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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血染荒原 文 / 無極

    原本昏迷的我,突然感到頭頂一熱,一股溫暖而又澎湃的力量從頭頂灌入,一時間,我的頭腦裡亂像紛呈,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大量湧入我的腦海,我全身的經脈膨脹欲裂~~

    「轟隆」一場瓢潑大雨眼看迫在眉睫,黑暗的天空,烏雲密佈,劃破高空的閃電照亮了無盡的荒野,卻又在光明之後,被黑暗再次吞沒。

    「滴答,滴答」原本細小的雨滴,在天空中烏雲的醞釀之後,再也抑制不住的狂衝了下來,傾盆的大雨急轉直下,無際的荒原上只有雨滴肆虐拍打土地的聲音。

    這是一片荒野,坑坑窪窪的黑黃土地上,一眼望去,只有偶爾搖擺的幾叢枯草而已,這裡方圓百里渺無人煙,實在找不到任何生命存活的跡象,真的沒有嗎?

    一條深達一米的壕溝裡,傳來一陣喘息聲,壕溝周圍難得的長滿了幾叢茂密的青草,好半響,一支鮮血淋漓的手抓在了周邊的一束草叢裡,鮮血伴隨著雨水迅速的流進了溝裡。

    這是一條不算粗壯的手臂,蒼白的手臂上傷痕滿佈,明顯的是被刀砍的,閃電下,隱約可見翻起的肉深紅可怖。

    手臂在微微的顫抖著,壕溝裡漸漸探出一個頭來,這是一張佈滿稚氣的臉,年齡不超過十八歲,和著鮮血的頭髮濕淋淋的趴在他的腦門上,原本天真的眼睛裡卻閃爍著刻骨的仇恨。

    我看著無人的荒野,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鑽心刺痛,可是再痛,也不如內心的痛,腦海裡翻騰著,往事一幕幕重演。

    我叫林楓,有著一米八幾的瘦弱身體,就在昨天,剛剛過完了一生中最難忘的十八歲生日。十二歲喪母的我,六年來只有與父親相依為命。

    也許是缺少母愛,讓我從小的性格偏激,倔強,做事常常想當然,完全不計後果,打架、鬥毆、喝酒一切我認為好奇的事情我全都做了。

    後果卻只能由我父親來承擔,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對於我來講,他的工作遠比我的生活重要的多。

    他是軍部高層的將領,靠著他的維護,我一次次的肆無忌憚,放縱自己,我從不知道,自己的無理取鬧居然會惹來無法想像的後果,而這個後果卻是我一生都無法承擔的。

    就在昨天,當我玩耍回家,剛跨進大門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了父親為我準備的生日晚會,當他站在我的面前,祝賀我生日快樂時,我一時愣住了,原來父親還記得我的生日,看著他剛毅的軍人臉龐,我忽然發現了埋藏在他耳鬢的一縷斑白,還有眼角那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

    可是悲劇卻在這個時候開始了,在我最開心的時候,在我和父親誤會冰釋的時候。一夥蒙面持槍的歹徒就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機槍掃射中,我只看見不斷的有人慘叫,不斷的有人倒下,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還有與我同進同退的兄弟。

    傻傻的,我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不記得周圍那瘋狂的子彈,會毫無顧忌的要了我的小命。

    父親不愧是當兵出生,他迅捷的把我撲倒在地,隨之掏出隨身的手槍進行還擊。可是敵人太多了,父親為了掩護我,全身已經身中三彈,只是因為擊中的不是要害,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堅持著他護送我來到他平日的書房,我從不知道在地毯下原來還有一條密道,父親和我艱難的從地道逃脫,途中他告訴了我一切,囑咐我千萬不要為他報仇,隨後他一拳打暈了我。

    我在一片密林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瘋狂的尋找父親的身影,可是我失望了,我明知道這是個不可改變的結果,我知道他是以身作餌,為的只是保護我的安全。

    翻身而起,一張微微返黃的照片從我的身上掉落。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甜蜜的全家福。左邊的軍人是我父親,右邊的漂亮女人是我的母親,當時還在母親懷抱的我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

    我的眼睛開始模糊了,朦朧中注意到照片的底部還有一行小字,「我永遠愛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哪怕用我的生命去維護。」是父親那熟悉的筆跡。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塵埃。自從母親病逝,六年來,父親一直單身未娶,六年來他一直默默的關心著我,直到今天,他用生命實現了自己對於兒子的承諾,我愛我的母親,他比我更愛,我在失去母愛時自暴自棄,父親卻還要假裝堅強的掩飾自己,不在我面前顯露出來。

    那個時候,我為什麼沒想到他的感受,面對槍林彈雨,我為什麼懦弱的要退縮,致使自己成為父親的累贅,我不是目中無人,自詡為英雄嗎?

    可惜,輪不到我沉淪於自責當中,那幫殺手已經悄然的掩殺到了。依然是黑紗蒙面,所不同的是,他們手裡拿的是黑社會常用的大砍刀,我不能等死,為了屈死的父親,也為了我自己。

    我又一次開始了大逃亡,相比於從前,我變得更孤單了,但是我的內心卻更堅強了,一路上,我靠著身體的靈活性和周圍複雜的山勢,與敵人展開了游擊戰。

    我無所不用其極,用石頭砸,用纏籐吊,甚至用牙咬,鮮血染紅了逃亡的道路,有敵人的,也有我的,鮮血的流失令我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血腥也讓我的心志一次次的經受了考驗。

    在我的嚴刑逼供下,從一個殺手的口中,我終於知道了昨天父親在他們圍攻下離去的消息。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又一次滂沱而下,望著莽莽蒼天,我毅然拭去眼角的淚珠,從這一刻起,我要堅強起來。我知道冷、狠是我現在活下去的唯一出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當最後一個追殺我的殺手倒在我的腳下時,我知道自己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

    從殺手的身上站起來,我又跌跌撞撞的走了不知道多遠,忽然頭一陣眩暈,眼前一暗,頓時失去了知覺。

    這一天一夜,靠著雷雨的沖刷,我在壕溝中清醒了過來。

    現在的我,身體上留下了大大小小十幾道傷痕,若不是從小有著一定的武學根底,又整天跟流氓混混打架,身體還算壯實,恐怕也熬不過眾多殺手的追殺。但是現在身體失血過多,如果再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恐怕真的要向天堂報道去了。

    望著無盡的荒野,我的勇氣頓時喪失殆盡。這裡別說有人了,就連一隻野獸也沒有,最慘的是這裡的方位是哪裡他都不知道,也難怪我不知道,從小到大一直處於父親的保護之下,大街上也就走熟悉的那幾條,更別說出過遠門了。

    身體又是一陣失血後無力的虛弱,手上抓住草叢的力道突然一鬆,整個人又掉進了壕溝,還好壕溝不是很深,否則以我現在重傷的虛弱的身體,只怕要被當場摔死了。

    儘管如此,劇烈的疼痛還是讓我難以忍受,我的意識開始逐漸的模糊,眼前不斷的浮現父親和母親微笑的身影,眼睛疲倦的直想好好的睡一覺。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的遠方,一道亮光由遠及近,亮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閃現,終於亮光一滅,一個身著褐色長袍肩背長劍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壕溝之上,他離我的距離不過十米之遙,身體離地虛浮著,足有三寸的距離。在他的身體周圍泛起一陣詭異的黃光,防護防護圈一樣,暴雨在到達黃光的邊緣時,自動的向兩旁滑落,一滴雨也沒有漏進去。

    中年人一落地,身體一真踉蹌,紅潤的臉上頓時變得蒼白一片,一絲鮮血不受控制的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好個冥天真府,果然高手如雲。」緊接著,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這是一件墨綠色的人形雕像,雕像是個美麗的女人,栩栩如生。

    「阿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你從這個可惡的冥羅像中解救出來的。該死的冥天真府,我廖長生一定會讓你們血債血償的。」中年人一邊深情的撫摩著手裡的雕像,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擊在中年人身前的土地上,頓時泥土飛濺,「啊」我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慘叫,濺起的一塊石頭無巧不成書的砸在了我的身體上。

    瀕臨死亡邊緣的我可憐的被一顆石頭又一次拉了回來。「哦!居然還有人。」中年人身體一晃,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左手揮起,虛空劃過,草叢如被利劍劃過一般,紛紛飛起,草叢消失,現出了臉色如紙般蒼白,已經深度昏迷的我。

    中年人正想查看我的狀況,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狂笑從遠方傳來,「廖長生,你能逃得了老夫的手掌心嗎?」洪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久久不滅,彷彿來自極遠的地方,不斷的重複著,卻又那麼的清晰可聞。

    「魔語冥聲。」廖長生臉色一變,他看了一眼壕溝裡的我,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一探爪,把我從溝中吸了起來,五指張開,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腦袋上,一顆血紅的珠子從他的掌心逸出,進入我的腦海。

    原本昏迷的我,突然感到頭頂一熱,一股溫暖而又澎湃的力量從頭頂灌入,一時間,我的頭腦裡亂像紛呈,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大量湧入我的腦海,我全身的經脈膨脹欲裂,血液也加快了循環,如果我看的見,就可以發現自己的傷口正在急速的癒合,彷彿天長地久一般的漫長,膨脹中的經脈火熱異常,如同一團火焰在經脈裡燃燒。

    我想叫,卻叫不出來,剎那間,火熱過去,一種全身舒暢的感覺蔓延全身,我舒服的不禁呻吟起來。中年人鬆開了放在我頭頂的手掌,我緩慢的躺在了壕溝裡,中年人留戀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美麗雕像,隨之手一揮,雕像掉在了我的胸膛上。

    我閉著眼睛,卻能很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一舉一動,但是全身卻休想挪動一根手指頭,包括那原本十分輕便的眼皮也變得無比沉重,我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漸漸的斷絕呼吸,身體在極熱之後轉變為冰冷。

    也許只有我的靈魂現在還能動,我在心裡想。「小子,我把冥羅雕像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它,這裡邊存在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等你完全參悟了,就是我問天齋揚名修真界之時。我已經打通了你的全身經脈,在血芒珠裡存有部分我派的修行秘法,只要你以後勤加修煉。成就將不可限量。我廖長生和你也算有一段緣分,居然在我臨死前找到了你,莫非真是天意的安排。」中年人仰天歎道。

    「時間不多了,我的大敵到了,好歹我也可以算是你的師尊了,就讓我這個師尊教你修行的第一課,也是最後一課,你一定要給我看清楚了。」廖長生長袖一揮,壕溝的泥土突然倒塌,將我徹底的掩埋。

    又一遍的回聲響起,四面八方只見人影不停的閃現,忽東忽西,忽南忽北,所有人影全都化成一個,最後停在了廖長生的面前。

    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他微低著頭,只有一米五幾的身高,駝著背,左手拄著一根彎彎曲曲的奇形枴杖,滿臉的皺紋扭曲在一起,幾乎看不清他的眼睛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有著一頭的烏黑長髮,及腰的黑髮在身後紮了個馬尾。

    人剛立定,一股威勢就已經透體而出,牢牢的鎖定了廖長生的位置。老者的身體隨風不停的搖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令人聯想到他的歲數和軟弱的身體。

    廖長生可不這麼想,烏髮杖魔這個稱號在修真界那就是血腥與恐怖的代名詞,更何況在他的身後,還有修真三大邪派之一的冥天真府為他撐腰。

    烏髮杖魔,冥天真府的地級長老之一,傳說中他已經達到修真震古上段的修為,並且馬上就要到達下一個境界,微芒的境界。

    「烏髮杖魔,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血腥手段是如何的恐怖和高超,不要跟我說你的手段只是嚇唬小孩子哭的玩意。」廖長生輕蔑的道。

    烏髮杖魔緩緩的抬起了頭,雙眼中的精光一現即收,原本洪亮的聲音變成了嘶啞低沉。「好骨氣,好氣魄,在我烏髮杖魔面前敢這麼說話的,你是第一人,可惜啊!也將是最後一個。」他回應道。

    廖長生並不答話,暗地裡他調集著全身的靈真力來抵抗著來自烏髮杖魔那龐大的氣勢,烏髮杖魔的氣勢越來越盛,伴隨著靈真力的加入,彷彿沒有窮盡一樣無休止的不斷攀高。

    兩人之間的三十米範圍內,滴水不漏。心裡暗自歎服這邪派高手果然名不虛傳,沒有辦法,勢的比拚上自己已經落了下風。

    突然,廖長生的左手抬起,一拳轟出。烏髮杖魔大吃一驚,不是因為聊長生的這一拳有多大威力,而是因為他的這一拳正好轟在自己真力網的弱點上。

    如果這一拳被擊實,那麼自己先前所建立的一點優勢將蕩然無存。烏髮杖魔當然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他身形輕微挪動了一下,整張真力網跟隨著移動,這回輪到廖長生驚訝了,他沒有想到烏髮杖魔對於靈真力的控制居然如此的靈活。

    不可避免的,他的一拳轟在了網上,只是效果已經大不一樣,原先的漏洞,已經隨著位置的改變,變成了最強大的地方。

    一擊無功,卻觸動了真力網,廖長生的形勢變得被動起來。真力網鋪天蓋地的朝廖長生湧去,烏髮杖魔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趁著對方陣腳未穩,馬上施以最猛烈的攻擊。

    只見他騰身而起,如蒼鷹搏兔一般朝廖長生撲去,手中的枴杖成直線下擊,速度迅捷無倫,絲毫沒有一點老邁的跡象。

    廖長生這邊受真力網的牽制,行動上難免放慢,如果只是單純的防守,以自己不到淨坍的境界,只會加速自己的滅亡。

    看來自己要拿出最強的一招了。腦筋裡的念頭迅速的閃過,廖長生毫不猶豫的撤出身後的長劍,一陣咒語念動,長劍自動飛到空中,半空中光華閃動,真力網頓時被分割成無數片,迅速的消散。

    真力網消散的瞬間,烏髮杖魔的奇形枴杖也已經到達了他的頭頂。迫不得已,廖長生採取了行險一擊,他不顧頭頂的枴杖,只顧催動著飛劍朝烏髮杖魔刺下。

    就算是自己腦袋開花,相信烏髮杖魔也逃脫不了飛劍貫胸的命運。

    烏髮杖魔當然不會傻到要和廖長生同歸於盡,對於一隻即將到手的獵物來說,他所要做的,只是為他選擇一種死法,前提當然是要阻止獵物臨死前的反撲了。

    面對廖長生同歸於盡的打法,烏髮杖魔枴杖向後擊向飛劍,剩餘的右手凝聚成爪朝廖長生抓下。

    「鏗」的一聲,飛劍和枴杖的相交濺起閃亮的光芒,同時這一邊烏髮杖魔的右爪迅快的也與廖長剩交接。「轟」雙方的靈真力毫無花巧的對上了。明顯的廖長生吃了大虧,「噗」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

    廖長生踉蹌著不斷後退,再也不能保持凌空虛浮的狀態,沉重的腳步把大地踏出一個又一個大坑。連退五步,他終於停了下來。本以蒼白的臉上,更是全無血色。

    反觀烏髮杖魔卻只是若無其事的翻了一個觔斗,他負手回到原地,並沒有趁機攻上的意思。騰空的飛劍這時也到了廖長生的手裡。「廖長生,你還是乖乖交出冥羅像的好,也許我會格外開恩,饒你不死。」烏髮杖魔輕蔑的笑道。

    「你們冥天真府什麼時候也變的慈悲起來了,憑著奉天聖女冷心月,你們以為自己當真就可以號令修真界嗎?我告訴你,你們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廖長生雖然不敵於你,卻也不會卑賤到和你這種人去妥協,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廖長生毫不客氣的回絕道。

    「你~~好你個廖長生,你知道的還不少啊!看來今天你是留不得了,別人怕你身後的問天齋,我可不怕,一句話,你是交還是不交。」到了這個時候,烏髮杖魔也失去了耐心了。

    「你最好今天留下我,否則我會把你們擅自拘禁奉天聖女的事情宣揚到整個修真界,到時候你們就等著與整個修真界為敵吧!」廖長生依然視死如歸道,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對方一個地級長老,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擊敗自己,可以預見冥天真府的強大。

    他的話等於徹底斷絕了自己的後路,問天齋沒有屈死的懦夫,只有戰死的英雄。

    在經過開始的努力之後,他終於徹底放棄了自己逃生的念頭。拚死的決心一旦下定,他整個人也變的冷靜下來。「徒兒,看好了啊!師尊不指望你以後能後為我報仇,只希望你記住,做事可以不成功,做人卻一定不能丟了自己的尊嚴。」廖長生的心語傳聲一絲無誤的傳進泥土裡,傳進我的耳朵裡。

    緊接著,廖長生大喝一聲,說道:「來吧!烏髮杖魔,今天我廖長生就和你決一死戰,誰先離開誰就是孬種。」

    烏髮杖魔暗歎一聲,本以為可以用求生來折服對手,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反倒激起了對方的拚死之心。自己雖然自問修為比對方高上不只兩籌,但顯然要想輕鬆的結束戰鬥,已經是不可能了。

    飛劍再一次的騰空而起,只是光芒已然黯淡不少,身體站在飛劍之上,廖長生揚手就是幾道烈火符咒。

    烈火符咒,采自火性雷火,以靈真力凝結後刻畫在玉符上,種類繁多,威力的大小取決於修真者靈真力深厚的程度。

    烈火符咒雖然厲害,在他這個已經快要達到微芒境界的高手來說,那是不算什麼的,最多了只是個麻煩而已。他猜測的是廖長生的的下一步行動。想歸想,烏髮杖魔卻還是不能對烈火符咒視若無睹。

    他的靈真力運起,枴杖頓時縮小成巴掌大小的樣子,並且飛到空中,迅捷的將符咒擊落,看著符咒紛紛的在遠處爆炸,烏髮杖魔還沒來的及欣賞自己的得意成果,廖長生已經身劍合一的化做一團白光衝了上來。

    烏髮杖魔眼中精芒一閃,大喝道:「找死。」說著,他的雙手抬起,瞬間手掌變的烏黑如墨,原本卷屈的指甲,如利劍般張開。「鏗」的一聲,烏髮杖魔居然用單手就抓住了廖長生的飛劍。

    廖長生整個人掛在了飛劍上被舉了起來。烏髮杖魔澎湃的真元力瞬間透過飛劍攻入他的體內。這下子廖長生就是想棄下飛劍都不可能了。他只有運起身體裡僅餘的靈真力來對抗了。

    「哈哈,想死還不容易。」烏髮杖魔殘忍的笑了笑,剩餘的右手閃電般延長探出,直入廖長生的胸膛。靈真力的防護根本就不能阻擋片刻。「徒兒,我先走一步。」送出了今生的最後一句話。被掏出心臟的廖長生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

    只見廖長生的身體泛起白光急劇的收縮。「不好,裂元爆體。」烏髮杖魔大叫了一聲,正想躲避,「轟」的一聲,廖長生的身體已經炸開了。飛劍當時就寸寸斷裂,雖然有真元力的防護,但是由於距離較近的原因,烏髮杖魔還是受了一點傷,內傷倒沒有什麼,只是他的一張臉和滿頭的黑髮卻被完全的毀掉了。

    「該死的東西。」措不及防下受傷的烏髮杖魔忍不住憤怒的咆哮起來,他的臉上就跟地面上的濕地一樣坑坑窪窪,滿頭的黑髮幾乎全部消失殆盡,在空中不斷的散落。

    對於自己的黑髮彷彿比對一張臉還要重要,「該死的問天齋,我會讓你們以血償還的。」烏髮杖魔狠狠說道。發完狠話,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四下裡看了一眼,最後失望的一跺腳,踏上枴杖飛身而去。

    雨還在不停的下,沒完沒了,我的心情陰霾的跟這天氣沒有分別。方才激戰的過程一絲不差的反映在我的心裡,從一開始,我就為那個廖長生擔心,儘管他收我為徒的最初目的是被迫的,是有所求的。

    但是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他的生命為自己做了最好的詮釋。從那一刻起,我在心裡已經承認了他是我師尊的正式身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別人總是用生命在為我付出。父親的死與其說是意外,不如說禍根早已種下,隱藏的政敵八面玲瓏,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還不知道,而父親又不是個能夠輕易妥協的人。但是我會為他,為我的親人和朋友們討回這個公道的。

    當我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他們的時候。親人的血債,師尊的慘死,讓我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責任,也讓我有了一個清晰明確的奮鬥目標,我要忍,先從螞蟻做起。

    我知道自己的思想怎麼會變得如此的殘忍和冷靜。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力去完成它。但我確切的知道自己變了,首先就是身體上的。其次就是身體內部,全身的經脈裡流淌著一股如同河流一般的東西。

    我知道這是師尊臨死給我的最後所賜,這也是我日後雄起的一點資本,我不知道我的人生從此已經徹底改變了,不管是好是壞,是平坦還是崎嶇,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了。人,總是在挫折中成熟,在磨練中長大,可是這一切卻需要用我親人的鮮血來催發,未來,已經提前向我走來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到鼻子上有點麻癢的感覺,它不停的摩擦著,我終於受不了了。雙手一擺,一扣,按在了我的鼻子上。「轟」漫天的泥土飛揚而起,一絲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能動了。」我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驚喜的叫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手上是一隻烏黑的螞蟻屍體,剛才的麻癢感覺敢情就是它弄的。

    說起來真要謝謝它,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濕爛的泥土裡呆多久呢?甩開泥土,我的整個身體從壕溝裡騰身而起,神輕如燕,我居然躍起了足有兩丈高,驚愣之下,「撲通」一聲,我一屁股做在了壕溝旁邊的地上。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體上的傷口已經基本上完全癒合了,手臂上只留下了淡淡的紅痕。雙手抱膝,我望著天上的太陽,日到正中,從地上留下的近乎乾透的水漬上看,大雨停的時間也有一段了。

    逐漸的適應了陽光,我站起身來,收拾好冥羅像,在周圍試圖尋找著師尊的散亂遺體,可惜我什麼也沒有找到。

    方纔的戰況,一絲不漏的反應在我的內心,對於他們那驚天動地的力量和戰鬥方式,我從開始的震驚到後來漸漸的適應了,因為我知道這是我以後或是將來所要接觸和努力的方向。

    過程我記在了心裡,但我決不會故步自封,以後的日子,我要當一個強大的人。「噗」我雙膝跪地,朝師尊遇難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

    隨後,我毅然起身,踏上了全新的旅程。渾身破爛的我,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找一件合身的衣服遮掩一下,否則貿然出現,不把人嚇死,也會被人當成妖怪砍的。想是那麼想的,卻還要先走出這片荒原再說。

    荒原出奇的大,我都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怎麼逃那麼遠的,不禁有點洩氣。一路上,倒是讓我找到了幾口還未乾涸的水溝,捧起清澈的水,喝了幾口,重新體會著生命的甘甜,劫後餘生的滋味真好。

    前些天已經飄搖的枯草根部,已經重新吐出了一絲嫩芽,原來生命還有頑強不屈的一面。我忽然有所感悟,站起身來,繼續朝前走去,這次的速度不禁加快了許多。走了大老遠,我一點不覺得累,體內隱隱有股氣流在我奔走間流動全身,不但沒有一絲的疲乏,反而越來越有精神了。

    我試著控制體內的氣團,讓它在我的腳底聚集,意念中,那種股氣團果然來到腳底,腳下一熱,身體跟著就躍了起來,一去就是五六米。

    我頓時喜出望外,我現在簡直有點飛簷走壁的感覺了,想到身體上的那個氣流,我心中不禁一動,如果我把氣流運到手上,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想到就做,我想像著那股氣流流到自己的手掌,沒辦法,這是最笨的辦法,好在之前有了腳底成功的經驗,氣流果然到了我的手掌,我感覺到自己的手掌開始發漲,連續不斷的氣流不斷湧入,居然有點控制不住的趨勢。

    我心想糟糕了,搞不好我的手會被炸掉的。沒想到剛剛還順順利利的,現在居然變成這個樣子,手掌上積蓄的氣流越來越多,這個時候,我剛好從一塊隆起的高地上躍下,誰料到底下居然是一塊直徑六米大小的鋒銳巨石,我要是這樣下去,非得撞上中間鼓起的那個石尖不可。

    人在半空,轉變方向是不可能的了,正好,我的右手漲的難受,拼著一隻手不要,也要先護住自己的小命再說。

    努力的傾斜自己的身體,我的右手使勁的拍在了那個石尖上,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身體裡的那股氣流彷彿找到了發洩口,一股腦兒的向外湧去。

    「轟」的一聲,氣流湧出,當時就把粗如圓桶的石尖給擊斷了,石尖呼嘯著飛出去足有十米遠,倒立著插在泥土裡。

    隨著氣流的宣洩而出,我全身就像散了架一般趴在石頭上,一動不動,身體裡的氧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一樣,好半天,我才吐出一口氣。

    感覺到身體裡的氣流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暗歎倒霉,如果身體裡的氣流就這樣消失了,我豈不就是跟以前一樣,被徹底的打回了原形。這並不是我危言聳聽,因為我現在很大一部分的自信都是來源於師尊剛剛給我的這點力量。我不敢確定,如果沒有了這點力量,我的信心會堅持多久。

    還好我的擔心只是多餘的,慢慢的,一股涼氣從我的天靈蓋直貫而下,到達胸口的時候,一分為二,沿著雙腿往下,最後回頭再次到達胸口時,與往下的涼氣融合,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融合的氣流變成了暖熱的,由小溪變成了小河奔騰在全身的經脈裡。

    瞬間,氣流貫滿全身,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歡呼著一躍而起,速度成倍的加快,忽然我明白了,那種力量的一個特點,那就是當你徹底耗盡它的時候,它會以更快的速度恢復過來。而且變得比從前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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