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文 / 小妮子
奇怪的談話1
幾小時後，同學們一個個很滿意地離開了。看著大家走時對自己頂禮膜拜的眼神，心裡真是欣慰呀！哈哈！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睡覺了。走上樓梯前，我回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累得揉肩膀的淳熙，他正一臉生氣地望著我：「喂喂喂，你就這樣走啦？」
生什麼氣嘛！優等生就是應該服務大眾的嘛。可是我還是得裝出一副十分過意不去的樣子。「|||對不起，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知道麻煩我了就應該補償補償啊——」
「……呃∼？補償？怎……怎麼補償啊？」
「捶背！」
「捶……捶背？」我沒有聽錯吧？
「怎麼？不會？」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會！這麼簡單的事情！」切∼不就是在肩膀上敲幾下捏幾下嗎？小菜一碟。
我小心翼翼的把兩隻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盡量克制著自己讓手變得輕柔。第一次接觸男生的肩膀，果然和女生的不一樣……*——*
淳熙解開襯衣領口的一顆扣子，斜斜地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讓我捶背。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這樣慵懶頹廢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竟讓我想起了自己在很小的時候收養過的一隻小貓，我竟然第一次把「無助」這個詞用在了他身上。
「為什麼要幫他們？」他看也沒看我就突然冒出一句話，嚇了我一跳。
「呃∼？為……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都是朋友啦！呵呵！」他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既然不喜歡唸書，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拼了命地想上大學？我真不明白。」
「這麼說，大學是只是為了你這種既愛唸書又能夠念得很輕鬆的傢伙存在的嘍？」自戀狂，我白了他一眼。
「我？其實我並不想念大學。」
什麼？有沒有搞錯？這是這個學習天才說出的話嗎？還說得那麼一臉的落寞深沉，好像看破了紅塵似的。
「不想念大學？」
「我厭倦了天才的生活！」雖然這句話真的很欠扁，但他的語氣中確實藏著深深的無奈，不是裝的。
……真是搞不懂這個傢伙在想些什麼，當天才應該是很幸福的才對啊，多少人夢寐以求都還不可能呢！
「那羨妮你呢？為什麼那麼想念大學？」
哇∼，我沒有聽錯吧？他叫我「羨妮」耶，還叫得這麼自然輕鬆。
「為了以後想要做的事而取得資格呀，呵呵，說出來你不要笑話我哦。我今後想開一家流浪狗狗之家呢……有很多時候自己會想，這麼難辦的事還是算了，可是一想到它們無助的樣子就不想放棄。所以，像你這麼厲害的人，好腦袋不能夠只留給自己哦，應該要幫助很多需要幫助的人哦。反正為了自己的前途，總要花點時間去努力的，呵呵。」
呵呵，真是奇怪，平時都不太願意跟人講這麼丟面子的理想，現在跟淳熙分享卻很開心。
「為什麼要那麼拚命呢？明明知道那麼努力卻又沒什麼收穫，我實在很羨慕。也很想體會一下那種感覺呢！」
「……呃∼？」這句話算是讚美嗎？好像有點不懂……
「算了，反正你這種需要人幫助才可以通過考試的白癡，是不能領會我的心情的。」淳熙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微微地歎了口氣。
「金！淳！熙！你這個自戀狂，我郭羨妮才不稀罕你的輔導呢！我要讓你看看我的實力！——要是辦不到，我郭羨妮三個字倒過來寫！！」
剛剛才對他產生了那麼一丁點的好感，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驕傲自大的傢伙！你以為我一定要靠你的幫助嗎？
我氣沖沖的回到了房間。
回味剛才的話，覺得今晚的淳熙怪怪的。
那個一直藏在他冷漠表情下的——他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呢？
期中考試張牙舞爪地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了，總算是考完了，我懨懨地下了考場。
「郭羨妮，真的謝謝你啊，考試的題目真的都在金淳熙輔導時列的重點裡面耶。」
「0是啊，真的了不得了，這是我有生以來考得最痛快的一次！
「羨妮，你怎麼好像沒睡好的樣子？」
在同學們考試後一片春風得意的議論聲中，我頂著連開了十個夜班車的熊貓眼，在人群中幽幽飄過。#-#-#-#-#-#-#-#-#-#-
哼∼，我就不信離開金淳熙的輔導，憑我郭羨妮的聰明才智就搞不定一次小小的考試。
很快，公佈成績的偉大時刻來臨了，小光頭站在神聖的講台上，帶著抑制不住的感動淚水。
「這次考試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我從來沒想到我們E033班也有這麼輝煌的一天——除了個別同學，大家都順利過關了！」
聽著老師在講台上笑容可掬的宣佈這一喜訊，全班喜淚交加。
「……托羨妮同學的福！……」全班異口同聲，對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奇怪的談話2
**哇∼，這是何等足以令人飛上雲端的目光啊——英雄，一代英雄受到的關注和愛戴也僅限於此吧。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枉費這段時間我這麼拚死拚活了。
「郭羨妮同學，你下課後到辦公室來一趟，我很難過這次你竟然沒有通過考試。」
不會吧？！
只有我一個人沒有通過考試？！！
難道我就是「個別同學」的代名詞？！！！
……難道離開了金淳熙，我郭羨妮真的不行嗎？老天啊，你太殘忍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毛衣事件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快到聖誕節了！
「羨妮，我好高興你主動找我出來哦，你好久都沒有『請』我出來了耶。」秀哲像個小孩子一樣興奮地在我身邊手舞足蹈。
我卻在這邊唉聲歎氣，昨天晚上真不應該為了逞一時英雄，答應伯母在聖誕節給金
淳熙送一件親手織的毛衣。現在好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我弄刀弄槍都要比拿針容易吧！……
今天伯母說好陪我選毛線的，居然還放我鴿子，害我想來想去只能把秀哲找了出來。
「羨妮，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一直蹦蹦跳跳的秀哲突然很認真的問道。|K-
「女的。」我想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白癡的問題了。
「女的。|K-」我聽到秀哲也幾乎和我同時說出了答案，然後他馬上很虔誠地把手握在胸前。
「你在搞什麼鬼啊？」
「呵呵，羨妮，你不知道吧！我才聽說的哦！只要兩個人能不約定好，同時說出同樣的話，馬上許願就能實現哦。太好了，我終於許到願了！」秀哲眉開眼笑的樣子就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切，幼稚。」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很好奇地問道：「你究竟許了什麼願望啊？」
「是想要你……」秀哲正要高興的回答，突然想到什麼，目光看向了旁邊。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個孕婦正腆著大肚子在艱難地行走。
「李秀哲，你找死是吧！」我的腳毫不留情地印在了他的屁股上。
「啊，饒命，我給你說幾個腦筋急轉彎聽吧。」秀哲馬上討好地向我說道，「這是我才聽到的哦，一般人我才懶得講給她聽呢。」
「只能一個人去做的事是什麼？」
「上廁所。」我認真思考後給了這個答案。|k-
「不對，是做夢。」
「大雁為什麼冬天會飛去南方？」
「因為它們覺得冷。」|k-
「不對，是他們覺得走太慢了。」
「家有家規、校有校規，動物園有什麼規？」
「呃……應該有很多規矩，因為有好多人管事。」|k-
「笨蛋，是烏龜啦！」
「李秀哲，你耍我！」
「呵呵，什麼叫我耍你？是你自己笨嘛！呵呵。」
「李秀哲，你敢說我笨，你找死……」我衝上去追見勢不妙早已溜出老遠的秀哲，我們就這樣打打鬧鬧地折騰了一天……
第二天去上課，沒想到老巫婆居然跑到我們教室來了。
「_雞肉卷，聽說這次考試只有你一個人沒通過考試，我特地來慰問你了！_」這個老巫婆可真是討厭，沒事就總愛找我碴。
「幹什麼，老巫婆，嫌你眼角的皺紋不夠多，要我再幫你再多刻幾刀嗎？沒問題，你自己帶刀了沒有？;-」想氣我？也不想我郭羨妮是經過多少風浪的人物了，還會怕你這點小招數嗎？不自量力的傢伙。
「哼∼，我昨天看到你和李秀哲在街上選毛線，說，是不是打算對我的淳熙動什麼手腳啊！」
「誰稀罕啊，再說我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你？」
「哼，我看八成是追不到淳熙，狗急跳牆了，連打毛線這種土得掉渣的招數都用上了。」
「什麼啊，才不是呢，是伯母要求我一定要在聖誕派對上送件毛衣給他，我自己怎麼會想到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完了，我一急，把什麼事都說出來了。
「_呵呵，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少了我，我也要參加！」老巫婆突然笑得賊賊的，「我們鬥了這麼久也沒分出什麼勝負，就用這個打賭怎麼樣？我賭你在聖誕節之前肯定織不出來。」
「哼∼，沒有我郭羨妮做不到的事情！我賭了！」慘了，我發現自己又豪情萬丈地把自己給賣了。……
重要的考試
這個禮拜天對金家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天，因為今天淳熙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考試。聽伯母說這個考試如果通過了，淳熙想上哪所名牌大學都沒有問題了。
我在客廳裡打了幾個大大的呵欠，今天一點精神都沒有。大概是昨天照著伯母給我的書織了很久的毛衣睡得太晚，今天很早又讓伯母興沖沖拉起來做早餐的緣故。
其實伯母是想過要幫我一起織毛衣的，我不讓。開玩笑，這是我和那個老巫婆之間的生死之戰，怎麼能假借他人之手呢？
不過，鬱悶的是，就算我做到很晚，進展都很慢。唉，是我太笨了啦，總是織了又拆，織了又拆，我可不想輸給那個老巫婆。真不知道要在什麼時候才能搞定呢，千萬不要超過聖誕節啊。
淳熙要上考場了，伯母好像也很緊張，雖然她總跟我說她這個天才兒子不需要她操心。
「小熙，有沒有忘了什麼？准考證呢？」
「在。」
「小熙，文具盒呢？」
「有。」
「小熙，墊板呢？」
「有啦有啦。」淳熙明顯的不耐煩了。
「還有，有沒有吃過羨妮做的早餐？」暈∼，伯母居然向淳熙提到這個，這可是我心裡永遠的痛，估計對淳熙來說也是。
「你希望我考不上嗎？」淳熙陰笑著看著伯母。
「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伯母一臉茫然。我知道，只有我聽得懂。
「你確定你能準確找到考場？」伯父一臉緊張的望著淳熙。
「我又不是小孩子。」淳熙邊說邊準備出門。
「我看還是讓羨妮送小熙到考場好了，一直看他進去為止！這樣我也比較放心一點。」
伯母向伯父提的這個建議，立即得到了一致響應。看到伯母偷偷比過來的手勢，我明白她其實並不是如伯父所說怕淳熙會迷路，八成是想給我們製造機會吧。
於是我們倆一起出了門。
「你會很緊張嗎？」走在路上，我突然向淳熙開了口。
我知道這句話純屬多餘，眾所周知他從來都是不把任何考試放在眼裡的。可是一路上也不能總這麼沉默啊，總得找點什麼話說吧，路途不算近呢，我擔心他會悶壞，其實主要是我自己啦，呵呵。
「不會！」他的回答乾脆冷酷。
「你好厲害耶！我在考高中的時候，廁所就不知跑了幾趟……」
哇呀∼，不知道怎麼搞的，肚子突然怪怪的，肯定是昨晚織毛衣太累了吧，可是應該是頭痛之類的呀，跟肚子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是連鎖反應……不行，手腳開始冒冷汗了…………
走在前面的淳熙可能突然看我不說話了，有點奇怪，「驀然回首」了一回，**哇呀∼，真是討厭，不要以為他的每一次回眸都一定會「驚艷」，害我還要很勉強地擠出一個很可愛、很燦爛的微笑……
開玩笑，已經麻煩他夠多次了，我可不想又被抓到什麼把柄，認為我是一個超級麻煩製造機。再說，這是很重要的一次考試耶，我可絕對不能耽誤他，否則，辜負了伯母的重托，郭羨妮顏面何存啊？！
終於到了考場。
……這一路真是太難受了，肚子的疼痛程度好像是隨著每一個腳步的增加而增加，最難受的是不管痛成什麼樣，都必須在淳熙的每次回眸時，給他一個讓我看起來很正常的燦爛的笑。……
「你流汗了。」淳熙停了下來，轉過身望著我。
「啊∼？哦，……天熱，剛剛走路運動過量熱的。」該死的金淳熙，我都快痛死了，還要講這麼多話，要是平時，我早一腳把你踹到考場裡去了。
「淳熙，快考試了，你快走吧，我馬上也要走了。」淳熙大爺，你就饒了小女子我吧，快點進考場，我都快站不住了。
終於看到淳熙轉身向考場走去，不行，還得堅持幾分鐘，讓那隻老狐狸看出我的破綻那我還要怎麼混啊。雖然我的不舒服好像已經開始進入………………
急性腸胃炎發作
「再見！」看他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考場的大門裡，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兩腿抽搐發軟，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喂，怎麼啦？」不抬頭也知道是淳熙熟悉而又動聽的聲音。該死的傢伙，不是已經進去了嗎，怎麼又出來啦？我只得又一次的擠出笑容——
「*.*呵呵，沒事沒事，我只是走累了，想蹲下休息一下。你快進去啦，快點……」他果然聽話的乖乖走了，這我就放心了。看來我郭羨妮還有點演員的天分耶∼，嘻嘻……
哇∼呀∼呀∼呀∼∼，該死的肚子，等我回去了再痛不行呀，而且是這樣痛得猖狂地不斷得寸進尺，變本加厲……我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
……嗚嗚嗚嗚嗚……-我好想哭……可是……可是連哭的力氣好像都沒有了耶……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誰把我抱起來了？我的雙腳離開了地面。恍惚中，感覺到了一雙溫暖的手，接著，是溫暖的胸膛……我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平靜聲音，不對，波瀾不驚的語調中藏著些許焦急。
「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裡？」
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屬聲音？可是，可是，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呀……
……劇痛在一點一點地吞噬我殘存的知覺，惟一清晰的只有淳熙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一下，兩下，沒想到那麼冰冷的人，心跳聲居然會讓人覺得溫暖，是真真實實的溫暖……
「你終於醒了！」這是我睜開眼睛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伯母如陽光般燦爛溫暖的笑容裡掩飾不住對我的心疼。那種表情，那種眼神，真像媽媽呀……
「淳熙呢？淳熙在哪裡？」我東張西望。我也搞不清楚怎麼一醒來嘴巴裡冒出的就是他的名字……
這裡是醫院，白色，白色，全部都是白色，就像最喜歡嘲笑我的淳熙的世界一樣。該死，怎麼老是第一個想起他，真是晦氣。糟糕，他不會沒去考試吧？
「你得了急性腸胃炎啦！好可憐呢！醫生說你忍耐了很久，再嚴重一點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呢！你幹嘛要忍呀？幸好用了藥，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去了。」嗚嗚嗚……0伯母居然一副要哭的樣子，可是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呀！
「伯母，淳熙在哪裡？他去考試了嗎？」……
「哦，打了手機給我之後，就去考試了吧。他考完就會回來的，不必擔心……」我舒了口氣，但願他一切順利，這樣我郭羨妮在伯母心中的「金字招牌」就得以保全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閃進一個俊美的身影。
「淳熙？考試結束了嗎？」
「不知道，剛才肚子餓了，我去吃東西了。」他居然說得那麼輕巧，可是我的心卻好像被一個響雷擊中。
……
「伯母，對不起……嗚嗚嗚……都是……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肚子痛……因為我的關係，害得淳熙沒法考試，我知道你有多麼地希望淳熙能通過這次考試……嗚嗚嗚……伯母，我是千古罪人，要殺要剮隨便你了……嗚嗚嗚……」
眼淚「嘩啦」一下就湧了出來，擋也擋不住！————
「伯母，不要攔我，我要去跳樓，我真的沒有臉繼續留在這裡了。」
「_傻瓜，沒關係，我們家淳熙可是天才，金子到哪都能發光的。」伯母越是這樣說我心裡越是難過。伯母一家對我這樣好，而我卻老是給他們添麻煩，這一次還是這麼大的事情……
「誰說我沒去考試？」坐在病床邊的淳熙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啊？」
正在嚎啕大哭的我聽到淳熙的聲音突然一愣。
「可是，可是你……你剛才明明說……」
「我可什麼都沒說。」
是啊，是啊，他好像的確沒說他沒去考試，他只說不知道考試是不是結束了。這樣的話……——
————「可是，可是……」
「還可是什麼？你以為我會為你放棄這麼重要的一次考試嗎？做夢！」
對耶，淳熙說的沒錯，我是他什麼人呀，他怎麼可能會因為我放棄這麼重要的考試呢？不會的啦！絕對不會！他肯定去考試啦！呵呵！他肯定是提前交卷出來去吃東西了，所以不知道考試結束了沒有。這下我就放心了！呵呵！剛才差點沒把我嚇死……
討厭的傢伙，說話不要說半句嘛，叫我猜來猜去很好玩嗎？叫我擔驚受怕很好玩嗎？真是的，討厭的傢伙，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