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夢想飛行里程之你是我的終點站嗎?

里程三 3、排在戀愛名單第一位的傢伙 文 / 曾煒

    海濱奢華晚餐之夜有一個鬱悶又丟人的開端。本以為惱火和討厭的情緒會貫穿整個晚上,但沒想到的是,之後的一切:法式料理、窗外的海景、背景音樂……還有坐在對面的那個姓季的傢伙,卻都變得越來越……完美起來……

    由於是在海邊,所以這家名為L-Ecole的餐廳以海鮮料理聞名。

    季大影帝點的所謂招牌菜,就是三文魚配紅酒和奶油蕃茄汁。

    因為太餓的緣故,從開胃菜起,埋頭猛吃的康宛泠就顧不上和死雞抬槓了。而當最後一道甜點——澆了黑莓醬的芝士慕司上桌後,因為食物太美味,而她又吃得太愜意的關係,即使想要繼續鬥氣,也實在是沒有那種心情了。

    季昱成再怎麼可惡,今晚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看在料理這麼oishi的份上,那傢伙之前的種種惡行就通通忽略不計了!畢竟……康宛泠心滿意足地向後靠在舒適的皮椅背上,用勺子撥弄著骨瓷碟上的水果醬——身為「姐姐」,總要有些大人有大量的氣度吧?

    「聽說,」對面,同樣酒足飯飽的季昱成懶懶地找出話題,「你那個培訓班的畢業考試是一部電影短片?」

    康宛泠點點頭,對於他的消息靈通毫不驚訝。雖然她比季昱成大了一歲,可是,論起在UCLA裡的資歷,她說不定還得叫他學長呢——自從16歲,正式簽約君姐的公司起,他就已經是這所學校的常客了。UCLA甚至還幾次希望能夠錄取他為電影電視製作系的正式學生,但因為季大影帝實在片約不斷,所以入學的事情也就一推再推了。

    「這部片子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的內容。」她簡單地說道,「編劇由我來擔任。」

    「不錯哦!看來你的那些同學也很認同你的能力嘛!」他感興趣地湊近了一些,「想好寫什麼了嗎?」

    「沒有。我已經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卻一點兒靈感都找不到。」她煩惱地咬住了嘴唇,「每次都是這樣,不寫作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可是真的要你拿出故事來的時候,卻連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了。」

    「想法?我有很多啊!」一抹調皮的閃光掠過季昱成的雙眼,「你是想要驚悚片還是搞笑片呢?如果想要驚悚的,試試這個情節——女主角答應了某個男孩的晚餐約會。跟著那個男孩來到餐廳之後,她發現,這裡竟然是人口販賣集團的老巢;而她的那個男性朋友,則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分子……」

    「喂!」她警告地壓低嗓門,卻有些小小地驚喜於季昱成的改變——自從今晚那場「人口販子」的惡作劇之後,這個傢伙總算不再擺著一張撲克臉了。這種能夠和他像朋友一樣聊天的感覺……就彷彿時光倒流,又回到在S大階梯教室裡一起吃牛肉炒麵時那樣了。「你想找死嗎?」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題材嗎?」他笑著繼續說道,「至於搞笑的,我們或許可以描寫一個第一次坐頭等艙的鄉下妹——先是不懂得行李如何托運,接著又在飛機起飛前打電話,等到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這個鄉下妹居然又睡覺睡到忘乎所以,流出來的口水把鄰座的衣服都澆濕了……」

    「季——昱——成!」她承認,在飛機上的時候她是很糗啦,可是,那小子有必要這麼死盯著不放地嘲笑她嗎?「既然你這麼喜歡翻舊賬,小心我把你偷我信的事情也拿出來說哦!」

    「好啦,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嘛。」他舉手投降,總算認真了一點兒,「劇本的大體框架你總應該想好了吧?這次會不會像《海邊》那樣,也來一個愛情題材的?」

    「愛情題材?」康宛泠自嘲地轉了轉眼睛,「總得經歷過些什麼,才能寫得出來吧?像我這種在感情上一片空白的女生,哪有那麼多愛情故事可以寫?」

    「如果照你這麼說,你寫的都是自己經歷的話……」唇邊雖然依舊掛著百無聊賴的微笑,可是,季昱成的褐色雙眸卻牢牢地盯住了她,「別告訴我,《海邊》裡女主角的原型,就是你自己哦!」

    她一驚。

    「那只不過是個想像出來的故事而已啦。」她避開了他的眼神,「你知道的,一點點暗戀的心情,再加上漫無邊際的白日夢,就足夠編織出很多情節了。」

    「暗戀?」季大影帝皺起雙眉,擺出一臉警惕的表情,「喂!你在暗戀誰啊?千萬別告訴我,你已經哈我哈了很久囉!」

    她嘴裡的黑莓醬差點兒噴出來。

    「你少在那邊臭美了!」康宛泠連忙喝口水,安撫一下嗆到的氣管,「告訴你吧,在我的戀愛候選人名單上,你絕對是最後一名……不,不,你連那份名單的邊都排不上!」

    桌對面那張漂亮的臉蛋垮了下來。

    「為什麼?!」他委屈地叫了起來,「我哪裡不好了?」

    「首先,你比我小——這是我的原則,我絕對不搞姐弟戀那一套……」

    「喂!鄉下妹,現在姐弟戀很時髦欸!你知不知道?!」

    「其次,誰叫你那麼漂亮?看看,你還長了一對桃花眼……嘖嘖,除非我瘋了,才會和你這種命犯桃花的傢伙混在一起……」

    「長得帥又不關我的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老媽,誰叫她把我生得那麼天衣無縫,天妒人羨,天之驕子,天時地利……」

    「還有哦!你又臭屁,又自以為是,又喜歡捉弄別人,一點兒人格魅力都沒有,要對你這種人產生好感,實在是有些困難欸……」

    「卡!STOP!!停!!!」她終於成功地惹火了那只死雞,「你真是很傷我自尊心呢!沒想到,在你心目中我就這麼一錢不值!哈!我倒想看看了,」季昱成火冒三丈地瞇起了雙眼,「能夠被你排在暗戀名單上第一位的傢伙,到底會有怎樣一副德性!!」

    康宛泠沉默了下來,心不在焉地挖著碟裡的甜點。

    餐廳另一頭的琴師翻動樂譜,彈起了另一支鋼琴曲。

    他彈的是《致愛麗絲》。周圍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讓這曲輕柔如同低訴的旋律在夢幻般的空氣中飄蕩。

    排在戀愛名單第一位的……那個傢伙……

    那傢伙有著子夜般漆黑的頭髮和眼睛……

    他總是喜歡在上課的時候睡覺……

    他最愛的顏色是70度的藍……

    而當他微笑起來的時候,就彷彿所有的陽光都匯聚到了他的臉上……

    在恍惚間,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內心深處的話說出來。

    然而,儘管她或許並沒有開口,她的臉色也一定透露了些什麼出來——因為季昱成突然向後靠在了椅背上,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氣氛在剎那間有些微妙的改變。

    她感覺到了季昱成心情的變化——前一秒,他還是朋友般的鄰家男孩,可是不知為什麼,在這一刻,他又變成了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超級明星了。

    康宛泠猶豫地咬著勺子,試著改變話題。

    「嗯……紐約怎麼樣,很繁華吧?」

    「大城市都一個樣,吵死人了。」

    「你母親一切都好吧?」

    「她?老樣子。」

    「你本來說在那邊待一個禮拜的,現在提早回來,她一定很失望吧?」

    「也許吧。」

    這只死雞!他非得讓談話變得這麼困難嗎?!

    康宛泠狠狠地挖了一大口蛋糕——可是……她實在是喜歡剛才在他們之間那種無拘無束的朋友般的氛圍,而且難得能夠短暫逃離壓力重重的魔鬼培訓班的生活,她才不要這個晚上那麼快就結束呢!

    「是不是這邊突然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

    「我是說,你提早回來,是不是因為洛杉磯這邊出什麼狀況了?」

    季昱成凝視著她,嘲諷地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狀況就是……我沒有辦法離開你那麼長時間。」那雙清澈完美的褐色眼眸凝視著她,她甚至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我想你了……姐姐——」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在這心跳停止的萬分之一秒裡,她幾乎就要相信他了。

    可是……

    可是,隨著心臟的再次跳動,理智也跟著繼續循環的血液回到了大腦裡——有沒有搞錯,那傢伙是個演員欸!以他戛納影帝的演技派實力,一個深情款款的表情對他來說也實在是太彫蟲小技了吧?!

    「喂!」康宛泠板起了臉,「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呢!」

    他默默地打量了她片刻,隨即垂下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底的表情。

    「好吧。說正經的。事實上,我明天約了一位電影製作人一起吃飯。他手頭有個還不錯的本子,裡面的一個角色似乎蠻適合我的。」

    危機解除。

    呼——真是好險!康宛泠暗自吐了一下舌頭。她剛才要是真的信了他那些想她的噁心鬼話,這小子說不定現在已經連肚腸都笑穿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出道當演員也不過才兩三年的工夫,演技能夠精湛到這種地步,也實在是難得哦!

    「適合你的角色……」她開玩笑地說道,忍不住地也想諷刺他一下,「那一定是個壞人囉?」

    「他是最壞的。」他淡淡說道,「陰謀、欺騙、背叛,甚至殺人,那傢伙什麼都幹得出來。但最可怕的是,儘管壞事做盡,周圍那群笨蛋好人卻還是不惜犧牲自己性命地保護他——就因為他長了一張天使的面孔。」

    她抬起頭,看向對面那張帥氣瘦削的臉龐。

    一到美國,季昱成就把他那頭亞麻色的長髮剪短,並且把顏色染深。儘管這樣,他的頭髮還是有些偏長,濃密而又略微凌亂地覆在前額。她原以為剪了頭髮的他會不再那麼過分地比女生還要漂亮,可是偏偏,那傢伙又在自己的左耳上釘了顆大得像玻璃一樣的鑽石耳釘……

    此刻,那顆巨大的鑽石正在他的耳邊熠熠生輝,與他那雙如同清泉般閃亮的眼睛一起,在晃動的燭光下交相輝映……

    天使外表,魔鬼內心。

    季昱成即將要扮演的……是否就是他自己?

    「不過,」他繼續說道,「我當然不會為了一個角色就這麼千里迢迢地趕回來。畢竟,希望能夠和我合作的導演多的是。那個製作人要是真想見我,他可以等……」

    切!康宛泠偷偷翻了個白眼——看他那副臭屁的樣子,敢情這只死雞還真的挺把自己當回事兒呢。

    「所以,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她問道,「你到底為什麼提早回來?」

    季昱成皺起雙眉,傲然抬起了下巴。

    「因為我討厭我老媽!」他的口氣中有一抹孩子氣的憤怒。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會吧,都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還和自己的媽媽鬧彆扭。喂,季昱成,你今年幾歲啦?」

    他揚起了一邊的眉毛,冷冷地看向她。

    「你以為我跟我老媽之間的矛盾是她不給我想要的糖果那麼簡單嗎?問題的關鍵是,她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

    「她竟然想……」他停了一下,彷彿在猶豫該不該把事情說出來,「她竟然想和我爸爸——那個沒心沒肺的死老頭子恢復聯繫。她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但就這一件事……我絕不允許!!」

    ——爸爸?!

    季昱成竟然還有個爸爸?

    康宛泠連忙把張得大大的嘴閉了起來——他當然會有爸爸了,難不成他是自己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只是……自從和他認識以來,就從來沒聽見過他提起自己的父親。他口中的家人,自始至終就只有媽媽。依照這種情況,她當然會理所當然地以為那個死老頭子……不,季昱成的爸爸早就過世了……

    原來,季爸爸根本就還健在啊!只是,他到底做了些什麼,會讓季昱成恨到這種咬牙切齒的程度呢?最有可能的故事藍本就是,那位父親大人就像陳世美一樣,始亂終棄,朝三暮四,拋妻棄子,喪盡天良……

    「喂!」對面傳來的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拜託,不要把你那個編劇的超人想像力用在我身上好不好?」

    雖然知道打探別人家的私事是不太禮貌的行為,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嗯……那個,」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你為什麼說你爸爸沒心沒肺?」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根本不會理睬她的疑問。

    他的神情變得冰冷遙遠起來,淺褐色的瞳仁變深了,就彷彿怒火點燃了眼眸深處的黑暗情緒。

    但緊接著,偶像與實力兼具的演技派明星用玩世不恭的面具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

    「首先,那個人不是我爸爸。」他淡淡說道,「只懂得播種而不知道養育的人,根本不配做父親。至於沒心沒肺……」

    季昱成沉默了片刻,隨即抬起頭來。

    「對於一個只不過因為小孩有先天性疾病,就冷漠無情地把母子扔下,只顧自己逃之夭夭的男人……」他的嘴角嘲諷地微微揚起,「除了『沒心沒肺』,你還能想得出更好的形容詞嗎?」

    他早就知道會引起爭執。但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決定所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小小的爭論……這根本就是一場戰爭。

    炸彈是在孟家與費家一起共進晚餐的時候投放出來的。

    「我的個人畫展即將三周後舉行,」在餐桌上的閒話家常告一段落之後,費烈開口說道,「地點在博雅畫廊。首日的展出我們只邀請親朋好友前來參加,到時候希望黎娜和您二位……」他看向孟卉勇夫婦,「能夠與我父母一同出席。」

    溫暖親切的氛圍彷彿在瞬間凍結。餐桌上一片困惑的死寂。

    他的老爸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一定是聽錯了。」費洛達努力保持住微笑,「你說你要開……」

    「個人畫展。」

    「那間畫廊,叫博……什麼來著?」

    「博雅。」

    費洛達不安地看了看坐在長桌另一頭的孟卉勇。

    「博雅……我還從沒聽說過叫這個名字的畫廊。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在上海,像這種只能用來舉辦一些學生畢業秀的小畫廊實在是多如牛毛。」他清了清喉嚨,「我想小烈一定只是在那裡展出一兩幅中學時代的作品而已,是不是,小烈?」

    「一定是的。」老媽也連忙強笑著加入,「我們家小烈才沒那麼糊塗呢!像這種小畫廊他怎麼會看得上眼呢,是不是?」

    要是在平時,老爸老媽這種笨拙的打圓場技巧老早就讓他笑出聲來了。

    「這是一次正式的畫展。」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時,費烈靜靜說道,「我所有的作品——不論是中學時代的,還是在賽爾齊學院裡的創作——都已經委託授權給博雅進行展出了。我相信,當我從賽爾齊畢業時,如果有所謂的『畢業秀』的話,也將會是在博雅畫廊裡進行。」

    老媽發出了一下響亮的抽氣聲。

    而坐在他右手邊的孟黎娜則始終不動也不說話。唯一能洩露她的情緒的,或許就只有那雙握緊碗筷的手了。

    「啪」的一聲,費洛達把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

    「我知道你自以為了不起,也從來都不把父母放在眼裡。但我總以為,像這種開辦個人畫展的大事,你總還是會跟我們商量一下的。費烈!」火冒三丈的表情取代了尷尬的笑容,「如果你還認我是你老爸的話,就該死的趕緊去把那個和博什麼的畫廊簽的合同給廢除了!從今天起,沒有我們的同意,不准你和任何畫廊或是經紀人接觸!!」

    「哦?」費烈不為所動地揚了揚眉毛,「你們是打算監視我所有的通訊往來呢,還是直接把我關進小黑屋裡鎖起來?」

    「一句話,」那雙和費烈如出一轍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你不會有什麼狗屁畫展!即使有合同,你也必須馬上去給我解除掉!!」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費烈的身上。

    一觸即發的低氣壓濃濃地籠罩住了餐桌,使得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費烈似乎是那個唯一不被低氣壓所影響的人。

    「如果……」他若無其事地放下飯碗,「我說不呢?」

    暴風雨驟然來襲。

    費洛達「砰」的推開椅子,跳了起來。

    「臭小子!」他一把拎起費烈的襯衫領口,「不要以為老子不敢揍你!!十多年前沒把你這個不聽話的傢伙塞進馬桶裡沖掉就已經是個錯誤了,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不把你揍得聽話一點兒我就不姓費!!」

    他高高舉起了右手。

    「不要!……」

    「小烈他爸……」

    在一片驚呼聲中,眼看他的拳頭就要狠狠落到費烈的臉上時,一隻大手牢牢握住了費洛達的手腕。

    「你不知道我是和平主義者嗎?」孟卉勇輕鬆地微笑著,強硬卻又不失溫和地拉下費洛達的手腕,「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在我家裡打架的,老兄,即使是你也不例外哦。」

    「可是……」費洛達餘怒未熄地瞪著自己的兒子。

    「小孩子嘛,總會有些叛逆情緒的。」孟卉勇爽朗地笑了起來,巧妙地站在了那對怒目而視的父子中間,並順手為費烈撫平一下衣襟,「與其採取高壓政策,有時候,還不如順著他。你說是不是,小烈?」

    小孩子的叛逆情緒。

    費烈閃開一步,躲開那雙為他整理衣領的手。

    如果說這是一場戰爭的話,剛才和老爸的爭執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次小小的交火。

    而此刻,當他和孟卉勇——這位國內最頂尖的畫廊老闆,兼他未來的岳父——面對面地對峙而站的時候……

    ——所謂的戰爭,這才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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