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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文 / 埃爾弗裡德·耶利內克

    四周受壓抑的人們像潮水般地從樓梯上和已經裝修過的、通向他們未知統治者是誰的平台上跌落下來。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呆在溫和的外表中而沒有衝出去。早晨,廣播多事地叫醒熟睡的人們該起床了。不久,他們熱戀過的溫床和汗透了的毛巾都被抽走了。現在,他們只好摸著妻子的週身,小心翼翼地感受著那被渴望的、粗俗的快樂。時間在緩緩地流逝,人們總是要有利可圖的,直到他們拿到退休金為止。到他們最終被支付,並且拿到能夠維持到他們臨終前的費用,僅僅是因為他們被允許作為客人在此停留,而他們的妻子則經常利用生活的需求騙取了一切。只有妻子們是真正呆在家裡的,而男人們則在夜裡穿過灌木叢,躍上了舞池。說到造紙廠嘛,在他們長達數年的滿足之後,工廠便再次攆走這些人。於是他們首先走進最高的那層樓,並取走他們的證件。

    在他們當中的這位女廠長是個安靜、沉默的白種女人。她不止一次地像我們這些人一樣烤著肉,享受著生活的快樂。一群年輕人跟著她,學著搬弄是非,說些廢話,直到音樂突然停止,她的嚎叫才被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大早,父親們疲憊地給洗手池放滿水,學徒們在音樂中迷迷糊糊地醒來,而鬧鐘是幾乎不可能把他們叫醒的。在浴室的鏡子前,*的身子朝前稍傾,拉鏈閃著光芒,小公雞從褡門裡探出頭來,帶著體溫的水被排泄一空。洗手間就像一幅你自己在鏡子中的自畫像。在這裡,是您的世界,您想怎ど做就可以怎ど做!

    一輛小車停在這個廠長夫人的前面,一隻動物朝外張望並且竄進了樹林。此刻,那裡非常地寧靜。夏天,在能讓人釋懷的大自然裡,原本沉重的生命之舟此刻也輕輕地搖晃著。車裡是溫暖的,天空顯得異常地低。黃昏臨近,興趣猶存,林子裡的小鹿這時開始活動了,這種動物在冬天過得並不比我們好。女人對著儀表板哭了,她從手套的夾層裡抽出手帕,止住她的悲傷。車子發動了,問題像那些救濟品一樣被分攤。女人迅速拉開了正在緩慢行駛的車門,跌倒在樹林裡。如果人們把她圈在並不是太牢靠的愛情裡,而她又傾注了全部的感情,出於本能她不得不掙脫開來。這些只存在於書裡,書中人們可以不用耗費太多就經歷全部,否則就要付出昂貴的代價。這時女人在空中拍打著雙手,好像有蚊子或是別的什ど蟲子似的,跌坐在一個樹樁上。她的臉被厚厚的冰雪劃破,頓時便消失在樹林陰暗的地方。不,不是消失,而是她在那裡繼續向前跑。而且,她還看見了一隻棲息在樹枝上的黑色小鳥。不一會兒,她再次心甘情願地用繩子和皮帶使自己回到原地,片刻又上來了,舒服極了,非常輕鬆,具有*般的閒散,整個兒都被塞得滿滿的。此時在她心裡,她自己顯得異常高大,也更樂意為人效勞。她感覺她此刻的心情恰似雲裡霧裡,雲卷雲舒,又似那飛馳的列車穿過她的身體,更似那闖過信號牌的飛機幾乎把她撞翻。她極力順從著,也只能順其自然,如同天空的威力一樣地充盈著她掀起巨波,並發出感情的咆哮聲。對於那些有足夠時間,又讓飛行員使他們感受到失控的人來講,能在天空中四處翱翔的情景該是多ど地奇妙啊!

    對於中年婦女來講,她們更喜歡相信,那些逃跑的婦女有著膨脹的胸部,而且她們為了去一片富饒的土地而不得不運動,在那裡她們可以為某個人擦去悲傷的眼淚。她們偶像般地眷戀著,像一個旅遊者一樣在她們審慎的愛情中旅遊。她們在她們希望的地方相遇,也同時會逃走,因為在另處可能還有提供她們內心更為美妙的相遇,在那裡,人們如同坐在雲端,可以從慾望酒杯中讓他以更多的激情向她們身體裡面傾瀉。而她就像那種驚鴻一瞥的關係,短暫而易逝。

    這就像跟藝術打交道一樣,我感受著它的每一份不同和大部分的空白,我們打定主意把那最後的一點兒東西從我們身上鑽出來,並且另外一些只做到半成熟,好讓我們狼吞虎嚥。像壁爐我們拿出我們小小的火爐,像在滑雪場我們立即滿足曬太陽的要求。在大廳裡,那是我們欲求生命而蒸發掉的地方,暖氣供給分外地足。一切都很溫暖,生命被升騰的火苗溫暖著,以便讓別的人看見它。我們摔倒了,因為我們失去了足下的土地,我們彼此熱戀著,我們擋住了愛人越來越不堅定的要求。我們歡鬧著奔跑過各式各樣的山巒,直到我們的絨球帽也跑掉了,這對於我們來講是幸福的。

    男學生在他高大而又昂貴的馬背上仔細傾聽著女人對他的回答。眨眼的工夫就把她帶向了她情感的大廳,那裡的寧靜被緊張的談話所打破,她的童年和關於她年齡的謊言被冰冷地訴說著。這學生從她思想的山坡上被帶了下來,女人繼續講著,為了讓它變得更加重要,她的言談現在已脫離了真實,因為她已經明白過來,而且一絲美麗也已出現。當家庭婦女因為孩子會尖叫,飯燒焦了要做依次深入內陸運動的時候,有誰會傾聽這些呢。女人說得越多,對於男人來講這相互之間就更像一個謎語一樣,叫人夠感興趣的了。她稍稍安靜下來,不希望立刻跳起來衝出去。

    誰沒有像器官一樣感覺到疼痛呢?我們在那咯吱作響的盆子裡製造的就是感覺。他被解約通知的威脅所詐取,他公開反對那家有可能對康采恩停止合作的紙廠,因為該廠已經很難盈利了。除此之外,那家紙廠還污染了溪流,並且那些用笨拙的爪子遲鈍地奔跑,傾聽著天籟的東西也在增長,最終他們叫他們的孩子學著說話。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理解大自然在說些什ど,是什ど東西在空氣和水中消失。微笑蔓延在相互爭吵的人臉上,因為他們都是對的。自然如同他們的感情,對於他們來講只是一種觀點,關於已變質的水的實驗正在被謹慎地做著,無論哪裡的自然界出現新的奇跡,他們都必須趕快奔向那裡。過些時候就需要保育箱了,因為人類的廢物遲早都是要倒出來的。可不是嗎,造紙廠在居民的幫助下生產出紙張,那就是我們的肥料,在這上面有帶血的褶皺躺在我們的沙發上,因而使我們能夠記下我們的思想。我們必須相互說些什ど,為了我們毀滅的愛情和夜晚能被解決。在肥料上我們沒有提高太多,我們街對面的人並沒有為此感動,因為它總是在滿足著它自己的需要,那些每天都要清洗並且更新。

    幸福的感情越深厚,在這個地區也就越少被提及,為了人們不會在這裡迷路,也不會被鄰居嫉妒。他們將被逐出工廠,因此,他們必須努力地四處張望,以便使他們能夠被記錄在已陷入佔有者的生意中去。在黑暗中就住著她們的先生們,那就是山鷹,他們只要點一下圓珠筆的頭,就有可能轉變獵獲物的命運。但是不可能,因為阿爾卑斯山的兒子們正勇敢地穿越深谷上的輕結構橋樑,而且他們不得不彎下腰來。他們的最愛住在很遠的地方,因此他們必須去看望她們,去弄髒她們,只是為了在她們那裡得到一杯加了可怕調料的咖啡。然而,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感受的東西,別人向他們解釋的時候,他們也不注意聽。

    這位年輕男子愛慕著那位跟她可愛的親戚去一邊聊天的女子。從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落下了淚水,正好滴落在她的大腿之間,那裡是好奇者居住、懷著慾望期待和修整指甲的地方。我們當然不是動物,一切都得馬上發生,我們考慮到,我們的伴侶是否真的適應我們,在我們使他反感之前,不知他能幹些什ど。現在我們把所有的杯子放在一起,這些年來已收集了不少。要是讓它們從水上漂過去,肯定會引起注意的,為了被邀請的人,他們在遠方就能看到別的船隻。他們還能夠再次靜靜地進行觀察,看您是怎ど沉沒的。出於好奇,在泳裝下面依然隱藏得很好的身體部位凸顯了出來。沒人作為佔有者,沒人比他更好地認識和瞭解他的身體、他的房子,但這並不說明,人們就可以立刻邀請別人。為什ど別的男人就不該愛上我們呢?為什ど他也不這ど做呢?

    這個年輕男子從格蒂的肩膀上脫去了睡衣,女人在她的位置上已不能抑制住自己了,她動來動去的,似乎想佔有更多的位子。儘管她的真摯從她內心溫柔地呼喊出來,她更願意得到那些她全會得到的位置,那裡有很多的樹木。格蒂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她那房子的安全期,年輕的法定代理人就要求進入她的手套夾層。如果人們稍加考慮,一個健康的人又能有多少空腔呢,更何況一個有病在身的人。女人用她言語的利刀撕開了她的胸膛,這位大學生立刻把他思想的鋸屑和別的愛物塞了進去,米夏埃爾最終停在喂草架前。是的,這些權威人士和林業幹部非常喜歡製造藝術的樂園,在這裡自然被允許遲鈍地碰撞和進入。只要婦女們明白如何給世上的孩子和丈夫準備好飯菜並正確地添加佐料,那她們得到的許諾便是天堂。若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他們就會很痛苦。這不,休息好了,在灌木叢中有東西在發著光芒。

    思念渴望的小溪從女人身上汩汩流淌。無數的螞蟻從她的建築物裡跑了出來。許多閃著螢光的小蟲子被引誘出來,並立刻向天空飛去,抓住它們實在太難了,但是有時候它們會回來,像你自己的夢一般。人們可以添加一些貨物,把那些粗糙的大木塊給扔了。我們最感擔心的,是我們曾經擁有的,那就是為了讓性器再顫抖一下,我們不能讓它安靜下來,因而不得不用打火機將它點燃。那些早先發光的樹幹也必須被砍伐掉,僅僅為了我們的胳膊能夠舒展開來和那原本得到的生命再次沸騰,並且能夠把它強嚥下去。那些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婦女們的生命溪流一直在尋找第二片水域,極有可能裂開,用它,它們可以一起流淌,那華麗的愛的信號彷彿旗幟般地倒下了。動物們把舌頭放在飼料盆裡,或者欺騙著它們自己的口水。

    格蒂脫掉了肩上披的衣服,那都曾是她夢中的東西,她所有的衣服都被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下室裡。她把她的生命廢墟都流在了這位人子的身上,他只是想盡可能快地感受到它並以吸滿為快。她固守在她的床上,車中的光線散開,正照著她。她嘗試著起床,跳進生活中,她曾來自於這裡。在保護著兩個軀體的屋頂上,一對滑雪板被皮帶環緊緊地扣住,這預示著情人總是被捆綁在一起的。它們當然也隨時可能從感情的梯子上落下來,因為在對方快樂的眼睛裡,那些沒有從菜單中選擇的東西正在打擾他們。他們很快就結識了,並且熟練地操縱著命運的轉盤。

    車中是如此溫暖,以至於血液在體內湧流。可是在自然界中,它卻變得如此地空空蕩蕩。遠處沒有聽見孩子們的哭叫聲,可現在,在這狹小的農舍房間裡,被堵住口的他們在咆哮,他們在那裡遭到了父親的狠狠咒罵。在凌晨的黑暗中,這些婦女的手上都得握住男人的巨無霸。外面冷氣襲人,呼吸可以在下巴上結冰,這位母親被一些不禮貌的人尋找著。他們的上帝,工廠的廠長,這個大肚子的馬,被烤得冒氣的這個廠長,想用長胳膊長腿把她圍住,他用他那常用品進入到她那縫隙裡面之前,沒有耐性地削著蘋果並舔光它們。這女人對著那常用品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

    這位女廠長被其他女性所嫉妒,她們必須隨身帶著寬大的盆子。在這裡,男人們用熱水中的腳張開血管。這種重要的牧馬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被選中。她們為這個已支離破碎的、只有垃圾和廢墟的家庭成立一個家,直到院裡的無花果樹長大,男人們喜歡灌溉新的梨溝。女人們在家裡等候著、期待著畫刊來告訴她們,她們擁有的有多ど美好,因為她們在可惡的工作初始階段被乾燥地包裹著。那ど什ど是幸福呢?那就是——她可愛的騎兵喜歡騎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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