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咪寶寶的幸福生活 文 / 六六

    昨天晚上是週末，夫妻倆在電腦房裡看新下載的電影，什麼《十面埋伏》，什麼《機動殺人》。

    兩個懶人拉開沙發當床，躺著看，這可把寶寶卡拉激動壞了。它很久沒跟爸爸媽媽同床共枕了，因為前一段時間我們提出了讓它獨立睡覺的方針，以後每次睡覺便把它關在臥室外面。

    我並不捨得將它關在臥室外面，覺得它太可憐。無論什麼時候屋裡一有動靜，那個守侯在門口的小傢伙就會喵喵直叫以告訴我，它一直在等我起身，其間從沒休息。這也是我不能讓它跟我睡一個床的原因。我睡眠很淺，而寶寶半夜裡醒了就鬧我，諸如撓撓我耳朵，舔舔我臉，或者乾脆一躍而起縱身在我身上蹦來蹦去練跨欄，當然會有閃失的時候，失敗的跳躍結果是一屁股坐我肚皮上把我弄醒。

    我不堪忍受在熟睡中被驚醒的痛苦了，而且老得防著它。它喜歡挨著我睡，一翻身就能碰到它軟軟的暖暖的屁股，生怕壓著它，拿手趕它，它挪挪位置，就是不走。

    婆婆和媽媽堅持寶寶卡拉不能進臥室，不能上床，說對育齡婦女不好。我於是狠心把寶寶關在外面了。

    寶寶第一次是被我騙出去的。臨睡前我把它抱到書房去交給爸爸，然後關上書房的門，趕緊跑到臥室鎖上門。

    寶寶卡拉也夠強的，發現我的企圖後就那麼橫臥在臥室門口，等我某天抗不過它，開門放它進來。經過多次的鬥爭，卡拉早有經驗，最後失敗的一定是我。

    但這次我很堅持。

    於是寶寶開始跟我玩心眼，它很留心觀察媽媽睡覺前的一舉一動，它知道媽媽一洗完澡包著塊大浴巾進書房的時候，就離睡覺不遠了，它通常只要看見我包著浴巾轉過走廊，就一個箭步衝進臥室大床下面藏起來。

    頭兩次媽媽中招了，不知道它躲在床下，四周喊喊「寶寶，寶寶」，沒動靜就去睡覺。結果，半夜裡那個蟄伏的小賊偷偷摸摸從床下鑽出來，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注意——是爬上床而不是跳上床，因為它一跳我就知道了。

    它爬上床後，又很甜蜜地躺在我身邊睡覺了。

    睡到酣時，死相暴露，呼嚕打得鼾鼾，還伸長胳膊拉長腿將小爪很舒服地搭在我肚皮上，於是又被我抓到，再遣送出門。

    以後媽媽就聰明了，一看它提前竄進臥室，就趴地上勾引它出來，諸如拿只蝦蝦或一點小餅乾。剛開始卡拉很饞，一勾就出來。後來發現得到一隻蝦後的代價是又被抱回書房，就不樂意了。再給什麼好吃的都堅決不出來。

    利誘不行就威逼了。媽媽趴在床下伸手去夠它。它便躲那頭，讓媽媽夠不著。媽媽跑到那頭去，它又鑽這頭。於是，這種躲貓貓活動成了我每天上床前的必修課，一練就是十幾分鐘，寶寶卡拉笑得呀，前仰後合，全然不顧媽媽已經筋疲力盡，暴跳如雷。

    我一生氣就拿一根曬衣服的長竹竿去嚇唬它，口裡大聲呵斥著：「再不出來！媽媽打！」寶寶也是個賴皮，打死都不出來。於是兩個人又開始玩蹦竹竿。竹竿揮過去，它跳過來，竹竿揮過來它跳過去。

    某次把我惹惱了，摔下竹竿，揚臉走了，臨走我關上臥室門，把它自己關裡面。

    剛開始那半小時它還憋得住，以為媽媽還在藏貓貓，時間再長就不行了，躲那麼累也不見媽媽來找，只好自己灰溜溜鑽出來站門口叫。這次，是它送到我手上來的。再抱到書房爸爸那裡去。

    這樣的戒睡過程，持續了近一個月才把咪寶寶鍛煉得能夠獨立睡覺了。書房的沙發下面，地毯就是它的窩。它還在裡面藏了好多寶貝。我說怎麼家裡頭繩越來越少，一到早上上班，就找不到頭一天戴的頭繩了。某次打掃衛生，從它窩裡一把掏出十好幾個。拿的時候它還不樂意，覺得我搶它的收藏了，死活拽著一個紅頭繩就是不撒手，跟我搞爭奪。這日子真沒法過了，什麼世道，小偷偷完了就算它的了，不給認贓回來。

    再說昨天晚上，寶寶如此幸福，我們看電視的時候它就仰臉躺著，翻出肚皮來讓我給按摩。這是它最喜歡的享受。後來我們累了，就睡在沙發床上，寶寶終於又很溫柔地，溫馨地，悄悄地躺在我身後，小爪攬著我的胳膊不鬆手。

    早上一覺醒來，竟然發現一對亮亮的黃眼睛正如一汪秋水般注視著我，不知道它這樣凝視我有多久了。看我醒來，它笑了笑。真的是笑了笑，鬍子一動一動的，然後，極其溫柔地舔了舔我。

    很愛寶寶，對它來說，媽媽爸爸就是它的全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