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劉學文
徐樂山處理完他母親的後事之後,接到了一個電話,那個電話號碼是他所不熟悉的。電話接通後,那個人作了自我介紹,說她是吳強的妻子。
她在電話中告訴他,讓他到醫院裡去一趟,她說有事情要和他說。
沒過多久,他就趕到了醫院,那既是他媽媽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向人世告別的地方,也是那天120救護車,把吳強的老父親送去搶救的醫院。他很快找到了吳強妻子告訴他的病房。當他敲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發現了坐在老爺子身邊的不僅僅有吳強的妻子,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看上去,那個人歲數與吳強的妻子的歲數相當。
還沒有等到徐樂山說話。吳強的妻子便主動說道:「這就是吳強,是他讓我給你打的電話。」
這是出乎徐樂山意料之外的。他沒有想到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見到他時,撒腿就跑的那個人。他走上前去,把手伸了過去,說道:「握一下手吧,我們之間可能是有一些誤會。」
吳強看到徐樂山走進病房的那一刻,就已經站了起來,他見徐樂山首先伸出手來,自己的心情立刻輕鬆了許多。他把手伸到徐樂山面前,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我謝謝你,是你救了我老爹,那天要不是你,我老爹就完了。」
老爺子坐在病床上,也在不停地說著什麼,好像也是在說著一些感謝之類的話,他的聲音不是很大,徐樂山並沒有和他搭什麼話。
病房裡一共兩張床,只住著吳強老爹一個人。
徐樂山看了看病房裡沒有別人,就直接對吳強說道:「你知道嗎?我已經去過你家兩次,就是想找到你,瞭解一點兒情況,沒有別的意思。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們?」
吳強沒有回答徐樂山的問話。而是站起來,向門外走去。徐樂山跟著走了出去。
他們走到走廊的一頭,找了一處人流較少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他們面對面地站在那裡聊了起來。
徐樂山問道:「我不明白,你並不知道我們要找你幹什麼,那天,你為什麼要跑?」
吳強低著頭,半天沒有說什麼。
徐樂山又一次重複著自己的問話。
吳強終於開口說道:「我以為你們是來抓我的。」
「為什麼?我們為什麼要抓你?你做過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徐樂山平靜地問道。
「我是做過不應該做的事。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能說給我聽聽嗎?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
「你能幫上我什麼?只能把我帶走了事。」
「有那麼嚴重?」
吳強並沒有直接回答徐樂山的問話,而是轉了個彎,慢慢地說道:「你可能看到了,我家很窮。我和我愛人都是一個小企業的普通工人,單位早破產了。原來單位沒破產前,根本蓋不起房子,我也從來沒有分過房子。當今,早就開始自己買商品房了,我們連想都沒有想過這種事,常年都和父母混在一起。老母親患老年癡呆症已經幾年了,老父親是冠心病。他們都需要長年吃藥,經濟上真的很困難。所以,我就把錢看得特別重。」
說到這裡,吳強沒有再往下說什麼。
徐樂山並沒有逼著他說下去,他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幾分鐘,吳強又接著說道:「那天,我在出租車上撿到了一張銀行卡,我就起了貪心。趕上受金融危機的影響,好多東西都在打折,我花掉了那上邊的五千元錢,為家裡買了一台電視機。」
「你是為了這個?所以,看到我們的時候,撒腿就跑?」
沉默了一會兒,吳強點了點頭。
「你是在哪輛出租車上撿到的銀行卡?」
「是在一個朋友的出租車上。」
「怎麼可能在朋友的出租車上撿到銀行卡?你不也是開出租車的嗎?怎麼會坐到朋友的出租車上?」
「我的那個朋友和我的關係很好,我們家境都差不多,又都是靠開出租車維持生活。我們每天在出租車上不知道互相通多少遍話。那天他說他要替白班司機干一個夜班。我知道後,就告訴他讓他早晨到我家門口接一下我,因為我一早要去醫院排隊,為老爹掛號,掛一個專家門診。」
「那天早晨,他去接你了?」
「去了。他的車停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坐了上去。可上車之後,車上已經有兩個客人。他們下車之後,我的朋友又下車去方便了,我發現了那張銀行卡,我就悄悄地撿了起來。我的朋友回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告訴他。事情就是這樣。」
「你去消費的時候,不需要密碼嗎?」徐樂山問道。
「需要,我是先在取款機上試驗過,試驗過幾次之後,我發現了那個密碼是六個零。」
「我再問你,那兩個人長得什麼樣?從哪下的車?」
「一個人長得很高大很黑,一個長得白白淨淨,個子也很高。他們是從濱海街的海邊上下了車。」
「他們在車上都說了些什麼?」
「記不清了,反正都是說了些與釣魚有關的事。」
「那張銀行卡,還在你的手裡嗎?」
「放在家裡。你們去我家之後,我再沒敢動。我想你們一定是為了這件事來抓我的。」
「吳強,這件事是需要有個說法的,可不是現在。你回去之後,把那張銀行卡找到,交給我們。」徐樂山說道。
回到檢察院時,徐樂山馬上就把剛才瞭解到的新情況,向葉大勝作了匯報。
葉大勝與徐樂山共同感覺到,應該先不動聲色地拿到那張銀行卡,先搞清楚銀行卡持有人的身份再說。免得打草驚蛇。
第二天上午,安思源坐在徐樂山的辦公室裡,正在這時,吳強走進了徐樂山的辦公室,將那張銀行卡交給了徐樂山。
徐樂山拿出了一張李志華的照片,遞給吳強。徐樂山問道:「那天早晨你在出租車上,看到的兩個客人,有沒有這個人?」
吳強對著照片看了又看,才說道:「我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怎麼看清楚他們具體長得什麼樣,一路上,他們一直都在說話。我也和我的朋友胡亂聊著。他們下車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他們的長相,我感覺那個長得白白淨淨的人,好像就是這個人,但也不敢說會不會認錯。」
徐樂山接過照片,改變了話題,問道:「你的那位司機朋友,姓什麼?」
「姓程,叫程新波。」
「怎麼才能找到他?」
「你們還想找他?」吳強吃驚地問道。
徐樂山馬上反問道:「怎麼不可以嗎?」
「我沒說不可以,問題是你們已經找不到他了,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徐樂山更加不解:「怎麼這麼幾天的工夫,他就不在人世了?」
「幹我們這一行的,為了掙幾個錢,有的時候,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他究竟是因為什麼死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是在出租車裡被人用繩子勒死的。後來被人發現了。」
徐樂山有些震驚。
吳強繼續說道:「他的遺體火化那天,不光我自己,我們不少開出租車的哥們都開著車去了火葬場。在火葬場的大院裡,我們還一起鳴笛表示哀悼。我也沒怎麼和他的家屬接觸,他老婆當天沒去,他家裡的其他人我根本就不認識。」
「他老婆為什麼沒去?」
「瘋了。什麼都不知道了。生活都不能自理。」
「是因為她老公死了的事?」
「肯定是因為這個。沒有了我的這個朋友,她怎麼生活下去。」
「那天我們一起去的幾十個出租車司機,每個人都掏了一百元錢交給了他的親人,算是盡了我們一點兒心意。別的,我們根本幫不了什麼忙。」
「他的人緣這麼好,光出租車司機就去了那麼多?」徐樂山問道。
「也不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平時免不了會遇到麻煩,遇到麻煩時,只要一招呼,大家就都來了,誰都幫助過誰。我們平時的收入都是有數的,把一百元錢給了他的家屬,那天我們幾乎就等於白幹了。好了,不和你說這些了,說給你聽,你也不可能理解我們。我們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
聽到這裡,徐樂山沒有再說什麼。
幾分鐘之後,吳強膽怯地問道:「我的事會怎麼處理?」
徐樂山猶豫了片刻,才慢慢地說道:「你的事,我不能光聽你說,還得調查清楚後再說。至於怎麼處理,那還需要看看你怎麼配合我們的工作。」
「好好好,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做。那沒有什麼問題。」
「你能帶我們去程新波家裡看一看嗎?」
「去他家?」吳強吃驚地問道。
「是去他家,你帶我們去。」
「他家我是能找到,可剛才已經說過,他老婆瘋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徐樂山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吳強,說道:「我想去看看她不行嗎?」
吳強笑了笑,說道:「行行行,你們什麼時候去?我帶你去。」
「馬上就走。」說完,徐樂山站了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安思源也跟著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徐樂山又重新走進來,王剛也跟著走了進來。他對吳強說道:「走吧,現在就去。」
吳強的出租車開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工夫,他們就找到了程新波的家。
程新波的家比吳強的家好不了多少。他家住的是走廊設在外邊的二層小樓,走廊上到處都堆滿了雜物。吳強走在前邊,上了二樓,吳強敲開了房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那個男人有些吃驚地問道:「你們找誰?」
吳強先開口說道:「我是程新波的朋友,也是開出租車的。這是我的兩個在檢察院工作的朋友,他們想到家裡看一看。」
「想來看誰?」
「想來看看程新波的老婆。」吳強有些粗魯地說道。
徐樂山把話接了過來:「我們想來瞭解一點兒情況。不知道你是他們家的什麼人?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我是程新波的小舅子。」那個中年男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很不情願地讓出一條道,把徐樂山他們讓進了屋裡。
房間裡顯得雜亂無章。一個女人圍著被,呆呆地坐在床上,看上去,她並不是瘋瘋癲癲的樣子。可她並沒有與來人打招呼。
中年男人說道:「這是我姐姐。她瘋了幾天,現在好了一些。」
徐樂山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中年男人指著眼前的幾處可以坐的地方,讓他們坐下。
中年男人說道:「我姐夫突然走了,對我姐姐的打擊是致命的,她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他們有一對雙胞胎孩子,往後怎麼活下去?連想都不敢想。我們現在說這些,她現在聽不太明白,如果能聽明白,對她又是一種刺激。」
徐樂山向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他起身向門外走去。其他人都跟著走了出來。
站在走廊上的樓梯口處,徐樂山停住腳步,對送出門來的中年男人問道:「你知道你姐夫是怎麼死的嗎?」
「聽說是遇到打劫的了。那都是出租車司機們議論的。我覺得並不一定是那樣。有人殺了他,卻沒有把車劫走。」
「他們憑什麼這樣議論?」
「他出事之前,好像和別的出租車司機通過話,有人知道他的車上還坐著人,那個人要去哪裡。他們就是根據這些情況判斷的。」
「哪一天的事?」
「七號那天的事。那天下午五點多鐘,他還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姐姐,說是臨時攬到了一個大活,是要去柳溪鎮。可能會很晚才能回來。這是我姐姐沒瘋之前告訴我的。可自從他打過那個電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徐樂山雙手抱著前胸,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中年男人還是主動地說道:「不知道案子什麼時候才能破。」
「是誰在辦這個案子?」徐樂山是明知故問。
「聽說是市刑警大隊。」
徐樂山直接返回了檢察院,他急於見到葉大勝。可葉大勝並不在檢察院。他給葉大勝打了個電話,他說他會趕回檢察院。徐樂山決定在辦公室裡等著他回來。
他打開抽屜,拿出了吳強交給他的那張銀行卡,反覆思量著。白天經歷的事情,在他的腦子裡不斷地浮現出來。
他去程新波家裡之前,已經知道他的妻子瘋了。可他還是想通過她的口把這張銀行卡是屬於程新波的這種可能性排除掉。儘管他知道程新波使用銀行卡的可能性不大。當到了那裡時,他沒有辦法再多問什麼。可在他的心裡又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程新波的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出事的時間正好是他給電視台打電話的第二天。這是純粹的偶然,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已經過了晚上六點,葉大勝還是沒有回來。
正在這時,徐樂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是葉大勝打來的。他迅速接通了手機,可電話那邊傳來的卻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他的一個大學同學打來的,那個同學叫高開心,他在這座城市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是一名很活躍的律師。他在電話中說道:「你怎麼還不到啊,我們都在這裡等著你呢。」
徐樂山這才想起來,他們是約好了的,今天晚上有個聚會,他已經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他馬上說道:「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把這件事給忘了。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寒暄之後,他掛斷手機。他看了看表,快到六點半了,他起身走了出去。
十幾分鐘後,他就來到了一家裝飾講究的大酒店,走進了他們已經預約好的一個包間。進去之後,他和來人一一地打了招呼,坐在已經給他留好的位置上。
聚會是由他的同學高開心張羅的。他把徐樂山介紹給了在場的朋友們。那些人,徐樂山大都不認識。酒杯很快就舉了起來,一會兒工夫,酒精的作用,就讓宴席上的氣氛活躍起來。
這時,徐樂山才漸漸地明白,參加宴請的人雖然都是來自全市不同戰線,卻大都是高開心的漁友,是共同的愛好把他們聯繫在一起的。坐在徐樂山旁邊的是市科協主席伍康,他與徐樂山乾了一杯。放下杯後,伍康說道:「徐處長不怎麼好釣魚?」
「沒有那種愛好。再說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徐樂山說道。
「我們這幫人都是通過釣魚認識的,又都成了好朋友。還有你們的李檢察長。可惜他不能來了。」
「你和我們李檢察長認識?」
「已經認識好多年了。只要天氣沒有什麼問題,只要沒有事,他幾乎是每個雙休日都要去釣魚。他對釣魚的興趣可不比我們小。不信,你問問他,他是我們這個漁友協會的會長。」伍康指著高開心說道。
沒等高開心說話,徐樂山就先開口說道:「沒聽說你又混了個會長,你頭上會長的頭銜有幾個了吧?」
「都沒有用,都沒有用,都是鬧著玩的。」
「老兄,這幾年釣魚的水平應該有長足進步了吧?」徐樂山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要論水平,我們在座的誰都不行,都不如你們李檢察長。他的水平最高。」
「我記得你的水平就很不一般呀,上大學的時候,你就獲得過釣魚比賽的冠軍。」
「你說的那是釣淡水魚。釣淡水魚和釣海水魚是完全不一樣的。釣海水魚還得是你們的李檢察長。」
「是嗎?我只知道他對釣魚感興趣,可不知道他的水平怎麼樣。」
「這沒有什麼說的。他那個人的人品也不錯,真可惜這麼一個好人,轉眼說沒有就沒有了。」高開心說道。
伍康把話題接了過去,說道:「高律師,我就不明白了,李檢那天去釣魚,沒和我們去不要緊,以前也經常有這種事,隨機組合,租用一條船說走就走。可那天他為什麼要去那麼一個地方釣魚呢?我們可從來就沒有去那個地方釣過魚。那個地方能釣什麼魚呀,魚鉤下去,就會掛在爛礁石中,釣一天魚,還不夠換魚鉤的。」
「我也想過這件事,李檢怎麼會去那裡釣魚呢?遺體告別那天,我看他愛人那種悲傷的樣子,實在不能再問什麼。不知道他是和誰去的那裡?和他一起去的那個人,一定是一個二百五,根本就不懂什麼叫釣魚。」
徐樂山越聽越覺得有興趣,這是他今天晚上來參加這個聚會的額外收穫。他希望他們能繼續這個話題。
正在這時,徐樂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這個電話一定會是葉大勝打來的,可接通之後,竟然還不是他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他妻子劉佳的聲音,說話的聲音中帶著焦急,她說道:「徐樂山,我正在外邊採訪,有緊急任務,你趕快回家。咱們小區的物業管理人員剛才打來電話,說是咱們家的暖氣爆了,水從樓上流到了一樓。你快點兒回去,看看怎麼辦好。」
「好好好,我馬上就走。」
徐樂山掛斷電話之後,對在場的人說道:「對不起,我得先走了,有機會再聚。我家裡的暖氣爆了,已經是水漫金山,我得馬上回家去處理。」
出門之後,徐樂山就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上,他接到了葉大勝的電話。
「徐樂山,你在哪?我現在回到檢察院了。」
「對不起,葉檢。我現在回不去了,我家裡的暖氣爆裂了,家裡已經水漫金山。我正在往家裡趕呢,只好明天去向你匯報了。」徐樂山一邊與葉大勝說話,一邊準備著出租車錢。
「看來,只有明天了。這些事怎麼都趕到一起了呢,今天晚上,我確實走不了,我愛人的病情很重。好了,就這樣吧,明天再說。」
「葉檢,我今天晚上又瞭解到了一些情況,咱們明天一起談。」說完,他把手機掛斷了。
車很快就開到了他居住的小區裡。
下車後,他往自己的樓道門口快步走去。
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陣叫喊聲:「殺人了,殺人了。」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從另外一個門洞裡跑了出來,他一邊喊一邊跑著,右手捂著自己的肚子,手指之間已透過了鮮血。在後邊有兩個年輕一點兒的男人正在追趕他,其中一個人手裡還拿著一把尖刀。他也同樣一邊跑,一邊叫喊著什麼。在他的後邊還跟著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還不時地喊著:「殺了他,殺了他……」
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在場的人是沒有思想準備的,徐樂山同樣是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的。
就在他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的時候,只見跑在前面的那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被腳底下的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後邊手持尖刀的那個男人迅速衝了上去。
那一刻,徐樂山並沒有多想,他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一邊撲一邊喊道:「住手,你給我住手!」
那個持尖刀的男人下意識地停頓一下,就在這時,徐樂山的兩隻手死死地握住了他持刀的手,同時,用右膝蓋狠狠地頂在了那個男人的兩腿之間,只見那個人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扔掉了手中的尖刀,兩手摀住了自己被頂住的部位。
後邊跟上來的他的同夥,看到這種情景,還想往前靠。
徐樂山趁中年男人還蹲在地上的剎那,用另外一隻手,把他的一隻胳膊反剪了過來。他同時用右手拿著尖刀,指著他的同夥說道:「你給我老實點兒,不然我會要了你的命。」
另外那個男人看到徐樂山這般勇猛,一時沒敢靠前。在他身後的那個女孩兒,看到了這種情景,便撒腿跑開了。就在她跑開的剎那,她的形象已經留在徐樂山的記憶裡。
另外一個男人,隨後也跑掉了。
在場的人撥打了110,警車很快趕到了。
徐樂山把那個手持尖刀的男人交給了才趕來的警察。他把手機號碼留給了他們。
那個被刺傷的男人,也被送進了警車。
當徐樂山走進樓道口時,他才知道暖氣爆裂的遠不止他一家,全樓一共有二三十家的暖氣都爆裂了。
他家暖氣爆裂的地方還不斷地往外湧著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