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七節 文 / 石鍾山

    家裡，她翻箱倒櫃，戶口本的影子也沒有！

    「找什麼？戶口本？」李金才一肚子氣從屋裡出來，「放著於大路這知根知底的你不嫁，偏要嫁個當兵的。你怎麼認識的他？」李萍不語，看來爸爸已經把戶口本拿走了，她心裡空了。

    「你說啊，當著爸爸媽媽的面，今天就把話都給說清楚了！這冷不丁的冒出個當兵的，你怎麼認識的他？」李萍還是不語。

    「他多大了？你怎麼不把他帶回家來讓我和你媽看看？」「他叫吳天亮，是個工程兵，現在在貴州修鐵路。」李萍說話了，很平靜。

    李母聽見屋子裡父女兩個的吵架，很詫異地從廚房出來，擦著手，問：「哪兒？哪兒啊？」李萍：「貴州就在貴州，還能在哪兒？！爸，他還是團政治處的主任。」「能當上主任的，年齡不會小，他到底多大了？這也保密？」李金才發問。

    「40歲……」「40歲，比你大16歲啊……」李金才提高了嗓門，「40歲還沒有結婚？」李萍平靜地答：「結過婚，她妻子前年回老家探親出車禍死了……」李金才惱道：「還是個二婚的！」李母擔心地說：「貴州……多老遠啊！那那那、那這以後怎麼去看你啊？」李金才：「他老家是哪兒的？」「他老家是大足，不遠。」「家裡都有什麼人？」李萍又不語了。

    李金才歎氣：「連這些你都不知道，就要嫁給他？」「爸，我是嫁人，不是搞外調的！用不著查他的祖宗三代！我就看他好！」「你瞭解他嗎？李萍，爸爸不是要跟你過不去！不是！你年輕輕的，還不知道結婚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成家過日子是怎麼回事！我聽廠裡的人說，你是塞了張紙條在煙盒裡才認識這個當兵的，是吧？」他見李萍又不說話了，接著說：「就這麼認識的人，到現在也就見過一面，你這就要嫁給他！讓你媽說吧，這戶口簿該不該給你？！」李母也擔憂地：「小萍，這這這事我聽著都懸得乎，一個姑娘家，嫁人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啊……」李萍不知還怎麼樣去解釋。她承認，自己最初是為了姐姐答應出嫁；隨後，廠裡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讓她賭氣，讓她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看著吳天亮的照片，她不確定自己會愛戀他，但是，他是個好人，她相信，感情可以培養，他會帶給她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