歷過旅途以後總要到達終點的感覺。就像昨天晚上,萌萌聽到開門的聲音,走出臥室時金亮正在換鞋,見到萌萌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就又朝書房裡鑽。萌萌跟進去,見金亮打開電腦調出軟件又開始忙,不由斜靠在門上輕輕歎了口氣。她有心想問問老公吃飯沒、渴不渴,又想打聽下最近公婆那邊怎麼樣,但話到嘴邊還是沒出口,輕輕把門帶上回了臥室。她沒看到,金亮在她關門的那一剎那也朝她投過來關切的一瞥,卻也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