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飛 文 / 衛慧

    有些人可能會從這個題目聯想到毒品，一個人吸過毒後呢，據說就會以為他自己在飛。

    但這裡說的卻是真正意義上的飛。

    我沒有翅膀，我當然從來不會飛，但我卻在夢中經常地飛。

    大團大團的花在我的身下，花瓣象粉紅色的波浪翻浪著，危險而美，我身輕如蝶，一路飛著。你若套用佛洛伊德的理論，這一定是個艷夢。但我自己卻以為這表示吉兆，與事業有關，與性無關。

    也有是被敵兵追殺著，跑得實在絕望了，突然身體一掙，竟然飛了起來。在夢中並不覺得這太超現實主義。所以夢中夢外是兩個太不同的世界，莊周夢蝶，他就分不清現實與超現實。

    飛機我不喜歡，它只是個不可靠的笨鐵傢伙，把人類帶到空中，讓他們暈機，或是從空中集體掉下來，這叫空難。

    尼金斯基（VaslavNijinsky），活躍於本世紀初的世界芭蕾舞台，被稱為「DieudelaDanse」（舞蹈之神）。他生下來就是為了跳舞的，因為他的雙腿骨胳構造近於鳥類。所以很自然地，他可在空中飛騰。

    當時對他演出的記載是：「你看他跳躍，上升，停在他的彈線頂點達幾秒鐘，懸在空中不動……」

    這樣一個飛的天才，最終死在瘋人院裡。

    人類永遠有飛的夢，也永遠要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