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紅顏禍水景復復 壯士一怒騎如飛 文 / 丹雲
蘇州東吳也,潤州中吳也,吳興西吳也。
由「杭州」往「吳興」的途中,有一座有名的「莫干山」。
「莫干山」之名,乃是春秋之時吳王夫差之父闔閭,命冶劍巧匠干將、莫邪夫婦在此精鑄上好寶劍。
然而久煉精鐵卻無法化為鐵汁,劍若未成,夫婦兩人恐將遭吳王怒罪而命危。
其妻莫邪憂急中詢問尚有何法可融精鐵為汁?
干將則說其師也曾有相同景況,便以女嫁爐神,方融精鐵,因此其妻莫邪立即縱身入爐殉身,爾後果然精鐵融為鐵汁,於是干將便鑄成雌雄雙劍,雄劍名「干將」,雌劍為「莫邪」。
在山上有一處小瀑布,瀑布下方有一片並不大的水潭,而水潭畔便是干將、莫邪夫婦鑄劍之地,因此小水潭便被稱為「劍池」。
清晨時分!」莫干山」山腳的一片樹林內,有一堆餘燼裊裊的營火,而營火旁尚有一片曾有人睡臥過的枯草及兩隻包袱,一看便知有人在此露宿,可是卻不見人蹤?
突然由樹林深處傳出一些男子的哄笑逗樂聲,以及兩名女子的怒叱聲!循聲內望,只見一條潺潺小溪旁,正有四十多個手執刀槍、叉棍及弓箭,身穿不同衣衫的大漢圍成半圓,怪聲怪氣的哄叫著。
在圈內前方,站著一個似是為首的五旬老者,俱都望著兩丈之前五個滿面邪色,年有四旬出頭的壯漢,正與兩名青衣姑娘打鬥著。
又驚又怒的兩名青衣姑娘,背部相對互峙,手中長劍勁疾凌厲的迎戰著五個壯漢,雖然略佔上風,但是處境依然甚為危險。
兩名青衣姑娘似乎也知曉身處危境,欲趁眾多大漢尚未圍困住兩人時,及早逃出眾大漢的圍困遠離,因此且戰且退的逐漸往山上退走。
在此同時,由官道南面緩緩馳至一匹,毫無一絲雜毛的黑色油亮高頭大馬,而馬上騎士的衣色也與馬匹一樣,全是一身黑!身材高壯結實,頭系武生巾,身穿一身黑色錦緞對襟排扣的緊身勁裝,雙腕各扣著一隻及肘的虎頭護腕,腳穿鹿皮短靴,腰際繫著一條寬腰帶,腰帶左右各有一隻皮囊;而馬鞍兩側,則掛著一隻行囊以及一片虎面黑盾、一隻烏錘,可惜面貌卻醜陋如鬼,一看便知是由「杭州」北行的「鬼面修羅」許鴻飛。
小飛由官道緩馳而至,途經樹林時,當然已聽見樹林深處傳出的男子哄笑聲,以及兩名女子的怒叱打鬥聲,心知樹林內有人拚鬥,並且逐漸遠去。
小飛原本不願意理會武林人的拚鬥,因此並未停頓的繼續前行,可是突然聽見一個蒼老之聲說道:「丫頭!還是快點說出『鬼面修羅』的下落,否則到時身受重創而遭擒,那就莫怪本寨主要用刑逼問了。」
「呸……呸!我們主婢也是在尋他,又怎知他在何處?你們有本事便自己去尋找,為何要緊追不捨的逼迫我們主婢?」
「嘿……嘿!這就要怪你們自己了,你二人大膽的殺了本寨主四名手下之後,卻想仗勢與『鬼面修羅』相識威脅本寨主?既然你與『鬼面修羅』相識,想必也是他身周的女人之一,嘿……嘿……若擒住你們,爾後還怕『鬼面修羅』不乖乖就範?到時便可逼他乖乖的交出寶藏了……」
就在此時,突聽樹林內傳出一聲慘叫!接著便聽一陣怒喝叫罵聲,似乎已有人遭兩名女子重創了?
此時小飛已然聽出樹林內有兩個女子被多人圍困,雖然尚不知是何人?但是既然兩女與自己相識,便不能不理會,任由兩女遭人欺負了。
因此立即勒住坐騎,翻身下馬,伸手在馬頸馬面撫摸且喃喃低語數句……
雄駿的黑馬便連連點首,自行踱至樹林旁嚼食青草,而小飛則是身如鬼魅般的穿林而入,順著聲音眨眼間便已掠至樹林內的人群之處。
待掠近小溪之處時,一望之下,只見被十餘名大漢圍攻的兩女,竟然是江天鳳主婢兩人!因此頓時心中大樂的脫口笑叫道:「咦?江姑娘……哈……哈!哈!江姑娘,怎麼又是你?」
「啊?是個醜小子?呔!沒你的事,快滾……」
「咦?好醜的人……」
「啊……是許公子?小姐!太好了,是許公子來了……」
「天?是……是飛哥……飛哥,你快來,他們欺負我及小萍……」
「醜小子,快滾!免得皮肉受苦……」
「天……好猙獰的醜面……」
「啊?他是……寨主,莫非這小子就是那個『鬼面修羅』?」
原來江天鳳主婢兩人搭車趕往「潯陽」後,果然在江邊的「庾公樓」見到了被數十人圍困的小飛,並且見他在樓內與一女子並立,似乎與那名女子的關係不尋常,可是尚未及開口與小飛招呼相見,爾後卻見他跳入江中水遁而去。
主婢兩人又氣又耽憂,但是面薄心怯,不敢多問,眼睜睜的望著眾人迅疾散離而去。尚幸爾後又聽得江湖傳言,心上人已往「九夷山」尋寶,於是又欣喜的趕往「九夷山」。
可是因為路途不熟,在途中常行錯道路耗費了不少時日,因此尚未到達「九夷山」時,主婢兩人身上原本便不多的盤纏已然用罄。
加上不適露宿野地,皆是在城鎮客棧住宿,因此開始變賣身上的首飾渡日,如此一來,主婢兩人哪還有能力再浪跡江湖,尋找小飛?
尚幸江天鳳與小飛同行的一段時日,多少也有了些許露宿經驗,也略微懂得如何在野外打禽鳥、走獸,烘烤為食,因此只得節儉渡日,非必要絕不入店住宿,一路上頻頻問路,行程遲緩的行返「金陵」。
昨日夜裡,主婢兩人在此樹林內露宿時,卻被途經的七個大漢望見林內火光,於是進入樹林察看,發現是兩個衣衫襤褸的姑娘在樹林內露宿,因為見她兩人甚為美貌且看似柔弱,於是仗著人多勢眾便欲調戲。
但是卻被又驚又怒的主婢兩人連連殺了四人之後,所餘三人才惶恐逃走,但是也因此逃走的三人,今晨便引領著一大批人前來報仇。
江天鳳心慌欲逃之時,侍女小萍卻大聲叱斥,並且說出與「鬼面修羅」相識且是好友,原本是欲藉著「鬼面修羅」的凶殘名聲,威脅逼退眾人。
但是萬萬沒料到,對方乃是以打劫為生,「天目山寨」的一群盜匪,早已由江湖傳書中,知曉「鬼面修羅」進入「武夷山」尋寶之事,並且也知曉有甚多武林人,尚在「武夷山」附近尋找「鬼面修羅」,欲搶奪他尋獲的寶藏。
待耳聞她倆乃是「鬼面修羅」的好友,甚有可能便是「鬼面修羅」的枕邊人,因此甚為欣喜的欲擒捉兩女,爾後便可施用慣用的手段,逼迫「鬼面修羅」乖乖交出尋獲的寶藏了。
現在,突然有人掠入樹林且哈哈大笑,頓使眾大漢及衣衫襤樓的主婢兩人循聲觀望,待發現小飛時,眾大漢俱是心中一驚!且怒斥連連……
而江天鳳望清來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且為他受了甚多食宿不定,露宿荒郊苦楚的心上人,因此芳心驚喜無比的大叫著,而且鼻頭一酸,淚水已不由自主的滂沱而下。
小飛無視眾大漢的怒色,跨大步行向江天鳳主婢兩人,一些大漢雖然欲開口叱罵,但是眼見那張如厲鬼的面貌,以及對方雙目中閃爍出的陰森目光,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顫!皆默默的退往兩側讓他穿過。
江天鳳眼見心上人穿過群賊行近身前,頓時又喜又悲且哀怨的撲人心上人懷內,雙手握拳不停的拍打他胸口,並且連連跺足的哽咽說道:「你到哪裡去了嘛?人家……泣……泣……人家找你找了好久……身上的盤纏都花費殆盡……與小萍兩人日日露宿荒郊,只靠著打些鳥獸充飢……你……都是你害的,你好壞……」
小飛已然見到主婢兩人,竟然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狼狽模樣,不知與她分手之後的年餘時光,她去了哪裡?一個富賈之家的嬌貴小姐,怎會如此狼狽的淪落在此?
當江天鳳撲入懷內,耳聞她悲慼的哽咽訴說後,才知她是在江湖中尋找自己,因為盤纏用罄,才淪落到如此地步,不由心中激動的緊摟她柳腰,且連連柔聲安慰著。
倏然!聽見身側的小萍,慌急的尖聲大叫著:「啊?許公子,小心……」
就在小萍的尖叫聲響起時,小飛也已察覺背後有破空勁聲響起,心知有人在後趁機偷襲,頓時心中冷笑一聲,且殘心大起,左手緊摟著江天鳳疾旋,右手臂的護套已然迎向一柄晶亮大刀!」當……」
一聲金鐵脆鳴聲乍響,一道精光已震揚而起,未曾震墜的手臂則是倏然前伸,未待對方閃退,勁猛的拳勢已然擊向進入眼簾,那張浮現出震驚駭然之色的面部。
憑小飛的功力,能在群雄的圍攻中殺得屍橫遍地,與武林中的頂尖高手拚鬥也無畏,一個武功不到一流之境的小山寨賊首,又豈是小飛的對手?又豈能抗拒得了小飛的勁狂攻勢?
「碰……」
「啊……呃……」
因此只聽拳勁及體的沉悶聲,以及慘叫痛哼聲同時響起,那名偷襲的山寨寨主,面部五官已然內陷,身軀也已凌空飛撞向兩名大漢。
但是尚不及此,小飛一拳擊飛偷襲的老者後,身形已疾如鬼魅般,迅疾掠向右側三名執刀攻至的大漢,掌勢如幻,記記皆拍實,並且在慘叫哀號聲連響之時,身形又疾幻至另兩名大漢之前。
被小飛緊摟懷中的江天鳳,芳心又羞又甜中,螓首緊貼著心上人雄壯的胸膛,閉目享受著從未曾有過,但是內心中甚為渴求的安全感。
可是只覺身軀飄浮中,慘叫之聲連連傳入耳內,頓時芳心驚駭的睜目張望,只見心上人摟抱著自己,在刀光槍影的夾縫中,身形如幻,忽左忽右的迅疾飄飛,而且右手忽拳、忽掌、忽指的連連擊出,所到之處,慘叫哀號聲連連響起,一具具口噴血雨的身軀,恍如草人一般的相繼飛出。
江天鳳雖然也忿恨這些邪惡盜匪,但是自幼便拜「淨塵師太」為師習藝,當然也受師父的慈悲心所薰陶,心中存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悲天憫人之心,因此立即慌急叫道:「啊?好可憐喔……小飛哥,你饒了他們吧?」
小飛聞聲,果然收手頓身掠至目瞪口呆的小萍身側,將江天鳳推交小萍照顧後,才轉身朝未曾遭擊,神色駭然的大漢喝道:「在下乃是『鬼面修羅』許鴻飛,此時暫留你們一命,爾等若想報仇,可在江湖中尋找在下,現在將你們同伴迅疾帶去,但是不准開口,否則殺無赦!」
此時,四十多個大漢已然只餘一半不到,而且各個皆是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軟,雙腳發抖,手中的兵器恍如重有千斤的軟垂抖動著。
耳聞眼前醜陋青年,果然是如同江湖傳言,凶狠殘酷,殺人不眨眼的凶魔「鬼面修羅」,尚幸此時凶魔有美女在懷,而且萬幸那個美女求情之後已無意殺人,否則……
因此二十多個大漢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立即慌急的連比手勢,召喚尚能行動的同伴,分別抬摟已然斃命的寨主及同夥,還有身受重傷無能行動的同伴,安靜無聲的迅速奔出樹林外不知去向。
刻余後!小飛在馬上摟著側坐鞍前斜倚在懷內的江天鳳,小萍則坐在鞍後,雙手緊抱著小飛腰際,一馬三人,往「吳興」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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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吳興」位於「太湖」西南方,乃是自古便屬兵家據守的重鎮。
在鎮南大街上,恢復了嬌麗打扮的江天鳳主婢兩人,由大街上行返宿處「老賓樓」酒樓的途中,在後方,捧著一大堆物品的小飛,尚在主婢兩人身後喃喃抱怨著:「……看來不把我身上的銀兩花費殆盡,你是不會罷休的!唉……」
前行的江天鳳,聞言頓時心中大樂,立即等候一會兒,待兩人並肩同行時,才撒嬌的膩聲說道:「飛……你是好人嘛!你包袱內有那麼多五十及二十兩的金銀元寶,一定又是從哪個倒霉鬼身上詐來的是嗎?如此多的銀子,便是花上一年半載也綽綽有餘了!你就看在人家為你吃了多少苦頭的份上……況且人家身上……以及小萍身上所有的金銀、首飾全都變賣一空,連行囊內的衣衫全都破損不堪了,若是與你行走一道,定然會有損你的名聲是嗎?」
「喂……喂……你們身上有無飾物,與行道江湖又有何干?又怎會有損我的名聲?而且縱然你喜歡,也無須胡亂購買如此多呀?你可知這些累贅之物,已花了我一百多兩銀子,已夠鄉間百姓一家六口的五、六年開銷呢。」
「哼!你知道甚麼?若非原先人家與小萍身上皆有一些首飾,否則早已餓死在外或是淪為乞兒了,所以你要賠人家……」
「甚麼?賠你……好好的大家閨秀不做,卻想行道江湖吃苦,甚而還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到頭來卻怪上我,我可沒招惹你哦。」
「甚麼沒招惹我?你把人家最隱秘且最寶貴的東西偷走了,還說……」
江天鳳說及此處,突然嬌靨如抹胭脂,且羞意盎然的止口不語……
而小飛尚不知她說些甚麼?因此立即不悅的嚷著:「嘻……嘻……江姑娘,你可別誣陷在下,在下何時曾偷了你甚麼隱秘且寶貴的東西?看你身上炸不出三兩油來,又豈會有甚麼……」
可是嚷叫中,卻見小萍突然伸手搗嘴全身亂顫的嗤笑出聲,因此心中一怔的止口不語!再望向江天鳳,卻見她低垂著螓首,由側面望見的面頰上則是如抹朱丹,且羞意盎然的抿嘴竊笑著。
心中好奇不解的怔愕望著時,只見她羞意盎然的嬌羞模樣令人心動,但是卻不知她為何突然會有如此神態?
可是突然靈光一現!且有些恍然的悟知了甚麼事?但也因此頭皮發麻的喃喃說道:「怎麼會?我如此醜陋……她怎麼會喜歡我?她的心中到底想些甚麼……」
江天鳳不如此說,小飛尚懵懂不知她內心中想些甚麼?而且言行也如同昔日一般,可是一經說出口,並且也已恍悟她言中之意,因此心中紊亂得再難開口,也不知該說些甚麼才是……
於是三人心中各有所思的默然行返客棧,並且各自回房,可是三人卻未注意店堂內另一方的十餘張食桌處,有兩桌坐著七個神色威稜的紫衣壯漢,也末見到掌櫃及店伙的神色有異。
翌日清晨!小飛尚熟睡未醒時,突然被一陣急驟的敲門聲驚醒!並且聽見門外有焦急的聲音喚道:「客官……客官……不好了!與客官同行的兩位女伴被人擄走了……」
小飛聞聲大吃一驚!連衣衫也來不及穿,便赤裸著上身開門急聲問道:「是怎麼回事?在下同伴……」
開門後便見掌櫃及兩名店小二,神色惶恐且焦急的面孔呈現眼前,而掌櫃立即將手中一封信函遞至,並且急聲說道:「客宮,昨日午後突然有七個壯漢進入小店,並且詳問客官之事,可是行有行規,小老兒怎可能說甚麼,因此,他們……就是昨日客官與兩位小姐同返之時,在店堂內的那七個紫衣客官……」
「哦?在店堂內的七個紫衣客人……可是,在下並未注意……」
「客官,這封信便是其中一人要小老兒在辰時才能轉交客宮,可是……」
小飛一聽,立即折信詳閱,片刻後,已然咬牙切齒的咒道:「哼!原來如此……你們這些殺不盡的賊子!如果你們敢傷害江姑娘主婢一絲一毫!到時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要將你們一一盡誅!」
「客宮……」
「掌櫃的,沒你們的事,不過快將在下座騎備妥,在下收拾妥當,立即結賬!」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公子坐騎。」
在一名店小二應聲而去時,掌櫃則是連連哈腰揖禮的說道:「客官!您大人大量,未曾責怪小店,已屬小店萬幸了!因此小店不敢收取分文……」
雖說如此,但是小飛出店時,還是在房內留下了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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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平原的廣闊草原中,一匹全身黑的雄駿大馬振奮的四蹄翻飛,恍如一道疾箭般的在草原中電馳而去!在風疾電掣中,馬後黃塵怒滾如煙,馬尾被破風而起的氣流吹扯得恍如波浪般飄抖,而馬背上也是一身黑的騎士,則是躬身夾騎,抖韁吆喝,摧騎疾馳,令人有股振奮豪爽之雄心充漲心頭。
然而馬上的騎士小飛,卻是心焦如焚,恨不得立即能馳往天邊。
因為江天鳳主婢是被自己拖累而遭擄,自己有責任要救出她,而且昨日知曉了她對自己的心意之後,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一個嬌麗如仙子的姑娘,竟會愛上一個醜陋的人?
想到她,又回想起自己認識的幾個姑娘,一個個皆是貌美嬌麗的姑娘,她們與自己……
想到莊秀雲,她是個知書達禮,端莊溫柔的好姑娘,可惜淪入青樓,尚幸得自己以鉅金贖身才恢復自由之身,可能因為如此,且重視清白,才認命的與自己居住在一起吧?
想到大妞,她心性高傲剛強,且鄙視自己,卻被自己心存報復,勾誘淫辱得逞,大概心中甚為仇恨自己吧?
那個心性聰慧,嬌甜黠俏的金秋雪,是個女真族的郡主,為了尋找她失蹤的父王,竟然遠從關外尾隨自己入關,雖然孝心可敬,可是為了逼脅自己協助,竟然暗中擄走江姑娘主婢?哼!以後定然要好好的教訓她。
嬌小柔弱且純真的常姑娘,可惜自幼便雙目有疾,實在令人憐惜,大概因為自己不遠千里將「雪山冰蠶」送交「魔醫」之手,終於治癒了她娘親,而且自己也應允取得「七明九光芝」助她醫復雙目,因此她們一家人皆對自己甚有友好,而且如今在內心中已將她視為妹妹,縱然疲累遠行千里也值得!
還有路姑娘,外貌看似孤僻冷漠且高傲,實則心性善良,且是個頗有情意的性情中人,因為「碧玉門」與「雷霆門」的關係,與自己相識且有善意,爾後又有互傳武功的緣分,因此已將她視為師妹,在江湖中自是應照顧保護她。
至於江姑娘,心性開朗活潑且好動,卻又純真得不知人世的奸險,竟然相識一日而已,便大膽的與自己同行半個多月,卻不耽心被自己欺負!沒想到昨日的話意中竟然表露出情意……
想到諸女之中,唯有她在無求之中對自己顯示情意,雖然心中有些自卑不敢接受,但是內心中卻也有一種滿足的傲意……
尚在沉思中,突然被遠方傳至馬群奔騰之聲驚醒!循聲望去,只見右前方的草原中,也有一大群快騎正橫向疾馳中,依雙方的速度看來,不須片刻便將攔擋在黑色駿騎之前了。
人有人性,獸有獸性,同類雄獸相遇,皆有爭強為尊之意,而小飛的座騎「黑驪」名駒,原本便是天下名馬之一,因此眼見五十匹駿馬疾馳時,已然爭強的自行加速奔馳,不容對方超越在前。
黑色駿騎上的小飛,眼見那群快騎至少有五十餘騎,而馬上的騎士身上尚有兵器的映光閃爍,心知是武林人。
但是仔細觀望之後,那些騎士所穿的衣色不一,並非是擄走江天鳳主婢的紫衣人。
既然並非是自己欲追的人,便無須在意對方是甚麼人,而且此時心急趕路,也不願在途中出岔,誤了行程,因此便緩緩減緩馳速,欲待對方遠離再趕路。
但是胯下駿騎「黑驪」尚未奔馳爭勝,沒想到主人竟拉韁勒緩馳速,因此甚為不悅的連連仰首嘶鳴連連。
小飛懂得馬性,當然也懂得座騎的心意,因此立即伸手撫拍馬頸安撫,「黑驪」雖然尚有不悅,但是也只好順從的緩緩減速為步行,可是偶或會趵蹄,似是在撒嬌一般。
小飛並未理會「黑驪」不悅的撒嬌之舉,雙目則注意著那批騎士的動態,只見那批騎士,竟然也已放緩馳速,由草原中馳至官道中便停騎不動了。
小飛見狀心中一緊!心知麻煩來了,雖然自己急須趕路,無意與他們糾纏,可是心中已然有些怒火湧生,因此並未停騎,依然緩緩馳向對方停騎之處。
「呔!來人可是『鬼面修羅』許鴻飛?吾等乃是『淮南馬幫』,小子當懂得規距吧?留下一半寶藏便放你過去。」
「老二!他那匹馬不錯,似乎是匹名駒?也留下!」
「嗯……小子,下馬!」
小飛聞言已知是一些馬賊盜匪,因此心中怒火更熾,立即大喝道:「在下正是『鬼面修羅』許鴻飛,只因身有急事要趕路,爾等立即讓路,否則殺無赦!」
「大膽!憑你『鬼面修羅』的名聲,嚇不了『淮南馬幫』,再囉唆便斃了你,快留下錢財及馬匹滾遠些。」
「幫主,容屬下先教訓他一頓……」
「對!他竟敢對咱們無禮,先給他點顏色瞧瞧……」
小飛耳聞對方人群中響起一些怒喝叫罵聲,心知絕難善了,因此緩緩由鞍旁取下盾、錘,並且怒聲喝道:「哈……哈……既然爾等知曉在下乃是『鬼面修羅』許鴻飛,竟然還敢在在下面前猖狂?再不讓路……殺無赦!」
「咦?哈……哈……哈……這小子……」
「呔!小子,大膽……」
「小子,你找死……」
「這小子是吞了熊心還是吃了豹膽?竟敢將咱們『淮南馬幫』不放在眼裡,殺了他……」
小飛見狀心知多說無益,因此將韁繩纏在鞍環上,左手套盾,右手執錘,雙腳猛夾馬腹,並且大喝一聲:「殺……」
「黑驪」名駒早已對那五十餘匹攔道的同類不滿,奈何主人不准前進,只得在原地連連怒嘶趵蹄,而現在主人雙腳一夾,頓知主人心意,因此立即歡嘶一聲的暴揚前蹄,接而四蹄翻飛迅疾衝向對方馬群。
在最前方的二十餘名「淮南馬幫」馬賊,眼見對方僅有一人,竟敢策騎衝至?因此為首之人已然怒喝連連的揚手一揮,立即有十餘名馬賊各執兵器迅疾策騎前衝迎戰。
雙方策騎前衝,三十餘丈之距迅疾接近,小飛一揚左手「虎面盾」,首先架住疾刺而至的一柄長槍,右手「霸錘」猛掃,兵器交鳴聲中已然震飛一柄狹刀,並且餘勢未止,勁疾狠猛的砸至一人右胸。
「啊……」一聲淒厲慘叫乍響!但是「霸錘」再掄,迅又砸向一名大漢,此時左手「虎面盾」也已斜削向手中長槍震揚而起的大漢,盾緣的鋒利圓刃已然將對方腹部削裂出一道七寸多長寸餘深的大縫,已可望見內裡的蠕腸。
右腳前伸猛頂「黑驪」右腹,左腳尖後曲頂向它左後腹,而「黑驪」也靈慧的立即往左一斜,小飛手中「霸錘」已順勢砸中另一名大漢左肩!霎時痛叫慘號之聲又響……
在此同時身軀右偏,左手「虎面盾」已勁疾上揚,架住砍向馬首的大刀,右手「霸錘」則將對方的頭顱砸得碎裂,紅白之物飛濺。
「黑驪」似乎自幼便受過高明馬伕的訓練,對馬戰甚為熟悉,不用小飛再摧動,已然由對方馬群縫隙中擠入,如此一來更有利小飛左右攻殺。
沒錯,在沙場征戰的將軍及馬隊軍士,在衝鋒陷陣時,雙手皆用於執掌兵器衝殺,哪有空暇勒韁控騎?完全是靠平時的訓練,利用雙腳控制戰馬的沖、頓、旋、退,以達人馬合一境界,利於衝鋒陷陣,成為交戰時的勝負關鍵,因此皆對人、馬已有契合的戰馬甚為愛護。
而「黑驪」便是一位告老返鄉的將軍,在家鄉閒暇無事時以養馬為樂,並且以戰馬與其它名駒繁衍出的後代,爾後逐漸成為家中後代的營生。
小飛自幼便擅騎且懂馬性,因此途經一處馬場時,立即看中了此匹僅有三歲之齡,極為雄駿且經過嚴訓的名馬,爾後以兩粒在大城邑中至少可販得五千兩銀的高價明珠,才使得馬場場主勉強割愛。
懂馬性,而且因為愛護它,當然也使有靈性的「黑驪」名駒,雖然換了新主,但是也逐漸順服且忠心。
有靈性且自幼便經過嚴訓的「黑驪」,懂得如何進入有利位置,因此更易與小飛契合,當然使得小飛手中的盾、錘攻勢,更為有利且凌厲。
因此說來話長,僅是片刻之間,在慘叫哀號、馬匹驚嘶聲中,十餘名馬賊中已有九人慘遭擊斃墜馬,其餘馬賊的座騎已然衝過頭,正一一策騎回轉中。
但是「黑驪」在未得小飛的腳勢制止下,如同衝鋒陷陣的戰馬,已毫不猶豫的繼續衝鋒,迅速衝向停立未動的馬群處。
而此時,原本靜立觀戰的馬賊,耳聞慘叫哀號聲連響,前衝的同伴已有大半相繼受創墜馬,因此俱是心中震驚!並且眼見對方穿過同伴的圍勢迅疾衝至,因此已有十餘名馬賊不待賊首喝令,便喝叫連連的策騎衝向小飛。
小飛見狀正中下懷,因此也毫不猶豫的再度揚盾揮錘,勁疾凌厲的攻向十餘個馬賊,霎時又興起了第二波的沖戰。
當第二波的馬賊也在慘叫哀號聲中,又有六人墜馬,衝過頭的馬匹正與第一波回轉追擊的馬匹相互阻擋,於是小飛又連人帶馬,衝向尚有二十人左右的賊首之處。
又是一場槍刀飛揚,盾錘砸掃的慘狠激鬥,待小飛人馬衝過賊群,迅疾旋騎再衝之時,五十餘名馬賊只剩下三十餘人,其餘空騎因為無人控制似乎獲得解脫,已然四處散奔,而地面上留下了二十餘具屍身,竟然無一傷者?
可是尚不待震驚駭然的馬賊有何反應,小飛已然再度揮揚錘盾,攻向又驚又怒的三十餘名殘餘馬賊,再度展開一場凶厲殘狠的屠殺。
於是兩刻之後,終於結束了一場慘烈的拚鬥!小飛坐在碎步趵蹄的「黑驪」鞍上,面浮殘狠笑意,望著草原中狂急奔逃的十餘騎,才憐惜的伸手撫摸馬頸上,一道並不深的刮傷,並且笑說道:「嗨……你真不錯,我有你代步,不但行程快速,且能適應馬戰,看來你的前主對你有過嚴訓嘛。」
「黑驪」聞言,已側轉馬首,連連點頭且低嘶著,因此小飛又笑說道:「嗯……以前我家也有幾匹好馬,可是皆不如你神駿,也不如你靈慧,以後咱們可以成為好友了!爾後……是否要為你披上一副護身鐵甲?」
「黑驪」聞言,連連點頭,但又連連搖頭且低嘶著。
「喔……好吧!套上又笨又重的護身鐵甲確實有些不便,不但會妨礙你的奔速,也會刮磨你的皮毛,那就算了。」
小飛笑說之後,於是一一清理且收妥盾、錘後,才又重行上道,可是也因此又延遲了些許行程。
當一人一騎一路疾馳,逐漸接近「淮陰城」時,只見前方道路中有車馬行旅停頓圍聚,並且有打鬥之聲傳至,似乎有人在拚鬥著?
放緩馳速接近人群處,坐在馬上居高臨下,輕易的便可觀望內裡景況,只見一名滿面短髭,年約五旬之上的魁梧老者,正與一名四旬壯漢及一名三旬少婦打鬥著。
小飛仔細觀望中,只見魁梧老者的掌勢甚為凌厲毒辣,且步步進逼,反觀似是一對夫婦的男女,雖然各執刀劍,卻是招勢遲頓凌亂,難以招架魁梧老者凌厲毒辣的掌勢,看來至多在五十招之內便將敗落了。
雖然不知他們為何拚鬥?拚鬥多久了?可是眼見那名五旬魁梧老者的面貌,頓時怒火狂湧而起,立即身形暴縱而起,凌空飛掠入場內,並且大喝一聲:「住手!」
魁梧老者及四旬壯漢夫婦耳聞喝聲,立即雙雙退開,並且循聲轉望來人,四旬壯漢夫婦並不識小飛,因此僅是喘息的望著小飛。
但是魁梧老者卻是神色大變的脫口叫道:「啊?『鬼面修羅』……」
此時小飛已心生殺機,面浮殘狠之色的陰森森說道:「哼……哼……沒錯!在下正是『鬼面修羅』!老兒,『九華山』一別至今已然一年半了,閣下依然活得好好的,實乃萬幸,如今在此相遇,也是老天爺有眼,可容在下為義父報仇,老兒!在下將與你公平一戰,因此閣下且先休歇片刻……」
「『鬼面修羅』!老夫怕你不成?憑老夫『赤掌殘魂』的名聲,無須休歇便能一掌斃了你……」
「赤掌殘魂」的話聲一落,已然身形疾掠向小飛,右掌也已虛空拍向小飛。
小飛經歷過多次的打鬥歷練,已然將一身龐雜的拳掌所學逐漸精淬整合,而且每每在荒郊露宿,以及獨處的閒暇之時,皆靜心研練精淬去蕪存菁。
因此如今的招式不但已成為一套玄奧順暢,少有破綻的獨門招式,而且習練得更為純熟,已非與「乾坤一劍」劉知達打鬥時,生疏不純的情況了。
因此眼見對方掌勢拍至,心中冷笑的站立未動,待對方掌勁已臨近五尺不到時,身軀暴然斜移兩尺,右臂疾揚伸爪,立即幻出三隻爪影,同時罩向對方面門及胸口。
而「赤掌殘魂」在「九華山」之時已然見過他的武技,再加上聽聞他曾在「潯陽」及「貴溪」兩地,皆以一己之力與數十名高手力拚,尚能擊斃了數十名高手,因此一開始便全神貫注的提功戒備。
眼見掌勢剛出,對方三道爪影已然迅疾抓至,頓時神色一驚的迅又雙掌齊揚,同時全力拍出四片掌影飛迎爪勢。
小飛眼見對方掌幕再度拍至,但是已察覺到對方掌幕中有一處破綻,因此心中冷「哼」一聲!爪勢也疾幻出四片掌勢飛迎掌幕,而左手化拳疾如迅電的穿過破綻,擊向對方右胸。
因此當雙方掌勢迅疾相迎,且同時幻消之時,小飛的拳勢已然臨近「赤掌殘魂」右胸不到一尺之距,頓時嚇得「赤掌殘魂」心中大吃一驚!且驚急暴退……
功力相當的兩人交手時,先機一失,必將落至劣勢,更何況是功力相差甚多的拚鬥?況且小飛為了義父之仇早已心存殺機,又豈肯與他纏鬥耗費時光?因此拳勢不變身形暴進追擊。
「赤掌殘魂」暴退中,眼見拳勢緊追而至,因此狂急的連揚雙掌拍出數股掌勁擊向不足五尺之距的小飛。
小飛見勢,立即身形暴縱而起,凌空飛撲,勁疾掌勁剛由腳下狂湧而過,拳勢已然化為爪勢,勁疾抓向對方頭顱。
「赤掌殘魂」眼見對方身形縱升而起,不但避開了自己的掌勁,而且再度凌空撲抓而至,因此身形斜身退避爪勢,雙掌再度上揚劈出兩股掌勁擊向對方。
但是小飛凌空撲擊之時,眼見對方雙掌高抬頓知對方欲出掌迎擊,因此尚不待對方掌勁拍出,身軀倏然下沉,左爪疾收右掌疾拍。
「赤掌殘魂」雙掌掌勁剛拍出,倏覺對方身軀驟沉下落,因此雙掌立即下沉續拍,擊向對方胸腹。
但是方才凝聚雙掌的真氣已然拍出,因此雙掌已來不及提聚真氣迎擊對方了,霎時只見帶著一片酷寒之氣的掌影,已然臨近左胸不到兩尺之距了,因此心中狂駭得雙腳暴蹬倒縱閃避,已然凝聚了四成功力的雙掌,也已狂急拍向對方!」赤掌殘魂」的反應雖然甚迅且正確,但是已來不及了,倏然一隻掌影已拍至左胸,霎時一股酷寒的強勁真氣已然透胸而入……
「呃……」
「赤掌殘魂」左胸口驟遭酷寒強勁真氣透入,頓時全身一寒且震得胸內劇痛,張口痛哼時,體內的真氣也隨之被震散,因此身形立即變得遲緩。
胸口內原本有一團上湧至喉的一團熱血,似乎被透入胸內的酷寒之氣,凍得凝成血塊堵塞喉中,因此連痛呼慘叫之聲也發不出,僅是悶哼一聲便踉蹌倒退。
就在此時,小飛並未因掌勢得功而停頓攻勢,因此右掌尚未回縮左拳又出,勁猛的拳勢帶著悶雷之聲,迅疾的擊向「赤掌殘魂」右胸。
「赤掌殘魂」體內的真氣尚未及提聚,身形依然遲頓,而且空有雙掌卻毫無勁道可言,又如何能迎擋對方再度攻至的掌勢?因此右胸迅又被對方擊中,而且透入體內的拳勁,似乎在體內驟然爆裂,身軀也已被震得凌空飛出,在空際飛灑下一片血雨,並且尚有一些碎塊飛墜。
只見「赤掌殘魂」的身軀凌空墜地,在地面彈震再墜,連哼聲也無,僅是略微抽搐一會兒便靜止了。
短短不到一刻的時光,兩人各自出招尚不到五招便已分出勝負,而且「赤掌殘魂」乃是內腑碎裂而亡,因此使得那對四旬夫婦,以及官道兩方夾雜在眾多行旅中遙觀的武林人,俱都內心震驚駭然得難以置信?
「鬼面修羅」的名聲早已在江湖武林中流傳,但是少有人見過他,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凶殘的人?
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鬼面修羅」的真面目,果然是個醜陋如鬼,猙獰凶厲的人,而且也如江湖傳言,出手又冷酷、又殘狠,僅五招不到便將一個成名數十年的老輩高手「赤掌殘魂」擊斃,因此皆已心生畏懼的不敢吭聲。
小飛又除掉了一個仇人,內心中自是甚為欣喜,又豈會在意圍觀人群的想法如何?但是想到尚有四個仇人尚不知在何方?因此心中一沉,默默的環望著兩側人群。
圍觀人群眼見「鬼面修羅」雙目陰森的環望四周,頓時心中駭畏得身冒冷汗,唯恐他毫無理性的殘殺毫無關連的眾人,因此俱是心中駭然的緩緩退去。
尚幸突聽一聲口哨聲由他口中響起!接而便聽一聲馬嘶及蹄聲迅疾傳至,才知他是以哨聲呼喚坐騎,頓使心中大寬的立即讓出道路。
爾後望著人黑馬也黑的一人一騎往北方迅疾馳離,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的開始談論紛紛,並且已將此則消息迅速遠傳散播。
但是消息散播再快,也快不過策騎疾馳的小飛,因此「赤掌殘魂」五招不到便慘遭斷魂之事,尚未傳出百里地,而小飛一人一騎已然到了兩百餘里外的「郯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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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乃是小飛心有畏懼之地,因此到達「濟寧縣」時,小飛突然牽騎改搭一艘專門往來「通濟渠」沿岸各城的大船,只要沿著「通濟渠」水路北行,便可直接渡河到達燕冀地境了,不但可減少疲累,也可避免遇到不想見到的人。
黃昏之時,大船已駛至「東阿鎮」鎮北的渡口,在此尚須搭載新的行旅,翌日清晨便可啟航渡過「黃河」了。
但是萬萬未料到老天爺真會捉弄人,小飛怕甚麼,偏偏便遇上甚麼。
翌日清晨!即將啟航之時,小飛在船面上的圍欄內安撫著,與眾多車馬擠聚同一圍欄內的愛騎時,在一批剛上船渡河的行旅之中,竟然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喜大叫聲:「小飛?小飛哥……」
小飛聞聲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供船客休歇的上層船舫內,正有一女子神色驚喜的連連揮手。
仔細一看,霎時心中惶恐的暗叫一聲:「天哪……她怎麼也在船上?遭了!她爹在不在船上……」
心中雖然驚震且惶恐,但是也只得硬著頭皮揮手回應,且故做欣喜之色的強笑說道:「咦?是大妞呀,你怎麼也在船上?欲往哪兒去?你爹呢……」
滿面驚喜之色的姑娘正是大妞。只見她欣喜得不顧船舫上的眾多行旅,已然如同飛燕般的掠出船攔,穩穩落至下層船面,並且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立即掠至小飛身側,也不顧眾人的目光,一把抓住他手臂毫不客氣的叫罵道:「死鬼!你上次竟敢跳江躲我?這些日子中,你又跑到哪兒去了?」
小飛自從誘淫過她之後,不知為何?心中對她及她爹皆有幾分畏懼,再加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她如此責問,頓時慌急的急聲說道:「大妞,別嚷嚷!讓人瞧見、聽見,豈不是令人笑話?」
「哼!他們笑話甚麼?我要是放過你,以後才會令人笑話呢。」
話雖如此,但是大妞的心中也認為自己確實有些失態了,因此立即鬆手放開小飛,並且凶狠的瞪著小飛說道:「哼,你跟我來,你這次若再想跳水脫身,看我以後可饒得了你?」
小飛聞言心中大喜!只要避開船舫上的眾人耳目,爾後便可逐漸安撫她,或是伺機溜走,因此立即連連頷首的柔聲說道:「好……好!聽你的……」
隨著大妞行入客艙夾道之時,大妞已然說明,自從自己離家西行,以外公的名聲果然輕易的找到了自幼分離,已記不得模樣的娘親,並且與娘親及外公、外婆歡聚一堂。
不到半年,爹爹竟然也前往漢陽,在外公、外婆的怒責以及娘親的苦訴之下,爹爹已自承過錯,向外公、外婆及娘親求恕,因此爹娘已然合好了。
後來在漢陽居有年餘之後,由江湖傳言中聽得小飛前住「潯陽」的消息,因為相距甚近,原本欲再度偷偷離家尋找小飛,可是卻被外公看出,於是才在外婆及娘親的允應下,一家人同往「潯陽」。
可是沒想到,欣喜見面才不到一刻,小飛便跳江水遁而去,因此使得大妞又氣又悲傷,但是外公認為小飛定然是身遭內傷,並且耽心再遭群雄圍攻,所以才跳江脫身。
爾後,已無小飛的消息之後,爹爹與娘親便向外公、外婆辭行,一家三人便同時返回「濟南」了。
前日,突然有一個人在書堂中,將一封莫名其妙的無頭信函交給自己,函中說想要找到心中所想的人,便須依函前往「石家莊」赴約。
大妞原本不欲理會,但是函中所指的「心中所想的人」,難道就是指小飛?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及相思,於是便瞞著爹娘又偷偷離家,欲前往「石家莊」赴約,但因路途遙遠,唯有搭船順渠而上,在途中下船最方便,可是船程須數日,而且行旅眾多,為了避免熟人望見,故而獨住一間客艙。
小飛聞言心中大喜!只要大妞她爹不在船上那就好辦了。因此心中大寬的隨著大妞進入一間並不大的客艙。
但是剛踏入客艙,大妞將房門一關,尚未開口,已然伸手拉扯住小飛左耳,哽咽叫罵著:「死鬼!你騙了我,且羞辱我之後就想一走了之?姑奶奶今日非……唔……」
小飛的本性雖正直,但是心性聰慧,爾後家遭大變,與五個心性怪異的異人相處兩年餘,已懂得江湖的奸狡邪惡,也在青樓與數十個青紅倌相處年餘,已懂得如何應付不同心性的女人。
又曾在浪跡江湖中,見過不少人世間的冷暖及奸狡,因此年紀雖然只有雙十出頭,可是閱歷已然甚豐,不輸一個老江湖了,當然也懂得如何應對突發之事。
因此,當大妞伸手拉扯耳朵之時,立即面帶微笑的伸手緊緊摟住她身軀,並且立即吻向她朱唇,雙手也恣意的在她身軀敏感之處撫動著。
大妞驟遭輕薄,原本驚急的欲掙扎,但是芳心中卻是又羞又喜,而且唯恐驚動隔鄰船客,因此在羞顫中,僅是似迎似拒的微微掙扎一會兒,終於全身發軟的任由心上人恣意愛憐著。
於是……在情不自禁的輕哼呻吟及呢喃聲中,身上的衣衫已然……被緊吻不松的朱唇,難以發出激情呼叫出聲,而且喉結穴道一震!已被小飛制住了啞穴,於是……
半個時辰後!兩具相貼的赤裸身軀中,一具雪白且豐潤的身軀突然挺坐而起,接而便掩面輕泣,但是隨即又被拉扯入雄壯的懷中,並且聽著令芳心癡迷的聲音說著:「大妞,現在你已知曉那信函乃是誘你之計,因此你在下一個渡口便下船回行……」
然而大妞卻伸手亂拍他胸膛,且叫說道:「不要……不要……你這害人精,誰耽心你的生死?你現在已勾搭上了好幾個狐狸精,而且還惹出爭風吃醋的……因此我絕不放鬆你,讓你這個害人精還在外面胡亂勾搭女子……」
小飛聞言,頓時心中焦慮,若有她隨行,不但會耽誤了自己的行程,爾後若有危險時也會使自己礙手礙腳的受制於人,因此立即故意板著面孔怒聲說道:「怎麼?你不聽我的話?」
大妞在一陣激狂的激情之後,此時的芳心及身軀,已然臣服在他那種令自己極度舒爽如登仙境,如癡如醉的雄偉男性異能之下。
而且以往他從未曾對自己如此怒聲怒氣的說話,因此聞聲後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顫!美目惶恐的怔望著他凶相,終於又掩面低泣了……
小飛見狀,又擁摟著她,並且柔聲說道:「大妞,上次我不是逃避你,而是因為被黑白兩道的圍困,並且耽心牽累了你們一家人,所以才跳江脫身,而且我現今在武林中名聲甚差,且仇人眾多……
大妞,我知道你對我好,而且你與我有過肌膚……夫婦合體之親的親近之人了,因此,我怎會捨得拋棄你?因此我已決定事畢返回時,定會專程至府上向吳夫子……拚著遭你爹責罵也要求親,因此我們倆之事,你無須耽憂了。」
大妞聞言及此,霎時面浮驚喜之色的顫聲問道:「你……你是說?你已視我為妻是嗎……要到我家求親……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可是此次……你也收到一封無頭約函,也應知曉我此次北行,並非如你猜測是甚麼爭風吃醋之事,而是因為邪心人有意勾誘你,利用你及江姑娘逼我為他們辦事,我並不在乎名聲,也不是為了江姑娘的美色,而是江姑娘因為我而遭人擄走,於情於理我皆不能不理不睬。
再者我曾受人之托,原本便要前往北荒冰原尋找醫病靈藥,出關之後,在北荒冰原中到處皆有上百上千的凶殘狼群及盜匪,而且在冰天雪地中時時食宿無著,日夜皆將遭受酷寒風雪吹罩,因此我怎捨得讓你受如此之苦?
因此……乖!聽我的話,你若將我當成夫君,那麼就應懂得為婦之道,須遵從夫君之言,否則便是有違婦道,所以你要聽話哦?」
「這……好!好!小飛哥……夫……夫君!賤妾聽你的話,可是你不是哄騙賤妾的吧?」
「嗯……難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賤妾相信夫君……夫郎!嗯……嗯……」
大妞又羞又喜,但是又有些惶然之時,小飛為了安她的心,於是雙手一緊,再度垂首貼向羞霞的嬌靨……
大妞檀口再度被溫熱厚唇緊掩,一雙大手又……於是大妞再度被挑逗得鼻息粗喘,輕哼呻吟,身軀也如同柔蛇一般扭動不止,而且再度感覺到那根能令自己如登仙境,有如火棒的粗巨之物又緩緩深頂入下體內,似欲頂入腹內。
可是……隨著有如火棒的粗巨之物緩緩深頂入下體內,大妞的內心中立即湧升出一種莫名的滿足感,而且體內也有一股衝動激情被勾誘出,因此情不自禁的玉臂反摟,且微張朱唇,獻上香舌任由心上人恣意舔吸,身軀也輕扭微搖的迎向那根巨物,希望再度享受那種如癡如醉,極度舒爽如登仙境的美妙感覺。
黃昏之後天色方黑,大船已停靠在「聊城」東岸的渡口,小飛與大妞同騎「黑驪」進城,並且在客棧落宿一夜。
當然,夜裡兩人同榻而眠時,自是少不了一些甜言蜜語及柔情蜜意,也免不了又是一番顛龍倒鳳,享受著雲雨之歡的激情美妙滋味自是不須言喻了。
並且經過了柔情蜜意的數度激情之後,大妞已然激情且癡迷的臣服在小飛的雄威之下,不論小飛說甚麼,皆是柔順的應允不違。
於是在翌日清晨。
小飛將大妞送上南下的大船,在大妞淚眼汪汪的柔情中,小飛望著大船逐漸離開渡口南行,至此才鬆了一口氣!且心中大寬,立即跨上「黑驪」再度上道。
沿著大運河旁的官道往北疾馳,雖然策騎狂馳較搭船疲累,可是「黑驪」腳程甚迅,比船速快上數倍,因此連趕兩日,已然將近有四百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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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當小飛策騎疾馳時,在百餘里外的大運河中,有一艘與小飛搭乘過同一船行的相同大船上,除了掌舵及控帆的船夫外,船面上並無雜亂的行旅,竟然是散立著不少紫衣大漢。
在船艙內一間可供五人居住的大艙房內,穴道被封,真氣難提的江天鳳主婢兩人,並肩斜靠在寬大的木床上,突然房門吱響,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軀瘦小,圓臉大眼,滿面笑意的清秀少年,托著一隻置有數碟小菜及兩碗白飯的托盤進入房內。
江天鳳主婢兩人眼見來人,小萍立時雙目發亮的盯望著香噴噴的飯菜。
可是江天鳳卻立即怒目叱道:「不吃……不吃!除非你帶本姑娘會見你家主人,否則本姑娘……」
但是那名看似十六、七歲的少年,先將托盤放在木床邊緣,行至主婢兩人面前才笑顏說道:「喲……江姑娘,我聽他們說你已三天未進食了,看來你現在已餓得全身乏力,是嗎?可是萬一餓死了……到時豈不是見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江天鳳聞言雙頰一紅,但是依然怒睜美目的怒叱道:「哼!姑奶奶寧肯餓死,也不願讓你們誘害小飛哥。」
「喲……你還真癡情哪?寧肯餓死,也不願心上人受委曲呀?可是你是聽哪個人說我們要害你的心上人啦?」
「啊?你們……那你們將姑奶奶主婢擄來為何?」
「嗤……嗤……先別問我們為甚麼?江姑娘,自從年餘前在『雨花台』匆匆見過你一面之後,對你甚為懷念,如今終於可與你相對交談,而且也有意一親芳澤……」
笑說中,已伸手撫向江天鳳玉頰。
江天鳳雖然疑惑自己何時曾與他見過面?但是眼見他伸手摸至,頓時芳心大驚的急忙閃避,並且驚叫道:「住手!你若再動手動腳,我就咬舌自盡。」
「嗐!江姑娘,在下對你甚有好感,如果你肯跟著我……憑你如此年輕貌美,有如天仙的姑娘,總比跟著一個面貌醜陋如鬼的人好多了吧?」
「呸……呸!小飛哥的外貌雖然較常人差,言語舉止有時也甚不正經,確實令人有點生氣……可是他心地善良正直,不會平白無故的傷害人,哪像你?外貌看似俊秀,可是內心中卻是甚為邪惡,而且你們最好及早放了姑奶奶,否則待小飛哥追至……想必你們已知曉『鬼面修羅』的名聲,到時他必會凶殘的一一誅殺你們。」
圓臉少年聞言頓時一怔!神色迷茫的不知在想些甚麼?但是片刻後續又邪笑的說道:「你放心吧,有你們在我手中,他不敢殺我的,再者他並不見得喜歡你,否則在『雨花台』時他也不會突然飛掠而去了。」
江天鳳耳聞他兩度提及「雨花台」,頓時靈光一現的脫口叫道:「啊?你……你是那個小叫化子?」
「嗤……嗤……沒錯,你總算想起在下了。」
但是江天鳳想起當時他突然掠至身前,並且伸手在自己胸口處抓了一把,如今自己竟然落在如此下流的賊子之手,那麼自已的處境……
江天鳳思忖及此,不由面色蒼白得又羞又恨的大叫著:「你……你……狂徒!雖然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是為了小飛哥……小飛哥,來生再見了……」
「嗤……嗤……江姑娘……」
正當少年又嗤笑連連的說著時,突然見江天鳳張口伸舌欲咬,頓時大吃一驚的伸指連彈,立即制住了江天鳳主婢的齒頰穴道及麻穴,並且驚慌的說道:「你竟然真會為了一個醜鬼連性命都不要了!」
江天鳳穴道遭制,全身酸軟得連咬舌自盡之力也無,爾後尚不知自己要遭致何等的羞辱?因此想起那張雖然醜陋卻令自己思念不已的面容,不由淚水滂沱,順頰而下,且心中發寒的緩緩閉起美目……
「啊?你……你要幹甚麼?你不能碰小姐……」
未幾,突聽小萍惶恐的顫叫聲響起,並且已發覺身側有一具身軀靠至,一隻柔軟的手也已撫向面頰,並且聽見耳旁響起脆笑聲:「江姊姊,你怎麼全身發抖了?」
笑語聲中,那隻手已撫向頸項,並且逐漸往胸口衣襟內伸入。
江天鳳芳心大駭!霎時恍如墜入冰窖之中,全身顫抖不止,心知自己的清白即將遭辱了。
可是突然又聽小萍的驚疑叫聲響起:「啊……你……你是女人?小姐……」
江天鳳聞聲突然一怔!急忙睜開緊閉的雙目側首望去,只見側躺在身側,滿面浮顯出一股狡黠邪笑之色的少年,滿頭長髮散垂兩唇,並且拉著自己的手緩緩撫向他左胸。
手臂無力掙扎,手掌終於貼在她胸口上了,但是也因此突然心中一怔!感覺到手觸之處,有一團與自己胸前相似之物?因此也脫口叫道:「啊?你……你也是女人……」
「嗤……嗤……江姊姊,你放心了吧?」
「你……你……」
江天鳳驚怔的望著那張狡黠笑顏,頓時心中一鬆,雙目一黑,竟然立時昏迷不醒了。
「啊?江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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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船停靠在「滄縣」西郊的碼頭,船艙內,兩個身穿舒爽寬大袍衫的姑娘,並肩靠在床沿,娓娓低語著……
突見江天鳳神色嚴肅的說著:「雪妹妹,聽你詳說飛哥的過去遭遇之後,我終於更瞭解飛哥了,可是也因此更確定你並不瞭解飛哥,要知飛哥自幼便遭致家毀人亡的痛苦,爾後又無羈無束的浪跡江湖,雖然在他的言行中,似乎確實有些放蕩不羈,而且有時也會油腔滑調的捉弄人,可是由姊姊與他同行半個月的時光中,有大半時光皆在荒郊野地露宿,但是他卻毫無一絲調戲姊姊之意……」
江天鳳說及此處,突然面色一紅……但是神色更為堅定的續說道:「姊姊回家後,師父曾怒責姊柿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避諱人言可畏,竟然與人孤男寡女的在荒山野地同行同宿,尚幸是遇到一個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否則一生的清白勢必毀於邪心之人的手裡。
雪妹妹,姊姊當時確實太天真了,萬一某一天小飛哥心生邪念,以他的武功,姊姊又如何能抗拒?豈不是清白將失?可是小飛哥……雖然他的言行中有些放蕩不羈或是油腔滑調,但是姊姊深信乃是因為他的開朗心性所使然,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是正直不欺,守正不阿……」
話說及此,金秋雪突然又羞又恨的搶口說道:「哼!才怪?他……他,上次對小妹上下其手……」
但是江天鳳卻立即正色說道:「雪妹,其實你不能怪他……便拿昨日之事來說,你若不現出女兒身,姊姊豈不是冤死了?因此你一身不男不女的叫化子打扮,他怎知你是女兒身?你若為此事而誤解他,豈不是冤枉他了?
再說,雖然你是為了尋找你爹的下落,此乃孝心,大可向小飛哥明示求助,以小飛哥的心性,或許他會立即答應你,可是你卻將姊姊及小萍擄來欲逼脅他,則是大錯特錯之事。
你可由他在關外的事跡以及江湖中的傳言,可知他是不畏強勢且不畏凶險的剛強之人,因此……且不說他喜不喜歡姊姊,但是已可確定他此時定然狂怒無比,說不定已急追而來,到時……以他對付那些黑白兩道貪婪之人,狂猛霸道且殘酷攻擊的手段,雪妹,你認為你的衛隊能抗拒得了他的攻擊嗎?而且以他的心性,你真能以此逼他助你尋找你爹的下落嗎?」
金秋雪聞言,頓時神色大變!且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顫,立即惶恐的緊抓江天鳳手臂問道:「那……那,怎麼辦?江姊姊,你快告訴我……」
江天鳳眼見金秋雪惶恐且心畏的神色,不由心中竊笑,並且安慰的說道:「嗤……你放心,憑姊姊與他相處時光中所得到的心得,只要你聽姊姊的,縱若不能使他平熄憤怒,至少也可使他怒氣消減不少,或許也能使他應允幫你達成心願。」
金秋雪聞言,頓時雙目發光,神色欣喜無比的急聲問道:「真的?好……好!小妹聽你的,要怎麼做?」
然而江天鳳此時卻促狹的說道:「簡單呀,你只要將自己送給他便行了,難道他還捨得對枕邊人如何?難道他敢不將老丈人的行蹤查清楚嗎?」
金秋雪聞言,頓時大吃一驚的連連搖手叫道:「不行……不行!小妹乃是我族郡主,不能如此做,而且未來的夫君必須入贅才行……」
江天鳳聞言一怔!但是芳心暗喜的立即又故意說道:「這就難了,依他的心性,他既不貪財且無視女色,還有甚麼辦法?」
「江姊姊,小妹求求你啦……小妹這次入關之前,已在母后及兄姊面前誇下大話……」
「這個嘛……好吧,只要你讓我好好的欺負一次,我就……」
話聲一落,已撲壓著金秋雪,雙手連連在她胳肢窩掏去,頓時在船艙中響起一陣喘息笑叫及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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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之時,小飛已風塵僕僕的到達了「雙河鎮」。
但是剛進入鎮南大街,卻發覺鎮口處有幾個紫衣大漢,望見自己進入大街之時突然神色大變!並且有兩個人立即往鎮內飛奔而去,而其他五個人則是不即不離的遠遠尾隨在馬後。
見到那些紫衣大漢,立即知曉必是擄走江姑娘主婢的那批人。
但是在不知江姑娘主婢的安危情形下,不便在此時貿然出手誅殺他們,況且此時又疲又餓,而且「黑驪」也是疲累得鼻息粗喘且渾身汗水淋漓,不如先好好的休歇飽食一頓再說。
再者,縱然對方欲逼脅自己,但是在未獲得自己的答覆時,想必不會傷害江姑娘主婢,也不會對自己有甚麼不利之舉,因此毫不理會那些紫衣大漢,且視若無睹的循著大街前行,在一家裝潢不錯的酒樓前下馬,立即朝笑顏前迎的店小二說道:「為它準備獨欄,好好梳洗一番,並且用上好飼料餵它!」
話聲一落,已將一錠碎銀塞入店小二手中。
頓時樂得店小二連連哈腰稱是!而此時另一名店小二也機靈的立即將座騎上的行囊及盾、錘取下……
「哎喲!好重……」
就在那個店小二的驚叫聲中,小飛迅疾伸手接住下墜的盾、錘,並不理會神色驚怔的店小二,已然跨步進入店堂,在櫃檯定妥一間清靜上房落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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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事!翌日清晨,小飛已然精神煥發的步出房門結賬離店。
而側院中的店小二已牽著恢復雄駿之態,且已搭妥馬鞍的「黑驪」在院中等候,並且將一封信函遞向小飛且說道:「客官!昨夜有兩名身穿紫衣大爺送來此函,並且吩咐在您結賬離店時再交給您,因此……」
「哦?兩個紫衣人……」
小飛聞言立即想起昨日入鎮時,在鎮口見到的那些紫衣大漢。
於是立即拆信觀閱,但是萬萬沒料到信函內絹秀的字跡,竟然是江姑娘所書寫!詳細閱畢,終於心中大寬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江姑娘的信函中已然詳說一切,並且說明「喀爾郡主」對擄人之舉甚為懊悔,已然向江姑娘陪不是,如今兩人已成為好友了。
函中也引用了自己幼年的遭遇,希望自己原諒一個思念父親的女兒心境,因此也希望自己原諒她,並且希望自己能幫她尋找父王。
小飛在一年多前,已然知曉「喀爾郡主」金秋雪為了尋找她父王的下落,千里迢迢尾隨自己入關。
而且為了避人耳目,竟然不顧千金之體,打扮成一個污穢的小叫化子,僅是想由自己口中,打探出一些父王的消息而已,如此的孝心確實令人敬佩,因此內心中早已對她甚有好感。
況且自己此行原本便是欲再度出關前往「徒太山」,而金秋雪的父王及侍衛可能就是命喪在那些惡獸的毒吻之下,不如就趁此協助她達成心願,成全一個為人子女者對雙親的孝心,如此何嘗不是一件積陰德的好事?
因此心中思忖之後,焦慮及憤怒的心境已逐漸消減平復,並且欣喜的立即掏出一錠碎銀送給店小二,才開心的跨騎出院。
出了鎮北大街,立即策騎疾馳,半個多時辰後已然渡過了宋、遼交界的「大清河」。
牽著「黑驪」下了渡船,剛行至渡口的遼兵檢啃處時,只見兩名紫衣大漢立即行近,並且同時躬身為禮,口出生硬的漢語說道:「許公子,屬下兩人受郡主及江小姐之命在此迎接。」
小飛此時已知兩人乃是「女真人」,而且是專程在此等候自己,因此聞言後也立即抱拳為禮的以女真語說道:「兩位客氣了,有勞兩位引領在下前往拜會『喀爾郡主』。」
兩名紫衣大漢耳聞對方竟然能言族語?俱是心中欣喜且感到親切,因此也已用族語回應著:「是……是……許公子!郡主與江小姐並不在此地,屬下兩人僅是受命在此等候而已,因此請許公子隨屬下兩人前往。」
於是待兩名紫衣大漢也各自跨上一匹駿馬,三騎便同行前馳,並且在途中行經一處處重要岔道時,皆可見到有兩名紫衣大漢在岔道處等候,而引路的兩名紫衣大漢,在打出一些手勢之後,那些紫衣大漢立即策騎尾隨在後。
小飛連連望見如此情景,略一思忖,便已恍悟,可能是「喀爾郡主」及江姑娘不知自己由哪條道路北行,因此便將所屬分派在各條岔路之處等候,所以這些紫衣大漢不知已等候多少時日了?
時至黃昏之時,已然馳有百餘里地之後,排列整齊尾隨在後的紫衣大漢已多達二十七人了,並且已換了一名「百夫長」陪著小飛前行。
在途中,小飛曾見到「百夫長」相繼派出四次八名所屬,不知前往何處?但是已猜測到可能是前往某處,向「喀爾郡主」稟報已迎接到自己了。
天色逐漸黑暗,因為「黑驪」並未全力奔馳,僅是輕鬆的與「百夫長」座騎並馳,所以依然精神煥發。
但是眾紫衣大漢的座騎皆已汗水淋漓,疲憊不堪了,然而「百夫長」並無停騎休歇之意,似乎尚欲連夜趕路。
小飛雖然並不覺得疲累,可是又非迫在眉睫,何必如此不顧屬下的疲累連夜趕路?
況且心中對「喀爾郡主」尚有些氣怒,為何要連夜趕路,盡早與她相會?不如讓她焦急等候,也可消消心中之氣。
因此立即朝「百夫長」說道:「『百夫長』!天色已黑,不適趕路,而且座騎皆已疲累了,我們休歇一夜,再行上道吧。」
「百夫長」聞聲,立即恭敬且惶恐的說道:「許公子,郡主曾有……」
然而話未說完,小飛又搖手說道:「『百夫長』不必顧慮『喀爾郡主』說甚麼,途中若有耽誤,一切皆由在下承擔,絕不會牽累你的。」
「可是……是……是……郡主也曾說過途中須聽公子的吩咐,因此屬下遵從公子的吩咐便是。」
於是一行二十餘騎續往前行,待到達一片樹林之處時,二十餘名紫衣大漢便在「百夫長」的號令下,立即下馬搭帳,並且派出兩名所屬向遠方的「喀爾郡主」稟報行程。
時約三更,小飛在熟睡中突然被快騎蹄聲驚醒!爾後才知有兩名紫衣大漢已帶來「喀爾郡主」金秋雪及江姑娘的消息,傳於「百夫長」知曉。
小飛雖不知「喀爾郡主」金秋雪及江姑娘主婢此時在何處?但是知曉「百夫長」早已與「喀爾郡主」定妥了聯絡方式傳達消息。
並且由紫衣大漢往來稟報的時辰算來,心知她們可能僅在前方百里地之內,可是她們竟然未曾停歇等候自己,因此內心中又頗為生氣。
因為心中大寬,此後已無須心焦疾趕,而且小飛有意要殺殺「喀爾郡主」金秋雪的銳氣,因此翌日清晨,重行上道之後,故意遇村則停,遇鎮則歇,如此一來使得「百夫長」甚為焦急,但是又不敢開口催行,只得每隔兩個時辰便派出兩名所屬,向遠方的郡主稟報行程。
距「臨榆」僅有一千三百餘里地的行程,且不談「黑驪」的腳程,便是尋常的駿騎,只要略微趕路,至多四日便可到達,但是一行人卻行有七日才到達,並且在途中又會合了一些焦急等候的紫衣大漢,因此隨行的紫衣大漢已然多達七十餘人了。
「遼國」原本是關外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番族聚合而成的,而「女真族」乃是其中一支較大的部族,並且因為部族的發源所在距「燕州」最近,因此「燕州」以東皆由「女真族」管轄,所以途中所見的駐紮、巡曳軍士,十之八、九皆屬「女真族」的遼軍。
當一行人尚未進入「臨榆城」時,已然有一隊「女真族」的騎軍受命在途中迎接,並且立即分成兩小隊,分別在前開道及殿後,因此看在官道行旅的眼內,尚以為小飛是「遼國」某個位高權重的高官子弟呢。
尚未進入「臨榆城」立即有十二名紫衣大漢前迎,其中一人竟還是一名「千夫長」。
待「千夫長」下令護送軍士退走之後,立即親自引領小飛前往城中官衙。
原本是漢人的官府,如今已成為遼軍駐守主將「萬夫長」的軍衙,因此四周哨兵及巡曳軍士甚多,戒衛頗為森嚴。
當「千夫長」紫衣護衛引領小飛進入軍衙大院門後,前方一幢華麗樓宇的門前已然站著數名女子,前兩人正是滿面笑顏在階前相迎的江天鳳及侍女小萍。
而兩人身後,則躲著已恢復女真族寬大麗裝,但是嬌甜的圓臉上,則是浮顯出羞怯、惶恐之色的「喀爾郡主」金秋雪。
她身後尚有一名威猛的「萬夫長」以及四名宮女。
小飛眼見江天鳳主婢兩人確實安好,心中自是甚為欣喜!但是望見兩女身後的「喀爾郡主」金秋雪時,卻是雙目怒瞪!因此使得金秋雪心中更是惶惶不安,不由自主的低垂螓首,不敢注視小飛。
如此一來,卻使金秋雪身後威猛的「萬夫長」,以及四名宮女俱是面浮又怒又疑的神色……
尚幸江天鳳立即笑顏的嬌嗔說道:「討厭啦,你怎麼像個老牛一般現在才到?害得雪妹都急死了。」
小飛聞言,並未回答,只是緩緩行至低垂螓首的「喀爾郡主」金秋雪面前,不吭一聲的默默站著望著她……
半晌!」喀爾郡主」金秋雪終於鎮定了心神,仰起羞怯的笑顏笑說道:「你……『太湖』一別,已然年餘了,你可好?」
「在下原本甚好,只不過托郡主之福,使在下近日心中甚為心憤煩躁,並且連日急趕,尚幸一個粗俗低賤的人經得起折騰,因此一路上並未累死。」
「喀爾郡主」金秋雪聞言,頓時笑顏僵硬得有些惶然!且不知該如何回答?因此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中已然略浮淚光……
而身後的「萬夫長」以及隨行的四名宮女,俱是面浮怒色的盯望著小飛,且張口欲斥……
江天鳳耳聞心上人之言,不由暗罵心上人不知好歹,因此尚不待「萬夫長」護主心切開口叱斥時,立即打圓場的嬌嗔笑罵著:「哼!你是怎麼的了?雖然你以前與雪妹認識時,並不知雪妹的真實身份,尚可以將雪妹當成一般百姓相交為友,可是現在雪妹已恢復了嬌貴的郡主身份,你就不可以還像以前一樣無禮哦?否則就等於對雪妹的族人不敬啊!」
江天鳳的雙關語聽在眾人耳內,當然各有所悟,因此「喀爾郡主」金秋雪聞言,立即怯聲說道:「江姊姊,小妹不願以我族郡主身份在許公子及江姊姊之間劃出界線,只希望許公子及江姊姊依然以平常心與小妹相交,因此江姊姊不必責怪小飛哥了。」
話聲及此,立即轉向「萬夫長」低語幾句……
待「萬夫長」躬身為禮,退走之後,又吩咐四名宮女在內堂內設宴接風。
而此時江天鳳又朝小飛低語說道:「小飛哥,你可不許再粗聲粗語的責怪雪妹喔?否則……人家可不依哦?走吧。」
其實小飛話說出口之後,眼見金秋雪的惶恐悲慼的模樣,心中也有些不忍,因此已不再多言,並且默默無語的隨著兩女步入樓內。
至此,小飛心中的耽憂已然消逝,並且在江天鳳有意打破僵局的笑顏逗樂中,使得三人之間逐漸開始有了笑顏交談,一切的不愉快終於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