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媽媽的日記本 文 / 卡希布
「砰!」
大門發出響亮的聲音,羅陽陽粗魯地把自己的鞋子踢在地上,「我回來了!」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回答。
「又沒有回來嗎?」羅陽陽高興起來,到客廳廚房看了看,「真是太好了!」
心裡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沒有看見那個猥瑣的繼父在家,陽陽覺得整個心情都好了起來。
「啦啦啦啦啦……」哼著快樂的歌曲,陽陽拉開自己房間的門,然後——
「我的天啦!」陽陽忍不住叫了一聲。
「喂!死丫頭你吵什麼?!」一個粗魯的男人的聲音從陽陽的房間裡傳出來,「沒看到我在睡覺?!」
「喂喂!你不要再睡了!」陽陽捏著自己的鼻子,「你喝了多少酒啊,你這個酒鬼!」
「死丫頭,別對你爸爸我這樣沒有禮貌!」
「爸爸?你配嗎?喝醉了酒還把在女兒的房間裡吐得一塌糊塗,太噁心了!!」陽陽生氣地大吼。
「別說這樣的傻話!」那個猥瑣的男人氣呼呼地說,「你是我的女兒,知道吧,是我的女兒!就是應該聽我的話,乖乖聽我的話……女兒……」
「給我醒過來,你這個酒鬼……哎呀呀!真是臭死了!」陽陽一把把繼父從她被窩里拉起來,「給我起來!!」
繼父的手突然像八爪魚的爪子一般粘到了陽陽的屁股上,陽陽吸了一口氣,怒道:「喂!你摸哪裡啊?!」
「乖乖地,聽話!」繼父露出一個超級猥瑣的笑容,「你是我的女兒,嘿嘿,不過不是親生的,沒有關係!」
他樣子越來越下流:「聽說你在外面混太妹,嘿嘿,一定已經跟男人那個過了吧?讓爸爸也來疼愛你一下……嘿嘿嘿……」
「疼愛?!」陽陽忍無可忍,「這是身為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嗎?!」
「我又不是你親生父親……」繼父的眼睛還停留在陽陽的胸部上,邊說邊伸出猥瑣的手,「讓我疼一下吧!」
陽陽的指甲快要陷入肉裡,但是她感受不到那種椎心的疼痛,只是看著繼父伸過來的噁心的手,拳頭逐漸握緊。
當繼父的手搭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所有蘊積的怒氣在這一刻隨著拳頭落到了繼父的身上。
「啊啊啊啊!」被陽陽打得抱頭鼠竄的繼父氣得牙癢癢,「你這個沒有家教的野蠻丫頭!喂!!好歹我還是你的爸爸!!!」
「你是我爸爸?」陽陽的眼淚含在眼眶裡,她努力不讓它掉下來,「你不是說我不是你親生的嗎!你不是說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給我滾!!給我滾!!!」
「太惡毒了,你這個小太妹!太惡毒了!」繼父罵道,「簡直跟你媽……」
陽陽的拳頭突然停了下來,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猥瑣男人的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繼父看看繼女,惡狠狠地說道,「我說你就跟你媽一樣,不守婦道!」
「不守婦道?!」陽陽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般,下一刻她拿起掃帚瘋狂地向著眼前的男人亂掃一通,「我媽為了你每天勞累,最後累到死去!可是你……你竟說她不守婦道……」
她的聲音裡充滿著哽咽,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她只好更用力地向繼父打下去。
繼父根本就沒有料到陽陽會這樣野蠻,頓時被她打得又一次滿房亂竄。繼父實在是痛不過了,猛然一聲大叫,轉身抓住掃帚,「死丫頭,我叫你再打……哎喲,哎喲!」
陽*本沒有聽見繼父在說什麼,她只是機械地打著眼前的男人,嘴裡念叨著:「媽媽……媽媽……」
繼父被打得痛得渾身發抖,趁著陽陽下一掃帚還沒有落下之際,大叫:「別打別打,你爸爸沒死,我是說你的親生爸爸!」
陽陽只是愣了一下,手中掃帚的力道更重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的爸爸早死了,媽媽也陪他了,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
「哎喲,哎喲!」繼父叫苦連天,「我是說真的!你的那個親身爸爸,姓龍,住在L市,除了有很多的生意,聽說還是一個什麼學校……啊……對了……森永學院的理事長,是一個很有錢的傢伙!」
「真的?」陽陽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我能相信嗎?」
「你媽媽的日記……」
「媽媽的日記?」陽陽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掃帚停在半空中,揚起許多灰塵,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灰塵跑進了她的肺裡,她拚命地咳嗽道:「咳……咳……你說媽媽的日記?」
猥瑣的繼父已經奄奄一息:「嗯……」
「在哪裡?」她哽咽著問道。
漫天灰塵中,陽陽怔怔地站著,好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
繼父把羅媽媽當年的日記拿了出來——那是一個紫色的日記本,日記本的封皮上鑲著白邊小花,好像溫柔的媽媽。
陽陽顫抖地接過媽媽的日記,眼中的淚滴突然滑落,為了不讓眼前這個猥瑣的男人看見,她趕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淚。
「死丫頭,東西你也拿了,可以放開我了吧?」繼父還在那裡哼哼著,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如果當年不是我看你媽挺著個大肚子,怪可憐的,我才不會娶她,給你們一個家……」
「這個家可是我跟媽媽兩個人在維持著,你除了每天回來混吃以外什麼都沒有做過!」陽陽衝著眼前這個男人聲嘶力竭地吼道。
「但是我可沒有遺棄你的媽媽!」繼父氣呼呼地說,「可不像你那個有錢的親生爸爸,搞大了你媽的肚子就逃走了……」
「胡說!」陽陽拚命地捂緊耳朵。
在她的印象裡,每一次說起自己的親生爸爸,媽媽總是那麼溫柔那麼懷念的樣子,能夠讓媽媽露出這樣表情的爸爸,陽陽想,一定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好男人。所以即使他離開媽媽和自己,也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媽媽說,你爸爸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哦!
媽媽說,你爸爸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哦!
媽媽說,你爸爸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哦!
「一定是你在胡說!」手裡的掃帚再一次惡狠狠地往繼父的頭上砸下去,「我爸爸是一個很溫柔很好很聰明的人!」
繼父陰惻惻地奸笑道:「那麼你就去找他對質啊!就讓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爸爸去好好教訓你好了!」
「教訓?!」陽陽哈哈哈地狂笑道,幾乎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的爸爸一定不會教訓我。」
「那你就走啊,看看你那個所謂的爸爸到底怎樣對你!」繼父哼道。
陽陽抬起頭打量著她的家,牆壁上已經佈滿了蜘蛛網,書桌上也因為長期沒有收拾而落滿了灰塵。風一吹進來,窗簾輕輕地飄蕩著,整個房間還顯得空空蕩蕩的。
「也許是該離開了。」陽陽歎了一口氣,自從媽媽走了以後,這個家就已經沒有家的樣子了,也許早就該走了。
「好,你要趕我走是吧?」陽陽揚了揚腦袋,把傷心的情緒一掃而光,「那麼,就把媽媽留給我的錢全部都交給我。」
「什麼呀,死丫頭,什麼你媽媽留給你的?」繼父的小眼睛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那些都是我的錢……」
「你什麼時候為家裡賺過一分錢?如果不是為了要賺錢養家,養你!媽媽才不會生病!」想到這裡,陽陽的拳頭再次落到了繼父的身上,「你這個混蛋!」
「哎喲哎喲!」繼父痛得哇哇叫,「好啦好啦,我把錢給你,統統都給你!!」
「……」
半個小時以後,陽陽帶著她的包包,把媽媽的日記和媽媽的存折放到包包裡,自己只穿了一件很帥氣的夾克,就這樣騎著去年16歲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的摩托車隻身而去。
夕陽照在殘破的老房子上面,陽陽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間她生活了17年的房子,轉身發動摩托車灑脫地離開了。
她的前方,晚霞映紅了天際,整個世界顯得那麼美麗。
爸爸,爸爸……心裡念叨著這兩個疊音,陽陽單純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爸爸,我來了,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