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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職場需要狼性 文 / 唐達天

    1、新老對決

    第二天一上班,李想就按丁虹吩咐的寫好了策劃書,然後又呈報給了何少雄。何少雄看後非常高興,立即通知下去,下午召開高層會議進行論證。

    李想本以為他的這個創意會引起大家的贊同,沒想到他剛剛按著策劃大綱講完了他的策劃方案後,卻被業務經理劉長偉徹底否定了。

    劉長偉說:「事情恐怕沒有李想想得那麼簡單,你以為那是做兒童玩具呀?那是手機,現在好多家長都用不起手機,哪會給孩子們買?再說了,即使是家庭條件好的,能夠有經濟能力買得起的也不一定會給孩子們買,原因很簡單,他們指望孩子們好好學習,哪個家長肯讓自己的孩子拿著手機煲電話粥?所以,我覺得這個群體不能當作我們的重點對象,還是多考慮開發成人市場。」

    劉長偉剛說完,不少人轟地發出了一片笑聲。

    就在這一片笑聲裡,李想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頭就一下大了。他根本沒有想到劉長偉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知道是劉長偉的觀念跟不上去,還是故意貶低他來抬高自己。無論怎樣,他覺得有必要把自己的觀點闡述清楚,如果不闡述清楚,那肯定會讓別人認為他李想是拿著雞毛當撣子,太沒有水平了。如果要闡述清楚,無疑與劉長偉的觀點相左,甚至還要用足夠的理由駁倒他的觀點,如是必然會有得罪劉長偉之處。過去上中學的時候,班主任老師就曾經婉轉地批評過他,說他性子太急,愛爭強好勝,遇事沉不住氣。後來,他一直想改,但是生就的性格,不是想改就能改得了的。此刻,潛藏他骨子裡的那種不服輸的倔強勁兒又上來了,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也不管大家對他有什麼看法,他必須要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如果真是自己認識錯了,他也錯到底,大不了走人,也不願意在眾人的譏笑聲裡敗下陣去。

    這樣想著,李想便說:「我不同意劉經理的觀點。一是,我覺得劉經理低估了青少年的消費能力和家長們的觀念,現在這一代青少年正是八零末和九零後的一代人,他們是獨生子女,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在同一個班級裡,要是有人用了卡通版的手機,不過幾天,別的孩子也一定能拿到。這是為什麼?原因就在於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攀比心。而大部分家長,往往是寧可自己省吃儉用,也要盡量滿足孩子的要求,將來中小學生用手機都會成為一種必然,不會存在對學業的影響。

    「二是,青少年正是一個有待開發的新的市場熱點,有相當大的市場潛力,而且這些人不像成人,他們求新求變,一旦市場上興起什麼,他們就跟風什麼。現在市場上剛剛上了小叮噹和小丸子,賣得相當好,這不足以說明了它的消費群體需要它嗎?如果我們趁熱打鐵,在卡通版的基礎上再開發出一款小新、大嘴猴和流氓兔來搶佔市場,必然能分得一杯羹。亨利·福特有一句名言:如果問從來沒有見到過汽車的顧客他們想要什麼,他們肯定會說『我要一匹跑得更快的馬』。創業者的Idea是要超越時代、引領大眾的,換句話,創業者的Idea裡必須有別人還沒有看到的機會、別人還沒有認可的價值……做市場就像用槍打飛鳥,如果你瞄準了鳥兒去打,能打著嗎?答案肯定是打不著。因為鳥在飛,它在變,你就必須掌握到它的變,必須槍口對準飛鳥的前面,才有可能打准。我只想急於表達我的想法,如果有說得不太禮貌的地方,還請劉經理諒解。」

    李想一說完,劉長偉又接著說了起來:「也許真的是我的觀念老化了,沒有你們剛剛走出校門的有創意,但是,市場是殘酷無情的,開發市場不是說著玩玩,那是真金白銀的投入,投入那麼多你能保證收回來嗎?沒有科學的根據,沒有對市場可靠的把握,盲目的開發投資,就意味著鋌而走險。我不敢保證將來中小生學是不是每人都應該有一部手機,像鉛筆盒一樣裝在書包裡,下了課就開始在教室裡互相通電話發信息,但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是我們的經濟能力還不到那個時候,二是我們目前的教育體制可能還不允許。我的觀點還是老觀點,求穩求實。」

    劉長偉講完後,會議室裡一下靜了下來。

    李想本來還想反駁,他突然看到對面的丁虹向他看了一眼,那目光非常特別,欣賞中又明顯的包含著制止的成分。他突然感到自己剛才是不是鋒芒太露了,讓劉長偉下不了台?

    就在這時,何少雄開始講話了。何少雄先是呵呵一笑,才說:「剛才聽了劉經理和李主管的不同意思,感覺很好,各有各的觀點,而且又是針鋒相對。這樣好,這才是對公司極端負責任的態度,我們就是要把新項目的優勢說足,更要把不利因素說透,這樣才能更科學地決策。我希望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既然是論證,就要進行廣泛的討論。」

    何少雄剛一講完,丁虹就說:「那我說說我的看法吧。可能我閱歷不多的緣故,所以觀念上更接近李想。我覺得市場上現在出現了卡通版的,說明已經有廠家注意到了這一領域的消費群體,而且據李想他們的市場調查證明現在銷售很好,這就是說,現在已經有人替我們冒過市場的風險了,而且,他們已經吃到了這塊蛋糕,在這種前提下,我們應該抓住時機去搶一塊兒,否則,恐怕只能吃到碎屑,吃不到真正的蛋糕了。」

    「我不贊同!」主管銷售業務的經理閻立民發話說,「正因為現在已經有廠家捷足先登了,我們更不能去冒那個風險。為什麼呢?如果說青少年群體是一個市場,那麼,在沒有足夠的理由證明它究竟有多大的時候,別人已經佔領了市場,已經做了投入,我們再步人後塵豈不是太盲目了?這不是前怕狼後怕虎,如果稍有不慎,我們的資金鏈一斷,那公司不就完蛋了?多年來,我們的公司就是靠穩紮穩打取勝的,不能為了一個想像中的未來由此前功盡棄斷送了我們的前程。」

    接下來銷售部的主管陳東傑發言傾向於李想的,而財務主管卻傾向於劉長偉的,不求風險只求穩步。

    贊成與反對的,幾乎是一半對一半。很顯然,這兩種觀點的對立更多的是表現在年齡差異上,年輕一些的,幾乎都贊同李想的觀點,歲數大一點兒的公司元老派基本上不想冒風險,贊同劉長偉的觀點。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公司總裁何少雄身上,不知道這位決策人最終傾向於哪一種意見?無論是元老派還是少青派,他們都渴望何少雄能夠立場鮮明地站到他們這一邊,那不僅僅是一個項目的問題,更主要的是從價值認同上來鑒定自己的見識如何。

    對於何少雄,李想從內心裡充滿欽佩。自從上次知道了他那富於傳奇的經歷後,就對何少雄產生了很大的好奇,一個在餐廳裡洗過碗,在街頭賣過盜版牒,拉著板車賣甘蔗的窮小子,怎麼變成了今日的幾千萬資產的擁有者?他的第一桶金是怎麼得來的?這裡面肯定有鮮為人知的秘密。

    在後來,他從其他人那裡零零星星地聽到了一些說法,說何少雄的確幫人追過債。追債的時候,他曾經拿著刀子,架在欠債方老總的脖子上逼著讓他在支票上簽了字。還有人說,何少雄還因此遭到了對方的追殺,然後是黑社會的老大出面才擺平了這件事。何少雄從此拿著追債得來的提成,開始搞走私,幾個回合下來,撈了第一桶金之後感覺風險太大,搞不好就會人財兩空,他只好轉入正道開辦了一家生產VCD的工廠。最初的那兩年,還算可以,沒想到了第三年,風雲變幻,DVD突然興起,VCD行情大跌,產品積壓,資金鏈一下斷裂,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揮淚大甩賣,最後還是搞得血本無歸。

    何少雄又一次陷入到了低谷。

    痛定思痛,他為自己總結出了一條血的教訓,就是因為不能與時俱進,才導致了他人生道路上的滑鐵盧,如果當時聽從了總工程師的話,及時更新技術,轉產DVD的話,結果可能就是另外一種了。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為了生存,他又從打工做起,到IT公司去當銷售員,做了兩年,積累了一些經驗後,他又投資開辦了一個小公司,以組裝手機為主,然後一步步發展到了今天這樣一家具備五碼認證資格的IT公司。

    翻開創業者的歷史,每一個人就是一本書,每一頁都滲透了他們的心血和汗水。

    李想從何少雄的身上得到了很多啟迪。他欣賞何少雄遇事沉著冷靜的風度,更欣賞他對市場的敏銳把握。他知道,那是一個人付出了血的代價之後才得來的,那是智慧,更是財富。此時此刻,他與其他人一樣,盼望何少雄的最後表態,他覺得只有何少雄才能對兩種不同意見做出更加合乎市場規律的裁決。

    何少雄的目光掃視了大家一圈之後才說:「剛才,聽了大家的不同意見,對我的啟發很大,一是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市場,而且是一個有待我們開發的大市場,如果沒有前瞻性,只顧現在,不顧發展,只見樹木,不見森林,恐怕不行的。當然,這又牽扯到了問題的另一個方面,也就是我說的第二個點,如何開發市場的問題。這就需要我們謹慎,既要不失時機,還要有足夠的市場把握。鑒於大家的分析,我考慮是不是先這麼辦,新產品開發部,立即可以選定一項進行開發,市場銷售部要集中時間搞好市場調查,要摸清楚究竟市場需求量怎麼樣。等一切就緒後,我們再論征一次,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在30天內搞好外款的設計和線路改裝,在40天後上市。大家看怎麼樣?如果沒有相反的意見就散會。」

    何少雄一錘定音後,李想的心裡快活極了,他知道,這不光是他挽回了面子的問題,更主要的是他的創意和市場見解得到了肯定和認可,這就意味著他在公司的威信會越來越高。他偷偷看了一眼其他人,他們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無論是元老派的反對者還是支持他的創新派,唯獨丁虹的小臉上掛著一層迷人的微笑。他也禁不住朝她笑了一下,她卻有意避開了他的目光,待回頭,看到劉長偉一臉沮喪地看了他一眼,心裡一冷,知道自己這一次駁了劉長偉的面子,他肯定是記恨他了。

    又經過幾天的忙碌,李想這邊確定了開發項目,銷售主管陳東傑也拿出了他的市場調查報告,在會議上一匯總,新的項目開發終於敲定了下來。

    有了項目,也多了壓力。為了搶時間趕速度,李想他們幾個幾乎都吃住在技術部,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幾天下來大家都有些吃不消了,負責線路改造的張濤就悄悄對李想說:「我們過去都沒有這樣加過班,你這一來,把我們搞得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李想覺得張濤說得也是,呵呵一笑說:「真是辛苦大家了,不是我有意為難大家,主要是任務太緊,到時候我可以多為大家申請一些加班費,今天晚上你們正常休息一次,就不加班了。」

    說實在的,看著大家加班那麼辛苦,李想心裡也有點兒不忍,不加班,怕按期完成不了任務,拖了公司的後腿又對不起老闆,加班加得太狠了,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弟兄們,讓大家對他有了意見也不好。中層領導,就像夾心餅乾,搞不好把兩邊都得罪了。為了處理好上上下下的關係,他只能自己多幹一些了。這天晚飯後,大家都休息去了,李想還是堅持來加班。李想主要負責外形的設計,別看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外殼,要想搞出一些新意來也不容易,它需要調動起你所有想像力,經過反覆的琢磨,計算,設計出不同的款式,然後從中挑選出最佳方案來。他知道,老闆這麼信任他,他必須拿出一些成績出來,也以此證明自己的能耐。

    他正聚精會神地工作著,聽到旁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一抬頭卻是何少雄,他有點兒受寵若驚地站起來說:「何總,是你?」

    何少雄笑了笑說:「辛苦了!」

    李想說:「沒有沒有,為了趕進度,辛苦也是應該的。」

    何少雄掃視了一眼,看到其他人都沒來,就說:「就你一個人?」說著坐在了一邊。

    李想說:「連著加了幾天班,他們都有些吃不消了,今晚只好讓他們自由活動一下。」

    何少雄說:「應該的,你也是,不要太辛苦了。」

    李想呵呵笑了一下說:「為了搶時間,辛苦一點兒也沒有什麼。我這邊雛形已經出來,不過,還有好多細節需要推敲,張濤那邊進展速度可能會慢一些,」

    何少雄「哦」了一聲說:「春節馬上就到了,如果能在節前設計出來就好了,春節一上班我們就可以安排生產,正月十五以後,就投入市場。」

    李想猶豫了一下說:「何總,春節還有一星期就到了,我估計不行,尤其是線路改造是一項非常細緻的工作,來不得半點兒的匆忙和粗枝大葉。要不,春節我和張濤就不回家了,留在公司裡加班,這樣,就不影響公司的整個計劃。」

    何少雄有點兒感動地說:「李想,有你這樣的好員工真是我的福氣,我只能先表示感謝了。說實在的,在那天的會議上我為什麼不顧公司元老派的感受力挺你呢?主要原因是我看到了你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我們公司目前最需要的銳氣,是敏銳的市場洞察力和超前意識,我不想讓這種銳氣在我的公司裡受到任何挫傷,所以我才力挺你。李想,你要爭口氣,為你自己,也為公司。最終說話的不是哪個人,還得靠產品,要讓市場證明我們的決策是正確的。你們加班也行,就按勞動法的規定,放假期間加班,給你們雙份工資。」

    李想聽了何少雄的話,由不得熱血沸騰起來。這樣的話出自公司總裁之口,委實給了他莫大的鼓舞與鞭策,也給了他充分的信任與肯定,他沒有理由不感到振奮,就點了點頭說:「何總,請你放心,能遇上你這樣知人善任的總裁也是我之幸,我就是再苦再累也沒關係,況且,我也從你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何少雄呵呵一笑說:「如果說你能從我身上學到什麼,也只能是學到失敗的教訓。也許你聽說過,我過去在辦廠子的時候就是太盲目樂觀了,沒有超前意識,因而吃了敗仗,而且是一敗塗地。吃一塹長一智,失敗讓我增長了不少見識,也讓我懂得了市場的殘酷。創業不怕自己沒有知識,最怕的是不能善用有知識的人。有了那樣的教訓之後,我才知道了團隊的重要性,也知道思想的高與低,可以成就你的事業的大與小。」

    李想說:「謝謝何總對我的信任,自從到了飛虹,我才感覺真正實現了自我價值。」

    何少雄說:「這就好,我就是想盡量為大家創造一個發揮自己才能的平台,盡量創造一個比較公平的分配製度,要想做得更大更強,就必須真正凝聚人心,沒有一個好的團隊,說什麼都是空的。你們如果有什麼困難和要求,儘管說。」

    李想說:「別的倒沒有,最近大家加班很辛苦,何總是不是考慮給他們發一些加班費?」

    何少雄說:「沒問題,加班發加班費是理所當然的,請大家放心好了,我從來不對我的員工玩心機,心機畢竟是有限的,不耍小聰明,就是大的聰明,贏得信任不需要付出多少成本,卻能收到最大的效益。」

    李想聽著,心裡不由得一陣陣收緊了,何少雄的話真是太深刻了,在現實社會裡,處處滑頭的人也許在一時一地佔了點兒便宜,同時也等於告訴了別人要防備他,他因此而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信任。

    不知道這是何少雄隨便說說,還是聽到了他的什麼,有意旁敲側擊,讓他不要有貳心?

    何少雄真是太厲害了。

    2、創業狼性

    又一個週六來了,李想把這個疑慮告訴給了林可欣,林可欣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李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想沒好氣地說:「笑什麼笑?像個傻子一樣。」

    林可欣說:「你才是傻子,可愛的傻子。你想想看,第一,何少雄力排公司的元老派來挺你,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很看重你,如果不信任你,他能那樣做嗎?即便做了,也不可能真金白銀地投入資金來生產你設計的產品,這還不足可證明他很看重你信任你嗎?第二,他那樣說純屬正常,並沒有對你產生什麼懷疑。看你這心理素質,要是換了戰爭年代讓你打入敵人內部搞點兒情報什麼的,被人家一嚇唬沒準兒什麼事都交待出來了。」

    李想聽了,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便嘿嘿一笑說:「我哪裡用得著他們嚇唬,要是對方會做工作,派一個像你這樣的美女來攻攻關,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林可欣說:「攻你個頭,你就這麼愛別人攻你的關,那我現在就攻,攻下你!」說著,就瘋笑著來咯肢他。

    李想最怕的是別人來咯肢他,一咯肢,他就渾身發軟,笑成一團。

    林可欣不知什麼時候發現了他的軟肋,常常用此來治他。此刻,他被林可欣咯肢得哈哈大笑著求起了饒。

    林可欣說:「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來飛虹後看上了別的美女?」

    李想就交待說:「沒有,就你一個,我哪裡敢呀!」

    林可欣說:「那……是不是有人勾引過你?」

    李想哈哈笑說:「沒有,誰會勾引我?」

    林可欣這才停下了手說:「我才不信哩,以你的性格,又會討女孩子的喜歡,人又長得帥,難道沒有人會勾引你?」

    李想說:「真的沒有呀。你要不放心,春節過後你也搬到這裡來算了,天天監督著我,也好讓我天天吃上你做的飯。」

    林可欣說:「我才不興監督你,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兩個人全憑信任,要是哪一天你真的喜歡上了別的女孩子,我主動離開就是了,決不會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大哭大鬧。」

    李想突然覺得林可欣今天說話怎麼有點兒怪怪的,是不是她聽到了什麼,或者是發現了他與丁虹在QQ中的聊天記錄?應該不會吧,他與丁虹說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很少涉及到個人感情方面的問題。再說了,他覺得像丁虹這樣的美女上司對他來講根本高不可攀,也不敢去攀,心裡想想倒可以,要是來真的他可沒有那樣的膽量和勇氣。這樣想著,便不解地看著林可欣,想從她的臉上發現出一點兒什麼。

    林可欣被李想看得不好意思了,就笑著說:「看我什麼?沒見過?」

    李想見她笑了,就知道她只想逗他玩玩,或者是想給他敲個警鐘,根本沒有抓到什麼把柄,心裡一放鬆就說:「就是沒看夠,還要看!」說著,一把攬過她就要去上床。

    林可欣就笑著說:「饞貓,急什麼急,等吃過飯再來嗎?」

    李想說:「怎麼不急呢,想你想了一星期了,我能不急?」說著就把林可欣抱起來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李想自從搬到了樟木頭後,林可欣幾乎每到週末就會趕過來。小別勝新婚,每次見面都能給雙方帶來身體和心靈上的慰藉與愉快。

    一陣雲雨過後,李想才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躺在一邊只有喘氣的份兒,卻沒有說話的精神。林可欣卻像一隻小貓一樣向他的懷裡偎來,他沒有做出相應的回應,林可欣撒嬌般地「嗯嗯」了兩聲,抽過了他一隻胳膊,鑽了進來。他攬過了她,心裡笑著想,為什麼一做完愛,男人都不想再黏女人,只想放展身子休息一會兒,而女人為什麼越發地黏男人了,總想依偎在男人的懷中讓男人抱著。

    緩過一陣兒有了精神,兩個人的話才慢慢多了起來。

    林可欣說:「你決定春節不回家了?」

    李想說:「設計還沒有完成,不想回去了。再說了,你又不跟我一起回,一個人回去意思不太大。」

    林可欣就伏到了他的身上說:「你說真話,要是我與你一起到你家,你爸媽會歡迎我嗎?」

    李想說:「肯定歡迎啦,我爸媽要是看到我帶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回家,哇塞!開心壞了哩。」

    林可欣的小身子就越發向前傾了一下說:「真的?」

    李想說:「當然是真的。」

    林可欣高興地說:「要是我們的關係穩定下來了,明年我就跟你去,去見見你爸媽。今年肯定是不行了,一是你還要留下來加班,二是,我們剛認識不久。」

    林可欣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從她口中哈出的氣正好輕拂在李想的臉上,香噴噴的,李想就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腰上摸了起來,她的身上光滑如脂,心裡一陣愜意,覺得能有她這樣一個女朋友真的不錯,看著漂亮,摟著也舒服,就在她那圓滾滾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說:「好的。」

    林可欣就揪了揪他的腮幫子說:「你就不能輕一點兒,打得我疼死了。」

    李想哈哈笑著說:「我覺得好玩。」

    林可欣就笑著說:「油嘴滑舌的。」

    李想說:「你的脾氣真好,我就喜歡你們南方的女孩子,聲音柔柔的,吵架也像說情話一樣溫柔。」

    林可欣說:「這可是你說的囉,以後我要是發起脾氣來,你就像聽情話一樣聽著,可不能向我發脾氣喲,最好是讓著我一點兒,等我發完了也就沒事了。」

    李想說:「好呀,你要發脾氣的話先給我打聲招呼,我有了思想準備後你就發。」

    林可欣咯咯笑著說:「哪有這樣的邏輯?是不是發脾氣之前還要給你打一聲招呼,不打招呼就不能發脾氣?」李想聽後也大聲笑了起來。

    林可欣每次來到李想這裡,總要待上兩天,把衛生徹底地搞一次,洗了衣服和床單才走。每次走的時候,李想總要把她送到車站,一直等她上了車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這一次林可欣只待了一個晚上,她必須趕回去辦年貨,再有四天就要過年了。李想本來想讓林可欣放假了來樟木頭一起與他過春節,林可欣卻得回家去,否則,怕對她爸媽不好交代。

    送走了林可欣,李想突然一陣失落。他覺得從來沒有這麼失落過,也許是臨近春節的緣故,人人都想著與家人團圓,他卻要留下來加班,心裡不免有幾分蒼涼。

    晚上,李想又去辦公室加班。打開電腦,呆坐了一會兒,想看看QQ上有沒有新的留言,沒想一打開,女人花的頭像一下閃動了起來。自從上次論證會議之後,他因忙於設計,再沒有上過QQ,此刻看到她的頭像這麼活躍地閃現著,就急不可耐地點開了聊天窗。哇塞!原來她給他留了好幾條,都是在不同的時間裡留的。

    女人花:笑臉。

    女人花:「狼,你在嗎?」

    女人花:「西北狼,你要不理我,我再也不理你!」配了一個生氣的表情。

    女人花:「狼,我沒有得罪過你吧,你為什麼不理我了?狼,西北狼,白眼狼,蟑螂,螳螂,屎克螂,刀郎,王朗,狼狼狼!哈哈哈……」

    看到這裡,他由不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潘金蓮,真是個潘金蓮,這哪裡像是總裁助理?分明還是個淘氣的小女生。可以想像出來,她在詛咒他的時候,是多麼的痛快淋漓。可是,她為什麼要詛咒他呢?而且在詛咒他的時候竟然會使她這麼開心呢?他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好像是哪些地方出了問題。按常規來講,女孩子只有對她喜歡的男生,並且兩個人的關係發展到一定程度才會這樣,難道是她喜歡上了他?

    他的心裡不由得倏然一動,馬上發了一張笑臉。

    接著又寫道:「對不起,這幾天沒有上過QQ。」

    寫完摁鍵發了過去。

    女人花的頭像突然閃現了一下:「哈哈,終於讓我罵出來了。」

    西北狼:「嘿嘿。這幾天加班,有點兒忙。」

    女人花:「我還以為我得罪了你,可是想來想去又好像沒有呀。」

    他想起上次論證會上她給他傳遞過來的眼神,讓他適時地加以克制,才避免了與劉長偉的矛盾激化。想到這裡,便馬上回復道:「你想到哪裡去了,要不是你上次給我遞了一個眼神,我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過激的話來,我感謝你都來不及,豈有得罪之理?」

    女人花:「我的天!你看出來了?」

    西北狼:「嘿嘿,看出來了,是你的目光制止了我,不讓繼續往下說。」

    女人花:「你好厲害呀,李想,我真是服了你,你竟然真的讀懂了我的眼神!」

    西北狼:「嘿嘿,不是我厲害,而是你的目光會說話。」

    女人花:「這麼說,我在QQ上的留言你看了肯定不會生氣?」

    西北狼:「哈哈哈,笑死我了。哪裡會生氣?」

    女人花:「留了後,我有點兒後悔了,怕你生氣。」

    西北狼:「能得到你的罵是我的榮幸,別人想得到你的罵還得不到,我哪裡會生氣?」

    女人花:「哈哈哈,你真的不要生氣就好。」

    西北狼:「打是親,罵是愛,我哪裡會呀。」

    女人花:「你別臭美,我可沒有愛上你。我只是心裡太鬱悶,想找你聊會兒天,你不上線,就只好拿你開心嘍。」

    西北狼:「有什麼鬱悶的事,說說。」

    女人花:「我可能春節過後要離開飛虹。」

    西北狼:「啊!不可能吧?你幹得好好的,怎麼會呢?」

    女人花:「說來話長。」

    西北狼:「我剛來,屁股還沒有坐熱,你就要走,這對革命同志太不負責了吧?」

    女人花:「哈哈。不是啦,公司在澳大利亞設立了銷售網點,我申請要去常駐,這幾天簽證如果辦下來,春節過完就走。」

    李想看著液晶屏上的這兩行字,心裡一陣陣地往下沉,彷彿像失去了什麼。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她離開了公司,他以後要是遇到了難處會有誰會像她這樣幫他?他多麼希望她能留下來,哪怕推遲半年之後走也好,這樣,他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女人花:「你為什麼不說話?」

    西北狼:「太突然了,心裡有點兒承受不住。」

    女人花:「哈哈哈,是不是在悄悄地落淚?」

    西北狼:「差不多啦。」

    女人花:「我還是公司的人,過幾年就回來了。」

    西北狼:「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那裡方便嗎?」

    女人花:「那有什麼不方便的?」

    西北狼:「我是說,生活、安全方面,還有語言方面。」

    女人花;「我的英語會話能力沒有問題。呵呵,主要是我的男朋友在澳大利亞,到時候他會給我幫忙的。」

    西北狼:「哦!原來是這樣,難怪!」

    女人花:「哈哈哈,你不會吃我的醋吧?」

    西北狼:「嘿嘿,有點兒。」

    女人花:「哈哈,好玩!」

    西北狼;「一點兒都不好玩。」

    女人花:「你看看這個,好不好玩?這是QQ上的一段聊天記錄:

    男:你好。

    女:你好。

    男:聊嗎?

    女:不!

    男:為什麼?

    女:忙。

    男:忙什麼?

    女:玩。

    男:玩什麼?

    女:遊戲。

    男:什麼遊戲?

    女:好玩的。

    男:什麼好玩的?

    女:煩。

    男:煩就跟我聊。

    女:滾!

    男:說話不乾淨。

    女:靠!

    男:給你肩膀。

    女:找死啊?

    男:『死』在字典第961頁。

    女:暈!

    男:我有止暈藥。

    女:我服了。

    男:服了藥,就不暈了。

    女:大哥!

    男:認你這個妹妹了。

    女:拜託!

    男:拜可以,不用脫。

    女:我要瘋了。

    男:我打120。

    女:你神仙。

    男:不要迷信。

    女:還讓人活嗎?

    男:有了我你會活得更精彩。

    女:555……

    男:三五香煙雖好,但有害健康。

    女:去死吧!

    男:我在網吧,不是死吧。

    女:求你放過我。

    男:好,告訴我手機號我就不說了。

    女:要號幹嗎?

    男:給你發短信……」

    李想一邊看著,一邊狂笑不已,真是太逗了,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男人,要說他愚蠢真是愚蠢到家了,要說他聰明,的確也聰明得非同一般,看完後回貼逗她:「這個女人是你嗎?」

    女人花:「暈!」

    西北狼:「我有止暈藥。」

    女人花:「哈哈哈……」

    西北狼:「這男人要麼是蠢才,要麼就是高人。」

    女人花:「那你相信他是高人還是蠢才?」

    西北狼:「高人。絕對是高人!」

    女人花:「不過,生活中要是遇到這樣的高人也麻煩,氣不死也要暈死。」

    西北狼:「所以,做個平常人也好讓人接受些。」

    女人花:「我看你就不平常,所以,我已經向何總推薦了你,我走了,讓你來接我總裁助理的位子。」

    李想心裡一陣喜悅,寫了:「真的?」剛要發,覺得這樣有點兒迫不及待了,刪除了正在想合適的詞句,見她又發了過來。

    女人花:「何總對你的印象也不錯,好好幹,估計有希望。」

    李想的血液呼地一下就湧上了頭,這樣的好消息實在是太好了,好得讓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西北狼:「謝謝你!真的要謝謝你,不過,我怕我勝任不了。」

    女人花:「你就別謙虛了,我早就看出來你身上有狼性,職場需要狼性,你遲早會脫穎而出的。」

    西北狼:「謝謝誇獎。」

    女人花:「不打擾了,你加班吧。」

    西北狼:「好的,你也早點兒休息吧!」

    女人花:「嗯!88」

    下了線,李想不由得長長伸了個懶腰,感覺舒暢無比。想到丁虹剛才講的話,心裡止不住的喜悅,如果真如她說的,他要坐上總裁助理的位子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從中層領導一下上升到了高層中來。

    莫非他時來運轉,人生的春天真的要來臨了嗎?

    3、難忘除夕夜

    春節如期而至。

    這是李想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面過春節,也是他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春節。一個人的春節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淒涼,如果沒有一個幸福的心情,即便是圍著家中親人也不見得有多幸福,如果你的心裡裝著幸福,就是一個人在外面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就是在這個傳統的節日裡,丁虹猶如一隻水鳥,在他平靜的湖面上擊起了層層漣漪,然後扶搖而去了。

    除夕的晚上,李想剛從公司回到家,突然接到了一條手機短信:「除夕怎麼過?想去看看你,歡迎嗎?丁虹。」李想一陣興奮,馬上回復說:「歡迎光臨!」丁虹又回了一條:「告訴地址!二十分鐘可到。」李想告訴了地址,匆匆忙忙地搞了一下衛生,就趕緊整理了下床鋪,一看十二分鐘過去了,就匆匆下了樓,到小區門口去接丁虹。

    丁虹的簽證已經到手了,李想要為她餞行,無奈丁虹總說比較忙,等安排順當了她會主動聯繫他。沒想到她果真不失前言,給他發了一個相見的信息,使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卻要來他的出租屋,他感到既高興又緊張。高興是自不待言,在這清冷的除夕夜,能有美人相伴,那該是多麼富有色彩,緊張的是他的出租屋裡實在有點兒寒酸,電視破舊,設施簡陋,讓她大駕光臨,面子上有點兒過不去。

    春節時的南方有些陰冷,尤其是房間裡更冷,出了門反而暖和了。北方恰巧相反,房間裡因為有暖氣,很暖和,到了外面,冷風刺骨,讓人冷得受不了。在李想的記憶裡,北方的城市與鄉村,每年一到除夕的夜晚就開始放鞭炮了,尤其在新舊交替的那一刻,家家戶戶都湊在一起放,整個城市便籠罩在了煙花爆竹聲裡,嗆人的硝煙瀰漫在城市上空久久落不下,待到次日,整個住宅區、馬路旁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爆竹皮。這還不算,人們還要繼續放,一直「辟哩啪啦」地響到正月十五日才算結束。李想對那種被人津津樂道的傳統習俗非但不讚賞,還有點兒深惡痛絕,覺得那是一種落後的體現,居住在現代化的城市,心依然是老農民的心,陳規陋習,自以為是文化傳統,用古老的方式,肆意污染著現代都市的環境。在南方卻不同了,除夕的夜晚很安靜,也不提防二踢腿飛到你的頭上。由此可見,越是發達的地區,社會文明度就越高。

    李想等了不到一支煙的工夫,看到一輛出租車駛了過來,他快步迎上去,停車後丁虹下來,向他嫣然一笑。

    李想說:「美女大駕光臨,真是不勝榮幸!」

    丁虹笑著說:「別酸了,把這個給我拎上。」說著,將手中的塑料袋交給了他。

    李想接過,感覺很沉的,就問:「這是什麼?」

    丁虹說:「帶了一些零食,水果,燒雞,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李想說:「我這裡有呀。」

    丁虹說:「第一次來你家,帶點兒東西是應該的。」

    李想壞笑了一下說:「也好,就算是你訪貧問苦吧。」

    丁虹說:「去你的,什麼訪貧問苦,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李想聽了丁虹這麼一說,頓覺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上了樓來,李想打開房門,急忙把丁虹讓了進去。

    丁虹「哇」了一聲:「好溫馨喲。」

    李想說:「美女到來,真是蓬蓽生輝呀。」

    丁虹說:「我先參觀一下你的小屋。」說著四處看了看,落座後,才說:「你女朋友呢?」

    李想心裡一驚,這巫婆,真是太厲害了。就呵呵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丁虹沒有看他,只說:「她怎麼不陪你過除夕?」

    李想說:「她回家了。再說了,我現在與她認識也不久,她只是偶爾過來一趟。」

    丁虹說:「她在塘廈?」

    李想點了一下頭說:「是呀。」

    丁虹說:「是不是上一次隨你們老總來的那個個子高一點兒的?」

    李想說:「是那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丁虹說:「一看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經喜歡上你了。」

    李想說:「那時候還沒有談上,只是認識。」

    丁虹又呶了呶嘴說:「旁邊不是放著一雙女孩子的拖鞋嗎?我一猜就知道是你的女朋友穿過的。」

    李想說:「你真夠厲害呀,以後誰要成了你老公,想瞞什麼也瞞不了。」

    丁虹就突然盯著他,木木地看著說:「李想,假若我現在沒有男朋友,與你的女朋友一起競爭你,你會選擇誰?」

    李想根本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就憨笑著說:「你不是有男朋友嗎?怎麼提了這麼一個問題?」

    丁虹用眼睛盯著他說:「我是說假如,不要迴避,直接回答我!」

    李想實在有些難以回答,要說她倆,都很優秀,各有所長,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要論漂亮和氣質,可能丁虹還要略勝一點兒,要論溫柔賢惠,林可欣可能好一些。如果讓他選擇老婆,他更傾向於林可欣,如果讓他選擇情人,他肯定選擇丁虹。這是兩個不同類型的女孩子。林可欣質樸善良,像小家碧玉,是賢妻良母型的。丁虹洋氣時尚,精靈古怪,還有點兒都市達人的風采。林可欣像一盅熬了很久的老火湯,味厚醇香。丁虹卻是一道重慶麻辣火鍋,火辣刺激。李想覺得反正林可欣現在也不在,隨便說一句讓丁虹高興一下算了,便壞笑著說:「當然是你嘍。」

    丁虹果真開心地笑著說:「你別哄我開心,說說看,你為什麼要選擇我,理由呢?」

    李想說:「因為你像潘金蓮!」

    丁虹「啊」了一聲:「不會吧。」

    李想說:「真的。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特像潘金蓮。」

    丁虹哈哈哈瘋笑了起來:「好你個李想呀,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李想也覺得這話說得太直接了一點兒,就急忙解釋說:「你別……別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你長得像,別的不像。」

    丁虹說:「你也沒有見過潘金蓮長得是個什麼模樣,怎麼能說我長得像?」

    李想嘿嘿地笑著說:「我在讀中學的時候看過電視連續劇《水滸》,我們班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喜歡潘金蓮的,所以,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丁虹說:「這麼說,你在少年時代就已經喜歡我了?」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想也就跟了哈哈大笑著:「說實話,除了我,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像潘金蓮?」

    丁虹說:「真是奇怪,我的男朋友也是這麼說的。」

    李想說:「那有什麼奇怪的,英雄所見略同嘛。」

    丁虹壞笑著說:「還英雄哩,什麼英雄?是色鬼吧。」

    李想哈哈一笑說:「當然是英雄,是審美英雄。」

    丁虹也被逗樂了:「狡辯!雖然是狡辯,不過狡辯得還很藝術。」

    李想說:「你男朋友肯定很帥氣吧?」

    丁虹說:「還行吧。他是澳籍華人,在悉尼開了一家進出口公司,正因為如此,公司才讓我去澳大利亞的銷售點。」

    李想說:「真羨慕你們,郎才女貌,一個是企業的高層管理者,一個是成功的企業家。」

    丁虹說:「哪裡呀,比起真正的成功人士來,我們差遠了。」

    李想壞笑著說:「最近民間出台了一個成功人士的標準,你不妨對照一下,看看達標了沒有。」

    丁虹說:「好呀好呀,你說說看。」

    李想說:「3歲,不尿褲子;5歲,能自己吃飯。做到了吧?」

    丁虹笑著說:「3歲的事兒我不知道,5歲肯定自己能吃飯啦。還有什麼?」

    李想:「18歲,能自己開車;20歲,有性生活;30歲,有錢;40歲,有錢;50歲,有錢;60歲,有性生活;70歲,能開車;80歲,自己能吃飯;90歲,不尿褲子。」

    李想剛一講完,丁虹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太逗了,我還不到90歲,怎麼對照?」

    李想說:「那你對照20歲之前的。」

    丁虹默說:「我現在都沒有車哩,18歲肯定沒有車嘍。」

    李想說:「那20歲呢,應該有過吧?」

    丁虹說:「去你的,你才有過哩。」

    李想就哈哈大笑著說:「人生真是一個大圓圈,從3歲開始,走到90歲,又繞回來了,不尿褲子就算成功。」

    丁虹說:「人生,有時候就像是一場夢。」

    李想說:「你與你的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丁虹說:「他原來是我大學的老師,我畢業後他出國了,我先去了珠海,後來到了東莞。分開都兩年了,再沒有見面,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算了,不談他了。」

    李想覺得丁虹好像突然有點兒不高興了,是不是她與男朋友的關係不好了,或者是發生了什麼誤解。如果不是,她怎麼會向他突然說起要與林可欣競爭他的話呢?

    丁虹突然縮了縮身子說:「有點兒冷。」

    李想把取暖器朝丁虹旁邊移了移。

    丁虹說:「你這是多少瓦的?」

    李想說:「800瓦。」

    丁虹看著他說:「還是有點兒冷。」

    李想從衣櫃中找出了一件他的外套來,向丁虹遞去。

    丁虹接過後隨手扔到了一邊說:「不要。」

    李想越發地奇怪,剛才她還在又說又笑,現在怎麼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丁虹,見她的眸子裡突然閃顯出一種灼人的光亮來,臉上卻掛著另外一種笑意。

    他說:「那……怎麼辦?」

    丁虹說:「你傻呀?」

    他真的有點兒傻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只管嘿嘿地笑,卻絲毫領會不了她的精神實質。

    她說:「你就不能抱一抱我。」

    他突然如醍醐灌頂,用手拍了一下腦門子,心想我也算個泡妞高手了,今天怎麼這麼不開竅呀?讓人家女孩子暗示了幾次,都沒有反應,真是笨到家了。這樣想著,就嘿嘿笑著說:「我也想抱你,就是不敢呀。」就著,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頓時,一股清香在他的懷中瀰漫開來,血液就一下湧上頭臉。

    他緊緊地抱著她說:「你真香。」

    她說:「那是香水味。」

    他說:「不,是從你口中發出的香味。」

    她說:「是嗎?」

    他說:「是。」

    說著,他就親住了她的嘴。他感覺他再不動手就真的成了白癡。她的唇濕潤潤的,甜絲絲的。他知道,那是她期待了許久才有的濕潤。就這樣,他倆過了一個非常有意義的除夕夜。

    第二天,李想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接起一聽,原來是他媽媽打來的,媽媽在電話裡絮絮叨叨的問寒問暖,問長問短,他卻發現丁虹不見了,以為她上了衛生間,一直等媽媽說完,還不見丁虹出來,一看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鐘了,起床看到茶几上留著一個字條,上面寫著:

    看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擾,好好休息。昨晚的事,就像一場夢,但願能給我們彼此的人生留下一些美好記憶。乖!我走了,別忘了我。

    拜拜!

    虹9點40分

    李想不覺一笑,心想真是個巫婆,就是與別人不一樣,留下的字條裡都充滿了迷人的巫氣。等洗漱過,突然覺得丁虹的出現與離開好像有點兒異常,再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彷彿都在夢裡,可是,他倆又確確實實發生了那樣的真實,這究竟是她一時的衝動,還是她早已喜歡了自己,才在離開大陸之前大膽地走入了他的懷抱?

    電話鈴聲又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林可欣的,接通了電話,相互拜了年問了好,掛了電話又不覺想到了丁虹,他覺得無論如何要給丁虹打一個電話過去,問問她哪天走,他至少也要送她去機場,以盡情理。昨天晚上,他們的談話興趣似乎都沒有在這裡,也都沒有涉及到類似的話題,現在想起,覺得他太粗心了,怎麼也要問清楚她什麼時候動身才是。想著,便拿過手機,撥了她的電話,沒想到電話中傳出來的聲音卻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連著打了好幾次,回答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暈死!大白天關什麼機?

    到了下午,李想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這一次,李想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擔心,第一反應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是車禍,還是遭遇了打劫?這樣一想,他的腦袋嗡地一下就漲大了,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又連著打了幾次,還是沒有打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團團轉,卻不知怎麼是好。

    從她出門的時間來看,被打劫的可能性不太大,那麼,會不會是……他幾乎不敢想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他這一生都不會安寧,因為她畢竟是從他這裡出去的,她畢竟與他有了血脈相通的交流。祈求菩薩,保佑她平平安安。他急忙拿過手機,給她發了一條手機短信:「你怎麼不開機?開機速回電話!李想。」發出去後,覺得這樣有點兒太生硬了,又發了一條比較委婉的:「如果你忙,給我回一條信息也行,只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默默地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她的信息,他幾乎有點兒抓狂了,想問問別人,又不知道誰與她交往甚密,想到她的住處去看看,更不知道她的確切住址。但是,待在家裡等著她的信息也不是個辦法,要不出去走走,看看在外面能不能找到她。

    李想剛下了樓來,手機響了,一看是東莞本地的座機打來的,他一陣狂喜,說不準就是她打來的,急忙接通,才知是陳叔的電話。陳叔是東莞厚街鎮人,先天的地理位置使他佔了與生俱來的優勢,現在用不著做什麼,僅靠出租他的房子和拿村裡的分紅,就能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沒事了就打打麻將,開著車子兜兜風,找朋友聊聊天喝喝茶,生活悠然自得。陳叔要他晚上去他家吃飯,他向陳叔口頭上拜過了年,又含糊其辭地嗯嗯了兩聲,急忙關了機,他怕丁虹的電話打不進來。

    春節的樟木頭比平時冷清多了,大部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在這裡過年的,要麼就是當地人,要麼就是有特殊情況回不去的。她的家庭背景很複雜,她昨天晚上告訴了他,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了,她跟著母親,母親再婚後繼父對她不好,常常虐待她。在她的記憶裡,母親總是順從著繼父,也跟了繼父常常指責她的不是。後來考上了大學,繼父說沒有錢供她讀書,讓她找她的親爸去要。她哪裡知道她的爸爸在什麼地方。鄉親給了她一個地址,她給父親去了一封信,沒想到她的父親立即答應了她的要求,四年的大學,她幾乎沒有花過繼父的錢,都是由他的親爸爸來承擔。大學畢業有了工作後,她也很少回家。她說,她早就與那個家庭沒有情感,現在有的只是一份責任,每年只給他們寄一點兒錢過去,以此來答謝他們的養育之恩,僅此而已。

    他的手機又響了,一看「丁虹」兩個字在閃爍,他高興壞了,急忙接通「喂」了一聲。

    「嘻嘻!剛分開就想我了?」丁虹輕笑著說。

    「你這姑奶奶也真是,關什麼手機?打電話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在哪裡?一切都好嗎?」他為她急得火燒火燎,沒想到她還跟你「嘻嘻」。他長透了一口氣,怨中帶恨地說。

    「是不是以為我被人強姦了?哈哈哈,我還沒有那麼好的命。我早上忘了開手機,現在已經到了廣州,很快就要登機了,看你這樣,我走了你肯定會想我的。」她沒心沒肺地笑著說。

    「你怎麼不告訴一聲,讓我去送你。」真是個小妖精,比潘金蓮還潘金蓮。李想這麼想著,就故意說,「就憑你現在的表現,我肯定不會想你的。」

    「哈哈哈,不想才怪。我主要是怕你感情脆弱,看到分別時你流淚的樣子不好受,只好一個人來了。好了,不跟你多說了,保重,我準備要登機了,拜拜!」

    「一路平安,拜拜!」李想說完,才依依不捨地掛了機,心裡卻不由得感到一陣失落。

    4、上任總裁助理

    春節過後,公司召開一次收心會,也叫工作安排會,會上,李想被任命為公司總裁助理兼新產品開發部的主管。這一任命,在公司上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大部分人認為何少雄能夠破格提拔李想足見他對人才的重視,更證明了他是一個求真務實的人,也有幾個資歷較深的元老不服氣,覺得李想剛到公司不久,不夠資歷,提拔的是不是太快了?他們不好當面否認,只好在私下嘀咕一下。這些話自然被李想聽到了,李想也覺得他們的議論不無道理,他只有盡心盡力地幹好工作,才能封住元老們的口,也好給何少雄一個交代。

    說實在的,總裁助理的帽子落到他的頭上後,他還是有點兒受寵若驚,雖然此前丁虹推薦了他,也透露過何少雄對他很賞識,但他還是非常擔心能不能當上。直到春節期間,何少雄又找他談了一次話,他才吃了定心丸。他知道,這一切看似很偶然,實則有好多原因,這與他的新產品開發得到何少雄的認可,與丁虹的極力推薦,與他春節主動留下來加班,都有很大的關係。

    有時候,一件好事的促成,有它內在的必然性聯繫,如果失去了其中之一,也許事物發展的結果將會是另一種情景。

    還好,李想負責開發的新產品經過質量鑒定後很快就進入大批量生產,這無疑給他帶來了好的口碑,也給他帶來了足夠的信心。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他行,他完全有資格勝任總裁助理的。

    卡通版新產品發出去沒有天,就得到了市場銷售部的反饋,說許多經銷商都說銷路很好,尤其是華南華東一帶銷售得非常好,加貨訂單紛至沓來。從設計到出廠,算下來還不到兩個月,生產的速度之快令李想大為吃驚。更使李想沒有想到的是,每天近千部手機通過各種銷售渠道迅速發到了全國各地及海外市場,如果不是他親自參與,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規模不大的民營企業能有如此的操縱能力。公司好不容易盼到了這樣好的銷售契機,只好讓生產車間輪了班子,燈火通明地加班加點。上層管理者誰都明白,誰都心照不宣,這是一個暴利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錯過了這個站,也許就沒有那個店。

    看到這樣的現狀,李想的心像蜜一樣甜,他知道,這一切的轟轟烈烈與他投入的智慧與勞動是分不開的,他明顯地能感覺到,這些日子別人看他的目光也和過去不一樣了,尤其是業務經理劉長偉,過去看到他總是有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現在卻大不一樣,見了他總是很客氣也很熱情,反而搞得他有點兒不好意思。

    這天下午下班後,李想剛下了公司大樓,聽到身後有人叫他一聲「李總」,他回頭一看,原來是銷售主管陳東傑。

    自從李想當總裁助理以後,人們都改口叫他為李總了,他初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後心裡高興壞了,但是又覺得有點兒沽名釣譽似的心裡不踏實,他表面上故意制止別人這樣稱呼他,心裡又十分地渴望別人這樣稱呼他,他就是在這樣的矛盾中漸漸地被人叫順了口,他也就逐漸認同了。現在,當他再聽到別人這樣稱呼他的時候他就感覺特別的爽快,彷彿覺得自己真的成了人物一樣,不免有點兒飄飄然。他回頭一看是陳東傑,就微笑著說:「什麼李總?你這樣一叫,好像我們倆生分了許多,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陳東傑就哈哈地笑著說:「什麼生分?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李想說:「你不是出差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東傑說:「昨天剛回來,這次到華東的各銷售網點看了看,現在都盼望著你的新產品出籠,根據市場調查,估計將來肯定很火的。」

    李想一聽,非常高興,就說:「做的好,不如推銷的好。將來能不能火,還得看你這銷售主管力推嘍。」

    陳東傑呵呵一笑說:「你這不是把功勞都記到我一個人的頭上了嗎?晚上有安排嗎?你當了總裁助理,我應該為你慶賀一下才是,如果沒有安排,我請你喝酒去。」

    李想與陳東傑過去不算怎麼親密,自從春節前的那次論證會上陳東傑支持了他後,他就彷彿覺得他們之間有了許多共同的東西,以後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年前,公司為各部門的主管舉辦了一次宴會,飯後又一起去KTV,就在那次宴會上,他們都喝了不少酒,來到KTV又接著喝,大家都喝得很興奮。李想看陳東傑坐在一邊,就便端了酒走過去與他坐到了一起:「東傑,我誠心地給你敬一杯,謝謝你對我的鼓勵與支持。」

    陳東傑伸過手來,在李想的後背上拍了拍說:「兄弟,我很欣賞你的勇氣與坦然,一切都在酒杯中,來,干!」自從陳東傑叫他一聲兄弟後,他彷彿覺得他們一下拉近了距離,春節,陳東傑回了老家,他們還相互發手機短信拜了年。友誼,有時候就是在一點一滴中增進的。

    此刻,他也真想與陳東傑一起去喝喝酒,聊聊天,更重要的是,他想通過陳東傑瞭解一些銷售方面的行情,就笑了一下:「慶賀什麼,要喝酒,也應該是我請你才對,哪能讓你請?」

    陳東傑說:「走吧走吧,誰請誰還不是一樣的,你就別客氣了。」

    他們出了大門,攔了一輛的士,就向鎮中心去了。

    坐在前面的陳東傑回頭問:「李總,你喜歡吃什麼?」

    李想說:「要我說呀,找個麵館吃麵吧。」

    陳東傑說:「要說吃麵,有一家老西安的大排檔,做得相當不錯。」

    李想說:「好呀,就去那家吧。」

    李想覺得一是他喜歡吃麵,二是吃麵不需花多少錢,別人請客,該省還得替人家省著點兒,都是打工的,讓他破費太多他也不好受。一說吃麵,李想不覺想起了王西生來。離開塘廈時,王西生特意召集了十來個男男女女為他送行,大家一起吃了火鍋又一起去KTV,搞得李想很感動。當李想又一次想起這些往事後,覺得人生如列車飛馳,窗外無物常駐,風景永遠新鮮。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過去的李想了,而王西生呢,不知道現在混得怎麼樣了。春節前,他給王西生打過電話,沒想到卻成了空號。春節過後,他見了林可欣就急不可耐地向她問王西生情況,林可欣說,王西生春節前辭職了。林可欣又說,聽公司裡人悄悄議論,說鄧雅娟與老總陳莞生有一腿,估計王西生的辭職與鄧雅娟有關。

    李想不由得一陣失落,他不知道是為王西生,還是為鄧雅娟。他們的故事讓他又一次想起了孫菲菲,想起了那個肉頭男人。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追求金錢沒有錯,追索物質享受也沒有錯,孫菲菲和鄧雅娟都沒有錯,錯的是他,是王西生,誰讓他們沒有錢?通過比較,他才更加知道了林可欣的可貴,也更懂得了珍惜。

    車到鎮中心的繁華地帶,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了,樟木頭的夜晚的確很美,曾幾何時,這座被稱之為香港後花園的城市還是一個小小的村鎮,人口也不多,沒想到隨著深圳、東莞的崛起,這裡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憑藉著它與香港相鄰的地域優勢,引來了許多香港人和台灣人來這裡投資辦廠,幾乎是幾年的時間,人口巨增,高樓林立,一派繁華。就在這撲朔迷離的燈光中,「老西安」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飯館不大,吃飯的人卻很多,他們要是再晚一點兒,恐怕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落了座,李想才想起問陳東傑是哪裡人。陳東傑告訴他,他是湖南人,也喜歡吃北方的面。

    他們每人要了一碗麵,又點了兩樣小菜,點了一瓶白酒。服務員說要先付錢,李想剛掏出錢包,就被陳東傑一手擋住了:「這種小吃不需要你付錢,你要付,就等你將來做了老闆請我吃大餐。」說著他自己搶先付了錢。

    李想呵呵一笑說:「要是等我當了老闆再請你,恐怕會令你失望的。」

    陳東傑輕輕搖著頭說:「不會的,看你現在的發展趨勢,就知道你不是平處臥的虎,當老闆是遲早的事。」

    李想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喜歡聽這樣的話,因為這樣的話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但是,笑歸笑,心裡的那點兒秘密他還是要守住,就說:「誰不想當老闆呀,但不是每個人想了就能實現的,當老闆的畢竟是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得老老實實地來打工。」

    正說著,酒上來了,陳東傑斟了兩杯,遞給李想一杯,端起說:「來,為祝賀你高昇,乾杯!」

    李想說:「謝謝東傑,都是打工,算不了什麼。」

    兩人一碰杯乾了杯中酒,陳東傑說:「話是這麼說的,但如果誰也老老實實地來打工,不謀創業,那又有誰來當老闆?當年,何總要是一個安分守己的打工者,也許就沒有現在的飛虹公司,也就沒有你我在一起共事了。」

    李想覺得陳東傑說得對,就呵呵一笑說:「有道理,說得有道理。」他不知道陳東傑是想策動他另立山頭,還是隨便說說。便想探探他的想法,「東傑是不是也有創業的想法?」

    陳東傑說:「我現在是兩手空空,一沒資金,二沒經驗,就是想創業也難。」

    李想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七八分,知道陳東傑與他一樣有創業的賊心,沒有創業的賊錢和賊膽,現在正在迷茫中,就點點頭說:「創業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只能是今天開業,明天關門,在東莞,這樣的公司實在是太多了。好多創業者哪個不是懷揣著發財的夢,東借西借湊了一些資金,興沖沖地選了一個黃道吉日開張,成功的又有多少?更多的公司還沒有挺過去一個月,只好關閉了,所有的資金都打了水漂,只好再從打工做起。」

    陳東傑呵呵一笑說:「事在人為,那看誰了,如果是你,肯定不是這樣的結果。」

    李想明明知道陳東傑的話中有恭維他的成分,還是禁不住心裡一喜:「哪裡呀?我要是有那麼大的把握,為何要跑到這裡來打工?」

    陳東傑笑著說:「主要是你還不到時候。」

    李想不覺一驚,心想這陳東傑真是對他琢磨得這麼透,是不是何少雄派他來試探他?過去他也聽人說過,老闆為了考驗部下對他是不是忠心,常用的伎倆就是派親信去策反,以此來證明他是否長著反骨。看何少雄好像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人,陳東傑也未必不想自己創業,但不管怎麼,現在還不到敞開心扉的時候,更沒到條件成熟的時候,不該說的不要說,以免傳到何少雄的耳朵裡讓他多心,正這麼想著,服務員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上來了,就相視一笑說:「那你也不是沒有到時候嗎?」

    陳東傑也呵呵一笑說:「這麼快就上飯了。」

    李想說:「一看到地道的手工面,我就食慾大增了,」

    李想說的是實話,好久沒有吃過手工面了,一聞到面裡散發出來的香味,就覺得是那麼的親切。

    5、謀反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李想來到飛虹公司已經一年多了,卡通新產品一炮打響之後,現在還在持續熱銷中,李想也由此確定了他在飛虹公司的地位,人們再也不認為他這個總裁助理沒有什麼不稱職的,而他也明顯地感覺到人們在稱呼他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的誠意是由衷的。最使他感到舒心的是,何少雄不僅讓他享受到了總裁助理的待遇,還給他發了一筆可觀的獎金,這樣算下來,光這一次得的獎金就幾乎達到了他在長新一年的收入,這對他這個從來沒有領過這麼多錢的打工者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安慰,也充分調動了他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當他領到這筆獎金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丁虹,要不是她的引薦,就不會有他的今天,如果她還在東莞,她一定會為他的成就感到高興。沒想到的是,自從她離開大陸以後,再也沒有與他聯繫過,他每次打開QQ,總期望她的頭像能閃亮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每一次又令他非常失望,是不是中國的QQ一旦到了外國就不管用了?或者是她一到外國,與她的男朋友生活在了一起,就不想與過去的人聯繫了?坐在她曾經的辦公室裡,真有點兒「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傷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一切還好嗎。有時候一忙起來,什麼都忘記了,一旦有了閒暇,總是不由地想起她,也想打聽一下她的消息。從公司裡得到的情況是,丁虹的工作幹得很出色,自從她到澳大利亞後,外銷有了新的開拓。但是,除了這些人人皆知的信息之外,他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有時也在想,如果她要不離開東莞,還會與他有除夕之夜那水與火的纏綿嗎?他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也許會,也許他們之間永遠只保持著同事般的距離。

    他真想好好地喝一場酒,減輕一下工作壓力,他給陳東傑打了一個電話,陳東傑毫不推辭地就答應了。

    下班後,他們倆一起打的來到了中心區的毛家酒樓,點了瓶上好的酒,要了幾樣特色的菜,兩個人就邊飲邊聊了起來。

    李想高興地舉起杯說:「來,東傑,感謝你對我的支持,才使我卡通系列手機取得良好的銷售業績,也使我拿到了年終一等獎。」

    陳東傑舉杯碰了一下說:「這個獎你是當之無愧的,你應該拿。」

    喝了杯中酒,李想說:「其實,沒有應該不應該的,老闆給你了,就是應該的,不給你,也是應該的。年前,我在長新公司時,飛虹招標,我的設計項目中標後,以為能拿到不少獎金,結果是蒼蠅吃屁空歡喜,獎金下來後,不知是被主管揩油了,還是本來就給得少,還不夠買一台好一些的數碼相機。後來我離開公司時,老闆再三挽留,我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乞求、失望,還有無奈。也就在那一刻,我對他所有的不滿和怨恨都統統化解了,我覺得當老闆也不容易。」

    陳東傑端起酒杯與李想碰了一下說:「散財者聚人心,聚財者散人心。他捨不得散財,所以聚不著人心。何總卻不一樣了,能夠大力地獎勵自己的員工,捨得散財,才能聚更多的財,也就聚得了人心。」

    李想說:「說得沒錯,我自從來到了飛虹,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覺得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之下工作心情很暢快,幹起來也有勁兒。」

    陳東傑笑了一下說:「你知道嗎?不僅你暢快,何總比你更暢快。你暢快是覺得找到了施展才能的地方,有了英雄用武之地,他暢快,是因為用了你這樣一個人才,給公司帶了幾百萬的利潤。」

    李想吃驚地說:「不會吧?沒有這麼厲害吧?」

    陳東傑說:「這一品牌已經形成了一個產業鏈,由這個鏈條帶動起來的相關產品還不列入其中,否則,要比我估計的數字大多了。我搞銷售搞了多年,我知道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

    李想越聽越覺驚訝,他雖然知道他的這個項目給公司帶了巨大的利潤,但是他還不知道竟然這麼大,聽陳東傑這麼一說,他不由得驚奇地說:「原來是這樣呀!」

    陳東傑又說:「你拿了幾萬元的獎金,大家都很羨慕,包括我也羨慕,而你自己哩,恐怕也很高興,打工打了這麼多年,你恐怕還沒有得到過這麼多的獎金吧?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是你自己當老闆,光這一系列產品,就可以淨賺上百萬。」

    陳東傑的話無疑擊到了李想的軟肋,李想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又覺得憑自己現在的能耐,根本不可能獨闖天下,更無法投入批量生產,即使是生產出來了,也無法打入市場。這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在他還沒有完全掌握這一有機整體的正常運行的前提下,他只能默默地潛伏著,像一隻越冬的狼,等待著春季來臨了,草原泛青了,它才可以縱橫天下。

    陳東傑的話無疑助長了他的狼心,事實上,在上次老西安的酒桌上,他就在心裡打過小九九,如果陳東傑不是何少雄派來測試他,就是他自己有謀反的心。那時候他就想過,如果真的是後者,對他來講何嘗不是一大幸事?等到將來條件成熟了,他就完全可以拉陳東傑一起來創業。現在,當他聽到陳東傑的這番話後,他基本上認定陳東傑是想拉他一起謀反,他的心裡不由得一陣翻江倒海。他知道,要是現在去創業,肯定有很大的風險,並且,要意味著放棄在飛虹公司所得到的這一切,包括名譽、地位,還有優厚的待遇。如果不創業,那又意味著你永遠是一個打工者,所不同的是一個高級打工仔。想到這裡,他端起酒杯,與陳東傑碰一下,有意放低調子說:「想當老闆的人多了,誰不想?但是,沒有一定的起啟資金,光想也沒有用。」

    陳東傑說:「哪個創業者是拿了成捆的資金去創業?還不都是這裡湊一點兒,那裡借一點兒,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入股一起幹。我覺得,創業的關鍵問題不是資金,而是有沒有好的投資項目和好的合夥人。」

    李想一聽就明白了,他是想動員他一起幹,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就呵呵一笑,把問題直接交給了陳東傑:「東傑,別跟我兜圈子了,說吧,你是不是想單干?」

    陳東傑這才哈哈一笑說:「只要你幹,我就跟了你幹。」

    李想也哈哈笑著說:「如果我不幹,難道你也不幹?」

    陳東傑拿過酒杯,給李想斟滿了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端起來說:「我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平處臥的狼。來,碰了。」說著,兩人一碰,飲了杯中酒。

    陳東傑透著絲絲地哈氣說:「你不讓我同你兜圈子,你也不要跟我繞彎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不是何少雄派來試探你的人,你也不是背後捅刀子的人,說到底,我們倆都是打工者,都在為別人干,幹得再好,創造再多的價值,我們得到的只是一份工資外加一份獎金,看到別人分紅的時候,我們只有望錢興歎。這不是誰對誰不公平,是因為介入公司時的身份決定了這一切。其實,我早就想著要單獨干,與其為別人打工,還不如為自己打工。但是,也擔心一個人力量畢竟有限,我只熟悉銷售業務,對新產品開發和生產環節還一竅不通,與其小打小鬧半死不活,或者是撲騰上幾下被市場淹死,還不如等待時機,強強聯手,共創未來。在飛虹,我唯一看準的人就是你,你有很強的市場創新意識和敏銳的觀察能力,只要你出山,我就當你的合夥人,咱們一起幹。」

    李想覺得陳東傑說得有道理,話也說得很坦然,既然陳東傑這麼坦誠,他也沒有必要再與他兜圈子了,就端酒杯,與陳東傑碰了一杯說:「東傑,感謝你這麼信任我,真讓我感動。說實在的,我也想過,將來拉你一起創業,你負責銷售,我負責開發,我們優勢互補,共創未來。但是也有過擔心:一,資金問題,要拉動這一產業鏈,少說也是幾十萬的資金來啟動,我們都是窮打工的,哪有那麼多的資金?二,我來飛虹才一年,何少雄又這麼信任我,現在羽毛未豐就背叛他,也真有點兒不忍心。這就是我遲遲沒有下決心的主要原因。」

    陳東傑哈哈一笑說:「有個故事,說法國有一個年輕的富翁患了癌症,臨終前他說,我曾經是一位窮人,在跨入天堂門檻之前,把我成為富人的秘訣留下,誰若能回答窮人最缺少的是什麼,他將得到我留在銀行私人保險箱內的100萬法郎。一年後公開了他致富的秘訣,他認為:窮人最缺少的是成為富人的野心。我覺得我們現在缺的就是野心,如果有了野心,資金就不是大問題,到時候你湊一些,我湊一些,還可以拉幾個人進來入股,當然如果能借雞下蛋最好,在原材料的採購上,可以先賒賬,後付款。問題肯定會有,只要想辦法,最終還是可以克服的。至於背叛之說,我覺得既然是背叛,就沒有時間的長短之分,再說了,何少雄如果當年不背叛他的老總,也不會有他今天的光輝,更沒有今天的我們。事物總是向前發展的,我們離開了何少雄,他的公司會照樣發展,人才照樣會源源不斷地湧進他的公司來。可我們就不一樣了,現在正是IT行業的暴利時代,如果過了這個時段,你再去搞這一行,恐怕就沒有多少利益了。機會不是常有的,你抓到了就是機會,抓不到就什麼也不是。李想,我勸你別再猶豫了,過了這個站,恐怕就沒的那個店了。」

    李想一聽,不覺猛然一驚,陳東傑的話點到了他的疼處,如果等到條件成熟了,也許,最佳機會也失去了。想到這裡,便舉起酒杯說:「東傑,也許你說得對,失去機會將會失去一切,我們之間的差異不是別的,而是在創業時間的遲早上。」

    陳東傑高興地說:「你同意了?」

    李想說:「當我的憂慮被你排除之後,就沒有理由不同意,在共同的理想與共同的利益驅使下,合作是遲早的事,也只有聯合,才能雙贏。」

    陳東傑斟了兩杯酒,高興地舉杯道:「來,為我們的真誠合作,乾杯!」

    李想也舉起杯,碰了一下說:「更為我們將來合作成功乾杯!」

    好多事情就是這樣,當你猶豫不決的時候,特別需要外界的力量,需要別人給你勇氣,往往別人不經意的一句肯定,或者是一句鼓勵,將會讓你徹底拿定主意。此刻的李想就是這樣,當他潛伏在商界驕子何少雄的身邊貼身模仿了一年多,正為自己目前的處境沾沾自喜不知何時抽身時,陳東傑的幾句話一下子讓他拿定了主意。是的,與其坐失良機,還不如及早出擊。

    又是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李想把他要創業的想法告訴了林可欣,林可欣高興得像一隻鳥兒一樣吱吱喳喳地叫了起來:「好呀好呀,舉雙手贊成你創業,到時候我就搬到樟木頭來跟了你來幹,省得每個星期來來回回地兩頭跑。」

    李想一看她高興的樣子也受其感染,覺得這樣也好,憑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財務管理上獨當一面。想到這裡,便開玩笑說:「你就不怕我將來賠得血本無歸?」

    林可欣「啊呸」了一聲說:「什麼話嘛,烏鴉嘴,還沒有開張,就說這不吉利的話。」

    李想也覺得這話不好,就嘿嘿笑了說:「好好好,祝我們開張大吉,等我將來當了老闆,你就當老闆娘。」

    林可欣「噗哧」一笑說:「這還差不多。」說完了又問,「李想,你說的是真的?」

    李想呵呵一笑說:「當然是真的,這就跟皇帝封皇后娘娘一樣,我就早早封了你。」

    林可欣說:「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創業的決心下定了沒有?現在何少雄這麼重用你信任你,破格提你當了總裁助理,又給你發了這麼可觀的獎金,你現在離開他,是不是會覺得失去很多?」

    林可欣的話正好點中了李想的要害,他不得不把他與陳東傑的談話內容全部告訴了她。末了說:「我之所以遲遲下不了決心,一是太滿足於現在所取得的這些成績和在公司所處的地位,有點兒得過且過;二是覺得何少雄對我有知遇之恩,他頂著壓力破格提拔了我,現在又要背叛他,於情於理都難以讓我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是陳東傑給我分析了市場行情,我還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

    林可欣說:「那我問你,當你下了這個決心後,後悔嗎?」

    李想搖了搖頭說:「不會。機會不是常有的,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必須當機立斷,也必須忍痛割愛。我進入飛虹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學些經驗來創業嗎?欠下何少雄的情,我只能慢慢還了。」

    林可欣這才說:「好!只要你下了決心,我也就下了決心跟你幹。」

    李想又一次想起了王西生,便說:「可欣,你能不能通過鄧雅娟,問到王西生的手機號碼?」

    林可欣說:「好像鄧雅娟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休假了,還是辭職了?我再通過別人問一問,看看能不能問得到。」

    李想「哦」了一聲,不免有點兒感歎地說:「過去還有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之說,現在鐵打的營盤也不存在了,隨時就有倒閉的可能,而打工者更是步履匆匆,為了生活到處奔波,每個人都不容易呀。」

    林可欣說:「你現在突然問到他,是不是想拉他一起來創業?」

    李想說:「是有這個意思。剛開始,資金嚴重不足,多拉一個人入伙,就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資金投入。」

    林可欣說:「可是,你想過沒有?參與的人越多,將來你佔的股份比例就越少。如果你認定這是一項陽光產業,最好是不要拉太多的人進來,這樣對你將來管理不利,反而會影響你的決策權。」

    李想有點兒不悅地說:「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將來怎麼分紅,怎麼管理的事,而是怎麼湊足資金,怎麼運轉起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即使是人多意見不一致也沒有什麼,兼聽則明,反而能夠得出更加正確的決策來。」

    林可欣說:「那好,既然你這麼說了,到時候我也入一股,你估計陳東傑會同意嗎?」

    李想說:「他有什麼不同意的?他還巴不得你多入一些哩。上次我們初步議了一下,估計啟動資金最少也得三十萬。我們都是窮打工的,哪裡能湊足這個數?」

    林可欣說:「哪有自己攢下錢來創業的,不都是家裡湊一些,親戚朋友那裡借一點兒,七湊八湊才湊夠的。」

    李想說:「現在也只能如此了,前兩天我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我爸半天沒有說話。我說,爸,你聽到了沒有?我爸這才說,兒子,家裡最多也只能湊夠一萬元,我這就給你寄去,要是還不夠,你去找找你陳叔,向他借一點兒。聽了老爸的話,我心裡一陣酸楚。我明明知道家裡很困難,不可能有錢,為什麼要給他們壓力呢?他們供我上了學,又支持我到南方來闖,闖來闖去,非但沒有孝敬上父母,還得讓父母為我操心,真是活得太失敗了。」李想說到這裡,不由得有點兒鼻子發酸。

    林可欣聽了也覺得心裡酸酸的,就安慰說:「會好的,一切都好會的,等將來你發跡了,把他們接到東莞來,再好好地孝敬也不遲。」

    李想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來了,你會對他們好嗎?」

    林可欣說:「放心,我會的。」然後便輕輕地摟著他的脖子悄悄說,「到時候,我們給他們生個小孫子,會把他們高興壞了。」

    李想被她這麼一逗,就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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