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黑暗真空 文 / 無極
整個圖案似乎也跟著動了起來,只見那無盡的星空似乎都不斷的往前消逝,幽燃天火也開始急劇的燃燒起來,火焰歡騰著,發出一陣陣劈啪的響聲,而那藍色的冰層也在變著顏色,從淡藍到粉藍,到紫藍,最後成為一片深藍。
一見到兩人的出現,之前的是幾個犰狳族人紛紛的發出哀號,更有的已經發出了求救的聲音。「剛剛我們一行人遭到這些犰狳族人的猛烈攻擊,為了保護自己,我們也只能反擊了,只是它們絕對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我出面回答道。
「兩位相必就是犰狳一族的族王和王師了吧!我等也並不是故意的,現在就放了他們。」盤天突然插口道。燃亟等人還以為他轉性,變得好說話了。我卻知道盤天這麼做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的緣故,畢竟犰狳一族日後就我的管理之下,他自然不想激起犰狳族的憤怒,給我日後帶來麻煩。
事實上,當初在龍芒星我是心血來潮的說要收服整個犰狳一族為僕人的,只是後來我發現騎虎難下了,犰狳一族的特殊能力和身份注定了他們是不會屈服於仙人的管理之下的,本來盤天也算是個很合適的人選,只是他離成神祇有半步之遙,是不可能分心再去插手其他事情的。
弄到最後,變成只有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了。為了三界的穩定,我就是想推辭也是不可能了。說話間,我們都將犰狳獸人全部的釋放了。
「正是,你們是仙人?」高瘦的中年人盯著前的四人一龍,驚訝起來,自從犰狳獸人破出魔洞天淵開始,遇到的最強大阻力便是以仙人為首的修真者們。
身為犰狳族最高領袖的王師,他自然對於仙人有著一定的瞭解,直覺的他感到這幾個仙人的修為都是那麼的深不可測,還有那只龐大的龍神,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威懾力和震撼。「不錯,我聽枯比和羅沙他們講過犰狳一族的族史,你們呢完全可以消除反對我們的得意。」我隨之解釋道。
「枯比和羅沙?他們在什麼地方,你們把他們怎麼樣了?」高大女子忍不住驚叫了起來。「族王莫驚,既然眾位仙人已經說明了,那麼納拉公主他們就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留著金色長鬚的男子安慰道。
「他們正在路上,我想應該是很快就能到達的。」厲原天尊在一旁證實到。犰狳族王頓時放下心來,儘管她對於仙人的到來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在納拉他們回來之前,她也不敢隨意的動怒了,更何況,僅憑對方輕易的就將自己手下禁錮的本事,她也多少有些顧慮的。
正在雙方僵持的時候,枯比和納拉也到了。來到族王和王師的面前,枯比三人同時向他們行禮道:「參見族王、王師。」
「好,好,回來就好,都起來吧!」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歸來,族王麗絲也是一臉的高興。相比於族王的反應,王師的表情顯然要冷靜了許多,他的眼睛一直警惕著望著我們四人,只聽見他冷然道:「幾位遠到而來,有什麼來意,但請直說,我犰狳一族盡可接下,絕不含糊。」
「王師對我們好像充滿敵意啊?」盤天望著他,淡淡的道。「我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吧!之前雙方也是處於敵對的戰爭狀態,難道貴方會認為我們是十分友好的朋友嗎?」王師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在我們說明來意之前,我想有必要將我們自己的身份先給兩位介紹一下。」厲原天尊轉移話題道,接著,他便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我們四人身份介紹了一便。
隨著一個個身份的報出,族王和王師的臉色一變再變,天尊和老祖是什麼地位,他們可能都不十分清楚,但是仙帝燃亟的身份則實在是非同小可,那可是一界的至尊身份,統管著仙界所有的仙人。
以兩人對自己犰狳族的自負,也還沒有到可以不把仙界放在眼裡,更別說堂堂的仙界帝君了。「至於來意,我想還是請帝君來跟你說吧!」厲原將話語權拋給了燃亟。燃亟會意過來,他自然的道:「犰狳一族的抱負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只是方法卻是我們三界絕不贊同的,今天我們四人齊來,就是想通過和談的方式徹底解決貴我雙方的矛盾和衝突,不知道兩位以為如何?」
「哦,和談?怎麼和談,我們犰狳一族戰死的族人怎麼辦,我們只是想換個環境生活而已,這你們難道也要管嗎?」王師不以為然的道,要知道犰狳一族從遠古到現在,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局限在魔洞天淵裡的,這種環境讓他們的性格變得極為壓抑和難以控制。
因此思想上,很容易的走向極端。原以為燃亟聽到這話之後一定會勃然大怒,可實際上,他卻只是笑了笑,繼續道:「你們不是要換個環境生活嗎?那容易,我負責在三界之中,為你們找一個,而且一定是個無人打擾的洞天福地,絕無虛言,至於你說的族人陣亡的問題,我就沒有辦法了,畢竟人死是不能復生的,逆轉天命是要承受天譴的,與你們犰狳族人一樣,我們仙人也被迫轉生了不少,我只能約束我的部下,讓他們對過往既往不咎,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你們仙人話說的好聽,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們犰狳族人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和能力,不準備依靠別人,你們還是請回吧,否則莫怪我們不客氣。」族王麗絲明顯的是站在了王師的一邊,她十分堅決的道。
枯比三人嚇了一跳,盤天老祖這些人是什麼人,那是有著超大神通的人,族王和王師的口氣如此的決絕,一旦得罪了他們,事情將再無轉圜的餘地,那麼對於犰狳一族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了。
納拉也急了起來,她忍不住朝族王麗絲哀求道:「母親,老祖他們是很有誠意和可以相信的。」「納拉,你是不是被他們給騙了,外人的話,咱們如何能信,你就不要多說什麼了,我和王師自有主意。」「可是~~」納拉還想再說什麼。
「不要再說了,你給我安靜一點。」族王麗絲不耐煩的道,她何嘗不知道納拉話中的意思,眼前的五人一獸是相當可怕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更不能接受他們的好意,誠然,信任是一方面的問題,但是更為主要的是犰狳一族不想被人控制。
她也怕一旦接受燃亟的建議,那麼犰狳一族必然要欠下仙界一個大人情,到時候,不但行為動作受到很大的限制,就連犰狳族人所擁有的高傲自尊也將徹底的喪失了,這對於一向自命不凡的犰狳一族來說簡直是無發接受的。
當然,她也考慮到了不接受的後果,只是對於這個後果,她還是有著一手最後的準備的,這也是她口氣強硬的最大原因。
燃亟一時氣結,即便是涵養相當好的他,也有點忍受不了這種不留情面的拒絕。我見他臉色不大好看,心裡不禁暗罵兩人不識抬舉。要知道燃亟的話,已經賣給了我很大的面子了,而且也考慮到了犰狳族人的利益,我自問這已經是給犰狳一族所能開出的最好條件了。
難道真的要用武力去解決嗎?我歎了口氣道:「尊敬的族王、王師。既然條件談不攏,那也沒有什麼關係,這樣好了,我們還有一個要求,只要你們答應我們這個要求,我們就馬上離開,以後再也不插手犰狳族人的任何事情,如何?」
「什麼要求,老祖請說?」王師漫不經心的道。我一聽他那口氣就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淡淡的道:「犰狳一族可以隨意的尋找屬於自己的合適環境,前提是,不得任意的傷害和驅逐生靈。」
「不可能。」王師一口回絕道:「幾位說的輕鬆,難道我們犰狳一族遇到危險的時候,就不能正當防衛了嗎?」我想不到王師說話居然如此的狡猾和不可理喻。
我的臉色再也控制不住的變了。枯比察言觀色,一看見我的表情,頓時知道我動怒了,他站也不是沒,說也不是,現在是兩邊他都不能得罪,一時間,他就只有干跺腳的份了。
「看來犰狳一族是準備硬要與仙界對立了啊!」燃亟淡淡的道。他的聲音很冷,那種蔑視眾生的威勢頓時散發了出來,他也怒了。
「既然如此,那就憑本事說話好了。」盤天更直接的道。龍神仰天就是一聲龍吟,彷彿是為了配合眼前一觸即發的氣勢,它這一出聲,所有的犰狳殘天獸頓時打了個寒噤,即便是身為族王和王師的犰狳族兩大領袖也感到渾身汗毛倒豎。
緊跟著,燃亟的身後現出了一輪金色的光暈,彷彿是一輪紅日一般,放射出萬丈的光芒,龍神盤綣在他的頭頂,襯托出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
龐大的威勢頓時籠罩了整個第三層大陸,無孔不入的力量充斥著整個空間,犰狳一族這才體會到仙界至尊的恐怖力量。
盤天的臉上頓時出現了訝意的表情,燃亟這一展露威勢,頓時將他的境界表露了出來,那是大乘仙的境界,想不到這些年,燃亟的修為也也有了巨大的突破了,若不是這回他被激怒了,盤天還真的將燃亟的修為給低估了。
「且慢。」族王麗絲大喝了一聲,她也感到心驚膽戰了,眼看著燃亟一個人都有如此的驚天威勢,那麼其他人呢?她簡直不敢想像了。
我們五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都知道了燃亟的威懾力終於起到作用了。「何必那麼麻煩呢?這樣好了,只要你們可以去往這魔洞天淵的第四層,並完好無損的回來,我們犰狳一族將任由帝君處置。」族王實在頂不住了,終於將最後的仗恃拿了出來。
燃亟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族王居然提出了這樣一個條件。我心裡一動,腦海中莫名的閃過之前所遇見的那冰冷的力量。
不由的,我朝燃亟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答應這個條件。「沒有問題,不過不是任由我處置,而是由盤歿老祖來處置,你們可有意見?」燃亟疑問道。
族王和王師兩人似乎都沒有料到我們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他們的條件,王師頓時爽快的道:「只要你們都能安全的回來,你們五人任何一人的命令,我們犰狳一族都將誓死的去完成,決不敢有絲毫的違抗,我以犰狳族的真神名義起誓。」他最後鄭重的發了個誓言。
其餘的犰狳殘族人都統一的轉過腦袋看著王師,眼睛中都露著驚訝的表情,顯然這個誓言有著相當大的份量。
「很好,事不宜遲,那就有勞王師帶我們前去這第四層的通道口了。」我當機立斷道。族王和王師對望一眼,由族王開口道:「那就請五位跟我們來吧!你們都散去吧!」後一句,是對著圍在周圍的犰狳族人說的。
枯比等三人無奈之下,只好變成殘天獸,與其他的犰狳族人一起,在王師的帶領下,飛向天際,消失不見了。族王麗絲身形凌空飄起,在前領路。龍神已經重新被燃亟收回了袖口,畢竟,每有次召喚龍神都需要耗費一定的仙力,以目前的情況下,保持最強的實力顯然是十分必要的。
我和盤天厲原三人在前,燃亟和白馱在最後,一會的功夫,只見燃亟獨自飛了過來,我忍不住傳音道:「白馱兄呢?」我驚訝的問道。
「我已經讓他先回仙界去了,咱們這裡的情況不明,我已經指示他回去找犖侖和旒龠兩個傢伙了,萬一情況不對,仙界也不至於無人管理,亂成一團糟。」燃亟回答道。我點點頭,並沒有說話,燃亟的做法顯然是十分穩妥的,但是話中,卻也透露著另一種信號,那就是他對這一趟魔洞天淵之行,並不看好。
事情真的那麼糟糕嗎?我頓時也沒有了把握,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來有了預測未來的能力,也不是一件好事,知道了反而患得患失起來,那種無謂的擔憂總是免不了的出現。
第四層,也許那股冰冷邪惡的力量就躲在那裡也說不定啊!我心裡暗自的嘀咕,不管怎麼說,我總感到與這股力量的衝突遲早是要到來的,而且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跟著犰狳族王飛行了沒有多遠,她就停留在了空中,只聽見她指著腳下的大地道:「這就是我們犰狳一族的圖騰,真神曳鞅。」
我們朝下望去,只見腳下是一片十分平坦的大地,大地之上沒有一絲的綠草,全都是由無數的方形巨石鋪就而成,巨石圍繞成一個直徑足有百米的圓形,巨石的顏色也是五花八門的,各種顏色聚集在正中心,形成一幅奇怪的圖案。
圖案的背景是一片廣闊的星空,星空的邊緣圍繞著的則是肆虐的幽燃天火,天火的正中,是一塊漂浮著的藍色冰層,冰層之上站著一個模糊的藍色背影,他負手而立,一頭的藍色長髮,似乎也在隨風舞動。
看著看著,似乎那藍色的背影在動,緩緩的,轉身,隨著背影的轉身,整個圖案似乎也跟著動了起來,只見那無盡的星空似乎都不斷的往前消逝,幽燃天火也開始急劇的燃燒起來,火焰歡騰著,發出一陣陣劈啪的響聲,而那藍色的冰層也在變著顏色,從淡藍到粉藍,到紫藍,最後成為一片深藍。
當冰層成為深藍的時候,也就是那個背影徹底轉過身來的時候,依然看不清楚這個人的長相,與衍天神殿前的迷天神像不同,眼前的人根本沒有臉,因為他的臉沒有任何的五官,就好像是一塊扁平的冰層。
儘管看不清他的臉,我卻依然能夠感覺到他在對我笑,那是一種十分奇特和詭異的感覺,在他的笑容中,我似乎看見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只見腳下的圖案上,那個藍色的人影突然消失不見,冰層也跟著消失,只留下了天火和那無盡的星空。
星空倒轉起來,形成一個黝黑無比的深洞,幽燃天火全都圍繞在洞口,歡騰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突然從我們的頭頂壓落下來,感受到危險的我們,幾乎同時出手,朝上面攻擊。一出手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明明像是一座大山壓下來,可是攻擊的感覺卻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撲哧」一聲,腳下的天火突然變成了一隻藍色的大手,將我們四人一把統統抓住,拉了下去,於是,上有泰山壓頂之力,下有大手的拉扯,措手不及的我們頓時被拉進了那黝黑無比的深洞。
看著黝黑的大洞瞬間將我們吞沒,不到片刻的時間,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依然還是那幅圖案,還是那些巨石,只是上面的那個藍色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犰狳族王麗絲卻早已脫身到了外面,而之前走開的王師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你說他們真的可以通過煉獄天途嗎?」王師望著我們失去的方向,道。「不可能的,在煉獄天途之上,任憑你有再大的神通也是沒有用的,難道你忘了當初咱們是怎麼出來的嗎?若不是真神大人慈悲,咱們還能有命嗎?」族王麗絲搖頭道。「不要說了。」王師似乎想起了當初的一些慘況,他閉上了眼睛,身上顫抖著,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道:「真神大人的力量當真的有那麼強大嗎?剛剛那四個人,每一個人可都是比你我要強上許多倍啊!」
「你又在患得患失了,你以為咱們有選擇嗎?剛剛若不是咱們轉口的快,犰狳一族恐怕就要遭殃了,不過還好,剛剛真神大人給了我一些指示,否則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麗絲慶幸的道。
「哦,原來你得到了真神大人的指示啊!我說你怎麼有恃無恐呢?快跟我說說,真神大人都指示了些什麼?」王師迫不及待的道。
「也沒有什麼,她只是批准了我將他們帶來了這裡而已,我很奇怪,這麼多年了,真神大人莫非對這四個人有了興趣不成?」麗絲也不禁疑惑了起來。
「真神大人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問那麼多了,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有他老人家的護佑,咱們犰狳一族還不一定活成什麼樣呢?對了,咱們似乎漏掉了一個仙人吧!可別讓他回仙界通風報信去了。」王師突然想起來道。
「他已經安全的離開魔洞天淵了,是真神的旨意,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一個下仙而已,咱們不必重視,去掉這幾個人,仙界一定實力大減,咱們的擴張計劃,應該可以全力實施了。」族王麗絲提議道。
王師點點頭,與族王一起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看那圖案一眼,兩人都知道,進入這第四層通道的四個人,是不會再出來的。
黝黑的洞中,沒有生物,黑的沒有一絲光線,最恐怖的是,這裡似乎永遠沒有盡頭,我想招呼盤天三人,卻發現喊出來的話居然沒有聲音,這裡難道是個真空。
我心裡大感駭然,我試著召喚仙器,仙器是出來了,只是本體,不能幻化,只能憑手去感覺,更別說使用了,我沒有想到,一進入這條通道,就與盤天三人失散了,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聲音無發傳播,光線也沒有,除了真空,絕對不會是別的了。我只有放下盤天三人,替他們自求多福了。
我全面的放開神識,想探察一下這個真空是否有其一定的局限,如果有的話,那就好辦了,只要我找到這個真空的極限,然後將它一舉擊破就可以了。
可是很快的,我就失望了,這個真空,即便連我那龐大的神識也無法探察的到邊,在真空裡,我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每天就是這樣的漫無目的飛啊飛,找啊找,按照自己設想的時間,一年、十年、百年、千年的時間也都過去了,我的耐性終於被磨了一乾二淨,我的心情漸漸的變的煩躁起來,難道我真的就要被永生永世的困在這裡了嗎?
我盤膝坐在了空中,先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自從體內的元嬰在收攝神歿蓮台的時候爆掉之後,我體內的情況便只能通過神識來查看了。
黑暗的真空,已經達到了一種平衡,我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種平衡,這樣我才有加入光明的機會,然後將這個真空一舉的擊破。
想起當初我在淨世當中初學到虛空建造時的情景,我頓時有了主意,我的體內,神禁力不住的運轉,一片虛空開始憑空在我的體內出現,我將虛空引導著,放開一個缺口,去吸收著外圍那黑暗的空間。
虛空彷彿是無窮無盡的,隨著體內吸入了越來越多的黑暗,虛空體積和容量徹底超過了外圍的空間,我心裡暗喜,頓時一股腦兒的將體內的虛空整個的釋放了出去。頓時。真空的平衡終於被我打破了。
突然湧入的一個虛空,在真空中頓時形成了一個能量風暴,感受到了氣流的變動,就說明有了空氣,有了空氣,聲音就可以傳播了。
我依然操控著自己的虛空,徹底的將黑暗的真空一點點的吞沒,我發現光憑這種方法就可以破除這個真空了,其他的方法還不如這個管用。
隨著虛空的越來越大,真空的力量也越來越小,終於,最後的一絲黑暗也完全消失了,虛空變成一顆小巧的圓球落到了我的右手上,在提溜的轉動著。
我翻手而起向下壓去,虛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我這才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場景。這是一個奇怪的空間,眼前都是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築,彷彿當初世俗界的高樓大廈,一條條的橫寬馬路鋪的都是巨大的平滑石塊,每一塊足有六米的長度三米寬,我好像來到了大城市的感覺,城市中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生物,也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我的到來,彷彿就是個另類。
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吊橋上,懸浮在空中的吊橋,是由無數的鏈子和鋼板搭建的,吊橋之下,是一條河流,河水閃著晶瑩透徹的翡翠光芒,惹人遐想。
天邊的太陽並沒有讓人感覺到一絲的熱量,眼睛盯著它,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刺眼。我驚訝的發現,身體裡的神禁力在破除黑暗真空的時候,已經幾乎損耗殆盡了。我從心底泛起一種懶洋洋的感覺,眼皮沉重的不停打架,陽光的照射之下,我沒有發現,一團淡黃色的光暈從天空飄來,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無聲的進入了我的身體,我的腦袋一黑,只覺得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箍住了一般。
我正想抬起腳步,卻發現自己的腳步出奇的變的沉重。「噗」的一下,我的腳步重重的落在了吊橋的鋼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吊橋開始晃動起來,我不受控制的也跟著晃動起來,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我的臉色頓時一下子變的死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嘴裡喃喃的道。
我單手揮出,並沒有見到絲毫動靜,我雙手同時舉起,變幻出各種訣印,仙訣、神訣,卻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的額頭上,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我頹然的一屁股坐在鋼板上,儘管不願意相信,我的內心卻不得不承認,我的力量終於失去,也就是說,我現在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曾經是一個力量超凡的修真者,曾經度劫飛昇,成為那人人羨慕的仙人,曾經得到神器,擁有強大無匹的神禁力,曾幾何時?開天闢地,移山倒海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只是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虛無,就好像是一場夢,難道真的醒了嗎?我搖了搖頭,不甘心的試了幾次,就是感覺不到體內有任何力量的波動。
想起剛剛散掉虛空的情景,還有那一陣的腦袋發黑,我的心裡不禁湧起了一絲希望,我的力量也許並沒有徹底的消失,而是被另一股強大的力量的給封印了而已。
想到這裡,我不禁重新振奮起了精神,朝前方走去,儘管失去了力量,但是強韌的身體,依然還是原來的那副,並沒有絲毫的改變,走著,走著,漸漸的,我也習慣了這種做回凡人的感覺。
一切視覺上、聽覺上的範圍雖然大受限制了,但是體會的卻也更真實了,那種相隔了上千年久違了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只可惜的是這裡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可怕,我穿過吊橋,走在城市的中心,一條條的康莊大道,分著岔口不斷的向前筆直延伸。
走過一處拐角,我的心突然一緊,警兆忽現,我下意識的倒地,滾到了一旁。「吼」的一聲,一隻足有一人高的巨大怪獸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怪獸全身的毛髮都是黑色,一顆腦袋幾乎就是圓的,眼睛一上一下,並不是左右排列,一張小口裡,突出了兩顆尖長的獠牙,它有著龐大的身體,配著小腦袋,顯得十分的滑稽,它的爪子十分鋒利,不時的發出黑色的光芒,只是隨便的一撲,就在我剛剛站立地方的地面,留下了兩道清晰的爪印。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換做是沒有失去力量以前的我,對這種怪獸,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而已,可是如今,我卻只有靠拳腳應付的份了。
還不能硬碰,而要智取,實在打不過,我就逃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心裡將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預想了一遍。
時間雖然過去了很久,我的拳腳功夫卻沒有絲毫的遺忘,相反,面臨危急的關頭,我反而記憶的更加清晰了。黑毛怪獸怒吼了一聲,身形一閃,再次撲了過來,鋒利的爪子舞出爪影。
逼的我一時間只有躲避的份,我不禁苦笑,想不到這怪獸如此的瘋狂,它的攻擊雜亂無章,奈何我不敢硬拚,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否承受的住。
我一步步的開始後退,「砰」的一聲,黑毛怪獸一掌拍在了路邊的一個石墩上,石屑紛飛,為了躲避石屑,我又是接連的退了好多步。
一番躲閃之下,我的身體頓時氣喘起來……怪獸雙腳一蹬,頓時跳起空中,由上向下朝我撲了下來,我不由大駭,右腳向後一跨,糟糕,身後是一條橫亙在路上的石柱,那是被怪獸剛剛拍斷的一根石桿。
驚慌之下,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被絆倒的同時,怪獸已經將我壓在了身下。「噗」的一聲,我的左肩頓時被怪獸的利爪紮了一個深洞,沒有了神禁力的存在,被改造之後的肉身強悍程度也不禁大減。
劇烈的疼痛,不禁激起了我強烈的求生意志,我左手擋住它的另一隻利掌,右手在路面上摸到了一枚鋒利石片,我頓時抓起它。
奮起全力朝黑毛怪獸的喉嚨部位揮去。「吼。」黑毛怪獸的慘叫聲只來得及叫了半聲,一顆腦袋就飛出了老遠,掉在了地上,發出了重重的墜地聲。
鮮血飛濺而出,濺了我一身,隨後怪獸的屍體轟然的倒下。強忍著痛,我在怪獸的屍體底下翻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喘了幾口氣,我不敢停留,生怕還有黑毛怪獸竄出,到時我可真的沒命了。
拖著軀體,我一直朝前走去。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後已經死亡的黑毛怪獸被一層突然冒出的冰層給覆蓋了,光芒閃過,黑毛怪獸變成一粒拇指大小的藍珠,升到空中,消失不見。
大城市的邊緣地方,我可以隱約的看見一座座連綿起伏的群山,既然城市不能呆,那我就去郊外。
一路上走著,肩膀上的血自動的止住了,傷口也完全癒合了,我暗自舒了口氣,力量雖然沒有了,還好再生的能力沒有失去。
一個人在空蕩的城市走著,我逐漸的消除了之前那頹然的情緒,我知道自己如今正處於魔洞天淵的第四層大陸,儘管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情況如此的詭異,但是我們只有去面對,就彷彿是修真和修仙時候所經歷的那些磨難一樣。
我難得的將心情投入到欣賞眼前的建築上,老實說,這些建築,更像是一個整體,它們並不是由許許多多的小材料堆砌而成的,而是由一整塊的材料重合而成,材料當中,金屬一類的鋼板佔了極少數,其他的石料佔了大多數,木料幾乎沒有。
高大上百米的建築,卻只有十幾塊的石料就建成了,這些建築大多都是沒有房頂的,我驚訝的發現這些建築並不適合人居住的,看這些建築排列的十分井井有條,彷彿是按照著一定的規律。
一路上走來,並沒有見到什麼花草樹木,類似於剛才那樣的黑毛怪獸也一個沒見,我可不敢放鬆警惕,走半天的時間,太陽幾乎快要落山了,我才到達了城市的邊緣,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到身上出現的一股疲憊,我暗自歎了口氣,想當初多少光年的距離都在我的腳下輕易的跨過,如今走幾步路就累成這樣。
搖搖頭,將這些不必要的情緒拋之腦後,打量著城郊,那一片滿目的綠色與城裡的荒蕪枯燥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正對著我眼前的是一條兩人寬的林間小道,蜿蜒著伸進茂密的山林,山林裡的大樹一棵棵的都挺的筆直,最奇怪的是這些樹都一般的高,樹下的土地沒有任何的雜草和灌木,只顯示出土地暗紅的顏色。
我好奇的邁步,正要跨進樹林,只見林中突然傳來幾聲獸吼,震的林木沙沙的作響,緊跟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我大感愕然,正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林中已經竄出了一個人來,高大的體形,烏黑的長髮,淡藍色的錦袍上都是暗紅的泥土,顯得十分狼狽。「燃亟老哥。」我驚訝的叫了起來,此時的燃亟也發現了我,他並沒有馬上過來與我匯合,而是立在原地,嚴陣以待。
「忽」的一聲,一隻體形比的上犛牛彷彿獵豹一般的黃色怪獸從林中竄出,朝燃亟撲去,同一時間,空中,另一隻全身泛著綠光的怪鳥也突然出現,從它的口中噴出一道烈焰,大有將燃亟一舉吞噬的意思。
燃亟並沒有絲毫的慌亂,他腳步旁移,先是躲開了來自黃色怪獸的猛撲,對於來自空中的烈火,他卻是躲不過去了,沒辦法,實在是以內為火焰所覆蓋的範圍太大了。眼看著一道火柱噴在了燃亟的身上。
我都有點不敢看下去了,看方才燃亟的狼狽樣子和動作,顯然他也和我一樣,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沒有了護身的仙力,即便是人間的凡火也是可以對我們造成巨大傷害的。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火焰噴在燃亟的身上,就好像是被一堵牆擋住了一般,火焰紛紛被擋了回去,反觀,燃亟卻是毫髮無傷,我這才醒悟過來,燃亟身上的衣服估計也是一件難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