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三十章 文 / 小汗
二十九
黑暗中王征拿著獵槍站在火堆旁邊,槍筒還冒著煙。我聽見他說媽的,天快亮了,到時候就擋不住它們了。看我們走過去他又衝我們說:喂,狼崽子一直偷偷往那邊的柴房溜,那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韓雷指著我說:有可能。剛才他剛一過去狼就跟著衝了過去,我們再過去看看。說完從腰上抽出了長刀往紫房走去。我我從火堆裡抽出火棍當火把跟了過去,王征站在那裡繼續警惕地拿著槍觀察著四周。韓雷走到紫房一腳踢在門上,可是門只發出一聲悶響並沒有打開,裡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擋著。韓雷又踢了一腿還是沒有踢開。韓雷手起刀落砍在了門軸上,然後拿手一扯就把門給扯開了。我連忙跟上去,結果走得急了弄得腿傷處如火燎一樣疼,可是我已經顧不上了。柴房裡的木頭早讓我和老王叔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角落裡的乾草,藉著火光我看到草堆裡還有什麼,走近才發現那不是老王叔炕上的被子嗎?我連忙衝上去結果腿一軟就撲倒在了那個被捲上,被子凍得跟土塊一樣。我用力地扒開,就看見了老王叔和大媽。
我使勁叫著老王叔和大媽,可是倆個人緊閉雙眼誰也不答應我。韓雷走了過來用手指在倆個人的鼻子下探了探說:老頭還有口氣,老太太死了。我不相信緊緊抱住了大媽,大媽的身子冷得像冰一樣。我扳過大媽的身子才發現大媽的背後就是柴房的木板牆,正好露了一個斗笠大的窟窿。狼從那個窟窿裡伸進爪子把大媽的背上挖出了個血窟窿,大媽的嘴裡緊緊咬著被子沒有讓老王叔知道,她是怕把老王叔擠到另一邊的牆上,自己卻用後背緊緊抵著那個窟窿。我抱著大媽哇哇地哭了起來。韓雷並沒有阻止我,他抱起老王叔走出了柴房。我哭了一陣,擔心老王叔的情況,便把大媽的身子放平,又重新用被子把她蓋好,在柴房裡又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小白,然後就走出了柴房。我仔細地把柴房的門重新給按了上去,因為我不想大媽的身體以後被狼吃掉。
我走到火堆邊上從韓雷手裡接過老王叔,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李小山走過來看看老王叔說:還好,沒凍硬,就是身子虛了點,小同志你別剛抱著,你要搓搓老頭的身體,讓他身上的血先活絡起來,不出一會就能醒了。聽了李小山的話,我連忙把手伸進老王叔的胸膛用力揉了起來。韓雷走過來遞給蔣力兩把槍,我知道那是我和老王叔的。蔣力接過來看看就扔給了王征,王征把槍拿到手裡就不住把玩起來連聲稱讚:不錯,槍不錯。他做了幾個瞄準的姿勢,然後抬起頭對蔣力說:老大我們現在有槍也沒有什麼用,我們的子彈用得差不多了,老三的藥再不響就沒有辦法了。李小山聽了有點不高興了接過話說:我的藥沒有問題也不行呀,這狼攆不過去,炸也炸不著呀。蔣力抿著嘴不說話,韓雷坐到我對面遞給我一碗水說,等會老頭醒了給他喝吧。果然我感覺懷裡老王叔的身子有一點點動彈。我抱起老王叔的頭,把碗裡的水順著老王叔的嘴縫裡送了進去,雖然有一半水都從老王叔的嘴角流了出來,不過我還是看到老王叔的喉結動了動把水喝了進去。果然不一會老王叔的喉嚨裡就發出一陣咕嚕聲,又過了一會老王叔的眼睛才慢慢睜開了。
我看見老王叔醒了過來馬上又抱住了他叫老王叔。李小山笑著說:喂,你搖那麼厲害,小心把老頭給搖暈了。我連忙停下來一邊繼續幫老王叔揉著胸口一邊又喂老王叔喝了些水。吃完了水老王叔長長吐了口氣,然後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他轉過頭看到了我遲疑了一下才問我,我這是在哪呀?是不是已經死了?我大聲說:還是在馬場,老王叔你沒死!老王叔搖了搖頭馬上一下子就又清醒過來了,他緊緊抓住了我的肩膀喊:娃,你回來了?找到部隊了?同志們都來了嗎?你快去柴房,你大媽還在裡面呢,那白……說到這他好像才發現我身邊的四個人,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把頭來回轉了轉最後重新轉回頭看著我,啞著嗓子說:娃兒,這是怎麼回事呀?他們是誰?我告訴他們四個人是山裡的獵戶來幫我打狼。聽我說完老王叔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他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說著:唉,四個人,只有四個人呀。那你還回來幹嗎呀,你回來不是找死嗎?老王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身子慢慢坐直了隔了一會才抬起頭問我,娃,你大媽是不是……我沒有說話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老王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身子晃了一晃還好馬上用手撐著地沒有讓自己倒下。這時李小山笑著說:老頭,你真是好運氣。福大命大,這小戰士還一直惦記著你,要不然你早就凍死在柴房了。老王叔卻不理他,還看都不看他只是把拳頭一抱往李小山的方向一遞說:還沒請教,兄弟走的是哪條道?李小山一正臉色同樣一抱拳只是雙手的小指衝下說:走的是下山道……這時蔣力說了話: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切這暗口。老頭,這狼群是什麼回事?老王叔問我:狼群還沒走吧。我點了點頭。老王叔歎了口氣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突然一手按在我的肩上站了起來。
各位兄弟,對不住了。山裡規矩俺這老頭是懂的,按理說你們救了我和這娃的命不應該這麼說,但這馬場還和我倆都是政府的。俗語說官民不同道,四位兄弟還是請了吧。
話一說完老王叔把手向上一揚做了個請的姿勢再也不看蔣力他們了。李小山馬上就火了,他指著老王叔鼻子說:老頭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俺們兄弟把你給救了,你連個好都不說反而要轟我們走,要是能走你以為我們願意在這陪著你嗎?王征與韓雷都是沉穩的性格,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蔣力。蔣力低著頭用手裡的細木棍撥著火堆裡的火,火苗被他撥得躥起老高,大家誰也不說話就連木頭燃燒時發出的啪啪聲也顯得異常的響。蔣力突然嘿嘿笑起來,他說:老三,老人家這是為我們好呀,不想我們趟這混水。可是俺們已經趟進來了,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他前句話是對李小山說的,後段話就是對著老王叔說的了。老人家,俺們山裡人不繞彎彎,你也是老江湖了,這狼群發颮我活了快四十年還是頭一朝遇到。你老讓我們走是不是已經知道這狼群會死守在這麒麟村?老人家是不是有什麼不想讓我們知道的吧?老王叔身子一顫,我知道蔣力的話正中老王叔的要害。果然老王叔氣得一翻眼皮說:愛走不走,不知好歹,我老頭子也沒有辦法。他不再理會蔣力他們轉過頭對我說:娃兒,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我看著老王叔,老王叔跟我使了使眼色把頭偏了一偏,我連忙也把身子彎了過去。老王叔背對著蔣力他們頭碰著頭和我說:孩子,你和他們四個人怎麼遇到的?我把我的馬被狼嚇驚了跑到山上,我的腿也撞斷了還有最後我被蔣力四個人救了的事情全都說了。老王叔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說:看來這四個山裡人心眼還不壞,不過這人心隔肚皮,一旦有事了他們會怎麼樣誰也說不上了。我覺得老王叔的想法有點多餘,既然人家連命都可能搭上跑到這馬場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不過我沒有說出來,我只是問老王叔是怎麼躲到柴房裡的。老王叔歎了口氣說:把你一送出去,我這胳膊馬上就抬不起來了。子彈也打得差不多了,眼看火也要燒沒了。我和你大媽一合計,大屋子沒處躲只能躲到柴房裡了,趁著那時狼群還在追著馬群,你大媽就把幾床被拿到了柴房,然後我們倆在裡面用木頭把柴房頭給頂死了。那時外面還燒了點火,狼群後來發現我們沒動靜也沒敢再往馬場裡闖。可是過了不到兩個鐘頭,我就感覺又疼又餓,吃不消了。你大媽就把我和那個小東西用被子包起來了,她當時跟我說是我們三個一起包在被子裡,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了。可那被子又短又薄,根本包不住我們三個呀,我想你大媽一定是趁我迷糊過去後就把我和那小東西包好,她自己沒呆在被窩裡了吧。說到這時老王叔的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我也不由得又跟著哭了起來。我扶著老王叔來到柴房門前,站了好一會,老王叔歎了口氣說:還是不進去了,我沒有那臉見她呀,最後我不能護著她,還要她護著我。我把手裡的火把遞給老王叔,老王叔慘然一笑。
老婆子,對不住你了。跟我一輩子沒辦法讓你風光一下,最後也只能這樣送你上路,不過你別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路上太久的。
說完老王叔將手裡火把順著柴房木板的空隙扔到草堆上,不一會整個柴房便燒了起來。
三十
我和老王叔站在雄雄烯燒的柴房前默默無語,火光映射下的老王叔的臉忽暗忽明,我心中的疑問卻在擴大,最後忍不住問老王叔:老王叔,那小……東西呢?
老王叔一抹臉上的淚說:孩子,這都是命,一切皆有定數,你看見院裡的狼了吧,還有那些馬,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是兔崽子回來了呀!
什麼?我不由得愣在了那裡,一些畫面在我頭腦中飛速閃過,我想要抓住一些東西,卻怎麼也抓不住,心裡像被掏空了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老王叔看了看我歎了一口氣說:孩子,你為什麼在來這裡呢?你從哪裡來呢?
我有些不明白老王叔的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老王叔搖搖頭,並沒等我回答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和你大媽還有小東西躲在柴房裡,後來我實在扛不住了就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懷裡小東西不停地在動還發出叫聲。我一下就驚醒了,外面的火已經燒沒了,我從柴房的木板縫向外看,本來已經是深夜,火又都滅了,但是天空竟然閃爍著異樣的光,我能清楚地看到狼群慢慢聚集在院子裡,它們一定聽見了小東西的叫聲,已經向柴房包圍過來。小東西掙扎著從我懷裡跳出去,在柴房裡不停地跑不停地叫,外面的狼群在一聲嚎叫後便衝上來開始用爪子在門縫上、窗戶縫上使勁地抓,我心想這下肯定是要完了,一旦所有的狼都來這個柴房的木門是挺不了多久,而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又冷又餓,別說打狼連動都動不了一下只能是等死了。我看著小東西心想:不管你是什麼,今天也只能命喪於此了。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地面開始輕輕地顫動,外面的狼群也停止了進攻,我連忙向外看,又看不清楚,好像狼群全都停下來它們把頭轉向另一個方向背毛聳立,好像十分害怕的樣子。然後我就聽到了什麼聲音,由遠及近,地面抖得更厲害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徑直衝進了狼群,那是一匹馬!
緊接著第二匹,第三匹……一群馬,大概能有十來匹,那個快呀就像箭一樣,我還沒看出它們的毛色和樣子,它們就衝進了狼群的包圍圈。狼群被突如其來的馬群衝破,驚惶失措四處逃竄。有的狼來不及逃走,就被馬蹄給踏倒在地,院子裡一片混亂響起了一陣狼嚎和馬蹄聲。馬群十分有秩序,它們跑成一條直線,竟然狂奔起來將整個馬場都圍了起來。
是我們馬場的馬又回來了嗎?我忍不住問老王叔,它們不怕狼了?
老王叔瞇著眼說:那才不是我們馬場的馬,那些都是野馬呀。
野馬?野馬怎麼會到馬場來呢?
為什麼?孩子,你是沒看見呀。那群馬的頭就是那個兔崽子呀!老王叔嘴角向上笑了起來,他抬起頭似乎還在想著當時的情景說:那小子這幾個月不見可是出息了呀,跑在最前面,就像天神一樣啊!孩子,我早就知道它不是我們人間的物,就和那小東西是一樣的。
我的眼前有些恍惚好像看見二寶正帶著馬群向我跑來,它的身旁懸浮著一團小小的白氣,讓它看起來好像騰雲駕霧一般。奔跑中的二寶身上的長鬃隨著身體的起伏在霧中飄浮,它馬額上那塊尖尖突起是那樣的顯眼,身上不斷聳動的肌肉,如同雕塑家用雕刻刀雕出來的一樣,真的是二寶嗎?
我真是給當時那陣式嚇著了!老王叔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他繼續說著。我看見狼群開始在馬群的包圍圈裡努力向外四處突圍,馬群也在有意地收小它們的包圍圈,只要一有狼接近到馬群,就會被跑動的馬群踢到或者踩中,那被踢到的狼如同被重錘打到一樣像樹葉似的一下就飛出。孩子我告訴你,野馬特別烈,連老虎都怕這些野馬駒子,就更別提這些個頭這麼小的狼。可是狼群也不是白給的,原來聽老輩的人講過,這馬群與狼群打架就好像是傳說裡的麒麟和白狼打架一樣,沒有幾天幾夜是分不出勝負的。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可也是頭一回見呀!這野馬和狼都是群體活動的,它們打架就好像是兩軍對壘一樣。馬群高大用的是力氣和腳力。它們總是順著山坡的頂部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陣,圍的時候馬隊要順著高處走,慢慢收緊包圍圈。馬群用跑動的巨大聲響來鎮住狼群,讓狼群不能逃出馬群的包圍圈。最終這些狼群不是被馬群趕得累死、氣炸了肺,就是被活活被馬群踩死。
我問老王叔那狼群和馬群打架是不是一定會輸。老王叔搖了搖頭說:那可不一定。野狼和野馬都是長白山上的靈物呀,誰都有各自的智慧。一到這個時候狼群總是跑在馬群邊上。它們一面找機會逃出馬群的包圍圈,一面找機會進攻馬群裡比較弱的馬匹。大家都是在比腳力和體力。馬群與狼群的體力和耐力都是十分厲害的,但時間一長也會都有體力差的。它們的戰爭到最後往往死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到最後剩下的無論是野馬還是狼都是體力最好,最聰明的了。你看院子裡躺著的狼和馬就應該明白了。
那,二寶怎麼樣了?我有些擔心。
老王叔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那個兔崽子的腳力才快呢,它總是一下子就衝進狼群,狼群很快就被衝散了,它們夾雜在馬群的中間,四處逃躲,有的狼來不及逃走就被馬蹄給踏倒在地,免崽子就抬起前蹄不斷地踏擊著前面的狼。那些狼都遠遠地躲著它,不過一看它的速度慢下來,馬上便躍出三、四隻狼衝向它,這些狼明白兔崽子是頭,它們寧可冒著被其它野馬踢到、撞到的危險也要進攻它,可是狼群根本沒辦法靠近它。但是那些被馬群驅散的狼群也總是會馬上又聚集起來。狼完全奔跑起來,幾乎是四肢都離地一般的奔躍,看著就像一個波浪,一波一波地向前跳躍著湧動,而前邊的那個浪頭就是那只頭狼,它奔到那裡那些狼就湧到哪裡。
孩子,一輩子長在這深山裡,可是這樣的爭鬥看著讓人恐懼,是那種無法說出的恐懼。在那種力量面前我們人的力量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你會想我們是怎樣生存下來的,僅僅是因為我們有腦子嗎?那些狼、那些馬,它們的頭腦也不見得會輸我們多少的呀!
我從窗戶縫裡看不到全部,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爭鬥,狼嚎、馬嘶充滿了我的耳朵,應該是很慘烈的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地挺不住了,意識開始不清,只能感覺小東西存在不停地跑、不停地叫,我想去把它抱在懷裡,但卻一點也動不了。
老王叔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陷入沉思中。
老王叔,你怎麼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那個時候產生的幻覺,是不是我眼花了?
怎麼了?
唉!在我暈過去之前,我看見兔崽子站在柴房裡,不知道怎麼的,就一下子站在了地當間,小東西衝它不停地叫,它的身上全是血,可能是狼的血吧?它站在那看了看小東西,低下頭就咬住了小東西,我以為它要吃了小東西,想喊卻喊不出來,沒想到那兔崽子只是輕輕咬住小東西,然後它回過頭看我,那眼神不是馬的,分明就是人的眼神,充滿了歉意的眼神。接著它們就又一下子不見了,就那麼憑空不見了,我也昏了過去一直到你把我叫醒。
現在果真不見了小東西,我見到的是真的,它們真的不是我們人間的物。麒麟?白狼?真的是它們嗎?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小白真的被二寶救走了?為什麼是這樣?它們不是應該水火不溶嗎?它們去了哪裡?外面的狼群還在等待機會吃掉我們,我們能活著走出馬場嗎?我還能見到二寶和小白嗎?
我的頭腦裡亂成了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問老王叔,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老王叔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了。當初以為要麼我和這白狼一起被狼吃了,要麼你就是找到支隊的人把我們給救了。可是現在……這又愣沖衝出來這麼四個山裡人,我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呀?聽到這,我不禁回頭看蔣力他們,不想蔣力他們也正在望著我和老王叔,我連忙把眼光避開從火堆上拿了一塊馬肉遞給老王叔。李小山看了看我和老王叔說,你們還真有閒情,聊著天吃著肉,這狼群可馬上就要上來了。是呀天又要亮了,而我們面的火也越燒越小了。馬場周圍能燒的木頭早已經燒完了,要再找木頭就必須經過對面的狼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