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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文 / 千草

    如果可以,

    希望一切不曾發生,

    才發現,

    原來無法使你愛上我。

    相片,靜靜地被擱在了桌上。

    相片中的人,有著妖媚的容顏與波瀾不興的表情。

    這樣的男人,是在她心中反反覆覆掛念著的男人。手指,緩緩地撫摸著相片,蘇蘭自嘲地一笑,「黯,你知道嗎?若是時光可以重新來過該多好,那麼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自已再對你說出那些話,更不會讓自己說出『分手』二字。」

    也許是太年輕,也許是太不懂得所謂的珍惜,所以當自已所期待的人如願以償地待在了自己的身邊時,總覺得那該是天經地義的。

    是負氣吧,讓自己把身邊的他狠狠地推開了。甚至沒有想過,也許他所受到的傷害比她更大。

    「黯,你說,我該遵照流羽的意思,永遠不再見你嗎?」她對著相片喃喃地自言自語道。心中,總是依然還抱持著小小的希望,希望鳳黯依舊還記得她。

    明明兩人之間是如此之近,但是卻又像是遙不可及。她忘不了那時,當她脫口而出,說他永遠都不會懂得怎麼去愛人的時候,他的那張慘淡容顏,以及那抹近乎於悲哀的笑容。

    難道一次的錯,便真的等於是永遠的錯了嗎?即使她現在想要去彌補,想要去補償,想要去把失去的時光追回……

    但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

    是懦弱嗎?還是自尊的作祟呢?流羽真的是看透了她,所以才會毫不遲疑地派她來中國吧。

    而她——會遵守與流羽的約定,小會再去見鳳黯的。

    收起相片,收起了一段屬於過去的回憶,一段不知道該是被遺忘,還是需要永遠塵封下去的回憶……

    遠郊的別墅內,噪音四起。

    「天哪,你怎麼可以這麼對鳳大人!」

    「……」

    「啊啊!你不可以亂摸的啦。」

    「……」

    「如果讓蒼氏的長老看到你這樣對待鳳大人,他們一定會嚴厲地懲罰你的!」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用懷疑,絕對是護主心切的清淙發出來的。

    楚小橘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原本埋於鳳黯脖頸間的腦袋微微抬起,「小鬼,你就不能叫得小聲點嗎?」簡直有打擾她「雅興」之嫌。

    「你……你……你居然還叫我小聲?!」清淙一臉的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已經夠讓他吐血的了,而這個女人說出的話則更讓他吐血。

    可憐他那平時優雅從容,高貴不俗的鳳大人,此刻竟然如同待宰的羔羊般,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任由某女上下其手。

    更可惡的是她不光摸,還連親帶啃。鳳大人脖頸上那一點點的淤紅,就是出於這女人的「口」。

    「難道不是嗎?我和鳳黯在聯絡感情耶,你好歹也該知道什麼叫做非禮勿視吧。」怪只能怪鳳黯的吸引力強了點,害得她吃豆腐吃上了癮。

    「我……我要保護鳳大人。」清淙滿臉通紅地道。

    「有志氣。」楚小橘笑了笑道,「不過呢,現在你的鳳大人先由我來保護,等到你什麼時候長大到我覺得你的能力已經夠強了,到時候我或許會考慮由你老保護鳳黯。」

    「我的能力已經很強了。」清淙有些不服輸地道。

    「不覺得。」懶懶地攤了儺手,楚小橘再次轉頭看著鳳黯。有這樣忠心的手下,看來實在應該恭喜他,「怎麼了?這樣看著我?」她奇怪地問道,因為他的目光之中有著一絲複雜的神色。

    「你……要保護我?」他那纖細而清亮的音色之中有著一絲顫音。她亦想要保護他嗎?如同流羽想要保護他一般。

    「有什麼不對的嗎?」她聳聳肩反問著他,不覺得這個問題有深入討論的必要。畢竟會有想要保護他的念頭,只是出於她的直覺。

    「我……」鳳黯語氣一頓,輕抿了一下薄唇,「我不需要別人保護的。」是的,在母親去世之後,在蘇蘭捨棄了他之後,他曾經對自己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傷害他了。

    「是嗎?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強,也許沒什麼人能夠傷到你,但是我卻還是想要保護你。」總覺得他是最容易受傷的人,總是想要去撫平他那看不見的傷口。沒有道理的,她就是想要去好好地保護他,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他。

    鳳黯地定定凝視著楚小橘,「為什麼?」他問著她理由,心——竟然僅僅因為她的一句話而騷動不已。但是,究竟是因為她的話呢?還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她?

    「不為什麼。」她搔了搔頭道,「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說過我喜歡你的。」而這便是理由了。

    「我記得。」他頷首。她的喜歡,對他而言,是何等的珍貴,「謝謝你喜歡我。」他的手撩起了她的發,望著她的眼,同時也看到了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在她的身邊,他能感覺到安心與自然,彷彿自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僅僅只是被普通地愛著。

    「我也謝謝你寵著我。」她甜甜一笑,繼續她的「蹂躪」行為。

    「那麼我會一直寵你的。」直到永遠。

    他是自私的吧,僅僅只是接受著,卻無法付出相同的感情。而惟一能做的,便只有寵著她了。以寵為由,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旁。

    她的喜歡,只需要對著他一個人便好了。因為,她會是屬於他的橘色。

    而一旁的清淙望著眼前這對「眉目傳情」、「打得火熱」的情侶,忍不住地苦叫一聲:「鳳大人!」

    他的鳳大人啊,難道注定要被這女人吃得死死的?!

    「哎,清淙,別擺著一張臭臉了。」廚房內,楚小橘看著正在泡茶的清淙,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頭。因為鳳黯的關係,所以清淙向來對她存有敵對意識。不過……呃,為了日後大家的和平相處,這種關係是必須要改善的。

    「你別打擾我工作啦。」努力地推開站在一旁礙手礙腳的楚小橘,清淙不滿地道。

    「還不就是泡個茶而已嘛。」這種工作,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吧。

    「什麼叫『而已』,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真正的茶道啊。」清淙鼓起雙頰沒好氣地道。唉,看到這女人,他便又想到剛才眼前所上演的那一幕。她根本就是把鳳大人當成玩具嘛!

    好吧,她的確是不懂。楚小橘乾脆站在一旁看著清淙泡完所謂真正茶道的茶,「你要端去書房?」她問著已經端起了托盤的清淙。

    「當然。」揚了揚頭,清淙端著茶離開廚房,朝著樓梯走去。鳳大人還等著喝他泡的茶呢,對於自己的技術,清淙他向來是很有自信的。

    楚小橘則尾隨著清淙一起上樓,「對了,書房旁邊的這間是幹嗎用的?」指了指暗紅色的木門,楚小橘隨口問道。

    雖然她時常竄到別墅來,但是對於每個房間的用途倒還不是很清楚。

    「啊,這間房間是鳳大人母親的房間啦。」清淙嚷道。

    「母親?鳳黯的母親不是很久以前就過世了嗎?」

    「足啊,但是鳳大人很敬愛他母親的,一直保留著這個房間呢。」

    敬愛嗎?楚小橘疑惑地蹙了蹙眉,她記得鳳黯曾說過他和他母親的感情並不好,這樣的母親還會「敬愛」?沒有多想的,她朝著木門走去。

    「哎,你不可以……」活音未落,推門而入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然後在清淙還來不及出聲警告的時候,楚小橘已經踏入了房間。

    天啊!清淙忍不住地哀號了一聲,這個房間,鳳大人向來不許旁人進入,即使是打掃衛生,也都是鳳大人親自動手,連他都只是在門外看到過房間內的情景。而這個女人居然……

    楚小橘緩緩地步入房間,環望著四周的佈置。紅色的窗簾,紅色的地毯,還有那紅色的沙發,看得出來,鳳黯的母親身前應該很喜歡紅色。

    房間顯然是經過精心整理的,因為太乾淨了,乾淨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人氣,然後,楚小橘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一點。

    在雙人床的所靠的牆壁的正中央,懸掛著一張巨幅的油畫。很大,大的幾乎佔據了一面牆壁的三分之一。而油畫中的人,她可以肯定是鳳黯的母親。因為……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雖然鳳黯曾經說過他的臉很像他的母親,但是她卻沒有想到會相像到這種程度。

    如雲的青絲像瀑布般地垂落在胸前,似雪的肌膚染著一抹嫣紅,與那血色的朱唇相映成輝,而那雙媚惑人心的眼眸,則似乎在傳遞著某種強烈渴望的信息,強烈到能夠把一切存噬……

    「不要看。」一隻有著些微溫度,近乎冰涼的手擋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雙眼,然後,在下一刻,她跌入了那有些顫抖的懷抱中。麝香的氣息,是他身上所獨有的氣息。

    淡淡的,卻讓人有沉醉的感覺。

    是鳳黯!楚小橘一驚。

    「別看。」耳邊繼續響起著他的聲肯,像是在壓抑,亦像是在逃避。

    「怎麼了?」楚小橘想要拉下鳳黯的手。他的動作太過突兀,使得她感到不知所措。

    「不要看,不要看!好不好?」鳳黯一隻手緊緊地摟住楚小橘,而另一隻手則死命地壓在她的雙眸之上。他不想她看見這幅油畫,彷彿是要把他醜陋的那一面揭發出來。

    他的母親,是生下他的人,卻也是最恨他的人。為什麼會保留著這幅油畫,他不知道,但是此刻,他卻極不願意讓她看見這畫。

    「你先放手啦。」楚小橘嚷道,想要拉下他的手,奈何整個身子包括手,都被他抱進懷裡。

    「我不放,我不會放的。」他把頭埋在她的發裡,魔魅似的聲音,像是在對她說,更像是在對自已說。

    好緊,摟著她腰的手,把她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你究竟是怎麼了?在介意什麼嗎?是這個房間?還是牆壁上的畫?」她不解地問道。

    「不要提畫。把剛才看到的忘記了好嗎?」他的聲音,依舊在低喃。他不想要她把剛才所見到的記在腦海中。母親,即使在她死了那麼多年之後,他卻依然無法擺脫開她嗎?

    畫?「那是你母親的畫像吧,和你很像啊。」她有些艱難地道。老天,腰好像快要被掐斷似的。

    「別說了。」他把她抱得更緊,像是要制止她脫口而出的話。她是他的小橘,是屬於他的。

    「鳳黯,我……」呼吸似乎漸漸地困難,身子也似乎越來越沉重。是缺氧嗎?因為他抱得她如此之緊,像是在發洩他全部的情緒。

    「小橘,答應我,把剛才看到的忘記吧。」他在她的耳邊喃喃著,聲音聽起來竟像是懇求。為什麼,他的聲音會那麼的悲傷呢?悲傷得讓人想要落淚。

    他的表情呢?此刻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呢?眼睛所看到的,只是被他手所遮住的一片漆黑。她——想要看他!

    腦子好昏,眼皮真的越來越沉重了。是要睡了嗎?是吧。

    耳邊,還閃著他的聲音,忘記嗎?若是能讓他不再吐出如此悲傷的聲音,那麼她願意忘記,忘記剛才所看見的一切。

    心,有些沉重,而他的懷抱,好熾熱!

    因為鳳黯的舉動,所以即使楚小橘心中有著許多的疑問,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也許有些事情一旦問了,便如同火山爆發般不可收拾。

    不過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她不願意再聽到他的那種如同哭泣般的聲音。

    也許那是他心中的一個秘密吧,而她願意等,直到他自願把一切告訴她為止。

    「喂,小橘,我說的話你倒是聽進去沒有啊。如果你再給我拖拖拉拉,不去找個男朋友的話,等我和你老爸回家,我就直接把你拖去嫁了!」手機裡傳來了一連串辟里啪啦的吼聲,震得楚小橘不得不把手機稍稍地移開耳朵,以免自己有耳聾之疾。也許現在不是該擔心鳳黯的時候,而是擔心自己的時候。

    「你要知道,女人的保鮮期是有限的!」楚母繼續隔著電話線吼道。

    這……她還沒到這地步吧。「媽……」

    「還有啊,你知不知道,隔壁王伯的女兒連孩子都生了。」

    這……她早就知道,老媽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

    「媽,長途手機很貴的耶。」已經十分鐘吼下來,使得楚小橘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老媽這一現實問題。

    「貴點就貴點,比起你結婚的事,這點手機費算什麼。」

    這「點」?「媽,你的女兒雖然沒有國色天香,但也絕對沒有長得太抱歉,太愛國,所以你根本用不著太操心。還有,我現在正在上班,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

    不管母親剩下的那大通廢話,楚小橘匆匆地關上了手機。

    「又被催婚了?」華秋同情地笑睨著楚小橘。有這樣碎碎念的母親,注定小橘日子不會過得太安穩。

    「是啊。」楚小橘苦笑一聲。

    「對了,看你最近老是發呆,存想些什麼?」華秋有些好奇地道,畢竟平時很少會看見小橘發呆的樣子。

    楚小橘一震,「有那麼明顯嗎?」她還以為沒人發現呢。

    「當然了。」她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在擔心你母親回來後繼續逼你去相親?」

    「不是。」楚小橘搖了搖頭,基本上,她壓根忘了這事。

    「那就是鳳黯的事了。」

    一語中的。楚小橘無奈地看著華秋,這女人的直覺,有時準得過分。

    「怎麼?你們之間有問題?」華秋猜測著。

    唔,那也算是個問題吧,「你有什麼好的提議沒?」楚小橘挑著眉反問著華秋。

    「有沒有興趣去散散心?」

    「散心?什麼意思?」

    「我這裡有張德鴻明天晚上舉辦晚宴的請帖,怎麼樣,要去嗎?」從自己的辦公桌裡拿出了一張宴會請帖,華秋把請帖放在了楚小橘的面前。因為父兄是大企業的負責人,所以她家向來有許多這類的請帖。

    楚小橘瞥了瞥請帖,「你有什麼企圖?」

    「純粹幫助你和鳳黯聯絡感情啊。」

    「呿。」楚小橘甩了個明顯不相信的眼神給華秋,「你是要自己交代還是要我逼供?」

    「呵呵。」華秋幹幹一笑,「好吧,我說,明天去參加晚宴的人中,恰巧有我所討厭的,而我父親又讓我必須去。」這年頭女人只要長相尚可,背後又有點家庭勢力,男人就會像蒼蠅一樣地擁上來。

    「所以你就想讓我代替你去簽到?」

    「聰明。」

    只要不是白癡都想得到,楚小橘翻了翻白眼,拿起了請帖,「記得下次我媽電話打到事務所來的時候,就說我不在。」至於手機,她已經準備一到事務所就實行關機政策。

    「可以。」華秋無異議道,「那麼祝你明晚好運了。」

    「多謝!」不過現在最先要辦的,應該是要鳳黯答應陪她一起去。

    「鳳黯!」大咧咧地闖入,如入無人之境般直直地闖入了書房。說來汗顏,她已經好幾天沒用這種方式走進他的書房了。畢竟那天她在隔壁房間所受的刺激不可謂不小。

    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抬,鳳黯望著走進門的人,「怎麼想到要過來了?」他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像是怕她的再度離開。

    「有事找你。」楚小橘揮了揮額頭上的汗。外面的溫度高得嚇死人,她能在沒被太陽曬乾之前走到這裡,大概算是個奇跡吧。

    「很熱?」鳳黯看著楚小橘滿臉的汗,掏出手帕擦拭著她的汗珠。

    既然有人擦,那麼她樂得兩手空閒,「剛才熱,現在已經好多了。」畢竟他書房裡有空調在「勤奮」地運轉著。

    閒閒無事的手習慣性地爬上了對方的臉。她開始了她每日必吃的豆腐。

    好光滑的皮膚、好長的睫毛、好挺的鼻子、好紅潤的雙唇,好……唉,他為什麼長成這樣呢?簡直是天生生來就是打擊她的自信的。

    唔,這樣的一張芙蓉面,讓楚小橘不由自主地想著,萬一哪天她發神經地想要結婚,面前的這個男人,該穿的究竟是西裝還是婚紗。

    對於自己的容貌,她向來很少在意。畢竟容貌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有著基因和運氣的成分在其中。但是,這一刻,在他的面前,她竟在意起了自己的容貌。

    「鳳黯!」她睨著他,臉不紅,氣不喘地開口問著,「我漂亮嗎?」

    「漂亮。」他僅用了0.01秒就做出了回答。

    「說謊!」楚小橘不滿地抬手指著鳳黯,「你根本就沒有好好考慮,而且你剛才都沒有看我的臉。」他的回答,簡直有敷衍了事的嫌疑。

    鳳黯輕皺了一下眉,停下了給楚小橘擦汗的動作,黑色的雙眸定定地盯著她的面頰,像是在仔仔細細地看著。

    英氣的雙眉,有神的眼眸,鵝蛋的臉型還有那蜜色的健康膚色。他說她漂亮,自然便是事實了。至少,在他的眼中,她是漂亮的,是獨一無二的,讓他想一世不倦地看下去……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耶。在鳳黯如此這般深沉的目光之下,楚小橘突然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拜託,她又不是沒被他看過,都已經被看了N次了,居然還會臉紅。看來她的臉皮顯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厚,起碼城牆是比不上的。

    他的臉在她眼前不斷地晃著,他的眼像是吸鐵石一般地吸住了她,而他的唇,更像是在引她採擷……呿,不管了,對著這樣的他,不下手實在有違她的本性。

    要怪只能怪他看她看得太久,害得她的定力消失無蹤。

    所以鳳黯,你別怪我哦,楚小橘在心裡喃喃道,然後手一伸,整個人猛然地撲到鳳黯的身上,開始進行著她的「蹂躪」行動。

    「小橘,你……」鳳黯對於她的「熱情」顯然有些吃驚。

    「唉,囉嗦啦,都是你不好。」她可是有理由的耶。她是要他看她,但是他看得也未免太久了。

    「可是……」

    「可是什麼啦,乖乖給我閉上嘴。」

    她的唇,猛地貼上了他的,然後在這天昏地暗,長達三分鐘之久的一吻之後,她終於想起來,她到這裡,好像是有事情找他耶。

    灑杯的碰撞聲、男人們的談論聲以及女人們的閒聊聲,構成了宴會的主體。

    楚小橘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拿著叉子,嘴裡嚼著鵝肝,含糊不清地問著站在身旁的人:「鳳黯,我讓你陪我來參加宴會,你會不會覺得太勉強?」

    雖然他的身上穿著西裝,長長的黑髮亦整齊地束在身後,但是卻依然和整個宴會有種格格不入之感。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的那股獨特氣質吧,像要疏離繁華似的,特意把自已屏棄在熱鬧之外。

    鳳黯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會。」在他看來,只要她開心就好。她說過她喜炊他,但是他卻無法喜歡上她,那麼,也許這就是他所能回報的,讓她覺得,她的喜歡是值得的。

    「是嗎?」她瞅了他一眼,「那你為什麼不吃點東西?」自從來到會場之後,他所做的只是站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看著她吃而已。

    「還不餓。」他低頭回視著她,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流羽也曾說過,希望他能多參加些宴會。雖然他並不喜歡過多地接觸人群,但是卻也不會排斥。

    「真的?」

    「真的。」鳳黯輕點著頭,抬起手,拿出隨身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她嘴角邊的油膩,「你很喜歡來參加宴會?」畢竟她的臉上有著興奮之色。

    「算不上喜歡,只是來到這裡,能夠撈到不少好吃的。」任由鳳黯擦拭著自己的臉,楚小橘微聳著肩膀道。宴會對於她的吸引力也僅只於此。雖然宴會中她也看到過幾個事務所的常客,但是她實在懶得跑上前去進行所謂的「攀談」,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吃她的食物比較好。

    「鳳黯,我再去那邊拿點食物,你在這裡等我。」眼見盤子上的食物已經差不多吃完,楚小橘指了指不遠處放著的自助餐點道。

    「好。」他無異議地同意著。

    「對了,別忘記不許和陌生的女人講話哦。」她臨走不忘加個但書,畢竟他的美很容易讓人著迷,而她,為了避免有色狼靠近他,已經是千辛萬苦地在宴會場中找一個僻靜的角落了。

    「好。」他再一次地同意著,望著她已然奔向食物的背影,淺淺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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