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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夜探魔窟 險受蠱惑 文 / 南湘野叟

    前文說到雲叟和黃強兩人,夜探伏龍堡,雖然已經人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堡內,卻因發現了堡中的剝皮房後,救下杜陵居士梁鐘,一時沒有仔細考慮,忘了梁鍾是在中了雙魔的「迷魂蠱瘴」之後,才失陷的。結果貿然將人弄醒,梁鍾因為心神受制,不能自主,竟然把他們視作仇敵,大嚷地鬧了起來。

    這樣一來,自然馬上驚動了全堡那些搜查敵蹤的高手,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等到他們將梁鐘的昏穴點莊以後,那些高手,也已經趕到,使他們無法隱匿了。

    緊接著,古氏雙魔,也從堡內出現,緊跟在那些高手的後面,急馳而至,察看究竟。因此,想走也就變得更不容易了。

    雙魔到場之後,其中百獸天魔古殘,一看之下,發現這兩個侵入堡中的強敵,竟然是雲叟與黃強兩人,心裡不禁猛吃一驚,不過他在一怔之後,卻又變得欣喜萬分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說道:「我當是來了什麼好朋友,原來是你們二位,這才叫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嘿嘿……嘿……嘿……」

    說完之後,兩眼凶光陡地暴射,注定黃強與雲叟兩人的身上,那一份得意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已經把黃強與雲叟兩人捉住,可兒隨意加以宰割似的。

    雲叟冷眼一瞥,發現圍在四周的那些高手,差不多都是在武林成了名的高手,不禁心頭大凜,微微感到有點不安起來。

    不過,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心頭雖然感到不安,表面上仍舊保持著無比的鎮定,冷冷地望了百獸天魔一眼,不屑地說道:「大堡主,想不到我們爺兒兩個,竟然驚動這麼多人,替我們接風,這可怎麼敢當呢?」

    百獸天魔此時已經想好了對策,心有所恃,因此,一面對自己的手下,發出一道暗示,一面嘴角下瞥,大刺刺地說道,「方振宇,少給我裝聾賣啞了啊,你和這個小狗,今天晚上決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兒啦!如果有什麼後事,就趕快交待吧!再遲,恐怕就沒有機會啦。」

    黃強一聽此話,不禁嗤之以鼻地說道:「哼!掌下遊魂,居然也敢大言不慚,不知道羞不羞。」

    百獸天魔臉色陡地一變,直氣得鬚髮蝟張,一張醜臉霎時漲得成了一片豬肝顏色,幾乎窘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有自知之朗,只好將氣忍下,乾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窘態,陰惻惻地說:「小狗,不要得意,伏龍堡外,容得你猖狂,到了伏龍堡內,可沒有你抖威風的餘地啦,哼,待會總有你好看的。」

    雲叟一聽此話,馬上感到內中大有蹊蹺,連忙對黃強說道:「強兒,小心老魔弄鬼,我們還是走吧。」

    百獸天魔冷哼一聲道:「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

    黃強鄙夷掃視了四周的那些高手們一眼,陡然昂首發出一陣狂笑,方始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沒有那麼容易,哼,難道就憑著你們現在這一堆蠢材,也想困住我們爺兒兩個不成,哈……,別做夢了吧。」

    說到這裡,臉色陡地一板,眼中凌芒暴射,冷然地注視了百獸天魔一眼,然後殺機重重地沉聲說道:「如果你們不現身出來,小爺也許還不想在這兒多待,現在你們既然已經出來了,小爺如果不替那秦堅老人,索回滿門血債,那對得起人家嗎?」

    這幾句狂傲的話一說,登時使得四周的那些高手,赫然大怒,每一個人全都兩眼圓睜,狠狠地朝著黃強的臉上,瞪了過來。

    不過,由於堡規嚴厲,有雙魔在場,沒有得到命令,不便出手罷了。否則,恐怕不等黃強把話說大家就要一擁而上,給他顏色看呢。

    豈知,百獸天魔古殘,聽到黃強此話之後,不但沒有命令大家動手,反而被黃強迫視得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方始色厲內荏地說道:「小狗,你的大話,不嫌說得太早了點嗎。」

    說到此地,大概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醜臉不禁紅了一紅,馬上將語氣一轉,乾笑了兩聲說道:「你別認為昨天晚上,很僥倖地傷了老夫幾個手下,就自認為了不起啦,告訴你,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你們兩個,反正是死定了。」

    可是,老魔的話雖然說得那麼硬,但人卻站在原地不動,同時,也沒有發出命令,叫四周的那些高手採取行動。而且,眼中還微微露出一點焦灼的神色。

    這種反常的現象,不禁使大家滿臉錯愕,莫名其妙地發起愣來。

    霎時

    整個的氣氛,變得無比的沉寂,大家的心口,就像壓了一塊鉛似的,全部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來。

    黃強和雲叟兩個,因為腳下躺著一個梁鐘,須要加以保護,既然百獸天魔按兵不動,也就只好暫時與他耗著,各自猜測老魔為什麼會這樣。

    正在他們考慮的當兒,忽然聽到伏龍堡的中心位置,傳來一陣衣袂飄動的輕微響聲,雲叟心裡忽然一動,連忙轉對黃強說道:「強兒,小心!莫不是老魔請那苗疆老怪去了。我們必須先動手將他們打發才行,否則……」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百獸天魔眼中的焦灼之色,早已一掃而空,馬上臉露喜容,發出一陣得意的怪笑,打斷他的話頭說道:「方振宇,算你聰明,但對付你們兩個,還用不著請動他老人家,有監堡七老出陣,就足夠料理你們啦。」

    說到這兒,陡地臉色一板,兩服凶光四射地大喝一聲說道:「有請七老,速布『天河七象陣』把他們抓了下來。」

    喊聲一停,七個黃衣老人,從場外急掠而進。一陣閃電似的晃動,大家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這七個陡然出現的老人,已經各按七星方位站定,正好將黃強兩人,圈在一道奇特的陣勢之下。

    緊接著,七老同時沉聲喝道:

    「天河七象。

    死易生難。

    虛實轉幻。

    非傷即殘。」

    喊聲不大,但卻震得大眾的耳膜,好像蜂螫一般,刺耳生疼,顯見這七個老人的功力,均已臻於化境。

    嗡

    語言甫落,龍吟又起,根本沒有看出他們是如何動手的,每個老人的手裡,已經各自擎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來。

    幾乎就在同一個時內,七柄寶劍已各自斜斜地指向黃強兩人的頭頂上空。

    當劍勢一合之時,剎那間

    萬道豪光,衝霄直起,不但把這一座昏暗的伏龍堡,照耀得宛如白晝,甚於還逼得大家的眼睛,都睜不開來。

    這時,陣勢還沒有發動,單那一股氣勢,就已充滿了殺氣,凌厲得令人不寒而慄,如果發動起來,那還了得?

    饒是黃強身懷絕藝,雲叟見多識廣,一見此陣,也不由得寒氣直冒,心頭大震,不約而同的暗自忖道:「好傢伙,怪不得老魔有恃無恐,看樣子老魔壓箱底的本領,都抖出來啦,今天晚上,恐怕真要闖不出去呢?」

    果然,他們想得一點也不錯,這「天河七象陣」,確實是伏龍堡中,最厲害的一記殺手鑭。

    因此,那些圍在四周的高手們,全都驚詫萬狀,不由自主地喊叫起來。

    「啊,堡主竟然請動七老,用這種陣勢來對付他們兩個?」

    「難道雲叟和這麼一位不起眼的小子,會那麼厲害嗎?」

    「唉堡主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點。」

    「殺雞又何必用牛刀呢?」

    這一聲聲不由自主地愕然驚叫,瞬即使得整個的空氣,顯得緊張無比。

    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老實說,在他們的心目中,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武林裡面,還有人須要請動這種奇陣來對忖。

    因為,在他們的記憶裡,就是他們認為功力已經舉世無敵,幾近仙佛的幾個背後靠山,如果不懂得其中的變化,都不見得能在此陣之中,討得好去,現在百獸天魔竟將此陣請出,那豈不是說明這兩人的功力,比起他們身後的那些靠山,還要厲害了嗎!這又怎能不叫他們驚異萬狀,震駭得失去了常態呢?

    可是,雲叟的武功,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二十年前,只不過高出雙魔一籌,二十年後的今天,怕已不是雙魔的敵手。

    至於黃強,雖說他們並不認識,但他兩側的太陽穴,平坦得和普通人沒有兩佯,分明看不出會有什麼武功來,何況,黃強的年齡,最多不過超過二十歲,就算打他從娘肚子已經開始練功,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呀,但百獸天魔為什麼要請出這種奇陣呢。

    因此,大家在一陣震駭驚異的喊叫之後,一個個的臉上,全都露出一付萬分不解的神色,不知不覺中,所有的眼光,全都集中到黃強的身上,仔細地打量起來。

    於是

    剎那之間,整個氣氛,又復變僻靜寂無比。

    不過,他們看來看去,說什麼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因而大家的臉色,更在不解之中,透露出幾分狐疑,不由自主地想道:「莫不是堡主的神經,有了毛病吧。」

    不但大家有此想法,就是萬變淫魔古蠱芳,也不例外。

    尤其是她一上來的時候,就給黃強那一付俊美的體型,和那一股超群的氣質,給迷住了,兩隻媚眼,可以說一直的沒有離開過黃強,心裡不信的程度,更甚於其他的那些高手。因此,不禁在懷疑之外,更產生了一種錯覺,私自這樣忖道:「哥哥生性妒嫉,差不多和我發生過關係的男人,大部分都讓他藉故殺死,莫不是他看到這娃兒長得太漂亮了,故意請出七老,讓我沒有插手的機會不成,哼!老娘既然看中了,可容不得你下辣手。」

    心裡愈想愈對,不等百獸天魔發令催動陣勢,馬上大喝一聲喊道:「且慢。」

    話音一起,人已搶步向前,跟著將手一擺,示意七老後退說道:「七位暫遲,對付他們,似乎還毋須諸位動手,倒不如讓找先來向這位小兄弟領教領教,也免得將來傳到江湖去,說我們以多欺少,弱了本堡的名頭。」

    七老的內心,正像人家一樣,實在也沒有把黃強和雲叟兩個放在眼裡,聞聲之下,那還有不馬上退了下去的道理。

    這一來,可把站在—邊的百獸天魔給嚇壞了,心裡不禁又急又氣,大罵古蠱芳糊徐不止。

    可是事情來得太過意外,他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古蠱芳已經命令七老撤除陣勢,閃身朝著黃強兩人的面前,走過去了。

    本來,他在昨天晚上,吃了黃強的苦頭以後、為了保持自己的顏面,回堡以後,不但沒有把經過說給任何人聽,並且還把那幾個同他一起逃離黃強手下的人,暗下迷藥,囚禁起來。沒有想到弄巧反拙,引起自己手下的狐疑。這時,深恐萬變淫魔不知厲害,為黃強所制,只好高聲阻止她的行動喊道:「芳妹,快點退了回去,這小子就是我們的死對頭大頭怪俠呀,昨天晚上,乾坤老道、鳩盤婆子,都差點讓他宰了,就是我……」

    說到這兒,終因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前,拿不下那一張臉皮,話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

    不過,即令如此,他這一句話,也不禁使得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猛然大震。陡地感動一股寒意,從心頭直往外冒,彼此不約而同地駭然往後急退,驚懼萬狀地望著黃強,似乎不敢相信地喊道:「什麼,他會是大頭怪俠?他不是已經死下嗎?」

    「不可能,不可能,大頭怪俠哪有這高的個子呀?」

    要知道目前這些高手,雖然沒有和出困以後的黃強照過面,但對以前的大頭怪俠,卻並不生疏,耍他們如何能相信目前的黃強,就是從前的大頭怪俠呢。

    不過,百獸天魔是這樣說法,而且還請出監堡七老,布下「天河七象陣」來對付他,事情又不像有假。因此,大家雖然不敢相信,恐懼的心裡,卻更加濃厚起來。

    只有萬變淫魔古蠱芳,心裡已經動了歪念,反而更認定是百獸天魔的妒念發作,故意危言聳聽。

    何況,在半年多以前,黃強也只不過和百獸天魔在伯仲之間,即令古殘所言不假,她也用不著害怕,因為她的「勾魂魔功」業已全部練成,自信造詣已經在古殘之上,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因此,當百獸天魔的話一出口,她只不過微微愣了一愣。接著仍舊蓮步輕搖玉臂微擺地朝著黃強兩人的面前,緩緩地走了過去。同時,一面媚眼亂拋一面迴腸蕩氣地柔聲問道:「小兄弟你真好,姊姊可真不願與你動手,姊姊請你去堡中親近親近,小兄弟意下如何?」口裡說著身不由己的向黃強靠去。

    黃強此時忍無可忍,猛然大喝一聲說道:「妖婦找死,給我滾回去吧。」

    話音一落,萬變淫魔只感眼睛一花,黃強的影子,陡地消失不見,同時一股強烈的無形暗勁已經朝她胸前急湧而至。

    幸虧,她在黃強自承就是大頭怪俠的時候,雖然仍舊不太相信,卻已心生警惕,一看不對,趕緊抽身後退,但是,她的警覺雖快,人還是被一股暗勁撞中,弄得身形踉蹌,幾乎摔倒下去。只不過她退得很快,卸掉了大部勁力,僥倖沒有負傷罷了。

    這一來,可使得她大吃一驚,才真正知道黃強確實不太簡單,因此,臉色不禁大變,但剎那間,又平復了過來,並且照樣媚笑連連地說道:「喲,姊姊還真看走了眼,看樣子,你真的是那個大頭怪俠羅,這麼說來,姊姊可更要與你親近哪。」

    說完,笑聲突然一轉,緊跟著腰肢一擺,玉腿微揚,對著黃強的面前,婆娑地跳起舞來。

    好傢伙,萬變淫魔的笑聲,在那麼一轉之下,聽到人的耳朵裡面,就像是婆婦怨語,少女思春一般,那一份嬌媚纏綿,蕩氣迴腸的滋味,直聽得人,心神大蕩,慾念橫飛,內心禁不住想奔了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面,肆意在溫存一番,才滿足似的。

    顯而易見,萬變淫魔已經開始施展她那自認無敵的「勾魂魔功」了。

    可是,黃強既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勾魂魔功」是怎麼回事,因此,不但沒有象雲叟那樣,運功守護心神,而且還傻愣愣地望著萬變淫魔出神,搞不清楚對方這是怎麼回事。

    試想,半年多前,在衡山的時候,萬變淫魔的「勾魂魔功」尚未練到火侯,當時雲叟等人,就已感到消受不了,現在淫魔的「魔功」,不但火侯已到十成,而且又是全力施為,其威力豈同小可,老實說,黃強即令守住心神,都難說他不會受到絲毫影響,如今沒有半點防備,豈有不著道兒的道理。

    何況,他還曾經身中淫毒,巧服異藥,使得生理完全成熟了呢。雖說當時已與田珍珍結了合體之緣,將淫毒宣洩了一大部分,但因未曾及時行功,體內的淫毒,並末完全去淨,仍有趁機作祟,影響心志的可能。

    這樣一來,沒有多大的一會,黃強即已受到魔功的影響,當時只感到微微愣了一愣,心神陡地一陣恍惚,瞬即忘了當前的處境。

    朦朧中

    他感到眼前一花,無數幻想,倏地湧現。

    一幕一幕的往事,閃電似的從眼前掠過,最後,他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太白山頂,那座與田珍珍發生合體之緣的崖洞裡。

    而且,還彷彿看到田珍珍正在一步一步地朝著白己的面前走了過來。

    同時,更感到她那一雙眼睛,充滿無限深情而又幽怨無比的神色,緊緊盯莊自己,似乎在那裡說道:「強哥哥,你好狠的心呀,難道就這樣把我撇開,不管我了嗎?」

    黃強內愧在心,立時不由自主地一陣行動,情不自禁地迎了過去,溫柔地說道:「珍妹妹,我不會對不起你,我不會把你撇開的,你看,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一面說著,一面將兩隻於掌,伸了過去,準備將田珍珍摟在懷裡,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然而,他又怎麼知道,他眼裡所看到的田珍珍,只不過是一個幻想,實際上朝他走了過來的,卻是那個萬變淫魔古蠱芳呢。

    倒是萬變淫魔自己,反倒被黃強這種現象,給弄糊塗了,因為對方既然是大頭怪俠,功力當在雲叟之上,現在雲叟尚未入魔,他怎麼會如此容易地就受了自己的魔功的影響呢?因而,當黃強兩眼直愣愣地望著她,並且將兩手伸過來抱她的時候。心裡不禁狐疑了起來,忍不住這樣想道:「咦,小鬼莫非有詐,故意裝做這種樣子,來算計我,我可別八十歲的老娘,給倒崩了孩子,栽在他的手裡,那才划不來呢。」

    心裡如此一想,不但不敢趁機將黃強擒住,反而閃身急退,先避開一邊看看再說。

    她這麼晃身急退,落在黃強的眼裡,卻認為是田珍珍在對他生氣,不願再理睬她,因此,也就自然地跟著追扶過去喊道:「珍妹妹,珍妹妹,你是生氣呀。」

    可是,他的心神已受「勾魂魔功」所制,根本就忘了運用武功,一切行動,均已與普通人相同,顯得非常遲鈍。

    再加上他滿眼都是幻象,根本就沒有看自己腳下,還躺了一個點了昏穴的杜陵居士梁鐘,結果,他這麼猛一追撲的情形下,登時一腳踩在梁鐘的身上,被絆得身形不穩,一個踉蹌之下,就噗通一聲,朝地面摔倒了下去。

    這時萬變淫魔才確定黃強已經真正受到了自己「勾魂魔功」的影響,心頭那份極狂喜,簡直就不是任何語言,所能形容的啦。

    因此,當黃強一摔倒,她就馬上得意萬分地笑了起來,趕緊返竄回去說道:「哈哈,所謂大頭怪俠,竟然這般不濟事,姊姊未免太高估了你,這下,姊姊可真要你親近親近,讓你嘗嘗真正的人生樂趣啦!」

    說話之間,人已竄到黃強的面前,馬上手指一伸,很迅速地朝著黃強身上的睡穴,點了過去。

    不知是她樂昏了頭,還是大過輕敵了的關係,當她發現黃強摔倒,反竄而回的時候,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她「勾魂魔功」收斂了起來。

    她可沒有注意到站在黃強身邊不遠的雲叟,只不過是凜於「勾魂魔功」的厲害,一時之間,忙著照顧自己,忘了向黃強提出警告,才使得黃強為她所乘,至於雲叟自己,可並沒有象黃強一樣,也那麼快就被她的「魔功」制住心神。

    如果她繼續將「勾魂魔功」全力施出,雲叟由於須要運功與她相抗,不敢分神,就只好眼睜睜地看她將黃強擒住,這時,她將「勾魂魔功」,倏地收斂回去,雲叟心頭壓力一鬆,豈能容她再向黃強下手。

    所謂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萬變淫魔手指一伸,快要點中黃強睡穴的當兒,雲叟也已緩過一口氣來,見狀之下,心中不禁大急,早已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單掌一揮,一記「風捲殘雲」全身貫注真力,朝著淫魔的身上,猛劈過去,同時面對摔倒地面的黃強,大喝一聲喊道:「強兒,你怎麼啦。」

    萬變淫魔古蠱芳,此時全部精神,都貫注在黃強的身上,眼看已經得手,只要將黃強的睡穴點中,就已完全達到目的,那裡防到會有此一變。

    總算她是身經百戰的老魔頭了,本能的反應,非常迅速,當雲叟掌風一起之際立即驚覺。

    急切之間,再也顧不得去點黃強的睡穴,身形霍地一轉陡地化指被掌,反手一揮,一記「倒打金鐘」,迎著雲叟劈過來的掌勢,硬接過去,暫時先求自保再說。

    轟隆隆

    兩掌相接,一個心急救人,一個情急保命,大家全都用上了十成真力,登時只所得暴響如雷,彼此均被對方的掌力,震得心血翻湧,再也立足不住地倒退回去,直待退了七八步遠,方始各自拿樁站穩。

    經此一來,對於絆倒在地的黃強,無異一記當頭棒喝,受制的心神,在這一聲轟然巨響之下,倏地一震,忽然清醒過來。

    霎時

    什麼崖洞啦,田珍珍啦,等等幻象,均已一掃而空。

    當雲叟和萬變淫魔彼此被震得猛往後退之際,他也同時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翻身站了起來。

    聰明的他,一看情形,已經知道自己很可能是中了人家的道兒,但因不知道「勾魂魔功」底細的關係,卻又並不清楚究竟是怎麼著了道兒的,故而,人一站起來以後,就忍不住感到奇怪地自言自浯道:「咦這是怎麼回事呀。」

    雲叟一聽這話,心裡恍然大悟,猜到黃強一定是不知道萬變淫魔的笑聲,是一種以音惑敵的「魔功」一時疏於防備,才這麼輕易地就為淫魔所制,不禁暗罵自己糊塗,自語以後,馬上不敢怠慢地提出警告說:「強兒,你幾乎為萬變淫魔的『勾魂魔功』所制,難道還不知道嗎?」

    黃強一聽,愕然地問道:「什麼是『勾魂魔功』呀。」

    雲叟用手一指萬變淫魔說道:「就是剛才這魔崽子那些下流的聲音和動作,只要你運功守護心神,就不怕了。」

    黃強經此一點,不禁感到又羞又愧,馬上身形一轉,面對萬變淫魔,氣惱地暴喝一聲罵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名列雙魔之一的萬變淫魔,怪不得這樣無恥,小爺一時不察,幾乎上了你的大當,哼,今天小爺是決不會對你客氣的了。」

    說完,俊目奇光暴射,宛如兩道電炬,緊緊盯著萬變淫魔,直恨不能把她剁成一團肉泥,方始甘心。

    萬變淫魔被黃強的眼睛那麼一盯,不由自主地心裡一震,暗自想道:「乖乖,這小傢伙的眼神,怎的這麼亮呀。」

    但是,她在心裡一震之後又很快地恢復平靜,暗自在心裡說道:「管你亮不亮,這次老娘『勾魂魔功』施到頂點,不到將你們兩個同時遭擒以後,決不中途停止,看你們還有什麼法子可想?」

    於是,她在聽了黃強的話後,馬上又是一陣嘻嘻蕩笑,星眼半開半關地睨著黃強,似乎嬌慵無力地做出各種媚態,緩緩地朝著黃強和雲叟兩人的面前,飄舞地移動過去,丁香微吐,嬌滴滴地說道:「喲小兄弟,剛才你還想把姊姊摟到懷裡親熱,現在怎的就翻臉不認人啦!是不是氣姊姊剛才躲開一邊,沒有理你呀。」

    她的如意算盤打得怪好,可是黃強已經上了一次大當,豈會再入她的圈套,當她笑聲一起的時候,早已將「禹罡神氣」暗中運起,同時雙眉倏地一揚,冷哼一聲喝道:「妖婦找死,你以為那下流的功夫,真能奈何小爺不成。」

    話音一落,右手霍地一揚,一招「變動不居」快逾閃電地向著萬變淫魔的身上,猛劈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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