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仁義 文 / 司馬軒
就在四人談話之際,只見一白衣少年緩緩行來。那少年不過二十三、四,眉清目秀,氣度瀟灑,劍眉下那雙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同沈劍華一般也是個翩翩美少年。
沈劍華不由讚道:「好一個風雅少年!」
張舒恆心中暗暗吃驚,那少年異常清高,骨子裡有股傲氣讓人敬慕三分,他雖然同沈劍華都是俊秀英武,但卻有氣度,一股超凡脫俗之感,高出沈劍華不知有幾多。那少年到也看到張、沈四人,只是神色憂慮地徑直走到另一張桌前坐下。
片刻之後,外面傳來一陣吵鬧,一個人了提著刀從外面闖了進來,衝著那白衣少年怒喝:
「好小子!你在這兒!」而後便向那少年的頭一刀劈下。
白衣少年卻並不躲閃,冷冰冰地向:「幾位遠道而來,有何貴幹?」邊說還很巧妙地從他刀下閃過。
那人怒道:
「別裝蒜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難道不明白,只要一入我教,就要以死相報,終生不渝嗎?」說罷又是一刀劈來。
白衣少年心中微微一顫,依舊從那人刀躲閃來回,一把鋒利的寶刀,竟連那白衣少年的一片衣角也沾不著,而且少年看來甚為輕鬆,這等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得的。那少年心中越來越不安,明知總這麼躲也不是辦法,卻又無計可施、暗暗著急。
張舒恆心地善良,看不慣白衣少年受人欺侮,想去制止卻又恐自己笨手笨腳,不但幫不了那白衣少年,反而拖累了他,躊躇三番,猶豫不決。
那人對白衣少年幾翻砍劈,忽然當頭一刀,力道勁猛,破空有聲,險些傷到那白衣少年!
張舒恆再也看不下去了,跳出來喝道:
「你這人為何如此不講理?」
沈劍華本欲攔住張舒恆,卻未將他拉住,登時驚出一陣冷汗,從那人手上功夫看,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心裡暗暗著急。
那人見張舒恆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孩手,冷笑道:
「臭小子,多管閒事!」那白衣少年心頭一震,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位大哥與你有何仇怨?怎麼一見面便動手砍人家呢?」張舒恆問道。
那人心中不悅,「你小子!這是我們的事不用你管,先吃我一刀!」說罷,向張舒恆迎面劈去。
「舒恆哥哥,我也來了!」沈秀琴見張舒恆挺身而出,心下十分佩服,當下也跳了出去。
「不管這位小兄弟的事!」與此同時白衣少年閃過來擋在張舒恆面前道,然後轉過頭來對張舒恆道:
「小兄弟,你的情我領了,還有這位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不!」張舒恆堅定地道:
「你與他有什麼仇?他也太不講理了,我一定幫你!」
「哈、哈、哈……」那人狂笑道:
「好小子!挺有俠義之心嘛!今日我便成全你!看招!」說罷,便向二人打來。
那白衣少年劍尖出鞘,動手開戰,張舒恆也亮出「龍吟劍」一道青光劃過刺向那人。
沈劍華與畢月星看地心驚膽顫,心中一急,「霍」地跳出去,沈劍華道:
「張大哥,我也來了!」那人見張舒恆寶劍在手,出招凌厲,招數精妙,似乎不易對付,加之沈劍華等三人又突然上前,唯恐五對一不利於他,喝道:
「走著瞧!」而後便回頭一溜煙跑了。那白衣少年是鬆了口氣。
沈劍華笑道:
「瞧,我剛說要來著,他便跑了,看來還是怕我啊!」
白衣少年拱手道:
「在下卓一凡,多謝四位相救,敢問姓名,在下永記不忘。」
「我叫張舒恆,這位是我的義兄沈劍華,那是沈姑娘和畢姑娘。」
張舒恆還禮道:
「卓少俠,你同那人有什麼仇啊?不如告訴我們,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啊!」
卓一凡搖搖頭,歎口氣道:「不便相告。」
沈劍華笑道:「你這人怎可這樣呢?我們好心救你,你還不告訴我們?」
張舒恆攔過沈劍華道:
「賢弟,人家不願說算了,不便相告就是不便相告,算了。」然後對卓一凡道:
「卓少俠,我賢弟失禮,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卓一凡沒有說什麼,半晌才道:
「今日二位仁兄的救命之恩,卓某人永生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定然相報,眼下我還有事,不便相留告辭了。」
「告辭!」張舒恆還禮道,而後卓一凡便出了客棧。
沈秀琴方才見張舒恆挺身而出,絲毫不畏,而且武功「十分厲害」『當然是在她眼中』,處處護著自己,心中佩服地五體投地,四人一坐下談話,她就呆呆地望著張舒恆;一幅崇敬的樣子,把張舒恆瞅地怪不好意思,道:
「沈姑娘,你……」
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你同我哥結拜兄弟,就沒有什麼見面禮送我麼?」
張舒恆一怔,他身上怎麼會有送給女孩的東西呢?不由把手伸進口袋,卻摸到自己當小二時,掌櫃的女兒雪兒送給他的小刀,眼前別無選擇,只好拿出來遞給沈秀琴道:
「嗯,那這個送你吧!」
沈秀琴接過小刀十分高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進身上。一切被沈劍華看在跟裡,他只是微微頷首笑了笑。
沈劍華見「打擾」張舒恆頗久,拍著他的肩膀,道:
「大哥真夠義氣!同你結拜,乃是我沈劍華一生的福氣!那麼,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張大哥,後會有期了!」
於是,沈氏兄妹與畢月星別過張舒恆走了,臨行前,沈秀琴又回頭看了一眼張舒恆。
※※※
那卓一凡別過沈、張二人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未多遠閃出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人便是剛在客店尋他麻煩的人,另一人是個同卓一凡一般身穿白裝的人,那白衣人笑道:
「卓堂主,久違了!」
卓一凡心中一驚,橫下心道:
「要殺要放隨你們,我卓一凡恭候!」
誰知那二人卻哈哈一笑,剛在客店的那人道:
「卓堂主別誤會,方才遇到這位兄弟,他道教主有命傳你回去,見你師徒多年為本敬效忠,且饒你不死,並放你離教。方才小人有所冒犯,在教主面前還請卓堂主多多美言幾句。」
卓一凡心中驚訝,這可奇怪了!那人又笑道:
「卓堂主,還請回教吧!」
卓一凡略為沉思:不去,不但失去了離教的好機會,日後還要整日顛沛流離、總遭追殺;去,萬一教主使詐豈不再也難逃?這麼一想,心中沒了主意。半響才道:
「那好,二位兄弟麻煩了!」三個人這才一同回教。
這麼一路說說笑笑行走一會兒,那二人視卓一凡若本教兄弟,思毫不隱瞞本教密秘,使卓一凡疑心大減,放心多了。
還末到一個時辰,突然從路旁跳出二個人,卓一凡定眼一看,卻是天地教的黑土政王與白火政王!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相貌醜陋可怕,手持長鞭;男子年歲頗大滿頭銀絲!十分蒼老。
二人獰笑道:
「卓一凡你這個臭小子!今日我們非要殺你不可!」卓一凡吃了一驚,再看看身邊兩個人,相貌早以變化,一臉的奸笑與兇惡!原來他二人知自己武功不如卓一凡,使下計策帶卓一凡見二位政王!卓一凡心頭一顫,不由地握緊了劍。
原來,卓一凡是天地教白日使手下白虎堂堂主,這加入天地教並不是卓一凡所願,他自幼父母雙亡,由師父將他扶養成人,並帶他參加了天地教。三年前教主封他為白虎堂堂主,可是卓一凡早以看穿天地教的險惡與狠毒,使他越來越反感這些,於是在兩年前便逃出天山。
可是剛離開天山,天地教的人便布下天羅地網尋找他,這些日子,卓一凡就是在逃亡與飄泊中度過的。而且讓卓一凡吃驚地是,他剛剛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來,便立即遭到追撲,可是就算消息傳的再快,也不可能一二天內就做好一切準備呀!似乎天地教的人早以做好準備就等他上鉤了。
「卓一凡!你也當真沒良心,天地教撫養你那麼多年,你竟然要叛教!你難到不知道,只要入我天地教,就不得心中有二投奔他教?就一定要為我教獻身無悔,至死不愉?否則便要落個碎石萬段的悲慘下場!」
白火政王蕭宇翔喝道:「我見你聰明有智,姑且饒你一回,要麼隨我們回教向教主請罪,免死無罪,要麼就立刻死在我的手下!」說罷揮了揮拳頭。
卓一凡冷笑道:
「大丈夫做事那會後悔?天地教欲稱霸武林,將傷害多少無辜?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我是看透了!今日我卓一凡要死也要說個明白,當初入教本非我所願,若現在讓我選擇,我至死也不會參加!」
蕭宇翔聽得咬牙切齒,怒道:
「好小子!沒想到你竟如此叛教!看來你師父讓教主監視你一點兒也沒錯!否則你現在早以投奔中原武林,讓我教有意想不到的傷亡!」
卓一凡聽見「你師父讓教主監視你」那幾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剎時間全明白了,原來師父早以看出他要離開天地教,告於教主上官無敵,一但他逃走便可立即捉回,卓一凡心如刀絞,師徒之情也為名利淡了?!
「少說費話,看招!」黑土政王楊慧喝道一鞭向他抽來。卓一凡對付了幾招之後,便知自己不行,他從小在天地教長大,學得都是天地教武功,而對方四人都是天地教的,況且那兩個政王的武功都比他厲害不知有幾多,怎可輕易對過?連處下風。那四個人卻並不急於殺他,也不愁乃他如何,所以未用本教的四大護教法術,這也是卓一凡最擔心的,若是他們使出,任何一法他都不會,而且也是他擋不住的。
原來,這天地教有四大看家法術,非常厲害,名為「銷魂大法」、「吸魂大法」、「離魂大法」和「攝魂大法」,這「銷魂大法」以陰柔為主,以柔克剛,而且附有一種巨毒,只有天地教的政王才有解藥;「吸魂大法」卻是吸盡別人的內力化為已有;這「離魂大法」使人痛苦難當,幾欲失去知覺;而「攝魂大法」是最可怕的,會擾亂人的思維,使其聽我方指揮幹任何事。甚至自刎,幹著一切那本人是不知道的。
萬物皆是對立,這四大法術也都有可防之策。中「銷魂大法」者,倘若內力高過施法之人,便會相反振回去,傷到自己,但是會這法之人,只有政王與黑白使和教主十三人,十三人內力都相當高,少有超過的人;中「吸魂大法」者,只要內力越高損傷便越小。而中「離魂大法」者,只要內力越高受傷便越輕;只要心清如水者,就思毫不會中「攝魂大法」。
卓一凡與那四個人打了一陣!可還那裡抵得住?楊慧驀地一鞭劃過,正將卓一凡左衣袖劃破,滴出鮮血來。
待卓一凡再次出招,那四個人便各笑著大聲叫出此招的名字與破法,卓一凡舉喪之極無心戀戰,
與此同時,突聽一聲「你們四個人對一個人要不要臉?」抬頭望去,一個濃眉大眼的俊秀少年站了出來,那正是張舒恆。
卓一凡心中暗暗叫苦,他見過張舒恆出招,並不是很厲害,如今自身難保,難道又要將張舒恆也拉進來?心中雖是著急卻甚為感激。
「好哇!又是你!」那個剛才在客棧受張、沈二人氣的那個人叫道。並在三人耳畔低語幾句,楊慧冷笑道:
「好小子!真有義氣!」
「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不對的!」張舒恆道:
「這位大哥,今日小弟便與你對付他們!」說罷兢到卓一凡身邊,亮出「龍吟劍」。
卓一凡小聲道:「誰叫你來?他們太厲害了!」
張舒恆道:
「是我自己要來,我看不慣他們!」卓一凡心中焦苦,那四個人見狀狂笑不止,根本不把張舒恆放在眼裡,他們那裡知道,張舒恆內力之高,並不亞於二位政王!只是有些武功不配內力罷了。
事到如今,卓一凡只得與張舒恆聯手對敵。
以四對二,當然天地教那四個人佔有利地位,這客觀條件使卓一凡與張舒恆漸感吃力,未對幾招張舒恆手中的劍便拿不住了。本來他從方若飛那裡學到的劍法不多以拳掌為主,加上他又學得慢,所以劍術非常不過關。
突然楊慧一鞭抽來,一招「浪子回頭」將張舒恆的劍長鞭捲走!
張舒恆大吃一驚,卓一凡雙腳輕點面,猛向上躍去,一把握住「龍吟劍」。他欲將劍遞給張舒恆,可是這四個人怎會給他機會?讓卓一凡半點不得與張舒恆接近,這使他心中十分著急。
張舒恆卻並不著急,也不想辦法去拿「龍吟劍」,卻因此使自己有機會使出掌法。
於是張舒恆雙手上下一擺,而後猛向前旋轉推去,正是一招「亢龍有悔」如疾風利雨般打過去,五個人包括卓一凡在內都一愣,這正是『降龍十八掌』的其中一掌!蕭宇翔未料他會這一招,慌忙向左閃開。緊接著張舒恆又是『降龍十八掌』,又是『伏虎神拳』,再是『般若拳經』打得眾人眼花繚亂,次次吃虧。張舒恆內力深厚,被打中一掌可不是好受的。
激戰中,卓一凡瞥見張舒恆將局勢扭轉,精神大振,下手也猛了很多。那四人見張舒恆竟然如此厲害,真是真人不露像,不知道他究竟還有多厲害,心中焦急,又恐夜長夢多,便決定早些結束為妙。
蕭宇翔一個眼色,便將雙手叉於胸前,氣沉丹田,而後劃出一道長弧運了出來!卓一凡瞥見之時心中大驚,這正是「銷魂大法」!要叫張舒恆小心以是來不及了,這法術溶在蕭宇翔掌中向張舒恆胸前一掌打去!卓一凡頓覺眼前一黑……
誰知張舒恆一點兒事也沒有!用一掌「龍戰於野」擋住蕭宇翔的攻擊,似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根本沒有中此法術,五個人同時一驚!原來張舒恆因內力同蕭宇翔不相上下,甚至高出於他,故擋住了他的「銷魂大法」,使蕭宇翔反受輕傷。五個人暗暗吃驚,竟無識出張舒恆內功如此深厚。
蕭宇翔見此招不中,又急又氣,緊接著使出「攝魂大法」望擾亂他的思維,可是張舒恆依舊毫無事驚,只因蕭宇翔用力過猛,迫得後退了兩步。
蕭宇翔見張舒恆連擋他兩法,心中十分不安,有些驚慌失措,他還從未遇過能擋過這大法的少年。
而後他定了定神,伴隨一道寒光看不清是怎麼回事,砸來一拳!卓一凡深知這-招無論武功有多高的人也是有傷無全的,驚叫道:
「小兄弟!閃開!」張舒恆本欲攻蕭宇翔,聽卓一凡在叫他,稍一分心,一拳毫不留情得迎面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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