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文 / 千草
當你站在我的面前的時候，笑得是如此的魅然，然而我卻可以從你的眼中，感受到威脅的成分。
第一次的相遇是偶然，第二次的相遇卻是悄然，在我尚未來得及發覺的時候，你便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用著那張足以媚惑人的笑顏，對著我……「不錯，乾淨整潔，好像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學生會變成這樣了。」閒閒的懶散聲音自學生會辦公室內傳出，頂著一顆誇張的孔雀腦袋，狄彥窩在學生會裡僅有的一張沙發上，嘖嘖有聲地讚歎道。尤其是昨天下午當他離開這裡的時候，簡直只能用垃圾堆來形容，和今日的整潔形成鮮明對比。
如玉的美眸一抬，赫泉望著狄彥，「你是在說你製造垃圾的能力嗎？」學生會裡的垃圾，有大半都是拜此人所致。
「呵呵，我只是佔四分之一吧。」乾笑兩聲，狄彥搔了搔頭道。畢竟學生會的垃圾人人有份，要他一個人來扛未免有些不公平。
「真的只有四分之一嗎？」站在一旁的葉文皇笑睨著狄彥，語氣之中，儘是懷疑。斯文儒雅的外表，很難讓人想像到其在斯文面具之下的銳利。
「文皇，你用不著如此拆我的台吧。」狄彥皺皺眉頭，想來大概是平日垃圾真的製造得太過囂張，導致現在人人都有懷疑他的權利。「對了，熾，是香香今天早上來學生會打掃的？」側著頭，他問著至始至終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咖啡的司馬熾。
唯美的面龐，熾容貌的精緻，即使是同身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讚歎。而香香，則是指熾的女朋友陸理香，靜森一年級的學生，學生會辦公室裡的衛生，通常都是由她來打掃。
「不是。」微抬起頭，司馬熾回答道，因為理香這幾天忙著學校的月考，所以他亦沒有讓她來這裡幫忙打掃衛生。
不是理香？「那是誰？」可愛的娃娃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思考，狄彥轉頭看著葉文皇，「是你？」今天早上，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文皇和泉早已在場。
「不是。」葉文皇擺了擺手否認道，「我來的時候，有人已經先到了。」眼光很自覺得飄到了某人的身上，他說得含蓄。
三個人，六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正在翻看著檔案的某人。
「嗯？」過於直接的視線，使得某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錯，我是比文皇要早到學生會的辦公室。」赫泉撫了撫額發，雲淡風輕地承認道。
「別說是你打掃的。」狄彥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若是赫泉肯自動打掃衛生的話，他乾脆直接把頭摘下來得了。
學生會中的四個人，人人會製造垃圾，但同時也人人不肯打掃，每次的打掃人選，都是直接用猜拳來決定的。而這種狀況，整整持續了一年多，直到熾的女朋友陸理香的出現，才稍微好轉一點。
一聲嗤笑溢出薄唇，赫泉輕彈著手指望著狄彥，「你認為這可能嗎？」
好吧，的確是不可能。狄彥摸了摸鼻子，「那是誰打掃的？」這裡向來禁止外人進入，所以打掃衛生的大媽絕對不會來這裡幫忙打掃。
「一個女生。」他報出了答案。
「女生？」訝異之聲顯而易見。
「對。」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眸，「應該……算是有意思吧。」
有意思？！
房間內的其餘三人面面相覷。
泉的笑容，可以分為很多種，冷意的、暖意的、威脅的、從容的……而這個笑容，代表著什麼呢？
MN社內「你真的要賣這些垃圾？」一副頭大的樣子，夏小染不敢置信地望著於啟檬。這個女人，居然真的去學生會偷垃圾了，而且，還準備要在校園內大賣特賣。天啊！誰來告訴她這是做夢。
「廢話，不然我那麼辛苦把它們拎回來幹嘛！」於啟檬撇撇嘴道。想她一個人，拎著兩大袋的垃圾一路從學生會的辦公室回社團辦公室，糗的程度簡直堪登校園排行榜。不過，為了社團將來的發展，她也只能把尷尬眼淚往肚子裡咽，徹底犧牲其形象了。
「那你和我說這事幹嗎？」夏小染奇怪道。就算真的要賣，也是她的事情，犯不著和她說吧。
「呵呵。」蘭花手指輕輕掩唇，於啟檬擺出了美美的笑容，「當然是要小染你陪我一起去賣垃圾了。」如此多的垃圾，要賣自然該找個幫手。
「我？」顧不得去撿掉在地上的雞皮疙瘩，夏小染反手指著自己愣愣道。
「對啊，你看你，身手靈活，形象端莊，簡直是最適合的人選。」這種時候，嘴巴勢必要甜一些。
拜託，賣垃圾要什麼身手靈活形象端莊啊！「我沒必要陪你一起去賣吧。」她沒得商量地拒絕道。
嘎？「死小染，你還是不是MN社的社員啊！」笑臉拉下，於啟檬開始發揮她的「亂叫」神功。
「如果你現在把我開除，我會萬分感謝。」
「你……」於啟檬猛一跺腳，「總之這次你別想逃避責任，若是不幫我一起賣垃圾的話，小心我每天下課、放學、節假日逮住你看美男海報。」她下了殺手鑭。
這……不必了吧，夏小染臉皮猛然一抖。「好，算你狠！」她瞪了一眼笑得猖狂的某人，真沒想到，啟檬居然懂得利用這招來逼她就範。
「哪裡哪裡，那也得你配合才行啊。」於啟檬春風得意地笑說道。
「為什麼你不找培培或者小潞？」MN社的社員，又不是只有她一個。
「因為現在在社團辦公室裡的只有你一個啊。」理所當然的答案，幾乎沒有問的必要。
不是吧，只是因為這樣？夏小染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這也未免太……」
「哇，差點忘了我還有事，」於啟檬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小染，我要先走了，別忘了明天陪我一起去賣垃圾啊。」
擺擺手，她一臉輕鬆地步出社團辦公室，徒留下夏小染一個人依舊在原地咬牙切齒。
天殺的，早知道就不來社團辦公室睡覺了！
中午時分的校園，蕩漾著濃濃的愜意。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眾家學生照理說該好好休養生息，以飽滿的精神來迎接下午的課。
只不過，在操場的一角，有人顯然不懂得休息的道理。
「快來啊，垃圾清倉大拍賣，學生會的垃圾，機會難得，要的快來啊！」清脆的聲音嘹亮地響起，於啟檬把紙捲成話筒狀，對著來往的學生群猛喊。
在靜森，由於主張強者自由的校規，使得學生不能輕易地翹課。而所謂的「強者」，則是指你智能勝老師或者是武能克老師。若是你能做到的話，那麼在學校的三年是任你遨遊，隨便你想怎麼去度過都行，三年後，畢業文憑是照發不誤。如果你沒有那份能耐的話，那對不起的很，就請乖乖地履行學校的章程，老老實實地按規定行事。畢竟這裡的老師一個比一個厲害，各自有各自懲罰學生的方法，若是被這些老師整到，那下場就絕對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慘」！於是乎，學生們也很懂得「尊師重道」的原則，如非必要，絕對不遲到早退外加翹課。
也因此，她所能利用的時間也只有午休以及下午放學這兩個時間段了。
「快來啊，遲了就沒了，先來先得，後來後得，學生會的垃圾啊，質量保證！」聲音繼續響著，於啟檬一邊高喊，一邊擺著美美的POSE，以吸引眾人的眼光。
拜託，幾樣垃圾還質量保證？！夏小染在旁翻了翻白眼，隨即被擁上來的一幫女人打斷思緒。
「哇，學生會終於又有垃圾出來了！」
「我要他們用過的面紙。」
「我要赫會長用過的杯子。」
「我要司馬學長和狄學長寫過字的紙。」
「有沒有葉副會長用過的東西啊，什麼都可以！」
一干靜森的女生們，如蜂窩狀地圍成了一團，吵鬧的聲音，比之過市集更加激烈。
「喂，啟檬，你也來幫忙啊！」夏小染頭昏腦漲地對著於啟檬喊道。現場爭奪太過激烈，顯然需要有人來維持秩序。
「哎，知道啦。」擺擺手，於啟檬放下了捲成話筒狀的紙，整整衣裙，衝進了人堆，「別搶，別搶，按照秩序慢慢來，人人有份。」
「哇，這是我要的啊！」
「那個——那個，我要那個司馬學長用過的杯子！」
嬌喝的聲音，被迅速淹沒在擁擠的隊伍中。
哇咧！一遍不行，再來一遍，「別搶，人人都能買到……啊！」話未說完，人已被擠出了人群。在搶購過程人，任你長得再貌若天仙，擺出再美的POSE，都是沒人理的。
「別搶，都說了人人有份了！」拍拍裙擺，於啟檬再一次地衝進人堆中。
砰！同樣的下場再次來臨，只不過這次更為淒慘些，她被擠出人堆的時候腳沒站穩，整個人連退幾步，然後一屁股地跌坐在了水泥地上。
實在是……太太丟臉了，怎麼看都不符合她該有的形象啊！於啟檬蹙了蹙眉，死瞪著不遠處依舊在哄搶的女生群。
通常，若在這種時候，怎麼都該有王子出來扶她一把，只不過這種時候，估計是沒人看到了，還是濟力自救的好。
挪了挪屁股，才準備起身，卻驀地發現一道身影站在了她的身旁，擋住了光線。
略微削尖的瓜子臉龐以及那雙媚人的鳳眼，帶著古典與妖媚的味道。赫泉，他怎麼會在這裡？
才轉念間，輕柔而雅潤的聲音已然響起在了她的耳邊：「你不起來嗎？」赫泉低頭望著呆愣坐在地上的人兒，微微挑眉地問道。
很有趣的一幕，當他從教學樓出來的時候，便遠遠地看到她扯著嗓子拚命地高喊著。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層絢麗的外衣，亦把那雙晶亮的眼眸渲染得更加璀璨。而他，亦不自覺地走了過來。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夠把垃圾賣得如此光明正大吧。
「起來？」於啟檬吶吶著，這才從看帥哥的出神狀態回到了現實狀態中，「那個……你不打算扶我起來嗎？」她舔了舔唇，懷疑地看著他。通常只要是正常的男生，看到她一介女生跌倒在地上，怎麼都該扶一把吧。
「是不打算呢。」淺淺的笑意爬上嘴角，赫泉點頭承認道。
「……」頭重重地垂到了胸前，帥哥的光輝形象再度破滅。長歎一口氣，於啟檬認命地從地上爬起。其實她早該知道，他的思維邏輯和她不是一個起跑線上的。不過看在他的這張臉的分上，她姑且就不予計較吧。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邊拍著群擺上的灰塵，邊盯著他問道。同時亦忍不住地再一次在心底讚歎他的美。很少有男生可以在他的這個年紀美得如此魔魅。他的身上，揉和著青澀與成熟，在不知不覺中，吸引著他人的目光。
「路過。」他瞥了眼不遠處正在哄搶的人堆。比起這裡的平靜，那裡顯然要熱鬧得多，「看來垃圾真的很好賣呢。」也許哪天慈善會，學生會可以考慮捐獻垃圾酬得捐款。
「是啊是啊，托你們的福。」她的目光，依舊遊移在他的臉上，怎麼辦，越近看他，越覺得受到吸引。比起MN社裡的那些他的檔案照片，真實的他更加來得媚惑人心。
像是感受到她過於直接的視線般，他突兀地俯下身子，讓彼此的視線平視著，「你那麼喜歡我的這張臉嗎？」帶著一絲促狹的笑容，清澈的眼睛彷彿看透了一切般。
咕嚕！猛得嚥下一口口水，於啟檬的俏臉驟然漲紅，「你……你……」不用照鏡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臉紅成了什麼程度。心因為他毫無預警的靠近而快速地跳動著。汗顏啊！她堂堂MN社的第三任社長，看盡無數美男海報，居然還會因為區區一個赫泉的靠近而臉紅。
「難道不是嗎？」他的手微微抬起，輕觸著她臉頰上的紅潮，「你的臉好紅呢。」向來不喜歡女生靠近的他，竟然會去主動地靠近她，亦讓他自己覺得奇怪。或許是因為她的反應吧，讓他有種想捉弄的情緒。
「呵呵，天氣太熱而已。」她打著哈哈道，拒絕承認是因為他的關係。
「是嗎？」他直起身子，抬頭望了望溫和的日光，「要去學生會的辦公室休息一下嗎？」這裡畢竟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而他亦不想那麼早結束和她的對話。
噶？「去學生會的辦公室？」她猛然一愣。那裡不是禁止女生前去的嗎？不過比起這個，更讓她吃驚的是他居然開口邀她前去。
「你不願意？」他微一挑眉。
「我當然是……不可能不願意的啦。」俏臉一轉，馬上擺出了獻媚的笑容。學生會的辦公室耶！不僅能夠讓她更多地瞭解學生會中的一切，以隨時更新MN社裡的檔案資料，更重要的是，說不準還能再撈點垃圾回來賣。這麼好康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拒絕呢！
拍拍屁股，抖抖身子，於啟檬二話不說地跟在了赫泉的身後。
第二次來學生會辦公室的感覺，和第一次相比，顯然是不同的。畢竟第一次是戰戰兢兢，而現在則是光明正大。若真要說相同的話，大概只有那滿地的垃圾吧，和她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根本就沒多大的區別。
「這是……怎麼回事？」手指顫抖著，聲音顫抖著，外加整個身子都顫抖著。於啟檬死瞪著滿室的髒亂，無法置信地問道。拜託，誰來告訴她是她眼花了。滿地的紙團、方便面盒外加攤得到處都是的書籍，天知道，她昨天才給這裡做過大掃除啊！
「就是這麼一回事。」赫泉微蹙了下眉道。看來在他離開辦公室的時間內，彥又在這裡製造了不少的垃圾。
「可是昨天早上還是乾淨的啊！」她有種想要撞牆壁的衝動，她那一個半小時的辛勤勞動啊，究竟算什麼。
「顯然這裡的垃圾製造速度比較迅速。」赫泉自若地跨過一堆推的垃圾，走到矮櫃旁，取出茶葉，泡著清茶。
「你……」她下巴掉地地看著他的舉動，這個男人，在這種環境下居然還有閒情雅致來泡茶？！
「要喝嗎？」他依舊很有主人風範地問道。
這……現在不是喝茶的時候吧，「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正常情緒啊！」於啟檬忍不住地吼道，「這樣的環境，能喝茶嗎？還有你們難道就不懂得隨手扔垃圾的習慣嗎？方便面的盒子該扔到垃圾桶裡，紙團該扔到廢紙簍裡，校服應該放在櫃櫥裡，如果髒了的話就要趕緊洗！」纖纖玉指一樣樣地指著，大有雷霆萬鈞之勢。
「你說得很有道理。」他點點頭，自若地端起茶，輕啜了一口。優雅唯美的姿態，讓人完全無法和週遭髒亂的環境聯繫起來。
千萬不要被美色迷惑啊！於啟檬在心裡暗暗告戒自己。同時努力地晃著腦袋，試圖暫時忽略對方是個美男的事實。「既然有道理，你難道就不會收拾打掃一下嗎？」懶的程度，簡直到了遭人唾泣的地步。
「不會。」簡單二字，明白地昭示著答案。
砰！重物倒地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同時亦揚起了一陣灰塵。
「赫泉！」一聲大吼，於啟檬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直奔到了正在悠閒品酩清茶的某人面前，一手抓住對方的領口，把他的身子狠狠地往下拽，「你知不知道，你實在是很——」
「嗯？」眼梢輕揚，欣長的身子毫無抗拒地任由對方拉低，「想說什麼？」他盯著她，魅然的紅唇微微上揚。
唇有些乾澀，而臉，則因為過於靠近他的臉而再度發燙，「很……很……很……」她舔舔唇，欠扁二字，愣是無法從口中說出。
見鬼！為什麼她就是對美男沒有免疫力呢，更見鬼的是，在他這雙鳳眼的注視下，她竟然沒辦法把責罵他的話說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分鐘後，於啟檬終於鬆開了拽著對方領口的手，忍不住對著天花板仰天長嘯一聲，「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就得那麼倒霉呢？！」
沒有辦法忍受住這種髒亂環境，那麼惟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苦了她這雙玉手。火大地捲起袖子，於啟檬開始清掃著觸目所及的垃圾。
抹桌子、掃地、拖地，還有外加整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簡直就是在當菲傭嘛，而且，還是免費的菲傭！
微微側頭，赫泉一手端著下托盤，一手拿著盛著清茶的杯子，笑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果然很有意思，臉上所表達出來的想法和她的行為方式總是互相矛盾著。這就是所謂的女生嗎？還是，她是特別的呢……於是乎，午休的學生會辦公室，一個發揮著不怕苦不怕累精神，奮力地清掃著入目所及的垃圾，而另一個，則邊研究著對方，邊悠閒地享受著清茶。
啪！掃帚從沙發下掃出了一團厚厚的，皺得完全走形的紙團，「這是什麼？」她指著地上這堆有點怪異的紙問道。
「應該是彥的劇本吧。」赫泉瞥了眼道。
「劇本？」於啟檬一愣。她可以發誓，這種皺得完全走型的東西，絕對讓人聯想不到劇本二字。
「戲劇社在文化祭準備上演舞台劇《海的女兒》的劇本。」他做著進一步的解釋。
「是那個啊……」經他一提醒，她才猛然想起來關於文化祭的事情，畢竟前段時間，孟樂梅那傢伙曾經很囂張地跑到她面前，告訴她所今年的戲劇社絕對會穩操勝卷，「你和狄彥這次是演對手戲吧。」她問道。身為MN社的社長，對於這種校園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她自然知道。
「沒錯。」赫泉點著頭，同時端起了茶杯輕啜著。
「那……」於啟檬搔了搔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她終於抬起頭，目光緊盯著他，「你和狄彥的關係，真的只是『朋友』？」長長的尾音，特別強調著朋友二字。女人的好奇心天生旺盛。這段時間內，因為狄彥和赫泉在戲劇社的舞台劇中要出演公主與王子，使得全校不少人都在紛紛猜測二人之間的關係。有人說是狄彥喜歡赫泉，也有人說是赫泉暗戀狄彥，更有不少人打賭，說他們鐵定是早已關係密切——即使狄彥都已經當眾宣佈過他有女朋友。
「呵。」赫泉側轉頭，輕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麼？」原來會懷疑他與彥之間關係的人，似乎還很多，而她顯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這……」於啟檬一時語塞，他這樣，擺明著是想矇混過關嘛！可疑，真的很可疑，「那——狄彥的公主扮相很美吧。」她換了個方式問道。
「的確很美。」他無異議地附和著。彥的那張可愛臉龐，配上公主的禮服，確實有種很中性化的美感。
不是吧！他居然真的承認狄彥很美？！於啟檬一臉深受打擊地看著赫泉。男人與男人間，通常不會用美來稱讚吧，除非——這個男人有問題。「你……那個……」腦中亂轟轟的，誰來告訴她這不是一個事實啊。校園內難得的四個白馬王子，現在一下子就要減去兩個。若是被靜森眾家女生知道這事，只怕會淚灑一片，「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可愛的女生嗎？」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會嗎？」他挑著雙眉反問道。
「會啊會啊。」最起碼她就是其中一個。唉，為了不讓一個大好的美少年誤入其途。她勉強一下，犧牲點色相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於啟檬整整衣服，理理頭髮，臉呈45度角微微地仰起，漂亮的雙眸輕閃輕眨，發嗲的聲音如若吐氣幽蘭，「其實女孩是很可愛的，你不覺得嗎？」雖然用這種聲音說話連她自己都會掉雞皮疙瘩，但是據她所知，男生應該喜歡聽這種聲音吧。
「從來不覺得呢。」赫泉好笑地看著面前的人兒的傾情演出。她的行為，真的可以說出乎他的意料，很久沒有心情如此愉悅了，也許他該考慮給她一個獎勵。
「你再……努力地想想。」於啟檬的眼睛眨動得更加厲害。在她如此柔美的能沁出水的雙眸之下，再白癡的男人也該給予肯定的回答吧。
「你的眼睛抽筋了嗎？」
「……」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是打算要氣死她嗎？「有沒有搞錯，我這是在拋媚眼好不好！」她的必殺閃電眼啊，他居然能夠看成抽筋？！想當初多少男生因為她的這雙美眸，拜倒在她的校裙之下，而他……「噗嗤！」終於像是忍不住了，赫泉輕笑出聲，而後，由輕笑轉成了大笑，「哈哈哈，你真的……很有意思。」或許女生真的不若他想像中的那般無趣，最起碼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喂，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啊？」她猛瞪著他發笑的臉龐。她是在努力地幫他導回正途，他居然還笑成這樣！
「只是……單純地想笑而已。」赫泉費力地止住了笑，媚人的鳳眼盯著於啟檬的臉，「我和彥之間，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若是你還不信的話，那麼歡迎你文化祭的時候來看演出。」對於她，他給予她機會接近。
噶？他的話讓她一怔，她怎麼就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