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四起 第一二五章 商議 文 / 千古恨長眠
德妃新認的義女?會是誰那?張廷玉,垂著頭微瞇著眼睛,心裡尋思到。要知道德妃身邊也沒有什麼人,如果說認義女的話,那人選肯定是她身邊的人,難道是跟隨她多年的那個叫「翡翠」的宮女?想到這,張廷玉心中突然一涼,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好了,今天事兒就到這吧,朕困了你們都下去吧!」胤禛道。
「臣(臣弟)告退!」眾大臣躬身抱拳向胤禛道。言罷,魚貫先後退向殿外。
一出了大殿,眾人便停下了腳步,聚到一起低聲商討起了今天胤禛吩咐的兩件事情。一是德妃三日之後在慈寧宮授封太后冊典;二是,胤禛大婚的事情。這兩件事情前者還好商量一點,只要到時晴空萬里,不颳風不下雨就行。這後者可就難辦了。
要說這皇上納妃子本來便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可怎麼難辦那?原來胤禛(四阿哥)納的這個妃子,除了身份有點懸乎外,這婚慶的儀式和舉行的地點不同,這婚慶儀式必須按照迎娶皇后儀式辦理,而且地點在坤寧宮舉行。要知道到坤寧宮舉行皇帝婚禮,那可非比尋常。祖上曾有明確規定,說,皇帝在坤寧宮舉行婚禮時,卻有一個條件,意思說,不是你是皇帝就能隨便在這裡結婚的,這裡還有一個條件。這條件就是,在當皇帝前,如果結過婚娶過妻妾的皇帝,登基之後便不能再在這坤寧宮裡舉行任何結婚儀式,因為坤寧宮同時還一個薩滿祭祀的場所,而這裡每天都有祭祀活動,每逢初一、十五皇帝都會親自來這舉行薩滿祭祀的。所以,自大清入關以來,在這裡舉行過婚禮的也就只有康熙皇帝(註:歷史上在這裡結過婚的同時還有同治、光緒兩位皇帝)在這裡結過婚。
而這胤禛明顯的不符合這一條件,但沒辦法,人家已經嚴加多次強調過此事,舉行婚慶儀式必須是按皇后儀式進行,地點也必須是在坤寧宮舉行。當眾位大臣聽到胤禛這個要求時,很是為難,張廷玉心想,同不同意自己說了那算個屁?人家皇上已經吩咐自己照著辦就是了。可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實際情況他卻都很明白,一旦早朝胤禛把這件事情宣佈之後,自己便會遭到皇室宗親眾人的反對與譴責,這些人中,那是基本上都是招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大神級人物,這些人平時到不會出現,可這一旦到了他們出現的時候,比那閻王小鬼都還難纏。他們這些人正事當然是一件都不會幹,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比誰都會做,一旦發現有人違背了祖先定下的規矩,他們就是不要命也要跟你反對下去,抵制下去。
這時,天空還黑乎乎的一片,才剛過了寅時(凌晨3點到五點)不久,而早朝是在卯時(早上5點至7點)才開始的,也就是說離上早朝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裡做什麼?眾人只覺眼神乾澀,渾身乏力,只想好好的休息片刻,可現在出宮回家明顯是只能去一個來回,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只有在宮裡找一個暫時休息的地兒,就算是一把椅子,也能坐在那裡靠著椅背小睡會兒。
站在角落裡的李德全,當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想了想一下,對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兩個小太監飛也似的向一旁跑去。
「哎呦,李德全見過諸位大人!」
一聽這話,眾人全都向李德全望去,只覺他接著說道:「諸位大人,這天色還早著那,不如諸位大人到洒家那裡休息片刻?」說到這頓了頓接著道:「早朝一到,洒家便叫醒諸位,如何?」
眾人也確實困乏了,聽到李德全主動這麼說,有些人心裡當然樂意了,可有的人卻不樂意這麼做。而這些人便是怡親王胤祥、顧小春(年羹堯)這兩個人一聽李德全的話音剛落完,便不約而同的齊聲說道:「多謝公公美意,本王(本將軍)還有公務在身,告辭了!」言罷大步向養心門走去。
對於怡親王胤祥和撫遠大將近年羹堯竟然如此不給李德全面子,眾人都還以為李德全肯定會生氣的,卻不想,李德全對他們兩個人竟然一點怒氣也沒有,本來說的這些話就不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所以,李德全當然不會生氣了。
只見他笑呵呵的來到張廷玉面前,拱了拱手,然後向眾人笑道:「諸位,洒家已經安排好了,大人們請移尊駕吧!呵呵!」
眾人也確實很疲乏了,現在只想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希望能有一張床,躺在上面好好的休息一下,就算那張床是硬板床,他們也都樂意。可眾人互相對望了一下,又不僅心中猶豫了起來。
「李公公且慢!」張廷玉一臉微笑的說道:「光說公公給大家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說著雙手攤開道:「我們人這麼多,公公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給我們安排好了?」要知道,宮中不必別處,房子雖然多,可每間房不是隨意打開就能打開的,更不是想到裡面住人就能住人的。
張廷玉的這話爺說到了眾人的心中,只見他們嘻嘻哈哈的低聲道:「咱們一共五個人,蔣老弟你猜李公公給咱們準備的那張床能夠我們五個人睡嗎?」言罷馬齊哈哈大笑起來。
「哎呦,這個老弟我可說不准!」蔣廷錫呵呵笑道:「說不定人家李公公給咱們準備一張大通鋪(一種用磚塊做成的火炕,能同時能夠容下八九個人睡的那種炕)那?」
「蔣大人真會說笑。」阿爾松阿忍不住心中的笑意接口說道:「這萬歲爺住的地方,怎麼能有大通鋪那?」
要說皇宮裡,沒有大通鋪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些低微的奴才們睡的屋子裡面便是這種炕,不但節省房屋空間,也更省事兒。然而這裡可是養心殿,四周的房裡根本就沒有眾人口中說的那種大通鋪,當然這也是眾人在開玩笑而已。
「好了諸位大人,咱們還是別說笑了,有這個功夫說不定咱們早就到了李公公給咱們說的那個地方了。」隆科多呵呵說道:「李公公到底給咱們準備的是不是大通鋪那?呵呵去了咱們才知道呀!」說著跟著李德全向他休息的地方走去。
『「國舅爺說的對!」言罷張廷玉起身跟了上去,眾人一見也不該示弱,生怕李德全說的那個地方,只有一張容得下一人的床,俗話說先到先得,誰也不該示弱,緊緊跟在李德全身後出了養心門。
外面的喧鬧聲逐漸遠去了,胤禛躺在軟榻上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不知過了多久,只覺一陣輕呼聲傳來:「皇上,皇上!」隱隱約約中,胤禛只覺眼前站著一個女人,只見那人一身華麗的旗袍,梳著高高的旗頭背對著自己,下半身卻隱藏在一層白霧中。
「你是誰?」只覺眼前那人的背影十分眼熟,像是在那見過似得,當胤禛想從軟榻坐起來時,卻感覺渾身軟綿綿的,不管自己怎麼用力,身子卻連動一下都動不了,心中是又急又氣。
就在這時,卻見眼前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胤禛一看,只見那人,,,,那人竟然是金枝!胤禛臉色頓時大變,滿臉驚訝道:「金枝,我……」
「皇上,我,,,我好想你啊!金枝想你啊皇上!」
「我……」
「皇上,我好想你啊皇上,金枝真的好想你啊皇上!」
對於金枝,胤禛心中也不知是愛還是不愛,那種感覺是在自己被晴川拋棄之後才有的,在他心中,他覺得自己的心非常的冷,非常淒涼,就像一個人深夜裡站在狂風暴雨的夜裡整整淋了一夜,渾身冰冷孤獨寂寞難受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除了在晴川身邊他才能感覺到溫暖外,那就是在金枝那裡了。然而他對於金枝,總覺的有種罪惡感,一種對金枝辜負的罪惡感,現在,見金枝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胤禛(四阿哥)心裡一緊,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可一張開嘴,卻發現不管自己怎麼用力大聲說話,就是聽不到自己所發出的聲音。
隨著金枝又一句:「皇上,金枝在這裡好寂寞、好孤獨啊!」「皇上,金枝……」隨著聲音漸漸遠去,金枝的整個身軀漸漸被周圍的白霧漸漸籠罩直到那團白霧也跟著消失,耳邊才聽不到金枝那淒涼而又絕望的聲音。
「金枝!」胤禛悲痛的大喊了一聲。突然只覺渾身一麻,緊接著便打了個冷戰。耳邊傳來一聲焦急的輕喚聲:「皇上,皇上!」猛的一睜眼,坐了起來,,一看眼前只見李德全一臉焦急的道:「皇上,你沒事兒吧!」
聽到這話,胤禛向四周看了一下,發現眼前是養心殿,自己坐在軟榻上,然而腦海中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卻很清晰,像真的一樣。但胤禛心裡明白,那是一場夢,因為他知道金枝早就死了,然而他很奇怪,金枝從來都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夢中,然而這一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李德全見胤禛滿頭大汗,忙雙手捧去手絹同時關心的問道:「皇上,沒事兒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胤禛微微一愣,接過手絹擦了一把,重重出了一口氣道:「安達說德沒錯,朕剛才確實做了一個夢,只是,不是噩夢。」
「哦!」李德全緩緩點了點頭,見胤禛一臉迷茫之色,想了想一下輕聲問道:「皇上是不是夢見了一個人?」
「安達,你怎麼知道?」胤禛一臉吃驚道。
「皇上剛才口中一直不停的念叨著金枝,」
見李德全這麼說,胤禛於是便把剛才所夢到的跟李德全說了一遍,接著問道:「安達,你能告訴朕這個夢是什麼意思嗎?」
李德全想了想,一臉沉思道:「皇上,這個,,,奴才不好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安達儘管說出來,朕賜你無罪!」
「皇上大婚將近,同時又吩咐眾大臣在諸位娘娘中選出一名皇后來,奴才斗膽,金枝是皇上的原配福晉,本應立為一國之母!」李德全說到這慌忙跪在了地上。
「難道金枝是為了這個才進入了朕的夢中?」胤禛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